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李若瑾的脸顿时僵麻，而她的跟班也愣住。本来苏染就已经够毒舌了，没想到她还有一个更毒舌的朋友。
“可不是，你一走开，她们就过来欺负我了。”苏染诉苦道。
跟班按耐不住回身看，李若瑾忙拉她走。
“我们怎么欺负她了，明明是她一直在欺负我们。”跟班气愤地嘀嘀咕咕。
姜美欣看过去，“哎，什么东西。”
李若瑾和跟班：“……”
心里气得要死，但两人还是不得不离开。
姜美欣重新坐回去跟苏染喝酒，遗憾地说：“这两个贱人干嘛跑得这么快，真想叫人把她们绑在这里让我骂个够，我实在太郁闷了。”
苏染好笑，“谁让你不早点回来，我刚才一个人骂得不够尽兴。”
姜美欣叹口气，“我倒霉得很，才刚叫住小哥哥聊了两句，就看到顾明均跟他朋友。”
苏染顿时两眼发亮，“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顾明均用他AI一样的眼神看我一眼，我顿时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姜美欣想起当时对视那一眼，顾明均平静无波的表情没让她产生愧疚，但是那种忽然笼罩下来的乏味无趣，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无生趣。
苏染笑了声，“AI一样的眼神是什么眼神？”
姜美欣没有表情地看她一眼，给她示范。
苏染哈哈笑起来。
远处，顾明均望着这边，神色沉默。
喝得差不多，苏染觉得心情不郁闷了，回家。
洗漱后躺到床上，没见言澈像平时那样过来陪她睡觉，她望着天花板，想了会儿，觉得今天跟他说儿子的事好像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
好吧，有错的人是她，何况如今的情况她实力不如他，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哄哄他吧，搞好关系。
苏染便又起来，过去言澈的房间，推门进去。
言澈此时正躺在床上，听到声音看过来。
苏染过来，爬上床，趴到他身上，看着他，默默看了会儿，说：“还在生气吗？”
言澈知道她出去过，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喝了酒。
她眨了下眼帘，“你想起来了没有？儿子确实是你的儿子。”
他还是不吭声。
苏染有点无奈了，“你现在一点也不好哄了，还是以前好玩。”
言澈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往他硬实的胸口一压，嗓音沉冷：“以前好玩，现在不好玩了，所以是不是没意思了？”
苏染愣住，有点接不住他的话，“倒也没有……”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相处平淡如水？”他冷冷地问。
苏染茫然地颤了下羽睫，“你的意思是乏味了吗？”
她有点踌躇，思绪飘散，“要是现在离婚，你儿子可能会有点惨……”
言澈气笑，他就知道，她对他一直就没心。
他蓦然翻身将她压下，狠狠地咬向她的唇。
好一会儿，他问：“你没有感觉吗？”
她扬着调子嗯了声，喝多了的脑子有点迟钝，嗓音糯糯又懵懂，“有啊。”
言澈：“……”
鸡同鸭讲。
忍了半天，他又憋出一句：“我对你不够好吗？”
苏染抱住他，“挺好的，老公，你真棒。”
言澈：“……”
算了。他低下头，狠狠地吮咬她。
第63章
太嚣张
苏染第二天脑子里的酒精全都消化干净后，回想了一下言澈昨晚对她的态度，那种揣摩不透他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他对她好像是生气的，可他又问，我对你不够好吗。
似乎他一直想表达的是：“你感觉不到我的心吗？”
唔……苏染忍不住翻了个身，蜷起来。
言澈此时已经起来了，在卫生间洗漱。
苏染不想起来，在她聪明的脑子里费劲地想搞明白言澈对她是什么态度，但，又莫名地逃避，或者说，她害怕去研究别人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言澈洗漱完去换衣服，还在穿衬衫，一边过来拿手机。
