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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系统:“……这里倒是出了点小差错。”

    心神一紧,时玉问:“什么差错。”

    系统耿直道:“主角攻顶着狂风暴雨天带着猎物满载而归了。”

    时玉:“……”

    时玉看着还在角落拉拉扯扯的两人,头疼的厉害:“你们烦不烦?走不走了?”

    莫锦回头瞪他:“当然走!”

    时玉还没说话,他跟前低着头的陈政便低声道:“那你走吧。”

    时玉:“?”

    系统:“?”

    莫锦也是一懵:“你说什么,陈大哥?”

    陈政指了指歪倒的竹筐,竹筐米饭和青菜还完好无损,鸡汤虽然洒了大半,但还有一小半幸存了下来,煮的烂熟的鸡腿肉被浓汤包裹着,看着就香。

    他就像个再老实淳朴不过的乡下庄稼汉,看了眼窝在躺椅上只露出一张漂亮汗湿小脸的时玉,低低的道:“这菜凉了,我给他热热的。”

    “什么?”莫锦眼睛睁得大大的:“陈大哥,他都打你了你还给他热什么饭菜,而且这竹筐……这不是你家的竹筐吗?不行,你得跟我走,你别再被人欺负了!”

    陈政站在黑暗处,敦厚道:“什么欺负不欺负,都是老乡。”

    莫锦气的直喘气:“……他才来一天!”

    还有句委屈的话他没能说出口。

    他刚来的时候也饿了两天肚子,怎么没见男人给自己送饭热饭的。

    没再说话,陈政端起竹筐,径直出了堂屋走向厨房,看样子是要生火热饭。

    莫锦紧追在他身后:“陈大哥,陈大哥你别去!你得跟我走……”

    主角受实力护夫,时玉虽然想把他俩一块赶走,但眼尖的瞅到了汤碗里的鸡腿。

    从京城赶来清水村这一路他就没沾过一点荤腥,来了这又饿了一上午肚子,再加上身上的运动量着实很大。

    “我是恶毒炮灰对吧。”静了一会儿,他忽然幽幽开口问。

    系统:“……对,你要干什么?”

    “我吃点软饭不过分吧。”

    系统差点被他逗乐了:“吃点那肯定过分,按剧情你得吃半年呢。”

    “那我从现在开始吃——”

    “行了吧你,”系统摆摆手:“主角攻现在主动给你热饭,纯属老好人性格作祟,后面知道你的真面目以后肯定悔不当初,这剧情衔接也不算僵硬,吃吧。”

    时玉眼含热泪:“那好,统,吃软饭前能先让我洗个热水澡吗?”

    “哈?你怎么又洗?”

    “吃软饭怎么能没有点仪式感。”

    “……”系统:“你是真饿傻了吧,算了,给我两分钟。”

    两分钟后,时玉偷偷看了眼门外,摸了摸一脸警惕的大白,“大白,帮我看着家,我马上下来。”

    大白气势威猛,舔舔他的手腕,凶巴巴的盯着不远处的厨房,“嗷”了一声。

    时玉这才松了口气,裹着热的他浑身出汗的小棉毯,一步一步软着腿上楼。

    棉毯裹的密不透风的下半身上,黑色长裤犹如被汗水浸湿,颜色深重。

    隐约有些透明的水迹顺着小腿滴落,被他狠狠用棉毯擦去,走动的速度于是越发急促。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暗地里下的手,没有异能也不是灵异世界

    小叔此时还在搞事业的路上,事业心真的veryvery重!

    没有想到会引起大家对设定这么多的讨论,只是想写点自己喜欢的py。

    如果非要讲原因那就是身体敏感度被坏狗调到最高,被坏狗开发了,不会一直这么下去的,毕竟还有个正在骑马赶来的小叔,肯定不会让臭男人这么造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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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4)

    *

    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再下来时客厅里只剩下了陈政和大白。

    时玉擦着头发,一脸恹恹。

    他还是有些怕,光看到堂屋里那副黝黑精壮的身子就觉得身体条件反射的发抖。

    大白正亲昵的蹭着陈政的腿。

    这对主宠互相陪伴了多年,感情自然也是不一般的深厚。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黑皮男人顿了下,转过身。

    时玉的心随之一提,有些事情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如果这次再发生那种莫名其妙的反应,那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就有问题。

    他缓缓眯起眼,预想中的奇怪反应这次却没发生。

    站在堂屋中央的男人穿着简陋的黑褂,看起来不善与人交际,只看了时玉一眼便低下头,像个再淳朴正经不过的庄稼汉,指着身边的八仙桌,低声道:“小少爷,这个饭……”

    时玉冷笑一声,还是怎么看他怎么不爽。

    他单手拿着毛巾,踩着拖鞋走下楼梯:“说吧,多少钱。”

    又招呼了一声大白,在大白围着自己舔来舔去时淡道:“还有你这条狗,我全买了,你出个价吧。”

    堂屋顿时陷入死寂。

    时玉好整以暇的看着桌边的男人,眼神细致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出些这男人装傻的破绽来。

    却发现陈政居然毫无反应,闻言也只是沉默的摇摇头,老实道:“不用钱。”

    “?”他挑眉:“什么不用钱?”

