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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可是,”江听夏心里还是想着一个人,“苏敏呢?”

    “之前韩雨生那么喜欢苏敏,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听着江听夏孩子气的话,厉菖蒲捋着她的一缕头发,“过日子是最主要的,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他慢慢说,好似语气慢一些,江听夏就能稍微理解,“现实摆在眼前,韩雨生他也没得选。”

    江听夏知道厉菖蒲的意思是韩雨生有难处,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是觉得韩雨生和苏敏之间有那么一点可惜。”

    厉菖蒲看江听夏眼里有几分失落,于是说道:“韩雨生是对苏护士有意思,可是苏护士不见得跟他一样,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整天跟在苏护士后边,这么多年,不是也没结果。”

    “我记得之前因为苏护士这态度,韩雨生也是伤心了好一阵,还喝酒闹事砸了队里停在路边的车玻璃,差点挨了处分。”

    “他们认识那么久,要是两人真有感情早在一块了,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一步。”

    厉菖蒲下结论道:“所以,说什么可惜,他们两个人就是没韩雨生家里这事,也够呛能在一块,谁叫是韩雨生剃头挑子一头热。”

    江听夏却并不这么认为,她跟厉菖蒲说:“你忘了?上次你受伤进医院包扎伤口那次,我们碰到苏敏,她还向你打听韩雨生的情况,我看她对韩雨生挺关心的,苏敏并不是对韩雨生没有意思的。”

    厉菖蒲想了想那天的情况,然后问江听夏,“苏护士也没说什么,就是普通朋友之间也会那么问,你是不是想多了?”

    江听夏:“我是女人,苏敏也是女人,反正我看她那个时候说话的样子和神态,我觉得她也挺在乎韩雨生的。”

    “他们两个人,只不过是没有说开而已,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厉菖蒲不解道:“要是这样,苏护士对韩雨生也有意思,那为什么之前她又不愿意接受韩雨生的追求?”

    厉菖蒲说道:“两个人吵的,韩雨生一个大男人回来都哭了。”

    韩雨生和苏敏吵架的时候,江听夏也在,她和厉菖蒲远远看着,谁知道两个人怎么就突然吵得不可开交了呢,后来他们两人见面,就互不理睬了,如同冷战一般,直到韩雨生回了老家。

    江听夏说:“那我也不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说:“或许是因为,苏敏也不会想到,后来的某一天就发生了一些会让两个人不得不分开的事情吧。”

    “这么突然。”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江听夏叹了一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可真浅啊,浅到只是斗个气,转身就什么都没了。”

    江听夏原本是靠在厉菖蒲胳膊上睡觉的,说完这话,她似乎有几分难过,伸出手臂,环住厉菖蒲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脖颈间。

    “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

    厉菖蒲伸手把人往怀里抱了抱,下巴抵着江听夏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喉间嗯了一声。

    第426章

    你这个想法可不对

    华玉兰下了要离婚的决定之后,就一直催着向前进打离婚报告,可向前进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肯答应。

    后来,华玉兰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工作也忙了起来,经常大半个月不回家,好容易回来一次,华玉兰一谈起离婚的事情,向前进就又找个由头躲出去了。

    华玉兰知道向前进是不愿意离婚的,只是她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向前进他还觉得离婚的事情是他避而不谈,拖一拖就能拖黄的吗。

    这决定好不容易下了,华玉兰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她不只是嘴上说说的,而是真的,一定要离婚。

    华玉兰见向前进不配合,干脆直接跑到了向前进工作的地方,找办事处反映,她说,她和向前进的婚姻存在欺骗和隐瞒,没办法过下去了,所以要离婚。

    只是,她的离婚申请没被批准,反而有人做她的思想工作,来劝她。

    华玉兰忍无可忍,向前进那边又不配合,她干脆找到了隔壁家里去。

    她知道,隔壁住的厉团长是向前进的上级领导,而她上次在医院和向前进把事情说开的时候,情绪失控,正好那个时候碰到了江听夏,她就控制不住情绪,一股脑把事情都说给了江听夏听,现在她打算离婚,反正江听夏都知道了,她的那些事情说给他们夫妻听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

    华玉兰估摸着江听夏下班回到了家里,就去了隔壁。

    江听夏有阵子没见华玉兰,这一见面发现她人瘦了一大圈,衣服袖子都空荡荡的,她哎了一声,“玉兰姐,几天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华玉兰肤色透着青白,她勉强笑了笑,“有吗?”

