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感激陆岩廷，所以把专利送给他，她没想收回来，离婚的时候发那个声明，也只是为了逼他一逼，没想真的要回来。

    她的新生，有陆岩廷的功劳。

    这个恩情，她一直都记着的。

    春晓扭开脸，正好看到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车，车窗滑下，陆岩廷看着她。

    两人好些天没有见面，竟在这种情况对视。

    突然，李怀贵大喊：“我认错人了！我认错人了！放开我！”

    学生嚷嚷道：“不能放开！把他送到派出所！他背后肯定还有同伙！”

    李怀贵吓得声音变了调子：“没有，没有，我真认错人了！我错了！”

    一个赌棍，最大的特性就张口就胡说八道，当下认错归认错，过后认不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云溯松开了李怀贵。

    李怀贵马上躲到墙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滚吧。”顾云溯道。

    他知道，春晓不想进派出所，不然换身份的事情，牵扯太多了，还会把曾经帮助她的人都一并拉扯出来。

    放过这个定时炸弹，也是没有办法。

    李怀贵低头哈腰地退远，眼睛却偷偷扫了一眼春晓的背影。

    恨得牙痒。

    ——

    春晓和顾云溯没有去饭店吃饭。

    顾云溯把春晓带回家，穿上围裙，给春晓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一颗窝得很好的荷包蛋，让人一看就知道顾云溯会做饭。

    阳春面飘出淡淡的猪油香，绿色的葱花在白色的面条间，显得格外清爽。

    春晓双手摸着滚烫的碗，不觉得烫。

    顾云溯道：“冷的时候吃碗面，暖得快。喝几口汤，就不难受了。”

    春晓手心里已经传来了热气，她说了谢谢，埋头吃面。

    喝了汤，果然暖和得很快，之前的紧张感也消失了。

    顾云溯等春晓吃完面，端起空碗去洗。

    顾云溯回来的时候，春晓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把春晓抱起来，放回到自己的床上，

    放下春晓的那一刻，春晓突然惊醒，一把抓住顾云溯的手，睁开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顾云溯鼻子一酸，看着春晓的眼睛，心疼到了极点。

    曾经他以为春晓坚强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他不能想象她曾经过过什么样的生活。

    “盖着被子，躺一会。”顾云溯把被子给春晓盖好，自己隔着被子外层，在她身边躺下，拍着她。

    春晓往顾云溯的面前钻了钻。

    “我之所以会帮助苏澜，是因为她14岁的时候，被她父母逼着嫁给一个屠夫，屠夫给的彩礼，正好可以给她家的男丁用来娶媳妇。”

    春晓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顾云溯轻柔地摸着春晓的头发，“嗯，我知道。”

    二十块钱

    “苏澜的经历，就像看到我自己。我当初也是被李怀贵逼着当赌资。他赌钱，已经把我妈妈赌掉了，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妈妈被他当做赌资……”

    春晓哽咽，她实在不愿意称那个人叫做爸爸。

    顾云溯抱住春晓的头，拿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他明白，这些事情一定压在她的心里很多年，她换了身份和名字，就是为了重新开始。

    她不和别人谈及，那这些炎症就会在皮下一直存在，化脓，长疮。

    她痛苦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偷偷的笑话。

    现在她愿意讲给他听，不一定是多信任他。

    而是她是个人，需要倾诉，需要把压在皮下的毒水都挤出来。

    “我其实小时候是感觉到过母爱的，妈妈还是对我很好的，她会给我做衣服，会给我织毛衣。李怀贵打了我，她会帮我，她会挡住李怀贵，好多次因为我的事情，她被李怀贵打得很惨。”

    “我觉得她是爱我的，她告诉我要读书，以后一定要考出去，离开家乡，永远都不要回去，有多远走多远，如果以后我出息了，不认她也没有关系。”

    “我印象中，她是爱过我的。”

    顾云溯温柔道：“一定是的。”

    春晓吸了吸鼻子，眼泪流出来，她便用顾云溯递来的纸巾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