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2章

    暗一说完,将手中信封递到陛下龙案上后,站在原地,等候陛下吩咐。

    梁湛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拿过那封信拆开,才看了两眼就冷出了声,将手中薄薄一张信纸随意扔到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

    “朕的先皇后,多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蠢货来,他当真以为朕的皇位非他莫属不成?”

    暗一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不敢多言,这封信是他检查过后才送到陛下手中,所以信上所写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也明白陛下这么生气的原因。

    梁湛看着那张纸被他随手一扔沾上了墨汁,就像是他的儿子,从小他不是没有对他抱有希望,可惜纯白的白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就染黑了。

    “去查,是谁在支持舒王,查到之后,找个由头全家抄斩。”

    暗一站在原地,还在等待陛下对舒王殿下的责罚,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陛下再开口,瞬间明白过来,躬身行礼告退,从暗处离开了这里。

    暗一离开后,梁湛坐在原位沉默良久,才缓缓伸手将那张被染黑的信纸拿了起来,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

    都是他的孩子,崇月是什么品行,他知道,舒王,他也知道。

    梁湛手中摩挲着那张纸,任由墨汁弄脏了手也不在意,良久,墨迹都干透了,才将信纸折好用蜡烛点燃烧毁了。

    滚烫的火焰在他手上瞬间燃起,一张小小的信纸很快就被烧得只剩一小片了。

    纸灰落地,殿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烟味,梁湛无声长叹了口气,从一旁上锁的柜子里,抽出一本小册子。

    册子很小,还放在柜子的最里面,拿出来也不过手掌大,确实厚厚一本。

    梁湛拿起笔在这小册子上找到舒王的名字,狠狠的划了一个叉,后面的批注为:蠢货。

    或许是觉得骂的太短,有些难看,梁湛又在后面补了一句话:此生做一闲散亲王即可。

    舒王下面便是礼王的名字,梁湛抬笔犹豫许久,等到墨汁都滴落在纸上,才做下决断,把笔放下,将那本写满名字的小册子重新合上。

    只是在他合上的那一刻,还未干透的墨汁印在了礼王的名字上,恰巧将他名字里的那个安字给糊住了。

    梁湛将册子重新塞回柜子的最深处,开始埋头批阅起奏折来。

    另一边,梁崇月也在埋头干活,这些册子看到后面越来越深奥晦涩了,明明有更方便的表达,非要弄得那么繁琐,看得她眼睛都累了。

    时间不知不觉从笔下流逝,梁崇月看完了大半本册子,养心殿的地板上也多了不少被渣爹扔的乱七八糟的奏折。

    “殿下,广陵王妃用了药,如今咳嗽好了很多,想要来感谢殿下。”

    云苓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梁崇月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将看到一半的册子合上锁好,走了出去。

    母后的翊坤宫就是郁郁葱葱,一走出来,她都感觉眼睛都放松了。

    “走吧,本公主正巧还有些要注意的事项和婶婶交代。”

    梁崇月走到母后寝殿的时候,站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喜悦的笑声。

    “儿臣参见母后,蓉婶婶。”

    梁崇月一进去礼还未行完,就被一双惨白消瘦的手托起,一抬眼就撞上一双泪眼汪汪如碧波秋水般的双眸。

    “好孩子,你是婶婶的救命恩人,婶婶此生难忘你的大恩,婶婶无以为报,婶婶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梁崇月双手反托起蓉婶婶的双手,将人托起,蓉婶婶话音未落,她手上就多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梁崇月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块火玉。

    “婶婶这是?”

    这块火玉颜色看上去有些眼熟,梁崇月侧目看向站在一旁的赫言庭,一眼过去目光直接锁定他腰间系着的那枚火红色的玉佩。

    两者唯一不同的便是,蓉婶婶给她的这枚上面没有雕刻任何东西,就连花样都是天然的形成,没有进行过一丝一毫的加工打磨。

    “这火玉只有云州才有,婶婶知晓崇月喜爱玉石,这是广陵王府的象征,只有本家人才有的玉佩,婶婶感谢你,以后你带着这枚玉佩就能号令广陵王府任何人为你做事,云州随时欢迎崇月。”

    梁崇月的手在这块玉佩上摩挲着,冰凉的触感与它火红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她应得的东西,也就不必过于客气了。

