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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魏太子,那她成了他的义姐,以后让他帮她报仇就更容易了。

    “多谢阿姐。”

    喊了一声之后,第二声就更容易了。

    魏其舟心想,他如今暂时落魄,又不能暴露身份,利用这个女子谋暂时的安身之所也好。

    “嗯。”

    南织鸢听着更开心了,她给人夹了几筷子。

    魏其舟最讨厌旁人给他夹东西了,即使那双筷子她没有用过,他也很讨厌。

    可现在他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多谢阿姐。”

    姐弟之间的氛围还算好。

    ……

    另一边的赫其樾消瘦了许多,他的脸色总是泛白。

    此刻他站在窗口,他的脑中总闪过入影说的那些话。

    姑娘家这辈子要的就是地位和荣宠,阿鸢想当太子妃吗?

    阿鸢真的想当太子妃吗?

    赫其樾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才更烦躁了。

    “主子,有信。”

    入影到底又来了。

    他拿着信件,半跪着递上去。

    赫其樾并不关心信的内容,他依旧沉默着。

    入影久久没动,心越来越凉。

    主子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那这封信……

    “属下这就读信。”

    入影撕开信封,主子看不见,他当然得帮忙读信。

    “主子,

    竹大夫说找到药引了。”

    “主子的眼睛有救了。”

    这是最近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赫其樾的指尖微动,

    他终于有了丝丝的反应。

    他的眼睛要能看见了?

    他已经快忘记眼睛能看见时的感觉了。

    可没一会,他又失望了。

    他的眼睛好了又能如何?

    阿鸢已经不在了。

    他看不见阿鸢了!

    他连阿鸢的样子都没见过!

    “阿鸢。”

    他口中呢喃,无限的思念在他心底蔓延。

    思念真的太苦了。

    “主子,若阿鸢姑娘在天有灵知道主子的眼睛好了,一定很开心。”

    入影劝着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有没有用!

    意外的是,很有用。

    赫其樾想,阿鸢若知道他的眼睛好了,一定会很开心。

    他的眼睛一定要好。

    等他的眼睛好了,他还想看看道观的模样。

    这是他和阿鸢一起生活过的道观,他要将这里记住。

    他还要看看阿鸢穿过的衣裙,一定都很漂亮。

    ”让竹大夫来。”

    他要只眼睛,他的眼睛,一定要好。

    “是,属下立马就去传信。”

    入影激动了些,很开心。

    太好了,主子愿意治疗眼睛了。

    原来,提阿鸢姑娘真的很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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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阿鸢假死要有风险了

    转眼到了十一月十五,竹大夫赶了三天路,终于回到了道观。

    他其实也没去哪里,不过是去附近群山寻草药。

    大夫就是这样,每到一个地方,看见一株草药就走不动路。

    “殿下,这株渍草,或许就是治眼睛的关键。”

    竹大夫也不敢保证他的眼睛一定能治好。

    “有几成把握?”

    赫其樾嘴角微动,他的眉头轻皱。

    “五成。”

    竹大夫拱手道。

    殿下的眼睛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瞎一辈子了。

    赫其樾没再开口,他满脑子只有两个字:五成。

    他的眼睛只有五成能好,父汗真是狠心!

    从小到大,就没人盼着他活着。

    母后想让他早点死,父汗也只是想利用他接近母后。

    母后不在之后,他就没了利用价值,所以他是死是活都没关系了。

    现在,他活着碍着他最爱的儿子,他就得死了。

    赫其樾的指尖攥紧,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多余的。

    他就不该被生下来。

    他并不甘心。

    后来,他遇见了阿鸢,他以为那是老天给他的礼物,然而,连老天都在耍他。

    老天又将他的阿鸢给收走了。

    阴暗低沉的气息再一次将男人笼罩,这种感觉并不好。

    竹大夫久久没等到人的回应,他也不敢再开口,他甚至一动不动,一直保持那个姿势。

    殿下会想要治眼睛吗?

    还是说,殿下不治了?殿下打算一辈子都在这里了吗?

    “要多长时间?”

    治眼睛,需要多长时间?

    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一年?十年?

    竹大夫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

    若是顺利,一个月就能治好,若不顺利,或许真的要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

    “治。”

    赫其樾仿佛也知道他回答不出来,倒也没有再逼问他。

    他给了他答案。

    无论如何,他都要将眼睛治好。

    他一定要将眼睛治好,他还要看看道观,还要看看阿鸢穿过的衣裙。

    她爱穿碧绿色,一定很好看。

    他将眼睛治好,阿鸢一定会开心的。

    他想要阿鸢开心!

