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个孩子正打的上头,没人听她的。夏晚撑着伞过去搭在两人头顶,一只手将地上滚成泥人的两个人拉开,皱眉,“还不放开。”
两个孩子用手钳制住对方,听到这话,都停了下来,但也没松手,就这样僵持着。
夏晚气笑了,“怎么?还舍不得放?”
其中一个小孩说,“他先放。”
这声音听着耳熟,夏晚转过他的脸,眯着眼瞧了瞧,“安安?”
林安没应,依旧牢牢的抓住对方,“他先放。”
“凭什么我先放,你先放。”另一个孩子也犟嘴道。
夏晚蹲下来,掰开他们的手,“都放,赶紧的。”
两个孩子这才松了手,雨还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夏晚先把他们带回了办公室,递了包湿纸巾过去,“把脸擦干净,小泥人。”
夏晚看着旁边陌生的孩子,问,“你是几年级的?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情愿道,“四年级,刘平。”
等他们脸都干净了些,夏晚才看清他们的伤势,林安这小家伙打架还挺厉害,对方脸上都挂了彩,他倒毫发无伤。
收了思绪,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吧,怎么回事?”
没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倔。
她指了指刘平,“你先说。”
刘平倒是理直气壮,“我什么都没做,是他先动手打我的。”
林安一听,瞬间又炸毛了,眼睛都瞪圆了,“你嘴巴不干净,就打你。”
他虽然平时话多些,很活泼,但是大打出手倒是第一次,夏晚一时也觉得奇怪。
“你不就杖着你老师在这嘛,张狂样,”刘平乌着一只眼睛,梗着脖子道,“都知道,夏老师很喜欢你。”
林安看起来又急了,像只怒了的小老虎,时刻准备着咬人一口,“你还敢诬赖我老师。”
这孩子说话很是没道理,她到现在不过问了两句话,他竟觉得偏袒了。
“怎么,你是有什么意见?”夏晚抬腕看了眼时间,往后靠在椅子上,她不笑的时候,还挺有威严的,那孩子一时被唬住了,她继续道,“好,你既然觉得不公,那就等你们秦老师来,一起说。”
办公室一片沉寂,两个孩子都蔫了,没人说话。
没一会儿,秦梅就下课了。
“什么情况”,跟夏晚对上眼。夏晚微微点头,“好,你们老师来了,和你们老师说吧。”
两人在一起多半问不出什么好话,秦梅先把刘平带了出去。
等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夏晚才开口,“什么原因?”
林安抿抿嘴,就是什么都不说。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守口如瓶的孩子,头一次觉得头疼。
看了眼林安,又拿了一张湿纸巾出来,“跟我来。”
林安忐忑的跟着夏晚走进了职工宿舍,见她拿了一个盆出来,手上还拿了一瓶洗发水,兑好水温。
“过来,洗头。”
吹好了头发,林安使劲吸了吸鼻子,“夏老师,这洗发水的味道真好闻,香香的。”
夏晚勾勾嘴角,“现在肯和我说话了啊!”
林安点头,现在认错认的挺快的,“对不起,夏老师。”
“还不想说吗?”
林安顿了一会儿,“夏老师,你就别问了,这事我自已能处理。”
夏晚一挑眉,“你的处理,就是打架?”
林安不作声了。
最后,还是在秦梅那里了解到了这次打架的真相。
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是由于林安过生日,请了他的玩伴吃了糖果,那天他们一起打弹珠,唯独没分给刘平,他就记在了心里。
今天课间一起玩的时候,林安又赢了他好多漂亮的弹珠,他一时不平,便信口嘲弄,说林安有什么好嘚瑟的,不就是一个孤儿。
林安不服气,和他争辩,说自已才不是孤儿,他有哥哥,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刘平讥讽说,“什么最好的哥哥,就是别人不要的野孩子,听说初中还偷女生的衣服,咦!好变态,你跟着他,以后也是个小变态,小变态……”
两人就这样打成一团。
难怪林安怎么都不肯说,这些诋毁的话,他怎么说出口。
夏晚说,“必须要他写检讨。”
“嗯。”秦梅坐在椅子上点头,“已经让他再写了。”
“再写一份。”
“写什么?”
“一份写跟林安打架的。”夏晚看着窗台上凋零的花瓣,顿了下,“另一份,是给林绪道歉的,勿以恶小而为之。”
秦梅应下了,“哦,成。”
放学送林安回家,林安衣服脏成一片,下意识的往夏晚身后躲了躲。
“夏老师,要不你先去帮我看看,我哥在不在家。”×31
夏晚笃定道,“在家”
“你还没去,你怎么……”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安安。”
夏晚扭回头,挑了挑眉,“我说在家吧。”
呃……
林安这才默默走了出来,“哥……”
看到他的衣服,林绪轻拧了下眉,隐约猜到了一些,推了推林安,“快去换衣服。”
夏晚看着他进了屋,莫名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巴巴的,低声道,“你别骂他了,他也是护你心切。”
林绪的目光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倏地轻笑一声,“我有这么凶吗?”
