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补充道,“怎么这么晚?”江听夏回道,“听唱片,跳舞。”
厉菖蒲的手电光照在她脚下,是一片圆圆的亮圈,江听夏玩心四起,她踩着厉菖蒲打出来的手电光,跳出了舞步,脚尖点在地上,翩翩起舞。
她还不满意,又一手拉着厉菖蒲的手臂,一手揽在他腰上,朝着他前进又后退。
“这样跳。”
原本看着江听夏玩闹,面色温和的厉菖蒲,听见这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搂在一起!这么亲密!”
江听夏不回答他的问题,一双眼睛眨啊眨,很是单纯无辜,“不是你叫我去多认识些新朋友?”
“我……”
厉菖蒲想说什么,却一下子卡了壳。
这话他确实说过。
当初自己那么鼓励江听夏走出去,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整天待在家里,他在家的时候要黏着,他不在家的时候等着。
可现在看她真的走出去了,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交际圈,有了自己的朋友,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这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以前他回家,江听夏都是围着他转来转去,她又是个很喜欢肢体接触的人,要不就是拉着他的手,要不就是要抱一会儿。
现在大不一样,她的注意力半点都不给他了。
以前听说自己的老友里面有些结了婚后,非要媳妇辞了工作待在家里的,他还觉得不能理解。
两夫妻各忙各的,有什么不好,现在他是明白这种万蚁噬心的感受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本来是想把她找回来,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没让小宝叫她回来。
那吃的叫什么饭呢,江听夏不在,就他和三个孩子,冷冷清清的,饭都不香了。
这会儿听江听夏这么问,又看着亲昵地抱着自己腰的江听夏,想到刚才她跟别的男人也怎么亲密,他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冲回研究院,挥拳把刚才跟江听夏跳舞的臭男人抡倒在地。
厉菖蒲张嘴吸了两口冷气,“我……”
“我是……让你交朋友,这样搂搂抱抱的。”
他眼睛一瞪,在这种事情向来很是硬气,“不行,我不许。”
江听夏看见他这样,笑了一声,“我骗你的,我们聚会只是一起听听音乐,天南海北的聊天。”
虽然说学生们都是大城市来的,对跳舞这件事见怪不怪,可还有研究院的其他人呢,这样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大多数人对这个风气还是不能接受的。
厉菖蒲听江听夏这么说,咬了咬牙,她又这样胡说八道,诚心逗他。
他手一用力,抓住了江听夏的手腕,“我看你的研究院的同事关系处的不错。”
看他这吃醋的模样,江听夏笑的很是开心,故意说道,“是挺好的。”
在这漆黑的夜里,厉菖蒲的眼睛闪了一下,幽幽地盯着江听夏看,“那些男人呢,你跟他们接触多不多?”
江听夏刚才都逗过他了,厉菖蒲竟然依旧当真,语气竟然真的十分紧张。
江听夏不敢再玩火,说道,“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厉菖蒲不信,问道,“真的?”
那么一大堆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姣好的面容,青春的年纪,爆发的荷尔蒙,让他这个家属有些心颤。
江听夏带着些玩笑语气,“那些青年都追着单身小姑娘跑呢。”
她故意当着厉菖蒲的面说这些话,“大家都知道我是结了婚的人,谁会白费力气呢。”
厉菖蒲满意了,眉毛一挑,她知道自己结婚了就成。
这话说完,看厉菖蒲不那么绷着脸,说完后江听夏又叹了一口气,很是遗憾的样子,“要是我单身,肯定能收一堆情书。”
她偷偷观察厉菖蒲的反应,拉长了调子,“可惜喽。”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厉菖蒲那边的低气压,他突然朝她迈了一个大步。
“啊!”
江听夏惊呼出声。
厉菖蒲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和腰,江听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秒就被他扛了起来。
突然离地让她喊出了声。
快速的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被厉菖蒲吊在他身上。
江听夏的腰硌在厉菖蒲的肩膀上,她头朝下,只能用胳膊拍着厉菖蒲的后背。
她抗议道,“厉菖蒲!你放我下来!”
