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闻喜浑浑噩噩的,眼睛一闭,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朦朦胧胧之间,她听到有丫头婆子在叫喊,
“小小姐晕了,夫人,小小姐晕了怎么办?”
闻喜又听到她的阿娘双青曼,一边哄着她的哥哥闻欢,一边十分厌恶的说,
“不就是踹了几脚,扇了几巴掌吗?”
“哪有那么的娇气?”
“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不知道被人打了多少回,肯定是装的……”
声音渐渐的远去,闻喜陷入了昏沉之中。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全都是在闪回她的阿娘双青曼,对她充满了冷漠与疏离的点点滴滴。
在这漫长的梦中,间或也会出现纪长安充满了温柔的身影。
闻喜的梦中,大多数的场景都是昏暗且冷漠的。
除了有纪长安出现的那一些细碎画面,充满了温暖与彩色之外。
“阿娘,阿娘……”
闻喜闭着眼睛,冲着纪长安大声的喊。
但是在梦中,纪长安的容颜迅速的憔悴。
原本纪长安对她充满了喜爱的眼神,也渐渐的变成了失望。
纪长安转身朝着远方离开。
闻喜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大的心慌,充斥了她的内心。
她朝着纪长安伸出小手,再不管双青曼对她的责骂,以及对她的摔摔打打。
闻喜只想要长安这个阿娘,
“阿娘,你救救我,阿娘……”
梦境中充满了破碎的画面。
才五岁的闻喜,下意识的就知道,想要将她自已从这一团泥沼中拉出来。
她唯一的救赎便是纪长安。
所以纪长安不能走。
阿娘要救她,阿娘!
她不要双青曼做她的阿娘了,她要纪长安做她的阿娘!
第40
章
夫人是在勾引本君
当天晚上闻喜便发起了高热。
但因为全家都围绕着闻欢转。
所以闻喜不哭不闹的躺在床上,发着高热时,没有任何一个伺候的丫头婆子发现。
双青曼这个阿娘,对闻喜更加不可能看顾。
她忙着心疼闻欢在乞丐堆里待了一整个晚上。
又忙着去讨好闻夜松。
双青曼知道闻欢和闻喜,当街叫闻夜松阿爹一事,已经让闻夜松恼怒了。
所以双青曼亲自守着闻欢睡着了之后。
她便穿着轻薄的进了闻夜松的房间。
青楼出身的双青曼使出浑身手段,与闻夜松胡乱折腾了一整夜。
放着闻喜这么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昏天暗地的晕在了她的床上。
此时在纪府之中,纪长安也同样昏昏沉沉的,沉在梦乡里出不来。
她躺在一片桃花花瓣之中,身子无法动弹,浑身羞软无力。
一阵清风夹杂着粉色的花瓣,吹动着她的裙摆。
露出了她裙摆之中,纤细白嫩的小腿。
她似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这认知让纪长安心中很慌乱。
以往纪长安并没有注意到,在梦中,她穿着的是什么。
想起上回,她戴着那一顶蛇形金冠进入了梦中。
纪长安意识到,只要她入睡时穿戴着的是什么,那么在梦中她大概率也会穿戴着什么。
梦中的男人俯身而下,地上落满了粉色的花瓣。
他微凉的身子,悬在纪长安的上方,血色的眼眸,充满了野性的看着纪长安。
这一刻,纪长安觉得自已就像是他看中的猎物。
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他吃进肚子里。
纪长安的心中有些害怕,忍不住颤抖着问,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已经这么看了她很久,一动不动的。
纪长安都佩服这男人的耐性。
又是一阵风吹过。
纪长安身上穿着的长袖翻卷起。
露出她雪白的藕臂。
男人忍不住抬起手,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纪长安的脸颊,
“夫人是在勾引本君。”
他的嗓音含着暗哑。
这话中虽然带着询问,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十分的笃定。
她那样对他,就是忍受不住,想要的意思。
被迫躺在地上的纪长安,诧异的睁大了她的美眸。
“我哪里有?”
