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选择过去呢?”林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夏晚侧了侧脑袋,“说明是想逃避现在的生活。”
静默了一小会儿,随后溢出一声低笑,“可能是狗熊吧!”
“晚晚,会选什么呢?”
夏晚说,“以前测试的时候,选的是狗熊。”
“以前?”林绪便又询问了一句,“那现在呢?”
“我想时光就停在这一刻。”
林绪诧异的偏头,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相视对望,从火堆里映出的红色火光笼在夏晚身上,无端添了温柔与缠绵,
林绪心头一动,慌乱的错开视线。
第46章拒绝
夏晚一直注视着他微低的脸,俯身凑近,低着声音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林绪脑子“轰”了一下,像核弹炸开,垂着头不敢看她,嘴唇微张,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却不敢宣之于口,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什么意思?不可能,不可能的,心里又一遍遍的否认这个念头。
看着他身形都变的僵硬,夏晚脸更红了,她本没想今晚表白,可是听到那句“以前的林绪不是最好的林绪”心中酸涩难受,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是最好,无论是以前、现在或者未来!
夏晚垂着眼眸,阖手,就这样握住了林绪的几根手指。
林绪怔住,这才抬眼看她。
“因为现在身边有你。”
她刚才说了什么?是幻觉吗?是做梦吧?是她在犯傻吧?
她笑的醉人,话也甜的像今晚软糯糯的红薯,林绪却抽回手,轻轻摩挲着指尖皲裂,又紧紧握成拳。
“我……我……”
夏晚眼里黯淡下去,盯着自已空落的手指,目光再次移到他的脸上,敛了笑,说的认真,“阿绪,上次的话我反悔了,是我想靠近你,我……我……”
这种话,她也是第一次说,真的很害羞。
就在夏晚被这句“我喜欢你”搅的心慌意乱时,林绪突然站起身,“回去吧,很晚了。”
“为什么?”夏晚坐在地上拽着他的衣袖,倔强的不肯起身。
还能是为什么呢?她那么聪明、厉害的小夏老师,是人群中耀眼夺目的女孩子,她温柔漂亮耐心体贴,是镜中月,水中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对林绪来说,她未言之于口的喜欢,不是暗恋成真的童话故事,而是一则明晃晃的讽刺寓言。
她那么好的姑娘,他又怎么忍心将她拽入泥潭,惹了凡尘的灰。
他绝望的眼神,她看的清清楚楚。
夏晚眼眶湿了,望着林绪,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完了一句整话,“我喜欢你,阿绪!
”
他喉结动了动,痛苦的闭上眼。
她起身站到他面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阿绪,你看看我,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我的感觉不会错。”
林绪睁开眼,脸色苍白的看着她,“晚晚,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的。”
夏晚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我知道,你还是学生,你还有一个弟弟要养,没关系,我马上就毕业了,我也可以挣钱,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安安。”
林绪的眼睛也红了,冲了血一样,嘴唇都在颤抖,“不可以,晚晚,你配的上更好的人,我不是。”
“你很好,很好!”夏晚几乎哭喊着开口,“我没有碰到比你更好的男生了,真的。”
看着她流泪,林绪心如刀绞,又一次让她哭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和她在一起,但是理智又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他怎么舍得让她过那样暗无天日望不到头的日子,他可以偷偷的喜欢她,不求回报不要结果,但是,她不行,不行不行的。
“晚晚,别哭。”他握紧着拳头,不敢松手。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夏晚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终是没有压抑住,缓缓松了手,倾身靠近,轻轻抱住了她,声音低低沉沉,“晚晚,我没有爸爸妈妈,甚至不知道自已从哪里来,林家收养了我,虽然待我算不上好,但是终究给了我一口饭吃,我赶着这份恩,这份桎梏我一个人背,不应该连累旁人,安安终是我弟弟,我无法抛下他,我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打工,就这样一天也不过才挣50块钱,我们自已生活都勉勉强强,一分钱都要掰成两份花。”
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哄自已,“和我在一起,你不会有漂亮衣服穿,也吃不到甜甜的蛋糕,生活会磨平你所有的光芒,晚晚,这不是你该过的生活。”
他松开了她,怀里一空,心上也空了一块,艰难的开口,“这样你懂了吗?”