    “崇月确实钟爱玉石,多谢婶婶好意。”

    这玉石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洞,还在不起眼的地方,若是想佩戴,还需找专业的人来穿针引线,再制个专门的系玉绳。

    梁崇月收下玉石,转身交到了云苓手上,这种细致活云苓就会做,她身上挂着的玉佩多的是云苓她们几个做的。

    第261章

    瞒个彻底

    “婶婶刚服用过药,一会儿可能会因为药性有些昏昏沉沉的,这都是正常的,婶婶不必担心。”

    梁崇月将服药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副作用都交代了一遍,虽然系统商城出品,很有保障,但蓉婶婶的身体太差,有些东西还是交代清楚的好。

    “这三个月,不论身体多不适,婶婶都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才能早日康复,至于有什么忌口的,一会儿我写好之后交给身边的宫女,让她们送到婶婶府上去。”

    说罢,梁崇月上下打量起蓉婶婶的状态,腰板挺得比之前直了些,呼吸都更有力了,不像第一面见到的时候那样虚弱到,喘口气都要花费不少气力。

    “还有一点,肺痨病多多少少会传染给身边的人,婶婶治疗期间,身边侍奉陪伴的人也要跟着服用预防的汤药,免得此病扩散。”

    梁崇月说得还算隐晦,这肺痨病传染的概率很大,李彧安从前或许并不是肺痨,不然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他坟头的草都该有三尺高了。

    “是是,婶婶这段时间就呆在家中,哪里也不去,等到病好了再出门。”

    赫阮蓉这些年一直病着,看过名医无数,自然对于肺痨会传人一事多少知道些,若不是为了言庭的婚事,她是绝不会离开云州,不会进宫的。

    “婶婶也不必这样紧张,多晒晒太阳,房间内要保持通风,不能一味的把自已关起来,这样并不利于养病。”

    梁崇月这些话完全就是前世积攒的常识,但在这个时代,医疗落后,大家对于这种病都是避而远之,患病者也无颜见人,在一个闷不透风的房子里待久了,久而久之,原本还有的救的,闷着闷着就没救了。

    梁崇月又安抚了蓉婶婶一会儿,因着她身上有病,母后倒也没有多留她,说了一会儿话就派人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回了京中的广陵王府。

    待人走后,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些预防的药物交给春禅姑姑分配了下去。

    “此药能预防肺痨,方才蓉婶婶用过的那套餐具,本公主已经吩咐云苓将其毁了,今日蓉婶婶接触过的地方,全都给本公主用烈酒消毒,能不要的就不要了......”

    梁崇月指挥着李瑾将殿中摆放的几把椅子都撤走,很快就有人抬着新椅子将空出的地方补上了。

    梁崇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人在时,她要顾着脸面,不能直言太多,她还年轻倒是不怕什么,只担心母后不会被传染上才好。

    梁崇月接过云苓端上来的茶水,将手中雪白的药片递到母后面前:

    “母后若是再想召见蓉婶婶大可等她病好之后,如今她的身体孱弱,肺痨的传染性虽然不大,但也不可不防,这是预防的药,母后也吃一片吧。”

    听到崇月此言,向华月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药片就送进了嘴里,好在是系统出品的药物,无色无味,不然那熟悉的雪白药片,光是看着,梁崇月都觉得苦味已经在口腔里发散开了。

    “今日是母后大意了,此后不会了,你蓉婶婶原先只打算进宫之后远远的拜见母后一下就好,是母后与她许久未见,才将她召见宫里,你蓉婶婶是个好人。”

    对于母后的话,梁崇月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谁是好人,于她而言不重要,这世间好坏难分,人不是只有一面的。

    出来放松了一下,远离那些枯燥的东西,梁崇月已经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但想起那还有六本厚重的册子,她还一字未看,梁崇月起身准备和母后告别,继续回去专心读书。

    “母后。”

    “崇月。”

    梁崇月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母后出声打断了。

    “母后先说。”

    看出母后有事情要讲,梁崇月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了,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等着母后接下来的话。

    春禅姑姑熟练的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独留她同母后在此,云苓还贴心的端了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牛乳茶来。

    梁崇月为自已和母后一人倒了一杯牛乳茶,刚烧出的牛乳茶牛乳的香甜味很重,还没尝到嘴里就已经能闻到那香甜的牛乳味了。

    “独孤氏的尸体被找到了,原先助独孤氏逃走的那些人尽数都死了,四方台的人在深山里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军营,消息传来的时间有误差,此刻,那一处军营应该已经被四方台给控制住了,剩下的消息便探不到了。”

    梁崇月没想到母后的消息网竟然连这些都能探查的到,抬眼看向母妃的眼中带着淡淡崇敬之色。

    倒是向华月没有在崇月脸上看到惊讶之色,立马就明白过来:

    “你已经知晓此事?那此事可与你有关?”

