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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暗卫来报,大汗派端王坐镇。”

    这次,端王若直接拿下魏将首级,大汗怕是要封他为储入影心中着急,加上主子不回晋,日后晋地怕是要端王说了算了。

    端王若上位,一定不会放过主子。

    主子真的不打算先回晋地吗?

    南姑娘一直都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她。

    赫其樾却不这样想,他一定要先找到阿鸢。

    阿鸢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她影响了他,又抛弃了他,他不许她不要他。

    若她当真要抛弃他,那他就杀了她。

    “继续赶路。”

    赫其樾将信烧了,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入影看着书信化为湮灭,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

    罢了,希望主子这次真的能找到南姑娘吧!

    一行人继续赶路,南织鸢还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就快结束了。

    孕八月的时候,南织鸢打算去庙里上香。

    她想求神明,到时候她生孩子的时候能容易些。

    “阿鸢想出门?”

    得到消息的魏其舟深夜来了一趟。

    彼时南织鸢身上只剩下一套亵衣亵裤,这被外男看见,于理不合。

    可魏其舟他太镇定了。

    就好像他本来就是她的夫君,莫说看见她的亵衣亵裤了,就是看见她的裸体都行。

    南织鸢倒没什么所谓,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并不在意这种莫须有的规矩。

    亵衣亵裤怎么了?

    不也是衣服?

    “嗯。”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看见魏其舟,但她还是回应了他一句。

    “我明日陪你去。”

    她大着肚子,不方便。

    而且,庙在山上,他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山。

    “不用。”

    南织鸢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万一让人看见魏太子和她一个妇人在一起,她怕是有危险。

    这种可能,她一定要杜绝。

    “为何?”

    魏其舟被人拒绝,他瞬间有些失落。

    阿鸢怎么总在拒绝他?

    她好像和刚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

    “若阿其跟着,我就不去了。”

    南织鸢笑着说,她怕危险,更怕没命。

    何况她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万一到时候被人害了怎么办?

    魏其舟其实知道她的意思,因此他也没生气。

    “那我让人暗中护着你。”

    这,南织鸢没拒绝。

    “多谢。”

    这样的话,路上也不怕遇上什么窃贼或者坏人了。

    天很晚了,南织鸢打了几个哈欠。

    魏其舟瞬间知道自己该走了。可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他看了看床,又看了看阿鸢,他的眸中有满满的渴求。

    他何时才能与她同床共枕?

    “阿鸢早些睡。”

    他到底还是故作君子。

    只要阿鸢不愿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他相信,只要时间到了,阿鸢一定会喜欢他的。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睡觉了,他一定紧紧地拥住她。

    魏其舟想到这里就笑了。

    南织鸢目送人离开,等人走远,她唤了一声:“春桃。”

    “我腿抽了。”

    她已经忍了好一会了。

    太疼了。

    上辈子,她根本就没有这些症状。

    好疼!

    “奴婢马上来。”

    春桃听完立马着急。

    小姐的腿怎么又抽了?

    南织鸢疼到浑身蜷缩,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

    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太疼了。

    若不是不想让魏其舟发觉,她可能早疼出声了。

    “小姐,奴婢去请大夫吧?”

    或许大夫会有办法?

    总这样按摩,真的有效吗?

    “没用的。

    ”

    她指尖攥紧,声音闷闷的。

    “春桃,这里,帮我按按。”

    若不是肚子太大,她都要疼得翻滚了。

    就这样,春桃熬了一个时辰给她按摩。

    临近子时,南织鸢终于睡着了。

    若知道这辈子怀孩子会和上辈子不一样,她打死都不想怀了。

    半夜,少女又被疼醒了。

    好在春桃一直守着她,倒也没有让她吃太多的苦。

    “辛苦你了,春桃。”

    这个孩子,太折磨人了。

    前期还好,除了让她偶尔呕吐吃不下,其他症状都没有,谁知道后期还会让她疼到睡不着。

    “奴婢不辛苦。”

    “只要小姐没事就好。”

    春桃的眼底都泛着青黑了,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唉,她突然恨不得时间过快些,最好让她马上生下孩子。

    这样,她就自由了。

    ……

    翌日。

    南织鸢带着春桃向城外出发。

    她要带她去普渡山。

    这是京郊最高的一座山,山上有普渡寺,听说那最灵验了。

    她就想去那上炷香,到时候生孩子的时候也能安心些。

    很快,马车就启动了。

    “小姐,太子殿下派来的人都很厉害吗?”

    “奴婢都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暗卫难道都有隐身的能力吗?

    南织鸢其实也不知道人躲在哪里,她又没有武功,怎么知道?

