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过这次事件,夏晚觉得这生理课必须安排上,不仅是教会女孩子怎么保护自已,更要教会男孩子尊重女性,从他们三人口中满不在乎的语气,她知道教育具有延迟性和滞后性,不是一蹴而就,希望自已的一番话能在他们心中留下一点痕迹。次日中午,许燕春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群小孩立马放下碗筷迎了上去,周婷先到,抱住她的大腿,“许老师,我们好想你啊!”
见她的两个辫子,一高一低,许燕春替她捋了捋,笑道,“不在背后说我凶了啊?,你看你这辫子扎的。”
周婷吐了吐舌头,低眉看了眼王然然。
“坐车还没吃吧”,夏晚端过一碗面条,放在桌上,对着窗外又喊了一声,“许主任,吃饭了。”
替她扎好头发,直到上课铃响,身边的孩子一哄而散,许燕春才走到了食堂,“小夏啊!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不在你不也给我留饭嘛!”夏晚递过去一双筷子。
许燕春笑笑。
“那你慢慢吃,我去上课了”,夏晚见她脸色不太好,没在多打扰,让她安静吃饭。
晚间时分,夏晚整理好材料,进了厨房,才发现许燕春不在,只有秦梅一个人在厨房摘菜,心里疑惑,问,“秦老师,许主任人呢?”
“估计在房间呢!说晚饭也不吃了,我刚在垃圾桶还看到半碗面条,回家一趟吃的太饱了吧!”
见她笑的奇怪,夏晚不明白,“啊?都一天了,吃的再多,也该饿了啊!”
小姑娘未经人事,眼神还是懵懂,秦梅笑的意味深长,也不好意思在和她说了。
夏晚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没再深究,抱着资料又去了三楼,敲响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许燕春的声音有点哑,“小夏啊!有事?”
她眼睛红红的,眼尾还有残留的泪,明显是刚哭过。
夏晚站在门口愣住,此时也不知道是进还是退,目露担忧,“许主任,你怎么了。”
许燕春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没什么,有点感冒,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见她好像不愿多说,夏晚也不再追问,递出手里的资料,简短的说明来由,“许主任,我了解过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小学甚至初中都没有开展过生理课,这是我整理的一些生理课的教学内容和开展这门课的意义,还有申请,这里的孩子对这些还是很懵懂无知,这个星期王然然来了例假,半夜蹲在厕所里哭。”
这时许燕春的眼里突然一颤,眼眶里又蓄了泪,不自然的偏过头去。
夏晚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以为她可怜这孩子,也不想再惹她伤心,“我已经告诉过她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用太担心,她已经不害怕了。”
“嗯,小夏,真好,王然然能遇见你这样的老师真好”,许燕春握着夏晚的手微微颤抖,言辞哽咽,好像在替王然然道谢,又好像不是。
“这是我应该做的,那许主任,你看完有需要改进的再和我说,我先下去了”,夏晚转身离开。
乌黑的眸底,闪过几分疑惑。
可是事与愿违,这项课程的申请一直被按下再没了消息,这也让夏晚很不理解。
自从那天收到资料后,林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夏晚了。
十月份,秋天来了,风铃花已经开始枯萎,早晨出门的时候刮着大风,林绪用黑色的外套把林安裹的严严实实。
到了门口却踌躇不前,还是回了头,对林安说,“今天冷,哥送你上学吧?”
林安坐在桌前正咬着馒头,贴心的表示,“不用了,今天还早,走走还暖和点呢!哥,你先走吧。”
还笑着和他摆摆手,“哥,拜拜。”
“……”
这小家伙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周末张校长和许主任准备亲自去县里找找教育局的办公室梁主任,问问原由。
日幕时分。
夏晚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再也想不出来需要修改的地方,抬头看了眼天空枯黄的梧桐树叶被刮的到处都是。
周围静的出奇,夏晚才想起来,放假了他们住校学生和老师都回家了,她盯着手机出神,除了早晨的闹铃,它再也没有响过,不知道在山的那边,有没有人在惦念自已。
可能被秋天的落寞感染,竟然坐在这里伤春悲秋起来,夏晚抻了抻胳膊,带上门。
夏晚刚出门,墙角就探出三个炸毛头,不怀好意的相视一笑。
沿着学生放学路慢慢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河边的桥上,另一个方向就是林绪的家,好像好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
夏晚目光往那边眺望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停下了脚步。
她从小路下了河边,也没怎么讲究,就坐在了之前有人洗衣服的石头上,望着天边的夕阳。
落寞并没有随着外出减少,尤其看着远处炊烟寥寥升起,心头的空的那块,好像被吹的漏风,她低下头把脸埋到腿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忽的,熟悉的摩托车引擎声传来。
夏晚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那个在桥上停下来的少年的目光。
少年穿着一袭黑衣,逆着光,一只脚撑在地上,垂眸看着桥下的她。
“嗨,好久不见。”
林绪弯着眉眼,“13天。”
愣了三秒,坐在石头上的人懒洋洋的笑了,“记性真好。”
林绪下了车,从上面下来,靠在了旁边稍高的一块石头边,“在这里干嘛?”