    不得不说,母后问话就是一针见血,梁崇月原先瞒着她,就是不想她太过担心,如今更是要瞒着她,四方台的人在那处深山里发现了私兵,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她实话实说,母后肯定要为她担心,唯恐那私兵和她扯上关联。

    “儿臣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听闻那独孤氏的尸体已经运到了京中,应该已经有仵作前去验尸了。”

    梁崇月想起赤嵘浑身浴血的出现在她的露台上,赤嵘抱着必死的决心塞在独孤身上的东西可一定要被发现,这件事才有意思。

    向华月自从知道崇月心中抱负之后,没有一日是不为她的将来所担心的,崇月一日比一日优秀,她心中的担心就一日比一日重。

    向华月企图从崇月的脸上找寻到事情的真相,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崇月脸上有丝毫破绽。

    “与你无关便好,你那几个皇兄没有一个是安分的,待你父皇寿诞结束,京中怕是又要血雨腥风一阵子了。”

    梁崇月瞧着母后略显疲态的揉了揉眉心,梁崇月起身上前,为母后按摩头部,来放松心情。

    “母后放心,这段时间,儿臣就专心学习,父皇给儿臣布置的那些任务,儿臣还有大半还未完成呢,等全部学完还要一段时间,肯定离这等子污糟事情远远的。”

    第262章

    同道中人

    一靠近母后身边,梁崇月就能闻到那股熟悉又温馨的香味,像是走进了百花园,呼吸间都是满满的花香味。

    梁崇月伸手将桌子上的茶点拿起端到母后面前:

    “母后不必忧心过重,父皇心中有数,他们那些小伎俩绝逃不过父皇的法眼。”

    就像她也没逃过渣爹的法眼一样,她原先以为自已做的够隐蔽了,加之还有系统的帮助,原本应该万无一失的事情,到了渣爹面前便是漏洞百出。

    难怪古代谋权篡位那么多人,成功的寥寥无几,其中多半还是因为皇帝昏庸无能才得民心取胜的。

    梁崇月见母后对她手中端着的糕点不感兴趣,便自已拿着吃了起来,一时间,殿中陷入了一片宁静。

    只有她缓慢品尝糕点时发出的吞咽声,母女二人皆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梁崇月靠在母后身边,仔细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不禁感叹皇权可真是个好东西。

    历史上这些推翻旧王朝,建立新国都的皇帝肯定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厉害得多,她手握系统,所学一切都是渣爹亲手教导出来,在面对渣爹时,还是会有被他看穿的感觉......

    果然老祖宗诚不欺我,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必占其二,这年头,缺点运气,活着都难。

    冒着发现后株连九族的风险,养了不知道多久的私兵,因为一场意外就这样被发现了,多年心血付之东流,株连九族都算是轻的了。

    渐渐一碟子糕点被梁崇月吃下去大半,最近她学习费脑,吃的也更多些。

    等到一碟子糕点全都吃完后,梁崇月才从母后寝殿里离开。

    站在母后寝殿外的屋檐下,梁崇月摸了摸撑起的肚子,想到自已方才突发奇想,想到的主意,舌尖轻磨着牙尖,眼中带着坏笑,朝着自已寝殿走去,云苓很快便跟了上来,在她耳侧小声道:

    “殿下,鸽子来信了,这次没被截获。”

    梁崇月渐渐加快脚下步子,希望这次传信能给她带来点不一样的消息。

    梁崇月刚进寝殿,她的寝殿内常年都是无人值守的,除了云苓他们几个,别的宫女和太监很少能进她的寝殿。

    梁崇月刚坐到书案前,云苓就一手拿着穿好的玉佩,一手拿着卷起的纸条一起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梁崇月眼神在那火玉玉佩上粗鲁扫过,直接拿起一旁放着的纸条,打开看了起来。

