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确实很喜欢跟祁永朝合作,他很会观察细节,有些事,甚至不需要自己说,他就能自己明白。可惜了,心思不纯,只能做短期拍档,长期合作,可能会暴雷。
就像,之前的六婶。
沈子菱倒是不着急,低声说:“这几天,我们就在南城逛逛吧,权当旅游了。”
沈子菱确实没有着急,这种事,着急也没有用,他们两个学生,除了文州,已经没有更好的渠道。
在南城这两天,她带着祁永朝在大小市场晃荡,买了一些特产,塞了整整一个行李箱。
三天后一早。
沈子菱和祁永朝正在宾馆餐厅里核对研究数据,老宋突然赶来,并带来了好消息:“子菱,陈燕来了。人在楼下,我按照你说的,特地卖了个关子,说你不见人。
没想到,越是不让她见,她就越想见。这会儿人在楼下等着呢,为了见你,还给我兜里塞了红包。”
沈子菱倒是不着急:“不急。我们这会正在核对文件,先钓着她。”
“好嘞!”
一个小时后。
沈子菱和祁永朝抱着书包笔记资料往房间走,刚进电梯,被陈燕拦住去路。
陈燕看见沈子菱,激动地从她手里取过书本笔记本,帮她抱着,献殷勤说:“小妹儿,我可算见到你了!你真是神了啊!那晚我吃了你的药丸后,没一会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一夜无梦!虽然这脸上的痘痘还没消下去,可精神却好了不少。
你看,你这里还有没有安神的药丸子?我买点儿!多贵我都买!”
沈子菱却说:“我在京市私下有服务的客户,这种东西,我不会随意卖给别人,以免方子流出去,坏了市场。”
“我懂,我懂!妹儿,我都听老宋说了,你的客户都是京市的一些贵妇,还能治不孕不育啊?那你看,能给我开个方子不?我也想怀孕,想生儿子!
害。算了。我不挑,能生女儿也行。文州倒也挺喜欢女儿,他不缺儿子了。”
沈子菱始终绷着脸,等电梯门开,不紧不慢地迈了出去,陈燕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小妹儿,你就帮姐姐这一回吧,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多着急。我在文州身边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可要是没个一儿半女,这往后的日子,总归是没个保障。”
陈燕的目光紧紧地黏在沈子菱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她跟着沈子菱回了房间。
沈子菱将手中剩余的资料放在桌上,这才转身看向陈燕,神色清冷:“陈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都不愿意帮我,我怎么见你的诚意呢?”
陈燕忙不迭地点头,有点尴尬道:“我懂,我懂,小妹儿你是个有原则的人。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是能帮我这忙,文州那边的事儿,我肯定给你兜着。”
沈子菱微微挑眉:“兜着?我这时间可不多了,得赶着回家过年。如果年前不能搞定,那我也只能放弃西里制药了。”
陈燕一听慌了。
立刻就说:“这样,只要你乐意帮我,我今儿就带你去见文州,怎么样?”
“可我是个学生,想让他信任我,也是不容易的。”
沈子菱一脸为难。
陈燕沉思片刻后,一锤手道:“这个交给我,你等我好消息!”
晚上八九点左右,老宋又来酒店通知沈子菱。
“子菱,你赶紧跟我走一趟!陈燕把文州……差点搞残了!这事儿涉及隐私,大老爷们儿不敢去医院。”
祁永朝疑惑:“怎么了?什么隐私,不敢去医院?”
老宋都开不了这个口:“不能硬气了!”
祁永朝更疑惑了:“硬气?”
老宋支支吾吾解释说:“就是不能硬气了……”
祁永朝反应了一下,立刻就道:“这个陈燕有病吧?想让文州信任子菱,让她给文州治病,那也不能把人搞废啊!子菱一个女孩子,怎么帮一个男人治那种地方?”
沈子菱倒觉得没毛病:“又不是给他那里掰骨折,怎么不能治?陈燕倒是聪明,知道男人最怕的是什么。小问题。”
祁永朝立刻就道:“子菱。不妥!帮男人治这种病,传出去,不好听。秦教授知道了,怎么办?不如你告诉我药方,我去!”