“看夕阳,真美。”
“哦。”
“你这儿好了吗?”,夏晚指了指自已的额头。
“好了,你的药很管用。”
林绪默了一会儿,出声喊她,“晚晚。”
“啊?”夏晚乍听到这个称呼,反应迟钝的抬眼。
“你说你朋友都这样喊你。”
见他有些委屈的解释,夏晚忍着笑意,“嗯,对。”
没想到他心思还挺细腻,夏晚明白他意有所指,捡了个石头随手扔进了水里,慢慢的说,“工作上有些事烦心,还有点想家了”,说完不好意思的轻笑一声,“是不是有点丢人,这么大的人了。”
“不会”,他的眉稍微微压了下,沉思了几秒,“我不觉的你有多大。”
“我可比你大四岁呢!”
林绪语气有些僵硬,“是三岁,我今天周岁满18了”,转念一想,又说,“你刚来的时候,大家以为你是高中生,看着小。”
夏晚略一挑眉,与面前的少年对视,“阿绪,原来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啊!”
她歪着头,说着软乎乎的话,弯唇露出了一个笑,夕阳的光像是跳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眉眼映的更加迤逦。
林绪呼吸乱了下,低声说,“是实话。”
压下心头的悸动,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随意丢进水里,溅起三个小水花。
夏晚看呆了两秒。
“哇,厉害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个,咻,咻,咻,怎么做到的。”
少年觉得很是平常,“你说打水漂吗?”
“嗯。”
夏晚微微倾身,笑着道,“可以教教我吗?”
林绪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看着她的眼睛,发愣的点点头。
第19章教教我
他又捡起一块石头,一个利落的抬手,手中的小石头又咻的一下飞出去,水面上瞬间浮起五个水花,才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就像这样,手腕打直,然后用力”,林绪找了一块圆润扁石头,交到她手里,“你试试”
“好”,夏晚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用力投了出去。
在河中央溅起一个大水泡。
“……”
看着很简单,上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在林绪手里的石头不管是圆是扁都能飞起来,夏晚挑了最顺手的石头,还是一扔一个坑。
夏晚皱着眉头,郁闷死了,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太笨了”
“不会,安安也学了一天才学会呢!”,裴煦安慰道。
夏晚又试了一次,还是噗通一声,“他几岁学会的啊?”
“五岁”
“……”
林绪憋着笑,“你再试一下”,无声的绕到她身后,“我看看你怎么发力的”
夏晚握着光滑的石头,指尖在上面磨了磨,摆出动作。
“这样对吗?”
“手腕要沉,手指用力”
“怎么沉”,夏晚茫然的扭过头。
林绪喉头一滚,偏头看向那截白皙的手腕,凑近一步,悄悄的掩着自已的呼吸,手指轻抬起她的手腕,“这样,不要弯曲”
他缩回手,指尖在裤缝上轻轻一磨,那温热的触感,却一直烫进了心里。
随即听到女生的笑音,“哇,成功了,我学会打水漂了”
林绪缓缓抬头,嘴角弯了下,“晚晚,很厉害”。
明明这样的称呼已经被喊了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耳朵总有点发痒,夏晚没有多想,只是归咎于少年的声音太过性感好听。
又玩了一会儿,林绪偶尔指导一下,夏晚扔出最后一块石头,溅起了三个水花,满意的收了手。
“我先回去了”
“嗯”
林绪跟着上了岸长腿一迈,上了车,扶正车头,突然出声,“晚晚。”
夏晚回过头。
“我送你回去吧”,林绪头往后一偏,示意她上车,“可以吹吹风”
“谢谢”,夏晚嘴角弯了下,从后面上了车。
摩托车碾着霞光,瞬间就开了出去,一路向前,朝着夕阳,闻着空气里夹着泥土和绿植的清香。
心里的那点烦闷也渐渐被吹散了,她紧紧攥着前面人的衣摆,
在这萧瑟的秋日,好像有了依靠的错觉。
她有点贪恋另一个人的温度,慢慢环住少年的腰身。
林绪动作微滞,然后开口,“想去看看日落吗?”
