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政沉默的收拾好东西,分再耽误时间,背着重重的竹筐出了门。身后,堂屋内的莫锦看着他的背影,神思不属。
……陈政不是讲究人,买了肯定不是给自己用。
所以陈大哥是有喜欢的女人了吗?
得多娇的脾气,才能让男人给她买这些。
*
陈政顶着逐渐下大的雨回了家。
平日里这条小道枯燥无味,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人在等着,这条小道也变得漫长的看不见头,男人抿着唇,速度比去时快了几倍,匆匆往家走。
刚开开大门进了堂屋,他脱掉马褂,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眼神他格外熟悉,床上矜贵的小少爷这是生了气,要找他麻烦了。
紧张地屏住呼吸,他光着膀子站在珠帘边,连身上的雨水都分来得及擦,大步走进偏房,把竹筐放到地上,低声解释:“……离得远,废了点时间。”
“什么东西得去这么久呢?”时玉倚着窗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陈政嘴笨,刚刚在莫锦他们面前言简意赅的模样一对上青年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睛就消失了个彻底,像做错事的笨熊,下意识哄着人:“一点零嘴。”
时玉眯着眼睛盯着他,“打开我看看。”
老老实实蹲下身打开竹筐盖子,像个祈求主人信任的大黑犬,男人宽厚的大掌一抓,两捧零食被他放到时玉跟前,他老实巴交的,一点也不敢隐瞒:“我看家里东西少了,就想补一点。”
“这是什么?”正翻着零食,忽然从两捧零食里看见奇怪的铁盒子,时玉拎起盒子,细长白皙的指尖点点盒子上的两个女人,照着下面的小字念:“……雪花膏?”
“你买这个干嘛?”他顿时笑了起来,托着腮撑在床边,看着蹲着的男人,视线从男人那又糙又黑的脸上划过,忍不住道:“知道自己脸皮厚,这是要保养了?”
他这一笑,陈政就知道他刚刚根本分生气。
看着床上人雪白秀致的小脸,还有被亲的分有消肿的嘴唇,他又有些蠢蠢欲听,不敢让时玉发觉,只能一点点摸到床边:“给你买的。”
“给我买这个干吗?”
“给你抹手。”
时玉又是一笑,伸手点点他的脑袋:“这是女人擦脸用的,你让我用?”
下一秒,手指被忽然抓住,身前本来还老老实实蹲着的男人蓦地压了上来。
时玉唇边的笑容未褪,眼中还有些茫然,探出被子外的身体紧接着被两只粗糙的大手钳住,男人喉结滚着,低头寻着他的嘴唇亲了上来,呼吸热切,胸膛宽厚灼热,连雨水都被蒸发。
“……小少爷。”
腰被粗粝大手磨得麻痛,黑皮男人把他挤到床脚,他似乎格外钟爱这个地方,能把时玉困在自己怀里,躲也躲不掉,跑也跑不了,只能乖乖张嘴任亲,亲的哭出声了也只能虚软无力的趴在他胸前,像一滩绵软的水。
“不止能用来擦脸,还能干别的,”眼眸黑的骇人,陈政依旧一副老实模样,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几分渴求:“我听人说过,咱们试试……试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听谁说的,这就是个问题了——
信我,男人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
明天见宝子们~
明天可能会请假,只是可能奥,要和朋友出去恰酒
没挂请假条就是不请啦感谢在2021-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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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9)
……【全章大修过四次orz】
陈政是条不听话的狗。
带着胡茬的脸蹭在细腻的脖颈,男人像头不知满足的巨兽,厚重的肩背压制着他的动作,又不知道控制力气起来了。
周围的空气热腾腾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层雾气。
昏暗的光线下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男人黝黑精壮的怀抱里抱着自己矜贵傲慢的小少爷,眼神中盛满了喜欢和爱意。
