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真的？”姜母敏锐地看过去。秦攸宜这时才反应过来，定住，也看向姜泽洋，“她说了什么？”
姜泽洋被她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吓到，摆摆手，“没没什么。”
秦攸宜怒不可遏，“那个贱人，肯定是胡乱编排阿染了！”
卧室门忽然打开，李若瑾换了衣服出来，扑通地跪在秦攸宜面前，哭道：“没有，阿姨，我没有编排苏姐姐！”
秦攸宜冲上去要扯她头发，言澈拦住，说：“行了，她真的没做错什么！”
姜母直摇头。
“你马上给我离开海城，别再让我看到你跟你家人！”秦攸宜指着李若瑾吼。
李若瑾哭道：“婉姨她真的很可怜，她只想远远看着苏姐姐，她没想过要做什么……”
“那你呢？你也没想过做什么对吗？没想过的话，你勾搭阿澈做什么？你带着那个女人过来海城做什么？你这个虚伪的恶心的女人！”秦攸宜挣脱儿子的阻拦，冲上去狠狠地打了李若瑾好几下。
言澈推开秦攸宜，把李若瑾拉起来，大步往门口走去，秦攸宜要追过去，被姜母拉住。
“阿宜你冷静，别让事情搞大了！”姜母严肃地劝道。
秦攸宜眼眶溢出一点泪，气得胸口起伏，“我这个没用的儿子！”
姜母摇头，“阿澈是糊涂，但主要是那个女人的段位实在太高了，你想想看，她可是把你儿子和我儿子同时迷得神魂颠倒！说话也很有技巧，不是一般人！”
被点名的姜泽洋：“……”
姜母拉秦攸宜过去沙发坐下安慰。
事到如今，秦攸宜觉得没法再隐瞒，为了媳妇的名誉，她主动说出来好过让姜母自己乱猜。
秦攸宜深呼吸，将有关苏染身世的秘事说了，特别强调，那个生母是从生下来就丢弃了孩子，从来没有抚养过，而且亲家母那边十几年前出于怜悯还给了这个生母一百万。
姜母听了，连连叹息，“阿染是个懂事理的人，她不认回这样的生母是对的，如果认了，这对于现在的母亲得是多么可怕的背叛。”
“阿澈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竟然被李若瑾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诱惑，去同情这样的人，我真是被气死。”秦攸宜红了眼，“谁看不出来啊，这个继女就是借着他往上爬，没用的混蛋，我为了他操心了二十几年了。”
姜母代入了一下，也觉得愁绪满怀，“养儿子就是这样，少一眼没盯着就偷偷摸摸干坏事！”
姜泽洋：“……”
秦攸宜哀叹，“我看阿澈跟阿染感情越来越好，还以为他真的成长了，哪里知道他还是受不得诱惑。”
“男人就是这样，做老婆的，都是受尽委屈啊。”姜母说。
……
言澈回到家，过去儿童房找苏染。
感觉到他，苏染看过来，但看了眼就移开视线。
现在网上更热闹了，都在说言澈可能出轨了。
他却好像没事一样回来。
苏染不理他，他不在意，就坐在那。
孩子睡着后，苏染回自己房间洗漱。
洗漱完，看到言澈躺在她床上，她默了默，往门口走去。
言澈噌地跳起来，追过来拽住她。
“去做什么？”他问。
她没应，抽几次手抽不得，看着他。
他突然将她抱起来，回到床那边，丢她上去，自己也上去，搂住她。
苏染面无表情。
他就搂着她，摩挲她的手臂，好像还挺闲适的。
苏染想了想，转脸向他，“是什么心理呢？李若瑾有什么魔法？”
他黑幽幽地看着她，不吭声。
“她勾搭得你很兴奋，像谈恋爱吗？”她继续问。
他还是不说话。
“你想跟她玩，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呢？”苏染很不明白，但双眸平静地看着他。
言澈摸摸她的脸，忽然说：“你不在乎。”
苏染默了默，“你这样做是想让我在乎？”
他垂下眼，“倒也没有。”
“那就纯粹是兴奋好玩了，跟陆云深一样，都觉得有个很会的女生勾着自己心痒痒。”苏染说。
言澈看她，“没有多痒。”
“呵。”苏染无语地笑了。
今天李若瑾勾引言澈的时候，他觉得真的很厉害，曾莹颖都无法比拟。
但苏染一个不屑的表情就赢过了那些勾引，言澈心里撕撕扯扯，是不是人都有点贱性。
第52章
在陪你姐
苏染想转身过去，言澈揽住她，脸贴上去。
厮磨纠缠，他抓她的手按到他身上。
苏染使劲抽手，语气冷漠：“今晚没兴趣理你。”
言澈没应，继续缠她。
缠了半小时到底还是给他得了手，苏染恼怒，闭上眼睛。
……
姜泽洋找的那个房子没得住了，言澈给李若瑾租了个新房子。
“我妈最近盯得狠，你就先不回公司了。”言澈站在客厅里，看着她。
听到说让她不回公司，李若瑾眼里闪过一点真切的茫然，“哦。”
这次的事情中，言澈看起来是维护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惶惶不安。
可能是，她直觉自己没那么容易征服言澈。
他也许对她是有点兴趣，但这点兴趣足以叫他为了她跟所有人对抗吗，乃至跟苏染离婚吗？
看起来好像并不会吧。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放弃工作就像丢掉一道保险。
“那你好好休息。”言澈说。
见他要走，李若瑾心里一急，抓住他的衣服，“姐夫！”
言澈便又回身看她。
她弱弱地望着他，“你，你就走了吗？”
言澈没说话。
“苏姐姐，她，有没有很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一双眼透着可怜巴巴。
“没有，她不生气。”言澈平静地说。
李若瑾闪过惊讶，“真，真的吗。”