    江听夏就请她进门,“玉兰姐,到屋里坐。”

    华玉兰磕磕巴巴道:“听夏,我,我是来找厉团长的,我有点事情想和他说。”

    江听夏不知道华玉兰找厉菖蒲有什么事情,她说:“那你先进来坐吧,我去帮你叫他。”

    江听夏去喊正在侧屋里检查金小宝作业情况的厉菖蒲,“厉哥,隔壁的玉兰姐找你。”

    厉菖蒲站起身,皱了皱眉,“找我?”

    他同样不知道向前进他媳妇华玉兰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厉菖蒲去了客厅,江听夏见两人有事情要谈,华玉兰面上的表情又带着些尴尬,她就寻了个由头,进了卧室,不听他们谈话。

    等厉菖蒲推门走进卧室,江听夏翻书的手指停下来,问厉菖蒲,“玉兰姐走了?”

    “嗯。”

    江听夏又问,“她找你有什么事情?”

    厉菖蒲从门边走过来,“她说她要跟向前进离婚。”

    “哦,”江听夏把手里的书放在床上,“你怎么说的?”

    厉菖蒲拉了个椅子坐过去,“这个事情我能怎么说,他们夫妻之间闹矛盾,我一个外人肯定不能决定这件事情。”

    江听夏有些疑惑,“隔壁要离婚,怎么是玉兰姐来找你,不是向营长自己打离婚报告?”

    她和厉菖蒲也是闹过离婚的,流程还是知道的。

    厉菖蒲也点点头,“那估计是两个人意见不一致,华玉兰要离,向前进不愿意离。”

    “向前进不愿意离婚,自然不会打离婚报告了。”

    江听夏接话,“那怎么办,难道向营长不同意离婚,玉兰姐这婚就离不成了。”

    厉菖蒲狐疑地看了江听夏一眼,好笑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向来是劝分不劝和。”

    江听夏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厉菖蒲说道:“瞿大同跟他媳妇吵架那次,让你劝劝楚丹,结果你直接把人劝回了娘家,这次也是,我告诉你说华玉兰要和向前进离婚,你不问他们夫妻要离婚的原因,只问这婚能不能离成。”

    江听夏想想,“有什么错,玉兰姐她自己决定要离婚的。”

    厉菖蒲手指骨节敲敲江听夏的额头,“你这个想法可不对。”

    “结婚不是儿戏,结婚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哪儿能跟你似的,张口闭口就是分开了拉倒。”

    江听夏原本虚靠在床头,这会儿一下子坐起身,看着厉菖蒲说道:“我不认同你的说法,两个人能过就过,不能过也不要勉强,勉强怎么能幸福。”

    “人要活一辈子,怎么结一次婚就定死了,不合适了分开就是。”

    江听夏和厉菖蒲一人一个想法,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差得远着去了。

    江听夏这么一说,厉菖蒲也有几分认真,他皱皱眉,“婚姻就是责任,结了婚两个人就要为这段关系负责,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解决,怎么就走不下去了。”

    “哦,吵一次架,闹一次别扭就离婚,这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两个人在一块,不可能没矛盾,有问题咱们解决问题,不要想着解决人。”

    看厉菖蒲一气说了这么多,江听夏眨眨眼,“咱们不是说玉兰姐的事儿嘛。”

    她说:“玉兰姐和向营长可不是因为什么吵架拌嘴的事情要离婚的吧。”

    厉菖蒲没多想,只以为是刚刚他和华玉兰坐在客厅里谈话,江听夏听到了些什么,他说:“那倒不是。”

    “不过我也觉得华玉兰说要和向前进离婚的原因,有些冲动了。”

    第427章

    你也这么装聋作哑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说道:“她说要离婚的理由是,她接受不了向前进在他们结婚前谈过几个朋友。”

    “你说是不是冲动了,这理由可有些牵强。”

    江听夏哈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不说,是向营长他在和玉兰姐结婚前,背着玉兰姐脚踩两只船,辜负了玉兰姐,伤了人家的心呢。”

    厉菖蒲撑在床边的手松开,随即说道:“不可能。”