“要听实话吗?”
“嗯?”
“有点。”夏晚嗓音平缓的陈述,“做哥哥有点凶,还好,我是姐姐。”
“……”
说完,夏晚靠在那儿笑了,笑的眼睛都向下弯了点,笑完说,“说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听你喊过我姐姐。”
这句话落了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静了下去。林绪将手插进兜里,避开她戏谑的眼睛,抿唇看着远方,不作回答。
夏晚坏笑着凑近他的脸,“为什么不叫我姐姐?为什么?”
“我不想叫。”
林绪答完这句,仓皇而逃,“我去看看安安,换好衣服没有。”
“哈哈……”
第67章小心思
林安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林绪在院里剪花。
他小步挪过去,“哥……”
林绪放下了剪刀,抬头,“伤到哪里没有?”
“没有。”林安摇头,“我骑在他身上打的,没让他碰到我。”
林绪把他拉过来,检查了一遍,才松手,冷下声音,“你很自豪啊!裴安。”
“没有,我错了,哥。”林安老老实实的站直了身体认错。
就算是认错,还是免不了被训斥的,夏晚说的对,他做哥哥很严格。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准打架了吧,你自已的身体情况你不清楚吗?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我,哥自然会去收拾他,家里没有大人能替你出头了吗?要你自已动手。”
林安吸了吸鼻子,鼻音更重了点,“我错了,哥。”
“今天衣服自已洗。”林绪又执起剪刀,继续剪着花枝。
“哦,好。”
林安哒哒的跑回卫生间,抱出了一堆脏衣服,打了水泡在盆里。
他再望过去,发现林绪还在剪花,有个花盆里显的空了一些,林绪却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又走到另一盆继续。
林安打量着那些被剪下来的一堆,摸了摸鼻子问,“哥,这花好好的,剪下来干嘛?做鲜花饼吗?”
林绪的回答有些迟,他说,“哦,对,也可以。”
等总算剪到了林绪满意,他才放下剪刀,拨开一半用丝带扎好,另一半摘了花瓣,泡进了盆里。
清水洗了三遍,他才将花瓣捞了出来,晾干。
顺手摸了摸林安的脑袋,“衣服放着吧,你拧不干。”
“谢谢,哥。”林安脸上终于露出笑来,然后看到了兜里露出来的纸,道,“刘平写了两次检讨。”
“为什么?”
林安递信过去,“夏老师又让他给你写了一封道歉信。”
展信一见,林绪轻笑一声,随手折好,放进了口袋里,什么也没说,专注的揉着手里的面。
“哥,我们晚上吃鲜花饼吗?是不是面太多了些。”裴安问。
林绪垂眼浇上花汁,回答,“还要带一些给你们老师。”
“好,我也来帮忙,”林安撸起袖子,也捏起了面团,“今天夏老师还帮我洗了头,你闻闻,是不是好香?和夏老师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我以后也要找个和夏老师一样香香的老婆。”
“哥,等会给夏老师多装一点儿,我明天带给她。夏老师会喜欢哪种口味的呢?茉莉吗?”
在林安的喋喋不休中,林绪稍稍抬起头,目光很平静的瞥过来,说道,“不用了,我明天自已给她。”
林安:“???”
做好圆圆的饼的形状,将花馅塞了进去,林绪端着盘子去烤了烤,外面一层变成脆脆的薄皮,闻起来有饼的香气,还有淡淡的花味儿。
林绪撑好袋子,顺着右边开始装。林安的嘴巴塞的满满的,伸头瞅了一眼,口齿不清的问,“哥,为什么不装我做的那边?”
林绪敛了敛眼皮,淡淡的道,“你做的不好看。”
“明明就按照你的做的模样做的,都是圆圆的,扁扁的,哪里不好看了?”林安倔强的伸着食指,指着自已做的饼,“哥,你再看看。”
林绪快速的瞥了一眼,坚持自已的答案,“不好看。”
“明明一模一样。”
“是是毫不相关。”
“哪里不好看了?”
“哪里都不好看。”
……
最后迫于小孩子的撒泼打滚,林绪才勉强同意他放进去一个,还用丝带扎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第二天。
夏晚小瓷瓶的花焕然一新,开的正娇,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梅咬一口鲜花饼,问,哪里来的?
