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跟你报备？警察、言澈箭步冲上去。
反应敏捷的记者也冲过防线去拍照。
只有苏染冷冷地站在那。
如果这个恶心的老女人血溅楼下，她说不定要被全网骂死。
骂倒无所谓，影响公司才叫事大。
但事情走到这里，她不想要那些无谓的情绪，反正她每走一步，都是自己仔细想过的，结果如何，不是她所能强求。
“抓住了！”警察喊了句。
苏染冷峻着脸看向言澈，只见他肩膀的线条明显放松。
很快言澈从探看的姿态直回身体，他转身回来，走到苏染面前，说：“她没掉下去，警察接住她了。”
苏染暗松了口气，言澈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这是没事了吧？”
苏染嗯了声，跟他转身想走，记者们忽然蜂拥而至。
“请问您确实花钱摆平言先生跟别的女人的事情吗？”
“您确实用手机砸了戚艳荣吗？”
“言先生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为什么您刚才一直不说话，而是让太太出面？”
言澈看向那个问他的记者，若换作以前，他大概会想一拳怼到那人脸上。
“你觉得我刚才应该说话？”他反问，“你是喜欢看热闹而不是解决问题，对吧？”
那个记者噎了一下，尴尬笑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的话就不要问这么傻.B的问题，如果你看不出我妻子一直在拖延时间救那老女人，你就别当这个记者。”言澈尖锐道。
“可刚才也挺危险的，苏女士的言论，”记者笑笑，“似乎对戚艳荣刺激得不轻。”
言澈冷冷地看着他，“看你的意思是，我们当时就应该跪下求那个恶心东西不要跳才能令你满意。”
“恶心东西”这个称呼让在场不少人暗暗哗然。
“言先生的个人情绪似乎很重……”
言澈相当不客气，“我向来恶心不磊落的人，包括你这种。”
眼看那个记者还要继续，苏染拉住言澈，面对所有记者说：“警方通告应该要出来了，关于事情的真相不必我们在这里多说。”
但还是有人不依不饶。
“请问您真的有亲自去摆平言先生的事吗？”
“您真的用手机砸伤戚艳荣吗？……”
苏染一个字也不应，拉言澈走。
记者们还在纷纷围堵，直到有人说：“警方通告出来了！”围堵的行为才缓下来。
言澈跟家里的司机护着苏染离开酒店楼顶。
回去的路上，苏染看到网上全是断章取义的视频，让人恶心的揣测占满了评论区。
电话不断打进来，苏染沉声低语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回到家还在打。
父母在客厅焦急地等待着，言澈回答了他们的一些问题，跟苏染上楼。
苏染打完电话，看到言澈递过来一瓶水，盖子已经打开。
她接了，说声谢谢。
“要吃点什么吗？”言澈问。
苏染摇摇头，“我去刷牙了，要早点睡。”
看她走开，言澈也回房去洗漱。
电动牙刷在嘴里低鸣着，言澈漫无边际地，忽然想到，两人一直没有将卧室并到一处好像也挺好的。
像室友一样的相处模式虽然让人有点难过，但这何偿不是一种安全的距离。
洗漱完，言澈过去苏染的房间，她还在护肤，他爬上床，看着她。
女孩子就是细心，护肤都要细致很多，动作看着就温柔。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过来，说：“我来将功赎罪。”
苏染有点好笑了，扬起嘴角，“你要怎么将功赎罪？”
“给你来个睡前按摩。”
言澈靠过去，拿住她的肩膀，给她捏起来，“这一招以前给我妈用过，减少了她怄气的次数，维护了家庭和睦。”
苏染轻笑。
言澈给她按了肩膀和头，又给她揉揉胳膊和腿脚。
按到腿那里苏染感觉很痒，不自在地说：“好了，我觉得全身经络已经通畅了，就这样吧。”
但言澈还是给她按完了，然后靠过去抱她睡。
可能按摩还是挺有效的，苏染后来心里也没再去想什么，睡得可以。
……
翌日早上，苏染像平时那样回到公司，不出意外，董事会的人过来了，她父亲也被请了过来。
一场临时的公司高层会议被召开，苏染坐在那面对大家充满质疑的目光。
会议内容先是从戚氏闹出的影响开始，说到最近浮玉山药厂竞争不过邹氏的问题，最后回到对苏染个人能力的担忧上。
“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又是个女孩子，难免有顾此失彼的时候。我个人认为恐怕还是应该再设立两个副总裁，以便协助她。”
