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与……他们的关系……不好。”他连爹娘都不喊。
他们……不是他的爹娘。
他没有爹娘。
南织鸢得到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怎么回事?
不过她想想就明白了。
也是,天家无父子,皇室之间哪有什么真情?一个皇位就可以让亲兄弟争得头破血流。
所以,他和皇上的关系不好情有可原。
不过,他为什么与他娘的关系也不好呢?
奇怪!
之后南织鸢又想到了一件事,当今皇后并不是太子亲生母亲,而是他的姨母。
因此,赫其樾和皇后的关系不好,也说得通。
赫其樾若知道自己什么都没说,南织鸢自己就脑补了一切,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聪明还是说她笨了。
“没关系的,赫郎。”
“赫郎与他们关系不好,他们不要赫郎,阿鸢要赫郎。”
“赫郎在阿鸢这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她一副心疼他的模样,紧紧地抱住了他。
赫其樾的心跳愈发快了几分,他心想:阿鸢果然最爱他的。
他以后……或许也能有一个小家了。
有一个和阿鸢一起的小家。
或许日后……他们还能有一个孩子。
其实赫其樾并不喜欢孩子,看如今他想着,阿鸢若真的喜欢,倒也不是不能生一个。
她都那么爱他了,他给她一个孩子哄哄她又如何?
南织鸢那张白皙的小脸埋在男人怀中,与她刚刚表露出的关心不同,她的眼中满是可惜失落。
说了那么多,赫其樾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看来,今天没戏了。
南织鸢不再期待,她打算回屋休息了。
她现在还觉得浑身不舒服呢!
“赫郎,我们回屋吧?”
她走不动了。
赫其樾倒也听话,随着她回去了。
等到了屋子,他才轻碾着自己的指尖,缓缓开口:“擦药。”
最好两个时辰擦一次药,才能好得快些。
南织鸢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耳尖微红,听话地给自己擦药。
这个过程中,少女对他的埋怨又多了几许。
也不知道这个赫其樾怎么长的?身材怎么那么好?他仿佛一头牛,永远都有力气。
赫其樾听着她那细碎的抽泣声,嘴角紧抿。
他想,日后他得再温柔些,免得伤了她。
晋朝和魏朝,两个地域,到底养出了两种人。
魏朝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比较瘦弱。
而他们晋朝,不管是公子还是姑娘,都身强体壮。
“赫郎日后可要多疼惜一下阿鸢。”
“好不好?”
少女假装哭泣,男人瞬间心疼了许多。
“好。”
他应下了。
没有下次了。
昨晚他确实有些失控,以后不会了。
“阿鸢,你莫怕。”
他怕她因此害怕他。
南织鸢没回应他,她只安静地窝在男人怀中。
赫其樾以为她怕了,没再开口,他只将手放在她腰间,努力地平复自己又要乱了的呼吸。
让他意外的是,才过两天,少女又粘人了。
“赫郎,阿鸢想。”
她的胳膊缠着人,声音娇媚无比。
赫其樾下意识揽住她的细腰。
他的心中有疑惑,她不是怕吗?他还以为,她不会再想了。
“赫郎,阿鸢想要孩子。”
“怀孩子。”
“阿鸢想和赫郎有一个小家,家中只有我们三人。”
“好不好?”
她靠近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廓吹气。
男人瞬间浑身战栗不止,耳尖红透,他的喉结再一次翻滚。
“好。”
他什么都答应她。
后半夜,南织鸢没空理他了,她翻了个身就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还不忘说几句情话哄人。
“阿鸢爱其樾哥哥。”
“其樾哥哥真好,阿鸢要和其樾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赫其樾拧帕子的动作一顿,他的嘴角弯了弯,但并不明显,他的眼中,也有一闪而过的光亮。
阿鸢连做梦都在想他。
看来,她确实很喜欢他。
她和那个呆子书生,果真没什么!
他就知道,阿鸢怎么可能不要他去要那个呆子书生?
他虽不是天下第一俊俏的郎君,但至少也比那个书生好看?
