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如果我选择出价最低的欧姆科技,那就等于把其他三家国内巨头都给得罪了,这苦头,蒋教授要帮我吃吗?”蒋齐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事和我可没关系啊!唉,早知道,我就不和欧姆科技的人打包票了……”
江晚月无声的勾起唇角,在她负责收购案后,欧姆科技在竞购上的优势尽失,肯定有从中牵头的高管,冲蒋齐鸣发火了。
她倒不担心,欧姆科技的高管会记恨上她,毕竟在江晚月上任江胜科技副总裁那天,她就官宣了,她与沈岸是男女朋友。
江胜科技被国内巨头公司吃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欧姆科技为了更长远的利益,还会选择与江晚月保持良好的关系。
蒋齐鸣向她陪上笑脸,“晚月,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那择日不如撞日,我开个包厢,我们俩好好聊聊。”
“改天吧。”她的语气冷淡,转身要走。
“唉,改天还得改到什么时候啊?晚月,你这是在躲着我吗??”
蒋齐鸣绕到她跟前,将她的去路堵住。
楼观雅穿着浴衣,踩着拖鞋走来,她出现在江晚月身后,蒋齐鸣的注意力都在江晚月身上。
站在一旁的外国人,被楼观雅艳丽的容貌吸引。
楼观雅上前,一巴掌就呼在蒋齐鸣脸上。
“哪来的狗敢在秘境撒野?这里是你能随地大小便的地方吗?”
还未等蒋齐鸣反应过来,楼观雅直接给了他胯下一脚。
“嗷!!”
蒋齐鸣跌坐在地上,哀嚎声变了调。
楼观雅手里拿着个套着刀具外壳的ipda,她握着“刀柄”部分,把ipad当刀,往蒋齐鸣脑袋上,哐哐的砸。
“我的人你也敢骚扰,活腻了是吧?现在就送你下去见祖宗!”
和蒋齐鸣一起的那名外国人,想上前阻止,可楼观雅气场十米,他抬起双手,愣是不敢向前一步。
蒋齐鸣从一开始的求饶,三十秒后,只剩下嗷嗷惨叫。
他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楼观雅就往他最脆弱部位猛踹。
蒋齐鸣的身体跟煮熟的虾似的,蜷缩起来,楼观雅就踢他屁股缝。
楼观雅这操作把江晚月看得一愣一愣的。
忽的,楼观雅瞥见那名外国人拿起手机。
她走上前,把自已的名片放在对方的手机屏幕上。
“我劝你,别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位外国人一口地道的京腔,“您是……楼总?”
蒋齐鸣听到,揍他的人是楼观雅,他愣住了。
原本,他还想骂回去,这下他只能双手抱头,躺在地上,装孙子了。
楼观雅走到江晚月身旁,她把ipad交给跟在她身边的肌肉猛男,又从对方手里,拿过热毛巾,擦拭自已的双手。
“没有什么事,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还不能解决,那就打两顿。”
“谢谢楼总为我出头。”江晚月看了一眼蒋齐鸣,“但暴力可能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楼观雅扯起唇角,吩咐肌肉猛男,“我要换鞋。”
肌肉猛男双膝跪地,双手稍稍捧起楼观雅的一只脚,将一只黑色尖头高跟鞋,穿在楼观雅脚上。
肌肉猛男给楼观雅换好鞋,楼观雅提起浴衣衣摆,用鞋尖往蒋齐鸣后腰处,重重踹去。
“嗷呜!!”蒋齐鸣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似女王,居高临下的警告蒋齐鸣,“从今以后,江晚月由我罩着,你再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我没有……”蒋齐鸣话还没说完,楼观雅的鞋底压在了他的嘴上。
她一边碾压对方的嘴唇,一边警告,“你不是京城本地人吧?去打听打听,我楼观雅的手段!”