沈子菱看他一眼,疑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吧?”
第194章
不想软萎,就给我办事!
“老宋,你开车了吗?”
沈子菱没有理会祁永朝的劝阻,转头问来通风报信的老宋。
老宋点头:“开了,我送你们过去吧。刚好陈燕那边,也拜托我送你们过去。”
“嗯。”
走之前沈子菱没带祁永朝,取了纸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两页药方,交给祁永朝说:“你去抓药,然后打个出租把药送来。”
“好。”
祁永朝总感觉沈子菱是在支开自己。
他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
等老宋把车开上路,看出端倪的老宋在红绿灯口等通过时,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沈子菱,犹豫片刻后才问她:
“子菱啊,你跟永朝,是不是吵架了啊?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奇怪?来的第一天,他可不是这样的。”
沈子菱摇头否认说:“没有吵架。是他自己心里别扭,与我无关。”
老宋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反问说:“这小子,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沈子菱觉得他这样说,有些不太妥当,解释说:“这是他私人的事,也跟我没关系啊。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如果他不能管控自己的情绪,从而影响了我们的合作,才是我应该关注的事。”
老宋感慨说:“妹子,我觉得你这妹子,真能干大事儿。你连陈燕那种人都能搞定,你以后还有啥事儿是搞不定的?不愧是秦教授的妻子啊,就是厉害。”
沈子菱觉得老宋夸奖过分了,笑着说:“我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不过是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罢了。”
两人说话间,很快抵达文州的别墅。
这套别墅是黄明灿妻子的产业,考虑到弟弟在南城没有房子,就把这套别墅拿出来给弟弟文州住了。
文州在西里制药干采购,工资不高,耐不住油水多。
不少经销商为了给西里供货,那都是削尖儿了脑袋巴结他。
他平时那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从不缺钱。
文州也不结婚,老光棍一条,可像陈燕这样的女朋友不少。
外头养了不少女人,还有女人给他生了几个儿子。
陈燕特别会讨他欢心,特别能喝酒,所以成了他的助理和情妇。
沈子菱赶到的时候,陈燕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看见沈子菱走进来,她吐出一口烟圈,连忙掐灭了烟头朝沈子菱走过去,低声说:“妹子,你总算来了。”
老宋忍不住调侃说:“陈燕,你可真狠啊。你是这个!”
老宋给陈燕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陈燕扶额道:“快别调侃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多跟他来几次,在床上把他哄开心了,让他见子菱妹子。
可我也没想到啊,他在外面偷吃过两轮了,后面跟我自己来了三次,就废了,说疼,如何都硬气不起来了……”
“一天几次啊?”老宋嗤了一声:“那,硬气不起来,不也正常?明天再看看?”
“硬气不硬气都是一回事,而是——”陈燕小声说:“是疼,而且突然一变大,一边小的。他也不好意思去医院,我寻思着,这不是子菱的好机会吗?”
老宋都震撼了:“子菱妹子运气这么好呢?”
陈燕感慨说:“可不。子菱妹子,你能治好不?不能我再找别人,他可不能废啊,要废,也得是跟我生了儿子再废!”
沈子菱:“先看看。”
“好,你们跟我来。”
沈子菱被带进卧室,为了尊重文州的隐私,她特意让陈燕挂了个帘子。
文州不知道帘子外面的是谁。
他把手伸出去,柔软的手指覆盖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地压了一会儿。
没多久。
帘子外面传来沈子菱稳重清脆的声音:“文先生,你这个情况,是因为酒精中毒还没痊愈,导致肝肾阴虚,湿热下注,宗筋失养,孤儿萎软,肿痛。
你的下侧,是不是稍肿的部位,如刀子割痛,胀热难忍?而另一半则是虫爬一般的痒痛,手感冰冷?”
文州也顾不得是女孩的声音了,听见症状,下意识坐起身:“是啊是啊!”
隔着帘子,他忙追问:“有没有得治啊?”