    瞧着纸条上不通顺的词句,梁崇月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这么久了井随泱还是没学会好好写信:

    “云苓,将本公主那本《山海经》拿来。”

    云苓听命去取殿下房中常备的《山海经》,厚厚一本《山海经》拿在手上,云苓打心底觉得殿下聪慧过人,旁人就算是截获了鸽子,想破了脑袋,估计也不会往《山海经》上去想。

    果然这样的法子只有殿下才能想得出来。

    一本厚重的《山海经》放在面前,梁崇月照着信纸上所写内容,一一查找,直到将整张信纸上的内容全都翻译了个遍,才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烧了。

    信纸不大,燃起的火也小,很快就烧没了。

    梁崇月手中拿着她刚翻译出来写好的内容查看,看到渣爹派人前去秘密斩杀那些支持大哥的官员。

    对于深山里私兵一时有了猜想,就是有些意外那些私兵竟然是大哥养在深山里的,他手中已有渣爹很早就给他的兵权了,他和二哥之间,她原本还觉得那些私兵会是二哥养着的。

    梁崇月手里拿着纸张,往椅子上靠去,有些迷茫的与站在殿中的云苓对视,心中显然对于那些训练有素的私兵到底是谁的人存有怀疑。

    “殿下可是在为信纸上的内容烦闷?”

    云苓的声音适时响起,梁崇月深知皇家没有简单孩子,二哥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面上多谦逊温和,内地里就有多么阴险狡诈,相比较而言,大哥行事就直接的多,做什么都事还没开始做,消息已经传到京城的各个角落了。

    若真是他在深山里豢养了那么多的私兵,这家伙怕是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云苓,你说本公主的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崇月目光略带思索的看向云苓,有些时候,她还是要多听听旁人的声音,不能一个人沉浸在自已的想法里。

    听到殿下这样问,云苓思索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

    “奴婢瞧着礼亲王殿下此人就如其封号一样,待人彬彬有礼,坊间所言礼亲王殿下对待妻妾和下人亦是宽厚仁慈,从不轻易苛责;

    在朝堂之上,他的谏言总能精准的切中要害,为陛下排忧解难,在坊间和朝堂上的名声要比舒亲王殿下好上许多。”

    云苓将她所知道的关于礼亲王的一切一一讲了出来,话锋一转,想起殿下从前的教导,又将心中的不解缓缓道来:

    “不过殿下总说这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存在,礼亲王做事太过完美,奴婢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听了云苓心中所想,梁崇月沉默的抿了抿嘴,这还能是因为什么,必然是因为二哥会装。

    她这些年也是这样一路装过来的,她最知道爱装的人是什么样的了。

    没想到还能在自已家里遇到同道中人。

    在大哥如此夸张的对比之下,梁崇安越来越像是个完美的皇位后备役,只等着大哥一日玩火自焚后,他便可以美美踩着大哥的骨灰更上一阶。

    大哥张扬跋扈、肆意妄为固然令人反感,但却显得真实,而二哥无懈可击的谦逊温和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她还未曾发现。

    “云苓,本公主喜欢你的这个觉得,这个月的月例再多加十两银子。”

    梁崇月一改刚才的迷茫,将手中的纸张再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后,用烛火将其烧毁,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着跳动的火苗,她开始有些期待渣爹下一步棋想往哪下了。

    第263章

    火玉机缘

    “云苓,传信回去,除了原定的计划,再多派出一支队伍出去,给本公主盯好了梁崇安,本公主可太好奇,二哥哥那张完美的面具下是一副怎样虚伪的面孔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梁崇月将面前的《山海经》交到云苓手上,让她一并带走。

    云苓退下后,梁崇月并未着急开始学习,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抹极其艳丽的红玉上。

    “宿主,我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就在你房里,你是不是......”

    系统从外面溜溜达达走了进来,一路上还在不断用鼻子嗅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在看见梁崇月手上拿着的那块火玉的时候,两只小狗眼瞬间放光,不可思议的看向那抹艳丽的红。

    “宿主,这玉佩是哪里来的?这个时代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系统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梁崇月听力好,将它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耳朵里。

    “什么这样的东西?这枚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小狗?”