苏染看着他系纽扣，他那没有丝毫赘肉，瘦而不柴的腰身在诱惑着她。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他弯腰拿手机的时候，伸手抓住他的衣服。
言澈定住，目光落下来。
苏染爬起来，双手穿入他的衬衫里面，往上抱住他触感极好的腰腹。
她贴着他，鼻音哝哝，“阿澈，你真帅呀。”
言澈：“……”
心想，这是酒还没醒吗。
苏染上下其手，摩挲了会儿，竟忍不住推开他的衣服，拿脸贴上去。
言澈给她玩舒服了，自己也没法出去了。
苏染视线往下，“咦。”
她再抬眼，对上言澈黑幽幽的眸子。
……
苏染很晚才到公司，忽然收到姜美欣的信息。
【天杀的，昨晚顾明均那混蛋又找到理由欺负我。】
【他说我心里不安分是因为没有孩子，有了孩子就好了。】
【他就一直……】
【到后面我都哭了。】
【抓狂jpg.抓狂jpg.去死jpg.】
苏染：【……】
【给他两巴掌。】
姜美欣：【给了，他的背上全是我抓的血痕，我还把他的肩头咬出血了，脖子没敢咬，怕把他的颈动脉咬破了他死翘翘。】
苏染：【……】
【你还是去看一下医生吧。】
姜美欣：【看什么医生？妇科还是心理医生？我现在真是应激得厉害。】
苏染：【都看看。还有，你是不是跟他开诚布公聊一聊，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姜美欣：【为什么你跟言澈就没有这种烦恼，孩子都一岁了！】
苏染：【摊手jpg.】
姜美欣：【你不空虚不寂寞不抓狂吗？】
苏染：【显然，我比你精神稳定。】
姜美欣：【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叮当发怒jpg.】
【你不觉得跟一个不爱你的人做那事很恶心很勉强吗？】
苏染：【呃。】
姜美欣：【说说。】
苏染：【我觉得他挺喜欢我的啊。】
姜美欣：【……去死。】
苏染：【至少在那一刻我觉得他特别喜欢我，嗯，两情相悦。】
姜美欣：【……好生气，我恨顾明均。】
苏染：【抱抱，么么jpg.】
……
幸福美食在李若瑾的推广下很快打开名气，业务量急遽增长。
有网红公司去找李若瑾，说愿意给她提供更好的发展平台，但李若瑾拒绝了。
没几天，有个不太出名的影视公司在网上宣告要拍网剧，女主角就是李若瑾。
不得不说，李若瑾很会抓住机会，在接连的热度下，她出名了，成了一个网红，如果网剧能拍起来，那她就出道了。
这时，忽然有人在网上爆料，说盈喜集团的总裁苏染也开了家餐饮公司。
据公布的企业信息，苏染是跟好友姜美欣一起开了这家叫做“乐居美食”的公司。
李若瑾的粉丝哗然，在网上骂了几天，说假千金好恶心，竟然来蹭幸福美食的流量，他们要去买乐居美食的产品，然后打差评。
细心的网友很快发现，苏染的这个公司在李若瑾“复出”宣传幸福美食之前就已经注册了，但真正开始推广是最近的事。
苏染开这个公司确实算是巧合，她很早之前就有过想法，但盈喜集团对餐饮没有兴趣，所以她虽有想法并没有去做。
决定做这个是在许柔让她签转让股份承诺书之后。
现在李若瑾推广幸福美食，苏染觉得时机很合适，就让人开始宣传乐居美食。
其实两个餐饮公司的赛道并不相同。
幸福美食做的是传统餐饮、预制菜及快餐类面制食品，李若瑾经常在直播间里推销幸福美食的自热火锅、酸辣粉、螺蛳粉等产品。
而乐居美食是专门研究天然健康的美食，主打是健康和创新。
目前乐居美食开始在线上销售的产品有各种果醋、混合蔬果汁及各种特色零食，都是没有任何食品添加剂，并且采取最好的工艺，尽可能保证食物原有的营养。
苏染让人做了个购物小程序，想买乐居美食的产品只能去小程序买。
李若瑾的粉丝纷纷过去购买，买了之后以各种理由要求退货，少数不退货的则直接差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乐居美食对待这些恶意退货的消费者竟然十分强硬，以公司的产品多为短期保质为由，不支持无理由七天退换。
这样的态度在如今的网购环境里是不可想象的。
网上吵翻了天，李若瑾的粉丝们要起诉乐居美食。
大家都觉得乐居美食在拒绝退货这件事情上太嚣张。
而且不只是李若瑾的粉丝反馈，许多凑热闹的网友也说，乐居美食的零食不好吃，像那个苹果醋，喝起来跟大牌的差太远，还有混合蔬果汁，有人说喝下的第一口就吐了。