小少爷气的打他,揪着他的头发乱扯,还要被他好声好气的哄,听着“我错了”“不敢了”。
耐心听话的一点也不像村民们曾经以为的冷血阴沉。
这么多年陈政一个人上山打猎,每每拎着猎物下山,经过村子时总能听到些非议。
“看见没,又上山逮野鸡去了。”
“二宝,可别跟他学,好好的田不种,竟干这些买卖……”
“天煞孤星的命,一家老小都被克死了啊……”
“——何止一家老小啊,这么大年纪了,可别出来霍霍人咯。”
他游离在整个村子之外,是所有人口中的“天煞孤星”,偏偏却遇到个脾气不好的小少爷。
小少爷从大城市来,一身贵气,有些病恹恹的,每次见面都要瞪他,那么漂亮雪白的小脸因为生气晕着红,抱着他的狗叫他滚。
他看着那双妖冶明亮的眼睛,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却突然间有了一个念想。
——他想要这个小少爷。
想抱他、疼他。
和他搭伙过日子。
……
柔软的嘴唇经不起折磨。
雪白脖颈也被男人爱怜的亲了又亲。
他对待时玉总是两个极端,要不粗鲁的过分,要不宝贝的不行。
怕时玉饿着冻着,家里什么好东西都往他身上堆,怕时玉被自己惹生气,动不动就半跪着给人擦手擦脚,满口老实的我错了。
明明是条看起来忠心耿耿的好狗,偏偏一到亲昵的时候就暴露了原型。
食肉动物永远是食肉动物,二十□□的年岁还是个老,只会寡言沉默、勤勤恳恳的照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是上山打猎谋生就是下地挥锄头耕地。
一朝遇到怎么看怎么稀罕的小少爷,压抑了快三十年的燥火全涌上来了。
但再怎么可怜也不敢放肆。
像只可怜极了的黑犬。
连祈求主人的疼爱都不敢,压抑的只能自己甩着尾巴,将主人团在怀里,偶尔伸着舌头舔上两口,无声地讨好。
(宝,一点脖子以下都没有orz)
时玉困的说不出话来。
他疲惫的被男人抱在怀里,大脑昏昏沉沉,半天才给陈政一个巴掌。
一巴掌不解气,又狠狠扯着男人的头发,纤细白皙的指尖透着薄粉,软的没力气,一边扯一边胡乱的打,打得男人埋在他脖颈,喘着热气,拍着他的背沙哑的哄。
“你打,你打,我不疼。”
他气的蹙眉,洇红的眼尾越发的漂亮上翘,眼中水光潋滟,反手又给了男人两个巴掌,“……滚。”
陈政脸皮厚,嘴边一圈胡茬一早上没刮又长出来了,细细一层,“好,你睡吧。”
“……你别吵我我就睡了!”
时玉恼的瞪他,他打得手掌都疼了,才把人给凶老实,“而且试什么试,你能知道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谁都能唬你!”
陈政被他骂的低下头,老实木讷的搂着他的腰,过了一会儿,挨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时玉眼睛倏地一睁:“……陈政,你要点脸!”
被怀里气疯了的青年连打带骂的踹下床。
他在黑黄狼犬疑惑的视线里老老实实跪在床头,光着的结实胸膛上还在滚着汗,低着头,一边听话的说自己的错了,一边跪的狼狈。
(还是脖子以上QAQ)
把胡乱说话的臭狗踹下床,罚跪在床前,时玉心气稍微顺了点,他一身的汗,气的脑袋昏沉,埋在被窝里合眼休息。
现在实在没力气洗澡,他也不想使唤陈政。
睡梦中他被人移了位置。
恹恹的撩起眼皮时,自己已经睡到了床边,靠着墙边的床上陈政不知道在忙什么,扯下了一层床单,铺了层新床单被罩,看起来挺软和。
时玉一身养尊处优的皮肉,自小被当作少爷宠着惯着,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这次来乡下带了精细布料,不过在小院里,已经拿不到了。
在陈政这睡了两天,粗糙的布料已经磨红了皮肤,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在眼里,私下找莫锦买了些纯棉床单。
“……你干什么呢。”他困倦的出声问。
陈政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像在哄他继续睡:“这被单软和。”
废话。
肯定软啊。
懒得和他说这些,时玉重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窝似乎被放了两个汤婆子,他被热的醒了过来。
浓郁的花香近在咫尺。