一直到给人擦洗上药完,男人的嘴角始终扬起,他的面色柔和了许多。
“阿鸢。”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开心,也会因为她紧张吃醋,这些情绪,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男人上床躺下之后就紧紧地拥住了她,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满足。
他想:和阿鸢永远在一起,或许不错?
他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南织鸢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察觉到男人抱住她之后,她很快就沉入了睡眠中。
临睡前她想着,以后要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就不信了,赫其樾还不和她坦白身份?
他可能在顾忌着什么。
她要做的就是消除他的顾忌,让他更信任她。
这么想着,接下来的日子,南织鸢的甜言蜜语就越多了。
赫其樾信了她说的所有话,每天都被她哄得飘飘然。
就像这一日,她窝在窗台处绣香包,赫其樾就坐在她身边。
“别绣。”
姑娘家绣这些东西,容易熬坏了眼睛。
他们番邦的女子,从不碰这些东西。
他虽然也想要香包,但与阿鸢相比,香包就不重要了。
她已是他的了,香包有或没有,不重要了。
“才不。”
“赫郎可是阿鸢最最重要的人,阿鸢定要绣个香包,日后去庙里求道平安符放进去。”
“祈求赫郎世世平安。”
“哪个女子不想要自己的夫君平安康健呢?”
“阿鸢就要绣。”
她说着,吧唧一口就亲在男人的面上。
她一副软糯糯的模样,仿佛真的很爱他。
实际上,她心里又在着急了。
南织鸢想:她都这么好了,他怎么还不和她坦白身份?难道不想让她当太子妃?
她也不求太子妃这个位置,只求怀个孩子坐稳太子侧妃就行。
然而,男人还是没有坦白身份。
又一天,阿鸢故意想出门。
“其樾哥哥想去集市吗?”
“阿鸢想去卖帕子,若不,我们一起去?”
“顺便,我们再去看看大夫。”
她仿佛很担心他的眼睛。
赫其樾沉默了一会,阿鸢是不是嫌弃他是个瞎子。
然而不等他继续深想,少女先哭泣起来。
“赫郎虽然不说,但阿鸢知道,赫郎还是在意自己的眼睛的。”
“若有机会,阿鸢当然也希望赫郎的眼睛能好。”
“赫郎不想看看阿鸢是何模样吗?”
她抓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赫其樾的手很大,他一只手就能将少女的小脸盖住。
“好。”
他确实也想恢复眼睛。
他想看看阿鸢是何模样。
他们一起下了山,南织鸢先去了一趟卖帕子的铺子。
这段时间只有春桃一个人在绣帕子,所以帕子数量不多,也就十二条左右,差不多七十文钱。
拿到钱的时候,少女兴冲冲地拉着男人去了药铺找大夫。
这个镇上总共有三个药铺,她都带着人去看了。
第一二家药铺看了一会之后就频频摇头,这种疑难杂症,怕是治不好了。
南织鸢没有气馁,她带着人去了第三家。
路上她还不忘安抚人。
“夫君莫难过。”
“只要世上还有大夫,夫君一定能看见。”
“阿鸢最爱夫君了,会一辈子陪在夫君身边,就算眼睛不能好也没事。”
她说着承诺,眼中却没有丝毫郑重。
谎言罢了,谁信谁傻。
情爱,是最没用的东西。
赫其樾的心却再一次因为她跳快了几分,他想,他何德何能,能遇上阿鸢?
她为何……这么爱他?
她实在太爱他了。
他以后得更爱她。
到第三家的时候,或许是以为两人穿的不华贵,小厮想也没想就将人轰走了。
“走走走,没钱看什么病?”
“我们郑大夫不看。”
他们仁义堂不是什么穷百姓都看的。
南织鸢被赶,她不开心,但更多的是开心。
因为,她又可以做戏给赫其樾看了。
“伙计,请你让我们进去吧?”