    听到江听夏说这些话,厉菖蒲这时反应过来哪里有些不对,江听夏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华玉兰刚才可没跟他说这些。

    他又问,“隔壁的事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听夏见厉菖蒲有所察觉,也没瞒着他,就把那天在医院撞见华玉兰哭得稀里哗啦的事情一说,她说华玉兰说向前进在和她谈对象的时候,背着她和别的女人谈朋友,后来又瞒着这些事情,没事人一样和她结了婚。

    要不是她碰到了之前和向前进谈过恋爱的女人,至今还跟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厉菖蒲还是不大相信,“不可能。”

    “我认识向前进挺长时间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江听夏:“这都是玉兰姐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厉菖蒲呼出一口气,“向前进和他媳妇,他们都是五六年的夫妻了,感情一直不错。我们这帮老伙计都知道,向前进对他媳妇挺上心的,有事没事总把他媳妇挂在嘴边,要是他真是那样和女人胡搞乱搞的人,这几年不会一点苗头都没有。”

    厉菖蒲问,“向前进就是再神,他能单位家里两头瞒,瞒了这么多年,谁都不知道他是个啥样的人?”

    “男人对女人真心假意是很明显的,骗不了人。”

    江听夏也不跟厉菖蒲在这事上犟,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慢慢的就知道了,不过,有个事江听夏还要提醒厉菖蒲。

    “你以为他们两口子闹离婚就是因为这个?”

    江听夏说:“咱们就住隔壁,你没听见冯大妈是怎么骂儿媳妇的,骂得那么难听,明知道外头肯定会有人竖着耳朵听她们吵架,看她们婆媳的热闹,可冯大妈硬是半点脸面也不给玉兰姐留,骂得那么难听,可想而知私底下玉兰姐是怎么样被对待的,她能忍了这么些年,也算好脾气了。”

    江听夏一拍手,“喏,现在人家不是忍不了了,爆发了。”

    “你还说向营长对他媳妇上心,哪里上心了,他要是真上心,怎么一直不管这事。”

    厉菖蒲一怔,下意识找了个理由,“解决婆媳矛盾本来就很难,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媳妇,没那么容易管。”

    “听你这语气,”江听夏看向厉菖蒲的眼睛,“要是这事发生在你身上,换了你,你也这么装聋作哑,不管我。”

    厉菖蒲简直哭笑不得,“我娘不会的,她疼你还来不及。”

    “万一呢,妈妈不喜欢我,对我不满意。”

    江听夏蹙着眉头,“要是你妈妈这么骂我,这么欺负我,你也不替我说话!”

    厉菖蒲不知道这火怎么莫名其妙烧到了他身上,他一张苦瓜脸,“我娘都走了快二十年了,我的祖宗,别往她身上扯了,你让她老人家清净清净。”

    ……

    向前进出差去了南方一趟,主要是这段时间只要他一在家待着,华玉兰就总在他面前说起离婚的事情,他好说歹说华玉兰就是咬死了离婚这件事。

    向前进知道华玉兰是因为他娘和他妹子在华玉兰娘家人来的时候胡搅蛮缠,多少扰得她心烦,这个时候又被邓美的话那么一刺激,多方打击之下,华玉兰就受不了了,吵着要跟他离婚。

    向前进是错也认了,好话也说尽了,就差跪下来求她了,可华玉兰还是在气头上,没办法,在华玉兰的步步紧逼下,向前进就主动跟上级要求,出这个长差,去南方开会,好远远的躲出去,也不用天天被华玉兰逼着打离婚报告了。

    他想着两个人这段时间不见面,或许华玉兰就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一晃一个多礼拜过去了,向前进想着都这么久了,华玉兰怎么也该消了气。

    他手里提着南方的特色糕点进了院门,这是他专门买回来的,想着华玉兰爱吃甜的,这些糕点她一定喜欢。

    “娘!玉兰!我回来了。”

    可是让向前进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推门进屋,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不堪的一幕,向前进脸上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屋里,华玉兰正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看见他,两个人吓了一跳,推开对方,拉开了距离。

    向前进暴怒之下,把手里拎着的牛皮纸包的糕点朝两人砸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华玉兰看见一个东西从身边飞过去,酥脆的糕点从牛皮纸包里甩出来,星星点点撒了一地,狼狈不堪。

    向前进指着华玉兰,“我说你怎么突然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原来,你们早勾搭在一块了。”

    向前进气得满面涨红,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感到心脏都痛到有片刻的麻痹,他颤抖着嘴唇,骂道:“贱夫银妇!你们不要脸!”

