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等黎老师离开。邓旻问同样淡定的沈子菱和祁永朝：
“你们俩都不害怕吗？我不害怕是因为分数高，如果能拿到这个分数，我去心仪的老师那里，就没有问题了。你们只是大一的学生，应该没有这种功利心吧？”
祁永朝坦言说：“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可害怕的。况且，我们村从前发生疫情时，比这个可怕得多。这不，还有专家组吗？”
沈子菱没说话，只是好奇那只口罩到底谁给自己的。
她不动声色把口罩塞进自己兜里。
不管了。
现在情况这么严峻，收起来肯定没错的，留着保命用！
三人吃过饭就开始去学习制作口罩。
说是制作口罩，不过就是把棉被之类的东西拆了，制作成一个简易口罩。
这种东西的防护效果，未必有那么好。
毕竟真正防止交叉感染、阻挡细菌和飞沫的口罩，是需要多层纱布压制的。
下午两点左右，有工作人员从外面跑来找黎星：“黎组长！外卖有人兜售口罩！全是上好的医用口罩，就是对方出的价格，很不友好，您去看看。”
黎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问现场的人：“谁自己带了口罩的？有口罩用的，跟我去外面看看。”
这一片都是昨天来的医疗人员，他们都以为医疗基地有物资，基本什么也没带。
沈子菱举起手：“黎老师，我有，我跟你去吧。”
“好，你跟我来。”
沈子菱摸出不知道是谁压在她枕头下的口罩，戴上，跟着黎星往外走。
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里面装满了医用级别的口罩。
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皮衣的女人，戴着口罩。
她看见黎星，朝她走来。
对方一开口，沈子菱立刻认出她是谁！
——顾眉！她怎么在这里？
沈子菱下意识退到了黎星身后，衬托出黎星领导者的身份。
顾眉走到黎星跟前，问：“你是这次驻扎苍南镇的防疫医疗组的负责人吧？”
黎星点头：“是，是我。”
顾眉指着身后的大货车，开门见山说：“我身后是一车医用口罩，我跟你谈一笔买卖。一共三十万只口罩，你们付我一百万。另外，我还有一货车的酒精，可以五十万卖你们。”
“三十万只口罩？一百万？”
让黎星震撼的不是对方有三十万只口罩，是对方的三十万只口罩，居然要卖一百万！
“你可以联系你们的上级，联系市级领导，问他们是否需要。你们出不起这个钱，他们一定能出得起。这个变异株过于凶猛，如果你们不采取防护措施，那死的人，可是数以万计的……”
顾眉不是吓唬他们，这是在原著里提过的一场严重的疫情。
当得知这场疫情早来了几年后，她赶紧去采购口罩、酒精，准备发一笔灾难财！
她都觉得这个世界是眷顾她的，在她正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这场疫情……
让沈子菱意外的是，即便没有秦文琮在场，她还是看见了顾眉头顶密密麻麻的文字剧透。
【这场疫情如果不做好防护，那么死的人数，以十万计数！】
【秦文琮就是靠这场疫情，立了大功，所以被评上院士。他感染了病毒，拿自己做实验，最终身体溃烂而亡……当上大佬又如何？下场实在凄惨啊！】
【还好这场灾难提前了，我才有这个发财的机会！】
【天不亡我！】
……
沈子菱怎么也没想到，秦文琮居然是这么死的！
她摸着脸上的口罩，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可能是陌生人塞给她，是秦文琮！他昨晚来过！
正因为口罩是他随身携带且触碰过的东西，所以她此时戴着这只口罩，才能看见顾眉头顶的字幕！
第138章
沈子菱白嫖顾眉
杞县是人口大县，有二十多万人。
三十万只口罩，人手一只也只是勉强够用。
但口罩这种东西，也不能重复利用，是巨大的消耗品。
所以三十万只口罩数量看着多，人手一只最多只够撑几天。
可如果不用这批口罩，那么数日后，疾病迅速传播，人口死亡数量恐也不是小数目。