她听的难过,倔强道,“我不在乎这些。”
“可是我在乎。”林绪几乎是吼出来的。
夏晚怔了怔。
他声音又低了下去,接近呢喃,“可是我在乎。”
他的两只手终于颓丧的垂下来,心里就像卷过一片风沙,萧瑟凄凉。
“回去吧,很晚了。”
他很累了,身体也累,心也累,然后转身,捡起地上的毛毯,掸了掸灰,折好放进她的背包里。
夏晚的脑袋终于抬
了起头,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滑落,用手背把它们抹
掉了。
她不想哭了,其实她已经得到了回应,阿绪也是喜欢她的,她很确定。
但是他有他的无可奈何,这样的难处她随口应着,“不怕!”对于他这种从苦难里长出来的孩子,根本无法接受,她也同样心疼,不想逼迫他了。
她把眼泪忍回去,说话还带着鼻音,显的特别娇气,转身手指着火堆,“里面还有一个红薯,我要带回去吃。”
林绪侧眸,那双沾水的眼眸像雨后的天空,蝶翼般的睫毛颤抖着,说不出的可怜。无奈的点点头,“好!”
仔细的用纸巾裹了几层,一同塞进了她的背包里。
夏晚喊住他,“阿绪,我刚才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山路崎岖,裴煦牵着她,循声看过去,“什么?”
夏晚借着清冷的月色,缓缓开口,“不管是从前和未来,阿绪始终都是最好的,坚强,勇敢。比世界上大多男孩都要好,也值得更好的,不要否定自已好吗?”
林绪抬头看着她的双眼,女孩眸光清澈,盛进了故乡一轮清和的月亮还有他的模样。3904
微微的颔首,“好!”
第二天,夏晚醒过来的时候,屋外正在落雪,窗户开着细细的缝,冷风将窗帘吹的飘飞。
她在柔软的被窝里轻叹了一声,还是打起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笔细细数着自已的积蓄。
仔仔细细算了两遍,差不多有五万块钱,按照南江的生活水平来算,应该够两年的生活费,那时候她的工作应该也稳定了,养阿绪差不多是够的。
可是还有安安的转学费用,还有治病的费用,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夏晚抓了抓头发,又沮丧起来,早知道上学的时候应该省点花,多去参加一些竞赛就好了!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反正她是不会放弃的,方法总比困难多。
第47章生日祝福
或许是因为昨夜风太大,又或者是情绪不好,林绪早晨起床突然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探了探额头,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撑着身子起来,打开门,屋外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他伸出手,拨了拨了风铃花枝,雪花簌簌而下。
“哥,你在花圃干嘛?”林安裹着棉袄,下身还是穿着秋裤,脑袋上翘着两根呆毛。
林绪回身,走到他面前,用手掌压了压他的头发,“怎么衣服不穿好就出来了,快回屋,外面冷。”
“出来撒尿。”林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仰起头,拉住他的手,“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连林安都看出来了,他是表现的有多失意,嘴角难掩自嘲。
“没有。”林绪眸中浮起几分暗淡之色,“快回去穿衣服,别冻感冒了。”
林安惊呼一声,“哥,你手怎么这么烫。”
双手拽住他的衣领,林绪不得不弯下腰,小家伙的额头贴了上来,皱起眉,“哥,不得了了,你发烧了。”
林绪被迫安置在家,小家伙还非要请假在家照顾他,最终还是被他厉声赶去学校了。
临出门前,林绪迟疑了很久,才咬咬牙嘱咐了一句,“我生病……这件事,不要让夏老师知道。”
林安疑惑,“为什么?”
林绪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平时忙的脚不沾地,林绪倒没察觉到什么,等到自已在家歇着的时候,筱然觉得有些空静。
他支着混沌的脑袋,对着窗外光秃秃的枝丫发呆。
飞鸟惊扰了他的思绪,在书桌上随意抽了一本《时间简史》,这里的书他早已熟稔于心,只是想找个事打发点时间,阻止自已的胡思乱想。
无意识的翻了两页,林绪的手指顿住,捏着那一页纸迟迟没有落下。
里面夹裹着四四方方的一张纸,字迹力透纸背,“晚晚”两字,隐隐绰绰。
他慢慢展开,一束鲜活的风铃花活跃在纸间,左侧落了几行题字。
一岁一礼,逢君十八好时节,憎予三愿。一愿你今朝辞年少,前行杨万里。二愿你百事从欢,踏铁蹄,厉山河,从今把定春风笑,摘一身人间盛世的清月。三愿你得一知已,寻一所爱,可与扬鞭策马,可与举盏醉三千。
被夹在指尖的纸开始簌簌发抖,这是她送的生日祝福。
他的出生年月不祥,落户口上的日子也是林荣随意说的,或许是他的出生不被欢迎,所以才被抛弃,没有生日,没有庆贺。
可是她却为他认认真真的题了字,写了祝愿。
句句皆是美好。
这般善良美好的姑娘却说喜欢他,他又有什么值得她喜欢呢?