厉菖蒲像是打到猎物的猎手那样,大步走着。
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走路,地面发出重重的脚步声。
“后悔了,晚了。”
在江听夏拍打他表达抗议之后,一只大掌带着些火气拍在江听夏后腰下面,像是教训调皮的孩子那样。
江听夏猛然红了脸。
这也就是天黑了,路上没其他人,以厉菖蒲那个古板性格,要不是被气炸了,不会在外面做这种轻浮的举动。
他恶狠狠威胁,“再说这种混账话,小心我收拾你。”
这话她却没当回事,江听夏呕了一声,“厉菖蒲,我要吐了。”
一只大掌抓住她的肩膀,江听夏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下滑,接着就坐到了厉菖蒲的臂弯里。
不知道怎么,她就由刚才被扛着的姿势变成了被他抱着。
等被厉菖蒲放下来,两只脚一挨着地面,她突然脚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厉菖蒲眼疾手快,把人搂在怀里,脸上带着些恶作剧小孩那样的笑,“这就吓破胆了。”
他嘲笑江听夏,“胆小鬼。”
“就这个小胆量,还敢想红杏出墙。”
江听夏像只炸了毛的奶猫,看着厉菖蒲,骂道,“我呸。”
她的粉拳砸在厉菖蒲身上,“你敢故意吓唬我。”
厉菖蒲由她打了几下,说道,“这就要吓哭了。”
说着突然把江听夏身子转过去,江听夏还懵懵懂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候,突然感觉到他两手穿过她腋下,一把把她提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肩膀上。
“多坐坐就不怕了。”
江听夏突然被这么高的高度吓到,叫着去抓住了厉菖蒲乌黑发硬的头发。
她半眯着眼睛不敢睁眼,突然听见厉菖蒲的声音,“怕什么。”
他说,“我不会摔着你的。”
厉菖蒲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一只手按在她大腿上,江听夏真觉得自己坐的很稳,手慢慢松开了他的头发。
她刚刚力气太大,手心里已经有了几根碎发,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不饶人,“你要是把我摔了,有你好看。”
厉菖蒲呵呵笑了,“放心,把我摔了也伤不着你一根汗毛。”
江听夏信他了,“你说的啊,”说着,小手颤颤巍巍,顺着他的脸和耳朵摸过去,搭在了厉菖蒲的另一侧肩膀上。
厉菖蒲稳稳地走着,向她保证,“我说的。”
第253章
洗澡
“听夏,听夏。”
江听夏正坐在屋里,金小文跟她说,“舅妈,舅舅好像在叫你。”
江听夏看了一眼门外,把手里的书合上,边朝洗澡间走去,边问,“怎么了?”
厉菖蒲在里面洗澡,江听夏以为他可能是忘了拿毛巾或者换洗衣服,叫她帮他拿。
她问,“你有东西忘拿了?”
可厉菖蒲一直没有回应,直到她走到了洗澡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怎么不说话。”
厉菖蒲的声音透过门板,不同以往,格外的开朗不见外,“你来帮我搓搓背。”
江听夏脸上一红,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我帮你……”
厉菖蒲说,“我够不着。”
可是洗澡呢,赤条条的,多难为情。
江听夏说着就要走,语气都有些慌乱,“我叫小宝帮你。”
厉菖蒲的声音急忙拒绝,“他力气小,还是你来。”
江听夏本想直接走开,可离开的脚步声刚响起,厉菖蒲在屋里喊她的声音更大起来,别说屋里的小孩了,就是隔壁的邻居说不定都能听见。
江听夏更紧张了,赶紧回来,她像做贼一样,靠在门边,悄悄说道,“你别喊了。”
厉菖蒲的声音像是憋着笑,“你进来啊。”
江听夏想了想,心一横,就去推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点,江听夏小心地挤进屋里。
屋里蒸腾的水汽蒙住了她的眼睛,江听夏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浴桶里,大半个光洁的背。
厉菖蒲转过身来看着她,似笑非笑。
江听夏转身合住门,可没做好心理准备,半天不敢回身看他。
厉菖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过来,别站在门口。”
他笑了一声,“害什么羞,我身上哪儿你没见过。”
江听夏翻了个白眼,谁害羞了。
她转过身去,不回厉菖蒲的流氓话,从架子上抽下一条毛巾,迎着厉菖蒲带着笑意的眼神,走到浴桶边。
“不是叫我帮你搓背,你转过去啊。”
说着她的手碰上他湿漉漉的肩膀,要他转过去。
被这么盯着看,她心理压力很大。
厉菖蒲的眼神落在江听夏脸上,看见她红着脸的模样,他在水里一动,配合地转过身去。
江听夏把毛巾在水里浸湿,湿毛巾啪一声打在他背上,然后从脖子上往下。
几分钟不到,她就被水蒸气热的冒汗,她把毛巾甩给厉菖蒲,“洗好了。”
说完她就要离开。
江听夏还没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是水花落地的声音,她都能想到厉菖蒲是如何光溜溜从浴盆里走出来。
她立刻捂住了眼睛,声音紧张慌乱又羞涩,“你出来干什么?”
