第37章
三人坐在餐桌上,只有夏晚一个人在慢慢的咬着鸡蛋,林绪风坐在她旁边,林安坐在对面,一片安静诡异中。林安眼睁睁的看着林绪风给她添了一碗粥,还提醒她小心烫,又递了一个奶黄包过去,还挑了最好看的,没有沾水汽的那个。
触及到她纤长脖颈上的痕迹,林安目光一沉。
“我靠”林安一时没忍住。
林绪风听到,抬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走到沙发边捞起一个高领披肩,搭在了夏晚的肩上。
“早上凉!”
“禽兽……”林安嘟囔。
林绪风自然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目光淡淡的落在林安身上,“已经八点半了,你该去上班了吧!”
第101章林安
“哥,你可能不了解,酒吧是夜里上班的。”林安一句话堵了回去。
林绪风笑了一下,低声叹息,“我确实不了解,毕竟这样的热闹场合,我去的很少。”
“……”林安问,“你这是想说明什么?洁身自好?”
“那倒不是,爱玩是你们年轻人的天性。”林绪风平静的叙述,“我只是喜欢待在家里,俗称顾家。”
“你确定那不是叫宅男。”林安咬牙挤出一个假笑,“年轻人嘛该朝气蓬勃,就喜欢出去走动,结交朋友。”
“哦,我不需要太多朋友,有晚晚就够了。”
“……”
周围蓦然陷入死寂,战火一触即发。
林安闭上眼睛,平复呼吸,才开口,“可是夏老师需要,她也喜欢去玩。”
被点名的夏晚还没来的及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立马挺直了脊背,举手表态,“我也没有很喜欢去,也就上次和清清去过一次。”
林绪风很快递给她一张纸。
夏晚接过来,擦了擦手,慢悠悠的搅动着粥说,“阿绪,你就不能让让安安嘛!”
林绪风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她还是拿他当小朋友哄着。
林安恍惚,扶额低下头,喉结干涩滚动。
夏晚对着林安展露一个微笑,“我已经帮你说你哥了,别和他吵架了,安安,要不要吃个包子,甜甜的挺好吃的。”
林安抬头嘴角勾起笑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身上,大脑空白,僵硬的接过那个小猪造型的包子。
“好。”
安静的吃完早饭,林绪风端着餐盘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林安和夏晚,厨房里流淌着哗啦啦的水声,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厨房,看着男人在厨房里弯腰洗碗,这样的烟火气,好像临摹出了“家”的样子,忽的让林安想起了很久以前。
如果,能回到当初就好了,他可以忍受贫穷,可以不出去玩,但是至少还有爱。
愣神的功夫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安安,这些年过的好吗?”
蓦的侧过头,眼尾红了一圈,他从喉间溢出声音,“不好。”
他一如小时候那般,朝着夏晚告状,诉说着林绪风这些年对他恶劣行径,把他一个人丢到了大洋彼岸,不管不顾,从来没有问过他习不习惯,每次电话只有一句,钱够花吗?
后来几次电话的欲言又止,还是被他琢磨出了一些不同寻常,在他的再三追问下,林绪风才承认他有爸爸妈妈了,哥哥不是孤儿了,可他却结结实实变成了一个人。
夏晚一言不发的听着,心理情绪翻涌,下意识的去向厨房,好像自从相逢,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不好。
“安安,你哥这么多年也是独身一人。”
一句话,颤动了林安的眼睫。
他将目光投向虚掩的厨房玻璃门,“他不是,他有了爸爸妈妈,还有……”
那半个字,他还是倔强的不愿意承认。
“确实,那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可是他的亲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虽然她不曾参与那段时光,却完全能理解他们俩的心情。
“自从你出生,你的父母就已经抛弃了阿绪,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走出去,你父母的收留他几年的恩情,他也早就还够了,可是他依然在你身边很多年,因为你是他承认的弟弟。”
林安闻言一顿。
“安安,他是一个哥哥,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劳作机器,也会累,也会疼,也需要情感寄托,为什么一定要在血缘和亲缘之间让他选择呢?是不是有些残忍。”
林安回答不出来。
夏晚看着他,“他能给你的,已经是他那时候的全部了,因为你妈妈说只有读书才有出息,他竭尽全力的把你送出国,读最好的学校,他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同样没人问过他,过的辛不辛苦,他只知道没钱万事难,安安,
他不是不关心你,你不该这样冤枉他。”
说出这些她才发现自已有多心疼,最后眼眶都红了,“安安,你被保护的很好,是因为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林安的心脏突然疼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头顶落下一个温热的手掌,缓声哄他,“安安一直都是很棒的小朋友,别和哥哥生气了。”
林安的声音低缓闷哑,带着哭腔,“我知道了。”
“嗯,他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帮你说他。”
林安苦笑了一下,“你才舍不得!”
