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转眼到了六月十八。南织鸢已经孕满九个月了。
此刻,她在哭。
“呜呜。”
“好疼。”
太痛了。
不是肚子疼,而是腿疼。
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鸢怎么了?”
魏其舟刚来就听见惨叫声,他的脚步下意识加快。
他的阿鸢怎么了?
她可不能出事。
“疼。”
这会,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很疼。
“我该怎么做?”
魏其舟不是很懂。
他能帮上什么吗?
“帮我按按腿。”
她摩挲着自己的小腿,小脸皱紧。
她真的太难受了。
春桃来了月信,此刻肚子不舒服在休息,她不能让她按。
这会,她也只有魏其舟这个帮手了。
“好。”
“我帮你。”
魏其舟满眼的担心,他伸手握住少女的腿,让她的腿枕在自己的腿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
谁也没去注意这个问题。
“疼。”
南织鸢还在哼唧。
“不疼了。”
“不疼了,乖。”
魏其舟慢慢的帮她按了起来。
“这样可以吗?”
身为太子,他何时做过这种活计?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看起来,一点都不违和。
“好。”
南织鸢确实觉得舒服多了。
魏其舟倒也不是没用。
少女眯了眯眼睛,指尖攥紧,她终于觉得不疼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气氛却开始升温。
魏其舟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他和阿鸢,亲密多了。
她的小脚好小,腿也瘦,她的肉软软的。
更重要的是,女子的腿,只能枕在自己夫君身上。
可此刻,她枕在他腿上。
“阿鸢。”
他的喉结微滚。
南织鸢抬眸看他,下一刻却被他拥入怀中。
魏太子做什么呢?
“阿鸢。”
他又叫了她一声,许久之后,他继续开口:“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可以做孩子的爹爹吗?”
虽然这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没关系,只要是阿鸢生的就行。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下月就要生了。
他愿意做孩子的爹爹,照顾她们娘俩。
南织鸢:“……”。
她不打算将自己生完孩子就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人。
“你是太子……”
她提醒他。
他是魏太子,如何能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作孩子?
“阿鸢,我不在乎。”
“我就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男人拉住她的手,一脸恳求。
他从未喜欢过旁的女子,此生也只喜欢她而已。
“我困了。”
“想休息。”
南织鸢见人还打算继续说,只能装困。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魏其舟就不会打扰她了。
“阿鸢好好休息。”
他过几日再来。
不管怎样,反正阿鸢在这,他和她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慢慢耗。
总有一天,阿鸢一定会喜欢他的。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南织鸢目送着人离开,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走了。
要是让魏其舟知道,她这肚子怀的是晋人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千万不要去赌人性,因为,赌不起。
她腹中孩子的爹,必须是一个永久的秘密。
……
转眼到了六月二十,赫其樾还是没找到南织鸢。
“……”。
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书房的东西都被砸碎了。
屋外候着的一行人都不敢进去,主子发起脾气,谁也拦不住。
“继续查找。”
城南城北城西城东,只要是屋子,都得翻一遍。
“主子,那些高官贵族的府上,若搜查,怕是会打草惊蛇。”
而且,
他们最近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万一被魏军发现,
一定会被包围的。
最近魏皇还打算出宫去皇陵祭祖,京城戒严。
最好先收手,不要轻举妄动了。
然而,赫其樾听不进去了。
“搜。”
他一定要寻到阿鸢。
她已经离开他半年了。
半年了,他真的太……恨【想】她了。
男人的指尖依旧紧攥着,他嘴角紧抿。
入影一行人只得继续搜查下去。
不过,他们得更小心了。
六月二十五,皇帝出巡祭天。
这一日的京城太热闹了。
周围不少百姓围观天子鸾驾,毕竟这可是千百年一次得以看见皇帝的机会。
老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次。
“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经过的地方,百姓都在跪拜,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他们将他们的皇帝视为神明。
皇帝仁慈圣明,他们就不会流离失所。
南织鸢喜欢凑热闹,加上她许久没出门了,今日,她也出府了。
她早早让春桃订了一间雅间,她边喝茶边看。
皇帝五十岁出头,看起来很威严。
“这个好吃,春桃,你也吃。”
这里的糕点还真不错。
“小姐少吃些。”
大夫说了,小姐不能多吃了。
再吃下去,孩子会越长越大,到时候生产就危险了。
“我知道。”
南织鸢点头,然而,她很快又往嘴巴塞了一块糕点。
春桃:“……”。
“小姐,我们何时回去?”
