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止我奶奶跟弟弟愣住了，连我也愣住了。

    以前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不是没听到过。

    但他从来不理会，更从未表达过不满。

    他不像我奶奶，会时常口出恶言怒骂我。

    但他看我时总是冷漠不耐的眼神，让我很清楚。

    他嫌恶我，从不屑于维护我什么。

    今天他的反应，实在失常。

    或许，是我消失都快半个月了。

    他终于开始，隐隐察觉出了点不对劲。

    我奶奶被他一吼，瞬间怒不可遏：

    「你什么意思！她能做，我们还不能说了？！」

    我爸第一次狠狠瞪着我奶奶：「唐雨做过什么？」

    「您说说看，她做过什么？您是亲眼看见了，啊？！」

    我奶奶被吓得身子一抖，说不出话来了。

    我爸一直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以前他从没这样，在我奶奶面前发过脾气。

    唐阳也有点被吓到，垂着头不敢说话了。

    我爸黑着脸，直接进了我睡的杂物间。

    房间阴冷，他摸到灯打开。

    小小一个房间，四处整整齐齐。

    被子叠好的模样，还是他出国前看到过的样子。

    他突然发现，他出国近半个月里，我好像根本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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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在门口僵站了一会，突然急步走进去。

    他「唰」地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又一把拉开了我的衣柜门。

    然后他打开旁边一间小浴室的门，甚至打开了浴室洗漱台下的柜子。

    他四处查看。

    他大概认定，我肯定是回来过的，不可能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上一次见到我，还是半个月前。

    那是除夕的前一天，我本来答应了，跟他一起出国跨年。

    那天，我爸破天荒地给我买回来一套新衣服。

    他跟我说：「唐雨，爸春节要国外出差，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们父女，有什么话可以试着好好说。」

    那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也是第一次试图跟我沟通。

    我在室内的灯光下，突然看到了他鬓角的白发。

    我的爸爸，他好像开始老了。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僵持着，但我的心里，也不是真的不渴望他的关爱。

    我养父很快也要出狱了。

    我上次去探监时，他还说：

    「囡囡，你爸爸也是爱女心切。

    「父女不该有隔夜仇，什么事啊，都可以好好沟通。」

    我看着我爸那缕白发，到底还是点头说：「好。」

    晚上我在房间里，偷偷试那套新衣服。

    我爸不清楚我的尺码，买的有一点小了。

    我努力吸着肚子，勉强穿了进去。

    站在镜子前时，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扬了起来。

    我觉得真好看啊。

    爸爸送的衣服，就是好看。

    可很快，唐阳就把我叫出了房间。

    他看着我身上的衣服，目光跟毒蛇似的。

    突然幽幽笑着说：「唐雨，我一直特别想问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