夏晚抬眼看了下天边,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日落?”
林绪停下车,指了指边上的一条小路,“从这里上去,有个山头,十分钟就到了”
夏晚刚好也不想回去,潇洒的应下,“好啊!”
林绪拔下车钥匙,抬脚走在前面,找了根树枝,帮她把路上生长的杂草打开。
夏晚瞧着,“这里像是不常有人走的样子”
“嗯”,林绪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照看她,“以前村里放牛的人会走,现在修了大路,人就少了”
夏晚闲聊着问,“你养过牛吗?”
“养过”,林绪回答的很快,“可以犁地,后来林安的爸爸去世,他妈妈身体不好,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就没有养了”
夏晚察觉到他奇怪的用词,抬起头,少年人走在前面,身形已经很高了,低着头给她细心的开路,“林安的爸爸妈妈?”
“嗯,我是他们捡来的”,林绪说的平淡,就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夏晚的目光他的背影上停住,寥寥几语,便知晓成长的艰辛。
“怎么不走了,累了吗?”,林绪已经转过身,来到了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我拉你。”
她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微微停留,那双手布满老茧,大大小小的疤痕深深浅浅,原来有人光长大都这么吃力。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少年察觉到自已的行为可能有点冒昧,再说自已的手确实很难看,指尖微动,就在准备撤回去的时候。
一只纤细柔软的小手搭了过来,“好啊!”
林绪呆愣了几秒,抬起头,看见女孩笑意盈盈的脸,随后握紧了她的手。
拉着她绕过最后一个弯,一瞬间便看到了远方高山之上的那轮落日,霞光映在这方山头。
这山头只有几块石头和一堆杂草,比她在任何景点城市看到的都要萧瑟和简陋。
也很纯粹。
山脚下有几户人家,山顶上挂着太阳,天上仿佛已经开始闪出几颗星星,夏晚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向远处,“这地方真好”
林绪坐在她不远的地方,闻言抬头,“你喜欢就好”
“嗯,很喜欢,可惜这边没有天文望远镜”,夏晚看他一秒,“以后你要有机会去南江大学,可以去那里的天文馆看看”
“嗯”,林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下,“和眼睛看到的星星会不一样吗?”
“嗯,不一样的”
“哦”,林绪其实还是不明白,都是一样的星星,为什么看到的会不一样呢!
夏晚笑笑,突然想起一件八卦,便说给他听,“其实,南江大学的天文馆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林绪安安静静的听着。
“天文馆是晚风集团捐赠修建的,这个公司很大,涉猎的范围也很广,教育、意见、房地产各方各面,听说是他们总裁为了纪念初恋女友,她喜欢看星星看月亮”
“纪念?”,林绪又带着疑问重复一遍。
夏晚移了个位置,坐过去,“好像是说在一次地震中和总裁走散了,不见了,然后这位总裁就一直一直在等她,等了好多年,很深情吧!”
“那她是地震中去世了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应该没有吧!”
“活着怎么会找不到呢?况且他应该很有钱,找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林绪一本正经的分析着,“可以出动警力,私人侦探,很多种方法啊!”
夏晚被他这莫名的较真语气逗的一笑,“阿绪,你知道什么是传说嘛?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好的不需要逻辑”
林绪没说话,不想反驳破坏她的童话梦。
夏晚也没再多说,她站起身,对着夕阳大喊。
“我要重新开始生活。”
苏南,我要忘记你了!
……
天边的落日已经隐在了山后,山顶的光浅浅的,她的声音很哑,好像有很多委屈,但是年纪是他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喊的精疲力尽,她抬起头,看他似乎在走神,笑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发疯啊!”
林绪眨了下眼睛,对上她的笑脸,“现在见到了!”
她看了眼天色,“走吧,该回去了。”
林绪抿抿唇,顺从的点头。
两人很快下了山。
到了学校,林绪停下车,夏晚从后座下来,和他摆摆手,“我走了”
林绪点点头,见她转身,又喊住她,“好点了吗?”