    不过没关系,

    只要他们保护好她们就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山下。

    车夫开口:“小姐,普渡寺有规矩,若要上寺庙,必须从这三千三百三十三台阶拾阶而上。”

    意思就是,马车上不去。

    这是普渡寺特意设下的考验。

    春桃的脸上瞬间闪过担忧。

    那怎么行?

    小姐大着肚子,怎么可以爬这么高?

    南织鸢沉默了。

    她对自己可没有信心。

    她怕自己爬到半道就退缩了。

    不过,显然魏其舟早就替她想好了。

    她的周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装扮的男人。

    “小姐这边请。”

    他戴着黑色面具,浑身充满神秘感。

    南织鸢瞬间被他的身材吸引。

    他的身材,好像……赫其樾,宽肩窄腰,看起来就很有劲。

    “小姐,有轿子。”

    小姐坐轿子上去就容易多了。

    “这都是殿下安排的?”

    南织鸢随口一问,心中一暖。

    她倒是没想到,魏其舟还有如此暖心的一面?

    “是。”

    暗卫充当轿夫,力量和速度不是寻常轿夫可以比的。

    何况,

    他们还有轻功。

    半个时辰之后,南织鸢到达寺门口。

    她领着春桃进去了。

    一进庙中,就有一阵阵扑鼻清香。

    原是正殿门口种着一棵桃花树,桃花树上挂满了红绸,红绸承载着人们对人间的一切祈愿。

    春桃看着红绸也有些兴趣。

    “小姐待会上完香,可要挂红绸?”

    或许能灵验呢?

    南织鸢看出春桃想挂,轻轻点头。

    反正有时间。

    她们先去上香。

    庙中并不是很热闹,因为今日并不是庙会。

    南织鸢跪在蒲团上,她还是默念自己的祈愿。

    “一愿信女两月之后产子能平安顺遂。”

    “二愿……”

    她突然沉默了些。

    许久之后,她继续念道:“二愿信女与赫其樾岁岁不见。”

    “三愿春桃平安康健,日后觅得良缘。”

    春桃是她的婢女,她自然希望她好。

    “小姐许了什么愿望?”

    春桃见人拜完,忙问。

    她好好奇。

    “莫问。”

    一个愿望十两银子,南织鸢捐了五十两香油钱。

    出了殿门,她们才往桃花树去。

    “小姐,这些该不会是求姻缘的吧?”

    春桃后知后觉。

    “嗯。”

    南织鸢淡淡点头,来都来了,那就挂一绸吧!

    少女在红绸上落下一句:惟愿与赫其樾生生世世不见。

    旁人求姻缘,她求斩断恩怨。

    春桃:“……”。

    挂完红绸,南织鸢就带着人离开了。

    ……

    转眼到了五月底,天气更热了些。

    南织鸢身穿薄衣躺在躺椅上看话本,她的身边,放着许多瓜果。

    不得不说,魏其舟真好。

    若他一辈子都这样,她一直留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南织鸢思考着,眼睛又看向了话本。

    她的嘴角弯弯。

    她完全不知道,赫其樾已经到山海关了。

    只要他在加快点速度,再有七八日,他就能到京城了。

    “小姐不能再看了。”

    小姐已经连续看了两个时辰的话本了。

    再看,眼睛就要坏了。

    “没事的。”

    她除了看话本,也没有其他事情了。

    “阿鸢。”

    也是这个时候,魏其舟来了。

    “阿鸢若是无聊,我带阿鸢去射箭?”

    男子总是这样,捉摸不透女子的喜好。

    魏其舟说出射箭两个字之后就后悔了。

    女子又不是男子,哪里会喜欢射箭这种东西?

    很多女子不被箭矢吓坏都好了。

    “好呀。”

    意外的是,少女很兴奋。

    她看起来确实很开心。

    魏其舟瞬间也欣喜万分,原本在宫中时还抑郁的心情也好转了。

    阿鸢就是他的良药。

    ……

    作者话:女主挂的红绸大有用处

    第81章

    看见红绸

    魏其舟带着南织鸢往后院去。

    后院有一处空地,他让人放上箭靶。

    “阿鸢会射箭吗?”

    他让人拿来箭矢。

    女子大多只会读女戒女训,十个女子中挑不出一个会骑马射箭的。

    “不会。”

    她哪里接触过这些?

    她如今对射箭感兴趣,无非是想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女子,还是要自己会些本事才好。

    “我教你。”

    魏其舟拿过弓箭,眼神示意阿鸢站到他的跟前。

    “拿稳,然后瞄准。”

    “瞄准敌人的心脏,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阿鸢,明白吗?”