    “都不用钱,”陈政低着头,看不见神情,语气却是低沉木讷,“你要是喜欢,那大白就给你玩几天。”

    “村子里没人喜欢大白,”他说:“我也没见过大白喜欢别人。”

    不是,我这欺男霸狗的活计怎么硬生生让你给演成了苦情剧?

    时玉眼神一凝,半晌才坐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睨了眼不让坐就一直老实站着的男人。

    鸡汤炖的鲜香浓郁,鸡腿肉入口即化。

    ……手艺还不错。

    漫不经心的想着,他尝了口汤,说道:“不用说这些虚的,大白我要买。”

    “你当初多少钱买的大白?”

    一阵沉默,良久,陈政才出声道:“一块。”

    这年头去大城市里吃碗面也才一毛钱,陈政当年能拿一块买只狗崽子,难怪会被村里人骂是个怪人。

    时玉静了下,放下汤碗,从口袋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五十元大钞。

    他把钱推给桌子对面沉沉站着的男人,撩起眼皮,语气中满是不屑:“五十块,够你一年的花销了,大白我要了。”

    不明所以的大白似是感受到了空气中风雨欲来的低气压,“呜呜”叫着,在两个主人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时玉,弓着身环着时玉的腿,它眯着眼盯着对面神色僵冷的陈政。

    陈政垂眼看着桌子上的五十块钱,又看了眼对面紧紧黏在时玉腿上的狼犬。

    没有说话,他转身便要离开。

    离开前的眼神微沉,不论是看着时玉的,还是看着那五十块钱的。

    虽然还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但紧锁的眉眼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压抑的冷意。

    看着男人即将走出堂屋的背影,时玉单手敲了下桌面,出声唤道:“站住。”

    又下了记猛药,他吹着汤,边喝边道:“我再给你二十块,你帮我做半个月的饭,剩下的当作给你的辛苦费。”

    放下碗,雪肤黑发的青年似笑非笑,漂亮妖冶的凤眸之内是一片清凌凌的凉意:“七十块,比你每天上山打猎挣得多吧。”

    背光而站的阴影下,回头看他的高壮男人低着头,垂在身旁的两只大手紧握成拳,绷得青筋泛起。

    良久,他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去。

    堂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系统懵了一瞬,看着嘴角依旧噙着冷笑的时玉。

    “怎么回事?你好像很讨厌这个世界的主角攻?”

    “没有,”时玉眼也不抬,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我的人设不就是这样吗?”

    他说的也对,系统不再纠结,赞赏道:“按照这个态势下去,咱们这个世界绝对能成功。”

    时玉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想到日光下越走越远的那道黑色背影,眼眸冷了冷:“是啊。”

    别再出什么奇怪的幺蛾子,那就一定能成功。

    ……

    吃完饭后时玉开始操心狼犬的午饭。

    像狼犬这样的大狗一般都吃生骨肉,想要成功养成一条健健康康的狼犬,陈政这些年应该也没少下功夫。

    他撸着狗头,叹气:“大白,你想吃什么,我去村子里给你换点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多,就钱多,蒋更离开前给了他一把子零钱,拆开数了数,竟然也有差不多五百来块。

    这个年头的五百块,简直是一笔巨款。

    对陆逞而言却不过是点随手给小侄子的零花钱。

    想到那位现在不知道在哪“疗养”身体的小叔,时玉心情复杂。

    难怪原著里陆逞走后,什么也不会的陆时玉还能撑了半个月才去找陈政和莫锦的麻烦,原来是这五百块钱……

    陆逞对他也是仁至义尽了。

    随手揣了五块零钱在兜里,时玉揉揉大白的脑袋:“走咯大白,我去给你买点生肉回来。”

    狼犬蹭蹭他的腿弯,温柔的“汪”了一声。

    一人一狗顶着烈日出门觅食,小院外的树林内蝉声聒噪,本就燥热的中午越发难熬。

    还没走几步,远远的便从小路尽头看见了一个提着竹筐走来的人影。

    刚离开小院没半个小时的黑皮男人沉默的走在凹凸不平的黄泥小道上,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筐,又恢复成了平常老实忠厚的模样,看见时玉后他停在原地,有些局促的低着头说:“……大白还没吃饭。”