林绪的喉结动了动,死死咬住牙,还是没能阻止那股苦涩蔓延开。
最后又泛起头疼,实在难熬,闭着眼躺回床上。
夜里天寒地冻,水面上也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屋檐下垂着尖尖的冰锥。
待到第二天,还好风雪已经停了。
不管今天林安怎么说,林绪还是坚持要去车行。
“哥,今天周末,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你还没好呢?”
林绪捂着干裂的唇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还是带上了头盔,“周南一个人搞不定,我去看看就回来。”
“哥~”
很快车子消失在路口,林安托着下巴,郁闷的坐在门口。
大人真是的,说也说不听,还拿他没办法。
吃了午饭,许燕春在改试卷,苏蓓觉得无趣,默默的从房里退了出来。
沿着小路慢慢悠悠的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可能就像她的人生一样,船只没灯塔,再难以回到海岸线上。3739
苏蓓坐在光秃秃的石沿上,身边落了一堆小石头,眯着一只眼,瞄准了对面的柳树干,一下一下的扔着。
“喂,你在干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男声,苏蓓回过头,是一个瘦瘦巴巴的平头男孩,又回过头,不理他,继续扔着石头。
观察了一会儿,孙硕又忍不住开口,“你这准头也太差劲了,看哥给你扔一个。”
他拿起她身边的石头,苏蓓一把又抢了回来,“这是我的。”
“好吧!”孙硕又跑到旁边捡了一个,眼睛瞄了瞄,然后用力扔了出去,正中树干。
“看,厉不厉害!”
苏蓓瞥了眼,淡淡的道,“我比你大,小屁孩。”
说着站起身,他只够到她的耳朵。
孙硕:“……”
被人下了威风,苏蓓又觉得无趣,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沿着山坡走。
“喂,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苏蓓头也不回,“你姑奶奶”
“我靠。”孙硕追了两步,“你再说一遍。”
苏蓓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扫他一眼,“再说一遍又怎么样?”
孙硕瞬间又怂了,“没……没怎么样,就是多喊你一遍姑奶奶。”
低着头小声吐槽,“哪里来的凶巴巴的母老虎。”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孙硕脑瓜机灵,岔开话题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关你什么事!”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孙硕退后两步,“那您请便,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再往上走,就到了马头岭了,里面可是有吃人的大老虎的。”
苏蓓根本不信他的鬼话,继续往前走。
“不听小孩言,吃亏在眼前啊!”孙硕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随后和她背道而行,不管她了,让她那么凶。
许燕春改了一半份试卷,抬起头,才发现苏蓓不在房间了,以为她无聊在外面上玩。
直到等了批阅完所有的试卷还是不见人回来,起身出门。
敲了敲隔壁的门,没人应声,夏晚也不在。
她估摸着是不是和夏晚一起出去玩了,这两天偶尔见她们会聊在一起,也没放在心上,下了楼,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擀面皮。
“许主任,又包饺子呢?”夏晚的步子在厨房门口停住,探着脑袋。
“蓓蓓喜欢吃。”许燕春脸上挂起笑,抽空看她一眼,“你下午去哪儿了啊?没见人。”
夏晚从门口进来,“去了趟银行,办点事儿。”
她心里已经默默盘算好了,只是没想到自已有天也能有包养小奶狗的体验。
忍不住翘起嘴角,“许主任,你先忙,我上楼了。”
“嗯。”许燕春抬起头,朝她身后望了一眼,“蓓蓓呢?”
夏晚被她问的糊里糊涂,“啊?我没看见啊!”
“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没有啊!”
第48章失踪
许燕春呆愣了几秒,“那跑哪去了?”
