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我好像错了。

    我看到我奶奶站在窗内，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直到十二岁时，我被我爸偶然找到。

    我都还清楚记得，我奶奶冷漠的脸。

    我不愿意跟我爸回去。

    但我养父拍着我的手背说：「囡囡乖，他才是你的亲爸爸。」

    「这世界上，没有亲爸爸会对自己女儿不好的。

    「亲骨血嘞，是自己的宝贝心肝儿。」

    那时候，连媒体都被惊动了过来。

    我爸当着镜头的面，抱着我失声哽咽。

    还说感谢我养父，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他的眼神那样真挚，说再不会让我受半点苦。

    我尝到了从未尝到过的，来自生父的在意和疼爱。

    我信了，带着期待跟着他回去。

    可后来……

    我的养父被他送进监狱，死在了那里面。

    7

    我爸站在餐厅，冷着脸看向我奶奶。

    毫无疑问，他想起了那些事情。

    当初我走丢后，我奶奶说，是我自己不听话跑掉的。

    但丢了就是丢了，我那时候才五岁。

    我爸不忍心说自己的母亲，但心里，或许也不是没有过怨。

    此刻，他像是突然之间，就被激起了藏在心底多年的不满。

    他拎着公文包，沉着脸大步走出去，「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我奶奶又心虚又恼怒地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都能怨我不成！」

    因为被我爸气到，我奶奶拍着胸口，去卧室吃降血压的药。

    我看到我奶奶一上楼，唐阳立马丢下早餐，从抽屉里翻出一张银行卡跑了。

    他找到了一个卖二手机车的地方，拿着银行卡要买车。

    但他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他像是犯了毒瘾，面目狰狞扭曲。

    说可以用另外的卡，再趁店员不备，骑走了一辆还插着钥匙的车。

    可那辆机车的刹车坏了，是等待维修的。

    唐阳因此撞到了人，自己严重摔伤。

    还态度恶劣，跟被撞的人，以及路人产生了肢体冲突。

    之后小半个月，舆论越演越烈。

    我爸赔了一百多万，才平息了事情。

    再带着伤势惨重的唐阳，在国外的一众怒骂指责声里，如丧家之犬，仓皇回了国。

    我奶奶因为唐阳出事，心情很差。

    一推开门，她就没好气地大喊：「唐雨，赶紧滚出来！」

    回应她的，是室内一片漆黑死寂。

    8

    我爸沉默打开灯。

    看向空荡荡的偌大客厅，他似乎愣怔了一下。

    我奶奶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怒声斥骂：

    「又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吧！到底是乡野汉子养出来的东西，不害臊！」

    唐阳被我奶奶扶着，烦躁地附和：

    「她不一直都那样？勾了几个男人，就以为自己是天仙呢。」

    可我明明自从十二岁回来后，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一个。

    对于他们这些话，我爸从来都是置若罔闻。

    其实，当初我十二岁刚被接回家时，我爸也不是没对我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