身后的人笑吟吟的,“洗完了。”
江听夏两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那你倒是等我出去,你再出来啊。”
那道身影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两只大手去掰她的手。
就算被控制住双手,江听夏还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厉菖蒲喊她,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听夏。”
这声音带着魔力般,安抚了她的心绪。
江听夏睁开一条缝,眼前人露出结实的上半身肌肉,她犹豫着,往下看去,他腰间松松垮垮系着块布,还是有所遮挡。
她这才咽了咽紧张的口水,睁开了眼睛。
厉菖蒲被这么看着,耳尖已经是通红。
“你……穿衣服,我先……出去。”
江听夏有些慌乱,猫着腰就要出门。
却被厉菖蒲伸手挡住了去路,他步步紧逼,江听夏只能不断后退,直到碰到了浴缸,再也退无可退。
她反手挡在腰上,紧张地抓着浴桶边缘。
似乎察觉到了暴风雨将要来临,她有些不安。
江听夏的眼前是小麦色的胸膛,有水珠顺着他的下巴,脖子,再到起伏的胸膛,慢慢流出一道水痕,再滚入腰腹,划进了虚掩着的那块布中……
江听夏看着脸红心跳,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响,她撑着一股气,想质问眼前这男人想干什么。
江听夏刚抬眼看去,“你……”
厉菖蒲已经俯下腰吻了上去。
他的吻技进步了太多,不像一开始,要不就是稍显生涩不知道如何下嘴,要不就是凶的像要吃人。
现在的他有了经验,在一次次的学习进步中,已经知道该怎样去吻江听夏,三两下就能让她丢盔弃甲,放弃抵抗。
江听夏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地从浴桶边缘挪到了厉菖蒲身上,她一手搭在他劲瘦的腰身上,一手抵着他的胸膛,由闭着眼睛接受他的吻,再到回应他的吻。
朦胧水雾中,两人缠绵悱恻,吻出啧啧水声。
两人已经不是原来羞涩万分的新婚小夫妻,尤其是厉菖蒲,此时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肉食动物。
他的唇舌纠缠着江听夏的香甜,忘情中眼睛都睁不开,他改为单手搂着怀里的人,一只手焦急地在一边摸索着。
终于,厉菖蒲的手寻到了自己厚实的外套,他随手拽到手里,然后扔在了地上。
江听夏被吻得腿软,全靠撑在厉菖蒲身上,有他撑着,才没有狼狈地倒在地上,这时,她眼前一空,新鲜空气朝她涌来,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地呼吸,她猛地吐息,微喘着,一双眼睛却眼波流转,看着厉菖蒲,百般娇媚,万般不舍……
厉菖蒲看着她的模样,再也忍耐不住,他掐着江听夏的腰,将人抱起来。
江听夏只觉得身体一空,下一秒就被放在了地上。
她撑着胳膊坐起,脖子上的皮肤紧绷,原本漂亮纤细的锁骨更是明显,看着很是紧张。
江听夏用手攥着身子底下的羊毛大衣,担忧地问,“就在这儿……”
回答她的是猛然靠近的脑袋和疾风骤雨一般的吻。
江听夏看见厉菖蒲一只手去拉她的衣带,一只手放在他自己腰间,一扯,他腰间那块白毛巾就被扔在了一边……
他跟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纸袋,江听夏看了一眼,难为他这种时候还记得她的话,不要孩子,用了安全套。
看他满头大汗的使那东西,江听夏的心软下来,她最后一丝的抵抗也没有了,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江听夏觉得自己像被海水托起来,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中摇摇晃晃的小船……
