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殿中少了人后,明显空旷了些。向华月转头目光落在叶儿身上时,眼神瞬间凌冽起来:
“将你知晓莲妃与那姓羌的太监所有事情如实禀报,本宫做主,放你回内教坊。”
听到能回去,叶儿一颗死了又死的心一点点活了过来,抬眼看向皇后娘娘的双眸中带着希冀的点点光辉。
“你放心,母后下旨放你回去,定无人敢为难你。”
梁崇月适时的出声,柔和的声音,像是春天里和煦的风,一点点将叶儿早已支离破碎的心给吹到了一块去。
“娘娘放心,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儿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调整好呼吸,暗中给自已加油鼓劲。
莲妃是一宫主位,宫里侍奉的宫女不在少数,她不说,自然也会有人说。
若是能借此机会,离开这吃人的景阳宫,哪怕回去后被送到浣衣局,也好过小命不保。
叶儿再次抬眼时,眼底满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方才淡暗无光的双眼此时已经重拾光芒,紧抿的唇瓣,微微张开,全身害怕又激动的颤抖。
在第一个字说出来后,叶儿颤抖着的瘦小身体才缓过来了些,开始将这三个月来,在景阳宫里听到、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奴婢从未近身侍奉过莲妃娘娘,就连娘娘沐浴都是羌总管侍奉的,奴婢每日要做的就是站在廊下为娘娘守门,待陛下来时,出声提醒娘娘。”
听人说就是比自已看的要有意思的多,叶儿一边阐述事实的时候,梁崇月一边对照着系统给的资料看也没有地方不全面的。
等到两方的信息对上后,梁崇月直接关了系统面板,她还是第一次听这种带着隐晦颜色的故事,可惜面前没有瓜果,不够尽兴。
梁崇月刚听到兴头上,就听到身旁母后一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直接将叶儿给吓坏了,双手捂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莲妃竟然敢在宫中做出这等事来,春禅去给本宫查,这姓羌的太监是哪来的,敢这般大胆的与莲妃暗通款曲,本宫要重塑宫风。”
梁崇月伸手在母后的手背上拍了拍,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春禅姑姑。
“母后,此事不如交给儿臣来查,宫里有人坏了规矩不知从几时开始的,有一便会有二,早早打草惊蛇,蛇藏起来可就不好抓了。”
梁崇月本来想说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渣爹后宫里的美人太多了,怕是她现在去后宫里随便抓十个嫔妃过来,让她们站成一排,面对渣爹,渣爹连她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莲妃敢和乌羌在宫里这样肆无忌惮,莲妃是个没脑子的,这位羌总管可不一定是。
异国他乡追随至今,宫中对于太监、宫女的选拔一向严格,他都能混的进来,跟在莲妃身边多年一直无人发觉不对,想必是个有手段的。
第229章
低调些,此事到底不光彩
向华月原是不愿崇月参与进这些腌臜事中来的,但看着崇月执意如此,向华月犹豫片刻还是选择顺了她的心意。
“母后把李瑾给你,此事不能拖,定要在你父皇寿诞前查出来。”
梁崇月瞧着母后眼中藏不住的怒气,想来是要在渣爹寿诞前就解决了莲妃和她的情郎。
“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梁崇月语气严肃,眼神坚定,她早就知晓莲妃的这些不轨之事,她有系统这个大杀器,她来查,便是莲妃和乌羌在大越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敢仗着渣爹的一点宠爱就对母后不敬,想起那日莲妃在翊坤宫里矫揉造作的嚣张样子,不知道等她把证据摆到渣爹书案上的时候,莲妃还能不能造作的起来了。
梁崇月低头对上叶儿惊恐的眼神,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儿臣看这叶儿是个机灵的,母后不如将人一并给了我吧,等事情查明之后,再送回内教坊。”
梁崇月一直在关注着叶儿脸上的表情,听到她叫她名字的时候,脸上有明显的怔愣,随即便开始紧张到颤抖。
是个胆小的,但惜命,容易背主,却好利用。
“你若需要便留下吧。”
向华月也未曾料到莲妃胆子这么大,若是早知道她与太监苟且,断不会给她用合欢散的机会。
眼下莲妃小产,虽不知陛下为何漠不关心,可太医直言莲妃是被人下了毒才会如此,此事必然是要查下去的。