楼观雅转过身,她笑着对江晚月说,“这就是与我合作的好处~”
她向穿着黑色浴袍的肌肉猛男招了招手,肌肉猛男双手奉上一件纸袋。
楼观雅把纸袋递给江晚月,“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江晚月打量着杀气腾腾的楼观雅,她用一个乌木簪子将一头松软的墨发挽起,在打人之后,些许发丝散落下来,落在她白玉无暇的脸庞上。
美丽是她的杀器,而百年豪门楼氏,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底气。
与这样的人,为敌,为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晚月伸出手,接过她递来的礼物。
“谢谢楼总,您送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
江晚月冷冷的扫了一眼蒋齐鸣,蒋齐鸣双手抱头,往后缩了缩,尽可能的减少自已的存在感。
楼观雅望着江晚月离开的背影,她自得的扯起唇角,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了她的攻势,更何况是像江晚月这种,当了七年家庭主妇的女人。
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会感恩戴德。
楼观雅临走前,向蒋齐鸣丢下一句话,“别再让我看到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你那逼样。”
等到楼观雅走远了,那名外国人才把蒋齐鸣扶起来。
他就问,“那个江晚月,她和傅凌越是什么关系?”
蒋齐鸣还躺在地上,痛不欲生。
“唐亦!你快送我去医院!”
唐亦毫不留情的摇晃着蒋齐鸣的肩膀,蒋齐鸣痛得直翻白眼。
“你快告诉我!刚才那个被你纠缠的女人,她是不是认识傅凌越?”
蒋齐鸣忍着痛道,“她是傅氏总裁的前妻,她当然认识傅凌越,她当年,还是被傅凌越推举,进入华科大少年班的。”
蒋齐鸣从地上坐起来,扶着自已的腰,“怎么,你看上她了?我被打成这样,你都不关心?”
唐亦已经松开了扶着蒋齐鸣的手,他站起身,望着江晚月离开的方向。
“我就觉得她很眼熟,她很有可能,就是五年前的那条漏网之鱼!”
“什么漏网之鱼?”蒋齐鸣抬头看他,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
江晚月与楼观雅道别后,她走进电梯里。
她拿出手机,看到沈岸发来信息。
“晚月,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他附带了一张小狗躲在墙边,阴暗偷窥的表情。
江晚月问,“我也没养其他狗呀?”
“旺旺!”
江晚月忍不住勾起肩膀,笑意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紧接着,沈岸发来一张自拍图,在自拍中,他的衬衫敞开,胸肌半掩,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脖子上,戴着黑色颈链。
江晚月放大一看,从鼻腔里,溢出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可下一秒,沈岸就把照片撤回了。
怎么回事?
免费看自拍只能看三秒吗?再想看就得充vip会员了是吗?
江晚月很气。
这时,沈岸又发来一张自拍。
自拍里,项圈栓上了牵引绳,他一只手握着牵引绳的另一端。
“什么时候牵我出去散步?”
舌尖舔过上牙内侧,江晚月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好骚啊!
忽然,她察觉到电梯里的化学气味越发浓郁。
江晚月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按下电梯上的紧急按钮。
在意识涣散的那一刻,手机掉落在脚边。
江晚月在心头感叹:男色误人!
第157章
囚禁
江晚月去见楼观雅之前,她和陆放交代过。
陆放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见楼观雅,就找了几名保镖,藏在暗处,保护江晚月。
守在停车场里的保镖就看到,电梯门开启,有人走了进去,紧接着,一辆黑色商务车驶来。停在电梯门口。
带着口罩的男人把昏迷的江晚月背了出来。
保镖们察觉到不对劲,他们立即冲了上去。
可是来不及了,江晚月丢进车内,黑色的商务车迅速往出口方向驶去。
“江小姐被劫持了!请求支援!!”