    梁崇月拎起玉佩上系着的绳子,将那抹惹眼的火红色拿在手上仔细把玩起来。

    上面自然形成的纹路和光泽,确实很得她喜欢,可她记忆里,云州虽然产火玉,但数量稀少,这样高品质的火玉实在难得,她在系统的资料库里也没见过这样优质的火玉。

    “这块玉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它里面有一股很神奇的厉害,感觉比本系统还要厉害一点。”

    话是如此说,梁崇月看着系统走过来的时候,小嘴巴高高撅起,像是根本不服。

    梁崇月审视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玉上,下一秒,这块玉就当着她的面,化作一缕红光,消失在她的手里。

    梁崇月虽然身边一直有系统陪伴,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云苓刚配的红绳还在她手里,玉佩却直接凭空消失了。

    “宿主,我刚看了你的资料,你的各方面能力又提升了不少,厂长之前和我说过,每一位穿越者都有机率获得特殊的机缘,就是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那块火玉可能就是厂长说的机缘。”

    系统兴奋的在梁崇月脚边蹦跶,梁崇月拿起一旁的冷牛乳浅尝了一口,压一压刚才的慌乱。

    “所以这块火玉对本公主的身体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梁崇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机缘这种东西她原先还以为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里。

    “呃......应该是不会的,宿主你放心,等厂长有消息了,我就替你去问问他,他什么都知道,你别担心哦。”

    系统贴近梁崇月腿边说着暖心的话,梁崇月沉默了一会儿后,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无碍,就算那东西有问题,你宿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败的。"

    说完,梁崇月拍了拍系统的后背,示意它去一边玩去,自已要干活了。

    一沉浸在学习的痛苦里,梁崇月顿时觉得那枚忽然消失的火玉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没有什么比眼前这堆陈年旧账,老数据更加烦人了。

    霎时间,翊坤宫偏殿内传来一阵算盘拨的叮咣作响的声音,云苓和平安侯在外面,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殿下心中郁气深重。

    等到晚膳时间,梁崇月学得上头,恰巧母后被渣爹派人来请走议事,梁崇月随意对付了两口,就开始继续加班加点的学习。

    养心殿内,与皇后商议完莲妃的事情后,目送皇后离开的梁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今日去翊坤宫请人的太监就跪在殿中。

    “陛下,奴才今日去请皇后娘娘来养心殿的时候,在翊坤宫院中都能听到公主殿下殿中传来的打算盘的声音,想必殿下这段时间都在用心学习。”

    底下小太监说完后,梁湛迟迟没有出声,养心殿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陛下可是累着了,可要去后宫歇歇?”

    正好此时敬事房的太监端着牌子来了,等着陛下翻牌子。

    陛下今日宠爱的妃子都死了,没有参考,齐德元站在那十几个托盘前,有些惆怅该先端着哪一份去给陛下看。

    “都给朕滚出去。”

    陛下忽然发怒,在场众人皆是惊恐万分,敬事房的公公一把夺回齐公公挑了半天的那盘子牌子,匆忙行礼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陛下。”

    齐德元也没空理会那些个怂货,立马小跑到陛下身边,知道陛下定然是为了莲妃、啊不,那个罪妇的事情动怒了,刚想开口劝解几句,陛下一个眼刀过来,不必陛下多言,他就自觉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天子发怒,伏尸百万,今夜在养心殿值班侍奉的太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殿外小心谨慎的大气的不敢出一下。

    殿中无人后,梁湛随意的将手中狼嚎朝着地上丢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梁上跃下接住了那只狼嚎笔。

    “朕不动手,你是准备在梁上挂一辈子吗?”

    梁湛语气不善,面上表情也不算好看,看向暗一的眼中带着犀利的光。

    “陛下恕罪,属下不敢。”

    暗一将手中狼嚎高举过头顶,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给朕起来,朕要你去打探赫言庭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梁湛一想到方才皇后对于崇月今日对赫言庭的态度模模糊糊,不肯多言就有些不悦。

    李彧安身子不好,这京城里的二郎他都已经看了个遍了,如今好不容易挑到一个还算满意的。

    不过是这次是广陵王妃带着赫言庭入宫,他多有不便才让皇后将人召到宫里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的,结果说的时候好好的,见过一面之后,皇后就变脸了,方才对他都没好脸色了。

    也不知那小子是哪里得罪了皇后,按理来说,赫堰的儿子应该不会差才对啊。

    “陛下,广陵王妃得了肺痨,已经时日无多了,此番带着世子入宫,是为了在死之前为世子求婚事来的。”

    第264章

    皇家私密

    “你说什么?!”