夏晚眨了眨眼睛,松开手,好像确实有些舍不得,看破不说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触及她的视线,林安的心头也跟着抽疼了一下,可是落下目光时,又故作平静,他看着桌面映出的吊灯,突然觉得那一点光亮有些晃眼。
“夏老师,你刚才有看出我心里的想法吗?”
夏晚的表情忽然顿住,微愣的看向他。
林安靠在椅子上,坦然放松的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已头上。
她无言半晌,撤回手,才缓缓笑出声,“那都是骗小孩的,你还真信了啊!”
“是啊!都是骗小孩的,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说完之后,自已笑了,笑的苦涩无比。
林安起身要走,看出他好像情绪不高,夏晚也没在挽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兄弟的关系想要破冰,也不是她这三言两语立马就能化解的。
夏晚送他到门口,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兀自转身,看着笑意盈盈的女孩,问她,“真的要和哥哥结婚吗?”
他抬眼看她,好像在等一个答案。
女孩没有犹豫,笑着点头,“嗯。”
半晌,他的脚步未动,扭回头又问,“那我可以不叫你嫂子,喊你晚晚可以吗?”
一个称呼而已,夏晚也没有多在意,“可以啊!”
“好,晚晚。”
夏晚扬着唇角,朝他挥挥手。
冬日的清晨,风中还夹杂着一丝凉气,夏晚缩了缩脖子。
下一瞬就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外面冷,回去吧!”林绪风握了握她的手,果然有些凉。
“嗯。”夏晚问他,“你和安安能和好吗?”
林绪风淡声,“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能强求。”
“可是,我感觉他就是个小孩儿。”
第102那些人
因为这句话,林绪风一下停住了,夏晚见身边的人不见了,回身去寻,却看见林绪风正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奇怪。
林绪风敛了笑意,摇了摇头。
“没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庆幸,遇见她时,和她的年岁相差无几,又有些同情林安,他的爱意永远无法说出口。
“晚上有人要约你见面,要见见吗?”
夏晚回头问,“谁啊?”
“熟人。”林绪风说完,目光转到她茫然的表情上又笑了出来,“是王然然。”
晚上林绪风穿的随意休闲,里头还穿了那件粉色的衬衫,夏晚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在上面停留。
到了酒店,车交给了门口的泊车小弟,林绪风已经安排好了位置,俩人上楼梯,夏晚说,“我先去一趟卫生间,有些紧张。”
“这些年她很惦记你。”林绪风说,“其实你在之前已经见过她了。”
“见过?什么时候?”夏晚不解。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上了楼,门一推开,林绪风先进去了。里面先开口的是陈劲,“绪哥。”
原本约好的只有王然然一个人,现在多了两个拖油瓶,王然然解释了一句,“他们两个知道夏老师回来了,非要跟过来。”
林绪风勾起一个笑,“没关系。”
“绪哥”孙硕喊了一声,朝他身后张了张,“夏——”
“阿绪!”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人被服务生领了进来,自然的站到了林绪风身边,三双齐刷刷的视线齐聚在女孩的身上。
夏晚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孙硕一声“老师”在嘴里含着上不去下不来,陈劲眸子颤动,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王然然,眼神示意,“你确定?”
接收到信号的王然然万分确定及肯定的点了点头。
陈劲一副被雷劈的怪异表情,嘴唇微微抖动。
“大家好,我是夏晚!”
一如当年,她第一次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台下响起了孩子们童稚的回声——夏老师好。
他们不复少年的模样,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还是不由的忆起了往昔,可是看着这样年轻的面容,又愣住了神。
王然然先反应过来,上前拥抱了她。
“夏老师!”
后面两个跟着上前,却被林绪风一个冷眼止在原地。
“然然。”夏晚记得双眼睛,是医院里帮她说话的那位医生,目光一一掠过他们,那位清瘦的男人依稀还能看出些小时候的影子,身高倒是拔高了不少。
陈劲的脑袋还是木的,夏晚看见他脸上的清晰的两个掌印,一时脱口而出,“陈劲,你的脸怎么了?陈叔打了你?”