保镖通过对讲机,呼叫其他同事。
有一名保镖开车追上去,突然有另一辆车冲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转瞬间,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行驶在大马路上。
傅寒川面容沉寂,一身西装革履,坐在车后座位上。
江晚月倒在车座位上,她的脑袋枕在男人的大腿上,凌乱的墨发似上好的绸缎,从她脸上倾泻而下。
傅寒川压低眼睫,他脸上没有多少情绪,漆黑瞳眸犹如亘古的长夜。
他伸出手,当意识到自已,想要去摸江晚月的头发时,又生生止住了自已的动作。
*
当江晚月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些冷,她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已身处陌生的环境里。
墙壁雪白,灯光昏暗,傅寒川坐在距离她一米远的椅子上。
男人俯下身,将手肘搁在大腿上,十指指尖相互贴合,似在思考着什么。x|
江晚月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丁零当啷的声响。
察觉到她清醒了,傅寒川抬头看向她。
江晚月跪坐在地上,双手被吊起,她发现自已脚上是楼观雅送她的那双鞋,这是谁给她穿上的?
江晚月看向眼前的男人,她不安的扭动自已的手臂。
她并不喜欢被束缚着,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她的脸色越发惨白。
她的第一任养父母怕她跑了,自她能在地上爬开始,就拿链条来把她拴住。
陆有光将她救出来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套在她脖子上的已经生锈的铁环给剪掉。
如今,金属环勒红了她的手臂,她怒斥眼前的男人:
“傅寒川,你疯了吗?!”
男人走到她跟前,被西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
江晚月跪坐在地上,她抬头看去,身形高挑的男人,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
他在注视着自已,如深渊在凝视她,似要将她整个人吸纳进去,让她坠入无尽的深渊里。
“你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吗?!”江晚月质问他。
“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拒绝了我,那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他蹲下身,江晚月冷眼注视着男人的俊脸。
她一字字命令道,“把我放了!”
男人的眼里,掠过一抹异色,从前,江晚月绝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见傅寒川无动于衷,江晚月呵斥道,“我看你连自已的前途,都不想要了!!”
仿佛有薄冰,覆盖在男人立体深邃的容颜上,自傅暖汐死后,江晚月就从未见他的眉心舒展过。
他拿出一部旧手机,播放里头的录音。
“南笙,大嫂她去哪了?我找不到她,明明是她约我来这里,你能帮我联系到她吗?”
听到傅暖汐的声音,江晚月愣住了。
傅寒川低垂着眼睫,声音冰凉,“这是暖汐生前,给你发的最后一条录音。”
江晚月认真严肃的对他说,“首先,那天我没有约暖汐出去,这条录音,要么是假的,要么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约了暖汐。”
傅寒川漆黑的瞳仁直视着她,“我找人做了音频鉴定,这条音频,没有被剪辑过的痕迹。”
江晚月呼吸一窒,“那就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骗了她,你是从哪得来的这条录音?”
她话音刚落,男人的大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对方遒劲有力的手指,似要把她的下颌骨捏碎。
第158章
要是憋不住了,可以求我
江晚月艰难的吐出声,“我设计傅暖汐,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傅寒川的幽瞳里,烈火燃烧,“你可能没想过她会死,她总是找你麻烦,你或许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江晚月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男人的声音越发森冷,“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不可能仅凭这条录音,就把送你进去的!”
江晚月被迫抬起脸,男人的视线在她微张的红唇上流连。
她对他温柔体贴,百般顺从的时光,是那么短暂,在孩子出生后,她就开始阳奉阴违,对他没那么上心了。
“江晚月,我之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我给你房子住,给你豪车开,每个月几百万的家用,供你花销。
你给我吃预制菜,把九块九的盒饭装进便当盒,送到我的办公室里,怕我吃坏肚子,给我熬的凉茶里,放胃药。
你这傅太太当的可真是随心所欲!”