对于当地来说，控制疾病传播比金钱更重要。
黎星想了想，对顾眉说：“我去给领导打个电话，半个小时后给你回复，如何？”
顾眉点头：“没问题。我等你答复。”
见完顾眉，沈子菱跟着黎星往里走，问她：“黎老师，军研所那边，是不是来专家了？”
黎星点头：“嗯。因为发现了变异株，事态严重，苍南镇全面封锁了。现在整个杞县，由军研所的一位年轻领导坐镇。放心吧，他很厉害，杞县这次一定能转危为安。”
沈子菱又问：“是秦文琮吗？”
“嗯？你是如何知道的？”黎星一脸疑惑问她。
沈子菱赶紧解释说：“哦。不仅我知道，我们京市来的学生基本都知道。还有女同学，专程为了他来的呢……”
“哦。也是。”黎星这才想起来秦文琮来杞县的目的，是来当学生义诊评委的。
只是来了这边之后，发现变异株，便临危受命，成了此次带队的专家。
黎星打电话给县里，县里又请示上级。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吝啬。
有些钱，该花。有些钱，就该人赚！
上级立刻拨款，同时派了专门的同志来调解、讲价。
沈子菱写了封信给黎星：“黎老师，这是刚才外面有人送来的。说是，可以帮助你们压价。你打开看看。”
黎星一脸莫名：“啊？”
她连忙打开看。
匿名人让她电话给京市开发局局长，并且让她按照信件上的内容跟对方说话。
黎星看了眼信件上的内容，仿似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
信件落款是匿名人，实际上是沈子菱写的。
前些日子，秦爱琴说顾眉消失了之后，她就遣覃勇去查过。
覃勇这人路子广，很快查到了顾眉的行踪。
她压根不是消失，而是被开发局赵局长、也就是唐碧婷的老公圈养在了一栋郊外小别墅里避债。
查到这里也不难。
秦小珍和张晓军纠缠当晚，赵局长为顾眉作证，证明她有不在场证据。
这赵局长干嘛要帮她作证？
要么是有利益往来，要么是有什么其它见不得人的关系。
利益不足以让这样高位的男人去做伪证，那么只有另一层关系了……
覃勇查到，早在顾眉和秦臻的婚礼之前，顾眉就勾搭上了赵局长。
顾眉经常跑去唐碧婷家里做客，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赵局长早就看上顾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顾眉出事后，主动去找赵局长，两人就这么勾搭上了。
如果让赵局长出面，劝顾眉以成本价把医疗物资卖给当地政府。
那么赵局长这可是立大功的！这对他的官场之路，是添墨加彩。
黎星拨通赵局长电话，按照信件上的话跟赵局长把当下杞县的情况，与他说了一遍。
最后才说：“赵局长，这关乎杞县的生死存亡，含糊不得。这位顾眉女士，说是您的朋友，不如您出面，给劝劝？现在当地财务吃紧，若能以成本价回购这批医疗资源，那是最好不过了……”
赵局长也不傻，这种既不会伤害他的利益，又是顺水人情的事儿，当然答应下来。
只不过，他得要当地市长跟他亲自联系：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实的情况，这样，让你们河贝市的齐市长，打电话给我。如果这个事情是真实的，我一定去帮你们跟那位女企业家，好好谈谈！”
黎星立刻把电话转回市里，直到两位大领导相互通气后，这才去把顾眉接进来，让她跟赵局长通了电话。
通讯室门口。
沈子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怒骂声：“赵启刚!你疯了吧？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攒来的物资，你一句话，就让我送出去？你疯了？”
电话里的男人恩威并施。
顾眉继续骂：“那是我的钱！”
电话里的男人冷嗤一声：“是你的钱么？我若是你，就乖乖听话。我能给你的，绝不止是这点儿。”
顾眉觉得憋屈。
这些可都是她辛辛苦苦从各地收来的，现在让她成本卖出去，她的人工、她的辛苦费呢？
等同于什么都没有，白跑一趟，白白给人当快递员!