同在桌上的许燕春忍不住笑,先答,“好吃吧,人家对象送的。”
秦梅一直以为是夏晚的同学,还奇怪说,“这男孩还挺心灵手巧呢,不过这天气寄过来还没坏呢,我上次给我家娃寄了一点菜,就耽搁了一天,全都坏了。小夏啊,你下次帮我问问他,是怎么保存的,味道还和新鲜的一样。”
“额……他……我,”夏晚默默啃着饼,整张脸烧了起来,“我下次问问他。”
一旁的许燕春笑到飙眼泪,“哈哈……小夏,你也太可爱了。”
秦梅茫然:“什么啊?”
夏晚“……”
正闹玩笑了,一个学生急冲冲的跑过来说,“秦老师,不好了,刘平的爸爸来了,要打林安。”
两人对视一眼,夏晚立马拔腿就跑,秦梅跟着起身,问,“现在在哪里?”
“在三年级门口。”
赶到教室门口,L05Z05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提着林安的衣领叫嚣着,“今天要不然,你站着让他也打一拳,要不然,……”
林安被勒的脸红脖子粗,只是垂着眼睛,偏过头。
夏晚见状赶紧上前拦住那个男人,见她过来,男人突然发了狠,夏晚没算着被他重重推开,还带倒了一个课桌,她只觉得后腰一痛,跪倒在地。
开始蛮横无理的指着夏晚鼻子骂,“你就是这小子的班主任吧,我儿子被打成这样,还要写检讨,是不是偏心偏过头了,还是因为我没给你什么好处啊,就你他妈的城里人,心也太黑了。”
夏晚疼的直不起腰,仰着头看他,“这位家长,你先冷静一下,你快放开林安,他快喘不过气。”
赶过来的秦梅一看是刘永财也是头疼,先是好言相劝,“你先放开人家孩子,他们孩子事,你一个大人这样插手算怎么回事啊!”
“他家有大人吗?那你让他家大人来我谈,要不然今天必须让我儿子还一拳,要不然这事儿过不去了。”
刘永财一只手揪着林安的衣领不松,一手拽过刘平,“来,儿子,当着老师的面,给我打。”
身后的刘平挪到林安面前,颤颤巍巍的举起手,刘永财还以示鼓励的拍拍他的肩,再次抬头时,眼神竟又多了一份坚定。
这就是明晃晃的欺负人了,这次林安没有半点反抗,慢慢垂下了手臂,虽是闭上了眼睛,夏晚还是看到了他为了忍着哭,而拢起的眉头。
“刘平,你敢。”一声怒喝。
夏晚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冲到刘永财面前,一下撞开他,从他手里接下林安,紧紧护在怀里。
“安安,别怕,老师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怀中的人,被哄着,反而彻底哭开了。
第68章发病
夏晚知道他委屈,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安安,别怕。”
刘永财打了个摆子,撑住一边的课桌稳住身形,嘴里还破口大骂,骂着各种下流粗俗的脏话,他骂夏晚,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老师的,城里人黑心肝,他骂林安有娘生,没娘教,骂林绪是个野种,带出来了这样的暴力狂。
……
夏晚紧紧捂住林安耳朵,听到这些话,瞳孔缩了一下,原来这么些年,他们就是这样被欺负的,没妈的孩子是根草,没人心疼,总有些人,还要上去践踏两脚。
“你给我闭嘴。”夏晚忍无可忍,这一刻她也不要什么老师的风度了,“骂够了没有,这里是学校,不是你撒泼耍无赖的地方,你知道城里有个罪叫诽谤吗?你儿子年纪小,报警了最多口头教育,但是你是个成年人了,你在敢说他们一句试试。”
“你……你在吓唬我?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秦梅也觉得过分,帮腔说,“上个一个在学校闹事的,已经被判了十八年了。”
刘永财僵住,扶着刘平的肩膀,踉跄了一步。
林安埋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小脸哭的通红,气都喘不匀了。
渐渐夏晚发现哭声不对劲了,松开他一看,心下一惊,只见林安正仰着头看她,眼神变得陌生麻木,面部肌肉微微抖动着,口唇歪斜。
是他的癫痫犯了,夏晚赶紧放平他,大喊一声,“快散开一点,快去叫医生。”
“哦哦,好,我去。”秦梅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门。刘家父子已经被吓傻了,呆在原地。
夏晚慌乱解开他的上衣扣子,然后,裴安扬起下颌,古怪的大叫出声,整个人剧烈的抖动起来。
除了知道保持空气流畅,夏晚也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周围都是一群被吓坏的孩子,她没有时间发呆,脑子里突然想到林绪说过发病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张开嘴,不能咬破舌头,或者被自已吐出来的东西堵住。
边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物品,夏晚也来不及想更多,捏开林安的嘴巴,把自已的手指塞进了他嘴里,他还不停的吐白沫,身体像触电一般狂抖不休。
她感觉到他的牙狠狠的咬在她指上,一阵剧痛传来,边上的学生都惊呆了,胆小的女生被吓的呜呜的哭。
夏晚冷汗涔涔而下,虽说他是个小孩子,毕竟十指连心,她在这一刻,只是想一定不能让安安出事。
