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拿起手机,看了现在的时间,早晨七点半点。夏晚没敢耽误,扯了件外套套上,出了被窝。
来到厨房,对着传统的烧火灶台,夏晚绕了三圈,还是决定去买份早饭吧!不想清早就炸了厨房。
今天天气不错,晨光照下来,映的整个人暖洋洋的。
走到路口,听到身后的摩托车的声响,夏晚下意识的回头,视线追着车身移动,直到在前方转角消失不见。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已是在失望什么。
到了村口一个早餐铺前,夏晚要了几个包子和三杯豆浆,往回走到半路,又想起了王然然,又折回去进了,转身进了小超市。
去货架上拿了几包日用和夜用的卫生巾,收银台没人,夏晚把东西放在前台打算等一会儿。
一辆小货车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见过夏晚后男人绕到车后打开车厢,用方言对着副驾驶喊,“先帮我结个账啊,等会下货。”
夏晚隐约听懂了意思,她刚想说不急,就有人从副驾驶下来,“好,王叔。”
第15章一颗糖
夏晚回头,看着他走过来。
他的外套脱了,系在腰间,里面穿着黑色短袖,可能是因为搬东西,上面染了灰,额前的头发被打湿些许,凌乱又有美感。
林绪抬起眼眸,驻足在距离她一米左右,慢慢弯起眉眼。“早上好”。
“早上好”,夏晚也跟着弯下唇。
他走到收银台前,抽了张湿纸巾擦手,问,“买东西吗?”
“嗯”,夏晚把东西拿了过来。
但林绪的目光却停在她手上,似乎愣住了。
夏晚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到了那包捏在手里的夜用卫生棉。
场面稍微有那么一点尴尬。
夏晚没觉的什么,正常的生理的现象而已,她只是买个日用品,这有什么。
看他有些窘迫,夏晚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开口,“这不是我的,我还有一个星期。”
她话一出口,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夏晚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头,怎么越说越奇怪了,干嘛莫名其妙告诉人家自已的生理期。
面前少年好像没听懂,呆愣了几秒后,然后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低下头给她的卫生棉扫了码,还用黑色袋子给她装好。
夏晚垂眸,看到他把袋子推过来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手型很好看,却又一眼就能看清的茧子,跟他那张清秀帅气的脸不同,这双手过于粗糙了。
她收回视线,从收银台旁边拿了两条水果糖,“还有这个,一起付钱。”
“好,一共17块。”
夏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二十块纸币递过去,随着零钱只装了一条水果糖进了口袋。
“我回去了,再见。”
少年笑道,“嗯,再见。”
低头瞥见柜台上还落了一条糖,林绪忙喊住她,“还有一条糖,你忘记拿了。”
夏晚笑笑,回过头,“没有忘,给你了”,又朝着学校的方向去了。
少年握着手里的糖,愣在原地。
“阿绪啊!快来搬货了,赶着做生意呢!”