陈政抱着他,发现他醒了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心疼道:“小少爷,最近太潮,你身上起疹子了,我给你抹点药。”
清水村很潮,尤其下大雨,时玉打干旱的京城来,受不住这的气候,腰上腿上都长了些湿疹,不多不少就几个,但痒起来确实要命。
他靠在陈政怀里,只觉得周围热的很,意识逐渐模糊,某一时刻却又眼神清明一瞬,厌烦又不耐道:“……陈政,好好抹药。”
男人一言不发,低低应了声,恢复了往日的寡言沉默。
*
一晚倏忽而过。
第二天一早,把时玉哄睡后他便去了厨房做饭。
陈政常年劳作,皮糙肉厚的,是典型的乡下庄稼汉形象。
他不是个精细的人,现在厨房内却储存了充足的米面油,精细的大米甚至村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只能在过年过节时吃上一顿,熬上锅粥。
时玉没来陈家前,陈政的早中晚饭也是简单的窝窝头配咸菜。
他每天上山打猎,猎好的猎物处理干净,卖给每天会来村子里一趟的货郎,货郎帮他卖到镇上屠户那,第二天把卖完的钱给他。
终年如此,他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钱。
这钱放在家里,陈政从不去动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攒钱,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早晚要有用到的时候。
如今时玉来了,矜贵娇气的小少爷吃不下干巴巴的面块,连精细的白粥一顿都只能被他连哄带喂的喝上小半碗。
那么瘦的身子骨,圈起来细细窄窄的腰,眉眼间还有些浅淡的恹气,不爱吃饭也吃不下饭,陈政面上还是老实木讷,心里却担心的很,从莫锦那听说麦乳精多有营养后,干脆买了一罐,恨不得一天喂他喝上三顿。
辛辛苦苦攒了很久的钱全部花到时玉身上。
小少爷不知道,该对他生气还对他生气,不高兴照样罚他跪在床头。
陈政也不想他知道,他存这么多年钱,就是想让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给他的小少爷买零嘴、买衣服、买营养品,把他的小少爷养的白白净净、健健康康的,这笔钱花的就值。
厨房烧着柴火,闷热潮湿。
他光着膀子熬粥,小心翼翼的加了些红薯。
红薯香甜,时玉也爱吃,煮了几次见他不排斥后,陈政还专门烤过两次地瓜,见时玉吃的开心,总算在心里抓到点他的口味。
——爱吃甜的,爱吃零嘴,就是不爱吃饭。
以前在京城有陆家供着,现在来了乡下还有陈政养着。
陆家将人放逐到乡下的本意是让他吃点苦、涨涨记性,偏偏碰上了条正外出打猎的黑色猎犬,猎犬循着味找了过来,老实忠厚的想了会儿,把人叼进自己窝里继续宠着去了。
精细的喂着、周到的护着,半点也不像个笨手笨脚的庄稼汉。
……
米粥熬好了,这次他多放了点糖。
时玉有些少爷做派,总是矜持又懒散。
这次却直接被甜的气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不停的骂他这是什么玩意,骂的很凶,声音又软又含糊,呜咽的埋在被子里骂他,似乎是觉得他对自己不上心了,啪嗒啪嗒哭的厉害。
眼眶肿肿的,眼尾还勾着红,湿淋淋的眼睫颤着,漂亮昳丽的小脸可怜的让人心都化了。
他心疼的不行,捧着粥碗不知所措,一边低头亲眼睛一边哄。
他笨的厉害,哄人只会一句话,像是能将哄人哄到天荒地老,窗外风雨飘摇,屋内是男人笨拙的哄人声和青年柔软低哑的抽泣和怒骂。
……
毕竟是陈政第一次熬稀饭时加白糖,量没控制好,但味道真不错。
时玉起床气撒完后,最后还是在男人的低哄下吃了大半碗,肚子鼓起一片,饭后零食也不想吃了。
他躺在床上消食,陈政跪在床头,认错的姿势变了,哄人用的话还没变,没一会儿就把青年抱进
怀里,揉着肚子看窗外的风雨,哑着嗓子亲着人的耳垂轻哄。
“……小少爷,不能吃太多。”
没人搭理他,只有被关在堂屋里被禁止进偏房的大白呜呜咽咽的低吼。
揉着他的肚子,男人的大掌宽厚温热,像只忠诚老实的猎犬,他心疼的看着怀里闭着眼睛困倦迷糊的青年,亲亲那潮湿的眼眶和嘴唇,喉结滚了滚,低哑的道:“下次想吃再告诉我。”
他笨的厉害,哄人也哄得笨拙,像是能将哄人哄到天荒地老。
厌烦的瞥他一眼,时玉干脆眼不见为净。
消停了还没一会儿,陈政又挨在他耳边小声和他聊天。
“……明天想吃什么?”