向华月靠在榻上,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叶儿,莲妃宫中时不时还会传出痛苦的叫喊声,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
向华月轻叹了口气,伸出右手,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揉起了太阳穴的位置,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在指腹的按压下,并未见到一丝好转的迹象。
梁崇月见状,借着解下腰间系着的香囊将从商城里买来的安神丸碾碎掺在其中。
把加了安神丸的香囊递到母后鼻下,安神丸的清香很快便飘散了出来。
驱散了母后身边萦绕着的血腥味,向华月借着这安神香的味道,靠坐在榻上休息了片刻,再睁眼时,整个人已然容光焕发,刚才被琐事困扰的样子烟消云散。
梁崇月起身将香囊系在母后腰间,之前在母后寝殿里时,她已经将母后床前挂着的香囊里的香料全都换成这等安神的东西,系统出品必是精品,不论白天再多烦心事,只要上床之后,必能保证母后一夜无梦,好觉到天明。
“母后放心,此事就交给儿臣了,定然会在父皇寿诞之前,将此事给查清楚。”
向华月闻了那香囊,现在整个人都舒畅了,听到崇月此言,欣慰的将她的手抓起,握在自已手心里。
抬眼看向站在自已跟前,同自已有着七分相似的那张脸,向华月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已。
“母后相信你的能力,别累着自已,有什么事情交给李瑾去办,宫里查人没人比他熟。”
梁崇月乖巧对着母后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些,李瑾为母后办事多年,哪怕没有系统,只要给李瑾时间,他定然能将乌羌之事查个清楚。
所以为了不引起母后怀疑,李瑾那她还得给他安排点任务。
梁崇月陪着母后在黄婉仪宫里又等了一会儿,期间李瑾带着太医令和齐太医到景阳宫的时候,听到莲妃宫里有人在喊莲妃不好了,便直接带着人去了莲妃宫里。
听到外面动静,春禅姑姑也跟了过去,正好云苓此时回来,将叶儿带了出去,这下景阳宫偏殿里就只剩下了梁崇月和母后。
梁崇月附在母后耳边,将查清莲妃和那姓羌的太监之事后的计划同母后透了个底。
宫闱不肃,到底是母后这个做皇后管理不善的责任,不过莲妃犯错,她又怎么可能让莲妃临死之前,还要让母后背上御下不严的错处。
错是他们所做的,窝在景阳宫的内殿里你侬我侬、相亲相爱、蜜里调油,这祸事引来的惩罚自然也要他们自已来承担。
“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只是此事到底不光彩,做的时候低调些,别叫你父皇查到你身上。”
向华月将崇月揽在怀中,上手轻抚过她的脸,她的崇月长大了,可以保护母后了。
“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她这些年在渣爹眼皮子底下做事,渣爹多疑,她现在还能毫发无损的靠在母后怀里撒娇,靠的就是她做事谨慎,走一步已经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连锁反应都算好了。
只有她故意露出破绽的时候,在大事未成之前,绝不会被别人抓住任何把柄,留下任何一点黑历史,她可是要做渣爹最乖巧、聪慧、懂事、贴心的宝贝女儿的。
梁崇月靠在母后怀中听着隔壁传来的莲妃的哭喊声在慢慢减少,看来这太医令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算了算时间,春禅姑姑应该快要带着人过来了,梁崇月从母后怀里起身:
“母后,儿臣去嘱咐叶儿几句,莲妃那听着没动静了,儿臣也该将人送回去了。”
向华月手中抓着崇月系在她腰间的香囊,满脸慈爱的朝着崇月点了点头。
梁崇月走出殿外的时候,偏殿外守着的宫女太监一个都没了,梁崇月放出内力探了探,在房门紧闭的下房处探到了十几个人的呼吸声。
难怪母后愿意对黄婉仪另眼相待,这懂事的和不懂事的对比之下,既懂事又乖巧的不免叫人想多关照一番。
黄婉仪懂事,让偏殿外洒扫的宫人们都回了下房呆着,她自已也不知顶着这大太阳去了哪里。
梁崇月方才就探寻到了云苓和叶儿的位置,从廊下走出,直接奔着二人所在的侧房而去。
大门推开就见云苓正钳制着叶儿,满脸警惕的看向门开的方向。
待看清是殿下时,脸上的警惕消失的比翻书还快,直接丢下叶儿,朝着梁崇月走了过来。
“殿下,这宫女胆子小,奴婢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哭了。”
第230章
宫里哪有好人呐
梁崇月的目光顺着云苓手指的方向看去,叶儿已经哭花了脸,整个人蜷缩起来,靠在墙角,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
“想活下去?”