可赵启刚都发话了，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太糟糕，也只能先放弃这次机会，继续蛰伏在赵启刚身边，等待机会……
*
市里派来的人，很快送来了钱，并且来了几批车队和军人，把这些物资迅速分装。
他们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把这些物资，分发到杞县每个人的手上！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就连沈子菱祁永朝、邓旻三人，也被派出去给苍南镇的居民们送医疗物资，并解释如何使用。
凌晨三点，沈子菱躺回床上，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祁永朝从书包里摸出一筷巧克力，经过她时，给她放在了枕头上。
“吃点甜儿的，缓一缓。”
沈子菱说了声谢谢，把巧克力拆开，一分为三，自己留了小块，剩下的分给了邓旻和祁永朝。
吃了巧克力，三人沉沉睡去。
天没亮，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沈子菱坐起身时，大厅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她揉了揉眼睛，疑惑问道：“怎么了？”
路过的朱医生说：“黎星被感染了，这会在口吐白沫，已经没得治了。大家都吓得往外跑呢，赶紧撤出去，撤到安全的地方。”
这种疾病可以通过飞沫传播，撤到空旷的户外，的确比室内好。
沈子菱又问：“黎组长现在还有人看护吗？”
“看护啥啊，已经放弃治疗了。等明天，再上去看她……”
这话已经说得很隐晦了。
等明天上去给她收尸……
沈子菱立刻起身，戴上口罩，拿上自己挎包，朝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
邓旻问她：“沈子菱，你干嘛去！”
“人没死，就不能放弃治疗，我去看看。”
邓旻尖叫：“沈子菱你疯了！”
大家都在往外撤，她也顾不上沈子菱了，也往外撤。
门口已经被封了，只进不出。
祁永朝洗漱回来，已经被人拦在外面，他看见邓旻出来，问：“沈子菱呢？”
“她上楼去找黎组长了！”
第139章
强肾药救人！
“什么？”
祁永朝急得立刻要往里走，却被门口的军人拦下来：“抱歉同志，里面已经被封锁了，在专家组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去！”
祁永朝立刻便说：“同志，我同学还在里面。她上楼去找被感染的黎老师了，我要是不上去阻止她，那她一定也会被感染的！”
守卫一脸抱歉：“军令如山，我们也是听领导的命令。你放心吧，楼上还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不会让你同学去冒险的。”
祁永朝想往里冲，可却被人拦了下来。
邓旻有点害怕：“祁永朝，沈子菱到底什么胆子啊，她居然敢上楼去！”
祁永朝回答邓旻的同时，也在自我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子菱医术那么好，她一定没事的。她不是个会不顾生命，自我奉献的人。她医人更看重的是利益。如果她是个不顾生命也要给人治病的人，就不会选制药了。她一定是有把握，一定是有把握！”
邓旻听着他碎碎念的话，都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这里发生了不止一起感染变异株事件，为了保护更多的医护人员，新的负责人，很快带大家撤离，将大家带去了更安全的地方。
已经被封锁的二楼。
走廊里，悄无声息，一片死寂，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沈子菱找到病房，推开门，发现里面不仅有黎星，还有其它已经被感染了的医护人员。
被感染的医护正顶着发热照顾黎星和其它人。
刘护士刚给一名已昏迷的病患打了针，“砰”的一声倒下，开始口吐白沫。
白沫浸透口罩。
沈子菱从挎包里取出自己的橡皮手套，用银针刺入自己的神门，这才走上前为那名护士扎针。