苏荣轩当然不会满足那些人想要分散女儿权力的企图，但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朝女儿看去，“阿染你怎么想？”
苏染神色平静，说：“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我个人的能力还是足以管理好公司的，大家完全不必太过担忧。”
“昨晚的事件严格来说并不是我的失误，像戚艳荣那种没有底线的人，我们是没法控制他们的行为走向的，能做的就是及时处理好事后带来的影响。”
“我们的公关部门从昨晚就及时跟进了，及时遏制了一些造谣生事的言论，就在刚刚，盛世新媒体的记者向玉关在网上发布了一篇十分公正的评论文章，他本人亲眼目睹过戚艳荣在浮玉山的所作所为，对那个女人的无耻行径深有体会，因此所写的文章有理有据，让人非常有共鸣。”
“现在这篇文章已经在，戚艳荣给盈喜集团带来的负面影响应该很快就会消除。”
“至于浮玉山药厂的业务问题，我希望大家能再给一点时间和耐心，现在距离年终还有两个月，到时我总得给大家交上一份成绩单。”
“如果到时成绩确实不理想，那么不需要董事会对我做出什么决定，我自己会把位置让给更加有能力的人。”
苏染有条不紊地讲完这一番话，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她说的话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而且也相当于立了一份军令状，大家再过度逼迫就显得不近人情甚至别有用心了。
但刚才那位董事还是不想错失这次的机会，他虚伪地笑笑。
“可能是我过虑了，苏总裁的能力确实也是有目共睹。不过你的情况到底还是比较特殊，不是怀孕了吗，工作压力太大总归不好，不如还是增设一位副手分担一下吧，到时你要请几个月假的时候，也好过渡。”
苏荣轩开口了：“副总裁这个职位本来就是要配置的，大家留意一下吧，推个合适的上来。但莫总的一些担忧还是过度了，我虽然这段时间由于身体原因在休养，但一些事情还是能够处理的，公司的利益排在首位，我跟大家一样，都时刻谨记。”
他这么说了，大家再有什么心思，也不好提出来了。
……
李若瑾到了言澈的办公室门口，看到门开着，言澈将椅子放成躺椅的样子，人躺在那发呆，再细看，他的耳朵里还戴着蓝牙耳机，竟像是在听音乐休闲。
这样“不务正业”的老板，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谢圣豪也说言澈不是那种事必躬亲的人，很多决策他都是让员工们自己拿主意。
言澈过来公司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听报告，听完了问几句，如果报告的人回答得出来，那么项目就继续，如果回答不出来，他就会说：“你搞清楚再来。”
这样的氛围很合适喜欢自由创作的游戏设计者，谢圣豪手下几个团队都过得很巴适。
谢圣豪觉得言澈更像是一个喜欢来看项目进程的老板，至于事情有人去做就OK，他是负责验收结果的那个。
而谢圣豪自己才是公司的大管家，什么杂事都管都做的那一个。
李若瑾敲一敲门。
言澈抬眼看过来，关了蓝牙，将椅子调起来，说：“进来。”
李若瑾走进去，恭敬地说：“言总，关于星际迷云这个游戏，我整理了一些问题，想跟您汇报一下，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问题，回头我就去写推广方案。”
言澈点点头，“说吧。”
李若瑾端庄地坐下，开始她的汇报。
言澈默不作声地听着，偶尔打量她一下。
听完了，他也没有马上评论。
李若瑾都怀疑他是否有认真听进去。
“言总，您觉得我说的那些问题中肯吗？”她只得问。
言澈这才说：“还行，你可以多跟谢圣豪讨论。”
李若瑾：“……”
“好的，那我再跟谢总讨论一下。”
言澈点点头。
李若瑾起身告退，看到言澈又拿起耳机塞进耳朵。
……
李若瑾第二天就赶出了一份推广企划。
言澈听她讲了一遍，感觉还可以，听起来分明是在谢圣豪的想法之上做了一些精巧的设计。
“您觉得怎样？”李若瑾满怀期望地看着他。
“可以，推广成本跟财务部提前报备。”
李若瑾十分惊喜，“好的，我今天搞好。”
言澈到了下午像往常那样准备提前走人，李若瑾急急过来，将完善后且通过财务部审核的计划递给他。
