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在……附近在张太太她们打牌。”迎着苏青竹目光，还是董清妙先开了口，沉默两秒又继续，“我听你爸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饿不饿？”
“饿不饿？”苏青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笑，“现在没到吃饭的点吧，是让我赶紧先吃赶紧走吗？”
苏青竹将房门关上，董清妙下意识退开，知道苏青竹不喜欢有人在她房间附近。
苏青竹抬脚从她身边而过，然后下了楼，董清妙没再说话，只是跟着她的脚步。
在苏青竹面前，冷漠不对，热情不对，多说就多错。
“对了，你说的张太太，我好像有点印象，住得离这不远吧，小时候好像三天两头叫我妈带我去她家吃她自己做的小饼干。”
董清妙脸上有点招架不住了。
人际往来，人情冷暖。
张太太和苏太太自然该有交情，至于这苏太太是谁，好像并不重要。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坚守她所执着的一切了。
她就好像是与世界众人为敌的那一方，没人跟她站在一头，这个世界于她而言，自然冰凉凉。
两个人下了楼，苏荣强的身影就出现在家门口了。
看到苏荣强身影，董清妙这才似乎放松了些，心里也有了底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自己回来了？”
苏荣强看到苏青竹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表情上看不出来是开心还是嫌弃。
“不想回来就不回来，想回来就回来，怎么？我不能来这？”
苏青竹这话明明是对苏荣强说的，但余光却瞟了董清妙一眼。
“你先稍微说一下事，给我打个预防针。”
苏荣强看着她，最后开口说了这话。
苏青竹这些年不爱回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我走？”苏青竹蹙眉看他，很是不满。
“你……”苏荣强又被气着了，“我这是好好问你，你说话就不能平和一点吗？”
“那个，我去看一下柏山回来了没有？”董清妙看着两个人，低声开了口，已经很敏感感觉到了氛围好像已经不太好了。
“嗯”，苏荣强点头。
董清妙真就抬脚往门口而去了。
这时候保姆才过来，问苏青竹买的那些礼物要不要拿出来，怎么分配？
苏荣强听这话，脸色稍微柔和了些，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但，也隐隐担忧，苏青竹今天实在太不寻常了。
“随便吧，反正就是顺手买的”，苏青竹没什么耐心，又瞟了一眼苏荣强，“我回楼上了，晚点再聊吧。”
苏荣强没说什么，看着她身影上楼，还是交代了保姆晚上多做几个菜。
苏青竹愿意回来，终归也算一件好事。
对于苏青竹，他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们父女之间不存在温情，也没有什么心里话可说，苏青竹不屑跟他多说，苏荣强管不了她，只有偶尔真的很放肆，闯祸太过火的时候，才会让人去找她回来。
回来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苏青竹从不认错，宁可被打也从不愿意低头。
前些年他心里也火大，懒得管，现在，他年纪越来越大，苏青竹也更长大了，再放任她下去，以后再闯祸，再犯错，可该怎么办。
苏荣强气是真气，苏青竹面对他们时候的水火不容，但，也没有真的放弃她，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苏青竹的银行卡开开停停，苏荣强没敢真的任由她自生自灭，终归还是会担心她在外面吃苦。
第33章
等你吃饭
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苏柏山的声音。
苏青竹开门的时候有些烦躁，对上苏柏山的目光，又忍下了几分，“干什么？”
“要不要下去坐会？”
“我说了吃饭再叫我。”
苏青竹声音很轻，但不满是明显的。
苏柏山已经习惯她的态度，看了她两秒，开口问，“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保姆还说你买了礼物回来？”
“不是你逼我回来的吗？”苏青竹看着他，见不得他这故作无辜模样。
苏青竹一直知道苏荣强的手段，从以前“请”她回家的姿态，到粟莉母女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苏荣强比她想象的更有办法，动作更快。
现在，苏柏山跟她说了苏荣强希望她去看心理医生的态度，她不回来怎么办？等着苏荣强又叫一堆保镖去给她绑回来吗？
不想那么难看。
“晚点我会跟他聊的，不让你不好交代”，苏青竹斜了他一眼，又走回了房间内。
虽然回了家，但她并不想真的在外面待着，只有这一方小天地才是属于她的。
苏柏山没说话，但是也没有走。
苏青竹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漫不经心回头看他，能看到他始终站在门外。