“嗯，所以你没必要担心。”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李若瑾睁大眼睛，紧紧地看着他，“姐夫，我不明白……”
没必要担心是指哪方面？
是指可以继续跟他暧昧，还是就字面上的意思，不必担心这次的事情引起苏染误会和生气？
但苏染怎么可能不生气？之前在M国，她都没有搞得这么严重，就已经刺激到苏染跟陆云深分手。
言澈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忽然问：“要给你找个生活阿姨吗？”
李若瑾心里猛然一跳，“哦，不，不用吧。”
言澈想了想，说：“还是给你找一个吧。”
李若瑾脸刷地红了，他这是要养她吗？
两人相对着，她心如擂鼓，“姐夫，你要不要再坐一会儿？”
言澈看一眼沙发，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但他转头回来，说：“不了，我今天还有事，下回吧。”
下回！李若瑾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会错意了，她脸颊绯红，娇羞道：“好，那我，等你。”
言澈点点头，转身离开。
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两天，李若瑾开始不适应这种空闲的时候，言澈忽然打电话给她，说给她找到了生活阿姨。
在电话里不好说什么，这种要破不破的关系让她没法直接撒娇卖嗲勾搭他，只好欲说还休，柔柔弱弱地谢谢他。
下午阿姨就过来了，买了好菜来给她做饭，搞得她还以为晚上言澈会过来。
阿姨十分勤恳，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饭菜也做得十分好吃。
被这样“养”着，不觉竟过了一个星期。
李若瑾为自己沉迷吃喝看剧的生活感到不安，给言澈打电话：“姐夫，我最近能回去上班了吗？老呆在家里总觉得不太好。”
言澈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我妈今天还过来了一趟，她这个人有时候特别顽固，你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要是实在想上班，可能要另外找工作。”
李若瑾不太明白，“姐夫是另外有别的工作需要我去做吗？”
“不是，我是指你得去别的公司。”
李若瑾懵了下，“那还是算了，我更喜欢原来的工作。”
言澈语气还算和蔼，“嗯，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好。”李若瑾语气很乖，但她心里还是隐隐地焦虑了，实在忍不住说，“姐夫，你有空过来看我吗？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想说“我想你”，但感觉那样太直接，可能会显得廉价，就换了说法，打算先哄他过来，再想法子诉衷情。
让她惊喜的是，言澈竟然没有犹豫，说：“好，晚些没有别的事我就过去。”
挂断电话，李若瑾兴奋得转了个圈。
先叫阿姨准备晚饭，然后洗澡护肤，把自己弄得香喷喷。
望眼欲穿等到六点，门铃响了。
李若瑾花蝴蝶一样飞过去。
打开门一看，一位工作人员抱着一大束花，提着一个礼盒袋子站在那。
李若瑾欣喜若狂，把东西接了，花闻了闻放到茶几上，过去拆礼盒。
只见是条项链，还是某个著名大牌的，她偷偷上网查了下，要八万多。
这是确定关系的意思了，李若瑾一下将项链按到胸口，无声尖叫。
然而收到礼物后，言澈却一直没有过来。
李若瑾耐着性子等到快十点，他不会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受地给他打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下就被挂断。
很快言澈发来信息。
【在陪你姐。】
李若瑾的脸上和脑子蓦然发麻。
什么意思？
很快第二条信息过来。
【下回。】
李若瑾坐在那，脑子发胀。
感觉好像被他耍了，可情感上受不了，下意识又为他找补，应该不是的，他都给她送花和送项链了，那项链八万多。
可能是被苏染临时留住了。
李若瑾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只觉得胸口闷痛，不禁烦躁地翻个身，大口喘气。
此时言澈抱着苏染，忽然说：“我已经辞退李若瑾了。”
苏染微微挑眉，看他一眼。
他亲她一下，“你高兴吗？”
苏染想说，这是他的事，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他肯定不高兴，所以她没应。
言澈研究着她的表情，很失望。
她果然不在乎他怎么做。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真的很搞笑，即使这样貌合神离，在夫妻生活上却依然能够无比和谐。
也许每次一开始看起来都像是他在强迫她，但只要进入了状态，他们都会难舍难分。
……
中午，苏染从总公司出来，准备去一个子公司。
向车子走去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眸色蓦冷，对小新嘱咐了句。
没有合适的地方，苏染让司机开车去晴空游戏，到了地下停车场，小新已经在那等着。