他略挑眉，“你这效率可以。”
李若瑾笑靥如花，“我说过我会努力的。”
言澈嗯了声，说：“你把修改过的内容给我简单讲一下，我懒得看了。”
李若瑾赶紧说了。
言澈没有异议，拿起笔刷刷给她签了字。
他走后，李若瑾还有点回不过神，呆呆地站了会儿。
……
晚上言澈没回家吃饭，跟周怀玉去参加一个游戏活动。
活动结束后，周怀玉邀请一个身材超好的游戏模特去唱歌，回头一看，言澈也带了个长相甜美的妹子过来。
“你这……”周怀玉视线从言澈移到女生，再从女生移回言澈，眼里都是怀疑和评判，“不合适吧？要是让苏染知道了。”
言澈说：“你想什么呢，她叫宾果，擅长游戏策划，我就跟她聊聊。再说苏染对我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会乱想，也不会生气的。”
他这么说话，周怀玉眼里更加狐疑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四人去了会所，周怀玉跟游戏模特唱歌喝酒，言澈就坐在那跟宾果聊天。
差不多十点，言澈送宾果离开。
给她叫了出租车，看她走后，言澈让代驾去开他的车过来。
一转头，看到陆云深在看他。
言澈冷冷收回视线。
“你跟别的女生在这里喝酒？”陆云深走近，问。
“要跟你报备？”言澈反问。
“你不是才因为一个陪酒女给阿染带了那么大的麻烦？”陆云深眼里蕴了怒火，“她这两天应该很辛苦。”
言澈看着他，“她不辛苦，我对她挺好的。”
“呵。”陆云深气笑。
“你知道阿染为什么会跟我分手吗？因为我没有跟一个爱慕我的女生划清界线，我没有出轨，甚至对那个女生我也没有动心，但阿染受到了伤害。”
陆云深盯着言澈，“阿染容不得一份感情染上杂质，你却这样随意对待她！”
言澈不说话，心想，原来是这样就分手了？
这时陆云深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很痛苦，“她根本不爱你，所以才能这样无所谓，她只对我付出过真心，可惜我当时没有做好。她真的太倔强了，但凡她对我再容忍一点，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样。”
第32章
我为什么看你这么可爱
言澈心想，还真是扎心呢。
可苏染不爱他本来就是事实，他又不是现在才知道，陆云深想用这个来扎他有点可笑。
但陆云深那句“她只对我付出过真心”让言澈感觉到了难忍的嫉妒，他也很想体验被苏染真心喜欢的感觉。
像她那样的女生爱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呢，会热烈得像火，还是表面沉静得像暗潮涌动的海？
嫉妒之际，言澈忽然又想，陆云深这么自以为是的人，会不会其实也没得到过苏染全部的真心，对苏染来说，陆云深说不定就像曾莹颖对于他，只是个错误的对象。
这么想着，言澈突然很想知道他们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可又觉得会很难忍受去知道。
心里憋闷得厉害，这滋味可真难受。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恋爱脑，好沮丧。
这时陆云深说：“如果你这么不珍惜她，就放她走，她不该将自己的生活弄成这样……她本来，要更完美。”
言澈有点气笑，不对，是忍无可忍，“放她走，然后难道你还想跟她复合？她可是有了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
说出这样的话时，言澈酸溜溜，还邪气得很。
陆云深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发青，阴沉道：“你觉得很得意？我是很妒忌，也很痛苦，但是如果她还爱我……”
他迟疑了片刻，强忍着无法诉说的愤怒，“我想我可以做到。”
言澈听出了他的底气不足、不甘和痛苦，顿时笑了，总算得到一点扭曲的报复的快感。
“我怎么感觉你做不到，你这么骄傲的人，怎能容忍你们的感情不再完美。你还是不要再想了，你其实没那么爱她，她离开你是对的，她本来就那么聪明。”言澈不留情地嘲讽。
“我爱过她，而你是一点也不爱她。”陆云深很是恼怒，“你这样激怒我没有意思，我没想过要跟你计较，我只是为阿染，为自己难受。”
