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看起来很孤寂颓丧，了无生趣。言澈定了半晌，忽然怒火升起。
这是想让苏染心疼他吗？要颓丧不去别处，偏偏来这里。
言澈大步走过去，心里想的是，要不还是揍死他算了！
感觉到他，陆云深睁开半阖的眼。
看到言澈阴沉的脸他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定定地审视着。
“我没跟阿染吵架，我甚至不提你。她对我很温柔，对我和孩子非常好，我觉得很幸福。”言澈说。
“可是一想起你，我的幸福就扎入了刺。你还敢来这里，还妄想着动摇她对吧？”
言澈突然扑上前就打，陆云深翻身蜷起来，弓着背由他拳打脚踢。
“该死的混蛋，我真的忍了你很久了！”言澈低吼着，打红了眼。
“住手，阿澈！”苏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言澈僵滞了下，怒火又再次暴起，狠狠地又挥了两拳。
苏染跑过来拉他，言澈收了手，转向她的时候露出委屈的神色。
“他对我说了很难听的话，还叫我打他。”他的拳头还在抖着。
他不算说谎，昨天陆云深就是这么说的。
苏染怔了怔，她以为他会因为她制止他而愤怒，没想到他看起来是这么痛苦又委屈。
他颤抖的拳头莫名的让人心软。
苏染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不自觉抱住他，哄道：“是他不对，你别生气了，打人总归不好。”
言澈反过来抱住她，“嗯。”
不给她看陆云深，拉她走。
陆云深坐起来，看着他们走开，苏染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
心里撕撕扯扯地痛，身上的痛反而没有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想，至少她制止言澈打他，她大概也是不忍心的。
苏染跟言澈去了她在农场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安抚言澈，想问他陆云深到底胡说了什么。
言澈咚地把她按到门上，寻着她的唇使劲地吻上去。
苏染被迫仰着头，微喘着，挂在他的胳膊里。
言澈激烈地吻着她，心想，她这么柔弱，要强迫她太容易了。
陆云深那个混蛋，无法饶恕。
过了很久言澈才慢慢松开苏染，壮实的胳膊仍如铁棍一样箍紧她。
目光落在她艳若桃花的脸上，哑声说：“阿染，我好爱你，你不要再想着他。”
苏染刷地脸更热了，想说自己才没有想陆云深，但话还没整理好他又吻了下来。
这次吻的是她的脖子还有下颔。他很喜欢这样吻她。
苏染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噢，别……阿澈……”她紧促地制止他开始变得不安分的举动。
言澈只好克制住自己，又吻了她一会儿，伏在她的肩上喘息。
“阿染，你现在，现在爱我吗？”他想看她的眼睛，但又不敢看，又继续抱她。
苏染有点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由说：“爱呀。”
但她应得迟疑又小声，言澈心里绞得生痛，轻轻笑了下，“好，我放心多了。”
他说着，又温柔地亲亲她的颊边。
第97章
以前还是挺要脸的
晚上，苏染躺下之前习惯地刷了会儿手机。
忽然看到一个新上的热搜。
【陆云深疑似心脏出问题，网友撞见入住心内科。】
说实话，苏染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是，难道言澈打伤他了，还伤得这么重？
忽然想起之前母亲晕倒，她在医院碰到陆云深，他说心脏抽痛去看医生。
心脏，真的出了问题？
苏染自觉情绪没有什么波动，然而心口处忽然有一点不舒服。
感受到这点不舒服，她怔了怔。
原来多年前对陆云深的感觉还是有些许残留。
那瞬间心里闪过高中时的自己，到大学时的自己，恍惚中有种过去的自己已经完全停留在记忆中，而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的感觉。
是残留在记忆中的感觉带来了在意和难受。
苏染还在走神，言澈忽然凑近看向她的手机，她莫名心虚，竟欲盖弥彰地锁屏了手机。
言澈定住，心脏刷地，像洒落一层厚霜。
他转头向她，表情很受伤。因为他看见了，她在看那条热搜。
整个心脏都是凉的。
好半天，他看着她，憋出一句：“心好痛。我也要去住院。”
他微蹙着眉头，俊秀的脸庞写着痛苦和难过。
本来苏染觉得有点好笑，可他眼里的难过不像是玩笑，她的心一下就软了，有点像下午时看到他抖着拳头时的感觉。
“我，我不是怕你多想嘛。”她讨好地拿起他的手揉了揉。
言澈眼眸幽深，语气脆弱：“还是很痛。”
“那……亲亲？”苏染放下手机靠过去，小心翼翼地温柔地含着他的唇亲了亲，将他抵到床上抱住。
抬眸再对上他的目光，莫名地，感觉气氛有点忧郁，还情潮波荡。
“哎，你别乱想啊。”她哄道。
言澈搂住她，眸若星子，低沉道：“我要做。”
苏染脸微热，“好，都依你。”
他立即翻身过来，压住她，“都依我吗？”
“嗯。”
看她娇羞温柔的样子，言澈嘴角的弧度这才也变得柔软起来，似乎刚才她为陆云深走神的事不再让他那么介怀了。