眉头一皱,立马解了身上的围裙,连羽绒服都忘了套上,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夏晚一听心里也是一惊,跟上许燕春,“许主任,我们分头找,我去上游。”
“唉,好。”
两人分头行动。
寻了一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天色渐晚,许燕春瞬间感觉天都塌了,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边无尽的夜色。
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小夏啊!小夏……你……你说,蓓蓓会去哪里呢?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
许燕春不敢再想下去,紧紧抓着夏晚的手,呜咽出声。
人口失踪立案也需要时间,马上要过年了,村里外出务工人员也都差不多都回来了,只能找他们帮忙,多个人多份力量。
许燕春带着苏蓓的照片,挨家挨户的敲门求人帮忙。
一看是许主任的孩子,大多数人都乐意帮忙的,这边大多数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都念着她的恩情,到了陈劲家,恰好孙硕也在,他仔细辨认了照片,才认出这就是那位“姑奶奶”,终于得到了一些可靠的线索。
马头岭大的要命,上山的路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辨不清方向,虽然不至于有老虎,但是时常有村民在这下夹子捕猎,还是有一定的危险。
范围太大,众人只能分开搜索,然后为了照应,每两个人一组,夏晚本和一个叫陈柱年轻人一组,但是李秀荣坚决不同意,拉着夏晚掩在身后。
最后和陈付能一起上了山,他正好也熟悉这里的地形和猎户的习惯。
两人都打着手电,踩在松软的雪地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陈付能的灯光一直偏向夏晚那边。
夏晚心思不佳,走了一段才发现,偏过头来,低声道谢,“陈叔,谢谢。”
“雪地路滑,你小心点,这里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
话刚说完,夏晚就听到“吆”的一声,应声回头,发现陈付能歪着半个身子倒在了雪地里。
“……”
半天没爬起来,夏晚过来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付能摆摆手,用手电照了照,原来是一个斜坡。
陈付能解释的理直气壮,“这以前是条直路,现在改道了。”
“哦。”夏晚憋着笑,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印记。
见她不信的样子,陈付能咂吧了下嘴,“你别不信,这条路啊,我年轻的时候带着陈劲妈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嗯?”
他又接着说下去,“她家啊,翻过这个岭就到了,刚结婚那会啊!她住不惯这里,天一亮就闹着要回家,不是说想她爸,就是想她妈,要不就是想她家狗,理由都用遍了,没办法,新媳妇得依着啊,白天送,晚上接,路都快踏平了,那时村里都说,我这莫不是娶了个山精妖怪,白天待不住家。”
沉吟许久,只闻幽幽一声叹息。
“她要真是山精妖怪就好了喽。”
夏晚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这个男人的落寞的眼睛,夏晚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是真的难以释怀。
年少夫妻情深伉俪,本以为是幸福的开始,没成想最后却是悲剧的收场,女人半路香消玉殒,偏偏这个杀死妻子的“凶手”还是自已一手创作出来的孩子,自责,悔恨,无处宣泄,只能对这个遗留子严格苛刻,终日用酒精自我麻醉。
夏晚问,“陈劲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难得露出羞怯的神情,“漂亮,肯定是漂亮啊!”
“我好像有点能想象出来。”
听到她这么说,陈付能有些惊讶,“什么?”
夏晚笑笑,“一般男孩都像妈妈,你观察过陈劲的眼睛吗?浅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很是好看。”
陈付能愣了愣,恰逢脚下踩断了一根枯树枝,发出吱呀一声。
夏晚循声偏过头,目光先落在脚下,而后抬起眼,看到他神情黯下去,轻轻的摇了摇头。
“陈叔,我看你是单眼皮。”一个短暂的停顿后,她补充,“你回去可以看看,像不像他妈妈。”
“嗯。”陈付能很快说,脚步也慢下来,“他妈妈的眼睛也好看。”
夏晚点点头,“你们感情真好,其实陈劲也算是她生命的另一种延续吧,连相貌都在偏向她。”
陈付能听的有些呆,直直的看着夏晚。
“陈叔,我要先和你道个歉,上次的事,我一时着急,说话也没了分寸,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去批判你做父亲是否合格,我没有为人父母,总把自已放在孩子的角度,对不起。”
“哎,说的这什么话。”陈付能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上次你救了陈劲,我还那样对你,该道歉的也是我。”3739
说是道歉,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谢谢。”
夏晚笑了笑,再次一声声喊着苏蓓。
她的声音都喊哑了,还是没能听到任何回应。
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了,山间又起了雾,夏晚也心里发慌。
“蓓蓓,蓓蓓,你在哪儿。”
终于听到一声细微的抽泣声,陈付能竖着耳朵仔细辨清方位,“好像在坎下面。”
山坡太陡峭,夏晚一时下不去,只能陈付能一个人先下去看看情况。
夏晚趴在路边,朝着下面喊,“蓓蓓,是你吗?蓓蓓。”
“姐姐?”
听到回声,夏晚一喜,“是蓓蓓,陈叔。”
陈付能已经顺着坡滑了下去,果然发现有个小姑娘靠在树边,打着手电照过去,也是一惊。
“夏老师,找到了,现在情况有点不好,她踩中了捕兽夹。”陈付能一边应着,一边找了个粗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