她问：“这里还有没被感染的人吗？”
陈医生咳了一声，说：“都被感染了。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只是大一的学生，你上来做什么？咳咳咳……”
沈子菱解释说：“你们已经是苍南镇的核心医疗组了，大家都撤走了，如果我不过来，可能你们连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医生仿佛已经接受了死亡：“变异株到现在还没有疫苗，也没有治疗方法。大家不撤走，也迟早会被我们感染的……至于我们，听天由命吧。”
“不能认命。你们听我的。”
沈子菱从挎包里取出药丸，分发给所有人：“你们先吃下去，应该能抵抗一阵。”
陈医生问：“这是什么？”
“你们放心吧，我爷爷曾经治疗过这种病症，这药是强肺强肾的。平时的作用是治疗睡眠，但关键时刻，也能吊命用，可以暂时缓解你们的症状。”
大家没有质疑沈子菱，毕竟是协合医学院的学生，那可是医生们梦寐以求的终点学府。
他们相互分发药丸，能动地给已经昏迷的喂药。
这期间沈子菱写好了一张药方，交给还只在咳嗽阶段的护士：“你认识中药吗？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熬药。”
护士摇头：“啊……我不会中药啊。”
沈子菱又问：“有人懂中药吗？”
没人应她。
不过大家也都觉得，吃了药之后，身体到底轻快不少。这种情况，就和他们刚吃完消炎药一样。
沈子菱想了想，才对那位护士说：“这样吧，麻烦你去打一通电话，问问我同学祁永朝愿不愿意来。如果他不愿意，尽量让领导安排一个懂中药的人过来。”
“好。我这就去。”
祁永朝刚撤离到安全地带，就收到了来自原基地的求助电话。
他立刻就道：“我愿意去！”
领导又派专车送他回去。
沈子菱亲自下楼接他，让他戴上了橡胶手套和口罩，又扎了两针在他的神门穴和经渠穴。
沈子菱提醒说：“针不能掉，你小心点。若是掉了，就及时叫我。”
“嗯。子菱，这两针，是什么原理？”
“简单来说，就是提升抵抗力。”沈子菱又喂他吃了两颗药丸。
“这又是什么？”
沈子菱：“强身健体吊命的，也是提升抵抗力的。”
这些药丸都是她之前为秦文琮搓的，想着这次义诊，可能会遇到抵抗力不强的患者，就打算“废物利用”一下。
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祁永朝吃了两颗，只觉神清气爽，赶紧去按照沈子菱的方子捡药、熬药。
沈子菱先给已昏厥的人扎针。
最先苏醒过来的是黎星，她都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还能再醒过来。
陈医生觉得神了：“不愧是协合医学院的学生！医术卓绝啊！我们前几天治疗的病人，在昏厥后，就没有一个能醒来的。还有一批，没昏厥的，也都是被生生疼死的……”
病人昏厥后身上会发疹，那红疹疼痛无比。
对比之下，能昏厥死去的，反倒是好命。
陈医生问黎星：“黎组长，您疼不疼？”
黎星虚弱地摇头：“没什么感觉。”
沈子菱解释说：“我封住了她的穴位，她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待会喝了药，应该能压住疹子的疼痛。”
没一会，祁永朝的药好了，人手一碗。
昏厥醒来的人，喝了药后觉得身体很舒服，即使拔掉银针，身上也不疼。
还在昏厥的，被灌药后，也都陆续醒来。
如陈医生这种，还未发病到口吐白沫这个程度，喝药后，居然退烧了……
陈医生量了量体温，激动说：“我这是好了吗？”
沈子菱摇头，遗憾说：“大家的病情只是被控制了，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可能还得得等专家组的研究。”
按照爷爷的医术，到这一步，其实大家应该就快好了。
可大概是因为变异株的缘故，沈子菱通过探脉可知，大家身体里的病毒只是减少，但并未清除。
不仅如此，这病毒如果没有药物治疗和银针封穴的压制，会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复制，人很快就会死亡。
现在，她就只能帮大家拖一拖了。
晚上十点左右，大家都困了。
