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车内的南织鸢听见入影的话,她紧张的要命,手中的帕子掉了都不知道。“小姐。”春桃立即捡起来,安抚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她们不出去就好了。
“我家主子不愿为难你们。”
“只是车内之人颇像一个故人。”
“我们主子就想看看,绝无恶意。”
入影继续说。
赫其樾一直沉默着,他那双眼睛,直直地锁着窗内之人。
那会是阿鸢吗?
他的心中,就要有答案了。
“不可能。”
魏其舟直截了当地拒绝。
车内两个女眷,如何能让他们看?
入影摸不透赫其樾的主意,人不给看,要动粗吗?
赫其樾什么都不管,他径直走到了窗口处。
他伸手就要掀开帘子。
南织鸢在车内看见他的动作,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魏其舟阻止了他。
两人直接打了起来。
今日,他一定要看见车内人的脸。
她实在太像阿鸢了。
甚至比昨晚那个戴面具的少女还要像。
入影没有参与,就守在一旁。
魏其舟和人交手,渐渐的,他就落了下风。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堪比皇家护卫军。
“阁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马车内皆是女眷。”
魏其舟知道不能和人硬碰硬了。
他得护好阿鸢。
“我只想看一眼车内之人。”
他今日不想杀人。
赫其樾冷脸,语气冰冷。
南织鸢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好,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出去?
其实出去也没关系,毕竟赫其樾不知道她的长相。
可她就是怕万一……
罢了,赌一把。
南织鸢伸手就要掀开帘子下马车。
可下一刻她又想起了什么,她直接愣在原地。
不对,赫其樾他不瞎了?
他的眼睛居然好了?
那他能认出她吗?
她的心彻底乱了。
“小姐。”
春桃也紧张着。
怎么办?
“你别出来。”
最后,南织鸢还是打算出去。
她赌赫其樾不知道她就是阿鸢。
她这次下马车也是为了阿其,她又帮他一次,他若是太子,以后一定能帮上她的忙。
“这位公子何故要见我?”
南织鸢特意换了一种声线,她走到了阿其身边站定。
打斗中的两人都被声音吸引,均停下了动作。
这还是赫其樾第一次看见这样生龙活虎的阿鸢。
以往的他眼睛看不见,阿鸢是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即使他们离得近,他有时候也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们这么近。
她和画像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阿鸢。”
他立即呢喃出声。
南织鸢的笑意凝固了。
嗯???
他认出来了?
不是吧?
魏其舟下意识看向了南织鸢,又看了看赫其樾。
他们真的认识?
南织鸢手心冒汗了,怎么办?
她该怎么接招?
“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阿鸢又是谁?”
她笃定赫其樾不知道她的长相。
第65章
那个野男人喊她夫人?
“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阿鸢又是谁?”
南织鸢笃定赫其樾不知道她的长相。
她强装淡定,实际上,心中已经不断发怵了。
赫其樾没认出她吧?
南织鸢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她的眼神甚至不敢躲闪。
赫其樾那双黑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他的指尖攥紧,嘴角也紧抿着。
他无比确定,眼中的姑娘,就是他的阿鸢。
她和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如何不是阿鸢?
可她为什么不认识他?
难道,她真的不是他的阿鸢吗?
赫其樾就站在那,看着他心爱的姑娘说她不认识他,这比万箭穿心还让人难受。
魏其舟不知道阿鸢到底认不认识赫其樾,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上车。”
他带她离开这里。
南织鸢有了台阶下,立刻就点头。
她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
“好。”
她任由人牵着她的手,脚步有些虚浮,她刚刚太慌张了。
赫其樾的注意力被两人相交的手吸引,他的脸色瞬间黑了。
“放开她。”
这个野男人是谁?
他如何敢碰阿鸢?
谁允许他握阿鸢的手了?
魏其舟觉得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其妙,他是不是有病?
“阿鸢。”
赫其樾再一次出声,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少女的另一只手。
他死也不会放的。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阿鸢!
阿鸢为何要欺瞒他?
这个野男人又是谁?
阿鸢和他什么关系?
赫其樾的唇微颤,牙尖轻咬,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开心。
原来,阿鸢没死。
她没死,看起来还好好的,她没受苦就好了。
魏其舟心中的不安更重了,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和阿鸢有关系?
理智告诉他,他们认识,他就不该多管。
可当他看见阿鸢躲闪的眼神时,他就失去了一切的理智。
“放手。”
“她是我夫人。”
魏其舟这话一出,南织鸢和赫其樾都看向了他。
一个眼中满是震惊,一个眼中满是怒气。
野男人说什么?
