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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但某对纪姓和骆姓的校园情侣有。

    袁嘉禾精心挑选了四人都出镜的视频,表面上分享她和宁宁的斗嘴日常,重点还是青黛和骆西楼的情侣日常。

    夹带私货的小小小心机罢了。

    她唯一觉得可惜的是,为了保护在上位商圈里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她特意模糊了两人的脸。

    不过,其他人看不懂无关紧要,反正本来就是准备专门放给那两人看。

    袁嘉禾急。两人好不容易挨过了难关,心里还那么喜欢彼此,眼看关系慢慢缓和,就差一张嘴不说!还有几个五年可以耗!

    死灰,快燃啊!

    周遥宁转头看,没按下影片播放键,示意她稍等片刻,“等等,他们人呢?”

    袁嘉禾已经脱口而出,气吞山河,“请看大屏幕!”

    梦幻而浪漫的鲜花作衬,中央投影幕布后映出了一对拥吻的男女。

    众人的视角其实只能看见两道黑影,女方貌似在挣扎,男人的腰越压越低,把她搂得很紧,没有后缩的余地。

    “哇哦!”一片哗然。

    “这什么环节?剪影表演?”

    “我看别人婚礼上用过,是不是安排了两个演员演绎遥宁他们的故事?”

    “刚上来就亲啊?哈哈哈哈哈哈!”

    “哦——”揶揄的语调上升,“遥宁追女生原来这么霸道?”

    风评被害·周遥宁,“……?”

    “快熄灯啊傻子!”袁嘉禾骂。

    “哦哦。”

    全场又陷入黑暗。

    幕布后,当事人青黛就是后悔。

    骆西楼慢慢道,“我的吻技…”

    青黛唯恐等会儿还要再亮相,她诚恳道,“毋庸置疑。”

    说完,骆西楼牵起她的手,掀开幕布,毫不遮掩地往最近的那扇门外走。

    一直盯着台前动静的人疑惑,“刚刚走出来的两个演员,怎么那么像暮光智途的骆总和eL的纪总?”

    “你没看清不要乱讲!他们两个人能有什么关系?两位认识都不错了。”

    说话的人也怀疑自已,“是哦。”

    两人讲话的声音传入角落那桌安静的老同学耳朵里,一群人越发沉默。

    他们不敢多嘴。他们在思考。

    难道两位大佬在上流圈内是隐婚?

    那…他们可要把嘴巴闭紧。

    袁嘉禾准备的影片重新开始播放,周遥宁头大,不停给骆西楼发消息。

    “骆总,楼哥,祖宗!你人呢?”

    “兄弟我不忍看你孤家寡人,夜夜不睡觉吹冷风,给你安排了一场复合大戏,你人呢???”

    无能狂怒的周遥宁又开始放狠话,“你等着。我马上把嘉嘉的180+朋友介绍给青黛。”

    “哥!快出现!”

    他轰炸了一堆消息,投影播放的影片接近尾声,画面中红线树下看不清脸的高个男生低声,“小呆,许个愿?”

    镜头切了远景,是一男一女站在树下的背影,女生仰头看红线,男生在看她。

    标记为小呆的画外音说,“那就祝我们四个都幸福。”

    影片到此结束。周遥宁和袁嘉禾对视一眼,无奈。

    叮咚一声,骆西楼发来消息。

    看似是毫无逻辑的闲聊,但每出现一句话,就让周遥宁狠狠心惊肉跳一次。

    “你的订婚礼物在公司车库。车钥匙放你办公桌上了。”

    “谢谢你们安排的环节。很有用。”

    “她回到了我身边。”

    离婚五年他又遇前妻19

    eL大楼。

    青黛回完手机里骆西楼的消息,才向上一瞥,“郑老板找我有事么?”

    对面男人双臂大展,撑在实木桌上压低身子,“亲爱的,你已经晾我好几天了。难道你亲口说考虑合作,是诓我的?”