    他说完,一箭射了出去,正中红心。

    南织鸢看着那箭,嘴角弯弯,她明白了。

    但,她的力气不够。

    “换把轻一点的弓箭来。”

    这把弓他用惯了,很重,阿鸢不适合拿。

    一旁的墨客:???

    殿下是不是忘记了?

    这哪里有轻点的,又适合女子拿的弓箭?

    谁能想到主子有一日会如此认真的教一个女子射箭?

    魏其舟大概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他懊恼了一会。

    早z知道,他应该先让人打造一把轻一点的弓箭。

    南织鸢看出了他的为难,她主动开口:“若没有就算了,我恰好有些累了。”

    她大着肚子,总觉得累,也射不了箭。

    等她生完孩子,若还有机会,她再和他学吧!

    “好,那阿鸢先休息。”

    魏其舟心中打算,他一定要快些打造一副上等弓箭,送给阿鸢。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弓箭的雏形,等他回去画下,就让人照着打造。

    想到这里,他就激动。

    转眼到了六月初六,六月六,并不是一个好日子,一场倾盆大雨落下。

    南织鸢坐在窗边赏雨,这场雨来得气势汹汹。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烦躁。

    雨水溅落,有几滴弄湿她的袖子。

    “小姐还是莫要坐这里了。”

    小姐还怀着孩子,身子本来就弱,要是感染风寒该怎么办?

    “没事。”

    她看着雨幕,一点都不想走。

    她的心跳快了许多,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会是她多想吗?

    南织鸢紧攥拳头,眼中满是担忧。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担忧呢?

    除了赫其樾。

    可赫其樾已经被她远远的甩开了,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那她还在担心什么呢?

    南织鸢自己都说不通,她沉默着。

    春桃看着着急,她忙将窗户关小了些。

    “小姐这样也能赏雨。”

    “小姐的肚中还有小主子呢!”

    春桃本意是想让南织鸢在意自己的身体。

    南织鸢沉默了半晌,自己躺回床上了。

    另一边,赫其樾一行人终于到了京郊。

    这场雨来的太急,好在入影早就备了蓑衣。

    不过,最好是找个地方避雨为好。

    雨太大,蓑衣顶不了多久。

    “主子,属下听说这里有一座寺庙。”

    “上庙中躲雨吧?”

    如今城门也关了,他们唯一能留宿的地方,也只有寺庙了。

    “嗯。”

    赫其樾鼻腔溢出一声。

    他找阿鸢心切,他原本不想停留的。

    可天已晚,再怎么着急也找不到阿鸢。

    “上山。”

    也只有京郊这个普渡寺能收留他们一晚了。

    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赫其樾众人策马往山上跑。

    他们身下坐着的都是草原上最好的马,再加上他们各个都有武功,驱马上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很快,他们上了山。

    入影敲响了寺门。

    赫其樾的发梢和右肩膀已经全湿了,他就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门开。

    小僧人很快就开了门。

    “施主是?”

    小僧人看了看他们,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能策马上山,非等闲之辈,至少,有武功。

    “我们途经于此,恰逢雨连天,想来此借住一晚。”

    明日他们就要进城了。

    入影客气地说,一点都不凶神恶煞。

    赫其樾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像一滩死水。

    小僧人看了他好几眼,颇觉得他死气沉沉的。

    他一点都不想让他们进来,可这是佛祖重地,众生平等。

    “施主进来吧。”

    小僧人到底还是让开了路。

    赫其樾率先踏了进去,入目就是一棵被雨水冲刷着的桃花树。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施主请走这边。”

    禅房在这里。

    一行人忙跟了上去。

    今夜普渡寺留宿的香客并不多,因此有很多空余的禅房。

    “这一排禅房,施主随便挑。”

    “寺里并无斋饭,若施主需要,可自行去厨房烹煮。”

    “但用的柴火,明日须得还回来。”

    不管是去买还是去砍,都得还回来。

    “好,多谢小师父。”

    入影点头,目送人离开。

    “主子。”

    见人走远,他才开门让赫其樾进去。

    “属下去烧水。”

    这样的雨天,还是得洗个澡比较舒服。

    赫其樾没吭声,默认了。

    等赫其樾沐浴完,身上干爽之后,已经临近子时了。

    “阿鸢。”

    耳边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男人嘴角微动。

    他的目光看着溅落在地上的雨滴,他突然疯狂的想,若是阿鸢的血和着雨水一起溅落,一定很好看。

    既如此,他便希望这场雨下得久些,一直到他找到阿鸢再停下。

    “阿鸢。”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还睚眦必报。

    黑暗中,男人握紧拳头,他狠狠地砸在了窗台处。

    木制的窗台瞬间凹进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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