梁崇月声音在这不大的侧房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平静的阐述着叶儿心底的想法。
她话音刚落,就见叶儿如鸡啄米般头点的飞快,眼角刚挂上的泪珠,下一秒就点头点飞了出去。
梁崇月慢慢朝着叶儿靠近,她走一步,叶儿就下意识的往后缩一点,直到无路可退,整个人缩在墙角,被迫抬头与她对视,叶儿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下一秒眼泪就又填满了眼眶。
“躲什么?本公主又不会吃了你。”
梁崇月随意的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抓在手上,蹲在叶儿面前,用金丝缠绕的发簪挑起叶儿的脸,平平无奇,倒是那双眼睛生的漂亮,纯洁清亮。
“公主殿下饶命,奴婢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儿小声抽泣着,一滴泪正好砸在了梁崇月的发簪上,泪花被溅起,原本就莹润的宝玉沾了泪水,更显晶莹纯净。
“为本公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只玉簪就是你的了。”
抵在叶儿下巴处的玉簪透着冰凉的寒意,叶儿每次吞咽口水都能感觉到这玉簪快要刺进她的脖颈。
“殿、殿下,奴婢只想活下去,想回内教坊,奴婢卑贱,不配碰殿下的玉簪。”
梁崇月看着叶儿每说一句话,身子的忍不住害怕到颤抖,瞧着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难怪莲妃换了那么多个宫女,最后能被她留在身边伺候的会是叶儿。
胆小怕事又惜命,稍微吓一吓就能哭许久。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叶儿脸上,久久不语,稍一皱眉,就见叶儿立马止住了哭,喉头哽咽,强忍着泪水不落下来。
梁崇月由衷的发出一声冷笑,表情淡漠的看向叶儿:
“苟且一事暴露,莲妃是活不了了,你跟在莲妃身边,是她的贴身宫女,陪着她从生到死,回了内教坊又能如何?但你若是执意要回去,本公主也不拦着。
本公主给你两个选择,一为本公主做事,莲妃一死,本公主送你出宫,二为本公主做事,莲妃一死,你回内教坊。”
梁崇月不是什么心大的善人,这样遇事卖主,一吓就哭的宫女,也不知是怎么在宫里活到今日的。
想到此处,梁崇月心中警铃大作,虽然面上不显,脑中已经联系上了系统,在查叶儿的身份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梁崇月心中有疑虑,面上还维持着方才冷漠淡然的样子,伸出三根手指在叶儿面前晃了晃。
“本公主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该交代的你也都交代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本公主也不甚在意,可若是让莲妃知道你都说了什么,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听到公主殿下提到莲妃娘娘,叶儿当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白了又白。
方才还满是惶恐的眼中,多了急切,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再握拳,焦急的想要握住公主殿下的手,向殿下证明自已的诚意。
梁崇月将手向后抽回,原本抵在喉间的玉簪,此时因为她的抽离,正对叶儿明亮的左眼,只要她再靠近一点,漂亮莹润的玉簪马上就会戳爆她的眼球,鲜血润玉,或许会比她的眼睛还漂亮。
想起那玉簪的冰凉,叶儿逼迫自已镇定下来,将贸然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有声音里还透着急切。
“不、不要,奴婢愿为公主殿下马首是瞻,只求能在事成之后出宫嫁人,做个村中的普通妇人。”
梁崇月听了她这话,用手中玉簪慢慢划过她的脸,莹润的簪头一点点向上,落在她的眼睛旁。
见她害怕紧张,不停颤抖的样子,梁崇月有些怀疑宫里真的会有这般胆小如鼠之人活到今日吗?