沈子菱又说:“你最近是不是在饮酒后第二日,都会出现浑身发冷,提不起精神,困顿,并且伴有膝盖、手肘如捶打之痛、耳有嗡鸣的症状?”
“是啊是啊!”
文州总算想起来自己哪儿不得劲儿了。
不喝酒的时候,他真的就是沈子菱说的这个症状。
尤其是膝盖、手肘关节如被锤子敲击过后的疼痛,还有耳朵里的嗡鸣。
这些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让他崩溃的症状,可是时间久了,就会让他心烦意乱,做什么都不能专心。
只有喝醉之后,这些症状才会消失,他才会觉得舒服!
沈子菱又说:“还夜夜梦精,身体如被抽空?”
“……神了,你真是神了!”
这些事情文州从来没跟其它人说过。
连陈燕本人都不知道。
他激动地撩开帘子,看见外面坐着的女孩,惊了一下:“是你!”
沈子菱长得漂亮,生得水灵灵的,就跟明星似的,男人见过酒很难忘。
陈燕发现文州看沈子菱的眼神不对劲,连忙插话说:“文州,这位子菱妹子虽然是个学生,但人家的丈夫是京市军研所的教授,她厉害着呢。”
文州这才收了心思,想起这姑娘那天在酒局上,是对自己有所求。
如今过来帮他治这个病,必然也是为了达到目的。
他是个耿直人,立刻就说:“大妹子,你一个小娘们儿,私底下来帮我看这个病,也不怕传出去别人怎么说你。
你都这么耿直了,我自然也不能掉链子啊。我这病,你要是能给我治好,我一定带你去见我姐夫,怎么样?”
“好。给我三天时间。”
沈子菱说:“我让人去给你抓药了,稍后就到。知母、黄柏泻火解毒,直折下焦的燥热。熟地黄、山茱萸、山药可以给你滋补肝肾。
这几天,我还会亲自给你做针灸,帮你疏肾气,排血毒。三天后,一定会让你觉得焕然一新。”
文州虽然相信沈子菱的实力,但不相信她真能做到自己说的那么玄乎!
文州也留了个心眼:“正好,我姐夫要三天之后才有空。你要是帮我治好了,第一时间带你过去!”
沈子菱眉梢微挑,仿佛察觉到什么,低声说:“文总。你这个人,好像没有自认为的那样耿直哦~你要这样做事,那你就等着软萎一辈子,四十岁英年早逝吧。”
文州心头一梗:“你!!你!!!你诅咒我!”
沈子菱语气平和:“不,我是在陈述事实。你要不想软萎,就尽快给我办事。”
第195章
劝退
文州本来想等沈子菱把自己给治好,再行引荐她去见自己姐夫黄明灿。
可这姑娘,却并不满意他的安排,甚至威胁自己!
文州感觉到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侵犯,鉴于自己的这个病情,只能把气焰压制下去。
他把气给吞回肚子里,这才说:“好啊。行行行,你们现在的这些个小姑娘啊,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比谁都多!行,只要你能给我治好,依你!”
祁永朝把药送了过来,沈子菱亲自去煎。
他在灶台旁帮沈子菱磨药粉,小声嘟囔说:“子菱,你的这个专利,多的是企业要买。你何苦委屈自己,赌上自己的名声,来巴结文州?”
瓦罐里的汤水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沈子菱揭开盖子,瞬间,氤氲的白气弥漫开来,模糊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凌厉感。
她手持木勺,轻轻搅动着药汤,勺与罐壁碰撞,发出闷沉的响声。
“祁永朝,你不是个蠢人,你应该知道,我此行不仅是为了卖掉这个专利,还有——”
沈子菱微微仰头,目光透过雾气望向他:
“黄明灿在医药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他手底下掌控的资源、人脉,是那些普通企业远远不及的。如果是他买了我的专利,那研发的阻碍,就能少一些,更快地推进市场,更广地铺货,而不只是沦为商业角逐的牺牲品。”
祁永朝皱了皱眉,手上研磨的动作不停,却还是忍不住反驳:“可文州这号人,粘上了就像苍蝇屎。就算你见到了黄明灿,卖出了专利,进入了西里制药在我们学校设立的研发点,又如何呢?以后你回学校,别人该怎么说你?”