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小姐的肚子大,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最近,小姐还是少出门为妙。
“好了好了,春桃,你好……”啰嗦。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南织鸢突然安静了。
她紧盯着人群。
是她的错觉吗?
她好像看见那个谁了!
“小姐在看什么?”
春桃跟着望了出去,可她只看见乌泱泱的人群。
南织鸢久久没回应她,她皱起眉头。
那好像是赫其樾的手下?
好像叫……入影?
他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
难道赫其樾在这里?
赫其樾怎么可能来京城?
这里可是魏朝都城,他一个晋太子,来这做什么?
“春桃,你看那个人。”
“是入影吗?”
她怕自己看错,拉着春桃小声地说。
后者看了一眼,震惊在了原地。
第83章
即将临盆
“小姐……那……”
春桃下意识攥紧手指,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她没瞎,所以那就是入影——赫公子的手下入影。
赫公子找到这里来了?
那岂不是完了?
“小姐。”
她看向自家小姐,也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满满的担忧。
“别说话,我们离开这里。”
南织鸢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她下意识握住春桃的手。
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春桃了。
“小姐小心些。”
这茶馆怕是不能多待了。
“春桃,我觉得腿软。”
南织鸢突然哭丧着一张脸,她的眼中有慌乱。
入影在这里,也不知道赫其樾在不在?
要是让赫其樾找到她,她会怎么样?
她会被他杀死吗?
晋人是不是都爱记仇?
遥想上次,她与人成亲,却在新婚之夜给人下药离开……
赫其樾不得将她撕碎了?
南织鸢越想越觉得恐怖。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赫其樾找到她!
“我们现在就回去。”
“以后都不出门了。”
她现在肚子太大了,不能赶路离开京城了。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躲起来,一直不出现。
久而久之,赫其樾为了避免麻烦,他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对,只要她熬到他离开京城就好了。
南织鸢想完,她的心定下来了。
没错,就是这样。
“春桃,帮我戴上幂篱。”
虽然马车就在茶馆下面,但为了安全点,还是将脸挡起来好了。
春桃也要挡。
两人匆匆下楼,而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上了马车。
“小姐,我们安全了。”
只要回了府,就好了。
“嗯。”
南织鸢点头,随意拿起一颗果子吃了起来。
“小姐才喝了一壶茶,不能吃果子。”
这果子味涩,不好吃。
“挺好吃的。”
“我肚子饿了。”
肚子越大,她吃的东西就越多。
这会,她忍不住又拿起了一个果子。
刚刚看见入影,她被吓了一大跳,这会也更饿了。
“小姐,那我们回去吃蒸包鸡吧。”
果子不裹腹。
“嗯。”
南织鸢说是这样说,转眼又吃了两个果子。
春桃:“……”。
她突然间开始希望,希望小姐肚子里的小主子能乖些。
可下一刻她又开始担心了。
小主子的爹是赫公子,赫公子的脾气不好,万一小主子的脾气也不好怎么办?
算了算了,小主子还是随小姐的好。
回到府中之后,南织鸢就缩回房间吃饭了。
她决定了,一直到出月子,她都不再出门。
相信两个月之后,赫其樾也该离开了。
等他离开,她的日子就和之前一样惬意了。
南织鸢想想都觉得兴奋,男人有什么好的?