    郑植看看向前进,知道他是误会了,他又去看华玉兰,“姐,这……”

    他来家里找华玉兰是因为上次碰见华玉兰她娘,看到了她娘的腿伤,郑植答应华玉兰要帮老人家看病的,他就把这个事放在了心上,回家从他家里传下来的医书里翻了好长时间,真让他找到了治疗老人家腿伤的法子。

    郑植没多耽搁,立刻欢天喜地就往华玉兰这儿跑了一趟。

    只是他到了华玉兰家里,华玉兰给他开门,说是她娘前段时间已经回了老家,没法看病了。

    就在他们聊了这几句话的功夫,华玉兰就一直在咳嗽,唇色苍白。

    郑植发现她脸色并不好,是生病了。

    华玉兰一个病号,家里却没个人照顾着,这哪儿成,郑植放心不下,就跑了一趟卫生所,买了点药回来,给华玉兰吃了以后,郑植这才要告辞。

    华玉兰心里过意不去,她之前和冯大妈表明态度,以后都不会喝她准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冯大妈就没再找过郑植。

    按说,郑植赚不到钱就不会再来了,可是这小孩仁义,心里记挂着她的事情,不过是上次碰见了,她和他说起她娘的腿伤,过了这么久,郑植还为了她娘的事情专门跑了一趟。

    看见她身体不舒服,又忙前忙后的。

    这几天她病了,一连两天水米未进,脑袋昏沉,病得几乎起不了身,冯大妈,她的婆婆,只当没看见一样,嘴上没有问过她一句,天天心情好得不得了,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串门了,郑植比这所谓的一家人还关心她的身体。

    郑植要走了,华玉兰就去送他出门,只是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的,因为没吃饭还有些眼冒金星,看不清楚,腿一下撞在了一把木椅上,人就要倒下去。

    郑植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这才没摔倒。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向前进回来了。

    第428章

    你都看见了

    看向前进大发雷霆的样子,他鼓着眼睛,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华玉兰并不想解释了。

    她要离婚。

    这话她说的嘴皮子都干了,向前进却好似听不懂她的话的样子,总是把离婚的事情拖着,说让她冷静冷静不要说气话,又说她人在气头上,让她不要冲动。

    向前进不肯打离婚报告,华玉兰被逼的没办法,又是找到他办公室,又是找他领导,可是,没人批她的离婚申请,只有一波又一波的人做她的思想工作。

    他们说是她小题大做了,这么多年,向前进对她对家里都是很不错的,虽然说婚前谈了几个朋友,可是那都是旁人好心介绍的,相亲一样,走个过场而已,在他们两个人结婚以后,向前进和以前那些人那些事情也都断得干干净净了,现在真是一颗心都在她身上,她何必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再说了,经过这一遭,向前进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会对她更好的。

    向前进依旧怒不可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深呼吸几下,问道:

    “华玉兰!你告诉我,你们刚才在屋里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向前进心里无比希望是他看错了,误会了,只要华玉兰解释。

    他想听她的解释。

    向前进看向华玉兰,“你自己说!”

    华玉兰身体站着感觉有些吃力,撑着桌角勉强站住,眼底一片灰败,“你都看见了。”

    她说:“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吧。”

    向前进听见华玉兰就这么承认了,一句解释都没有,他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一颗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绿帽子都给我戴好了,你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婚了吧!”

    向前进扯着嗓子,是崩溃到极点的样子,他一把将手边的瓶瓶罐罐扫落在地,玻璃噼啦啪啦碎了一地,“离!我跟你离!”

    “谁不离谁孙子。”

    郑植站在一边,看到华玉兰和向前进这样,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这时,华玉兰的脸色更加不好,郑植有些着急地伸手要扶她一把。

    向前进见了,原本就难以接受的一颗心瞬间受了刺激,突然像头老虎一样红着眼睛扑上来,“王八羔子,老子杀了你。”

    “你搞我媳妇!你个狗日的!”