江晚月向他眨了眨眼睛,惊讶之色只一瞬而过。
傅寒川在她脸上,找不到丝毫被揭穿的恐慌和难堪。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瞳眸里,反而漾出了稀碎的笑意。
“我们的第三个孩子没了后,我就不想把你当人了。
毕竟是我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也不好用药理把你变成秃头。
那时候我就想,再忍几年,等到老爷子正式把嘟嘟定为继承人的时候……”
江晚月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根羽毛,悠悠然的飘下来,落在傅寒川的神经上,却带给他,席卷至四肢百骸的疼痛。
他的指尖下滑,掐在了江晚月的脖颈上。
他笑起来,薄唇绯红,犹若暗夜里的吸血鬼,疯狂之色显露。
太过聪明的女人就像有毒的花朵,容易被其吸引,可只要一碰,就会遭到反噬。
当初他决定娶江晚月的时候,傅老太爷面色凝重的对他说,江晚月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比起家族联姻,我更想选一个好掌控,又全心全意爱我的人。”
他深知自已的冷血薄情,高高在上,绝不会为女人低头,更不会去做哄女人的事。
那些豪门世家千金,自幼被娇宠,即便审时夺度,知人情冷暖,她们的自尊心也是相当高的。
彼此掺杂着谋划算计的联姻,娶一个爱自已小女人,更能给他省事。
陆有光在临终前躺在病床上,絮絮叨叨的诉说着江晚月的过往。
她是被他花了八百块钱,从第一任养父母那里买回来的。
他带着江晚月和陆放,在县城里以拾荒、收废品,繁重的体力劳动为生。
后来,跟着他们的流浪狗被城管抓走了,他们住的桥洞被清理,被围上了长长的铁丝网。
陆有光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村里,和老婆一起帮人种地。
他很清楚,江家那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有光紧紧抓着傅寒川的手,请求傅寒川好好待她。
“她吃了那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而傅寒川很清楚,江晚月所经历的磨难,全都是她的软肋。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给她糖衣炮弹,她也会陷落进去,不可自拔。
在感情淡了之后,在几次争吵中,他站在道德高地上,无情指责:
“当初是你爸逼我娶你,小叔也逼着我娶你!要是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但孩子我是绝不会让你带走的!”
他知道,江晚月绝不会离婚的。
年幼时的遭遇,让她绝不会做出,舍下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这种事。
“我让人,把江南笙放出来了。”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江晚月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你不追究她的责任了?”
“她给那些赛车手的头盔动手脚,我赔偿,她命人动了日冕,你要追责,我来承担!她超速行驶,机车驾照被扣,这就是交警大队,对她做出的惩罚。
至于我儿子所受的伤,那是给他的教训,相信以后,傅归渡再也不会去干危险的事。”
说到这,傅寒川顿了顿,他眯起深邃的凤目,俾睨着被他掌控的女人。
“我放她出来,就是给你找不快的。但你没那么快,见到江南笙,从今日起,你就呆在这里!”
男人温热厚实的大手,覆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她的肌肤柔嫩细腻。
在抚摸她的时候,傅寒川发现,他也被安抚到了。
察觉到喟叹之声即将溢出喉咙,覆盖在江晚月脸上的修长手指,一根根蜷缩起来。
“暖汐走了五年,一条录音,没法驱使法律在制裁你,那就由我亲自动手,摧毁你!”
男人的余光落在江晚月脚上。
“你新买的鞋,很适合你,可惜这双鞋,很快就要被你弄脏了。”
他倾身而来,靠近江晚月,呼吸着女人身上柔和的香气。
他上扬起唇角,低哑的声音里染上了恶意。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上厕所,不能正常吃饭,要是憋不住了……你可以求我。”
傅寒川的脑袋,悬在她的肩膀上方,男人的声音,带着热气钻进她的耳蜗里。
未等这个男人把话说完,江晚月已经笑出了声。
“砰!!”