沈子菱和祁永朝去隔壁睡，病人们在隔离间里。
祁永朝把房间做了彻底的消杀，回头，看见沈子菱已经睡熟了。
他为沈子菱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
秦文琮和团队里的同事彻夜工作，没怎么合眼。
即便工作机器如他，也因睡眠不足，精力不振。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合眼，他们现在是在跟阎王抢时间！
沈子菱给他的药，他虽然没吃，可这么久以来都带在身上，舍不得丢。
白天为了能迅速入睡，补充精力继续工作，他吃了一颗。
可吃了之后发现，不仅能迅速入睡补觉，还能浓缩睡觉的时间！
不吃药丸，他补觉一小时，实际上可能四十分钟的时间都在强制性入眠，只能睡二十分钟。
可吃了药丸，他能立马入睡，能睡够五十分钟以上！
秦文琮把药丸分发给同事们，平时有睡眠障碍的同事，居然能利用白日的碎片时间，说睡就睡。
到了研究的时间，他们精力十足！
已经凌晨了。
取得样本的秦文琮团队，已经成功取得了一组数据。他立刻制定了一套用药方案，让人开始配药，并且赶紧分发下去。
同事问他：“这能治愈吗？”
“不能。”秦文琮回答的非常果断：“只是暂缓病程，我们再做数据观察，继续提炼治疗方案。”
“好。”
有同事去接了电话，回来后告诉他：
“琮哥。医疗基地那边，有感染！本来医疗组已经放弃了，可是据说那边有个小姑娘，用中医疗法，控制住了重症患者的病程。”
“嗯？”秦文琮几乎第一时间确认了是谁，立刻便道：“过去看看。”
如果中医疗法真有效，说不定可以联合西医疗法。
当然，他现在更担心沈子菱的安全。
第140章
合法强吻秦文琮！
秦文琮赶到医疗组的原基地时，病房里所有患者都睡了。
他和同事给大家分别做了检查，又去看了眼医疗组自己记录的病程。
陈医生指着记录本上的几个医护，为秦文琮解释说：“这几位就是已经进入重症的患者，那小姑娘用了一套治疗法，硬生生把病程给压制了。她那中药，也很有效果。”
秦文琮看了眼沈子菱搁在治疗室里的药丸：“……”
这不是她搓给自己的强肾安神药？
还能这么用？
秦文琮问：“她人在哪儿？”
“隔壁。”
秦文琮点头，单独去了隔壁。
推开门，看见里面有几张单人病床。
沈子菱躺在最里面的一张床上，身上盖着男人的羽绒服外套。
她旁边那张床上，躺着没有盖任何东西的祁永朝。
秦文琮：“……”
看见这一幕，他实在开心不起来。心里头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思念和压抑的爱意与醋意在这一刻一齐迸发。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用指节叩响了门板，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沈子菱和祁永朝同时从梦中惊醒。
女孩看见门口站着的人，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口罩和身上的防护装束，也挡不住他那挺括的身板与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男人冷漠的声音刺透她的耳膜，将她从晃神中拉回现实。
“出来一下。”
沈子菱立刻穿鞋要出去，祁永朝却拉住她：“你可以吗？需要我陪吗？”
秦文琮如冰棱冷硬：“我是什么猛虎野兽么？”
祁永朝冷呵一声：“你不是吗？抛弃子菱的是你吧？你少在这儿以领导身份压我们。我们不是你的下属，不受你的官威。”
秦文琮嗤笑一声，自我调侃：“如果我是野兽，那能将我呼弄进入陷阱的，又是什么呢？”
祁永朝听着他的阴阳内涵就生气：
“你不要搁这儿装受害者！孤男寡女，我担心子菱你做出什么对子菱不利的事。你想问什么说什么，就在这里说。我们如实回答就是了。”
秦文琮拧着眉，声音沉重：“祁永朝是吗？你是不是管得太多？”
不等祁永朝再度出言反驳，秦文琮又说：“法律上来讲，我与沈子菱还未真的离婚。我们当下还是合法夫妻，孤男寡女，就算发生什么，也与你无关。”
因为秦文琮领导压着没批离婚报告，导致他们上次去民政局离婚手续没办妥。
加上最近几个月，沈子菱学习忙，秦文琮工作忙，这件事一直搁置了。
祁永朝：“你简直无耻！”