阿鸢是他夫人?
那他算什么?
赫其樾又看向了南织鸢:“阿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只开口叫了两个字,少女却一个激灵,她感受到了凶意。
完了完了,她真的觉得,赫其樾其实认出她了。
可他怎么认出她的?
她不是和他说过,她的脸上有一个红色胎记吗?
他怎么还能找上门来?
真是奇怪了。
南织鸢哪里能想到,她在南府书房存有一幅画像?
“阿鸢,你确定不识我?”
赫其樾那双黑眸像一个巨大的笼子,仿佛要将她笼罩起来,让她进出不得。
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当真不认识他?
“公……子。”
“你在说什么?”
“我真的……不认识公子。”
南织鸢还想赌一把,她赌他不知道她的长相。
赫其樾都要被气笑了,他握着她的那只手越攥越紧,仿佛要将她捏碎。
阿鸢说不认识他?
好得很。
魏其舟趁人不注意,直接将阿鸢拉扯过来,而后让她躲在了自己的身后。
“阁下谮越了。”
“这是我的夫人,她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魏其舟袖中的匕首已经出鞘,他绝不允许有人动阿鸢。
“她是你夫人?”
赫其樾不看魏其舟,他只看阿鸢。
“阿鸢,你看着我。”
“你是他的夫人?”
她这个头敢点一下,他直接把她的头拧下来。
南织鸢看着人,那个头怎么也点不下去。
她的手心满是汗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个男人都看着她,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少女:“……”。
要不然,她装晕吧?这样能行吗?
马车上的春桃一直不敢出来,她也着急坏了。
完了完了,赫公子真的来了。
南织鸢最后还是装晕了。
两个男人都想第一时间扶住她。
当然,魏其舟慢了一步。
“放开我夫人。”
他提起轻功就要将阿鸢抢回来,可不巧,赫其樾此番回晋,周围好几个暗卫护送着。
魏其舟一个人,哪里能敌得过这么多人?
入影更是不客气了,直接将人拖住,让赫其樾抱着人走。
南织鸢闭着眼睛缩在男人的怀中,她像一只鹌鹑。
赫其樾稳步将人抱回自己的马车,而后让人驾马离开。
途中,竹大夫给南织鸢把了脉象。
“这……”
这姑娘的脉象怎么那么奇怪?
不过,虽然她的脉象混乱,但到底没有什么事。
“殿下,这姑娘她没事。”
竹大夫收回手,将结论告诉人。
“那她为何昏迷?”
赫其樾一脸担忧。
阿鸢怎么了?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满眼都是怀中的少女,所以并没有看见竹大夫面上的欲言又止。
他家殿下怎么在情之一字上就翻了一个大跟头呢?
这姑娘分明就在装晕!
也只有他家殿下会信了。
此刻“昏迷”着的阿鸢也满心的慌张,完了完了,谁能想到赫其樾身边还有大夫?
大夫肯定知道她在说谎。
就在南织鸢想着要不要现在“醒来”的时候,赫其樾的手却抚在了她的脸蛋上。
他的手慢慢往下,少女心道:完了。
他该不会想直接捏死她吧?
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男人的手摸了摸少女的脸蛋之后,只说了一句:“瘦了。”
她瘦了?
南织鸢:“……”。
她哪里瘦了?
她最近发现自己胖了许多,特别是腰间,都粗了。
他怎么还觉得她瘦了?
南织鸢的思绪被他带偏,不禁思考起来,难道她真瘦了?
时间飞快流逝,赫其樾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太子妃怎么还没醒?”
这次,他终于看向了竹大夫。
竹大夫汗流浃背了。
这……这就成太子妃了?
这姑娘,知道自己是太子妃吗?
“殿下,太子妃她……”
竹大夫欲言又止。
南织鸢装晕装了那么久,她也有些受不住了。
罢了,别为难那位竹大夫了。
“咳咳。”
南织鸢假装刚刚醒来,她咳了几声。
赫其樾瞬间紧张的看向了她,她终于醒了。
“阿鸢。”
他看向她,喉结微滚。
南织鸢听到声音又后悔了。
早知道继续装昏迷了。
她思考着,眸中带着懊恼。
马车还在行走,赫其樾要带她去哪里?
她瞬间更紧张了,春桃还在马车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开口询问,眉头皱的发紧。
“阿鸢想去哪里?”