“宿主,叶儿的资料找到了。”
梁崇月脑中闪过系统的声音,梁崇月飞快的打开系统面板,一目十行,飞快的看完了上面的资料。
在看清叶儿是谁的人之后,梁崇月在心底冷哼一声,这宫里果然没一个好人。
什么善良纯真,胆小惜命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罢了。
梁崇月操纵着手里玉簪,一点点靠近叶儿的眼睛,她倒要看看,叶儿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直到梁崇月手中玉簪都戳入叶儿眼尾了,只要她再稍稍用力,叶儿的左眼便会直接爆掉,在最后一秒,梁崇月停下了手里动作。
“本公主喜欢懂事忠贞的,为本公主做事就得只忠于本公主一人,若是叫本公主发现你另有二心,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梁崇月说话时语调缓慢,语气里的威胁明显,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叶儿有明显的怔愣,眼中闪过一丝想要逃避的不安。
被那人安插送到莲妃身边的时候,不知她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不安。
她可不是莲妃那个没脑子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可就不是被退货,送回内教坊那么简单的了。
“奴婢明白,奴婢绝不敢背叛殿下,奴婢胆子小,绝不敢的。”
叶儿眼中的那一丝不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像是怕公主殿下不相信,还重复了一遍自已胆小的事。
梁崇月听闻此言,脸上冷漠的神情一松,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来,像是满意了叶儿的表现。
她笑,叶儿也跟着附和她笑,看着倒真像是个不聪明的好棋子,不知道那人培养了多久,才培养出了这么根装傻充愣的好苗子来。
就这样送到了莲妃手上,真是屈才了。
梁崇月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叶儿,将玉簪递到云苓手上。
“不敢就好,去洗把脸,回莲妃宫里继续侍奉着吧,用得上你的时候,本公主会命人传消息给你的,这玉簪不是宫里所制,事成之后,本公主说到做到,不仅送你出宫,这玉簪也归你。”
第231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
多余的话,梁崇月没说,这叶儿有人专门培养的,不用她多言,就会有人教她怎么做。
“奴婢多谢公主殿下,奴婢定只忠于殿下一人,好好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叶儿趴在地上,用袖口随意的抹了把眼泪,跪在地上朝着梁崇月连磕三个响头。
“走吧,你也是被内教坊训练过的,什么话该怎么说,不用本公主再多教你一遍吧?”
“不用不用,奴婢都明白的,殿下放心。”
说罢,叶儿用手撑起身子,整个人以一种极弱小的姿态,贴着墙壁,快步走了出去。
在路过云苓身边的时候,叶儿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把头给低了下去,朝墙上贴得更紧了些。
等人走后,云苓才低声开口道:
“殿下,奴婢瞧着这宫女胆子这么小,莫不是装的?不然内教坊的嬷嬷怎么会把她送到莲妃身边。”
云苓在心里细数了一下莲妃宫里这几个月来被送来又送走的宫女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叶儿能在莲妃身边呆上三个月,定然不只是胆小惜命那么简单的。
梁崇月欣慰的看了云苓一眼:
“长进了,这宫里谁不想好好活着,懂得少看多做的又不止她一人,这叶儿啊,是被人特意按照莲妃喜好培养,送进她宫里来的。”
云苓看向叶儿离开的方向,神色不安的开口道:
“那叶儿定会将殿下派给她的任务告知她背后之人,殿下可要......”
后面的话,云苓没讲,直接手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梁崇月的目光停留在云苓做动作的那只手上,想起那个一直装的乖巧懂事,温婉动人的可怜女子。
若是莲妃不曾对她下药,毁了她一副无与伦比的好嗓子,想必也不会有今日叶儿之事了。
“不必了,本公主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用了她的人,还要她的命。”
她对叶儿说的事成之后,玉簪给她是真的,送她出宫也是真的。
女子在这世道艰难,本就没什么活路可言,为了自已心安,将路都堵死了,方知,彼之今日,不是吾之明日。
“走吧,想必春禅姑姑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梁崇月朝着那扇叶儿走时打开的大门,信步走去,云苓快步跟了上去。
等梁崇月到景阳宫偏殿的时候,果然春禅姑姑和李瑾已经带着人到了。
“微臣奴才奴婢见过镇国公主殿下。”
梁崇月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后,朝着母后行了一礼,起身坐在了母后旁边的榻上。
看向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齐太医已经是老熟人了,跪在他前面的太医头发胡子花白,却没有丝毫老相,抬眸时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可堪比五岁大的幼童双眼。