    而且,等他的眼睛治好后,他死了,也能看见阿鸢了。

    奔着这样的目的,赫其樾开始积极治疗眼睛。

    入影看着都觉得开心。

    主子愿意治眼就好了,等眼睛治好再回番邦也好。

    这边的赫其樾开始治眼,另一边的南织鸢更难受了。

    她又吐了。

    “呕。”

    喉中恶心得要命,她真的要将胆子吐出来了。

    “小姐还觉得不舒服吗?”

    都已经喝了三杯水了,身体怎么还没有好些?

    “嗯。”

    “不舒服。”

    她的面色都吐白了。

    好难受,她一点都不想吐了。

    “那怎么办?”

    春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脚在地上跺了几下。

    “春桃,我想吃酸梅。”

    这会,她也只有想到酸梅的时候才舒服些。

    “奴婢这就去买些。”

    这会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酸梅。

    春桃立马就去,南织鸢继续趴在床边难受。

    没一会,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

    出门在外,南织鸢很警惕,她怕有坏人,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变换声音。

    换声,或许就是她特有的本领吧!

    “阿姐,是我。”

    魏其舟轻咳了几声,他其实根本就不能站起来。

    这不,他才站了一小会,浑身已经疼得冒冷汗了。

    “阿其?”

    南织鸢立刻去给他开门,她一脸关心。

    “你怎么来了?”

    “身体好了?”

    她忙扶住他,慌乱中,她没注意,直接握住了男人的指尖。

    魏其舟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一时不察,手被她握个正着。

    一股难言的感觉直漫上他的心尖,让他有些不适。

    他下意识抽出了自己的手。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如此亲近。

    这个姑娘现在还是他的“阿姐”。

    南织鸢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逾越了,她瞬间收回手,有些懊恼,戏演得太过了。

    “咳咳。

    ”

    “我听见阿姐房中总有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所以才来看看。”

    他身上的伤还很重,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离开这里的原因。

    “我没事。”

    “只是身体有些小毛病,没什么大事。”

    南织鸢摇头,脸上满是笑容,仿佛因为他的关心开心着。

    魏其舟点头,下一刻,他的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很快他又轻咳了几声。

    “阿其,你快回去休息吧。”

    “身体最重要。”

    她上前一步就要扶人,可很快,她又顿在了原地。

    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人,欲言又止。

    魏其舟就这样被她看着,突然觉得心尖一痒,她怎么了?

    除了这个疑惑,他还有另一个困惑。

    阿鸢是哪里人?

    为何她的眼睛可以生得那般大?又圆又大,眼中还有光亮。

    “走吧。”

    南织鸢最后还是上前了,她没有触碰他半点。

    “阿姐刚刚在想什么?”

    他随口一问。

    南织鸢倒也没有瞒着他,直接开口:“你不喜欢旁人的触碰。”

    这是她观察出来的。

    魏其舟愣了一下,倒没想到她会说这样。

    她怎么知道的?

    他表现的很明显?

    “阿其不喜欢的事情,阿姐都不做。”

    南织鸢突然冲他笑了笑,笑容明媚。

    虽然以姐弟相称,但不妨碍她悄悄撩拨人。

    男子都爱听甜言蜜语,她多说几句就是,反正又不要银子?

    魏其舟从未听见过这样的话,觉得很新奇。

    他不喜欢的事情,她就不做吗?

    他身为太子,从来就没有自我,他必须时刻约束己身。

    他不喜欢的事情,也总有人逼着他不得不做。

    小的时候他爱吃糖葫芦,嬷嬷却说:“殿下是太子,不能吃这些玩意。”

    嬷嬷总有各种说辞“强迫”他怎么做!

    他爱吃的菜,每一顿都不能夹超过三次。

    身为太子,也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因为这样,他就能少分危险。

    不然,旁人若在他爱吃的菜中下药,他会死得很快。

    魏其舟从回忆中退出,他再一次看向了阿鸢。

    这个救了他的姑娘,很细心。

    南织鸢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很难受。

    她又想吐了。

    可身边有人,她不能做这种失礼的动作,她强忍着。

    好在,魏其舟很快就进屋了

    “阿姐快回去吧。”

    “我也要休息了。”

    魏其舟出去走了一圈,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崩开,好疼。

    他额头上的汗水也更多了,他快忍不住了。

    他将人打发走之后,他还得处理伤口。

    “好。”

    “你好好休息。”

    南织鸢喉中还在犯恶心,她恨不得马上离开,根本就不会停留。

    这会,人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回去之后,春桃也回来了。

    “小姐,奴婢将酸梅买回来了。

    ”

    这可是她跑到街尾才买到的。

    “快打开。”

    她闻到酸味了,已经忍不住做吞咽动作了。

    好香!