除了在床上有点用,其他时候,她都不需要。
“小姐不能再吃了。”
南织鸢这会已经吃了两碗米饭了。
春桃都要担心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能吃?”
她真的觉得好饿。
“罢了,我看会话本。”
魏其舟的这处宅子隐秘得很,相信赫其樾不会寻到这里来的。
因此,她不胡思乱想了。
很快,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
另一边,入影回去复命。
“属下没找到南姑娘。”
今天这么热闹,他还以为能找到南姑娘呢!
南姑娘那么喜欢热闹,她一定会在街上的。
然而,出乎意料,他就是没找到人。
他甚至将各个茶楼都查了一遍。
赫其樾听完他的话,他久久没动。
京城就那么大,阿鸢到底躲在哪里?
她实在太不乖了。
“主子,还继续找吗?”
入影小心翼翼地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南姑娘根本不在京城?
他们会不会一直都找错地方了?
“继续找。”
直觉告诉他,阿鸢就在这。
他在普渡寺看见的那条红绸,不是幻觉。
“她一定在这里。”
赫其樾呢喃着,他仿佛在说给入影听,又仿佛说给自己听。
他久久伫立,眼中满是失望。
入影得令又退下了。
屋内又徒留赫其樾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他好像被整个世间抛弃了。
转眼到了六月二十七。
南织鸢原本在花园散步,下一刻,她顿觉肚子一疼。
“好痛。”
她下意识惊呼出声。
春桃忙扶住她,“小姐怎么了?”
该不会要生了?
“奴婢去请稳婆?”
春桃忙将她扶回屋中,她慌慌忙忙就要去请稳婆。
“等等。”
南织鸢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她缓了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了。”
她刚刚的肚子真的很疼,但这会,又不疼了。
可能是孩子踢了她?
“奴婢还是去将稳婆找来看看吧?”
春桃担心她。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春桃,我想喝甜酿。”
这会,她嘴巴又馋了。
春桃:“……”。
最后稳婆没请,南织鸢喝了两杯甜酿就睡着了。
当晚魏其舟急匆匆地来了。
“阿鸢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一脸紧张,仿佛阿鸢怀的就是他的亲生孩子。
“我没事。”
南织鸢摇头。
她知道这府中有魏其舟留下的暗卫保护她,因此他会知道今日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肚子还疼吗?”
魏其舟最近很忙,他连来这里的时间都没有。
再加上有人对他虎视眈眈,他不便来这里。
“不疼了。”
南织鸢吃着蜜饯,手中还捧着话本。
面对男人的关心,她心中没有起一丝丝的涟漪。
“那就好。”
魏其舟总算能松了一口气了,他松开自己抓着少女胳膊的手。
“这蜜饯当真那么好吃?”
见她吃不停,他疑惑地问。
他不爱吃蜜饯,也从未吃过这些东西。
“好吃,你尝尝。”
南织鸢很愿意和他分享。
可魏其舟得寸进尺。
“好。”
他说完就张开了嘴巴,他的意思很明显,等她投喂。
南织鸢:“……”。
她没给人喂,爱吃不吃。
魏其舟久久没等到人的投喂,他只能自己拿了一颗吃。
下一刻,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太……甜了。
一点都不好吃。
阿远怎么吃得下去的?
南织鸢看出他不爱吃甜的,瞬间觉得好笑。
他不止和赫其樾长得像,怎么口味都和赫其樾一样?
想到赫其樾,南织鸢瞬间没了胃口。
也不知道他离开京城了没有?
希望他早些离开京城。
他一个晋人,留在魏朝很危险的,他若不想死,就该早些走。
南织鸢失神的这一会,魏其舟看了她好久。
“阿鸢?”
他握住她的手,嘴角弯弯:“阿鸢可想荡秋千?”
他在花园那做了一个秋千,她会喜欢吗?
“这里有秋千?”
之前不是没有吗?
“我新做的。”
他趁她不注意,亲手做的。
完工之后,他就来找她了。
“噢。”
南织鸢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