晃晃悠悠中,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其他人听见这羞人的声音,她的眼睛不像刚才那样朦胧,闪烁,而是有些生气地盯着和她交颈而卧的厉菖蒲。
安全套怕根本不是他临时想起来的,是不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
平时安全套都是收的好好的,毕竟家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要是被孩子们看见了,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到那种尴尬场景,江听夏特意叮嘱厉菖蒲收好,放在抽屉最深处,锁起来,更别说胡乱放在澡间了,厉菖蒲他不可能随手在澡间拿出一个来。
那么他就只能是一早就想好了要做什么,在刚才洗澡前就拿出来放在身上,然后叫她给他搓澡,哄她进来。
江听夏的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越发红了,看来搓澡是假,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别的事情。
不但早有准备,而且还势在必得。
这种踩到陷阱里的感觉,让她从沉沦的情欲里清醒了几分,突然,她背上一疼,嘤了一声。
厉菖蒲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顾不上别的,先去照顾她。
他的嗓子像是沙砾摩擦,沙哑的不像话,“怎么了?”
江听夏难受地侧身,要去看自己的背,她声音委屈地像要哭一样,“疼。”
厉菖蒲以为地上有虫子咬了她,于是快速起身,半跪着,轻轻拥着她,帮她侧过身去,看江听夏的背。
原本光滑白皙的背部磨红了一片,厉菖蒲伸手试了试她躺着的羊毛大衣,明明很厚实。
江听夏推了他一把,“我要起来。”
厉菖蒲脸上汗珠滚落下来,这比没开始还要命,他难受的要死。
一双眼睛哀求一般,看了看江听夏又看了自己,厉菖蒲薄唇微启,“听夏。”
江听夏却不从,“不要了。”
厉菖蒲只好忍了忍,拉着大小姐起身,他的手指碰了碰江听夏发红的皮肤,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真是金贵。”
听了这话,江听夏不乐意了,“地上那么硬,感情不是你躺在那儿。”
她抱怨道,“硌死了。”
厉菖蒲于是拿起一边的毛巾,毛巾已经冷透了,他拿着在江听夏背上轻轻覆上去。
他的行为举止乖下来,可一双眼睛却带着哀怨去看江听夏。
江听夏又气又好笑,他这表情,好像她故意折腾他那样。
江听夏伸手在厉菖蒲肩膀上一推,“你躺下,看疼不疼。”
厉菖蒲先是愣了会儿,听见江听夏说什么后,腰也不费力支着了,慢慢倒了下去。
她看着江听夏像他刚才那样,坐好,两人颠倒了个个儿。
江听夏伸手在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上拍了一把,像驾马一样。
她问,“难受吗?”
江听夏又说,“我可没有骗你。”
背上是真的硌的疼,根本忍不了。
厉菖蒲根本感觉不到背上是什么感觉,他看着小脸粉嫩的江听夏,愣了会儿,然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腰身。
重新拿到掌控权。
这样也行,他不嫌地上硬。
……
看见江听夏从研究所走出来的身影,厉菖蒲伸手示意。
和江听夏一起出来的同事,带着羡慕说道,“江翻译,你爱人又来接你了呀。”
“可真够贴心的。”
江听夏朝同事们告别,“我先过去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下楼梯,厉菖蒲看得揪心,踩上几节台阶去接她。
他扶着江听夏的胳膊,拧着眉头很不满意,“这鞋有什么好,走快两步就要摔跤。”
江听夏却不同意,“怎么会摔跤,以前有女同学穿着这鞋去打排球都摔不了。”
“你不要管。”
厉菖蒲摇摇头,不说话了,只是让江听夏把胳膊搭在他臂弯里,放慢了步子走着。
江听夏问,“你怎么过来了?”
