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秦攸宜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了，“啊，你是说……”“什么！那个混蛋，他胆敢……看中你媳妇了？”后面那句声调不自觉就降了下来，压着声。
言澈破罐摔破，了无生趣地看着秦攸宜，“嗯，他喜欢阿染，而且是很早就喜欢了。”
秦攸宜是瞳孔巨震，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不出的庆幸，“儿子啊，你祖上还是积了德的，幸亏你捷足先登啊，要是公平竞争，你大概是一败涂地的。”
言澈：“……”
“妈，你真是我的亲妈吗？”
秦攸宜拍拍心口，仿佛劫后余生，“我就是你亲妈，才这么说啊，当时真是幸亏我及时去提这个亲。”
言澈心梗，“这个你倒是说对了。”
秦攸宜重重点头，“是吧，我当时要是错过了，你觉得还有这个老婆吗？要是没娶到这个老婆，你想想你现在，会是个什么样的浪荡子，周怀玉前两天才给他爸揍了一顿，姜泽洋现在还是浑浑噩噩，啧，不敢想。”
言澈真是郁闷死了，深叹口气，“妈，我压力好大。”
秦攸宜一听就高兴了，“压力大好啊，压力大你就知道珍惜，要对老婆好知道吗？别学你爸，你爸要是出生在现在这个年代，他还想娶一个像我这么好的老婆，绝对不可能。”
刚好路过的言永平：“……”
言澈再次叹息，点点头，“好，我吃饱了，上楼了。”
秦攸宜：“这就吃饱了？不是，你再坐会儿，妈还是很好奇……”
言澈忙停下，一脸严肃，“你别好奇，还有，不许问阿染这件事，知道没有？”
“好，我不问阿染，但你真的不想跟我讨论一下吗？妈对不怀好意的人经验特别丰富，你不用不好意思。”
“不了不了，饶过我。”言澈说着，很快没了影。
第99章
阿澈不疼我
上了楼言澈还有些懊恼，他不愿意自己做不好的事情被知道。
要是被人知道他对苏染的感情那么卑微，他大概会有点不想活。
但思绪回到他混乱的三角关系里，他突然又想，陆云深曾经那么骄傲的人也会疯到想做第三者，可知在感情的世界里是很容易丧失理智和道德的。
或者说，在感情的世界里，人疯起来自尊心算个什么。
这么一想，心又痛起来。
苏染在给儿子洗澡，看到言澈过来，笑道：“爸爸回来了。”
言澈唇角微微翘起，在苏染准备捞儿子起来的时候主动帮忙递上干的浴巾。
孩子调皮得像猴子一样在床上爬，两人一起抓住他，给他穿衣服。
小家伙穿好衣服，在床上蹦哒，要言澈抱他。
言澈抱着儿子，不经意对上苏染眉眼温柔的笑，他眼帘微眨，心头忽然涌上一点百转千回的滋味。
世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觉得她最不一样，不可替代。
只这含笑一瞥，都让他觉得笑容背后的她不同凡俗，叫人迷恋，不可自拔。
陆云深死缠烂打大概也是同样的原因，他知道她不一样，没有可代替的人。
这么想着，言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那个最幸运又占便宜的人，他有儿子，而且苏染选择留在他身边。
而陆云深只能妒忌，呵，那个大家都觉得很了不起的天之骄子，结果还不如他这个纨绔学渣。
言澈抱着儿子，忽然向苏染凑过去，往她的脸上亲一下。
儿子惊奇地瞪大眼睛，也凑过去，啪叽地亲妈妈一下，然后咯咯大笑。
“哈哈！”苏染娇笑，笑声特别可爱，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小家伙跟爷爷奶奶去看画本，言澈跟苏染上楼回自己房间。
安静下来，言澈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苏染，心里想的是，她会不会惦记陆云深生病的事。
如果他不跟她说陆云深的情况，她会背着他联系陆云深吗？
他这样胡思乱想，真的好难受。
洗完澡，苏染打开平板，想给姜美欣买点她怀儿子时喜欢吃的零食。
言澈过来，靠着她坐，静默了好一会儿。
苏染不觉朝他看。
他便也转头，对上她的视线，说：“陆云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病得很严重，现在住在心内科。”
他说着，暗暗观察她的表情。
又来了，啊，他又来了，这种莫名的，想要自虐的倾向。
他是故意那样说的，因为……想知道她有多在意陆云深。
苏染怔了下，“哦。”
他忽然受不了，把她圈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很担心他？”
苏染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没有吧，现在医疗这么发达……”
“你担心了。”言澈很难受，“我能感觉到你是在意的。”
“不是的，我更在意你。”苏染下意识说。
言澈略顿，“真的？”
“嗯，我干嘛还要在意别人。”苏染看着他，眨一下眼。
言澈涌动的情绪被安抚了许多。
“你不会背着我偷偷去看他吧？”他认真地问。
苏染莫名地脸有点热，“当然不会。”
言澈默了下，“如果他过几天病死了……”
