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柏山带着陆时野准备下楼，余光瞟到另一边方向似乎还有房间，目光定了两秒。“那边就不用看了，我姐之前烧过的房间，也不让碰，像是她留下的警告。”
苏柏山垂眸，叹息着先下了楼。
陆时野跟着他，再次到达沙发，才终于将话问出，“所以，她以前是真的试图把……你母亲烧死？”
“嗯”，苏柏山点头，低头将茶杯拿起喝，气氛有些微妙。
陆时野看了他几秒，最后轻咳了声，进入了正题，“你父亲今天叫我来，想说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似乎传来了动静，苏荣强的车应该回来了。
陆时野跟着苏柏山一起起了身，目光在门口停留大半分钟后，苏荣强的身影出现，不是陆时野想象当中的西装革履，而是一身唐装。
“爸”，苏柏山跟他打招呼。
苏荣强嗯了声，走过来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的都是陆时野。
陆时野也紧盯着他。
“陆先生，抱歉，我回来晚了。”
刚才目光相对的瞬间，陆时野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苏荣强的目光让人看不透，就好像他走过来的这短短距离里才终于想清楚要用什么态度和面目来应对他。
最终，还是得体。
“没事”，陆时野摇头，又开口，“要不然，我们开门见山？”
“好”，苏荣强没想到陆时野这么直接，他在沙发坐下，似笑非笑的拿了张照片递向陆时野。
“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我女儿过于任性了。”
陆时野接过，是粟莉母女的照片。
“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希望陆先生能接受我们的歉意。”
陆时野垂眸看他。
苏荣强笑，“地址和歉意我会一并给你，你可以随时去接她们。”
苏荣强的话语里是客气和歉意，但细品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他并没有给陆时野只选其一的权利。
他不能只带走她们母女，他要把苏家的歉意也收下，否则，粟莉母女只不过是从苏青竹的控制之中换到了苏荣强手里。
可，那份歉意，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苏青竹要是知道他收了苏家的歉意她能更疯。
那不仅仅是歉意，带了脑子都知道是分手费。
“陆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叫人把青竹带回来，她绝不敢再放肆纠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陆时野微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到发不出声音。
他相信苏荣强有那样的能力，可以让苏青竹不再纠缠，可……
看他沉默，苏荣强又笑，然后一字一顿道。
“青竹这么一折腾，你阿姨的身体更虚弱了，所以，陆先生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了。”
第14章
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离开的时候也是苏柏山送他出门的。
陆时野的心脏有些沉重，苏柏山看着他沉着的脸，又垂眸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地址跟支票，很自觉拉开了副驾驶的门，“陆先生，我多送你一程吧。”
陆时野收回思绪，上了驾驶座。
他将支票随手丢车前，然后先给石磊发了信息，把地址给他，让他先过去接人，然后才启动了车子。
车里很安静，好大一会，苏柏山才开了口，“你的选择是对的。”
这一次他没客气的叫陆先生，语气也低了些，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
陆时野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子。
“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
陆时野还是没怎么理他。
“你跟我姐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我说了你的选择是对的，是对我姐好。”
陆时野没什么表情的转眸看了他一眼。
苏柏山接收到他的目光，才又继续开口，“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姐心理问题有多大，我爸管不了她，一直都是放任的状态，不过我爷爷年纪大了，他希望在他死前，让我姐能更好，所以，我们会带她回家，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顿了顿，又开口道，“不管她愿不愿意。”
不管她愿不愿意，这话听着很残忍，但，是理智的，再放任苏青竹下去就不仅仅只是用任性来形容她了。