“我夫君的眼疾,需要救命药。”
南织鸢往前几步,她不断地请求着。
可那个药堂小厮依旧不肯通融。
“不看,去去去。”
这些穷鬼可不要脏了药堂门口。
南织鸢正要继续开口,赫其樾冷着脸拉住了她。
“阿鸢,走。”
这个小厮,真是该死。
怕阿鸢看见血光,他暂且留这个小厮一命。
南织鸢被拉走,她开始演戏:“都怪阿鸢不好,要是阿鸢有足够的银子就好了。”
“夫君的眼睛就一定能好。”
她啜泣着,心中想着:这次,他该和她坦白身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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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阿鸢吐了
“不行,阿鸢一定要再努力攒些银子,好给夫君治眼疾。”
“夫君,我们快回去吧。”
说着,少女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她好像赶急着回去绣帕子一样。
赫其樾的心再一次因为少女的话跳快了几分。
有人要他死,阿鸢要他生。
他上辈子是救过阿鸢吗?所以这辈子才能遇见她。
还好,阿鸢已是他的人了。
赫其樾突然庆幸得很,或许,老天终于也眷顾他了一次!
南织鸢拉着人的手往前走的时候,心中的焦虑越发重了。
他怎么还不开口表明身份?
真是急死她了。
难道,他还没有彻底信任她?
她都说了那么多情话哄他了,他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南织鸢有些郁闷,眉头轻皱。
仗着男人看不见她,她还瞪了人一眼。
这个臭赫其樾,她和他都已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了,他还不和她说!
她又不求太子妃之位,她自知身份低微,要个太子侧妃就行了。
她气呼呼的越走越快,男人突然拉住了她。
两人的脚步顿住,少女眸色一亮。
他是要和她说了吗?
赫其樾能察觉到少女手心沁出的薄汗,他以为她真的着急回去绣帕子。
“阿鸢,我……有银子。”
他不用她辛苦地攒银子。
也不需要她绣帕子,只要她一辈子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就好。
“赫郎不用担心阿鸢。”
“阿鸢一定会攒够银子的。”
她的语气带着怀疑,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话,以为他是在担心她劳累从而欺骗她。
然而,男人没看见的是,少女满脸欣喜,眼中满是得意,他终于要说了。
“阿鸢……我并非骗你。”
他真的有银子。
只是他的产业大部分都在晋朝,魏朝中原地带倒也有,然铺子都在繁华地带。
这会,少女信了他的话,一脸惊喜地问:“夫君说的是真的吗?”
她拉着人的手,轻轻摇晃,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嗯。”
赫其樾以前从不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心上,但见阿鸢这么开心,他的心中也有丝丝欢喜。
是了,阿鸢喜欢银子。
那到时候,他就将所有银子都给她好了。
“夫君为何有银子?”
“夫君祖上从商吗?”
她再一次将话题引到了男人的身世上,心中不断期待着男人表露身份。
“是我自己的银子铺子。”
他有的那些东西,都是自己挣来的。
和祖上有什么关系?
“夫君有很多银子吗?”
南织鸢又问,她的声音越发甜美清脆。
“嗯。”
他有很多银子,能养她一辈子。
这般想着,他的指尖把玩着她的小手,周围的气氛突然暧昧了许多。
南织鸢见人玩她的手上瘾了,面上带着些许无奈,他怎么还不表露自己的太子身份呢?
真是可恶。
“那……”
“夫君有很多银子的话,日后是不是也会有很多……妾和通房?”
她靠在男人怀中,指尖在他的胸膛画着圈。
此时他们快到道观了。
“不会。”
他本就不喜情爱之事,阿鸢算是个例外。
他从小就看着父汗四处征战,看上一个女人就直接抢走。
母后就是这样被抢来的,即使生下了他,母后还是不爱父汗,也……不爱他。
母后为了报复父汗,她就会对他动手,他挨过的打和恐吓,不计其数。
父汗的后宫有那么多个美人,每天都有人在争斗中死去。
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他更讨厌那个男人的多情,既然他有那么多的美人了,为何还要抢别人的女人?
抢了就算了,为何要让他出生!