哪一回她进入梦中,不是被这个男人为所欲为?
纪长安一直都在拒绝。
可是很显然,她的拒绝,在这个强势的男人面前并没有任何用。
今夜一入梦,她便是这样一副姿态。
若是纪长安能动,恨不得爬起来,把自已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
并且还要离这个孟浪男人几百丈远才是。
就问她浑身上下所透露出的拒绝,哪一点像是在勾引他?
孟浪男人却并不想听纪长安的辩解,他垂下的眼眸,落在纪长安的唇珠上。
纪长安想要偏头躲开男人的目光,可是她动都动不了。
只能够又气又羞的说,
“你不要乱来,我人在帝都城,你还是要讲一些王法的。”
男人低头,他的唇落在纪长安的唇上,不轻不重的贴着她的唇说,
“你们的王法管不了本再说你是本君的君夫人,夫人想要与自已的丈夫亲近,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她是他下了聘礼的正经夫人。
她费尽心机讨好自已的夫君,想要夫君的宠爱,这关王法什么事?3938
就算是写王法的人,也管不了夫妻之间共赴鸿蒙。
“夫人今日也很香。”
男人的鼻尖,轻轻的嗅着纪长安的脸颊,一直到她的耳后。
“真想现在就给夫人。”
意思就是现在这个男人,还对她做不了什么?
纪长安不由的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个男人也只能够在梦里轻薄轻薄她。
但实质上,梦中的男人与纪长安并不在一起。
他们每晚在梦中,他对她做的这一些亲昵举动,也仅只限于梦中发生罢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夫人现在还承受不住。”
男人在纪长安的耳畔边低声地说,
“本君不想让君夫人受伤。”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夫人,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要了夫人。
夫人如今的身体还不允许。
更主要的是,梦中苟且,他也不能尽兴。
“夫人还请多多忍耐,若实在忍耐不住……”
男人拧着眉头似乎十分苦恼的样子。
夫人向他求欢,他却不能够给予回应。
虽然是为了夫人好,但还是让夫人受苦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也很难抉择。
纪长安听的似懂非懂,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完全反抗不了男人对她做的事,她就只能眼不见为净。
第二日早上醒来,长安伸手摁了摁心口的悸动感。
又抬手擦了擦自已的唇。
在梦中,她的唇被那个男人反反复复的蹂躏。
真是太可恶了,那个男人居然还一副恩赐的态度,说是为了她好。
他让她克制一些!
真是笑话,纪长安一点都不想这样的,好吗!
纪长安第一次考虑,要不要去找道土,收了梦里的那个妖孽?!
但纪长安很讨厌道土。
上辈子就是因为闻夜松,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个道土来。
那道土趁纪长安病着,抓走了黑玉赫。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臭道土杀了黑玉赫。
纪长安最后不会被闻欢的一碗蛇羹,气死在床上。
不不不,就算纪长安被轻薄致死,这辈子她都不沾道土的边。
想着想着,纪长安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抬手往腰腹上一摸,
“蛇君去哪里了?”