一声叫喊,才将林绪瞬间拉回了现实,转身跑了出来,到了门口的货车上开始搬东西。
吃了早饭,夏晚理好了思路,特意去找了校长。
正值晌午。
走到家门口,一眼看到花圃里倒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林绪瞳孔骤然放大,拔腿冲进家里,取了一块毛巾,转头又冲进花圃里。
林安的身体还在抽搐,林绪看着他翻起的白眼和口鼻处不断溢出的白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凭着熟悉的肌肉记忆,将毛巾折了四下,塞进了他的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拉开他衣服的拉链,保证他顺畅的呼吸,再轻护住他幼小的身体,防止他痉挛过大而肢体损伤。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林安渐渐恢复了平静,陷入了昏睡状态。
林绪轻轻抱起他,放平在床上,打了温水,蹲在床边浸湿了毛巾,擦干净他的脸,又将沾了泥土的小手清洗一遍。
端着盆猛然起身,脑袋有些缺氧,视线都开始模糊,两眼一黑,轰然倒下,水被打翻泼了一身,额头撞到了桌角,一股强烈的痛感,又让他清醒过来。
不锈钢的脸盆在水泥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又滚了两圈,才将将停在了他的脚边。
林绪支起腿,头部剧痛,四肢发麻,只能仰头靠在床边闭着眼睛轻轻喘息。
他知道应该是低血糖犯了,今天凌晨就起了床,跟着小超市王老板,去省城拉货,来来回回搬了三个小时,上午又卸二个小时的货,到现在只是在路上喝了一瓶矿泉水。
这样的生活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不知道现在这般脆弱又是给谁看呢?林绪扪心自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张湿透了的皱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目光无焦的对着它,皲裂的手指慢慢将它抚平铺在膝盖上,腹中又泛起阵阵饿心,随手摸了摸口袋,一个长条的形状在外套口袋里微微凸起。
还好,没有湿,他拿出那条水果糖。
慢慢剥出一粒,放进了嘴里。
“很甜。”
直到天色渐暗。
林安才醒过来,他浑身酸疼,头晕眼花,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上一秒还是花圃里修剪风铃花的枝丫,下一秒就已经在床上了,而且天都黑了。
他看到坐在桌前支着头小憩的林绪,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已是又发作了。
“哥~”
林绪闻声睁开了眼睛,扭过头对他笑了笑,无力说出更多安慰的话,只是摸了摸他的额头,“饿不饿?”
林安轻轻点了点头,“有一点”,顿了一下,他翁声道歉,撇了撇嘴,像是要哭的样子,“哥,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麻烦,安安是个好孩子”,林绪只能学着林安母亲生前的话来安慰他。
“哥,我身体里的小怪兽什么时候能消灭呢!夏老师说只要我好好听话吃药,就能打败它,可是已经五年了,隔壁小凯胳膊断了,他三个月就好了,我什么时候会好啊?”,小小男子汉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起来,“要不,哥,你别管我了吧,你考上大学就可以离开映秀了。”
说完又哭的更凶了,一边用余光偷偷的在看林绪的反应,好像怕他答应,又怕他不答应。
林绪眸色淡淡的看着他,“你真的想让我走?”
这样一问,林安倒是被问住了,抿着嘴巴不敢再说了。
林绪坐到床边,替小家伙擦掉眼泪,“我答应过你妈妈,不管生命的长短,会管你一辈子就会是一辈子。”
“可是,他们都说,我爸妈以前对你并不好”,小家伙拽着他的衣袖,“是不是真的?”
其实,什么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他确确实实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是林家夫妇收留了他,也给了他九年的专宠,只是后来他们有了自已孩子,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况且这种偏向,本也无可厚非,后来种种,人去楼空似云烟,他不也不想在背后争论索要什么,他们不想让他在喊他们爸爸妈妈,他也就此封口,但是安安这个弟弟,他认下了,也就绝不会推脱当兄长的责任。
林绪罕见的沉默了一下,他说,“这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们是亲兄弟”,说完便起身,挣脱了他的小手。
林安急着喊住他,“哥,你去哪?”
“去做饭。”
“哦!”
第16章月下谈心
晚间山里的空气凉了很多,夏晚搬了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王然然写作业,自已也拿着练习本涂涂写写。
直到壁灯也亮起,间隙夏晚抬起头,校长张让成披了件中式灰色外套,站在开关键前,指了指吊在屋顶的钨丝灯,“这个灯老了,光线不好,写字伤眼,多一个亮堂点。”
夏晚笑笑,“嗯,谢谢校长。”
“客气什么,这个学校的条件不好,你肯留在这里,是我要替这些学生谢谢你,我也老了,以后教孩子的任务啊!还是要落到你们年轻人身上,任重道远啊!”
夏晚无声笑笑。
听许燕春说,老校长在这山里待了快三十年了,明明其中有多次机会可以上调,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留在了这个山坳坳里。
以前夏晚对于人民教师的歌颂,她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大触动,这也只是一份拿薪水的工作而已,谁又会真的燃烧自已,无私的去奉献他人,世间哪有这样的傻子呢?