想来这就是太医院里最具盛名的太医令了,梁崇月还记得幼时她被下毒时,好像见过这位太医令一面,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只在青丝中夹杂着几根白发,岁月不饶人啊。
梁崇月看向那老头的时候,太医令正皱着眉头与她对视上了:
“皇后娘娘,臣一会儿要向娘娘阐述莲妃娘娘症状,未免有些骇人,不如先请公主殿下退下,免得吓到殿下。”
“不必了,崇月往后也是要成婚生子的,早知道这些也无妨。”
太医令听到皇后娘娘此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自觉将脑中那些血腥骇人的场面用更加委婉的词句表述出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方才去看过莲妃娘娘了,莲妃娘娘身下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脉象孱弱,体内胞衣一直未退,臣已经用过药了,只能等到明日再看,若是胞衣一直不退,若想保住莲妃娘娘性命,便只能由人将其拽出了。”
梁崇月安静的坐在母后身边,太医令所说的就是清宫手术,只是古代这方面的记载资料不全,清宫手术也比不得后世先进,没有各种无菌工具,只能靠医者本事了。
其所要承受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更何况,莲妃体内的孕囊还没排出。
梁崇月翻看着系统面板上,系统刚才送来的资料,她就说这宫里哪有好人啊。
莲妃给黄婉仪下药,毒坏了她的嗓子,黄婉仪借叶儿之手,在莲妃怀孕初期就把仇给报了。
不知道她给莲妃用的是什么药,若不是有系统在,谁都不会知道莲妃孕囊里的胎儿早就没了生命,只有一团丁点大的肉球还在莲妃子宫里。
如今那肉球越长越大,三个月的时间,已经缓缓长成了莲妃腹中的一部分。
难怪莲妃小产时会一直哭喊,孩子早早的胎死腹中,该排出来的东西排不出来,怕是再拖拖,她原本的计划都来不及实现,莲妃就已经归西了。
“方才蒋太医所说的莲妃中毒一事,可是真的?”
梁崇月的思绪被拉回,看见太医令微微点头后又接着摇了摇头。
“莲妃娘娘体内是有微弱的中毒迹象,臣已经带着人检查过了莲妃娘娘这些日子来所用的所有物件、吃食,并未查出有任何问题。”
三个月过去,侍奉莲妃的宫女都换了几批了,黄婉仪下毒时所用的东西,更不可能被查到了。
梁崇月盘了盘手中玉捻,看样子,莲妃小产一事倒有可能真是个意料之中的意外。
向华月凤颜含怒,柳眉紧蹙,原本极美貌逼人的一张脸上雷云密布,眸中似有火焰燃烧,周身凌厉之势令人胆寒。
莲妃可以是被人毒死的,但若在凶手还没查到之前,莲妃就没了,那就是她这个做皇后的没有尽到责任。
“莲妃体内的毒可以慢慢查,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莲妃性命。”
太医令听到皇后娘娘此言,立马俯身磕头:
“臣遵旨。”
梁崇月看着跟在太医令身后的齐太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太医令已经趴下去一半了,他才手忙脚乱的跟着一齐趴了下去。
殿中摆了冰,已经凉快了不少,齐太医额间还是汗如雨下,梁崇月不免多观察了一会儿。
第232章
恋爱脑
“本宫去看看莲妃,崇月可要一起?”
梁崇月正在观察齐太医的状态,忽然被母后点名,立马起身,走到母后身边:
“儿臣自然是要陪着母后的。”
顺便会会那位羌总管。
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朝着莲妃寝殿走去的时候,回头正好撞见齐太医正在用袖口擦汗,整个人精神恍惚像是被人下了降头。
梁崇月收回了视线,今日第三次给系统传消息查人了,齐太医虽然医术一般,但嘴严的很,人也还算老实。
看他这样,梁崇月总觉得莲妃中毒一事,与他有关,不然他何必慌张成这样。
等到了莲妃寝殿时,远远的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就飘了过来,梁崇月再恶心的味道也闻过,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侧目看向母后时,只见母后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再没有别的动作,迈步朝里走去,不愧是将门虎女。
梁崇月跟在母后身后,随着李瑾一句:
“皇后娘娘到,镇国公主殿下到。”
里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能起身的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朝着梁崇月和母后行礼。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莲妃床头坐着的太监身上,他是最后一个起身的,起身时,还不忘擦了擦眼角的泪,果真痴情。
梁崇月的目光只在那太监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目光。
在殿中扫过,一众侍奉在旁的宫女们都将头低下,母后喊起也没人敢将头抬起来,莲妃宫里这规矩倒是教的不错,可惜莲妃本人没学会一点。
梁崇月看向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的莲妃,往日里那张楚楚可怜的白嫩小脸,这下看着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
向华月走向莲妃床榻边上,对上那双哭到猩红的双眼,心里冷哼一声。
“你就是莲妃宫里的太监总管?”