    华玉兰看向前进要动手的模样,先看向郑植,因为担心郑植,华玉兰一着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赶紧推了郑植一把,“郑植,你快跑。”

    郑植向后踉跄了几步,看向华玉兰,眼里有些犹豫,“姐。”

    看两人这样亲密,这样‘难分难舍’,向前进更是火大,扑上来就给了郑植一拳。

    华玉兰见了大喊一声。

    郑植还是个小孩哪里是向前进的对手,别给打坏了,人家郑植就是无辜的,这里头没他什么事,全是他撞枪口上来,叫她给连累了。

    华玉兰就拼命挡在郑植面前,撕扯着盛怒之下的向前进,“向前进,你别打他,你要打打我。”

    “打!我杀了你们的心都有!”

    向前进跟华玉兰说话,眼睛却只恶狠狠盯着被他打了一拳就流了鼻血,正站在那儿仰着头止血的郑植,向前进想着自己头上那顶绿帽子,一时气极了,挣脱撕扯他的华玉兰,又奔着郑植去了,那架势真像要杀人。

    华玉兰看向前进这样子,赶紧连拖带抱从后面抓住向前进,朝郑植喊,“郑植,你快跑!”

    华玉兰越是这样向着郑植,向前进就越是火大,一股火烧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向前进更用力地挣脱开华玉兰,就要上前一步弄死郑植,却听见身后嘭地一声。

    被他抓住的郑植目眦尽裂,大喊,“姐!”

    原来是刚才向前进那么用力甩开她,华玉兰不受控制后退,脑袋磕在了柜子角上,昏死过去。

    向前进回头看去,见华玉兰倒在木柜边,闭着眼睛,已经不省人事。

    “玉兰!”

    ……

    会议室

    灯光打在会议桌上,在座的每个人都虎着脸。

    王部长:“关于向前进的离婚问题,我们还需要认真地讨论研究才行。”

    吴主任:“之前向前进妻子就来过部里,要求和向前进离婚,向前进之前不同意,还让我们帮忙做做他爱人的思想工作,现在他本人也同意了,交了离婚报告上来,既然夫妻关系已经破裂,我认为应该准予离婚。”

    许处长脸上露出几分难堪来,“问题是两人的离婚原因在于第三者插足,这件事情影响很大,谁出去工作,流血牺牲上战场,回来看见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丢人呐!对我们的同志们打击很大。”

    孔主任问,“那个第三者现在在哪儿?”

    林干事答道:“保卫科的同志把人扣下了。”

    孔主任:“我看婚不能轻易离,便宜了那些混蛋,这是犯罪,破坏军婚罪,这件事情要接着调查,调查清楚,从重处罚,好歹给向前进一个心理安慰,再就是摆明态度,杀一儆百,从思想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吴主任接话,“可是,事情闹大了,人人都知道,向前进也不光彩,也是为难他。”

    许处长:“那向前进的离婚报告批不批准?”

    王部长问厉菖蒲,“厉团长,你是向前进的上级领导,刚好你们两家还是邻居,和他多有来往,照你看,我们该给什么意见?”

    厉菖蒲坐在座位上,“既然是向前进自己交了离婚报告,我认为应该同意他的想法。”

    “他的诉求是离婚,至于他的爱人,向前进本人并没有要求什么,离婚到底不是个好事,也就不要赶尽杀绝了。”

    众人无话,人人都清楚,如果向前进的爱人华玉兰出轨这件事情被严格调查,等待着她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等同于逼着人去死了。

    第429章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厉菖蒲刚进家门,就被江听夏神神秘秘拽回了两人的卧室。

    她问,“玉兰姐和向营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为了什么要离婚的?是因为郑植吗?”

    厉菖蒲正解扣子,打算换衣服,听见江听夏这么问,说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厉菖蒲是不愿意江听夏知道这些不光彩的,肮脏的事情的,所以从没跟她说起过向前进家的事情。

    江听夏给厉菖蒲递了一件新衣服过去,让他换上,只说:“不是我打听,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刘大姐在外头说呢,说玉兰姐在家和冯大妈的侄子……”

    厉菖蒲瞪了她一眼,“你个小姑娘,别在外头听这些。”

    “下次她们再在一块荤素不忌地乱说,你就躲远点。”

    江听夏责怪道:“你别打岔呀。”

    不过江听夏还是没接着说,含糊了过去,接着说道:“然后他们被突然回家的向营长堵在屋里了。”

    江听夏说的刘大姐估计就是孔三平孔主任的媳妇刘玉英了,想必是孔三平说给她媳妇,她媳妇又给宣扬出去了,这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

    江听夏又说:“我听说玉兰姐都进医院了?”