可是她现在对,“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句直白的歌颂,脑海里有了具体的样子。
橘黄色的灯光照下来,他嘴角和眼角的布满的凌乱皱纹,也看的更加清楚,像一块老柏树皮,背着手走到门外,又顿住脚步,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手掌拍了拍布满沟壑似的额头,“我说我下楼肯定有事呢,这记性差点误事”,转过身,对夏晚说,“小夏啊!许主任明天有事回不来,五年级的语文课你帮她带一下”
夏晚抬头应了声,“好。”
张让成又背起手,“老了哦,不中用了”。
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夏晚偏头看着灯光下乖乖写作业的王然然,微微吸了一口气。
直到灯光下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身影,那篇女生生理常识的科普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张,这里没有网络,无法上网搜索,夏晚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写出来。
准备待许主任回来,再和她商量一下,能不能多开一门生理课。
夏晚揉了揉酸疼的手指,回了房间。
月光轻柔恬静,洒满校园外宁静的小径,夏晚再也睡不着,起身拿了一件外套出了门。
循着僻静的小路,夏晚一路走走停停,心中莫名有些发闷。
走到小路转角处,林绪一个人站在树下隐隐绰绰月光里。
他微微低着头,嘴里咬着一根烟,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了烟,然后轻轻吐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皱,突然有了一种少年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夏晚立马叫了他一声,林绪转头看过来,迎着月光看向她。
她朝他走去。
“没想到还能碰见你。”
“嗯”,林绪顿了顿,然后很快的将手里的烟掐灭,扔到了一旁树下,又用脚尖捻了捻。
隔了一会儿,林绪终于抬起头来,“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
夏晚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又很消失,懒懒的靠在石岩上,看着夜色道,“有些睡不着。”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可能是这安静的夜色太适合倾诉了,又可能是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总之和他聊天让夏晚觉得很放松。
她最终还是从了自已的内心,缓缓道,“来到这里,让我有了很多震撼。”
“什么?”林绪挪后了一步,烟味还未散去,不敢靠她太近,猜测道,“贫穷吗?”
“不是,这里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在现代社会有多难得,就好像陶渊明的世外桃源,隔绝了外面的凡尘喧嚣,尔虞我诈,这也让我震撼了好久,还有张让成校长,在这里我第一看到校长会和学生一起吃饭,今天还给我们做了早饭,给我和王然然烙了葱油饼,可能在这司空见惯,但是真的很少有这种匠者精神,还有许主任,本来个粗枝大叶的很豪爽的性子,但是对学生的照顾从来没有马虎过,气温起伏提醒他们添衣,比天气预报还要准,这样一对比,就觉得自已很卑劣,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躲避凡尘俗事,比不上他们。”
“你很好,学生都很喜欢你。”
夏晚无声的摇了摇头,停顿了许久,才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
林绪微微抬眼,看着她。
“好像勤奋,努力,上进,都不足以来形容,还有很帅气”,夏晚笑了一声,“总之很不一样。”
“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林绪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树丛里露出的一截低矮的屋檐。
“有的”,夏晚说,“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就是个混世魔王,天天惹不完的祸,还好我去了南江上了大学,终于不用给他收拾烂摊子了,清静了几年。”
“阿绪”,夏晚喊了他一声。
林绪偏过头,两人对视着,她说,“所以你不该止步于此的,高山流水,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你该去看看的”。
夏晚清了一下嗓子,“这里的政策我和校长了解过,大学是可以申请预约贷款的,工作之后可以慢慢还,安安的病城里会有更好的医生,更先进的治疗手段,这些我可以帮你联系,总有一天小怪兽会被打败的。”
“阿绪,回去上学吧!”
林绪的手指蜷起,紧紧的握成拳,内心早已天翻地覆,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父母不祥,从无人为他打算。
第一次在人前失了态,红了眼尾,心里隐秘的跳动,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怕惊了旁边的姑娘,“嗯,我想想。”
“好,我明天把详细的资料让安安给你带回去看看”,夏晚笑道,“你好好考虑。”
“嗯,好。”
夏晚笑了一声,抬头看天,“这里的夜景真的很好看,星星都格外亮。”
“是吗?”,林绪跟着她抬头,“同一片天空,会看到不一样的星星吗?”