苏青竹勾唇笑了笑，双手抱胸的干脆就倚靠在窗边，跟他隔着距离对视。
苏柏山算识趣，并没有踏进来。
“你至少要跟我说一下，你想怎么跟他聊，我才知道要怎么帮你。”
对视了大半分钟，苏柏山开口说了这话，音量不大，但苏青竹能听到。
苏青竹动了动身子，抬脚慢悠悠又走回了门边，没回答，而是目光紧盯着他，问，“要进来吗？”
“不了”，苏柏山摇头，顿两秒又说，“你的地方，我今天踏进去了，怕你以后更不想回来了。”
这里是苏青竹唯一的天地，他一直没敢进去，他要是真的踏进去了，那苏青竹以后会更觉得这个家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怕想起他踏进去过都觉得晦气的地步。
苏青竹一直这样，虽然这里是她的家，她有权利在这里每一个地方逗留，走动。
但，她一直界限分明，你的，我的，她不乐意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不觉得你能帮我，也不觉得你会帮我。”
苏青竹沉思后，只说这话。
“你是我姐，我不帮你谁帮你，你恨老爸恨我妈都情有可原，但我跟你一样，也没有出生的选择，你老是对我抱有敌意，我也很无辜啊……”
他生下来就是他了，又没有人在他出生前问过他，说你妈会是一个小三
你还愿不愿意投胎。
“我不希望他再管我，我不需要他来安排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苏青竹回了话，压根不理会他的无辜抱怨。
苏柏山看着她，心绪有些涌动，他试图跟苏青竹讲道理。
“粟家母女的事情，是你太过了，老爸才出手干涉的，之前他也没有真的强迫过你非得怎么样吧，至于陆时野，你自己心里清楚，他不爱你，所以继续下去，以后痛苦的是你自己。”
“是，不能说他对你完全没有感情，在一起一年，狗都该养熟了，但你要的完全的唯一，他给不了你，现在就算不结束在这，以后也还是会走到那一步的，你受不了不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
有些事，苏青竹心里明明明白的。
苏青竹其实很聪明，很多事她心里知道，她只是不愿意放开而已，就像她此刻身处的这屋子，她比谁都懂，不能就是不能，无法改变就是无法改变，但她习惯性不到最后一步不认输。
苏青竹别开目光，没说话。
“但是以后，我不需要他再管我。”
不纠结以前，她清楚自己之后的诉求。
“我真心实意想跟他聊，我还买了礼物回来，所以，我希望他能尊重我。”
“那他如果不呢？”苏柏山问她。
苏青竹承认不承认，她都有很多地方像苏荣强，一样的强势和偏执。
“那我就跟他断绝关系。”
“你……”苏柏山不可思议，很快又深呼吸，压下声音，“姐你是不是疯了？陆时野那劲过去了，没得闹腾的地了，现在回家来闹了？”
“老爸也不年轻了，你能不能就真的听话一点？”
苏荣强这些年，过得一直担惊受怕，虽然苏青竹不在家住，但也没有真的让他安心过，甚至因为不在家住，更让人不放心，因为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闹腾，什么时候又会闯祸。
苏青竹直直看着他好几秒，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将话听进去。
估计是没听，因为苏青竹当着他的面，抬手，直接将门给关上了，就在苏柏山面前。
苏柏山后退一步，要不然，门板直接就在他鼻前。
“吃饭再叫我。”
门内苏青竹的声音远了。
她最不喜欢苏柏山以教她做事的姿态说话。
她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教她做事，毕竟也没谁对她真的教，养，和相处，总是突然冒出来说你做的不对，凭什么？
苏柏山对着门板叹气，又站了大半分钟，最后还是转身下楼了。
过了会，有人来叫苏青竹吃饭，来的是保姆，苏柏山没再上来了。
苏青竹下去的时候，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在餐桌等着她了。
那个画面，苏青竹并不喜欢。
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这个家庭现在的模样，所以她一直没法从南墙里回头，头破血流也不能。
苏青竹走过去的时候气氛很微妙。
在这个屋子里，能跟着苏青竹坐下一块吃饭的时候，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
“赶紧坐下吃饭吧，就等你了。”
苏荣强开口，或许是想缓解气氛。
但，这话听在苏青竹耳朵里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像是一种被迫的道德绑架，为了刻意让苏青竹知道他们的好。
苏青竹微微瘪了瘪嘴，并不给予他回应，只是自顾拉了椅子坐下。
又不是她要他们等的，而且她希望等待的人也并不是他们，演什么戏？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可以，至少苏青竹心里哪怕不乐意，也并没有在餐桌上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回来，当然是希望能跟苏荣强好好聊，但她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饭后，苏青竹跟着苏荣强进了书房。