村里卫生室的李医生匆匆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大声的训斥道,“你疯了不成,赶紧把手指拿出来,他这样手指都能给你咬断。”
夏晚咬着牙试了下,发现他咬的太紧,完全拉不出来,医生速取出压舌板,压住了他的舌头,手指才拿了出来。
她的手指已经被咬破,鲜血淋漓,连着林安嘴边的白沫也混着血水,看起来有些可怕。
医生压住林安的四肢,限制着他身体的抖动,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夏晚跪在一边,脑中一片空白,终于,林安停止了抽动,僵硬的身体渐渐变的柔软,小小的身躯安静的躺在地上。
“应该没事了。”医生松开了他。
夏晚还是不放心,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还是去医疗室观察一下吧。”
撑着站起身,趔趄着又差点摔一跤,秦梅给她搀了起来,“这么大的孩子,没有意识还是很重的,让老李抱着吧。”
“好,麻烦了。”夏晚也不再勉强,交给了医生。
回头看一眼,刘永财和刘平都被之前的一幕吓住了,夏晚冷冷的注视着刘永财,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指上的血都被擦到了脸颊边,她却丝毫不觉。
“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夏晚注视着刘永财,轻轻的说,“我就是他家长,他的事我来和你谈。”
再更小一些的时候,林安并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因为癫痫的病人不管是大发作还是失神性发作,恢复意识后也是对发作时的记忆全无,再加上年纪太小,本身也记不住事。
醒过来的时候他通常都是躺在妈妈的怀里,他会问妈妈自已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妈妈答他刚是玩睡着了,然后又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她一直都是这样回答林安,他也没有丝毫怀疑,每天还是该跑跑,该闹闹。
在后来躺在哥哥的怀里,林绪和他说是发病了。
林安小朋友天真的问,发什么病?
林绪就说,“就是突然晕倒了,然后睡一觉就醒了。”
林安眨着眼睛问,“那要是醒不来怎么办?”
林绪说,“不会,哥哥会叫醒你。”
“那要叫不醒呢?”
“我会大声叫,会借李伯伯的喇叭喊你。”
原本林安还想说,那喇叭声可太大了,会把耳朵吵聋的,可是看到林绪眼睛红了,就默默的闭上了小嘴巴。
紧紧抱住林绪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好,那哥哥下次我再晕倒了,你早点叫醒我,好不好?现在天都黑了,我还没玩好呢!”
林绪抹了把眼泪,说,“好。”
林安小朋友依然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会突然睡着而已,就是少了些玩的时间,有时候也有点苦恼,哥哥不让他下河游泳,不让他打架,连家务都很少让他做,其实他也想帮哥哥分担一些的。
后来有一次本来一个玩的好的小伙伴,突然不理他,任凭他用卡片、弹珠讨好,那个小朋友就是不愿意和他玩了。
还学着他发病的样子,翻白眼,吐口水,身体歪七扭八的,嘲笑他是一个怪物,林安生气极了,收起自已的卡片、弹珠,决定再也不和这个小朋友玩了。
回到家问林绪,自已发病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林绪摇摇头,说,“不可怕。”
林安就知道小朋友是骗人的,“我不会吐口水,对吧?”
林绪说,“会。”
林安将身体扭了扭,“会不会这样?”
“会。”林绪老实回答。
林安仿佛被雷劈中了,直接傻眼,一会他气呼呼的说,“这根本不是晕倒,这样很丑,很丢人。”
“不会。”14岁的林绪已经比他高出了很多了,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安安一点都不丑,是最可爱的小朋友。”
好吧,既然哥哥说不丑那就是不丑,林安小朋友又乐了。
第69章对不起
林安还在昏睡,夏晚坐在病床左边,目光担忧,她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只无措的握住他稚嫩小手。
“安安,对不起。”她轻声说,“今天没有保护好你。”
“估计还要到晚上才会醒,别急。”医生端着托盘进来,“手伸出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哦,谢谢,李医生。”
当消毒水淋上去的那刻,手臂的肌肉条件反射的绷紧,握着桃木风铃花的手也跟着一紧,夏晚闭着眼睛咬着后牙,等着这股刺痛过去。
“你这姑娘啊,再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手指头给你咬掉,有你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