    梁湛惊的失去了往日体面,直接起身站了起来,看向暗一的眼睛瞪大,像是没想到广陵王妃得的是肺痨。

    “怪朕、怪朕。”

    梁湛从龙椅前走了出来,在殿中踱步,懊悔之意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朕从前只在赫堰来信上看见他提到过他的王妃病了,向朕讨要太医前往云州,朕竟不知广陵王妃得的是肺痨......”

    梁湛已经知晓皇后不悦的原因了,想到李彧安早些年在他的养心殿里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归西一样的咳,再联想到皇后那娇弱的身体。

    梁湛扶额站在殿中,心中已经将私库里的各种奇珍异宝都想了一圈,北边今日刚供奉了不少颜色明亮的狐狸皮,拿去给皇后做斗篷正好,一会儿把齐德元叫进来,让他给皇后送去。

    崇月那里也来一份,想必皇后也不是真的与他置气的。

    这样想着,梁湛心中的愧疚消散了不少,这才平静下来看向暗一。

    “皇后可有事?太医可看过了?”

    梁湛脑中拼命回想着皇后今晚过来时的脸上,好像两颊除了有些发怒带来的红晕外,好像没看出身体不适的样子。

    “陛下放心,有公主殿下在皇后娘娘身边,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广陵王妃带着世子一离开,殿下就让人将翊坤宫都打扫了一遍,还分发了预防肺痨的药片下去,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

    暗一将一句话重复了两遍,只为让陛下安心。

    “派人去探,若是皇后宫里今夜召见了太医,立刻来向朕禀报,还有广陵王妃身体若是养不好,就不必再进宫了。”免得传染给皇后。

    最后那句话,梁湛没有说出来,他到底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左右心事。

    传扬出去,对皇后不利。

    “是,属下这就去办。”

    暗一正准备离开,被梁湛出声拦下:

    “还有广陵王世子,朕听闻他一向孝顺,就让他好好孝顺母亲,除了朕的寿宴,其他时候就不必入宫了。”

    暗一注视着陛下的眸中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对于陛下的话,他一向都是遵命,很少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听闻陛下此言,暗一将袖口里塞着的关于广陵王世子的信息又往里塞了塞,广陵王妃得了肺痨,已经时日无多,想必在她死前,陛下对待广陵王世子都不会太重视了。

    那这份信息便也没了用处。

    “是,属下这就去办。”

    梁湛摆了摆手让暗一退下,等暗一从暗处离开后,才抬高声音喊齐德元进来。

    “陛下,奴才在此。”

    齐德元脸上带着讨好的讪笑,迈着小碎步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去朕的私库,将北边送来的狐狸皮全都送到翊坤宫去,不必多说什么,皇后明白朕的意思。”

    齐德元一双被脸上肥肉挤在在中间的小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陛下,虽然方才皇后娘娘走时,脸上是有些不悦,但今日北方送来的狐狸皮少说有近百斤,全都送到皇后娘娘宫里,娘娘的私库怕是要再扩建了。

    皇后娘娘最怕麻烦了,这夏天最是炎热烦躁的时候,内务府动工肯定会发出些不动听的声音,届时,皇后娘娘怕是更不会消气了。

    齐德元劝解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陛下正阴沉着脸看着他,看的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齐德元走的时候比进来的时候还要迅速,在陛下面前还不能跑,只能走,一双腿都快抡冒烟了。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还在挑灯夜读,自从知道渣爹心中想法之后,渣爹再召见母后去养心殿,她也没有从前那么紧张了。

    渣爹的戏台子还需要她,就不会动母后,哪天等到她没用的时候,那这台戏也差不多唱到要结束的时候了。

    这么想着,梁崇月便放心学习起来,已投入进去,连母后进来都没发觉。

    “云苓来给本公主再研些墨,你今天下午备的那些,本公主都快用完了。”

    梁崇月随口吩咐着,来人听她这话没有片刻犹豫便走到了她身边,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花香味,梁崇月才发觉来者不是云苓。

    “母后快快放下,这墨给云苓来研就好。”

    母后的手刚抓到墨块,就被梁崇月拦下了。

    “无碍,这又不是什么辛苦事,能为崇月研墨,母后心里不知多开心,你正好歇一会,母后有事和你说。”

    梁崇月许久没见到母后这么严肃的样子了,收回了抓着墨块的手,乖乖坐回椅子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母后,示意母后可以开始了。

    向华月一边研墨,一边将今日在养心殿内发生的事情选择性的告知了部分给崇月,至于崇月不爱听的那些事,她也全当没听到过。

    梁崇月伸手揪下云苓早些时候放在她书案上的葡萄送入口中:

    “母后的意思是,父皇要连夜派人将梁珺琳和梁崇翎送到了皇家别院去了?这是准备直接将两人在玉蝶上除名了?”