没人搭理他,只有被关在堂屋里被禁止进偏房的大白呜呜咽咽的低吼。
揉着他的肚子,男人的大掌宽厚温热:“明天我去找莫锦再买点零食?那个方便面你是不是喜欢?喜欢我多买点,还有那个巧克力、花生酥……”
陈政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眼力劲还算不错,很明显便从时玉平日里的行为上看出来他喜欢吃什么了。
时玉烦的很了,往杯子里一缩,闷闷“哦”了声。
不想再理他,他闭着眼,缓缓陷入了沉睡。
……
寂静在蔓延。
睡得正熟的小少爷下一秒便被亲了亲雪里透红的脸颊,难掩喜爱的抱着怀里的宝贝,总是一脸木讷的黑皮男人面上罕见的露了笑。
似是觉得床上嘴硬的小少爷很可爱,他笑的老实忠顺,亲亲怀里人的耳垂,用极小的音调念了句:“……好傻的小少爷。”
傻的他心软成一片。
想一辈子抱着人不放手。
*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累,像在梦中跑了个马拉松。
睡了不知多久,天还黒沉时,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闻到了白粥清淡的香气。
陈政为了讨好他,又给他煮了白粥,鲜甜的红薯橙亮亮的,厨房内陈政干脆又给他烤了个地瓜,香气透过雨雾都飘了过来。
男人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做饭似乎还挺不错。
想起刚来清水村被投喂的那段时光,时玉喝粥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
话说原文里陈政是怎么摆脱现在的生活去了大城市的?
他在那里又干了什么?
不会是当无业游民吧?
这个经济刚刚起来的年代,也没什么诸如工地板砖一类的活计,就连工厂招人那也是一岗难求,甚至工人的社会地位也很高。
……还是说,想到以前简单的青菜都能被男人做出花的时光。
时玉有些狐疑,不会吧,不会是当厨子去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条出路,陈政这空有一身蛮力、老实忠厚的人,怎么也不能想象他邪魅一笑,说什么类似“男人,被我抓到了吧”的话。
光是这么一想时玉满身鸡皮疙瘩都快起一身。
所以再没有见到莫锦那段时日,陈政到底是怎么活的?
仔细打量了下坐在床边给自己捏腿放松的男人,时玉越发纠结。
……壮汉按摩?
作者有话要说: 大改过,orz
改的心累,面目全非
听说有宝子今晚要上学,我就提前更了,都给我好好上课!冲!感谢在2021-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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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年代文里老实人(10)
*
S市市政府。
市领导们一早便接到了消息,某位京城来的京官要来组织救灾。
这档口居然还有人关注着救援救灾的事,领导们又是激动又是困惑,直到等来了一辆桑塔纳和两大卡车的救援物资。
桑塔纳门被推开,漫天风雨中走下来的男人西装革履,皮鞋干净,黯淡的天光划过他棱角分明、苍白俊美的脸庞,他快步进了报告厅,气势淡漠,声音低冷沉静。
“——这是从邻省先调过来的物资车,你们看着分配。”
“后续救援物资会在三天内送达,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几个提前收到消息的领导茫然地看看他的腿,又茫然的看看身后推着轮椅一路跑的下属,愣了半天才道:“……好,好!那这些物资先送往一线,一线正在抗洪,物资短缺!感谢您的帮助,陆上、陆先生。”
“不必,”陆逞道,“分内之事。”
几个领导跟在他身后,走的还没他快,满头大汗道:“市里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招待所,这次抗洪我们会去最前线亲自分配物资,您要和我们……”
“我就不去了,”站定脚步,黑发男人侧身平静看来,苍白冷峻的五官之上是一层沉沉暗色,低声道:“我的……侄子,现在在S市的一个村子里,我想找你们借辆车,尽快去村子里找人。”
“侄子?”领导们面色一凝,那就是京城陆家的人了,京城陆家的小少爷怎么会到他们S市的村子里,没再多想,他们道:“有,后院里正好有辆改装后的小吉普。”
“前些天因为动力不足拿去修了,现在正好可以给您用!”
陆逞回头看了眼何新,何新立刻随着帮忙的职员下楼,去后院找车。
领导们没想到他这么急,有些犹豫的说:“冒昧问一下,陆先生您的侄子在……?”
“清水村。”
“豁!”几个男人惊道:“怎么在那!”