苏染在网上造成的争议让盈喜集团那些不满她的人很生气，说她最近是不是想破罐摔破。
会议上全是言辞犀利的指责，许柔坐在那一脸沉默。
以前她不参加公司的管理，最近可能考虑了很多，她开始到公司坐镇。
面对成为众矢之的局面，苏染却好整以暇，若无其事。
她开口：“一点争议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那只是我个人的尝试，说我嚣张也好，道德败坏脑子进水也好，动摇不了盈喜的经营。”
“如果乐居美食在这场游戏里存活下来，找到合适的发展模式，我可以将它并回盈喜，就当是我个人拿自己的精力来给集团拓展业务，减少了公司的风险，你们应该感激我的奉献精神。”
这态度真是相当傲慢。
一群老头满脸不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摇头，又是啧啧不满。
然而大家暂时还找不到能对付她的办法，只好不了了之。
散会后，许柔神色严肃，迟疑着，想去找苏染说几句。
然而苏染仿佛没看见，在她过来之前没有表情地走了。
事实上，这几个月苏染都没有再回娘家。
她知道许柔所做的事无可厚非，她能理解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不管是生母还是养母，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她无权指责，只能承受。
当然她还知道自己对养母避而远之的行为叫做白眼狼。
但她不想强迫自己。
苏染请了专业的法律团队去处理由李若瑾粉丝带来的诉讼，另外淡定地调整经营策略。
周末，她上了一个由向玉关主持的访谈节目，就最近乐居美食带来的争议作出解答。
向玉关：“很多人认为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推出乐居美食，是有意针对跟你关系复杂的李若瑾，及她代言的幸福美食。”
苏染微微一笑：“我确实很讨厌李若瑾，但生意是生意，做生意专注的不是跟别人竞争，而是做好自己本身。”
“乐居美食要做的是一种艰难的尝试，在彻底贯彻无添加及天然健康这个标准上，目前同赛道的餐饮公司其实不多。”
向玉关：“刚刚有观众反对你的说法，他认为使用天然健康这个噱头的公司多的是，乐居美食只是标榜自己，并没有好好做产品，他特别强调了一句‘乐居美食的东西根本不是美食，狗都不吃。’他要求我把这段内容读出来。”
苏染嫣然：“吃惯了添加剂的人确实对配料简单的食物会有些口感上的不适，我们的美食开发部门招集了很多热爱美食的年轻人，他们在很努力地调配更合适大家的口味。”
“事实上，开发部时常将新做好的食物去喂狗狗，如果是荤的它们很爱吃，素的嘛，狗狗是真的嫌弃。”
导播切换画面，放了些乐居美食开发部的vlog，有好些狗狗品尝各种产品的场景，尤其是法斗，表情真的很搞笑。
苏染继续说：“乐居美食要提供真正健康的食品，我们每一种投产的食品都会有完整的制作过程，大家可以在官网查看。”
“包括食材的选择、制作的过程、包装销售乃至邮寄的方式都会清晰透明，赢得大家的信任将是乐居美食目前以及将来都要致力去做的一件事情。”
“乐居美食之所以叫乐居，是想让普通人能享受安心快乐的生活，乐居美食追求的是健康的生活态度，而不是简单的资本利润。”
苏染宣传了乐居美食的理念，接着回答了为什么要强硬地对待那些想要无理由退货的消费者。
“无理由退货会影响到其他消费者的利益。”
“因为这是食物，而且我们的保质期大都不是很长，如果纵容某些消费者不负责任随意退货，公司为了能够承受额外的成本并且坚持下去，那是不是要提高价格？”
“如果提高了价格，那本来可以选择这些健康食品的普通消费者就有可能会因为超出预算而不得不放弃。”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不接受无理由七天退货。”
“但是如果有些消费者觉得乐居美食的某些产品确实很不合口味，他们可以跟客服沟通，我们会收集意见并提供适当的补偿……”
苏染上了访谈后，网上对乐居美食的态度渐渐有所改变。
而且人除了从众心理，还有叛逆心理。
李若瑾的粉丝越是恶意针对苏染，那维护苏染的粉丝就会越来越多。
越是有人说乐居美食狗都不吃，那么越有测评博主去做这个品牌的测评。