    她一脸惊恐,“难道是向营长动手了,把人打进了医院?”

    “不是,”厉菖蒲换上衣服,“外面那些闲话,三人成虎,哪儿能信呢。”

    “华玉兰她主要是病了,情绪激动加上低血糖晕过去的,人在医院,没什么事。”

    江听夏说道:“我就说嘛,她们说的不可信。”

    “玉兰姐不是那种人,她和郑植也不是那种关系。”

    厉菖蒲被这话一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听夏解释了。

    “我们之前开了个组内会议,同意了向前进和华玉兰的离婚申请。”

    “因为,华玉兰和郑植之间确实存在不正当关系。”

    江听夏下意识说道:“不可能。”

    她跟厉菖蒲说了郑植的身份,“以前我也误会过玉兰姐和郑植,你还不知道吧,郑植根本不是冯大妈的侄子,他是冯大妈找来给玉兰姐看不生孩子的毛病的,做法的道士。”

    “说是封建迷信,不敢让人知道,就扯了个谎,骗大家郑植是冯大妈的侄子,两个人在一块是在看病,不是你们说的什么乱搞。”

    “不是什么不是,”厉菖蒲说:“他俩确实是让向前进堵屋里了,没什么误会,华玉兰自己都承认了。”

    “自己承认了,怎么可能!”

    江听夏说道:“反正我不信。”

    厉菖蒲只说:“这事你别管了,已经定了,他们两个很快就会离婚。”

    江听夏却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可又想,难道是华玉兰因为向前进的事情受了刺激,所以跟郑植在一起了,为了报复向前进。

    “除了批准离婚,还有什么别的?不会把玉兰姐和郑植抓进大牢里吧。”

    厉菖蒲哼道:“那男的差点没让向前进打死,鼻青脸肿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江听夏惊讶道:“关起来了!”

    “嗯,已经关了两三天了。”

    “还能这样?”

    厉菖蒲一脸轻蔑,“勾引别人媳妇,不是活该。”

    江听夏瞅他一眼,“你这是给向前进鸣不平。”

    “当然了,”厉菖蒲说:“这种事情我是亲眼见过的,我手下的兵,休假一趟回来,离婚的不是没有,他们常年在外不在家,可不容易后院起火。”

    “就是隔壁我没想到,都随.军了,还能出这样的幺蛾子。”

    厉菖蒲想到什么,恨恨道:“男的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听夏听见他骂华玉兰和郑植,制止他,“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我不是跟你说了,是向前进先对不起人家华玉兰在先,你不知道,华玉兰一开始多为他着想,多喜欢他,说起向前进的时候,眼睛里都亮晶晶的,是真心爱他的。”

    “向前进他把人家的心伤透了,人家做什么他也该受着,再说,两个人都没感情了,就该离。”

    厉菖蒲脸上严肃起来,“你还觉得华玉兰做的那事是对的,她可是跟别的男人……”

    厉菖蒲顿了顿,挥挥手,然后接着去系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算了,我不说了,省的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对这样的狗男女,他是最鄙夷,最瞧不上的,让他发表意见,他一定会骂人。

    江听夏只说:“不说对错。”

    “那是她的自由,她喜欢向前进,爱向前进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喜欢上别人就跟别人在一起。”

    “什么歪理!”厉菖蒲斥责道:“人得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她已婚了,就得为自己,为婚姻负责,产生了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就该悬崖勒马。”

    “怎么能把个情情爱爱摆在第一位,既然是人,理智应该排在感情前头,没有道德和理智,没有自控力,凭着喜恶做事,那人与一头发狂的野兽无异。”

    “我跟你说感情的事情,你谈原则,谈理智,”江听夏推开厉菖蒲,大步朝卧室门外走去,“我不跟你说了,你跟你的理智,跟你的责任说去吧。”

    见江听夏不高兴,恼着要离开,厉菖蒲迈开步子挡在江听夏面前,“我也没说什么,就生气了?”