“虽然天空一样,但是空气成分不同,自然不一样,还有心境,”夏晚指着夜空的某处,“你看那里是银河。”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林绪隐隐看到了一条浅浅的,银色的细带,原来那就是银河吗?
林绪轻笑,“嗯,我看到了。”
视野里的星星也越来越多,两人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林绪才说,“我可以不叫你老师吗?”
“嗯?”
林绪问,“可以吗?”
“当然”,夏晚回过头,他依旧还是仰头站着,“可以,你又不是我学生。”
“好,可是叫你的名字感觉不礼貌”,林绪眉头轻蹙,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
夏晚挑唇开玩笑说,“那叫姐姐。”
林绪低下头,偏过视线看她,呼吸节奏乱了一秒,有点委屈的开口,“我不想叫姐姐。”
“……”
他头垂下去,过了会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她,解释说,“听你说你好像有点烦你弟弟,所以我不想当你弟弟。”
见他真的想出了一个理由,还算合理的理由,夏晚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那你叫我晚晚吧,我朋友都这样喊我,这样可以吗?”
“嗯”,林绪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第17章课间冲突
夏晚俯身凑近了一些,林绪的心被她的动作搅乱了一拍,仓皇的垂下眼睫。
“你的额头怎么了?”,夏晚撩开他额前的碎发,一个带血丝的大包凸显在她眼前,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绪咽了咽喉咙,“碰的。”
她只要再往前凑那么一步,呼出的气就能扫到他的脖颈,他低垂着眉眼,目光不由的落在她的细致的锁骨上。
月光倾泻,好像是加了一层滤镜,将她的锁骨照的白皙朦胧透着淡粉色,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微微凹陷又平复,这一下一下的,正好带跑了林绪的心跳。
她又轻轻碰了碰他受伤的地方,“有点严重,去看过医生了吗?”
林绪的心猛然一缩,身体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手都碰到了,才觉得不对劲,夏晚猛的仰头,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林绪抿了抿唇,朝她摇摇头,“没事。”
夏晚才察觉到两人暧昧的距离,暗暗的将手放下来,退后一步。
“记得看医生”,说完夏晚又好像说了一句无用的话,无奈的笑了声,“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嗯,好。”
夏晚回过头,他依旧站在月光下,望着她浅浅的笑,目光仓促的偏移在那半截烟蒂上停留了几秒,她挑挑眉,冲着清冷的少年笑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林绪嘴角的笑慢慢淡去,垂头看向地面,神情有些懊恼。
第二天
林安背着书包回到家,看到从另一边背着书包回来的哥哥,两步跑过去,“哥,你去学校了吗?”
林绪的目光从他越过,看向他身后,“今天有店里忙。”
“哦”,林安有些失望,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出来,“这是夏老师让我给你的。”
林绪动作微微一滞,然后接过来,“你们老师呢?”
“哦,老师今天没有走我们这边,许老师不在,她走了另一边”,小家伙伸长脖子,“这是什么啊?”
“没什么,一本书”,林绪抱着文件袋,进了屋。
林安“哦”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林绪察觉到不对,停下来回头,“怎么了?”x02
“没什么,我今天要帮哥哥一起做饭”没等林绪拒绝的话说出口,林安先发制人,“这是夏老师布置的思想品德作业,每个同学都要完成。”
林绪不说话,搞的林安心里紧张巴巴的,冲着林绪眨了眨眼睛,让自已看起来更加真诚可信。
夏晚之前说过,让他也多照顾哥哥,兄弟要互相扶持,哥哥也是个大小孩,也会疼,也会累,他想应该没有露馅吧!
半晌,林绪说,“好。”
林安心里松了口气,眼睛弯成月牙儿,屁颠屁颠的抱着菜篮子去水池边洗菜去了。
林绪拆开文件袋,他随手浏览了一遍,各种政策条件资料很详细,需要的证明材料和流程用了两张A4写的很是详尽,里面还裹了一瓶药物喷剂,贴了一张粉色的便利贴。
字迹清隽,写着详细的使用步骤和时间,最后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林绪的指尖碰了碰那张笑脸。
林安兴致勃勃的跑回来,问,“哥,你看什么呢?”