与小新站在一块的是不久前苏染看到的李宇澄。
李宇澄缩着肩头过来，在小新拉开车门后，他上了车。
小新处理好这事，就先回去了。
苏染看见垂着头的李宇澄，冷冷问：“这回又有什么事？”
李宇澄攥着手，“我妈，好像是真的……不想活了，她都不理我了。”
苏染蹙眉，心底深处忽然漫上难忍的愤怒，这愤怒有点来势汹汹。
她忍了忍，不带感情地说：“那又怎样？她现在已经住在最好的精神医院，如果那儿都治不了，应该没有地方可治了。”
是的，她知道言澈把人安排到了哪里，那还是陆云深发信息告诉她的。
她看完后就把陆云深给拉黑了。
李宇澄是真怵她的冷漠，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男人以哭为耻辱，可他真的控制不住，眼眶可见地红了。
“我知道我们很无耻，可我才十七岁，我不想现在就没有妈了。”他掉下眼泪，偏开脸，“李若瑾并不在乎我妈死活，她不会劝的，你，就帮我劝一劝，好不好？”
空气中是冷漠的沉默。
李宇澄的眼泪一颗颗掉下去，终于变成了抽泣。
过了很久，他抹干眼泪，仿佛死了心，伸手去推开车门。
苏染深呼吸，说：“我去看一下吧。”
李宇澄红着眼，不太敢相信。
苏染没有跟李宇澄一起去，而是自己去。
她不想有其他人旁观她与谢婉如交谈。
走到谢婉如的病房附近，她垂着眼，视线忽然被楼道靠墙的椅子底下一个手机吸引了去。
她走过去，蹲下将手机捡起来。
手机没有上锁，屏幕上打开着一个对话框。
第53章
这个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苏染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兴趣，然而她一眼看到了对话框顶上的昵称“小若”。
视线往下。
【你的人生毫无意义。】
【你亲生的女儿，她永远都看不起你，你的儿子，他已经退学了，现在整天在外面乱逛，他已经成废物了。】
【你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呵呵。】
【可以啊，等你死了，死透了，死干净了，那时我心里就不会再有怨恨了，我会对着你变冷的尸体说，好，你终于得到了宽恕。】
【说实话，你现在也就是割腕的时候对我有点意义。】
【因为那个时候我会得到一点同情和关注。】
……
苏染气血翻涌，狠狠攥紧这只旧手机。
再看一眼那几条信息的时间，就是言澈送谢婉如去医院上热搜的那天。
她知道李若瑾很恶心，但恶心到诱导谢婉如自杀，以便找机会接近言澈，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底线。
苏染将手机退出对话框，锁屏手机。
继续往前走，在谢婉如的病房前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护士。
看到她，护士有点惊讶地打量了下，说：“病人做过治疗没多久，探望的话要注意别再激起她的负面情绪。”
苏染点点头，将手机递给她，“这是我刚捡到的。”
护士接了手机，低头看着，迟疑道：“好像就是这个病人的。但她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带着手机在身上，我先收起来吧。”
苏染走进病房，先是看了眼病床上的谢婉如。
谢婉如以为来的是李若瑾，没有光的眼睛浮上一点薄弱的殷切，随后看清是苏染，她的殷切变成恍惚和吃惊。
苏染过去坐下，看着谢婉如。
后者对上她的视线，惶恐地垂下。
苏染很久都没有说话。
几个月没见了，谢婉如比之前更瘦了，双眼凹陷得厉害，脸上是半点血色也没有。
这形容枯槁的模样昭示着她日渐消失的生存意志。
苏染不愿意去细究自己的感受，所以她的感觉更倾向麻木。
但李若瑾想利用谢婉如的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勾起了苏染的愤怒，她不打算坐视不理。
她冷冷开口：“李宇澄今天来找我，一个男孩子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说他才十七岁，不想没有妈妈，还说李若瑾不在乎你死活，叫我来劝劝。”
谢婉如闪过惊讶，头垂得更低了。
苏染看着她，“你这一辈子，准备就这样执迷不悟地，不负责任到底是吗？”
“你对第一个孩子不负责任就算了，后面生的，又这样，你能不能把李宇澄管好了再想死不死？”
谢婉如蓦然涌上眼泪，“对不起……”
苏染不带感情，冷漠地说：“这句对不起，听起来如此柔弱。李若瑾就很喜欢以柔弱示人，但她实际上给你强悍多了，她骨子里跟铁一样硬梆梆，谁都打不倒她，这点她比你强多了。”
谢婉如抖着肩，说不出话。
“我比李若瑾还要强，所以我确实不太看得起你。”苏染冷酷地说，“我讨厌那种打着弱者的名义不负责任的人。”
谢婉如蓦地捂住嘴，哭出声，“是我对不起你……”
“又来。”苏染语气平冷，“我活得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想怎样？你这样到底是拿我惩罚你呢，还是拿你惩罚我？”
谢婉如哭了两声，被她问住。
“还是你其实真正在乎可怜的只有李若瑾？”苏染不觉有点嘲讽，“你到底欠了她什么这么愧疚？你没那么关心我的前程，也不关心李宇澄的未来，你觉得你自己生的都可以拿来牺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