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脸上没没什么情绪，只是临走前，特地看了唐季许一眼，侧身对我低声说：「保护好自己，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

我一时语塞。

……

我和唐季许约在了附近的露天咖啡馆。

坐下好一会儿，我俩谁都没有开口。

一直到我第五次看时间，不耐烦准备走，他才凄声问了句：「你也觉得我是拖累，所以想抛弃我了，是吗？」

「筱筱，我知道，这五年，我把你绑在我身边，对你不公平，哪怕是我痊愈，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我不配得到幸福……」

他苦笑着说，眼底是浓浓的自厌和痛苦。

我很熟悉。

但是却不再心疼，也没有和之前的无数次那样，起身走到他身边，尽可能张大双臂紧紧环住他。

我低头，拿着搅拌勺在咖啡杯里晃了晃，突然觉得想笑。

我也真的笑了出来。

「唐季许，别装了，你已经痊愈了，想要找谁都可以。」

我直接戳破，对上唐季许错愕的模样，平静地复述那天他的原话。

每说一句，他的脸就白一寸。

一直到我最后一句说完，他张着嘴，想发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

他无法解释。

无论什么，都显得苍白。

倒是我已经释怀。

其实刚回来的第一个月，我严重失眠，每一晚辗转反侧，陷入自我内耗，不明白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姜姗，要做到什么地步，唐季许才会爱我？

直到某天，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句话。

【你讨厌烟味，要做的是找一个不抽烟的人，而不是努力改变他抽烟的习惯。】

我需要恋爱和婚姻，应该做的是找一个爱我愿意陪我共度一生的人，而不是努力让他爱我。

所以现在，我摩挲着伤疤，可以从容对他说：

「唐季许，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唐季许的眼眶又红了一圈，突然，他猛地锤了一下大理石桌面，指节立刻红了一片……

「筱筱，这五年陪我的人是你，或许一开始有欺骗，但是这些年，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一直在用心准备着我们的婚礼……」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打开，是一枚珍藏级别的粉钻戒指。

「这是唐家的传家宝。」

「筱筱，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

唐季许起身，眨眼间单膝跪地在我面前，托举戒盒，眼神虔诚又期许：

「筱筱，嫁给我，之前的事情，我们全部都忘记，好不好？」

阳光下，他眉眼漂亮如初，像是会说话。

可惜，我不会再心动。

「不好。」

我干脆拒绝。

8

从咖啡馆离开的时候，唐季许还坐在原地，满脸失魂落魄。

我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出租慢慢驶来，停在了我门口，挂着不是空车的牌子，但是车窗摇下，露出秦彦琛半张脸。

他言简意赅：「上车。」

临城昼夜温差极大，晚风冷得刺骨，我裹了裹身上大衣，没矫情。

「谢谢。」

上车后我主动道谢。

心里清楚他是担心我等在附近。

回去的路上，秦彦琛很绅士没有多问我唐季许的消息，只是在我下车后，而那一天后，我隔三差五就能在黄奶奶的病房看到他。

每次，黄奶奶都让他送我回去。

一来二去，我们也不像第一次相处尴尬，简单了解中，我意外发现，我们很多兴趣相合。

比如，我们都喜欢宫崎骏，大学时都是骑行徒步登山发烧友，还都计划过毕业环球旅行。

「后来为什么不去了？因为你那个前男友？」

他眯起眼睛问，沉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