如苏染所料，很短的时间里，乐居美食火了。
很多妈妈在网上说，乐居美食确实不好吃，但是能哄住孩子，减少了孩子们对垃圾食品的需求。
一些年轻人也表示，虽然乐居美食第一口是真的很勉强，但是吃到第三口第四口就适应了。
一些年轻人说：吃不下去时，去看看乐居美食开发部那些小姐姐小哥哥认真研究美食的vlog，会感动得又吃下两口。
还有些年轻人说：长年宅家的人，看了乐居美食包装上的配料表，感觉吃了能安心睡觉，不必过多担心我们的肝肾负担。
也不能说是故意的，但是乐居美食火了，那么就轮到给幸福美食挑刺了。
这一挑刺，幸福美食就倒霉了。
苏染敢将乐居美食所有的工序曝光，幸福美食可不敢。而它越是不敢，越有人曝光。
老旧的车间，松散的卫生监管，还有包装上印着的密密麻麻的食品添加剂名称。
那些支持幸福美食的李若瑾粉丝，很快被誉为最脑残粉丝。
本来借着李若瑾的流量，幸福美食一度爬上顶峰，然而不过短短一个月，就抛物线一样砸落下去。
李若瑾已经进入网剧拍摄，幸福美食这个后盾哐当砸落，她的境遇顿时又发生了急遽变化。
网上出现幸福美食被命令整改的通告后，李若瑾的直播间粉丝取关了大半。
……
最近盈喜集团在讨论并购乐居美食的事，苏染提了些要求，被认为是有意刁难。
并购协议一时难以达成。
散会后，苏染被许柔叫住：“染儿，今天回家一趟吧。”
苏染僵立着，脚就像被钉住一样，不想动。
许柔也默了好一会儿，开口：“我不知道……你会生这么久的气。”
“可是染儿，再怎样，我们是家人，比起别人，我希望你会更在乎我们。”
苏染一直不说话，许柔看着她，忽然说：“染儿，有件事我不想说的……但阿澈在外面，好像又有人了，你知道吗？”
第64章
管得住
听到许柔说言澈在外面有人，苏染的脸瞬间僵麻，而心口像被闷击了一下。
接着她在心里怔了怔：原来她会在意。
她以为自己不爱言澈，如果他背叛她，她可能最多就是生气或者觉得恶心。
但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像是受到了重击。
然后便想，如果真是外面有人了，那大概要么是他觉得她无趣了，要么是他对她失望了。
觉得她无趣或对她失望，那都是因为她没有在他身上花精力，没有陪他玩爱情那个游戏，所以他空虚了，转去寻找能满足他的其他女人。
那他现在到了何种程度？
她继续发散着思维，不自觉考虑到孩子、离婚、搬家……甚至脑海里一晃而过她可能需要躲起来缓一段时间。
但她的思绪在感受到那种变得灰暗的情绪后很快收了回来。
回到最开始听到言澈在外面有人这个信息上。
她停了一下，心想，这个消息不知道真假，先放着。
跟着注意力敏感地捕捉到许柔说话的前后关联：“我们是家人，比起别人，我希望你会更在乎我们”，言澈在外面好像又有人了……
所以母亲是关心她言澈在外面有人，还是想跟她说，别人都不可靠，她应该以娘家利益为重？
是因为她最近显得太叛逆，在乐居美食的并购上棱角太过，让大家都不舒服了，母亲觉得她不好掌控了，所以很不安吗？
苏染控制不住带着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对抗和敌意揣度着。
她一直不吭声，许柔看着，神色越发沉重。
“染儿……”
苏染终于开口打断她的话：“我不会损害公司的利益的，有些事情看似我在跟公司作对，事实上我就是要这么刺头才能逼得公司往前走，我越刺头，越能维护晏轻的利益。”
说完她转身就走，毫不犹豫，看起来多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许柔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走远。
苏染下意识想回家弄清楚言澈在外面又找了什么女人。
但回家带了大半个小时儿子，她觉得自己不想管言澈背着她做什么了。
不想管言澈的事，更想去喝点酒。
苏染洗了澡，换了件修身的黑色裙子准备出门，刚好碰见言澈回到。
他盯着她的裙子。
她平时去上班，穿的都是特别优雅的办公装，气质稳重端庄，偶尔透着一点风姿飒爽的傲气。
但是如果她想去喝酒，她选择的衣服风格就很不一样了，在他看来，仿佛全身上下都透着恣意和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