陆时野将车停在了路边，转头看着苏柏山，深深看了好几秒，然后将支票递还给了他。
苏柏山垂眸看着，接了，却没有收起来，而是直接放到了陆时野的车屉里，“有些东西傍身总比没有的好，你阿姨治病需要很多钱，不必在这样的事情上谈什么尊严，再说了，在我家里你接了就是接了，我姐会看到那个画面的。”
陆时野没说话，靠在座椅上，很沉默的看车顶。
很多事情他心里明白，这个世界有冲突，他要不起所有的东西。
他到底对苏青竹是什么样的感情其实是最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
苏青竹不能跟他身边的人和平共处，苏青竹在他身边得不到最好的治疗，苏青竹放下对他的纠缠和执念对她来说也许才真的更好。
气氛陷入了很微妙里，陆时野没再开车，苏柏山也没下车。
“你会照顾我姐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虽然我姐很恨我们，但我爸跟我妈是真心相爱，我一直以来也都在让着我姐，所以，你不用担心她。”
苏柏山确实一直都比苏青竹更成熟。
他一直都在让着苏青竹，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那个有父有母的人，而苏青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苏青竹对他的轻视和冷淡，他都愿意全盘皆收。
苏柏山的话语很轻，但是，落在陆时野的心里却很重。
像是一种催促，错误的故事该到此结束的催促。
陆时野一直没说话，直到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苏柏山，又看了一眼屏幕，接了。
“磊子，什么？我知道了，现在过来。”
陆时野的脸色很沉重，又看了一眼苏柏山，最后边收起手机边开口，“你下车吧，我要去医院。”
“还是那句话，需要好的医生找我。”
苏柏山还算识趣，说完这话就真推开了车门。
要下车的时候，陆时野又突然叫住了他，“苏柏山，你知道你姐今天在哪吧？去接她。”
苏柏山转头看了他一眼，悠悠点头，“我知道，她让家里的佣人帮她偷了户口本。”
陆时野看着他，有些艰难的眯了眯眼睛，最后闭了闭眼什么都没说。
他听到苏柏山下车的声音。
昨天晚上，苏青竹低声说的那句话，他有听到。
她问陆时野，生米煮成熟饭，明天去结婚好不好？
苏青竹是一个从来说到做到的人，可，真的亲耳从苏柏山嘴巴确认，还是让他的心一点点的窒息。
他能想象到苏青竹今天之后会有多崩溃。
一点不顺心她都会爆发，更何况是今天，今天他没有去跟她登记，今天他来找了她父亲，今天他收了她父亲的钱，今天，现在，他却必须要先去医院。
刚才石磊给他打电话，说接到人了，但是粟阿姨太激动，晕过去了，现在紧急送去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到达医院的时候，粟阿姨已经进了抢救室。
石磊和粟莉在门口等着，看到陆时野的时候，粟莉就开始哭。
粟莉上前拥抱他的时候，陆时野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将她拥住安慰。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之中闪过的念头很短暂很可怕很可悲，但最后又很快的消散了。
这样一个拥抱其实不算什么，粟莉在担心害怕之中，相信之前石磊也拥抱过她，他们从小认识，关系已经相当亲密了，跟兄弟姐妹一样。
但，苏青竹可不是一个能理解能接受的人，她看到粟莉跟他坐在一块都已经开始要咆哮了。
苏青竹对他的占有欲强烈到让人难以理解，让人难以呼吸。
陆时野确实在很多个时候也感觉到了疲惫，内心里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他们像两只野兽，一直在冲撞和互相伤害，在一起的这一年里，他们好像一直没有真正的过过几天正常情侣该有的风平浪静和甜蜜。
但那个念头也仅仅一闪而过，很快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里。
因为，不必了，他所窒息和担忧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从今往后，他不必再面对苏青竹的不讲理，再不必跟她解释什么，他跟苏青竹之间错误的种种，到今天就彻底结束了。
可苏青竹说过，她爱他，她这辈子都要跟他在一起，而且，她真的想一辈子，她都已经把户口偷走了。
陆时野没办法想象，等不到他的苏青竹会怎么样。
陆时野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抓，可此刻他必须先管顾眼前。
粟阿姨是他的亲人，从小到大一直都保护和帮助他的亲人，在生死面前，所有的事情都得往后排。
第15章
铁石心肠
傍晚时分，天下起了雨。
苏柏山下车的时候打了一把很大的伞，没让保镖跟着。
他一步步的走到苏青竹面前，苏青竹很狼狈，全身都湿透了，坐在已经关门的民政局门口台阶上。
感觉到头顶大片的阴影，苏青竹面无血色的抬眸，然后又垂下目光，看着衣着得体的苏柏山。
苏柏山身子前倾着更凑近了她几分，将已经湿透的她用伞更挡了一些。
“姐，你输了，回家吧……”