纪长安掀开锦被到处找了找。
最后才在另一床被子里,找到盘成了一团的黑玉赫。
看到纪长安的手伸过来,黑玉赫血红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无奈。
它还是舍不得拒绝这个女人。
只能任由纪长安将它抱入怀里。
纪长安乐滋滋的把黑玉赫的蛇身,又缠回了她的腰。
浑身的燥热感,这才一点一点的消散。
只有黑玉赫在她的身上,纪长安才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才真正的相信,自已又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大小姐,纪大管家的儿子来了。”
春分在屏风外面,恭敬的来报,
“他要去纪大管家的院子,蓝衣与紫衣正在府门口拦着他。”
自昨日纪大管家“摔伤了腰”之后。
纪长安便让赤橙黄绿蓝紫几个丫头,分别守着纪大管家的屋子、院子以及纪府的大门。
现如今,纪大管家的院子已经被赤衣、橙衣、黄衣、绿衣四个丫头把守。
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蓝衣与紫衣两个丫头守着纪府的正门。
任何想要进纪府的人,都得报到纪长安这里来。
第
41章
我的卖身契在大小姐手里
纪大管家的儿子,听说了昨日在纪府门口发生的事。
既然双青曼跌倒在他阿爹的身上。
那他阿爹肯定会趁机向纪淮或者是纪长安,要他们早先看中的那间铺子的地契。
这是家里的人早就商量好了的。
趁机便将那间铺子的地契要过来。
纪家父女手里有那么多的地契,不会不给。
所以 纪有德一大早,便乐滋滋的找上了纪府,准备向他的阿爹拿地契。
纪有德的小妾,前两天刚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的手中正愁没有钱花,他要一些银钱,给他的儿子摆满月酒。
拿到了铺子的地契后,纪有德就可以立即把那间铺子里的收益据为已有。
这样他就有钱继续挥霍了。
结果来到纪府的门口,纪有德不仅仅没有看到以前看守大门的纪家小厮。
反而见着两个黄毛丫头守在大门口。
这两个黄毛丫头叫什么?一个叫蓝衣,一个叫紫衣是吧!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们赶紧的让我进去见我阿爹。”
“不然的话,我让阿爹把你们俩通通卖到窑子里去。”
以前纪有德进出这纪府,就跟进出自个儿家一样。
什么时候他回自个儿的家,还要被两个丫头拦着,甚至还要经过纪长安的允许了?
等不耐烦了的纪有德,抬起脚,就要跨入纪家高高的门槛。
紫衣一脚,便将纪有德踹了出去。
她扭着腰身,一双眼睛里带着冰冷的眸光。
说实话,这紫衣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脸上的表情狰狞又冷漠。
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些瘆人。
但是纪有德是谁?
他背靠纪家,手里有花不完的银子。
就算是银子花完了,只要让他阿爹想想办法,随随便便从纪淮与纪长安的手里弄一间铺子来。
他又有了挥霍的银钱。
这种比起寻常大少爷,都还要挥霍无度的日子,早就养成了纪有德嚣张跋扈的性子。
他被紫衣一脚踢中腹部,往后退了两步,从台阶上翻滚了下去。
纪有德爬起来,指着紫衣的鼻尖大骂,
“你这个贱婢,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等着,老子要把你卖到窑子里,老子还要叫一堆兄弟把你弄死!”
紫衣眼神冰冷的看着纪有德,
“我的卖身契在大小姐的手里。”
那个什么纪大管家,根本就卖不了她。
就算把紫衣卖了,卖到那个什么叫做窑子的地方,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紫衣呲了呲她的牙。
一口白森森的牙,闪着幽森森的光。
过了一会儿,青衣走过来,站在纪府的门槛里对纪有德说,
“纪大管家受了伤,如今正在府里头歇息。”
“大小姐说,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给纪大管家治伤,你有什么事以后再回吧。”
“不要耽搁了纪大管家的休养。”
纪长安不可能让纪有德这个时候进纪府。
纪有德要硬闯也闯不进去。
他怒不可遏,指着蓝衣、紫衣和青衣三个丫头骂了半天。
但是这三个丫头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将纪府的大门一关。
纪有德气的牙痒痒。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在纪府受过那么大的气。
尤其是纪府的这些丫头,哪个见着他,不把他当成二主子那般的伺候着?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
纪有德也是想摸就摸,想凶就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也就是纪长安不好做的太过分。
否则纪有德就算把纪长安怎么样了,那也没多大事儿。
他的底气, 就因为他阿爹是这纪府的大管家。
可是现在他的阿爹受了伤。
纪大小姐居然不让他进府,去找他阿爹拿铺子的地契?!
简直岂有此理!
“一个小娘皮,居然也学爷们儿当家作主起来了?”
纪有德在嘴里骂着纪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