苏染有点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说：“呃，虽然他是挺讨厌的，但我们还是不要咒他了。”
言澈顿了下，“你还是在乎他。”
苏染：“呃，其实真的没有。”
言澈听不进去，只觉得胸口胀痛，手环到她的腰上，把她抱进怀里，箍紧，深呼吸。
“要是他真的病死了，你不许为他难过，我不允许。”
苏染失了下神，他这样重复说，搞得她怀疑陆云深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言澈忽然将她抱到沙发没有扶手的那一头，那里有个枕头，他将她压到沙发上，头靠在那枕头上。
苏染微微睁大眼睛，被他亲了会儿，她轻喘了口气，“阿澈。”
没得他回应，她捋捋他的短发，“回房间吧，嗯？”
语气中的哄没能带来说服力，倒因为音调的起伏勾出别样的像是纵容的气氛。
哄不动他，她有点急了，“阿澈，我腰酸。”
然而听在他的耳朵里也只是娇气而已。
……
言澈把软绵绵的苏染抱回房间，她搂着他的脖子，好久才说：“阿澈不疼我。”
“疼。”
“是，要说疼也是疼了。”苏染故意说。
他抱过来，望她的脸，她没有真的生气，他看出来了，她只是有点嗔怪他。
他便又问：“要是陆云深病死了，你会伤心吗？”
苏染：“……”
转头过去，不理他了。
他抱紧她，亲亲她的颈。
……
言澈说了几次“要是陆云深病死了”，搞得苏染确实有点心乱。
她也不自觉问自己，如果陆云深真的有事，她会难过吗。
但很快她就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里逃了出来，她觉得就算自己会难过，也不会影响她已经不爱陆云深的事实。
她现在更在乎自己的家庭，也在乎言澈，她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所以她没有去打探陆云深的事情，而是认真上班，该干嘛干嘛。
陆云深在医院里，心若枯井。
他住院第六天的时候，温玉娴来看望他。
她脸上挂着苦笑，“我家里担心你的心脏真的有严重问题，昨天我妈没能探望你，就忍不住去你家了，结果你妈妈跟她说，要不还是解除婚约，就不订婚了。”
陆云深脸上没有波澜，淡声说：“你不用管她的，她决定不了什么。”
温玉娴：“你妈妈其实很爱你。”
陆云深语调平静：“她一直都很爱我。”
他这样，温玉娴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顾明均有急事出差，苏染去接姜美欣出院。
姜美欣不是不能自理，苏染只是不想让她觉得没有人关心她。
因为姜美欣怀孕后家人跟她决裂了，顾明均不在家的话，她就跟孤零零一个人差不多，虽然说家里有住家阿姨。
苏染接了姜美欣，正巧看见温玉娴从她们眼前经过。
隔着距离，又不熟什么，苏染跟姜美欣都没有叫住她。
看着人走远，姜美欣有点感慨：“他们两个不会真的订婚吧？”
苏染没有接话。
姜美欣不由看她一眼，“你不觉得他们不合适吗？”
苏染说：“这是个人选择，旁人怎么知道呢。”
姜美欣唏嘘，“也是。”
把姜美欣送回家，陪她到八点多，苏染开车回去。
还没出小区，视野里忽然瞥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不久前才碰见的温玉娴。
第100章
要练习耐力
温玉娴不是一个人。
她的衣服换了，里面是一件黑色裹胸，外面罩着薄薄的白色针织开衫，下面是黑色长裤，像蛇一样攀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年轻，在苏染看来透着股轻浮气，两人站在不太隐蔽的路边上拉扯着，不知道是要往小区里面去，还是温玉娴要走，但是男人拉着不给。
只是数秒的观察，苏染的车子开了过去。
脸上有点僵，虽然被出轨的不是自己。
苏染严肃着脸，心想可能看错人了，刚才没看到正脸，又是晚上，而且那女人前后的穿衣风格、举止都非常不一样，也许只是长得很像的人。
又想，就算确实是温玉娴，她又何必感到不舒服，那不是陆云深自己选择的吗，再说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温玉娴真有问题的话，两人就是半斤八两。
正想着，有个电话进来，苏染用蓝牙接通，“喂？”
言澈的声音传来：“还没回来吗？”
苏染下午有跟他说要去接姜美欣的事。
“回了，在开车。”
“注意安全。”
“嗯。”
言澈的查岗让苏染有点好笑，不过感觉好像也不错，她现在还挺习惯他紧张她的样子。
就是身体有点吃不消。
半小时后，回到家。
言澈等在那，看到她他就粘过来，打量她，还要装模作样地问：“美欣姐怎样？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
“好多了，没吐那么厉害了。”苏染微笑着，过去找衣服准备洗澡。
言澈跟着她走进浴室，倚在门边看她洗漱。
苏染卸妆洗脸，转头看他一眼，他眸色幽幽地瞧她。
她进去洗澡他的目光也跟着。
她知道他对她一直不太信任，说不定此时在心里不知道脑补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怀疑她借口去接姜美欣出院，实则偷偷去医院看陆云深。