“奴才正是莲妃娘娘宫中的太监总管。”
不知道是不是梁崇月的错觉,她总觉得乌羌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对于太监一词明显放低了声音,想来他也觉得可耻吧。
“瞧着倒是个忠心的,本宫问你,莲妃是因何小产的?”
梁崇月一直跟在母后身边,母后问完此话后,她明显在乌羌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恨意,看着像是走到末路的饿狼,正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梁崇月一言不发的走到母后身侧,半边身子挡在母后身前,左手已经抓住了袖子里的匕首,但凡此刻乌羌不要命的敢对母后动手,她也不介意推翻她原本的计划,直接在此了结了乌羌,反正莲妃也活不长了。
生前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死后都扔到乱坟岗去,也算是死同穴了。
好在乌羌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回头深情的望了一眼莲妃,下一秒就听扑通一声,刚才还高大的身影此时跪在母后身前,眼眶通红,眼中满是不甘心的恨意:
“求皇后娘娘做主,我家娘娘身体一向康健,是被人下了毒才会这样的,如今我家娘娘性命攸关,还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求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
梁崇月明显听出乌羌已经变尖的嗓音中夹杂的哽咽,单看他的爱情,不远万里奔波,为心爱之人自宫,只为能日日留下爱人身边,确实伟大,世间少有男子能做到这点。
她前几日见到乌羌不管是下跪行礼,还是怎样,背脊都是挺直的,如今整个人跪在母后面前,不知何时起,一直直挺挺的背脊弯了下去。
一下一下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上,声音回响在满是腥臭味的奢靡宫殿里,大有母后不开口,他就一直磕下去的架势。
梁崇月握着匕首的手并未松开,只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痴情人。
最终乌羌也没等到母后开口回应他的话,他只是个太监之身,还没有资格同母后提要求。
“太医令早有诊断,莲妃娘娘体内虽有中毒迹象,但毒性微弱,并不是造成莲妃娘娘小产的原因,莲妃娘娘今日可有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春禅姑姑的声音响起,盖过了乌羌悲痛求救的声音,梁崇月一直在观察着乌羌的一举一动,春禅姑姑问过话后,就见乌羌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她就看见乌羌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充血看向她,瞧着倒是挺渗人。
“我家娘娘今日只出去了一趟,去养心殿陪陛下用早膳,在回来途中恰巧碰见了镇国公主殿下,同公主殿下交谈了几句,就感觉身体不适,回来就捂着肚子喊痛了。”
梁崇月听他这话,直接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还以为乌羌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是个恋爱脑。
她当时都往后退了,这事还能赖到她身上来,难怪和莲妃是真爱呢,耍无赖的时候一样不要脸。
这么有指向性的话,他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说出来,是嫌自已命长了吗?
“本公主是和莲妃说了几句话,然后呢?你怀疑是本公主要害莲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觉得是父皇要害莲妃肚子里的孩子?”
梁崇月俯下身来直视乌羌的眼睛,语气阴沉的可怕,她倒是不怕别人把脏水泼在她身上,有本事泼上来,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
梁崇月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乌羌,还没多久,就见他眼中风云变幻,像是有杀意在其中不断涌现,却因着如今身份悬殊,不得不忍下这份屈辱。
“奴才不敢,只是皇后娘娘身边姑姑问了,奴才如实说罢了。”
乌羌死死咬着嘴唇,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瓣硬是被她咬出了一抹红印。
“一群无用的奴才,跟在莲妃身边这么久,竟连她因何小产的都不知道,什么都往下毒上赖,怕是早已生出了背主的心。”
“母后,儿臣建议送这刁奴进慎刑司,严刑拷打之下,定会有结果。”
“准。”
梁崇月嘴角的笑落在乌羌震惊的双眼中,还不等他开口为自已辩解,李瑾就带着人将他的嘴巴堵住,捆起来,直接送往慎刑司。
第233章
人参续命
少了乌羌这呜呜咽咽的求救声,殿中安静了不少,梁崇月走到床边,伸手搭上了莲妃的脉搏,若不是她专业学过,这么微弱的脉象险些摸不出来。
梁崇月看向一旁矮桌上摆着的已经切片的人参,莲妃如今已经到了要靠含参续命的时候了,梁崇月收回手,转头对着母后轻轻摇了摇头。
“太医令,你执掌太医院,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本宫命你一定要留住莲妃性命。”