    梁珺琳和梁崇翎到底是渣爹后宫里的第一对龙凤胎,她倒是没想到渣爹会这么舍得,就这样送走了,倒是省了她许多事。

    不过连梁崇祯一个成年的嫡出皇子都能被渣爹直接禁足在母家留下来的宅子上,这样的待遇已经比梁崇祯此时要好得多了,便也不足为奇了。

    “血脉不纯的皇室子是上不得皇家玉蝶的,这是皇家私密,母后也是做了皇后之后才知道此事的。”

    向华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如何,梁崇月还在往嘴里送着葡萄,除了母后研磨的声音,还有她吃葡萄的声音,殿中一时间就只剩下了系统睡着之后偶尔冒出的打呼声。

    “母后觉得,他们被送走之后,还能活得下来吗?”

    向华月一双极具魅惑的眼睛,此时一本正经的看向崇月,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聊家常一般开口道:

    “从你父皇知晓莲妃与太监私情时,他们就活不成了,送到皇家别院不过是表面的说辞,为了掩盖皇家丑闻,如今他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第265章

    诡异的梦

    梁崇月一向是知道渣爹狠戾的,这样正好,省的她再来动手。

    谋害手足,传到渣爹耳朵里到底不太好听,还得被他猜忌一番。

    “莲妃秽乱宫闱,父皇如此处理也在常理之中。”

    不过有梁崇祯之事在前,梁崇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等母后离开后,让平安去打探一番,希望是真的死了。

    梁崇月将此事放在心中记着,面上还是那副乖巧的样子,对于梁崇翎和梁珺琳的死,没有丝毫惋惜。

    “娘娘,殿下,齐公公来了,还带了不少北边新进贡的狐狸皮来,说是陛下觉着不错,特来送来给娘娘和殿下的。”

    梁崇月眼神余光瞥见她殿中摆着的三大缸冰,如今正是盛夏,就算是要制狐裘,秋天也来得及,现在会不会太早了些。

    梁崇月还坐在椅子上还未起身就被母后按住了肩膀:

    “你继续忙活你的事,这些小事母后去就行了。”

    “那母后慢走,儿臣就不送了。”

    梁崇月目送母后离开自已寝殿,看着自已面前堆积的册子,放在笔,将云苓唤到身边:

    “去查莲妃死后,她所生的那对龙凤胎如今在哪,是生是死。”

    梁崇月吃一堑长一智,渣爹的心思难猜,她可不能再在此事上再跌一跤了。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云苓离开后,外面也很快没了动静,梁崇月也不知道母后将那批狐狸皮怎么样了,或许再过几个月内务府就送一批很漂亮的狐裘到她府上。

    不过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母后会为她料理好一切。

    今夜不知道是不是那火玉的原因,梁崇月困得很快,才看了十几张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将东西收好,梁崇月强打起精神洗漱完毕,沾床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都没睡好,梦里刀光剑影、遍地疮痍,废墟之上全都是猩红一片,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直到她在一处尸山上看见了自已的尸体被一杆长枪刺穿心脏,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

    旁边就是系统的残破的狗尸,她能感觉的到那具狗尸里已经没有了系统的存在。

    看仔细看它身上的伤势不难看出死前也曾殊死搏斗过。

    梁崇月俯下身来,想伸手摸一摸那具已经不健全的狗尸,手指却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一切都像是幻象。

    梁崇月眉头一皱,缓缓将手伸向了一旁自已的尸体,原以为也会和系统的尸体一样,能够直接穿过去,却没想到她竟然摸到了一具早已凉透了的尸体。

    梁崇月震惊之余,不忘仔细翻看起她面前疑似自已的尸体。

    她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有的也是幼时练武受的伤,虽然系统那里有药可以去除,但她左手臂上还留着一道渣爹不与她互练时留下的伤口。