“祁永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子菱盖上炉盖,眼前所有雾气消散。
她冷静锐利的目光,钉在祁永朝身上:
“这种机会,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别说赌输了,我只是会损伤一些名誉。就算赌上我之后的所有科研机会,我也愿意来争取这个机会。
如果你不认可我的行事方式,大可退出。我这就让老宋给你买票,送你回去。”
说着,她将熬好的药汁小心地滤入瓷碗,药香四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况且,”沈子菱顿了顿,没看祁永朝,“我信得过自己的医术,也信得过我的本事。哪怕前路荆棘遍布,火炭丛生,鲜血淋漓,我也要趟出一条路来。”
祁永朝喉咙一滚,不再说话。
良久,他憋出一句抱歉:“对不起子菱,我关心则乱了。我只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其实这些事情,你应该交给我来做,这样既能保住你的名誉,也不会——”
沈子菱立刻打断他:“我都准备搞科研了,还谈什么男女?男人做的我能做,男人不能做的,我也愿意做。
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要假手于人,瞻前顾后,我以后能做成什么事?”
她把倒好的药放在托盘里,就爱上两枚安神药,一起给文州送了上去。
下楼时,陈燕叫住她:“妹子,我的安神药丸呢?”
沈子菱也不吝啬,直接给了她一袋,说:“剩下的,等我回京,再给你搓一些。届时,找人想办法给你送来南城。”
“你可真是我亲妹子,谢谢了!”陈燕把药丸放好,同时看了眼楼下厨房里,还在磨药粉的祁永朝:“妹子,跟你来的那小哥,暗恋你吧?我感觉他别扭得很,整个不高兴挂在脸上。”
“不用管他。”沈子菱说。
陈燕提醒她说:“姐姐我看多了人,我可要提醒你。这种面相的人吧,阴险,想法多。无论是做同事还是做情人,你可都要谨慎些啊。”
“……”沈子菱不想多说什么,只说:“我们的客房,准备好了吗?”
陈燕点头:“当然。空调开着呢,绝对比你们在宾馆里睡着暖和!”
这一夜。
陈燕和文州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陈燕发现自己月经如约而至,不仅如此,皮肤状态也似好了不少。
文州那边,好转的情况更加直观。
他立刻把陈燕叫到房间里展示:“燕子!你看!老子不软乎了!”
陈燕松了口气:“是啊是啊,不软乎了。”
文州说着就要来她抱她,被她一把推开:“正经点。忘记沈子菱怎么跟你说的了?禁欲!”
“好好好,禁禁禁。”
陈燕又问:“你安排的饭局,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那姑娘,自然是不会食言的。”
下午三点。
文州带着沈子菱祁永朝,一起去了黄明灿宅邸。
这是一个占地百亩的庄园,花草繁茂,蜿蜒的石子路在园林间穿梭。
文州开车,熟络地往里开。
庄园的主体建筑是白色,石柱撑起精美的门廊,雕花的窗棂透着欧式古朴的庄重。
文州把车停在外面,钥匙随手丢给管家,他搂着陈燕走进室内。
沈子菱和祁永朝紧跟其后。
大厅宽敞干净,水晶灯璀璨明亮,沈子菱脚下光可鉴人。
四周墙壁挂着油画,主人审美不错。
黄明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一份文件,听闻声响,抬头看向文州。
五十上下的男人穿着就宽松的中山装,平头,镜片后的双眼透着商人精明。
他身上没有久居上位者的威严,过分平和的面容,反倒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等黄明灿开口,文州主动展开双臂开口喊:“姐夫!我的好姐夫!我可想死你了!”
黄明灿目光扫过沈子菱祁永朝,落回文州身上:“你又搞什么?”
文州挨着黄明灿坐下,自顾自地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吊儿郎当说:“姐夫,我要给你介绍一个神医!你弟我差点断子绝孙,全靠她救我老命啊!”