向华月凌冽的狐狸眼转向太医令,一身凤袍加身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是,臣遵命。”
梁崇月清楚的看见太医令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她刚把了莲妃的脉象,虚弱至极,若不是有百年人参吊着命,人早就没了。
太医令医术再高超,濒死之人,大罗神仙也难救,不过是留她在这世上再活几日罢了。
从莲妃寝殿出来后,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瞧着母后一言不发的上了步辇,想来是在为最近的琐事烦心,梁崇月并未直接跟上,而是转头将李瑾叫了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
“安排些人换下莲妃宫里侍奉的宫女太监,除了那个叫叶儿的留下,吩咐母后安插在景阳宫里的眼线给本公主盯好了黄婉仪,晚些时候将齐太医喊来为本公主诊平安脉。”
梁崇月声音放的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俩人可以听到。
黄婉仪外表装得一副温婉动人的乖巧模样,若只是为了报仇,莲妃死后,她做得那些事,她就只当不知道的。
若是还不安分,就不能怪她斩草除根了。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办。”
梁崇月在云苓的搀扶下上了步辇,在前面宫道拐弯的时候,李瑾左拐去了内务府的方向。
等到翊坤宫的时候,梁崇月前脚才迈入母后主殿的门槛,春禅姑姑就挡在了她面前。
“还请殿下留步,皇后娘娘正在沐浴更衣,娘娘还说,小厨房一直备着热水,请殿下也先去沐浴更衣再来议事。”
梁崇月耳力过人,清楚听到了内殿中水流的声音,抬起袖口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母后方才一言不发,她还以为是被宫中琐事烦到了,没成想是赶着回来沐浴更衣的,梁崇月收回迈出去的脚:
“那本公主先去沐浴更衣,有劳春禅姑姑告知母后,崇月已经来过了。”
春禅双手交叠在身前,送走公主殿下后,起身回了内殿。
内殿水房中热气缭绕,皇后娘娘沐浴着花瓣浴闭目养神。
“崇月走了?”
“回娘娘的话,公主殿下也回去沐浴更衣了,李瑾去了内务府,想来是殿下的安排,奴婢已经派人去养心殿递消息了,想必此时陛下应该已经知道莲妃娘娘快要不行的事了。”
听到春禅此言,向华月疲惫的呼出一口浊气。
“派人去查黄婉仪和那个叫叶儿的宫女,莲妃害了她一副好嗓子,害得她失宠,母家失势,父亲入狱时,她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这些年来她与莲妃同住一宫,莲妃有意无意的苛待于她,本宫不信她一点也不恨莲妃。”
向华月的声音飘在满是热气的内室,像是飘在云里,春禅本想直接退下,还是犹豫的开口道:
“娘娘明知那叶儿不对劲,为何不告知公主殿下?若是殿下信了那个宫女,岂不是中了黄婉仪的圈套?”
飘渺的热气中,春禅听到一声低低的浅笑,语调轻扬,带着愉悦的尾音。
她只能看见娘娘露出水面的玉体白皙娇嫩,有一下没一下的正在把玩着浴桶里的花瓣。
花瓣都是公主殿下为娘娘沐浴特意种植的鲜花采摘的,说是有美白养颜的功效。
此花哪怕被摘下多时,还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味,娘娘常年用此花沐浴,这股惑人的花香味,已经深入娘娘骨髓,只要娘娘在哪,就能在哪闻到这股花香味。
“崇月已经十五了,不能一辈子活在本宫和向家的羽翼之下,女子本不易,有些路只有自已踩过一遍,再走上去,才知道实不实。”
春禅还想再开口劝劝,毕竟莲妃已然时日无多,宫妃出事,陛下第一个追责的便会是娘娘,还未等到春禅开口,到底是跟在自已身边多年的心腹,向华月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崇月比本宫聪慧,黄婉仪这点小伎俩骗不了她多久,黄婉仪若是不能及时收手,只会玩火自焚。”
对于春禅的担忧,向华月丝毫不担心,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比谁都要清楚崇月本性如何,陛下亲自教导成才,这点阴谋诡计可困不住她。
梁崇月不知道母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布下了后手,她如今躺在浴桶里,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随意翻看起系统发来的资料,看了看齐太医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又犯了什么蠢。
待她从浴桶里出来后,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味,母后后院里种出来的花用来泡澡就是香。
在宫里就不能像在自已府上那般随意了,梁崇月选了一条明媚的浅黄色粤绣繁花罗裙,走起路来,罗裙上的繁花像是能活过来一般。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翻看起了渣爹派人给她送来的资料,比先前还要厚两倍,不眠不休她也得看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记得住上面都写了什么。
“殿下,咱们不去找皇后娘娘吗?”