    江听夏瞪他,“你不觉得你的那些话说得太轻松了吗?”

    “人的感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不然怎么会有情不自禁,情难自抑。”

    “当然,”江听夏看向厉菖蒲,说的话意有所指,“像你这样有高度自控力的人,不会有这种烦恼。”

    “你的感情都是可控的,只是在对和错之间做选择而已。”

    看着江听夏黑白分明的瞳孔,厉菖蒲有些头疼。

    他们之间说些什么东西,总会绕一大圈然后绕到自己头上来,江听夏这么说,已经跟向前进和华玉兰的事情没有了关系,完全是在表达她对自己的不满了。

    厉菖蒲拉着气鼓鼓的江听夏坐在床边,“你这就是钻牛角尖,曲解我的意思了。”

    他只好跟江听夏说起那些让他印象深刻的事情,“我那么反感这件事情,是因为军婚和普通的婚姻不一样。”

    “之前打仗的时候,总有一块的战友说,打完仗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舒舒服服过日子,我记得有一个排长,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他胡子拉碴的,喝得醉醺醺,人跟个流浪汉一样,我们一聊我才知道,他好不容易战场上捡一条命回去,结果,媳妇跟人跑了,把孩子也带走了,家散了,他的心气也跟着散了。”

    “这不让人寒心吗。”

    厉菖蒲脸上露出痛心的神色来,“更别说在战场上收到诀别信的那些战士,在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人致命一击,攻心,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我真是心疼他们。”

    厉菖蒲握着江听夏的手,拍了拍,“想起这些,我态度不好,一时有些激动,不是要跟你反着说,你别气了。”

    第430章

    躺椅

    华玉兰看着走出来的郑植,一时间心头生起无限愧疚。

    向前进盛怒之下下了死手,把人打得并不轻,郑植这些天被关着,也没人给他上药,伤口更严重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大半张脸都是肿的。

    人很是狼狈。

    华玉兰很是抱歉,“对不起,郑植,是我连累了你,害你被关起来这么些天。”

    郑植捂着脸,挡着伤口,语气却很是轻松,“没事儿,我权当给自己放了个假,歇上两天,不耽误事。”

    华玉兰关心道:“你身上的伤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郑植笑着,“我就是大夫,我自己回去找点消炎消肿的药吃了就没事了。”

    他不担心自己,却看着华玉兰担心道:“姐,你身体怎么样了?那天我看你脑袋磕在柜角上了,要不我给你看看吧。”

    华玉兰摇头,“我没事。”

    郑植一脸忧心,坚持道:“我还是给你看看吧,磕着脑袋不是小事,一定要仔细检查,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华玉兰说道:“在医院里都检查过了,不严重,就是一直头晕,所以在医院里住了这几天,今天刚出院。”

    华玉兰这段时间本来身体就不好,脑袋又在柜子上磕了一下,人一直晕乎乎的,她今天才知道郑植人被扣下了,急的不行,她赶紧出了院,强烈要求向前进放人。

    郑植又叮嘱,“出了院也要记得定时去复查,出院以后注意着脑袋,别不小心又磕了碰了的。”

    听着郑植的关心,华玉兰心里难受的跟堵了一样,“郑植,我真是对不起你。”

    “不说那些了,不过,”郑植问道:“你那天为什么要那么说,让大哥误会咱俩。”

    那天的事情,本来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华玉兰却选择直接承认,朝自己泼了一桶污水。

    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女人不惜抹黑自己,郑植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我听见他说,你俩,”郑植看了一眼华玉兰,“要离婚了。”

    “所以,你跟大哥那么说,是故意刺激他的。”

    华玉兰点头,声音带着疲惫,“我们是要离婚了,可他不愿意,一直拖着这事,我也烦了。”

    “所以那天,”华玉兰看着郑植,眼里很是内疚,“我看他一进门那个样子,我忍不住就承认了,咱俩……”

    “不过,我现在也冷静下来了,离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给自己头上倒污水没事,可不该连累你。”

    华玉兰保证道:你放心,我这就去跟他们解释清楚,肯定还你一个清白,”华玉兰急匆匆从医院出来,直奔的这儿,没准备,口袋里只有几张毛票,她都拿了出来,递给郑植,“这些钱你先拿着,我再去凑,是我赔偿你的,给你赔礼道歉。”

    “我不要钱。”

    郑植推开华玉兰递钱的手,问道:“那你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天大哥气成那样,话不说清楚,你们两个还怎么过。”

    郑植又问,“你真想清楚了要跟大哥离婚?”