言澈心里讽笑，说来说去也就是不甘心而已，陆云深不足以成为他的情敌。
对比之下，言澈感觉他现在更在意苏染对陆云深有多在乎。
想了想，言澈微笑着说：“事实上我很喜欢苏染，她对我特别好，特别纵容，樱桃的事她没有责怪过我一句，还在外人面前维护我，你说那是因为她不爱我，可又有什么有关系，她对我好，我在她面前可以做自己。”
“对了，你不要认为她不爱我就会对我冷淡，完全没有，她对我超温柔，我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很幸福。”
陆云深脸色铁青。
言澈感觉他快要气死了，真是心情愉快。
“我的车来了，就先走了。”言澈很想加一句，“我要回去抱抱姐姐”，但估计这样混账的话说出来，陆云深得狂暴，他还是不逼人太甚了。
言澈上了车，看到陆云深笼罩着乌云站在那里，仿佛能站成一根硬邦邦的柱子。
学霸的自尊心啊。
还是当纨绔好，纨绔的脸面没那么重要。
……
言澈回到家，洗了澡就去爬苏染的床。
她八点多就睡了，因为今天有点累，吃过饭就困了。
现在言澈抱她，她睡过了一气，没有进入深睡眠，迷迷糊糊便醒了。
言澈像个兴奋的小狗去亲她，她嗯了声，有点抗拒，怕自己睡过来有口气，但他来势汹汹，热情洋溢，苏染能感觉到来自他嘴里清新的、甜甜的味道。
亲了好一会儿他松开，笑道：“姐姐，我喜欢你。”
听到他这么愉快的声音，苏染好笑，“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外面找别的女孩谈恋爱？”
言澈笑眯眯，“去了啊，然后就想你了。”
苏染略顿，有点怔然。
言澈却蓦然又用力吻住她，渴求地抱住她，在她身上摩挲。
“姐姐，摸摸我。”
他难耐地请求。
苏染心里不舒服，没有平时逗他的那种兴奋和欲、望，但他浓烈的情绪裹挟她，让她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愿。
他满足地抱着她，粘腻得不行，“你好香，我真想吃了你。”
苏染无语地笑，实在忍不住问：“你真去外面找女生玩了？”
言澈扬起嘴角，心想她还是介意的嘛。
“你还是别问了，你又不想关心我。”
他贴着她，感觉来自她皮肤的触感让他血液澎湃，好软好香，心脏好像要化掉一样。
苏染一时无言了。
她能感觉他此时很迷恋她，他这样迷恋她的话，总不至于在外面又找别的女孩乱来吧，她的直觉是相信他的。
可是她的心底又有种不信任，那种不信任是对人性的警惕，所以她不会轻易百分百相信一个人，即使她的直觉很强烈，她也要使用判断，并且考虑各种可能。
也许他喜欢她是真的，在外面受到其他女孩吸引也是真的呢？
要是他在外面碰了其他女孩，又回来碰她，她是不愿意的。
她宁愿跟他维护友好的相处模式，但不要亲密的关系。
她思忖着，要怎么表达她的想法。
言澈却仿佛知道她所想，他亲吻着她细滑的肩背，紧紧贴住她，似漫不经心，又似一副认真，说：“你放心，我说过在外面不会碰别人。”
苏染无法接话。
“不高兴了？”他好奇地问。
苏染：“……没有吧。”
他扳她过来，去亲她的唇和脸，去碰碰她的鼻子，“姐姐，我为什么看你这么可爱，你的嘴巴好好看，睫毛好长。”
苏染：“……”
他顿一下，忽然说：“要不明年也给我生一个。”
说完他的表情有点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也想要呢，是因为妒忌吗。”
苏染：“……”
忽然觉得很搞笑又荒唐，问：“你认真的？”
言澈讪讪，“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这么想，嗯，你给我生吧，反正生一个也是生，生两个也是生。”
苏染：“……”
哧地笑了声。
“笑什么？”他耳垂发红，目光躲闪了一下。
“我这要求也没有不合理，现在你嫁给我，不应该给我生吗，再说，你之前说过的，我想要的话，你也可以给我生一个。给我也生一个才叫公平。”
苏染的心情好多了，调侃：“听起来好像你现在对我挺宽容的啊，都不跟我计较了。”
言澈不乐意地垂眸，忽然拿起她的一只手，啃她的食指。
他使了点力，苏染眯了眯眼。
……
第二天苏染去酒店参加一个商业活动，立克药业有高管也在受邀之列。
她喝着石榴汁，忽然感觉一个身影走近。
“这两天你还好吗？”陆云深双眸忧郁，低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