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夫君也是心疼你,你看你都被你那个没用的阿爹,欺负成什么样儿了。”“那几个丫头太蠢了,夫君给你换几条更毒更凶的丫头伺候。”
纪长安哽咽着,
“她们是没用,可她们都伺候我这么久了,你说换就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现在生气,摆脸子给我看,那你就不算是欺负我吗?”
想换她的青衣,不可以。
纪长安对青衣的感情是特殊的。
黑玉赫站起身,见她的眼泪珠子掉个不停,他蹲在她的面前,慌张的解释,
“夫君没有欺负你,夫君只是想让我们长安好好儿的。”
他喜欢她。
想让她受人敬仰,被人珍视。
因为他最宝贝的就是她。
所以他宝贝的,也希望被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对待。
纪长安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黑玉赫。
她承认,她一开始是有点儿造作的成分,想要让黑玉赫不要那么生气。
所以她故意哭给他看。
但是当他当真慌了后,她又感到心跳的厉害。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心动啊?
“我......我其实没有那么的重要,受一点委屈也没什么的。”
纪长安嗫嚅着。
她忍成了习惯,不忍的话,怎么能布好前手?
她又不是个孩子,上辈子不知道反击,这辈子也该知道了呀。
可是她在黑玉赫面前,就是脆弱的像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他见不得她受到丁点儿的委屈。
看到别人羞辱她,黑玉赫比纪长安还要生气。
黑玉赫抬起手指,蹲在纪长安面前,用指腹擦掉她的泪珠。
“谁说受委屈没有什么?我们长安可是君夫人,谁都不能给长安一点儿委屈受。”
回头,他就去教育纪淮。
都是纪淮的错。
全都是纪淮委屈了他的宝贝。
纪长安的眼泪落得更凶,她伸出双臂,抱住黑玉赫的脖子,将自已的身子前倾。
她的脸就靠在他的肩上,眼泪砸在他的衣裳布料上。
其实不委屈。
其实一点儿都不委屈。
因为前生后世她一直都是这样被对待的。
那么多的轻视,那么多的忽略,早就造就了她如今这样的性格。
她从上辈子就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是这辈子,有个男人告诉她,小不忍,都不能忍。
纪长安突然委屈极了。
内心翻涌出一股又一股汹涌澎湃的委屈情绪。
她哭了起来,抱着黑玉赫的脖子,大声的哭着告状,
“他们,他们都欺负我,我从小,他们就不拿我当回事。”
“夫君,他们全都欺负我......阿爹欺负我,不管我,那个女人要养废了我,他们都不好。”
她从小就告诉自已,不能委屈。
不能闹,不能哭。
不能撒泼打滚,不能要自已想要的所有。
否则她会被所有的人讨厌。
可是啊。
真的不委屈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俱灭。
她一个人躺在幽黑的房中,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的时候。
她真的没有感受到过害怕,没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委屈吗?
纪长安哭的好伤心。
黑玉赫的心都要疼烂了。
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双腿圈在他的腰上。
哄孩子一般。
抱着她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好好好,欺负我们长安的,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夫君撕了他们,把他们撕成碎末,拼都拼接不回来的那种。”
第144
章
夫君
纪长安被抱着走来走去的哭了一阵。
内心有种极大的满足感。
她将脸埋在黑玉赫的脖颈处,眼睛红肿。
后知后觉的不太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他。
太丢脸了,被人像孩子一样的抱着哄。
而且她现在叫黑玉赫为“夫君”,好像越来越熟悉了。
“黑玉赫,你放我下来。”
纪长安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理智,轻声的央着他。
哄好了夫人的黑布长衫书生,将纪长安抱到了窗子前的一张矮柜上放着。
他的双手撑在纪长安的身子两侧,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
“叫我什么?”
有事的时候就叫“夫君”。
没事儿的时候就叫“黑玉赫”。
翻书都没她翻脸快。
纪长安的眼睛红红的,带着微微的肿。
看起来可怜巴巴。
她的双臂还挂在黑玉赫的脖颈上,嘴唇张了张,
“那......那我们还没成亲呢,不能叫成习惯。”
对,他总是自称是她的夫君,所以她经常会顺口了称呼他为“夫君。”
习惯真是一项可怕的东西。
纪长安生怕自已在不明就里的人面前,也是叫顺了口。
到时候会惹麻烦。
她的眸子因为刚哭过,被泪水洗得澄澈又可怜。
小心的望着黑玉赫。
那样子,可怜的让黑玉赫的倒刺密密麻麻的根根竖起。
男人有时候会有种凌虐欲。
男蛇当然也不例外。
纪长安不会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激发了黑玉赫想要凌虐她的欲望。
他的手握住纪长安的后脖颈,声音嘶哑,
“乖,没人的时候必须叫夫不然......”
他俯身,在纪长安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
纪长安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她羞恼的瞪眼看着黑玉赫,“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不知羞耻,她是知羞耻的。
她还是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家,黑玉赫怎么能和她说这样下流的字眼?
好歹,他还是那些丫头小厮们的君上呢。
真是一点儿尊荣与脸面都不要了。
黑玉赫这,这跟,跟个色坯子有什么区别啊?