林绪冷静的把材料和药瓶塞回去,默了许久,“没什么。”
林安狐疑的看着他,刚才……他哥哥是笑了一下吗?
星期二,许燕春还是没回来,夏晚继续带五年级的语文。
一节课快要结束,夏晚见底下的王然然坐立难安,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夏晚也看懂了她眼里的尴尬,铃声一响,也就宣布了下课。
王然然从课桌兜里翻出一片卫生巾,就想往厕所跑,偏偏周身上下找不到可以藏下卫生巾的口袋,她急中生智抓起语文书,把卫生巾往书里一夹,匆忙的向教室门口跑去。
由于低着头,跑的又急,靠近教室门口的地方,有人忽然站在她面前不走了,王然然来不及刹车,差点迎头撞上。
“你赶着去投胎啊!”,一听到是陈劲的声音,王然然觉得头都要炸开了,他是班里有名的刺头,打扮也是走在时尚的前沿,按照夏晚的说法,刺猬头,破洞裤,大金链子挂裤头,整一个葬爱家族。
王然然试图绕开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还站在那里不肯让开,王然然又感觉到下身阵阵热流涌动,她不敢再耗下去,怕弄脏了裤子,心急如焚的从他身边的空隙往外挤。
“麻烦让一让,我想去厕所。”
“班长,这么爱学习啊,上厕所还带书。”
王然然心一慌,拿着书的手无意识的往后藏,陈劲见他面色古怪,更是狐疑,少年心性不探个究竟哪肯罢休,不由分说的抢过她手里的书。
“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话还没说完,陈劲就被欺身上前抢书的王然然吓了一跳,他借着身高的优势下意识的闪开。
又随手抛给身后同一个家族的孙硕,王然然又跑过去抢,孙硕又抛给王胜松,几人好像找到了什么乐趣,一抢一抛,拉扯之间,一小片雪白的东西却从书页中脱落,掉在了走廊的地面上。
三人盯着地面上的东西足足愣了五秒,惊愕,羞耻,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在王然然心中决堤,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听到动静,夏晚从学生的座位上的停下写题的圆珠笔,走到门口越过人群,看着他们几人,瞬间明白了当中的情况。
她俯身缓缓捡起那片卫生巾,轻轻弹了弹上面的灰,从陈劲手里抽出语文书,再次夹回课本里,放到王然然手里,“去吧!我来处理。”
王然然抱着书本,抹了抹眼泪冲进了厕所。
“你们三个跟我来”,夏晚转身看着三个还处在兴奋好奇的少年。
下午上课体育前,三个少年在楼梯口拦住正要下楼的王然然。
陈劲抓了抓鸡窝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憋了许久喏喏的挤出一句,“……那个……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东西,但是我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
“不要说了,我接受你道歉了”,王然然不好意思再听下去,打断道。
后面两人也围了过来,“班长,还有我们,同上,要不要再说一遍。”
王然然捂起耳朵,“不用了,我接受你们的道歉”,她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掉头就跑。
三人站在楼梯口笑的痞气,陈劲面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那我们道过歉了啊!你记得和夏老师说。”
陈劲也不管她听见没有,反正自已保证的当面道歉,也获得了当事人的原谅,那么任务就是完成了。
王胜松用手肘捣了下陈劲,“劲哥,这样夏老师应该不会找家长了吧,这老师看着漂亮,没想到还挺凶的。”
“可不是,虽然没有骂人,但是那沉默着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气场太强了,我差点给跪了”,孙硕附和道。
陈劲冲着孙硕的后脑勺拍了一掌,“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我还治不住她。”
孙硕吃痛,撇了撇嘴。
王胜松仰起头,问,“什么办法?”
“过来。”
三个的爆炸头聚在一起,嘀咕起来。
第18章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