孙硕也看向他。
“不是”,他睨了王然然一眼,悠悠道,“昨晚一不小心撞到我媳妇手上了。”
夏晚:“……”
林绪风:“……”
“哈哈……”
反应过来的孙硕耸着肩乐,“劲哥,你还是这么幽默。”
“滚。”
几人落了座,气氛有些不尴不尬,两个男人欲言又止,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夏晚脸上瞧。
确定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和当年一样,陈劲抓了一把头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保养的?掏出手机还是给在家看孩子的王胜松发了条微信:我们看到年轻的夏老师了。
王胜松回:“夏老师永远十八岁。”
陈劲估摸着也差不多,桌子底下突然被踢了一脚,孙硕用眼神问他,“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陈劲朝着王然然斜了斜额头,“你问问我媳妇!”
“你媳妇,你怎么不问?”
陈劲撑着额头,“她要是但凡愿意和我说话,还用的着你问。”
“你怎么又惹到然姐了?”
陈劲嗯嗯啊啊的不说话了。
一看他那样子,孙硕就猜到了大半,真想给自已一个嘴巴,非得多嘴问一句,饭还没吃,就先干了一波狗粮。
知道他们好奇,林绪风站起身,给他们两位男土的杯里又添了些酒,缓声解释了两句,毕竟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也只能说个大概。
越听他们嘴巴张的越大。
最后林绪风平静的问,“能接受吗?”
陈劲和孙硕互相对视一眼,半晌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能,能。”
“可以,可以。”
看来余威还在。
林绪风把酒喝了,手垂下去的时候,夏晚在他掌心捏了一下,低着声音,“阿绪,厉害。”
话都说明白了,陈劲他们也不拘着了,当年她突然消失,很多孩子都哭了,一场地震毁灭了她存在的所有痕迹,好像她不曾来过一般。
后来时常想起,曾经有位温柔的老师,告诉他们,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且行知。
多年以后,子弹正中眉心,他们懂了。
几人吃到半饱的时候,王然然一句,这些年,我们都很想你,将气氛引入浓烈。
当时的孙硕已经喝了四杯酒,脸色微红,“夏老师,我对不起许主任,我让蓓蓓再也没有妈妈了。”
“不是你的错,孙硕。”陈劲叹了一声,只能用这样苍白的语言来安慰他。
从林绪风每次的避而不谈,夏晚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可是当真切的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呆愣住了,眨了眨眼睛,“许姨,她?”
“地震被压在废墟下面,没救回来。”王然然的眼角也红了一片,“还有张校长,太突然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房子塌了,好多人被埋在了下面,有人哭,有人喊,大家都慌了。”
“这样啊!”夏晚攥着手里的红绳,喃喃,“她还说要来南江看我呢!”
坐在一旁听着的林绪风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恐惧,心疼,看向夏晚的时候心头都抽疼了一下,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痛苦,又要让她再经历一次。
王然然看的出孙硕的自责难过,
她压下孙硕还要倒酒的手,对陈劲使了眼色,陈劲起身,扶着他说够了。
孙硕早已喝醉,这会拉着夏晚的手不松,他喃喃的说了什么,含糊不清,夏晚凑近一些,侧耳去听。
“夏老师,这些年蓓蓓一直在找姐姐。”
第103章细节的爱
陈劲把他架到了车里,找了代驾,拍了拍他的背,“孙硕,何必说这些惹她回忆往事难过呢!开开心心的告诉她,我们现在很好就行了。”
不知道孙硕到底听没听见,反正在这句话之后,他倒头就睡下了。
等陈劲再回来时,看到夏晚还坐在桌边看着酒杯出神。
他开门的声音惊扰了夏晚,她回过神,看见他之后,问,“送到车上了?”
“嗯,找了代驾。”
“你们小姑娘聊会天,我们出去醒醒酒”,林绪风揽着陈劲的背,带他出了门。
“嗯。”
门再次合上,听见王然然说,“林总,这些年,也不容易。”
夏晚回过头,“嗯?”