    华玉兰捏着手里的毛票,“婚我肯定是要离的。”

    华玉兰又向郑植保证,“我肯定会把那天咱俩的事情跟他解释清楚,再去跟他谈离婚,要是他不愿意离,这事再慢慢磨吧,那天是我考虑不周全,对不住你了。”

    郑植捂着脸的手放下来,指着肿了的腮帮子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打呢我已经挨完了,人也被放了出来,所以,你不用考虑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郑植看向华玉兰的眼里露出心疼,“我都看在眼里,你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

    郑植盯着华玉兰看,“你那么好的一个人,平时脸都不带跟别人红的,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

    这几句话说得分外温柔,华玉兰都被郑植这个小青年盯得有些不自在,“那不行,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平白无故挨打,被关了几天,我得说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郑植笑着摸摸后脑勺,“你都不在乎,我一个男人还能在乎这个。”

    “而且,”郑植看向华玉兰的眼睛,郑植心里清楚,那天向前进误会了他和华玉兰,发了狂一般地质问,即使华玉兰不说实话,可他就在站在两人身边,若是他有心解释,当时就可以解释清楚。

    可华玉兰选择了让向前进继续误会,郑植那一瞬间跟着华玉兰选择了沉默,任由向前进的拳头砸到了他脸上。

    他说:“我是惦记人家媳妇,被打死了也不冤。”

    ……

    已经是初夏时节,江听夏精心打理的小院一片绿,种下去的月季花顺着砖墙向上长,已经有半墙高,葡萄枝蔓也攀着厉菖蒲打好的木头架子绿意盎然。

    晚饭后,厉菖蒲把新弄来的一把竹藤躺椅摆在院子里,他先躺上去,透过嫩绿色的葡萄叶能看见黑夜里一闪一闪的星辰。

    江听夏坐在一边的小凳上,手心贴在厉菖蒲胸膛上,轻推了推,“怎么样?”

    厉菖蒲大手按住江听夏柔嫩的小手,在心口处贴了贴,“舒服。”

    他往一边让了让,拍拍躺椅,“你也来躺着试试。”

    江听夏有些犹豫,“啊,这是在外面。”

    厉菖蒲知道她是好面子,觉得躺在外面不好看,于是告诉她,“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躺着看更漂亮。”

    江听夏抬头看去,地域原因,这里的天空很大,星星像碎钻一样洒满在天上,亮晶晶的,她一时好奇心起。

    厉菖蒲见她哇了一声,明显是喜欢的,既然有所动摇,厉菖蒲干脆一把抓住江听夏的胳膊,稍微用力将人拽到躺椅上。

    因为躺椅不大,两个人一起躺着有些拥挤,厉菖蒲就把一只胳膊垫在江听夏身下,他拥着怀里的人,看着天上的星星,悠闲道:“你看,漂不漂亮?”

    江听夏只半个身子躺在躺椅上,另外半个身子在厉菖蒲身上,怕掉下去,她就抓着厉菖蒲的衣服,去看满天的星辰。

    “很漂亮。”

    厉菖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等过两天天气热了,屋里待不住,咱们就能躺在这葡萄架下面乘凉。”

    说起这个,江听夏说道:“楚丹姐不是怀孕了怕热,她跟我说,想往家里搞一台电风扇,我想着咱们是不是也用得着。”

    “不知道这里夏天的时候有多热?”

    上年江听夏来的时候已经入秋了,天气早冷了起来,她不知道这里的夏天是什么样子的,厉菖蒲却在这地方待了有些年头了,他知道。

    按照江家那个生活条件,想必江听夏夏天是不会缺电风扇用的。

    厉菖蒲说:“热,你肯定受不了,是得弄一台风扇。”

    第431章

    不为难

    江听夏听厉菖蒲说这里的夏天会很热,不免忧心起来,想到大热天会热出一身汗她就心烦,“夏天有电风扇用当然好,不过去哪里弄啊,这东西有价无市,楚丹姐找人打听了大半个月都没找到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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