    春桃再一次觉得牙酸,小姐真的不怕酸吗?

    “小姐真的没有怀孩子吗?”

    她再一次感慨。

    南织鸢不知道,她摇头,直接拿了两颗酸梅吃进嘴巴。

    可没一会,她直接皱眉了。

    “不酸。”

    怎么不酸呢?

    “小姐,奴婢站在这里都闻到酸味了。”

    怎么可能不酸?

    南织鸢沉默了一会,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她又吃了几颗,身体终于舒服了。

    “好了,我要休息了。”

    吃完,她就有些困了。

    春桃:“……”。

    小姐此前不是刚睡醒吗?

    怎么又要睡觉了?

    嗜睡!呕吐!爱吃酸!

    这三个,不就是怀孕的症状吗?小姐一定有喜了。

    不行,她再去找一个大夫好了。

    然而,大夫来看过之后,还是说她没怀。

    南织鸢:“……”。

    没怀又没病,难道她只是单纯的嘴馋?

    又或者,她水土不服?

    是了,水土不服,很有可能。

    春桃也想到了这一层,一个人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如果身体不适应的话,确实会呕吐不止。

    “小姐,奴婢再去熬些治水土不服的。”

    春桃不再想孩子,她要去熬些草药。

    “好。”

    南织鸢点头,很快就闭眼睡着了。

    ……

    另一边的赫其樾为了治好眼睛,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原来渍草会产生刺激性,敷在眼睛上时仿佛被火烧,难受得人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赫其樾每天都被痛晕三次。

    每一次之后,他浑身都会被汗湿。

    “殿下觉得怎么样?”

    已经口服过几次药了,也敷过好几次眼睛了,能不能看见?

    就算不能看清楚,那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吗?

    “不行。”

    赫其樾喉结微滚,他摇头。

    不管他怎么努力看,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请殿下恕罪。”

    “属下再研究研究。”

    为什么眼前还会一片黑呢?

    古书明明说了,渍草可以治疗眼睛。

    赫其樾没理人,他安静地站在窗边,听着耳边的簌簌风声。

    “阿鸢。”

    他已经好久没看见阿鸢了。

    一个多月了,他好想她。

    再过不久,新岁都要来了。

    他还以为今年会有人陪他守岁了。

    没想到,终究是妄想。

    他是不是就不配活着?

    也不配得到幸福?

    他难道真的是克星吗?

    所以,他的阿鸢才会永远的不在了。

    “阿鸢。”

    再等等他,等他治好了眼睛,他就去陪她。

    活着太累了,其实死了也不错。

    他已经厌烦了尔虞我诈的生活了,他不想再经历了。

    他也不想回晋朝了。

    这里,才是他和阿鸢的家。

    赫其樾已经决定了。

    他想,他不是要为阿鸢殉情,殉情二字太过沉重了,他怕阿鸢也会不开心。

    他只是活腻了,不想活了。

    再等等,他就快能见到阿鸢了。

    以后,他不仅会和阿鸢永远在在一起,还会埋葬在一起。

    这个画面,他就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希望竹大夫不要让他等太久。

    又过了两天,竹大夫来了。

    “殿下,属下猜测,或许还差一味药引。”

    这眼疾他从未接触过,只能不断试错了。

    只要不要命,总要什么都试试。

    竹大夫不知道赫其樾的想法,有些忐忑。

    意外的是,殿下很无所谓。

    “这药引,可能是殿下的心头血。”

    竹大夫这话一出,入影先反对了。

    “不行,殿下金尊玉贵。”

    怎么能在殿下身上取血?

    “取。”

    赫其樾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何况,心头血取出来了。

    他也差点没了半条命。

    原来取心头血会这么疼!他差点去了半条命。

    取了血,赫其樾的脸色一直苍白。

    竹大夫取到血之后就下去研究了。

    外敷和口服的药都得重新换。

    等药送来的这段时间,男人一直站在窗边。

    他心口处虽然早已包扎完毕,但还是渗透出了些血迹,将他的衣服染红。

    岭南的冬天太冷了,北风呼啸,冻得人浑身发冷。

    他的指尖被冻得泛红,因为受伤,他的身体并不如之前硬朗。

    “咳咳。”

    心口处还有伤,他又在那吹了许久的冷风,这会忍不住咳嗽了。

    也不知道阿鸢冷不冷?

    她应该也冷的。

    他得拿些衣服给她。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让入影去买了很多新衣服。

    他要将这些衣服都烧给阿鸢。

    这样,她就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的。

    那些旧的,就留给他了。

    入影很无奈,但什么都不敢说。

    主子什么时候相信这些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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