王然然举起酒杯,真挚的看着夏晚说道,“我还欠一句谢谢。”
夏晚笑了笑,举了水杯,凑合着一个意思,“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一年太短,让你们记了这么久,我觉得很惭愧。”
“不,那时我们心里,你是天上仙女一样的存在,漂亮,温柔,知道好多好多新奇的东西,我们好像突然在阴暗的缝隙中窥见了太阳。”王然然转动着酒杯,缓缓的说,“在大二的时候,我妈觉得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终究是要嫁人的,寒假回家的时候,她们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去学校了。”
夏晚拍着她的背,“然然。”
王然然抹了把眼泪,“我一直记得你的话,女性不止结婚生子一条路,所有人都是独立而相等的个体,人生是旷野,四通八达都是路,而非腐败思想里的固定出路。”
“然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虽然这个姑娘早就比她少时的老师更加成熟稳重了,可是在她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
“所以我愤怒,反抗,最后陈劲带了他所有的积蓄娶了我,让我安心完成了学业。”王然然喝了杯酒,顺着食道一路烧下去,脑子也乱成一团解不开的结,“可是他总是欺负我。”
陷在爱情里的女孩,总是患得患失。
旁人却看的清楚,夏晚笃定,“他是喜欢你的。”
她含着泪光的眼睛带着一丝不解,夏晚解释说,“只是他还是在用小时候的样子爱你,小男孩为了吸引喜欢的女孩注意,会故意逗她,闹她,惹她生气,都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虽然有些幼稚,但是陈劲也足够真挚,我相信你能感觉到的。”
王然然扬着语调,“哎”了一声,“他就是个幼稚鬼。”
夏晚笑而不语。
“其实我还是感激他的,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已,没有辜负你的期望。”王然然正色道,“当看到林总带着受伤的你出现在医院的时候,我又十分庆幸,我学了医,我可以救你一次了。”
“阿绪也在?”夏晚微微吃惊。
“是啊,是林总带着搜救队进山,那片山林已经很久没有过人的踪迹了,寻了你三天,林总找到了你,背着你在山间找出路,走了一夜,你昏迷不醒腿上有伤,他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所以我很确定,你就是夏老师,只有你才会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在那些抽丝剥茧的细节中,慢慢剥出来自林先生隐秘的爱,每一次都让她足够心动。
他们到了一处空旷的廊檐边,林绪风将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胳膊搭在栏杆上。陈劲站在一边。
“绪哥,你别怪孙硕,他就是心里头难过,不是故意提那些事的。”
林绪风扭回头,“嗯,我知道,她早晚会知道的。”
只是看着她难过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儿。
陈劲轻轻“嗯”了一声,就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他掀开烟盒抖了一下,抽出最外面的一根,朝着林绪风递了过去。
“不用了。”
“忘了,你不抽。”隔了两秒,陈劲问,“绪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夏老师会失望吧!”
风吹的烟圈都成不了型,他一张嘴,烟雾就立马消散去,朦胧的烟雾,平白为他添了几分寂寥。
“不会。”说起她,林绪风的嘴角自然的沾上笑意,“她希望的从来都不是你们富贵云天,有权有势,不在迷茫中消磨了大好岁月,认清自已就好。”
“认清自已?”陈劲喃喃重复。
“你很有潜力,不拘于条条框框,义薄云天,让人很想信赖,陈劲,你不比那些大学生差的。”
“真的?”陈劲很欣喜,眉梢都微微扬起,在事业上没什么比得到他的一句肯定还值的高兴的事了,他不仅是老板,还是偶像。
“绪哥,这是你对我说话最多的一次话了。”陈劲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有这么好吗?没有给你丢脸吧。”
林绪风笑了出来。
趁着这个兴奋的劲头,陈劲也没忍住,做了一些探听的事情。
“绪哥,女朋友突然小了十几岁,是什么感觉?”
林绪风什么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起来眼尾下垂的弧度带着三十几岁的男人味道,不算太年轻,可是也不显老。
有担当的时候,很多事情经历过了,有阅历有成就。
陈劲一时冒出些傻话,“绪哥,你看着还和以前一样帅,我要是个姑娘,我都想嫁给你了。”
林绪风瞅了他一眼,“幸好你不是。”
这是被赤果果的嫌弃了啊!不过除了夏晚,他眼里哪里还容的下其他姑娘呢,哪怕是天仙呢!
陈劲又抽了两口,看到林绪风撤回的手,突然问,“绪哥,你右手现在好些了吗?能握笔了吗?”
林绪风只是说,“左手练字习惯了。”
“哎!”
陈劲也算半个知情人,当年山崩地裂,映秀仿佛被洗劫了一遍,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孩子,一时都傻了,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
只有林绪风冷静自持的安顿好自家弟弟,转身又到处寻找,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三天之后,哀鸿遍野,他独坐在废墟上,双手血淋淋一片,眼睛一片赤红,都觉得他是不是受了刺激疯了。
林安安静的缩在他身旁,“哥,你怎么了?”
那双眼睛红的仿佛要滴下泪来,“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