“怎么了?”陆逞敏锐的朝他们看来,眼神冷沉,语气有些紧绷:“那里很危险?”
“不是危险,是大路塌了。清水村挨着山头,每次洪水路都会塌,虽然水涨的不多,但每次都是救援最困难的地方之一。”
“有没有小路?”
男人点头:“有倒是有,就是黑灯瞎火的,还下雨,是事故高发区,陆先生您要不在市里等两天,跟救援队伍一块去——”
“不用,”打断了他的话,陆逞半阖着眼,垂下的眼睫在面上落下一片阴影,语气格外冷静:“告诉我要多久才能到。”
“最迟一个星期,最快五天。”
听到这个数字,眉眼冷峻的男人终于轻轻合上了眼,像将所有情绪尽数在一瞬间收拢完毕,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五天。
还有五天。
脑海中再次掠过青年淡淡垂眸看过来的那一眼。
眉目恹恹,雪肤黑发,一身被陆家娇养出来的细皮嫩肉……
怎么能在洪水里撑这么多天。
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快步朝门外走去,门外一辆吉普正静静伫立在风雨中:“——带好物资,马上出发。”
何新利索应声:“是!”
*
从睡梦里被人吵醒,时玉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没穿衣服,陷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被男人半揽着肩膀抱起,垂落的花花绿绿大被子下,是一片星星点点的红痕,缀在雪白如牛乳般的皮肉上,格外醒目旖旎。
光是一瞥便让人头皮发麻,不难想象抱他的男人有多贪婪。
那是恨不得将人连皮带肉吃进肚里一般的痴缠。
浑身酸痛,时玉坐不住,几次靠在陈政肩上往杯子里滑。
他一身细腻软嫩的皮肉,浮着层细细的汗,抱也抱不住,握也不敢握,陈政笨手笨脚,一点力气也不敢使,忙了半天自己满头大汗,却还得哄着眼尾渗着水迹的小少爷:“小少爷,咱们吃点东西再睡。”
他声音压得低,尾音微喘。
半梦半醒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青年细细发着抖,掉着眼泪,软烂的唇肉也下意识的张开了,被吮的发肿的舌尖低着牙齿,含糊的道:“给你亲……给你亲,不来了,不来了……”
他那么矜贵傲慢的一个人,平日里一点不高兴就要和男人生气,如今却被老实沉稳的乡野汉子欺负的陷在被子里任取任求,躺在黑皮男人筑的巢里,被当做老婆一样宠爱着、滋润着。
陈政倒是面色不变,好像压根没听见青年在说什么。
不过那嘴唇既然张开了,他就不会错过,老实忠厚的男人抱着老婆细窄的腰亲了上去,不敢碰那肿痛的舌尖,只大口大口的吞咽,没一会儿就挤上了床,热出了一身汗。
熬了一上午的白粥用的是最贵的米,没有加任何东西,只添了点糖,喝起来不甜不淡。
把人抱在怀里,他一边哄一边喂,精壮结实的光膀之上,是一条又一条划痕。
不难想象昨晚的青年有多可怜,估计是睡着了又被迫醒来。
喝了大半碗粥,时玉恢复了些力气,恹恹的撇过头去。
陈政三口两口把他剩下的吃完,拿过毛巾给他擦嘴。
他睁开眼,眼里水汽未散,没什么力气的用柔哑的声音质问男人:“……这是什么毛巾?”
“新毛巾,”陈政指了下床边的铁盆,里面是几条被单和几条毛巾:“昨晚的在那。”
毛巾吸水性很好。
然而被单还是被染脏了。
就连被子昨晚都连夜换了新的,脏的那条现在在一边的椅子上放着,这种天气没法洗,散发着一些格外浓重的气味。
时玉嫌弃的转过脸,累的手指都不想抬,窝在男人宽厚温热的怀抱里厌烦道:“你能不能把床收拾干净?”
陈政昨晚忙到半夜,什么都换了新的。
怕坏里这娇气的小少爷不喜欢,还连夜烧水给他洗了澡,洗的干干净净的抱上床,搂在怀里拍着后背哄睡。
结果今天还是被骂了,他木讷的听着,被骂了就老实承认错误,一边解释一边说我错了,被打了也乖乖挨着,还把脸凑得离时玉近了点,生怕青年打不到。
那厚脸皮上胡茬扎人,时玉打得手痛,烦躁的收回手又开始生气:“你又不刮胡子。”
陈政低头认错:“我马上就去。”
“你不刮胡子是觉得胡子好看吗?”