第34章
断绝关系
董清妙心不在焉在沙发吃水果。
苏青竹今天突然回来，她这心就一直没放下过。
人都是自私的，苏青竹是苏荣强的女儿，可，她毕竟是后妈，而且是不待见的后妈，所以，老实说，苏青竹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她心里觉得是好事。
苏青竹心里不满意是肯定的，可她的内心里对现状是满意的，自然不想再有什么变动。
苏柏山根本连沙发都没坐，直接就在书房外面站着等。
苏柏山和董清妙在对待苏青竹这个人的存在上，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苏青竹跟董清妙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而苏柏山，他虽然是董清妙的儿子，但他跟苏青竹有血缘上的关系，所以他不能像他母亲一样，真的全然不管苏青竹。
而且苏柏山隐隐能感觉得到，现在的苏青竹，已经开始在摔破罐了。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陆时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拦下苏青竹手里破罐摔下的人。
苏青竹一直很颠，但有了陆时野之后，她颠得不那么完全不留退路了，因为她内心里始终有期待，期待有一天陆时野爱她，她要跟他过上平凡的正常生活。
但现在，跟陆时野一掰，很多事情就开始崩塌了。
刚开始分开时，苏青竹没缓过来，她的愤怒不甘和怨恨情绪很浓烈，足以让她掩盖掉内心里最真实的绝望感。
现在，大概缓过来了，明白了，所以这个世界上真就没有什么值得她顾及的了。
她对苏荣强，或者对董清妙，乃至于对这个家庭的不满，也该真正爆发了。
苏柏山在门外焦虑，其实，书房里都并没有真正开口说话。
进去之后，苏荣强就开始泡茶了，苏青竹就只是坐他对面，也不急，也不说话，很安静的看他泡茶时候的模样。
苏荣强于她而言，已经很陌生了，很难再将他跟自己记忆当中一家三口一起放风筝时那张开心满足的脸联系到一起了。
原来，人一旦变了心，连带着他在别人的记忆当中都会变味。
“你喝一点吗？”终于，苏荣强开了口，给她倒了茶，放到她面前，又半叹息开口，“喝茶比喝酒好。”
苏青竹垂眸，看着被放到面前的茶杯，没动，只是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好的，我不一定喜欢。”
苏青竹这话一说出口，苏荣强的神情变严肃了起来。
一直不太愿意主动开口，但，心里明白，苏青竹能主动回来找他，想说的必然不是芝麻小事。
“你一直说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苏荣强拿茶杯的手顿了顿，还没喝上茶，但抬眸看她时，不自觉已经咽了咽口水。
“你说”，好几秒，苏荣强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但声线不是那么平静。
“当初我说我不接受，不是小孩子的置气，到了现在，我依旧不接受，只不过，你并不会在意我接不接受，你的日子还是照样在流动，这些年你们和和满满，一家很开心，只有我的时间是暂停的，停在既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母亲的那个时候。”
苏青竹小事都暴躁的人，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竟异常平静。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半晌，苏荣强才开口问话。
“我不是你唯一离不开的孩子，没有我，你也很幸福，你不能强迫你放弃”，苏青竹说到这，又看了一眼苏荣强，笑了，像是知道答案却又固执自虐一般，开口问，“你不愿意放弃的吧，放弃你现在的妻儿，选择你可有可无的女儿？”
苏荣强嘴唇动了动，说不出来话。
苏青竹的偏执不只对陆时野一个人，是对所有事情，她都要独一份。
“呵呵，我不勉强你放弃，但你也不能勉强我融入，我融入不了，我到现在也不接受这个家里是现在这样的家庭成员状态，所以，我放弃。”
“你这是……”苏荣强胸膛起伏，气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言语，“你这是威胁我？你这么大了还跟我玩极限二选一？”
苏青竹今天这话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有我没她的意思明显且坚定。
“是啊”，迎着他目光，苏青竹点头，“就是选择，你要你现在这个幸福的家，还是要我，你该选择，我不觉得你一个背叛家庭背叛妻女的人有资格像现在这样，儿女双全，还拥抱美人。”
“我知道你会怎么选，你一直的选择我都知道，要不然他们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到这个家里，所以，以后，我的事情，不再需要你管，你的生老病死，我也不再过问，我们之间……”