黄明灿微微蹙眉。
以为文州又在开黄腔,见沈子菱长得挺漂亮又年轻,以为又是他带回来的什么女人。
黄明灿压低声音,不怒自威:“你姐最近身体不好,不要惹她生气。想要钱,去找财务支。”
“姐夫!你怎么这样看我啊!我是真的给你带合作来的!”
第196章
挑拨夫妻关系,却被——
不等文州继续解释,沈子菱不卑不亢上前一步,神色镇定自若:
“黄先生,您好,我是协合医学院制药专业的学生,我叫沈子菱。我大一时,就已经出售给明珠药业方子,和我丈夫一起在杞县利用此药方,成功抗疫。
之后,我带领着同学,研发了子兰镇痛膏药的专利。这是我准备的资料,想您抽空看看。
我之前通过导师给的方式,联系过贵企业,但都杳无音讯了。此次利用文州先生来这里见您,实属无奈之举。”
黄明灿听得认真,看沈子菱的眼神,忽地柔和了一些。
黄明灿接过沈子菱递来的资料,手指轻轻摩挲封面。
他的目光在上面的关键信息处稍作停留,片刻后,目光逐渐变得认真。
沈子菱和祁永朝,静默地等了大概三十分钟,男人这才抬头看她,说:
“小姑娘,你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履历,不简单。”
沈子菱微微欠身,礼貌回应:
“黄先生过奖,我和您一样,也对医药研发有着一腔赤诚。我也想将中药发扬光大。西里制药是行业翘楚,若我们得项目,能得到贵企业的合作,于我们而言,是莫大荣幸。”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宽敞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一旁的祁永朝见状,也上前一步,补充道:
“黄先生,我们结合现代实验技术反复验证、优化。其中的艰辛,常人难以想象,但我们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只一心想让这款药物问世,造福病患。”
黄明灿靠向沙发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医药研发可不是仅凭热情就能成功的事儿,风险、资金、市场……每一项都是难题。就拿这专利来说,即便技术可行,后续推向市场,还要考虑竞品、受众接受度等诸多因素。”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重锤,敲打着两人的心。
沈子菱目光坦然迎上黄明灿的注视,毫不犹豫地回应:
“黄先生,这些问题我自然都考虑过。正因为深知困难重重,我才更渴望能与西里制药这样有实力、有资源的企业合作。
凭借贵公司的研发团队、生产能力以及广阔的销售渠道,我们的产品,一定能在竞品中脱颖而出,让药物更快地惠及患者,我对自己的研发成果有十足信心。”
黄明灿没有说话,认真思考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小姑娘,资料和报告我先留下,后续我会安排公司的专业团队进行全面评估。这事儿急不得,医药研发容不得半点马虎,你明白吧?”
沈子菱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我明白,黄先生。非常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耐心等待,静候佳音。”
她心中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至少,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起码,有了和黄明灿深入交流的契机。
为了在黄明灿跟前持续加深印象,她立刻又说:“黄先生,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您住的地方又偏远。我和我同学,在这儿站了挺久,都饿了,能在您家里蹭个便饭吗?”
祁永朝这会紧张地满额汗,听见沈子菱的话,腿一软,差点给她跪下。
这是一个上门跟老板谈合作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文州正在喝水,听见沈子菱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去:“不是,我说你这妹子,脸皮够厚啊。你到底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讨债的啊!”
“谈生意的啊,我刚治好了你的病,你就这么对我说话,是不是挺没礼貌的?”
“什么病?”黄明灿看向文州。
文州尴尬,立刻就道:“小毛病,小毛病。姐夫,这丫头难缠,你就赏她一顿饭吧!”
黄明灿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般直爽大胆的年轻女孩却不多见。
他抬眼打量了沈子菱,她虽面带倦容,眼神却透着股子执拗劲儿,心中莫名有了几分好感,对她的印象,果然更深了一些。
“哈哈,小姑娘,你这性子倒有趣。行,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饭吧。”
黄明灿大手一挥,朝管家示意了一下,管家心领神会,下去安排。
等沈子菱和祁永朝北邀请去会客区稍作休息,祁永朝这才小声说:“子菱,你胆子也太大了,这合适吗?”