苏柏山看着她，语气很平淡且平静。
没有刻意的得意与落井下石，但语气之间也没有因此惋惜。
不必惋惜什么，苏青竹注定是要失败的。
她斗不过父亲，斗不过苏家，而陆时野，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她用的方式从一开始就错了，错误的，逼迫的，不堪的开始，注定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也许，在这所有的过程里，在一年的漫长时间里，陆时野对她心动过，纵容过，有过恻隐之心，但那些在现实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各回各家，我觉得是一个相对好的结果，你觉得呢，姐。”
苏柏山蹲下身来，任由雨水滴下，落在他干净的衬衫上，他单手撑伞，用另一边手将手机拿出，给苏青竹看的是之前家里父亲跟陆时野坐在一起的画面，以及，他所接受的“分手费。”
“一个庸俗的男人罢了，不值得你留恋，再说了，他的心不在你身上，逼迫的戏码用多了，也就无用了。”
苏柏山按黑手机收起，想拉她起来。
苏青竹抬眸看他，目光很冷，很脆弱，但也带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决绝。
这样的目光，苏柏山见识过，她点火的时候，她将他从楼梯上毫不留情推下的时候，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会咬牙切齿说一句，你们都去死吧，但现在，她沉默。
苏柏山迎着她的视线，对视几秒之后，还是将她强硬拉起了。
苏柏山拉着她上了车，水滴在豪车里汇成一大片的水渍，苏柏山也毫不在意，他给苏青竹系上安全带，然后启动了车子。
“你说，给我一个月时间的”，沉默许久，苏青竹才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低声说了这话。
“粟芬秀的身体这几天不太好，老爸不希望闹出人命，所以，已经让陆时野把人带走了”，顿了顿，苏柏山又开口，“姐，结果都是一样的，你闹了一年，够了，再多给你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答案还是一样的，爸不会允许，陆时野……也不会真的爱上你。”
“可我希望，你是说话算话的。”
苏青竹转头看他，眼底全然是冷漠，还是那么些许的生无可恋。
苏柏山也看她，然后将车停下，他身子往后，从后座拿了自己的外套，然后盖在苏青竹身上。
“好，那你现在想去哪，下个月爷爷的生日，你必须得得体的出现，这是最后的底线。”
“回家”，苏青竹疲惫闭上眼睛。
苏柏山又看了她好几秒，默默启动了车子，他知道，她说的回家是回她租住的地方。
苏柏山送她回了租房那里，也送上去了。
苏青竹全然当他不存在，自顾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将衣柜里所有陆时野的衣服全都清了出来。
从房间出来，发现苏柏山还在，手里拿着她的户口。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笑了笑，“姐，这个，我先帮你带回家。”
苏青竹将一行李箱推到他面前，“这个，顺手也帮我丢一下。”
“好”，苏柏山点头，起了身。
苏青竹微扬下巴，目光望向门口，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有事随时打给我”，苏柏山帮她将行李箱一并带出了屋子。
苏青竹环顾了一圈屋子，最后拿了罐冰啤酒窝到沙发里。
男人，绝情的时候果真铁石心肠。
难怪，她母亲以死相逼，也拉不回她那变心的父亲。
喝完一罐酒之后，苏青竹在沙发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有些意识回笼的时候，只觉得又热又冷，浑身都难受，心脏也一阵阵的钝疼着。
努力睁开眼睛，整个屋子都很暗，天黑了，也没有开灯。
她撑着沙发扶手坐起，晕呼呼摸索出手机，将电话拨出去，却又在接通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挂断了，她换了个号码拨。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声音。
“洛洛，我有点难受，来陪陪我。”
苏青竹的声音有气无力，嗓子也是哑着的，说完就只剩下深深的呼吸。
“我现在过来，你哪不舒服？”沈洛说话时候已经起身了，但是直到出门，又上车了，苏青竹也没再说话，她只能听到她难受的呼吸。
沈洛没敢挂电话，就一边通着话一边启动车子。
陆时野有试图回拨过电话，在粟阿姨转回普通病房之后，不过，苏青竹的电话一直都处在通话之中。
最后倒是有信息发进他手机，不过不是苏青竹，是苏柏山。
—你的东西在我这边，如果需要可以联系我拿，不用的话，我帮你丢了。
苏柏山没有乱丢人东西的习惯，苏青竹不需要了，他好歹也问一下陆时野还需不需要，当然了，他也得让陆时野明白，苏青竹不需要了，不需要他的东西，也不再需要他这个人。
“呐，喝点水”，肩膀被人触碰，一瓶水递过来。