    不到一周时间,从前挥金如土的郑映侨却因为一笔寻常珠宝生意坐不住了。

    青黛心里有了数。她上身仰在办公椅里,伸手哒哒往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个字,略带歉意道,”抱歉。最近很忙。”

    “…”郑映侨无声看她。

    忙?他可完全看不出来。

    他只看见了纪青黛的敷衍。

    他名下海外产业已岌岌可危,而纪青黛…是他当下唯一可以抓住的。

    郑映侨是混血,黑色瞳孔里仔细看还透出幽幽的蓝,像鬼火一样,“纪青黛,当年的账…”

    青黛似乎叹了一口很浅的气,她抬眼,“我可以同意合作。”

    “…”郑映侨没直接回答,狐疑地看她。

    青黛唇边翘起冷嘲的弧度,“既然你知道用eL来威胁我,那你就该知道eL是我最后的底牌。”

    “所以,eL的纪总和你郑映侨不会有半分关系。”

    “是我——纪青黛,以个人名义选择和你合作。”

    “哼哼。”郑映侨拨弄桌上的摆件,伤心地揪紧眉心,“与eL的人脉资源、资本和市场完全割席。用你个人名义跟我合作…亲爱的,你是不是在想,这样才能更好地把我拉下地狱?”

    “载舟覆舟一念间,你敢搭着我过河么?”青黛不反驳,她眼中恨意明显,锋利又漂亮,“怎么样?要继续谈吗?”

    “哈。”郑映侨忽然笑起来,“哈哈哈哈。”

    听到青黛发狠,他的笑声才真切几分,“要赚钱,有什么不敢的?”

    郑映侨的目光在青黛脸上游走,宛若在看一块闪闪发光的黄金,“比起国外动辄砍手卸脚的蛮横生意手段,你要温柔多了,亲爱的。”

    随着他的动作,左手手肘内侧露出一道蜿蜒不平整的伤疤,只一眼,就能窥见当时的凶险。

    青黛内心没什么感觉,反而冷嗤声更重。

    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疯子。

    “祝你没机会领教到我的蛮横。”青黛盯着电脑上的行程表,“找个时间,我要去亲眼看看那批珠宝。”

    “我要确认,它合法正规。”

    “真是的…还不信我?”郑映侨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张名片,刻意压上青黛的电脑,往她身前推,“电话,地址。”

    “那就v国见。”

    总裁办的门合上的那刻,郑映侨笑意加深,有种假惺惺的蜜意,他点开手下人对话框,“lvan,纪到v国后,全程盯紧。”

    “这笔生意必须成功。”

    “不要让她有捣乱的机会。”

    ……

    五天后,上位商圈内小范围地传开了eL总裁纪青黛的消息。

    貌似是因为她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项目上砸了大半身价,她个人资金已经被牢牢套紧,现下竟已拿不出什么现钱。

    再往下发展,eL的最大股东或将易主。

    骆西楼听到消息的时候,漩涡中心的主人公正在阳台浇两盆“大富”和“大贵”。

    “…”骆西楼单手解开围裙,拿起手机让助理去准备好他名下所有可流动资产。

    青黛蹲着浇水,专心致志地观察发财树。看见另侧有片枯叶,她小步小步地挪脚——直到撞上身后的热源。

    骆西楼低头看她。

    两个人就算不说话,好似也在静静交流着。青黛放下喷水壶,坦白,“赔钱了。”

    骆西楼的眼神在这一刻微微闪动,紧接着,一声闷笑溢出,他说,“浇它,不如吻我。”

    青黛好笑,狠狠地拧骆西楼的小腿。

    骆西楼突然弯下腰,把人打横抱起,“开个玩笑。菜做好了,吃饭。”

    在室内,他只穿了件贴身的深色打底,青黛凑上去嗅嗅,骆西楼身上已经没了苦橙叶的味道,只剩下两人同款沐浴乳的干净香气。

    青黛闻着安心,搂着他的脖子问,“就这样?你真不打算救我?我要破产了。”