他一点都不想活在那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母后一不开心,他就遭殃的地方。
南织鸢听人说不会,她有一瞬间愣神。
不过,她很快就回神了,她信世上有鬼,也不信男人说的话。
男人,没有一个是可信的。
这个世间,哪里会有男子不纳妾?
就连一些普通老百姓的家中都有一个平妻。
南织鸢才不信赫其樾的话。
相信男人,可能最后命都没有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少女还是笑着挽住男人的胳膊。
“赫郎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不纳妾?”
“那阿鸢,会是赫郎一辈子唯一的正妻?”
她可不是问人要承诺,她只是想确定自己以后的位置。
承诺出口容易实现难,她才不信。
“嗯。”
“你我……行过周公之礼。”
阿鸢自是他的正妻,也是唯一的夫人。
南织鸢踮脚亲了人一口:“阿鸢好开心呀。”
“阿鸢是赫郎唯一的夫人。”
她说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赫其樾有被她感染到,心尖暖和了几分。
两人继续往前走,南织鸢时不时偷看男人。
她突然间有了一个决定。
既然赫其樾暂时不想向她袒露身份,没关系,她可以先怀上孩子,到时候她怎么也能跟着他回宫?
就算不能跟人回宫,只要有孩子在,她和太子总有些情分。
她就利用这点情分杀了连晚霁和南清姿。
不过,太子至今不肯和她表露身份,看来对她也并非那么信任。
男人就是一个变数,这一刻可以拥着她说爱,下一刻就可以拥着旁的姑娘说爱!
南织鸢自知没有身份背景,太子妃必是高门女子才配得上,她若侥幸得了一个侧妃之位,又能活多久?
她不想和别的女子斗,她们会相信吗?
她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手都攥紧了几分。
不行,她不能和赫其樾回宫。
宫里险象环生,她怕是斗不过那么多人。
何况,她若有了孩子,更是危险重重。
摆在她面前最好的路就是:利用太子报仇,报完仇之后拿了他的银子跑路才是最正确的。
没错,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路。
一开始她想着当侧妃也好,日后太子登基也能混个妃位或者贵妃当当。
可她忘记思考一个问题了,若她被人设计害死,活不到太子登基那日呢?
想到这里,南织鸢更紧张了。
她可不要死,上辈子死亡的感觉太不好了,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阿鸢怎么了?”
赫其樾和人说话,久久没得到人的回应,他不禁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冷无比。
她怎么了?
“没什么。”
“夫君,我们到家了。”
这道观,就是他们的家。
赫其樾跟着呢喃了一声:“家?”
声音很小,少女并没有听见。
“嗯,回家。”
他也有家了。
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这是阿鸢给他的家。
他紧握着她的手,他们一起回了家。
……
接下来的日子,南织鸢不再纠结人和不和她坦白身份的事情,她只想快点怀上孩子。
她已经想好了,等她报完仇,她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和太子回宫到底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害了性命。
她还不如利用太子报仇,报完仇就走得远远的,以寡妇自居,将孩子养大,就这样过一生。
她不信情爱,这才是最好的出路。
所幸她一直走的路还算正确,没有走偏。
寡妇也容易被人欺负,到时候她还得买个暗卫。
暗卫有武功,他就能保护她和孩子了。
没错,这样的生活,才是她这辈子该过的。
相信男人,才是死路一条。
她上辈子与连晚霁成婚五年,她都没能捂热他的心。
那样凄苦的日子,她再也不要了。
世上的女子,大多都被世俗困住了。
从古至今,女子的地位都低微,她们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牢笼”。
在家要从父,出嫁要从夫,夫死要从子。
女子就该听男人的。
男人可以拈花惹草,妾室通房不断,女子只能安于后宅,不能从商不能科举不能抛头露面。
不为夫君纳妾,就是善妒。
那些男人要女子成为菟丝花,以这段女子臂膀为乐趣,想让女子依附攀附他们以此来获得巨大的乐趣。
与连晚霁的那五年,她受的苦太多了。
南织鸢不愿这样。
更不愿进宫之后还要和其他可怜的女子斗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