    像是害怕再从这嘴上不饶人的小少爷口中听到些不想听的,他立刻放下竹筐,竹筐咚的一声,震起地上些许尘土。

    粗糙的大手掀起竹盖,里面是处理的很干净的生肉,剁成不大不小的几块。

    他脾气是真的好,哪怕被时玉在堂屋拿钱刺了一顿,此时依旧耐心地蹲下身,翻着肉对时玉说:“这些是大白的口粮,一次性喂一半就好,他要是饿了会自己上山抓东西吃。”

    黑黄狼犬在时玉面前表现出来的不急不躁顿时一变,吐着舌头围着男人转了一圈,它盯着竹筐里的肉,在两个主人没有说可以吃时硬是忍住了冲动。

    中午夹杂着热浪的微风吹过。

    时玉热的出了汗,乌黑的碎发黏在脸侧,漂亮潋滟的凤眼狭长昳丽,他盯着面前忠厚老实的男人看了眼,又低头看看半框子生肉,一瞬间觉得口袋里的五块钱怎么也拿不出手。

    可恶,他就该带五十块出来!

    尴尬的沉默仍在继续。

    看了眼冷着脸眼神却有些闪避的小少爷,陈政眼里划过一抹笑意,笑意转瞬即逝,他道:“那我就走了,下午还要干农活。”

    “大白,”俯身又撸了把狼犬毛茸茸的大脑袋,男人说着:“我走了,你想回来再回来。”

    大白“嗷呜”一声,蹭蹭前主人的大掌,转头意气风发的冲到竹筐面前,打算叼起竹筐和时玉一起回家。

    它试了下,竹筐纹丝不动。

    又试了下,竹筐依旧没动。

    时玉看不过去了,急于摆脱尴尬上前两步去提竹筐。

    提了一下,没提起来。

    他很聪明的没有再试第二下,拎着竹筐高高的编条,陷入了沉默。

    ……

    微风缓缓吹过。

    雪白细长的手指边忽然出现了一只黑了不知多少度的粗糙大掌。

    黑皮男人轻轻松松拎起竹筐,嗓音中听不出任何嘲笑,站起来时打下的阴影牢牢地将时玉包裹在内。

    他又高又壮,身形精悍,常年劳作使得肌肉线条流畅,不过于明显,却又极具有威胁性,似乎是笑了下,木讷低沉的声音也放轻了些:“我来吧。”

    时玉没再说话,率先一步走在前面,单手插着兜,谱倒是摆的挺全,忽略掉白玉般的耳垂上染上的几缕红,一切都显得格外自然。

    骄矜贵气的小少爷先一步走在前面。

    紧随其后的男人寡言沉默,单手拎着厚重的竹筐,和黑黄狼犬并排而行。

    仿佛另一条毛发乌黑、忠心耿耿的黑犬。

    ……

    陈政是个不擅交际的性子,把东西放到堂屋后便走了。

    时玉不过上楼拿个钱的功夫,再下来时堂屋里就只剩下了嗷呜嗷呜吃着生肉的大白。

    男人走的干脆,临走前居然还有功夫把堂屋中央有些挡路的八仙桌往里推了推。

    仿佛一点也不计较时玉先前对他说过的话,老实热心的可以。

    口袋里的钱没了用武之地,时玉也不想抓着钱千里迢迢越过一整个村子去找男人。

    他蹲在大白身前,见它熟练的吃了一半肉,剩下的推给他,意思很明显,随他处置。

    没有冰箱的时节生肉保存不了多久。

    时玉笑着摸摸狼犬的脑袋,把生肉连筐一块放到厨房的背阴处储存。

    厨房里有个大水缸,气温稍凉,能保存到下午吃晚饭的时候。

    做完这一切他又困又热,招呼着系统给自己弄了些热水,洗完澡便爬上床睡觉。

    卧室内电风扇吹着徐徐凉风,大白蜷在床前时玉特意给他铺的毯子上,一人一狗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

    ……

    一觉睡醒,便到了太阳快下山的下午。

    乡村的傍晚格外热闹,炊烟袅袅升起,到处都是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田埂边的树下,几个劳作了一天的汉子一边抽旱烟一边聊着今天的收成,聊聊国家大事。

    各色声音顺着晚风远远吹来。

    时玉困倦的在床上缓了会儿,穿着拖鞋下楼,准备去厨房给大白取晚饭,结果刚出堂屋,便发现铁栅栏门外放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竹筐。

    这一天之内他已经见了好几个竹筐,村子里有编竹筐卖钱的活计,近些年竹筐也买不了多少钱了,干的人就越来越少。

    也就一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实人还在勤勤恳恳的搞这些副业。

    他推开铁栅栏门,谨慎的先掀开竹盖看了看里面是什么,防止自己提不动。

    饭菜的清香顺着空隙幽幽传来,和中午一样,一碗鸡汤,一碗素菜,一大碗米饭。

    嗯?