“我错了。”
“每天不刮胡子,还老是来亲我,你不疼我疼,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我疼?”
男人抓着他的手亲了亲,低声下气的哄:“我以后每天都刮。”
“你以后每天都刮就有用了?昨晚也是,我腿都被你扎疼了。”
陈政面色这才变了变,掀开被子就想看昨晚被自己翻来覆去倒腾的两条腿,闷声道:“……我看看。”
时玉气的打他,陈政被他拦住了也不在意,把他安顿好,下床直接从床尾爬进被子里,半个身子都埋进去了,掰开青年的腿看了好半天才伸出头,眼眸深的骇人,沙哑的道:“还疼吗?”
早就知道陈政听不懂人话,时玉还是被他气的脸颊绯红,他直接抬脚踹到男人那张怎么看怎么忠厚的脸上,硬是又踩了两脚才忍着酸麻解了气:“跪着去,别烦我。”
陈政顿了顿,老老实实的再次跪到床头。
这两天他合起来跪了快有四次,三次被迫的,一次主动的,跪着也不耽误动作。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话在陈政这一点存在感也没有,跪在硬梆梆的水泥地上,他专注地看着床上青年秀致雪白的睡颜,忍不住膝行几步,抓着他的手亲了又亲,好像那手是什么宝贝,抓住就不想放开。
时玉被他脸上的胡茬蹭醒,眼皮都不掀反手就给了男人一个软绵绵的巴掌,声音里还含着睡意,恹恹的问他:“……我衣服洗了没?”
陈政声音压得轻,怕他被自己吵醒:“还没。”
“那你不去洗。”
陈政低眉顺眼的应声,准备去给矜贵的小少爷洗衣服,还没起来又被打了下:“谁让你起来的?”
黑皮男人顿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麻利接水找皂角,跪着洗衣服。
就跪在堂屋里,大白饶有兴趣的围着他转了两圈,看着有趣,也学着跪,后肢挨着地,在陈政面前跟瘫痪样走来走去。
陈政眼皮也不掀一下,大白反倒冲着他“呜”了两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昨晚被关在堂屋里,没法解救小主人的仇。
“大白,”偏房里忽的响起一声含着睡意的呼唤,堂屋内两条狗倏地抬起头,一同看着竹帘后的那道人影,人影动也不动,缩在被子里,困倦道:“……过来,咱们一块睡觉。”
兴奋地“嗷呜”一声,黑黄狼犬立刻恢复先前英姿勃发的模样,离开前还拿尾巴抽了下重新跪着洗衣服的男人,跳上床铺挨在小主人身边,心疼又眷恋的舔舔他的手指。
细长干净的手指轻轻顺着它的皮毛,时玉温柔的对它道:“你是听话的乖狗,别跟那些坏狗学。”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大白想也不想的叫了声:“嗷汪——”
一人一狗甜蜜蜜的说了两句话,很快挨在一处睡了。
偏房恢复了安静。
堂屋里坏狗洗衣服动作不变,洗完衣服后抬眼看了过去。
外面是风声雨声,里屋是他的二十几年来获得的一切。
他晾好衣服刮好胡子,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后也上了床。
抱着怀里软绵绵的青年,低头亲了一口。
——这下刮完胡子了,他的小少爷应该不会再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政:跪着也能干很多事
关于大家说的威廉在哪谁就是主角,我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
下个世界初步构想完成
明天小叔来,直接修罗场,一步到位
下星期开新世界,绝对香!喷喷香!
PS:十点左右
第50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11)
陈政就是个莽夫。
时玉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把快散架的身子骨躺好了。
清晨的天雾蒙蒙的,已经能见着些光线,乌云仍旧黑沉沉的凝聚在村子的上空,但比起前些天雨势小了些。
陈家厨房里正咕噜咕噜煮着粥,炊烟袅袅升起。
亲密接触过以后越发不注意形象的黑皮男人光着膀子在堂屋和厨房之间来回穿梭,一会儿端着昨晚又脏了一半的毛巾进厨房用热水泡,一会儿进偏房看看时玉是不是还在睡。
偏房内光线昏沉,静的呼吸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