陆时野按黑手机，抬眸看石磊。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别再沉着脸了，喝点水”，石磊将水又递近了几分。
陆时野接过，喝了一口，但脸色依旧很沉。
“今天实在是情况太紧急了，别担心，我给你作证，嫂子再生气我都给你兜着。”
石磊也是现在才意识此刻已经很晚了，以苏青竹的性格，她找不到陆时野，能把天翻了。
“不用了”，陆时野摇头，垂眸看着手里的矿泉水，好几秒才又开口，“分手了。”
“嗯？”石磊睁大眼睛诧异。
他以为，苏青竹和陆时野将恋爱谈成这样轰轰烈烈的状态，要分手，除非死一个。
第16章
陆先生
苏青竹醒来的时候，还是睡在沙发上，不过，沈洛靠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守了她一晚上。
感觉到她醒来，也忙着睁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我都打算给你送医院了”，沈洛伸了个大懒腰，然后起身，去给她倒来了一杯热水。
昨天晚上苏青竹烧得昏昏沉沉的，但又不肯去医院，沈洛只能给她吃了药，然后守着她。
苏青竹接过水，没喝，只是久久看着她，然后哼笑，笑得苦涩却又带了肆意。
到头来，谁都不如沈洛靠谱。
“陆时野……没回来？”沈洛看着她，小心翼翼发问。
她在这待了一晚上，都没见陆时野回来，以往苏青竹看得那么紧，陆时野很少会夜不归宿，更何况还是在苏青竹生病了的夜晚。
“你没发现，这已经没有他东西了吗？连人带东西都从我这滚清楚了。”
沈洛有些诧异，起身环顾一圈，倒是发现了。
昨天晚上注意力都在苏青竹身上。
“吵架了？”沈洛到沙发坐下，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水，示意她赶紧趁热喝。
陆时野和苏青竹吵架的时候太多了，几乎贯穿了从他们开始认识到现在，所以，沈洛并不意外，而且，苏青竹大小姐脾气，火气上来了，指谁都能让滚。
“分手了”，苏青竹低声开口，喝了一口水，又重复，“真分手了，不是吵架那种，腻了那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苏青竹在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
沈洛看着她，满脸都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下了好奇，有时候好奇不是好事，好奇只不过是将人伤口扒开来看的借口而已。
“没事，下一个会更好”，所以，沈洛在犹豫之后，笑着拍她的膝盖，算是安慰的说了这话。
“下一个？”苏青竹一口气将水喝完，又笑了笑，”下一个得找乖一点的，不然怕自己被气到折寿。”
“饿了，点外卖”，苏青竹将手机摸索出来，点了点，已经关机了。
“我点”，沈洛将她手机抽走，去给她充电，再坐回沙发的时候将自己手机点开，让她选择外卖。
“你点吧”，苏青竹叹息，突然疲惫，她将脑袋搭在沈洛的肩膀上。
沈洛在手机上选了外卖，下单之后又微微转头看苏青竹。
苏青竹深吸一口气，盘坐起来，”吃饱了约人出来聚聚，我请客。”
沈洛看她，想了想，点头。
不管苏青竹是真的无所谓了，还是故作坚强，拆穿人不是一件厚道的事情，作为朋友，沈洛陪着她，顺着她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吃完东西，又磨蹭的打扮了一番，出门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两个人一块上的车，车子启动的时候，苏青竹突然又开口，“去酒吧之前，我还有个地方想去。”
沈洛顺着她，将车子开到了陆时野的老房子那边。
苏青竹在手提包里摸索出了钥匙，带着沈洛进了门，陆时野不在家，但也不意外，她过来不是为了找陆时野的，就是为了来发泄的。
她当着沈洛不解的面，直接将陆时野这里给砸了。
是真的砸了。
大到衣柜餐桌，全给他踢倒，小到厨房里的碗筷都给摔碎。
发泄完了，苏青竹才又拉着沈洛出了门，临下楼时，她突然又顿住脚步，拿了自己的口红，在陆时野门外的墙壁上，在隐隐还能瞧出的杀人犯上面，她写下了大大的字。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滚。
苏青竹写完了才扬长而去。
陆时野看到门口的字和满屋子狼狈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粟阿姨稳定下来了，他让石磊带她们母女去了隔壁的城市，房子租在医院附近，她希望她们母女能够安静安全的过接下来的日子。
陆时野踏着狼藉进去的时候，电话响起。
陆时野将沙发扶起，坐在上面接电话。
电话是石磊打来的。
“野哥，我这边都安顿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陆时野环顾满眼狼藉，沉思几秒才开口，“我暂时先不过去了，你帮我安顿好，钱的事不用担心。”
陆时野轻叹口气，将手机按了免提放在沙发，自己则是挽了袖子，开始收拾。
“你在干什么？”石磊听到声响，不解问。
“没什么，收拾屋子，苏青竹把我家砸了。”
陆时野语气很淡，好像家里被砸了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