    骆西楼把人端到餐桌边,没有起身,就着俯身的姿势看青黛。他开口,说得和今天吃哪道菜一样自然,“现金,房子,股份…我能给的,都给你。”

    青黛扶着他的肩膀,看明白了。骆西楼绝对看出自已压根没事,顺势逗自已呢。

    她扭身,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只油焖大虾,“男人的一张嘴,骗人…”

    “虽然小呆也在骗人,但我说的这句话…”骆西楼的唇忽然掠过青黛唇角,“是真的。”

    “只要你说,我都照做。”

    青黛安静几秒,主动说道,“过几天我要去v国。”

    她一挑眉,说得坦荡,“去做我那赔钱生意。”

    “你去吗?西楼老板?”

    “嗯。”骆西楼在青黛对面位置落座。他意味深长,“等纪总赔完,我得去把我小呆捞回家。”

    青黛一口咬下爆香的大虾。

    不得不说,前夫的手艺一点都没倒退。

    特别好吃。

    她满足地傻乐。

    七八个小时的航班落地,v国。

    青黛曾经在这里待过一年多,但有些路线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走出机场,她裹紧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踩着高跟皮靴,凑近指示路牌看。

    骆西楼一身墨绿色大衣,在脖子上潦草地绕了两圈灰色羊绒围巾,冷风一吹,他有些出神。

    突然,怀里钻进来一根“冰棍”。

    骆西楼回神,立马将解下围巾把人裹住,在碰到青黛冰凉的手时,他又开始解大衣扣子。

    还没脱下来,青黛就揪住两边衣领,搂紧了骆西楼的腰,她仰头,“让你吹吹这里的风。”

    两人的脸上都模模糊糊地覆上了一层白霜似的晶莹,青黛吓他,“说不定…遥远的风里还能听见我当年的哭声。”

    离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0

    她刚落下话音,身前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双臂,紧紧环绕青黛腰身。

    骆西楼的头低垂,用力埋入青黛脖颈间,患得患失地寻求安全感。他没说话,略粗重的呼吸拂耳,似乎真的在感受v国的风声。

    “你…”先前骆西楼裹上来的围巾严实,青黛艰难转头,却没能看见骆西楼的脸,“西楼?”

    “我听见了。”

    骆西楼的声线原本偏冷,说话时白霜般的雾气在青黛脖颈间化做了温热湿气,连带他的声音都浸软了,“听到了我的小呆说,她好难过。哭得好可怜。”

    他说这话,反而让青黛生了羞恼的情绪,她清嗓,从围巾里钻出大半张脸,“怎么还当真呢?我没哭过。”

    “你难道没听说我当年在这干得风生水起?要不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我都不会回国。”

    “哭?”青黛的眼睛往湛蓝天空上瞟,“你更应该担心我有没有抱着国外帅哥笑。”

    骆西楼却没有她预料中的吃醋气恼,他慢慢直起身,眼底泛着叫人心酸的微光,“如果那时的你很难过,我希望能有人陪在你身边。”

    青黛的动作戛然而止。

    过往人生起伏跌宕,她明明历经搓磨,自认早已能洒脱和豁达地面对任何事,却差点被骆西楼的这一句话逼出眼泪。

    骆西楼是真不在意她身边有另外的人?

    绝非如此。在这一点上,从前的骆西楼几乎算得上心胸狭隘。

    可他现在说的话,的的确确出自真心。

    他希望青黛身边有人陪伴。

    事实上,比起私心,他更希望青黛不会孤单,更不会因为过去而难过。

    青黛重新把围巾往上拉,遮住自已的半张脸,她怀念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去联系一下当年的viktor和sergey…”

    “…”难得故地重游,骆西楼的心疼、愧疚等诸多复杂情绪还没层层叠叠地晕开,在半道就被横冲直撞的青黛堵了回去。

    他失笑,单指压下青黛脸颊边的围巾,“我在你身边,你还想要谁?”

