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正趴在冰凉的地板上。

    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在疼，而卧室，隐约传来刘永的打鼾声。

    仿若前世无数次一般，打完我，他心安理得去睡觉。

    睡他爹睡。

    我把整瓶的杀蚊子药水，都倒在了他睡觉的房间地上，销售员跟我说，这杀虫药水剂量大的情况下，能药晕一头大象。

    约莫过去一小时，他的打鼾声也细弱了起来，我才拿起麻绳走进了卧室。

    房间里一股刺鼻的药味，我没敢在屋子里待很久，利落把刘永绑好后，我拖拽着把他固定在堂屋的椅子上，确认他不会解开绳索，我才心安理得去街上买了一份馄饨吃。

    吃饱喝足回家后，刘永已经醒了过来，他在大喊大叫：“赵宁莉，抓紧把老子放了，老子今天还得上班，要是因为你影响老子拿工资，老子制死你。”

    我笑着拍了拍手：“哎呀，我好怕怕。”

    我从餐桌上拿起水果刀，在他脸上轻轻划过：“既然你都要制死我了，那不如我先制死你？”

    刘永有些慌：

    “赵宁莉，你疯了吗？你还有没有心，你忘了我们的孩子了吗？

    “你要是杀了我，孩子们一定会恨你的，难道你想让两个孩子失去家？”

    这些狗屁大道理，在儿女眼睁睁看着我疼死的那一刻，已经对我免疫了。

    我举起水果刀，一把扎在他大腿上：“孩子们恨，就恨自己有你这个爹吧，我如今疯，也是被你逼的。”

    刘永声音开始慌乱：“宁莉，我知道我昨天不该打你，我跟你道歉，你听话把我把我放了，今晚下班我带你去下馆子。”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我举起匕首，又一把扎在了他手臂上，刘永身下流淌出一摊腥臭的液体。

    “离婚！这就去离婚！”

    我继续看着他：“孩子你……”

    不等我说话，刘永连连摇头：“让孩子自己做主。”

    我想了想，孩子应该是会选他，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松绑前，我盯着刘永，一字一句强调：“我或许打不过你，但只要你不把我打死，只要你还睡觉，我有的是办法折腾你，大不了我们一命换一命。你要不怕死，你就不跟我去离婚。”

    刘永声音都在颤抖：“姑奶奶，离，我换个衣服咱们就去离婚，我求求你，把你的水果刀先收起来，刀不长眼。”

    瞧，人真觉得怕了，说话都和气温柔了起来。

    8

    我要和刘永离婚了。

    前世觉得千难万难的东西，如今马上就要做到了。

    娘家爸妈和婆婆他们或许是听到了风声，在我们要签字的瞬间，赶来了。

    “宁莉，你做什么？你弟弟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们老刘家哪还有屋子给你和孩子住？”

    爸爸脸色也沉了下来：“宁莉，我知道刘永打你你受了委屈，但我去了解过了，你还扎了刘永，按理来说，是刘永吃亏了，得绕人处且饶人。”

    婆婆阴沉着脸，把倩倩磊磊往我怀里一推：

    “赵宁莉，作妖得有个度。

    “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帮你们带几天孩子？

    “你们大人打也打了，闹也闹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怎么就不能将就过了？

    “这两个小孩眼睛滴溜溜看着你，赵宁莉，你真就忍心让这俩孩子成为少爹无娘的孩子？”

    倩倩磊磊抱住我喊妈妈，大哭着求我别走，不要丢下他们。

    我妈妈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宁莉，稚子无辜，看在孩子的分上，你忍一忍，以后多体谅……”

    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妈妈讪讪调转话头：

    “旁的不说，咱只看咱们家这几个孩子。

    “你弟弟订婚在即，倩倩九岁了，磊磊七岁了，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你再熬一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有人都看着我，仿若我不为了孩子将就过下去，我就是千古罪人。

    但我在做妈妈之前，我首先也是个人。

    我一点点扒开两个孩子环抱住我的手臂，眼前依赖着我的两个孩子和上一世眼睁睁看着我被疼痛折磨死的儿女重叠在一起。

    我涌起的最后一抹不舍也消散了去。

    “倩倩磊磊，最近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你们爸爸家暴，我忍不了，过不下去，必须离婚。

    “如今我净身出户，你外婆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赵家不会要我，也就是说我会一无所有还无家可归。

    “你爸爸虽然打我，但对你们还不错，你们奶奶也清闲可以带你们，如今你们自己选，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们爸爸。”

    妈妈不可置信：“你当真那么狠心，连你弟弟的婚事都不顾了？”

    我一字一顿，看着爸妈貌似关心我的模样冷声开口：“你跟他们说，赵宁莉死了！被她男人打死了。你放心，我今天离婚以后，绝不会再回家，弟弟的婚事也不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