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要在烦我了。”

    “如果不是爷爷，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真无趣。”

    这都是他曾经说过他的话。

    她当时听到是什么感受呢？

    无言的痛苦从肉里深深剖开他，一寸一寸蔓延。

    他不敢再想。

    片刻后，傅闻景驱车来到了老宅。

    曲家老宅建立在郊外。

    这里本来就少有人烟，如今显得更是寂静。

    难得的喧闹还是因为曲安虞的死亡，而现在只有封锁线还在风里飘荡。

    警方认定是自杀后，这里就解封了，警察也都离开了。

    没有人再赶他了，可他却生出惧意：“真的要打开吗？”

    身体往往比脑子更快一步。

    门被推开的时候吱吱作响，如年迈的老牛般艰难地迈开步子。

    傅闻景进去时房子里的浓烟已经散干净了，但木炭的灰尘随着他的走动而扬起。

    入目便是散落在各处的作品，墙壁上也沾染了各色的颜料。

    热烈而大胆的作品冲进了他的眼睛。

    这幅他记得，是大学的时候曲安虞画的。

    恍虞间，他似乎看见了曲安虞肆意作画的样子。

    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快乐而张扬。

    随着视线的流转，他发现每个时期的作品被曲安虞分了出来。

    他也见证哪些作品里呈现的情绪越发平静。

    就像是月光下的一滩死水，失去了生命力。

    “是我阻碍了你的梦想吗？是我让你不快乐吗？”一句句的发问，让他的眼神越发空洞，似是盛满了悲寂。

    他的步子越来越慢，可到底还是走到了曲安虞最后离开的地方。

    警方将现场保护得很好。

    那张未完成的作品也映入他的眼前。

    画里的曲安虞似乎很幸福，在画里她有家人的陪伴，有爱人的支持。

    画里的男人没有脸，但傅闻景就是知道，那是他自己。

    “为什么不画完呢？”傅闻景自嘲地笑笑：“是不是平时陪你太少你生气了，所以连画里都不虞我陪着你了。”

    他将地上的笔捡了起来，想将画补全，却发现无从下笔。

    整个人好似都颓了起来，连绵不断的疼痛袭来逼人发疯直至窒息。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将电话打到萧子栋哪里：“子栋，我不爱曲安虞的对吧？为什么我现在那么难受。”

    向来话多的萧子栋也沉默起来。

    作为傅闻景的发小，这几年两人的相处他是看到眼里的。

    傅闻景再怎么说不在意，但其实处处都有曲安虞的影子了。

    可能他们这种人都缺了一根筋吧，所以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向。

    电话被傅闻景挂断，萧子栋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远处的君子兰在风里摇曳。

    顾不得地面的脏乱，他缓缓的躺了下来。

    犹如抽筋剥骨，他嘶哑着低笑，陷入难以言喻的癫狂，眼角沁了冰棱棱的雾。

    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知道。

    让他安心的从来不是君子兰，而是曲安虞。

    第17章

    晚上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他也收拾好了心情。

    离开曲家后他回家洗了个澡。

    出浴室的时候，看见床上放了几套搭配好的衣服。

    傅闻景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攥着手冲了出去：“曲安虞！安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