    青黛还没说话,骆西楼低头覆上了她的唇。在偏冷的异国他乡,这个吻热烈而缠绵。

    他们唯一的热源只有彼此。

    骆西楼喜欢这种感觉。以至于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外,一贯冷淡正经的骆西楼也无法停下与她接吻。

    在喘息的间隙,青黛兴味十足,“骆总来一趟国外,怎么人也变得奔放了?”

    骆西楼指腹拭过她唇角热气,“你不喜欢?”

    青黛忍不住笑了,她装作思考。

    等不到回答,骆西楼轻啄她鼻尖,继续往下…

    “纪!”

    一道男声插入两人之间,他说的是v国语,语调强烈,“真的是你!”

    “老天!madison说你这几天会回v国,你居然真的回来了!”

    青黛转过脸,面前高瘦的男人一头浅茶色短发,露出一对锋利的眉,像墨炭直接画上去似的浓。

    看着不算太年轻,有几分属于年长者的儒雅。刚风尘仆仆地回国,他摘下皮革手套,“好久不见,你确定不过来拥抱我?”

    当年知道青黛来了这个国家,骆西楼曾经学过v国语,所以也听懂了大半。他看着青黛错愕的表情,面上笑着,却没松开手,“viktor,还是sergey?”

    外国男人疑惑地看他们两个。

    “……”青黛微笑,“是我前老板。”

    她上前握住Avery的手,“好久不见。”

    Avery八卦的视线转到骆西楼身上,“纪,这是谁?”

    青黛心想,如果回答“我前夫”,未免也太惊悚。毕竟…Avery知道太多过去她不成熟时期的黑历史。

    她说,“看不出来?是我的新男友。”

    为了防止Avery乱说话,青黛强调了“新”这个词。

    Avery打量骆西楼,从头发丝到脚底的穿鞋品味,似乎想挑毛病,又没找到可以刻薄的点,“好吧…勉强过关。你知道,我一向很支持你的决定。”

    说话间,青黛他们的接送车到了。Avery顺势说,“纪,你来v国,自然是由我这个东道主来安排,去我那住?”

    作为前老板,真是热情得过了头。

    青黛道,“Avery,很遗憾。你再怎么贴心,我也不会回去为你工作。”

    Avery脸上的郁闷一闪而过,他嘟囔,“纪,你太绝情了!请还给我四年前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孩。”

    一听他提起过去,青黛拉起骆西楼迈入车内,“后会有期。”

    “哎!纪!”Avery喊道,“至少给我个地址!我和madison有空去找你!”

    青黛坐在车上,把地址发给了他。

    正要退出界面,看到底下郑映侨发了条消息,恰好是她走出机场的时间,“纪总,说好的谈生意,你把骆西楼带过来干什么?”

    “有这么不放心我?”

    青黛面不改色地回,“你想多了。”

    “我的钱都投进了你的项目,我难道会乱来?”

    “…”郑映侨显得急躁,“那你为什么要带上他!他会坏事的!他肯定会尽办法想害我!”

    青黛说,“你是正规生意,怕什么?既然你想不做,我可以现在就回国。”

    过了好久,郑映侨才生硬地回,“随你。不过作为你的甲方。我不允许有外人插手我的项目。”

    青黛说,“很巧。我也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

    “我难道没和你说,我和骆西楼这次的行程是保密的。所以…”

    “你为什么要安排人来监视我?”

    看到这句话,尚在国内的郑映侨直接砸了手机。他眼球血丝泛红,大力抓了一把头发。

    他们居然是保密行程?f*ck!

    自从看到手下从v国传来的照片里出现了骆西楼的身影,他就乱了阵脚,疯狂地去质问纪青黛,才被她抓了把柄。

    呵。

    纪青黛既然想做成生意,那带上骆西楼,是想暗中警告自已别乱来?

    郑映侨阴沉地捡起手机,拨通电话,“我会立刻回国。把那批东西里的假货捂严实了!”