他心想，她对他这么温柔，可能心里是真的渐渐有他了。
……
早上苏染腰酸腿软，到了公司，听到陆云深主动递交了辞职书。
到了下午，忽然听说陆云深连他在益盛的职位都要辞掉，网上盛传他可能是心脏病很严重才会如此。
不过益盛集团很快出了公告澄清，说陆云深确实身体抱恙，但并非网上所说的那样有严重心脏病，希望大家不要以谣传谣。
益盛的澄清公告没有减轻太多猜想，倒是佐证了陆云深生病的事。
有人上传陆云深住院的病房号，上面显示就是在心内科。
今天周五，苏染有点集中不了精神，五点多就离开了公司。
姜美欣孕吐严重，住院休养，她打算去看看。
苏染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病房是VIP标准，显然顾明均有在努力维持姜美欣以前的生活质量。
过去坐下，说：“你都瘦了一圈了，得想办法多吃点。”
姜美欣叹口气，郁郁道：“总是觉得心烦。”
“激素变化，如果他愿意受着，你就拿他出一出气呗。”苏染说。
姜美欣闻言有点出神，但很快逃避地收回了思绪，说：“不想看到他，等我身体好些打算去读一段时间书。”
走道里一个身影顿住脚步。
苏染微笑，“读书挺好的，对孩子来说也是胎教。但孩子的爸爸在身边还是比较重要的，就算你不想看到他，他在那里对宝宝有好处。”
姜美欣厌烦道：“看到他我都心情不好了，对宝宝能有什么好处。”
“你看到他心情不好，说明他没做到你想要的，看来他果真是个又坏又笨的，你先把孩子养好了，到时再踹了他另找，嫁妆我给你出。”苏染故意说。
姜美欣嘁地笑出来，“你说的哦，嫁妆给我存好！”
外面顾明均默然，转身无声地走开。
聊了半个小时，后面姜美欣没力气说话，苏染给她讲了些经验之谈，让她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了。
电梯下行到一个楼层，进来一位风姿绰约的贵妇人。
看到苏染，她微微闪过惊讶。
“苏小姐？”
苏染也微怔，“您好。”
“你好，我是陆云深的妈妈。”白若绮打量着她，“你过来医院是？”
苏染有点没想到。
陆云深的母亲几乎不在媒体上露过面，陆云深之前也没带她回过陆家，两人的感情相当于没公开过。
突然在这里碰到白若绮，还被她认出自己是谁，苏染不太自在。
“我朋友住院，过来探望。”
白若绮怔然，“是吗。”
随后没有再说什么，虽然看起来她对苏染很关注。
苏染往停车场走去，还在想着在这里碰到陆云深的母亲的事情。
她没注意心内科是不是同一栋楼，但是看到白若绮，陆云深可能真的住院了甚至此时就是在这个医院的想法有点扰乱她的心。
“阿染！”言澈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染转身过去，看到他站在那，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她没有做坏事，却莫名有种被老公抓住的慌？
言澈走过来，又露出昨晚那样心痛的样子，“阿染，你来看他？”
“没有啊。”苏染脸颊直烧，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我来看美欣，她孕吐太厉害，住院了。”
“真的？”言澈有点犹豫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放弱，“老婆，你不要骗我。”
“骗你做什么，你可以问美欣确认。”苏染发觉自己说的话竟有那么一点熟悉感，那不是不负责任的渣男经常使用的话语吗。
“好，我相信老婆。”言澈捻捻她的手，语气变得温顺，“那你现在回家吗？”
苏染说：“对啊。”
“好，你先回去。”
苏染微讶，“你不回吗？”
“我想去看一下他，如果他住院跟我昨天打他有点关系，那我还是应该负责任的。”言澈的眼睛看起来很澄澈，语气也恰到好处地听起来有点勉强。
苏染不知道说什么好，偏开视线，“哦，他也没说什么，应该跟你没关系。”
“我还是去看看吧，本来过来也是想去看他的。”
言澈拉她过去车那里，在她解锁后，替她拉开车门。
他才不会坦白，自己过来就是找她，怕她去看陆云深，才不是他想看望情敌。
苏染不得不上了车，按下车窗看着他，“阿澈，你不去看他应该，应该也没什么。”
言澈心想，这是担心他等下进了病房还揍陆云深吗。
“我去看看，确认他严不严重。”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了。
不过后面那句他没说，温和道：“好了，你回家等我，我不会闯祸的。”
……他都这么说了，苏染不好接话，看着他对她摇手拜拜。
等苏染开车走了，言澈眸色暗下来，转身往电梯走去。
陆云深所在的病房区有个护士站，言澈即将经过时，值班的护士站起来，客气地问：“请问您要探望几号病房？我帮您查看一下他她是否方便。”
言澈驻了步，看她：“陆云深，他在几号房？”
“原来是陆先生的客人，往那边走，3609号病房。”
言澈有点奇了，“你不需要问他？”
护士恭敬微笑，“陆先生说了，只要来访的人好看就让他她直接过去。”
言澈：“……”
走到3609号病房，言澈敲了下门，等了片刻，推门进去。
陆云深在里面是能看到电子显示屏上的来访者的，所以言澈进来他一点也不惊讶。
病房里布置得跟酒店客房差不多，陆云深坐在靠窗那边，瞧过来。
“我那几下把你捶出心脏病了？”言澈过去坐下，冷冷地打量。
陆云深脸上波澜不兴，“你过来做什么？”