沈子菱喝了口水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多些相处机会,才能让他更了解咱们,记住咱们。”
祁永朝说:“咱们这样求合作……和跪着讨饭有什么区别?是不是……给咱们学校丢人了?”
沈子菱微微侧目,看他一眼:“这怎么能叫讨饭?”
祁永朝说:“黄明灿这样的人,怎么看不出来我们是在巴结他?他这样的上位者,一定在内心嘲笑咱们。”
沈子菱发出一声冷笑:“你不要拿你自己的短浅的目光,去看黄明灿这样的大人物。如这种大人物,身边多的是想要巴结他,得到一个机会的人。
我们只是其中一个。要让他记住我们,就要比其它人脸皮更厚。他不仅不会轻看我们,反而会觉得,我们是在很努力争取一个机会。”
经过这几天相处,沈子菱也深度发现了自己与祁永朝的不同。
他们道不同,观念也不同。
长期绑定,分道扬镳,是迟早的问题。
在黄家这餐饭,沈子菱并没有白吃,黄明灿不仅记住了她,还互相留了家里的电话。
把资料成功递给黄明灿,当天晚上,沈子菱就和祁永朝飞回了京市。
接下来,他们就只用等黄明灿公司的评估结果就是了。
晚上十点。
秦文琮开车来机场接上沈子菱。
沈子菱上车就睡,秦文琮把妻子拉回家里,又转而送祁永朝回家。
车内只剩他们两个男人。
祁永朝望着驾驶位的秦文琮,低声诉说着他们这趟的不容易。
他一脸为难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作为男人挺没用的。如果,我能再强硬一些,子菱就不会去帮文州治那种病。她一个姑娘……”
秦文琮没搭理他。
他又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若是穿传回学校,不知会怎么变味儿。秦教授,我希望到时候,您能对子菱,坚守如一,不要因为谣言舆论而看轻她,误会她。”
秦文琮没接话茬,把车停靠在路边:“你到家了。”
祁永朝望着秦文琮,见他压根不与自己对话,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攥紧了拳,又说:“秦教授?”
秦文琮终于没了什么耐心,反问:“子菱带你成长,你却要在学校散播她的谣言?”
祁永朝愣了一下,涨红脸:“秦教授!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此行就你和子菱两人,你不说,会有其它人知道,她是怎样拿到和黄明灿谈判资格的吗?”
祁永朝哑然。
第197章
孩子被打,出手反击!
祁永朝干笑了两声,才说:“秦教授,您真是多虑了。我是子菱的搭档,我怎么会干这种事?那个文州并不是什么干净人,他在南城恶名远扬。
一旦被人知道,子菱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见上黄明灿,必然会以讹传讹……”
“你不用和我解释。”秦文琮也没什么心思时间和听他解释,声音冷漠:“下车吧。”
祁永朝下车后,秦文琮开车离去。
那种憋闷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是想试探秦文琮的态度,可没想到对方没有跟他表达任何反馈。
祁永朝回到家里没一会,父亲来敲门,找他谈话:“永朝,回来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王全义说:“如今你伯父有了孩子,家里呢,住了孩子还有孩子的外公外婆。我呢,身体也好了。我想,等年后,咱们搬出去住?”
祁永朝上学之前倒是攒了些钱,外出租房没什么问题,加上现在进了研究生的项目组,每个月都有补贴,倒也能负担自己和父亲的房租生活费。
可王全义却说:“我的想法是呢,买个房子,你觉得如何?”
“买房?爸,你知道这京市的房子有多贵?”
王全义是个倔强的人,他不管京市的房子有多贵,只觉得自己和儿子在京市立足,就应该有个房子。
他说:“你伯父会借钱给咱们的,这个不用你操心。等我的身体再养好一些了,就可以出去打工赚钱。这买房子的钱,可以慢慢还。”
祁永朝知道父亲的性格,没多劝,只说“好”。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起秦文琮的态度,还是如鲠在喉,心里觉得堵得慌。
*
1991年的春节,京市格外温暖。
团年夜当晚,秦小叶从外地出差回来,手上拎着给孩子们买的玩具、新衣服。
秦爱琴看着二姐给孩子们买的玩具衣服,酸死了:“二姐,没我的啊,你真偏心。”
“你多大人了,想要?自己买去!”