厉菖蒲依旧是原来的说法,“顺路,刚好赶上你下班。”
江听夏哦了一声,“一个南,一个北,不知道怎么个顺路法。”
厉菖蒲挑了挑眉,随口扯道,“我在这边练兵。”
反正就是顺路。
江听夏看穿他的意图,故意调侃道,“那不知道你明天还顺不顺路,能不能碰巧赶上我下班,再碰巧遇见我同事,碰巧在同事面前接我。”
厉菖蒲被江听夏看穿,忍不住咳了几声,然后转移话题,那也不能说自己是专门来研究院找存在感的,不然显得他这个人多小气。
他看着江听夏脖子里那条做装饰的纱巾,厉菖蒲伸手往下拉了拉,“好些没?”
说起这个江听夏就生气,还不是他做的好事。
厉菖蒲拉开了纱巾,自己去看,白嫩的脖颈间,有些痕迹,比起早上那会儿好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红,以及青紫的吻痕。
他又拿纱巾挡好,慌乱的手指透着做错事的心慌。
只是,手指又在江听夏皮肤处划过,这才收回手。
“你这一身皮肤也太嫩了,太容易留痕迹。”
江听夏哼了一声,“我这算什么。”
她说,“有个故事说,在床榻上放一粒豌豆,放上二十层垫子,再放二十床鸭绒被,让公主睡上去,她睡了一夜,还说被一个小东西硌的难受。”
厉菖蒲听完了,轻呼一声,“那真是要命。”
他故意看着江听夏,夸张地摇头说道,“天下竟然还有比你更难伺候的女人。”
江听夏知道他笑自己,伸手就要打他,厉菖蒲躲了两下,往前跑去。
江听夏不依,追着他打,厉菖蒲也不会跑的太快,不然江听夏肯定追不上,他把两人距离控制在江听夏眼看就能抓住他的程度,不快不慢。
两人打闹在一处。
不像成了家的孩子,倒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两人你跑我追气喘吁吁,厉菖蒲给江听夏理了理额前乱了的头发,也不逗她了。
太阳的余晖撒在地上,一片霞光,两人聊着一天里的趣事,慢慢往家走去。
第254章
你们怎么还没有好消息
江听夏突然想起一件事,十分高兴地跟厉菖蒲分享,“你知道吗?安茜怀孕了。”
“怀孕了!”
厉菖蒲很是惊讶。
“对啊,三个多月了。”
江听夏也为安茜高兴,“她前几天告诉我的。”
江听夏笑了笑,“安茜说章鸣可紧张了,这些日子都不许她出门,等胎坐稳了她才能出来找我。”
厉菖蒲牙都要咬碎了,“是吗!”
到底是让章鸣赶在他前头生孩子了。
他年纪比章鸣大,结婚也比章鸣早,结果,自己孩子比章鸣孩子小,这叫什么事。
江听夏没发觉厉菖蒲的情绪,兴冲冲说道,“咱们得挑个时间,去看看安茜。”
厉菖蒲回过神来,点点头,“行,正好我这几天都在家。”
江听夏于是掰着手指头算着,有些纠结,“肯定不能空手去,我都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东西去看孕妇比较好。”
她盘算着,“买些小米,红枣,红糖,虾皮,这些用来补身体的,然后给她拿些做衣服的布料,我那儿有很软的料子,给小孩做衣服很合适。”
她转过头去问厉菖蒲,“你觉得呢?”