她想去哪里,他都可以带她去。
南织鸢捏了捏手心,继续否认:“我说了,我并不认识公子。”
“请公子放我离开。”
她继续赌。
赫其樾原本平息了的怒气再一次汹涌了起来。
阿鸢到现在还想瞒着他?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欺骗他?
难道……从始至终,这一切,都是她在骗他?
赫其樾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瞬间更怒了。
他被一个女子耍了半年?
可很快,他又将这个猜测丢弃了。
不会的,阿鸢不会耍他的。
他不信。
可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相认?
“阿鸢,你敢再说一遍?你真的不认识我?”
他的怒意直达顶峰,阿鸢的脖子那样细,他一手就可以捏断。
“阿鸢。”
他死死地抵着她,不断的逼近。
南织鸢紧张死了,她在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说了。
她怕自己说了,脖子就会断。
赫其樾似乎也没想等她的答案,他直接拿出了一幅画像。
“阿鸢现在还认识我吗?”
南织鸢看见画像上的人时,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想起来了。
她爹之前为了攀权贵,特意找了最好的画师给她和南清姿画了画像。
没想到这幅画会害了她。
完了完了,她之前撒的谎全都化成了利剑,直扎她的心口。
现在该怎么办?
赫其樾眼中满是汹涌的怒意,眼尾猩红了几分,即使如此,他的心中还在开心阿鸢没死。
南织鸢脑筋急转弯,瞬间想到了一个哄人的方法。
“赫郎。”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喊了人一句。
赫其樾眉头一挑,呵,不装了?
“赫郎,若阿鸢说……阿鸢有苦衷,你会信吗?”
她的小手拉住男人的袖子。
赫其樾没吭声,只是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将自己快掉的眼泪擦掉。
他才不要让阿鸢知道他掉泪了。
他就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赫郎。”
南织鸢开始装委屈,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先不说理由,而是柔弱无骨的抱住了人。
她缠着他,细软的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最后,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她直接支起身子,下一刻,直接倒在男人怀中,她的臀下,是男人有劲的大腿。
“赫郎。”
南织鸢想,她这会是不是比勾栏中的女子还会撩人?
不过没关系,她的目的能达到就行。
赫其樾的心已经软了一半。
此前十几年,哪个女子敢如此靠近他?更别说有机会坐在他的怀中撒娇。
“赫郎。“
南织鸢见人不推开她,她就开始哭。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
“赫郎,阿鸢不是不想与你相认。”
“阿鸢确有苦衷。”
她不断地靠近人,用脸蹭着人的胸膛。
赫其樾的指尖瞬间攥紧。
这是他心爱的姑娘,她蹭他,他如何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下意识握住她的细腰,也搂紧了她。
南织鸢在他没看见的角落嘴角弯了弯,看来,她就要成功骗人了。
“至于苦衷,阿鸢暂时还不能说。”
“赫郎可以不逼阿鸢说吗?”
她摸着男人的脸,满脸的温柔。
赫其樾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好。”
南织鸢:这么容易?
“阿鸢又为何在这?”
“也是苦衷?”
赫其樾直接发出灵魂般的质问,南织鸢更紧张了。
“赫郎不是说不必阿鸢了吗?”
“这当然也是苦衷,呜呜。”
她的眼角挂了泪,哭起来楚楚动人。
赫其樾再一次心软,罢了,她一个魏女,弱小无依,既是苦衷,他就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听。
南织鸢把玩着男人的手,又继续说:“赫郎只要知道,阿鸢最爱你就好了。”
“阿鸢爱赫郎。”
“至于阿鸢之前说的红胎记。”
“阿鸢也不是故意隐瞒赫郎的。”
她说完,主动亲吻了男人。
赫其樾的手再一次握紧了她的细腰,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一刻,他什么都信了。
阿鸢若不爱他,如何会吻他?
阿鸢最爱他,她说有苦衷,一定有苦衷。
赫其樾将人摁住,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安静的马车,只有他们两个人。
南织鸢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就随他去了。
只要他不逼问她什么,她都行。
车窗外偶尔几缕冬风吹入,少女瑟缩了两分。
她嘤咛了一声,赫其樾还是没放开她。
一吻毕,赫其樾终于放开了她。
“赫郎,阿鸢瞒着你说脸上有红色胎记,也只是不想你自卑难过。”
“阿鸢想和赫郎过一辈子的。”
“哪个男子不想要自己健全?哪个男子会想要自己的眼睛看不见?阿鸢知道,赫郎也在意眼睛的,赫郎怕自己配不上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