秦小叶取出两件一大一小的粉色的小唐装,分别递给红红和小凌玲。
红红没有急着自己穿衣服,而是帮着秦小叶一起,去帮小凌玲穿。
小凌玲一岁几个月,长得粉嫩可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红红手里的唐装,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
红红小心翼翼地给她套上小唐装,系上精致的小盘扣,红色的面料衬得小凌玲愈发像个年画里的福娃娃。
红红被她可爱到了,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孩,却忍不住捧着小凌玲的脸揉揉、拿脸贴贴,猛吸一口:“三妹好可爱啊,姐姐抱抱!”
凌玲也抱着红红,被姐姐逗得“咯咯”笑。
突然,小凌玲扯着红红的衣角,糯声糯气开口说:“姐姐,不要,吃汤圆!”
“哎?”红红觉得没头没脑。
她和凌玲关系好,小姑娘有一个苹果,嘴里咀嚼过都要掏出来分给她一半,怎么突然不让她吃汤圆了?
不过红红毕竟是小孩,小脑袋瓜子想不了太多事。
秦臻一家很快到了。
成兰的两个孩子打闹着进来,一进来就打翻了装瓜子糖果的富贵花搪瓷盘。
秦小叶调侃说:“嫂子,你这不管孩子也就算了,没长手帮忙收拾啊?”
成兰毫不在意,白了一眼秦小叶:“你没看见我在带孩子啊?你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腾出手收拾一下怎么了?”
不等秦小叶发飙,才一岁出头的小老大秦正则,搬起一根小板凳,朝着成兰砸了过去。
他强壮的像个快两岁的孩子,圆润的小脸带着一股子正义的憨气。
小老大双手叉腰,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仿似很气愤。
被凳子砸到的成兰震惊了,惊叫道:“天老爷,你这一岁小孩力气怎么这样大?小小年纪就这样暴力,以后长大了还得了?秦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暴力犯!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老二秦景云也仰着圆润的小脸,望着成兰,嘴里吐出清冷的三个字,颇有年少老成的味道:“说,猪。你。”
成兰再蠢,也挺出来这小孩在骂她。
她怒道:“沈子菱教出个什么东西啊!老大打人暴力犯,老二才一岁多就会骂人!说什么鬼东西!”
小老三凌玲摇摇晃晃走过来,仰着一张小圆脸,说了一句完整的句子:“哥哥说你是猪猪。”
成兰彻底怒了,撸起袖子准备收拾小凌玲:“你们这三个死孩子,看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三个没教养的丑东西,有妈生,没妈养,你们没妈教,我来教你们!”
她抄起一根鸡毛掸子就要揍三小只。
秦臻的一儿一女,在旁加油助威,添柴加火。
大儿子秦强国和红红差不多大,在旁跳着鼓掌:“妈妈打他们!打他们!”
老二秦晓禾也牙牙学语:“妈妈打他们!打他们!”
秦小叶伸手去拦,警告她:“成兰,你敢!”
成兰一百八十斤了,一把将瘦弱的秦小叶推开,骂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推开秦小叶挥起鸡毛掸子朝着小凌玲打去,这一下,没落在小凌玲身上,倒是落在了老大小正则后背上。
明明只有一岁多,可他的后背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厚实稳重感。
沈子菱进来看见大儿子正则被打,当即脑子一嗡,冲过去,夺过成兰手中的鸡毛掸子,一巴掌扇上去。
成兰被打,脾气上来,捂着脸朝着沈子菱冲过去,一副要打死对方的架势。
老二小景云伸出脚,绊了一下成兰。
女人肥胖的身躯倒过来,沈子菱抱着老大和老三,灵活地夺过。
女人就那么水灵灵砸在了地上。
第198章
扇巴掌,你手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