厚重的房门被推开。
一道强光照射进来。
第159章
若违背誓言,我此生无妻无子,也将万劫不复
傅寒川转过头,大门外一片雪白的光亮,只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化作一道剪影。
陆放迈着大步走进来,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迅速吞噬房间内的空气。
傅寒川刚站起身,陆放一拳挥来,傅寒川抬手抵抗,却依然抵挡不住陆放的力气。
傅寒川学过专业的格斗,但在武力方面,依然挡不住天赋异禀的陆放。
陆放一拳命中傅寒川的腹部,男人跌倒在地。
傅寒川趴在地上,张开口,秽物吐了出来,他压制着喉咙里的低吟,他抬起头,见陆放拿着钥匙,解开江晚月手腕上的束缚。
傅寒川一只手撑着自已的身躯,另一只手捂住钝痛的腹部。
他抬起头,傅凌越坐着轮椅来到他面前。
男人咧开破损的嘴唇,嗤笑出声,“傅凌越!你还说你对她没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傅凌越拿着通体漆黑的拐杖,往傅寒川脸上抽去。
五年来,傅寒川从未见傅凌越用过拐杖,而今,傅凌越拿出拐杖,就是为了揍他。
他挥动拐杖的弧度并不大,实木拐杖结结实实,冰冰冷冷的打在傅寒川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响,傅寒川的一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傅凌越低头看向他,如在注视着,匍匐在他脚边的蝼蚁。
“没事吧?”傅寒川身后,传来陆放关切的询问声。
他转过头,陆放高大雄健的身躯,把江晚月完完全全的挡住。
傅寒川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嗤笑。
他第一次与陆放见面,就看出了陆放对江晚月别样的心思。
可那时候的陆放很青涩,即便经历过部队训练,参与过维和任务,可在矜贵的豪门继承者面前,他这个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依然是黯淡的。
傅寒川没证据证明,陆放对江晚月有超出兄妹的感情,但劲敌相见的所出现的第六感,绝不会骗他。
傅寒川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背抹去流淌到下巴上的粘腻血液。
森冷强势的气场,从陆放身上释放而出。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理智已经被最原始的本能压制,他一把揪住了傅寒川,身高差让他冷眼俾睨着眼前的男人。
“你曾经答应过我的,都忘了吗?”他质问这个男人:
“你对我说,你会给晚月一个完整的家!你说傅家是她的归宿,这就是你给她的归宿吗?”
陆放瞳眸猩红,愤怒指向被钉在墙壁上的手环。
“你把晚月当成什么了!”
他第一次见到傅寒川,是在父亲的墓前,他从边境线上赶回来,得到的是装着陆有光骨灰的小盒子。
那天,傅寒川对她说,他会遵照陆有光的遗愿,和江晚月结婚。
“你的妹妹,要当傅太太了,江家人才是她的至亲。若是被人知道,傅太太的养父、哥哥在乡下种地,在县城里收废品,她在上流圈子里该如何自处?”
傅寒川就问他,“你能带着她过往的黑历史,一同消失吗?别再来找她了。”
他对傅寒川说,“用你的性命起誓,你会爱她,会为她遮风挡雨,会对她不离不弃,若违背誓言……”
“……若违背誓言,我此生无妻无子,孑然一身,也必将万劫不复,行吗?”
然而傅寒川所立下的誓言,比纸还易碎。
自江晚月结婚起,陆放有意减少了与江晚月的联系,即便去了京城,他也未与江晚月相见过。
他会让江晚月曾经的遭遇,与他这个哥哥一起,被掩埋在黑暗中,不为世人所知。
直到,江晚月与傅寒川离婚,只带走粥粥,他才知道,她在婚姻里,并不尽如人意。
江晚月活动着自已的双手,看着陆放又给了傅寒川一拳。
血液从傅寒川口中喷出,在雪白的墙壁上,抹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江晚月问傅凌越,“老师,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里是春和景园,傅寒川在你家对面楼层,买下了一套房子。”
江晚月感到匪夷所思,“他是什么时候买了这套房子?”
傅凌越说,“三天前。”
江晚月喉咙翻涌,只感到一阵恶心。
傅寒川从江南笙那边得来傅暖汐的录音,他这是存心想要报复她。
把她关在春和景园,还能制造出,她未离开家一步的假象。
她去“秘境”若没带上陆放的保镖,在她被囚禁后,傅寒川又会对陆放出手,从他那带走粥粥。
傅凌越眉心微颦,“我已经报警了。”
他现在对自已的这个侄子,只剩下了嫌弃。
江晚月看到傅寒川又跌倒在地,沿着下巴滴落的血迹,弄脏了昂贵的衬衫。
蓝宝石领针早就被打落了两三米远,男人的脸上有红肿破损的痕迹。
他看上去分外狼狈,一只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可他抬起脸,眼神依旧是高高在上,看不上在场的所有人。
江晚月问傅凌越,“他绑架了我多久?”