云苓一边为殿下研墨,一边小声提醒道。
“不急,等齐太医给本公主把完脉再说。”
梁崇月说完就开始安心翻看起了册子,上面还能看见渣爹的笔记,看样子渣爹当年也有在认真学习过这些东西。
梁崇月一学习起来就忘记了时间,将渣爹在册子上留下的笔记一一摘抄记录下来后,若是她能想到更加便捷的方式也会用笔在旁边标注出来。
这些册子还会一代一代的往下传,文字记录下的文明,也是时代长河里的瑰宝。
云苓安静的呆在殿下身边,研好墨后,将殿下往日带在袖口内侧的匕首擦拭干净后,放到书案下面的矮桌上,方便殿下走时随手便能戴上。
第234章
两手准备送莲妃上路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李公公将齐太医送来后就回了皇后娘娘处,走前还叮嘱奴才,殿下要的玉石手捻内务府已经在做了。”
平安带着齐太医走了进来,梁崇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对着平安轻嗯了一声,待平安退下后,梁崇月才语气平淡的朝着齐太医开口道:
“齐太医,人可以老,脑子不能坏了,本公主不想听废话,都交代了,本公主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齐太医自从出了景阳宫看见李公公的那一刻起,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殿下从前从未让他来请过平安脉,如今事发突然,偏偏莲妃刚小产,殿下就找上了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一路上齐太医吓得腿都软了,冷汗将官服都浸湿了。
到了殿下寝殿时,听到殿下此言,他一路上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梁崇月听齐太医久不出声,抬眼看去,齐太医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满脸的生无可恋,原地等死。
“呵,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梁崇月想起系统送来的资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录着齐太医为黄婉仪诊完脉后,开出的那些药方。
都说是药三分毒,他开的那些方子全抓来,混在一起就是对有孕女子而言的剧毒。
还能做到服下后,不会立马小产,而是让胎儿渐渐死在母亲体内,她从前一直当齐太医是个关系户进的太医院,没想到他制毒倒是有一手。
“微、微、微臣是冤枉的啊,殿下。”
齐太医到底还是怕死的,像是要明志一般,直接砰的一声,一头磕在了梁崇月的玉石地板上。
梁崇月喜欢玉器,很早之前渣爹就把她寝殿内的地板换成了玉石的了。
这一头磕下去,她的地板没事,倒是齐太医许久没爬得起来。
就当梁崇月以为齐太医就这样畏罪自杀的时候,底下还保持着磕头姿势的身体动了动,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撑起身体,将头抬了起来。
“殿、殿下,臣是被人利用了啊,臣冤枉啊。”
齐太医额间通红一片,中间还在渗血,看着倒是挺可怜的,梁崇月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已的玉石地板,莹润的玉石上面,明显的一摊血迹,想敲了重换一块。
云苓一直候在殿下身边,殿下脸上一点不悦她都能最快观察到,云苓顺着殿下眼神的方向看去,看见地板上显眼的红色,和哆哆嗦嗦在旁边装死的齐太医,冷声道:
“齐太医还不将额间的血处理好,是觉着弄脏了一块地板还不够吗?”
梁崇月被云苓的话逗乐了,心头不悦消散了不少,她不高兴的的时候,云苓就是顶机关枪,谁撞上来都得被她训上两句。
“微臣这就处理干净,这就处理干净。”
被云苓这么一训,齐太医倒是不再装死了,快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止血粉将自已额间的血止住,包扎好后,还不忘将自已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也给擦掉。
随后在云苓如刀子般的凌厉的眼神下,正襟危坐的跪在那,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倒是与系统送来的资料并未出入。
梁崇月合上了面前的册子,瞧着齐太医悔时晚矣,恨不得能在她殿中狠狠的放肆大哭一场,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吐个干净才好。
“殿下,真的是黄婉仪找上微臣看诊的,微臣就收了她身边宫女的三两银子,除此之外她也没有许给微臣什么好处,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殿下......”
齐太医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他家中世代行医,他从会爬开始,抓周抓的都是各种草药、研钵和铜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