    “另外,替我准备好两管剂量够大的药。”

    离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1

    关于休息的地方,青黛本来订了当地酒店,中途骆西楼却换成了独套洋楼。

    这套二层小别墅装修复古,一层是厨房和带壁炉的大客厅,二层有连接阳台的卧室,布局通透,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还能闻见雪的味道。

    青黛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怎么看都很满意。她半身倚在阳台边,回头看骆西楼,“看来是早有准备啊,西楼老板。”

    冷风吹乱了骆西楼的额发,他微微抬眉,“纪总是出差,我是来陪我女朋友旅游的。”

    他们当年结婚后,没钱没时间度蜜月,所以每次能让青黛开心的旅行,骆西楼都很珍惜。

    青黛就笑,“这么懂事。等着纪总赚钱养你。”

    骆西楼走到她身边,“郑映侨没有良知和底线,和他做生意,你要小心。”

    “他和v国的地下产业有利益勾结,手段不干净。你不能单独和他待在一起。”

    “跟着我们的保镖鲍里斯和约翰都有持枪证,任何时候,可以开枪。”

    “后续一切,我来承担。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

    青黛正在解围巾,闻言她用围巾套住骆西楼,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我早就想问…郑映侨在海外一落千丈的生意,是你的手笔?”

    骆西楼目光落在青黛通红的鼻尖,他指腹轻蹭青黛的脸,低叹,“他活该。”

    “好哇。我怎么不知道…”青黛故意躲开他的动作,“你的手段变得这么凶?”

    骆西楼抿唇,用手将青黛的脸掰回来,他说,“我一直很凶。”

    他的脑袋压得很低,眉骨上方几寸的粉白色小疤正好显露在青黛眼前,“你早就见过我打架的混账样子,现在嫌弃我,是不是太晚了?”

    骆西楼说着,额头突然贴上两片柔软。

    青黛捧起他的脸,含笑亲他的伤疤,“等解决了大麻烦,我们就好好在这补个蜜月。”

    “…”被说破心事,前一秒装狠的骆西楼短暂地负隅顽抗,“谁说这是蜜月…”

    “哦~”青黛从身后拿出夹在大门上的贺卡,“是谁祝骆总——新婚快乐?”

    骆西楼:“……”

    他是在专供新婚夫妻蜜月旅行的网站下的单,一时忘了让他们撤掉这些东西。

    那这栋房子里应该有很多提升夫妻感情的“小情趣”。

    骆西楼往卧室内看了眼,幸好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晚上青黛笑吟吟地打开了卧室的灯。

    那一刻,吊顶上白纱垂落,鲜红且尚带花香的玫瑰从天花板而降……

    骆西楼站在原地,表情不明。

    第二天,青黛把骆西楼丢在别墅里,自已去看了郑映侨那批珠宝。

    郑映侨全程面带不悦。

    青黛猜,是因为她身侧有两个寸步不离的两个彪形大汉。

    郑映侨问她,“纪总,你到底想怎么处理我这批东西?已经拖得够久了吧?什么时候运回国内售卖?”

    青黛摘掉手套,她说,“郑老板,你的珠宝成色上等,留在v国也能卖出好价钱。为什么非得盯着国外市场?你难道不清楚关税和汇率波动等都会对出口业务产生风险吗?”

    “你几年不在v国,不了解内情也正常。”郑映侨穿着浮夸的奢牌衬衫,外面套了件亮色羽绒服,他随手挑起一串珍珠项链,“现在v国珠宝业低迷,哪里能赚钱?不然那老板也不至于把珠宝都赔给我还债。”

    纪青黛越不好糊弄,他就越烦躁。

    他当然清楚其中利害!

    可他手上的珠宝真假混卖,只有卖到国外,再把责任推到纪青黛头上,他才能高枕无忧地数钱。

    郑映侨丢开项链,“你多拖一日,我就少赚点钱。如果最后的利润,不是我满意的数……亲爱的,当年我给你们投资的票据还在呢。”

    “现在想想,你和你前夫一起进监狱,是不是也挺浪漫的?”他干脆撕破脸,把威胁摆到明面上来讲。

    他等不下去了!