厉菖蒲点点头,“可以,你说了算。”
两人挑了个时间,提着东西就到了连梗村,直奔安茜和章鸣家里。
正好碰见杨金凤迎面走来。
杨金凤家就是连梗村的,碰见她也不奇怪。
她脸上堆着笑,热情地打招呼,“厉团长,听夏妹子。”
“你们平时也不说来串门子,好不容易碰见你们,”她拉着江听夏,“走走走,到我家坐会儿。”
江听夏摆摆手,拒绝,“不去了,金凤姐,我是来看安茜的。”
杨金凤一拍脑门,“是了,安茜怀孕了。”
说到这个,杨金凤十分自然地问道,“哎,听夏妹子,你和厉团长怎么还没有好消息?”
她说,“你们结婚可比安茜章鸣早好几个月呢。”
说着眼神在夫妻两人身上打量着。
杨金凤说这话,心里恶意满满,按说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却迟迟不见肚子大起来,就两种可能,一是江听夏身体不行不能生,二是夫妻二人那方面不和谐。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能让她高兴。
江听夏皱了皱眉,她以前都没发现,杨金凤这人怎么这么好事。
而且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情就这么大喇喇问出来,不知道她是天生粗神经,还是存心给他们夫妻难堪。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她尴尬笑笑,说道,“我们不急着要孩子。”
杨金凤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不能吧,听夏妹子你不急,厉团长还能不急。”
她看着厉菖蒲,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哪个男人结了婚不急着当爹。”
“娶媳妇不就是为的传宗接代。”
厉菖蒲脸沉下去,“我不着急。”
“现在的工作太忙,顾不上。”
两夫妻结婚久了,不要孩子,矛头多半会指向江听夏。
所以,不管谁问起他和江听夏不要孩子的事情,厉菖蒲都是这套说辞,他工作忙,顾不上要孩子,直接把这事情揽自己头上,省得别人七嘴八舌。
听厉菖蒲说自己工作忙,不想要孩子,杨金凤心里就觉得这话太牵强,男人再忙,生个孩子的时间总是有的,一听就是借口。
杨金凤拉起江听夏,一副邻家大姐的热心模样,“等什么呢,趁着年轻赶紧多生上几个才是。”
江听夏真不知该怎么接她这话,这杨金凤好好的催生干什么,她以前也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呐。
她只说,“我才结婚多久,有了孩子整日围着孩子转,都不自由了。”
江听夏想的就是等她和厉菖蒲有了孩子以后,都得多分一份心在孩子身上,那样用在对方身上的精力就少了,没孩子是卿卿我我,甜蜜浪漫,有了孩子就是柴米油盐,没完没了的哄孩子,喂奶,换尿布,这么多事,想想都累人。
这日子也不是不好,只是也要给她时间做个心理准备不是。
说到底,这些都不是她最抗拒的,其实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那孩子是要在她肚子里一天天变大的,把她的肚皮一点点撑开,她的皮肤会变松,变形,说不定还会留疤,这简直不能接受,她会变胖变丑,想想她都觉得是噩梦。
厉菖蒲听了这话,却是心里一紧,自由,江听夏觉得孩子会绑住她,彻底把她困在和他的婚姻里,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想要飞走吗。
杨金凤听江听夏这么说,故意说道,“自由!你呀,都结婚了,还是像个小姑娘一样贪玩。”
她说,“两个人过日子没着没落的,有个孩子那才是家呢。”
江听夏听了却挽上了厉菖蒲的胳膊,“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是家啊。”
她仰着脸笑嘻嘻地去看厉菖蒲,“你说是吧。”
有些失魂落魄的厉菖蒲从那点不舒服的情绪中抽身出来,看着江听夏点了点头,应和她的话,“嗯。”
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模样,杨金凤恨恨地握着拳头,他们两人关系竟然这么亲密了,还记得江听夏刚嫁来那会儿,两人看着水火不容的,连句话都不多说,后来她和江听夏混得熟了,知道两人三天闹个别扭,五天吵一架。
这会看着竟然好成这样,杨金凤眼睛都红了,恨的。