“两个小时。”
“嗯。”江晚月应着,“情节轻微,又未造成人身伤害,进了派出所,只能被当大爷一样供着。”
反倒是陆放给傅寒川,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傅寒川坐在地上,一只手臂搁在曲起的一条腿上。
他上扬唇角,根本不怕这群人把他送入派出所,混迹商场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熟读刑法。
江晚月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问傅凌越,“他可以消失多久,而不会引起傅氏的注意?”
傅凌越怔了一下,转瞬间,他就猜到江晚月想干什么了。
他眸光沉静的看向江晚月,“你大胆做你想做的,傅氏这边,我能善后。”
傅凌越这么说,就代表着他能轻松做到,让傅氏上下,都接受傅寒川突然消失一段时间这件事。
傅凌越的话,给了江晚月一颗定心丸。
她颔首,对守在门外的保镖说,“把门关上。”
房门被关闭后,江晚月又指挥其他几名保镖,“把他锁到墙上去。”
听到江晚月的指令,傅寒川被激怒了,“你敢骑我头上来?”
江晚月道,“与其把你交给警察,让你享受特权和阶级带来的便利,不如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什么感觉~”
保镖遵从江晚月的指令,他们立即上前,扣住傅寒川的双臂,将他推到墙边。
“放开我!!”
男人下意识想要挣扎,陆放走上去,一脚踹向傅寒川的腹部。
“唔!”
傅寒川的后背撞击在墙壁上,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就被扣住。
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猛地抬头,眼神凶狠的瞪向江晚月。
一直以来。被他鄙夷,轻视的女人,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跟你做了七年的夫妻,我很清楚,如何能够痛击你!”
江晚月转过身,从墙壁上摆放的物件中,挑了一根细长的竹条。
她对身后的保镖说,“请各位拿出手机,对着傅总,进行拍摄。”
第160章
傅寒川,被我揍是什么感觉?
傅寒川猛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保镖听从江晚月的指令。
他们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对准傅寒川。
江晚月扬起竹条,“啪!”一声脆响,男人的脸颊上,迅速浮出一道红痕。
血气在傅寒川的身体里汹涌,他用舌尖顶了下,滚烫的口腔内壁。
“江晚月!!!”
男人不甘的怒呵,他正要骂出声,声音却被堵住了,他从未从这样的角度,打量过江晚月。
手持竹条的女人站在他跟前,神情冷漠,她的眼睫浓密而长,有两片阴影,覆盖着她的眼睛。
他的前妻无疑是美丽的,而此刻,似利刃出鞘,让傅寒川头一次看到,她身上锐利狠绝的锋芒。
江晚月再次扬起细长的竹条。
傅寒川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使用竹条打人,这样打,容易伤到自已的手。”
陆放的声音在江晚月身后响起。
他走上前,厚实的大手将她的握着竹条的手背,完全包裹住。
“使用上臂,转动手肘,肩胛骨打开,用腰部力量,带动手臂,这样抽下去。”
“啪!”
这一下,打在了傅寒川的肩膀上,疼痛如火势蔓延,迅速席卷他的大半个身子。
傅寒川拧起眉心,冷眼注视站在江晚月身后的陆放。
从他所在的角度看去,江晚月的后背几乎是与陆放的胸膛贴在一起。
身形高大的男人,似巍峨的山,能将她完全容纳。
江晚月眼里,漾起笑意,“这样打下去,竹条确实不震手了。”
陆放向她点了点头,温热宽厚的大手,离开了江晚月的手背。
傅凌越坐在轮椅上,眸光深沉的凝视着陆放的背影。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