“你这是装病吧？装可怜。这点热搜想撤下来还不容易么，就是想装给别人看。”言澈嘲笑。
陆云深不置可否，就看着他。
言澈的笑容冷下来，“等下我回去跟阿染说，你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想碰瓷我，你其实很高兴我揍你。”
陆云深忽然扯了扯嘴角，“你原来也知道我在她心里很重要，怕她来看我，所以你就代替她来看我是吗？我知道她来医院了，她不想伤你心，所以没来看我，但我的心还是被填满了，我一点也不怪她。”
言澈脸颊发僵，努力若无其事，“可笑，你少自作多情，她来看美欣姐，关你什么事？”
陆云深一脸淡然，“她知道我在这里，不信你问她。”
言澈绷了脸，拳头又紧了。
他还是太容易被激怒了。
“她当然知道，我跟她说的。”言澈冷冷说。
陆云深：“哦，那你还挺体贴的，知道她想知道。”
言澈怒极反笑，“哥以前还是挺要脸的，现在怎么这么不讲究了，我要是在这里再打你一顿，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陆云深：“那你打啊，阿染应该会心疼的。”
“草！”言澈腾地站起来。
陆云深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言澈拳头攥得咔咔响，无语地笑了下，慢慢又坐回去，“我就是太在乎她才被你刺激到，算了，这是我该的。”
“你到底是什么病？不说的话，我就回去跟她说你装病好了。”
陆云深默了下，“跟你说我是什么病，你会告诉她？”
言澈看着他，冷冷说：“不告诉。”
陆云深：“……那你问做什么。”
言澈：“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死。”
陆云深：“……”
“好吧，我告诉你，我得的是相思病。”
言澈顿住，拳头又硬了。
第98章
饶过我
“呵，你这个肮脏的，恶心的东西！”言澈咬牙骂道。
陆云深默了默，“你只是比我幸运，如果她选择跟你离婚，然后回到我身边，到时肮脏恶心的那个人可能就成为你了。”
言澈无语地笑，他爹的，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虽然这明明就是个强盗逻辑。
“我不想多说了，只想警告你，我不会容忍你继续觊觎阿染的，听不进去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云深把手按到心脏处，垂下眼帘。
忽然说：“你确实很爱她，即使我告诉你我跟她发生过什么，你也还是……”
“住口！”言澈就像被扎了，噌地又站起来，压低声吼，“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还说我弄死你！”
“那你弄死我。”陆云深一副坦荡赴死的样子。
言澈拳头攥了又攥，额角青筋暴露。
实在受不了，脸上阴云密布，转身要走。
“阿澈，我跟她是对方的初恋，她从高中就喜欢我了，正式在一起三年。”
“我跟她曾经的感情是很深的，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都放不下。”
“我已经卑微到不在乎她是否已经爱上你……”
言澈忽然觉得喘不过气，再也听不下去，摔门而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心口还是无比窒息。
他真是自虐，为什么要去看那个混蛋，为什么要把那些话听进去。
是他太不自信，他知道苏染之前一直不爱他，即使她现在对他好，他也不确定在她的心里他现在有多重要。
如果他有自尊心，也许痛快放弃苏染才像个男人。
回到家，阿姨跟他打招呼，言澈心神不属，甚至没反应过来。
秦攸宜看到他，笑道：“阿染说你可能会回来吃饭，叫我们给你留菜，还热着呢，赶紧去吃。”
言澈看过去，“哦。”
秦攸宜微怔，目光带了怀疑，“你怎么了，看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言澈转身往餐厅走去。
秦攸宜跟过去，看他吃饭，目光探究，“你是有心事吧？”
言澈垂着眼，好半晌，问：“妈，当年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这没头没尾的，秦攸宜摸不着头脑，“嗯？什么意思？”
“我是指爸，当年他不是挺受女人欢迎的。”言澈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但秦攸宜突然就不平静了，脸色蓦沉，“怎么了？你爸在外面有人了？”
言澈的筷子顿住，只得抬眼看向母亲，“没有，我就是好奇你当年……”
秦攸宜怒道：“是真的有了吧，你还想瞒我，那个老混蛋，看我不收拾他！”
她噌地起身就要走，言澈忙一把拉住，郁闷地叹了口气，说：“我都说了没有！你这么暴躁做什么。”
秦攸宜蹙眉盯着儿子，“你骗我可没有用！”
“没骗你。”言澈无奈，偏开脸，“我揍了陆云深。”
秦攸宜震惊，“什么？听说他住院，竟然是你揍的吗？”
“他想挖我墙角。”言澈脸颊僵麻，后悔死了，为什么就说出来了。
“那么卑鄙！他把你公司的员工挖走了？”秦攸宜瞪大眼睛。
言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