虽然问的突兀,但是夏晚知道他的意思,他真的是一个很暖心的人,用一个让人舒服的态度,去安慰别人。
“嗯,打水漂的治疗方法很有效”
林绪笑笑。
两个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夏晚一步三回头,进了学校。
林绪刚准备发动摩托车,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第20章别害怕
林绪赶到三楼的时候,只看到夏晚抱着双臂埋着头在墙角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三两跑到她面前,胸口还剧烈起伏着,慢慢弯下身子,“晚晚,怎么了。”
听到声音夏晚终于抬起脸,红着眼眶,拽紧了林绪的袖口,“有……有蛇,门……门上。”
她小的时候明明不那么害怕这些的,毕竟也是从农村长出来的,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她不记得具体时间,只记得那是个很闷热的夏天,爸爸妈妈抱着弟弟睡在里屋,她一个人有个小床,睡在外屋,半夜出了一身汗,黏黏腻腻的沾在身上,她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手臂好像压到了一个湿滑的物体,顺着绕在她的手腕上突的一阵凉,手背一个吃痛,她骤然惊醒。
鸡皮疙瘩从背后一直沿着脊椎一路往上,她情绪激动哭喊起来,“妈妈,有怪物咬我。”
灯被点亮,爸爸妈妈翻身下床走到外屋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她的小手拉着妈妈的衣角,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妈妈,你再找找,一定有东西,可能有怪物。”
妈妈被吵醒,语气不好,“你手上有伤口吗?这么大小孩了,做梦都不知道嘛?快去睡觉。”
小弟弟也被她的哭闹声吵醒,妈妈挣脱她的小手赶去哄小弟,她亦步亦趋的贴在妈妈身后,心里极度不安,想要得到母亲的一丝庇护,哼哼唧唧的。
妈妈抱着弟弟坐在床头,像是失去了耐心,声音突然提高又重复了一遍,“快去睡觉。”
大约过了三秒,就在妈妈要关灯的刹那,小夏晚才抖着声音,“那不关灯可以吗?”
“啪”一声,房间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到了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已,即使大汗淋漓,也不敢伸出一个手指头,时间恍惚也被拉的很漫长,黑暗里未知的恐惧,慢慢将她侵蚀,却迟迟等不到天亮。
后来每当他们训斥她不听话,就会拿这晚的怪物来吓唬她,方法很有效,她就会立刻安静下来,他们屡试不爽。
其实说起来五六岁的孩童时光记忆应该是很模糊的。
但是身体却记忆的很清晰。
林绪扭头朝着门上望了一眼,没听见他说话,夏晚紧绷着的身体僵硬的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一眼,门上空空如也。
他偏回头,对上她睁大了的,清晰的透着惶恐不安的眼睛,只听她嘴里嗫嚅着,“真的有,我没有骗人,没有骗人。”
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身体也在止不住的发抖。
林绪咬牙,抱住了她,放轻柔了声音,“我知道,我去看看,别怕。”
夏晚眨了眨眼睛,已经停止了思考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好”,他迟迟没有动作,夏晚低下头,才发现手里还攥紧着他的衣服,像个小孩一样,不情愿的还是松了手。
见她真的害怕极了,林绪把她牵到走廊的另一端安全的地带,让她远远站着,才转身进了屋里查找。
还好这个天气的蛇行动缓慢,林绪很快就在床地上发现了那条蜷缩的蛇,是只水蛇,好在并没有毒,在房间里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扎好头。
毕竟是她的宿舍,找到后林绪也不敢多停留立马就出来了。
夏晚见他出来,朝他走了两步。
“先别过来,我找到了,我先拿下去”,他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别怕,没事了。”
夏晚停住脚步,大眼睛泛着泪光,“嗯,找到就好。”
外面的天已经有点黑了,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
林绪时不时的偏头看她。
她低着头坐在廊檐上,看不清表情,整个人一言不发,身上披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又瘦又小。
“好点吗?”林绪还是忍不住转头问她。
她半天没反应。
“晚晚?”他喊她名字。
他往她那边挪了挪,倾身过去,手慢慢放在她头顶,“别怕,我亲手抓到了它,已经没有了。”
她一抬头,眼里全是泪水,不停的掉。
“我……我……”夏晚说了两个字又哽咽了,抬起手背抹不停掉下的泪,“谢谢。”
林绪心里一揪,使劲蹙着眉,起身找了几张纸巾,胡乱的塞到她手里,不知所措道,“你,你别哭。”
“嗯”,夏晚答应着,却依旧管不住泪水。
在长大后她早已明白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怪兽,恐惧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她总有一天会成长到不再害怕,她以为她不在意了,原来还是委屈的。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动了动唇,努力说,“你先回去吧,很晚了,安安该着急了。”
她这副样子不知道多招人疼。
心坎疼。
林绪盯着她的侧脸,犹豫了下,道,“你一个人在这我也不放心,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