沈子菱对祁永朝说：“你先休息吧，我和他聊聊。”
祁永朝嘱咐她：“有事叫我，我随时在。”
“嗯。”
沈子菱跟着秦文琮去了临时科研室。
他没工夫和沈子菱许久，压制着情绪，切入正题：“你的治疗方案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把人体的免疫系统最大优化，利用免疫系统的意志力，配合药物，去杀病毒。”
沈子菱把药理和治疗原理转换成了现代医学理论，和秦文琮详细讲了一遍。
见他没说话，知道他大概是在思考。
她沉默了一会，才又问他：“你有治疗方案了吗？”
“差一步，差点东西，我没想通。”
目前他的治疗方案和沈子菱的治疗方案，达到的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托住了病情，给了人体免疫力更多的时间，去针对病毒。
但实际上，他俩的原理是互补的。
一个是强杀病毒，一个是调动免疫力。
如果，结合呢？
秦文琮立刻就道：“子菱，你把药方和针灸方案写出来。”
“好。”
沈子菱开始写治疗方案，同时写下了详细的药方。
她把东西一起交给秦文琮，男人却说：
“你放心，我会为你申请专利。这方子若是真的有用，一定会被批量生产成中成药。你的权益，我会替你守着。”
“嗯。”
如果这方子能制成中成药，那药效一定会更浓缩，更好。
可惜现在时间不够，只能给病人们喝熬制的汤药，见效可能就不会那么快。
秦文琮把治疗方案和沈子菱的方子以及治疗方法，一起打包，差人送了出去。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明日大批中医进入苍南即可。
凌晨四点。
秦文琮对正在打哈欠的沈子菱说：“我送你回去休息。”
“等一下。”
沈子菱有话和他说：“你都那么讨厌我了，为什么又要往我枕头下塞口罩？”
秦文琮否认：“什么口罩？”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沈子菱也懒得和他废话，朝着他走过去，踮起脚，隔着口罩亲了他一下：
“既然刚才你跟祁永朝说，我俩还是合法夫妻。那孤男寡女，我对你做点什么，不算道德瑕疵吧？”
秦文琮蹙眉，可心里却怎么也无法生气。
沈子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反问：“刚才，你在吃醋，对吗？”
第141章
我亲了，你敢回亲一口吗？
秦文琮没想到沈子菱会突然亲他，这让他措手不及。
男人禁欲这么久，哪禁得住这般撩拨？
面颊烧透，双耳烧红。
还好沈子菱戴了口罩，他也戴了口罩，这一亲不过是两块布料的触碰，还没有对他的防御力造成多大的“毁灭性”。
他的面颊有口罩这档，可他那双红透的耳朵就无所遁形。
沈子菱并没有放过他，而是踮起脚，伸手捏住了他一双耳朵：“你的身体反应，已经完全出卖了你。”
秦文琮直挺着身体，如一尊石碑，纹丝不动。
而利用柔嫩的手指，不断摩挲他双耳的沈子菱，倒是像在挑拨圣僧的女妖精。
秦文琮居高临下看她，叹了声气：“一封匿名信件，让顾眉以成本价把医疗物资卖给河北市。那信，你写的？”
沈子菱没有否认：“是啊。”
男人目光复杂，定定的望着她。
沈子菱有些不痛快：“你拿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亲你了，你敢回亲我一口吗？”
秦文琮看着眼前的女孩，冷笑：
“你一直是这样的人，聪明地能看透事件本质，小心谨慎地行走每一步。即使当初没有我，你也能从泥潭里全身而退，是吗？”
沈子菱松开他一双耳朵，把手垂下来，用炙热的目光望着他：
“我不否认我聪明。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求生为自己这件事上。当初如果不是拽着你从泥潭里往上爬，我想，我不会有现在这样好。我的聪明太局限了，局限于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告诉我的是什么呢？是女子自己有本事，不如靠着嫁个好男人活着。是女子想要靠着男人活着，就得生个十个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