她不断打量着两人,他们似乎忘了还有她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站着。
江听夏不时揪着厉菖蒲的袖子玩,厉菖蒲则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她没见过的温柔。
这时,杨金凤看见厉菖蒲衣领那处,他的扣子一直都是系到最上面那颗的,衣领边缘上几厘米处有一道清浅的血痕,只露出来一点,一道顺着往衣服里去了。
杨金凤是结了婚的,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怎么弄出来的,她看着江听夏发粉的指甲,想着他们是怎么搂在一起,厉菖蒲又是怎么让江听夏难受不已,用手挠他的脖子……
她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可现在看到两人欢好的痕迹,那些被她故意忽略的事实让她难受不已。
其实,厉菖蒲是不是喜欢江听夏,愿意和她做那事。
杨金凤嫉妒的快要发疯。
看着眼前亲昵的两人,杨金凤脸上还挂着刚才跟江听夏说话时装的那副笑脸,只是此刻她的笑已经僵了,她张嘴故意说道,“有了孩子才完整,没孩子在一块过日子,心不定,你看那没孩子的家庭,过不长。”
这话戳中了厉菖蒲心里的隐秘处,他皱起了眉头,冷声道,“这是我们夫妻的家务事。”
杨金凤不可置信地看着厉菖蒲,他只看了自己一眼,而那一眼,他的一双眼睛仿佛射出无数冷飕飕的箭。
他竟然对自己这么冷漠,杨金凤伤心极了。
看厉菖蒲和江听夏好,她本来就心里不舒服,现在被这么一训,眼圈立刻红了,难受的跟要哭了一样。
看杨金凤要哭,江听夏看了看厉菖蒲,他板着一张脸,刚才的说话语气也很不客气,本来因为杨金凤说话难听,想要怼回去的她,现在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又看杨金凤眼泪汪汪的模样,江听夏只能简单安慰几句,不然厉菖蒲一个大男人把战友媳妇说哭了,他挨批评怎么办。
“金凤姐,你看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家厉哥了,怎么他说两句话,还能把你吓哭了,他不就是生着那么一张唬人的冷脸吗。”
杨金凤平复了情绪,擦了下眼泪,“是我说错话,让厉团长不高兴了。”
这话说的三分委屈,两分温柔,端的是善解人意。
她看着江听夏说话,却挺起腰背,伸长脖子,侧脸调整角度对着厉菖蒲,“我是想说,结了婚以后,女人操持家务,养育孩子,这都是应该做的。”
杨金凤想,她和江听夏,一个骄蛮跋扈不讲理,一个温柔端庄善解人意,对比明显,厉菖蒲他是男人,都会中意这样的女人做媳妇。
江听夏皱了皱眉,这话说的,跟在点她一样,她不操持家务,也不养育孩子。
她后退一步,远离了杨金凤,“金凤姐,你结婚比我还早呢,你都不要孩子还一直催我干什么。”
生孩子那么好,她自己多生几个不就行了。
江听夏本想这么说,但想了想,她跟杨金凤也认识那么久了,说话还是不要太过分,点到为止即可。
杨金凤突然没话说了,按时间来说,她和魏东是结婚更早,她看了一眼厉菖蒲英俊的侧脸,内心酸涩,有他在,她不愿意生魏东的孩子。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气氛很是尴尬。
魏东小跑着走了过来,他为人直爽,没发现气氛奇怪,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你们在这站着干什么?”
厉菖蒲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魏东说道,“外面站着多冷,去我家坐坐。”
厉菖蒲回他,“不用了,我们是路上碰见的,就聊了两句。”
“是吗,你们说什么呢?”
魏东走到杨金凤身边,问她。
杨金凤不喜欢和魏东离得太近,尤其是当着厉菖蒲的面,于是一句话也不说。
魏东轻轻推了推杨金凤的胳膊,“这是怎么了?”
杨金凤依旧恼着一张脸,甚至还往外走了两步,仿佛这样能跟魏东拉开距离一样。
江听夏接话道,“我们来看安茜,她怀孕了。”
魏东一脸告诉,“是吗!真好!”
他是由衷的羡慕,他跟杨金凤结婚一年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孩子。
江听夏点点头,“金凤姐知道安茜怀孕以后,就操心我和厉哥怎么不赶紧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