    不深,只是看着吓人,从前用来拿捏渣爹稳稳的,现在估计已经没用了。

    梁崇月上手卸下尸体上的盔甲,撕开了左手臂上的的衣服,一道浅色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时间将她震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梁崇月刚想上手再去探别人的尸体是不是假的,还没来得及伸手,一道巨大的拉力就将她扯了出去。

    梁崇月躺在床上,冷汗顺着发丝流下,浸透了她整个后背。

    猛然起身,额头前的发丝上的汗水滴进眼睛里,腌得她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宿主,你怎么了宿主?”

    梁崇月揉了揉眼睛,视线刚一清晰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狗头凑在她眼前,那两颗豆大的眼睛正焦急的看向她。

    “宿主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梦魇一整晚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母后急得晕死过去了,渣爹守了你一整晚,刚刚上朝去了。”

    难得系统说话这么有条理,梁崇月原本只以为自已是做噩梦了,没想到竟然直接梦魇了一整夜。

    “本公主从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这次难不成是因为那块火玉的缘故?”

    梁崇月思绪敏捷,虽然被这忽如其来的噩梦惊扰了好觉,但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原因。

    梁崇月不顾系统的担忧,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因为没睡好,脑袋有点昏沉沉,别的倒是没什么。

    向华月听闻崇月醒了,立马就赶了过来,一进来就看见崇月光着脚在床下蹦蹦跳跳的,立马上前将其拦住。

    “崇月快躺下,春香快来给公主看看可有何不妥的地方。”

    梁崇月一只手被母后抓住,拉回按在床上,一只手被跟在母后身后进来的春香姑姑按住搭脉。

    梁崇月自已学过医术,自然知晓自已脉象如何,况且这些年的各种锻炼滋补,她身体健康得不得了,寻常搭脉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来。

    见母后担心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梁崇月便乖乖躺着等春香姑姑给她好好检查一下,好安了母后的心。

    “娘娘。”

    春香姑姑的话一出口,梁崇月明显听到了疑惑的语气。

    “殿下身体并无不妥,相反很是康健,奴婢还从未搭过这样强劲的脉象。”

    春香姑姑后面一句话引起了梁崇月的警觉,宫中是要请平安脉的,她也逃不掉。

    从前为了不引起旁人的察觉,她服用滋补的药物都是选的那些效果最弱的,从前春香姑姑也为她诊脉过,这还是春香姑姑第一次说她的脉象特别强劲。

    梁崇月不信这个邪,直接自已给自已搭起脉来。

    几乎是手指放上去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自已比旁人更加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

    怎么会这样?

    梁崇月脑中闪过那块红得发邪的玉佩,这些天在她身边出现过的特别的东西就只有那块玉佩。

    蓉婶婶是亲手将那玉佩递给她的,蓉婶婶没事。

    云苓为她系绳子的时候也碰过那块玉佩,梁崇月余光瞥向云苓,见她正担忧的看向自已,云苓也无事发生。

    只有她,那块玉佩在她面前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开始做那诡异又真实的梦的。

    第266章

    棋子亦可做执棋者

    梁崇月手还搭在脉搏上,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她一向是不愿屈服于命运的。

    对于昨晚的梦魇,或许那是一种预兆,但世事无常,她都能死后重生,还有什么是命定好了的。

    梁崇月重新抬起眼,对上母后担忧的目光,心中已经有了新主意。

    既然老天爷想让她感受这场痛苦,她也得做些什么,不能让老天爷白忙活一场。

    “母后,儿臣有事想与母后说。”

    向华月沉浸担忧之中,哪怕听到春香说崇月无碍,她还是放心不下。

    听到崇月有话对自已说,向华月立马让春禅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全部退下,只留她和崇月在此。

    “崇月可知你昨夜梦魇缘由?母后同你父皇昨夜瞧你脸烧得通红,那些个太医却没一人能诊断出你到底怎么了,你父皇情急之下,连斩了数位太医......”

    梁崇月瞧见母后喋喋不休的将她昨日夜里发生的一切说出,她才知晓,原来昨夜比系统说的还要严重的多。

    昨夜就连太医令险些因为退不了她的高热,被渣爹斩首在翊坤宫的庭院里。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