洗完澡出来，苏染拿干的浴巾搓着头发，言澈帮她吹干，然后手就搂到了她的腰上。
看他又想不安分了，她不得不嗔道：“不许乱来，姐姐真的受不住了。”
她这么说他的眼神就更热，“不乱来，抱抱就好了。”
然而这抱抱可不是一般的抱抱。
“阿澈，这样真的不行呀，姐姐最近腰好酸，上班都没精神了。”她哼哼唧唧。
他比她还委屈，“我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不担心。”
在最亲密的时候，什么初恋什么情敌应该都会被他从她的脑子里挤出去。
“你不相信我？”苏染可怜巴巴地问。
“相信。”他违心说。
看得见的时候相信，看不见的时候不相信。
……
过了两天，言澈突然也需要出差。
他不想出差，但他听说了一件事。
陆云深看似摆烂，说要辞掉益盛的职位，实际上在筹备开自己的公司。
情敌还在偷偷卷，那他不可能放松，事业是男人的底气。
出差的第一个晚上。
言澈跟苏染打视频电话。
她在书房查资料，坐在电脑前接到电话，她拿起手机转一下椅子，找个光线合适的角度。
画面里，言澈居然在做俯卧撑。
她一下笑了，说：“忙了一天不休息吗，还在做运动。”
他撑住身体，表情严肃，“我要练习耐力。”
苏染轻笑，“哦，老公真棒。”
言澈：“那当然。”为了留住老婆，身体健康很重要。
做着俯卧撑，他调着呼吸问：“老婆你在做什么？”
苏染翘着嘴角，“在查点资料。”
言澈：“那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
言澈心想才怪，要是想，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
他如果不打电话来，她还忙着查她的资料呢。
这时苏染体贴地说：“你做运动还是不要说话了，容易把劲泄掉。”
“好，不要关掉，你看我做三十个，刚才已经有八个了。”
苏染忍笑，“好，那你做，我边查资料边看。”
过了几分钟，苏染瞥见言澈的动作已经有些吃力了，不由问：“差不多了吧？”
言澈的胳膊和脸上都是汗，咬牙说：“还有五个。”
他深呼吸，不再说话，一鼓作气做了两个，再一鼓作气又做了两个，最后一个是面红耳赤地撑撑着做完。
他趴到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说：“今天坐车太累了，明天做三十五个。”
苏染忍俊不禁，“明天也三十个，三十个就超棒了。”
他被汗洗过的脸绽开俊朗的笑容，“那是，叫周怀玉来做，五个他都得喊死。”
两人聊了会儿，言澈等汗凉下来，要去洗澡了才挂断。
……
翌日。
苏染去拜访一个专家，下午出来，经过一个会所。
那是位于高档住宅区的会所，看着比较隐秘，装修也十分讲究。
苏染其实一开始没注意是个会所，她的目光被会所出来的小路上一位跌倒的太太吸引了过去。
对上视线的时候，对方脸上痛苦的表情叫她定了下。
是陆云深的妈妈，这是她第二次遇到对方，看起来白若绮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苏染犹豫了下，过去把人扶起来。
“您没事吧？”
白若绮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微微低下头，声音很低：“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这样的女人即使上了年纪也很容易打动别人，不过她的柔弱并不像谢婉如那种，苏染从她的神情中感觉到她可能刚刚经受了很沉重的打击才会如此。
苏染想了想，说：“我的车在附近，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开车过来送您去医院好吗？”
白若绮抬眼，露出一点感激，点点头，“好，谢谢你。”
过了会儿，苏染开车过来，下车去扶白若绮。
“我坐后面可以吗？”白若绮轻柔地问。
“可以的。”
苏染帮她拉开车门，扶她上去。
驶离那片住宅区，苏染问：“伯母给阿深打电话了吗？”
却听到白若绮哽了声，“没有。”
苏染愣住，没有再说。
又过了会儿，白若绮忽然难忍地抽噎了下，那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声音叫人听起来十分不忍。
白若绮这异常状态让苏染有点不知所措。
到了医院，苏染找护士要了个轮椅，把白若绮推去急诊科室。
待医生处理完，苏染犹豫着，想就这样告辞，因为她不想跟陆家来往。
不过白若绮先开了口，她温柔地看着苏染，说：“谢谢你，苏小姐真是个善良的人，医疗费用我回头给你转过去，你先回去吧，我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我。”
她这么说就最好了。
苏染便说：“那点医疗费您不必放在心上，我就先回去了。”
白若绮眸色忧郁，不过浮上浅浅的笑容，说：“好，你回去吧。”
第101章
异常的气味
苏染很快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