    “别着急。”青黛从包中拿出文件,扔到郑映侨面前,“这是官方审批,后天下午三点准时准点过海关。”

    郑映侨眼中一亮。

    等青黛回到别墅,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位不速之客朝她优雅地招手。

    他们对面,骆西楼一身深灰色西服,特别规整地坐着,一言不发。

    “Avery,madison?”

    四年不见,职场精英madison女土脸上的表情柔和得多,她率先起身,给了青黛一个拥抱,“小女孩,好久不见。”

    青黛瞅了骆西楼一眼,不知道他们两个和骆西楼说了什么,她搂着madison小声问,“你们没抖漏我的黑历史吧?”

    madison不赞同,“你哪有黑历史?”

    她放开青黛,“放心。我们不会吓跑你的新男友。”

    说着madison笑道,“虽然…Avery已经用老父亲的心态拷问过他一轮又一轮了。”

    “唔。包括但不限于,问他的年薪。”

    “……”依旧是很现实的老板,青黛坐到骆西楼身边,歪着头去观察他的表情。

    骆西楼回神,抬手捏了一下青黛脸颊。

    “咳咳。”Avery咳嗽两声,“有外人还在,你们这是做什么。”

    青黛搂过骆西楼的肩,“别欺负我男朋友。”

    Avery恨恨,“这点出息!”

    他浅茶色的发型精致到每根发丝,穿了用来镇场子的三件式的昂贵西服套装,脚边还摆了根浮雕纯银手杖。一,可以彰显身份地位、震慑对方;二,心情不爽时可以抡起手杖砸人。

    可惜…几番交锋下来,纪的新男友,真是滴水不漏!

    居然好像…真的不错。

    madison捧着脸,视线在看骆西楼,话却是对Avery说,她用了两人当地的方言,外国人一般很难听懂,“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条件脸蛋身材,都很完美呀。”

    “你不是问了年薪吗?放心,他不会让纪吃苦的。”x38

    Avery说,“我不满意?你哪里看出来我不满意!我特别满意!哼。等纪被甩了,再伤心一次,又可以来为我干活了。我很高兴。”

    madison耸肩,“你把她想得太脆弱了,Avery!而且,她现在有自已的公司,并不会再为你干活,别做梦。”

    叽里呱啦,青黛只勉强听懂了一点,于是她干脆了切换回了普通话,“西楼,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离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2

    重新端详起面前的青黛,她的神采分明与五年前无异,骆西楼内里无声却剧烈,他说不出话。

    青黛回来之前,她前老板并没有过多吐露青黛的过去。但他给骆西楼看了一张四年前的照片——

    v国大雪天的深夜,几人围在篝火边谈笑风生。唯独一个异国面孔的女人穿着单薄,坐在角落里,她脸上没有火光,有种被厚雪覆盖住的冷灰。

    麻木。

    看到这张脸的那一刻,任何人都会说出这个词。

    不是一种呈现疲态的麻木,相反,她显得坚硬且寡情。

    Avery对他说,“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希望你趁早滚蛋。”

    “当然,那种惊艳而转瞬即逝的激情,不叫喜欢。最多,叫荷尔蒙控制的头脑发热。”

    “口口声声爱啊喜欢啊的家伙,全是说假话。我讨厌所有巧舌如簧、对自已的虚情假意大夸其谈的蠢人。”

    “懂吗?小白脸!”

    骆西楼竭力想忽略微热的眼眶,他装作若无其事,但积压多年的情感声势浩荡地爆发,他的眼睑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泄出几分难掩的脆弱。

    在v国风光无限的纪经理,很孤单。

    是怨恨,还是想念?

    骆西楼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年,青黛是否也同样怀着微弱的希望期待见到他?

    他不知道答案。

    但照片上穿着单薄的东方女人,似乎在等待着能把她照亮的温度。

    五年。他第一次这么深刻地痛恨自已,比过去每个辗转的夜晚都猛烈。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庆幸。

    太好了。

    能来v国接她回家,太好了。

    “叮——任务达成进度98%”

    “西楼?”青黛喊他。

    骆西楼一笑,目光轻盈而明亮。他紧紧握住了青黛的手。

    “纪!”