但是黑玉赫已经被纪长安的这副模样,彻底激出了凶性。
他又将姑娘抱起,转身就往床榻的方向走。
她挣扎不过,反而被他咬着耳尖,在她耳尖不断的说着下流糙话。
她又气又羞,听得眼睛又红了。
帐幔落下,纪长安被欺负的哭声隐隐约约。
她被逼着,娇软的喊了无数声“夫君”。
夜半,派去捆人的丫头已经得手。
纪婆子披头散发的跑到纪淮的院子前面。
她刚要往里头冲,就被看守园门的两个小厮挡住了去路。
“老爷正与付大人谈事,你个老婆子滚远点儿。”
这两个小厮是今天刚从庄子上选上来的。
他们长得眉清目秀,守在园子前面的站姿,却是歪歪扭扭。
纪婆子大声的喊,
“我要见老爷啊,纪长安把我儿子送去砍树烧炭,这是想要折磨死我儿子。”
她家就纪有德这么一根独苗了。
杜鹃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才生了一个女儿。
纪有德如今神志不清,双手十指被切下一大半,舌头还被绑匪割下了不能说话。
让她儿子去深山老林里砍树烧炭......纪有德别把自已饿死、冷死、病死就不错了。
纪长安这是想让他们家绝后。
小厮狠狠的推了一把纪婆子,嘴里嫌弃道:
“滚滚滚啊,也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时候。”
“打扰了老爷与付大人的兴致,你担待得起吗?”
另一个小厮顺道踹了纪婆子一脚,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还敢对大小姐的命令质疑。”
“你不知道现在纪家归大小姐管吗?”
纪婆子知道啊,但是从始至终,她根本就没有把纪长安放在心上过。
什么家主不家主的,以前纪淮当家主的时候,纪府里头也都是下人们说了算。
更何况现在换成了纪长安,纪婆子就更没有把纪长安当成一回事了。
纪婆子被小厮推了一把,又被踹了一脚,浑身疼的不行。
她踉跄着站起身又要往院子里冲。
结果就是被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厮,再一次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纪婆子这回是真的急了。
事关她儿子的命,她一定要阻止纪长安带走她儿子。
纪婆子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冲进纪淮的院子里。
无论她怎么大声的喊叫,纪淮在院子里就是听不见。
一群文人在里头风花雪月,唱闹喝酒。
纪婆子的声音被湮没。
她被推倒撞击的遍体鳞伤。
杜鹃冲过来,哭着扑到纪婆子的身边,
“婆婆,他们的马车已经走了。”
纪婆子如遭雷击,转身,跌撞着、嚎哭着,冲到纪长安的院子门前,
“大小姐,我儿子如今神志不清,他的手根本就做不了重活。”
“你让他去深山里头伐木烧炭,你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她不干,她好不容易才带着儿子进了纪府。
她才要开始过好日子啊。
深夜,纪婆子的哭喊声,在院子里回荡。
纪长安没有回应。
倒是惊蛰在青衣的陪伴下走出来。
她脸上的巴掌印,在院门前的灯笼映照下,还清晰可见。
惊蛰面无表情的站在台阶上,对头发凌乱的纪婆子说,
“大小姐吩咐了,这是看得起你们家的纪有德,才安排了他去做这么重要的事。”
杜鹃扶着纪婆子摇头。
纪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大声的骂,
“什么看得起不看得起的?别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们这就是在徇私报复。”
青衣笑着叉腰,一副小人得志的高兴样儿,
“大小姐就是在报复你打惊蛰姐姐的脸,怎么样?”
这又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反正现在纪家是大小姐在做主。
大小姐明目张胆的在打击报复。
就是她们这几个彩虹丫头都看出来了。
就只有这个纪婆子和杜鹃,还以为大小姐是个好欺负的。
打了大小姐的人,就是在打大小姐的脸。
大小姐表面上一声不吭,回头就戳纪婆子的肺管子。
把纪有德发配到深山里头烧炭。
就问纪婆子这个做阿娘的,现在难受不难受吧。
纪婆子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哭喊叫骂声戛然而止。
仿佛才被点醒一般。
纪婆子有种不敢相信的震惊感。
这是刻意打击报复?
这是纪长安成了心的让她生不如死?
“不,我......不......”
纪婆子想说什么,她突然找不到自已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话了。
她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回响着青衣的话。
纪长安在报复她。
纪长安在报复她。
纪长安怎么能报复她?
她,她一直以为纪长安是个软柿子,随便捏就好。
结果儿子被送去深山,还是她闯下的祸?
良久,纪婆子才嘴硬的嗫嚅,
“大小姐她,她就不能善良些,让我羞辱踩低吗?”
“她不应该有这么重的报复心,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不能吃亏的性子,对大小姐的名声不好。”
第145
章
宝贝开心就好
惊蛰宛若看着傻子一般,看着纪婆子和杜鹃,
“大小姐留下你们一家,难道你真以为她是心肠软,被杜鹃求一求,就忘了你们对她的不敬?”
就如今这些留在纪府里头的老人,哪个都不是平白捡了便宜留下的。
是因为大小姐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惊蛰不知道纪婆子如今还在嘴硬些什么。
认清现实,跪地求饶。
或许大小姐将来下手还能轻一点儿。
纪婆子震惊。
纪婆子不能接受。
纪婆子想要用自已的强势,压迫纪长安服软。
可是她怎么叫,怎么怒,怎么跳脚。
她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傻儿子,都不可能回来。
纪婆子的嗓子都喊哑了。
杜鹃也跟在纪婆子的身边,两人一起说。
说到惊蛰和青衣都懒得听的时候,两个丫头干脆回去,把院子的门一关。
她们睡她们的。
纪婆子和杜鹃自傲气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