苏青竹话没说完，苏荣强已经胸膛起伏到快坐不住了，他将茶杯猛的砸向她。
砰的一声，茶杯碎在地上。
“我只要我自己的家，我宁可接受我父母双亡，也不接受你不经过我同意再塞一个给我，所以，从你再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女儿了……”
苏青竹看着被砸在脚边的杯子，很冷的说了这话，然后直接起了身。
“苏青竹，你……”
苏荣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她。
苏青竹没再看，转了身，走到门口将门拉开的时候，苏柏山都已经快贴到门上了。
看到苏青竹又赶紧站直。
刚才里面的那一下动静，苏柏山心也都跟着颤抖。
“以后，你就是他唯一的孩子，谁都别再管我的事，我不吃你们这一套，什么大户人家大家闺秀的规矩，以后再跟管我的闲事，我把你们一家都告了。”
“姐，你……”
苏柏山看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余光往里看，突然又赶快跑了进去，“爸……”
苏青竹闻声转头，看到苏荣强已经倒下了。
这动静，董清妙也被吓得够呛，赶紧从沙发也跑进书房。
苏青竹站在原地看了十来秒，看苏柏山拿电话叫救护车。
她垂眸，还是抬脚往大门口的方向而去了。
她的脚步不快，但也确实不想留下，这里不再属于她了，她的记忆，她的地盘，她的所有都已经被外来人的气息和一切覆盖了。
“拦住她。”
身后传来苏柏山的声音，很难得动了怒。
第35章
绝食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家里一阵大动静。
苏青竹在楼上的房间里能听得到。
随着救护车的离开，整个家里又陷入了安静。
保姆不敢多管闲事，外面有保镖在守着，苏青竹出不去，苏柏山和董清妙陪着去了医院。
第一次感觉夜是这样的安静。
静到好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了，而她像是一粒不知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的尘埃。
苏青竹不可能真的没心没肺能睡着，她搬了把椅子，就在窗边坐着看月亮。
手机还在身边，不至于太过狼狈和一无所有，但，她好像也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这个点，沈洛不是还在玩就是已经睡了，而且今天晚上这不愉快的事情，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与人听。
段其扬，更没必要，她今天才炒了人家。
将手机翻过一遍，竟也没有真的找得到什么可以说话的人。
这就是她跟这个世界的联系，苦苦挣扎许多年，依旧是孤身一人。
找着，玩着，感受着，这么多年了，始终没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过更多的眷恋和喜爱。
但她不会再主动找陆时野，她有她自己的自尊。
往往有些人平时看着越开放越轻浮，越是好像没有尊严的人，自尊心反而无比强大。
最后按黑手机，静坐着。
天快亮的时候，苏柏山才回来，董清妙没跟着一块回来，应该还在医院守着。
听到楼下动静的时候，苏青竹下了楼。
苏柏山看起来有点憔悴，肉眼可见，大概一晚上没闭过眼。
苏柏山抬眸看她，两个人都没说话。
大半分钟的沉默之后，还是苏柏山开了口，“爸没事，不过得在医院住几天”，顿了顿，又开口，“你也在家里待几天吧，任何事情，等爸出院了再说。”
看苏青竹没说话，苏柏山又叹息，“要跟他断绝关系，你是真敢啊……”
“我敢，你敢吗？”苏青竹终于开口。
“姐，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这些年你吃喝玩乐闯祸，不都是老爸在给你兜着，你怎么就非得做得那么绝？”
从苏柏山的角度，如果除去所有恩怨，苏荣强纯粹只是一个父亲，他对苏青竹已经算仁至义尽，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父亲能忍受得了苏青竹这么多年的闹腾，没完没了。
“这有什么绝的？他是你心爱的老爸，你孝顺就行了，死的又不是你妈。”
苏柏山深深呼吸，闭了闭眼，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再睁开眼睛时，又看苏青竹，“在不这样搞得四分五裂的前提下，你想怎么样，我都会努力帮你。”
算是苏柏山的一种妥协，真的断绝关系肯定不现实，但他愿意更大程度的帮苏青竹争取一些。
“我只想离开这个家。”
苏青竹抬脚走向他，站在他跟前，“不是说要让我看心理医生吗？我跟你们待在一块才会越病越严重。”
苏青竹的语气跟态度都很坚决。
本来时间是可以治愈很多事情的。
就像苏青竹自己说的，就算她父母双亡，随着时间她可能也慢慢放下了。
可就是现在这样，总有一个事实在提醒着她，他们这一家子还过得比谁都好。
这一点才是苏青竹最最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