    客厅内,Avery同时出声,打断青黛,“你的眼珠子都快长你的小男友身上了!哦不对,是三十岁老男友。他哪里好?刚才差点被我骂哭!太脆弱了!”

    青黛哑然。

    认识骆西楼九年,他还是第一次与这个词挂钩。Avery到底说了什么?

    他不会把自已喝醉喊前夫名字、冻成重感冒后神智不清地订了回国的机票,清醒后又退掉…等等的事都说了?!

    她本着维护骆西楼自尊心的友善想法,没有对其原因刨根问底,反而转头朝madison告状,“Avery欺负人。骆比较善良,容易多愁善感,情到深处掉两滴眼泪也很正常。”

    “……”madison看向单单坐那,气场也丝毫不逊色的高个子男人,她实在很难想象那人日常垂泪的模样,她发出灵魂质问,“……纪,爱情是让人这么盲目的东西吗?”

    Avery哼哼笑。

    他笑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一趟的正事,“纪,你实话实话说,这次你回来是不是为了和郑映侨合作?”

    青黛点头,“珠宝生意。”

    这回,madison也严肃下来,“纪,我们劝你不要跟他有联系。”

    “他近几年大概亏了很多钱,医院还有个吊着高额治疗费的亲爹,所以行事越来越无耻。当然,我和老板一致认为,他本来就无耻。”

    话题回到生意,Avery的表情淡去,“我当年那个差点被传成神话的首席战略家,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你真昏头了?”

    “缺钱?还是…有把柄被他抓住了?”

    “Avery,你可真聪明。”青黛夸他。

    “谢谢。考虑回来为聪明人赚钱吗?”

    “不。”

    madison看明白了点,她问,“你是故意想搞垮郑?”

    青黛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桌上,“我要送他进监狱。”

    Avery皱眉,“在这里不可能。他每年花大价钱打点关系,牵连面甚广。如非必要,连我都不想去找他的麻烦。”

    “就算警员出面抓捕他,我敢打包票,不出十天,他可以安然无恙地逃出狱。”

    青黛点点桌上的审批文件,“我明白。这里地下有滋养他的根系,我当然要把他连根拔起,丢到国外去。”

    “你们国家?”Avery随意扫了眼,“他既然清楚自已的货有问题,你确定他会乖乖跟着你回国认栽?”

    “按照合作流程,在运货之前你需要支付一半订金。我要是他,哪怕不吃掉剩下一半,也会留在v国。”

    Avery道,“显然,那批有问题的货一旦在你们国家落地,第一个抓的就是你这个负责人。他呢,早躲在哪没影了。”

    “巧了,正合他意。钱到手,会找他麻烦的人进去了。至于那批货,完美脱手。”

    “虽然我只是个清白又善良的好心生意人,但是…”青黛扭头搭上骆西楼的肩,“Avery,我补充一下,是我和骆要合力送郑映侨进监狱。”

    “……所以?”

    骆西楼言简意赅道,“他逃不了。”

    “…”Avery再度上下扫了他一眼,觉得除了玻璃心这一条外,可以勉强打个80分。

    毕竟…他和madison都能看出来,纪变化很大。她现在很幸福,这是事实。

    闲聊了很久,两人要起身告别时,骆西楼突然叫住了他们,“Avery先生,madison小姐。”

    再开口,他说了v国语,说得有些慢,但熟练得似乎早在心中预演了上千遍,“我叫骆西楼,是青黛曾经的丈夫。”

    madison诧异地挑眉。

    姓Luo,居然是那个前夫“骆”??

    Avery的脑袋一下炸开,他提起手杖抵着骆西楼的胸膛,用了八成手劲,“你说什么?你是谁?”

    骆西楼按住青黛的手,抬眼直视Avery,“我是五年前没照顾好她的那个混球。”他主动承担了当初所有的过错。

    “你还好意思提?”Avery火更大,直接叽里咕噜地骂了他一大堆,青黛都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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