    时玉缓缓挑眉,想到中午闷不做声便离开了小院的陈政。

    又看看竹筐里热腾腾的一菜一汤。

    ……这是几个意思?

    不要钱,但得免费给。

    这就是老实人的脑回路吗?

    -

    事情的发展变得诡异起来。

    接下来半个月,时玉就像被定时定点投喂了一样一日三餐都会收到一个竹筐。

    很快家里的竹筐便快堆成小山。

    他看着头疼,连竹筐带钱一次性堆到栅栏门外,等着男人回收。

    睡完午觉起来一看,竹筐消失的干干净净,唯一剩下的一个竹筐内是一张崭新的五十块钱。

    时玉:“……”

    系统都傻了:“……他这样我好愧疚。”

    时玉:“你愧疚什么?”

    “宝,”系统沉重道:“时间节点到了。”

    “——你该横插一脚了。”

    *

    京城,午夜。

    灯火通明的三层洋楼外,一辆桑塔纳崭新低调,后座车窗半开着一条小缝,月光被凌厉的切割成片,划过男人半明半暗中的脸,仿若一层幽暗的薄纱。

    “先生,”司机坐在前座,恭敬道:“消息已经套出来了,车祸那件事确实是本家搞的鬼。”

    “咱们是现在去本家,还是……”

    昏暗无光的车厢内,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蒋更呢?”

    何新答:“我提前让他混进陆家查探情况了。我现在再把他叫回来?”

    “不用,”冷淡的回了一句,陆逞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看了眼窗外明明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死寂的洋楼:“本家根基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就行。”

    陆逞的性格一向如此,滴水不漏、老谋深算,哪怕是在军队,豺狼虎豹的环伺之下依旧能闯出一条血路,硬生生建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何新眼中满是敬畏,低声道:“那咱们现在去哪?您的腿伤要复查了。”

    “先去医院,”轻阖着眼,后座上的男人靠着车背,坐姿笔挺,犹如长刀出鞘,一身深沉淡漠的气势:“再去河……”

    脑海中不经意的想起半个月前的一抹身影。

    站在阳台二楼的青年眉眼恹恹,夜色如水,他穿着单薄的睡衣,身形纤细,黑发白肤,一身未愈的病气,偏偏又漫不经心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顿了下,陆逞缓缓睁开眼,漆黑幽邃的凤眸暗的见不到底,淡道:“再去趟清水村。”

    正在开车的何新一惊,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清水村?不回河北吗?”

    “先不回。”

    他道:“我在清水村落了个东西。”

    落了什么东西居然值得他们先生亲自回去一趟?

    ……难不成是什么机要文件?

    何新面色凝重,立刻踩下油门,朝医院驶去:“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太卡了

    明天再写吧宝贝们,还有设定,对不起我错了,本来只是想搞个py开心开心,没想到让大家这么不开心,接下来都不会再写关于这方面的了QAQ

    两章之内会让小叔出来感谢在2021-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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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老实人的春天(5)

    *

    横插一脚的那一天是个雨天。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

    天空昏沉,雨势淅沥。

    整个村子都没什么声音,大家都在家里休息,或聊天、或睡觉,享受着这难得的空闲时光。

    时玉趴在卧室窗户前,静静朝下望去。

    黄泥小道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刚从山里出来的男人格外狼狈,粗布黑褂贴在身上,没有猎到猎物,他坚毅深刻地脸上滑下雨水,大步朝着家里走去。

    远远的一个纤瘦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青年一手拎伞,一手拿着蓑衣,飞快地踏过一地泥泞冲向他。

    “陈大哥——”

    隔着漫天风雨时玉也能清晰的听到莫锦声音中的关切和担忧:“陈大哥,我就知道你没带伞……”

    他们短暂的交汇。

    身旁的大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焦躁不安的绕着时玉走来走去。

    时玉抬手摸摸它的脑袋,却没有放它出去。

    远处的小道上,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人的身上。

    宽大的格子伞横空撑起,时玉托腮,细长如玉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窗沿,漂亮冶丽的小脸上是一片平淡。

    他静静的看着伞下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二人,眼中情绪莫名,下一瞬,朦胧的雨幕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淋雨穿好蓑衣的高壮男人忽的回了下头,黑暗中时玉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停顿片刻,顶着瓢泼大雨朝前走去。

    身后撑着格子伞的青年似乎有些委屈,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道尽头。

    时玉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抿了口热水。

    系统问:“准备好了没?”

    他嗯了声:“好了,我什么时候出发?”

    “再等一会儿,看雨势什么时候小下来吧。你放心,有我给你开护盾,保证你不会着凉。”

    时玉笑了笑:“好。”

    ……

    这一等天色便彻底暗了下来。

    平常傍晚吃饭的点,此刻却黑的宛如深夜。

    乌云翻滚,暴雨如注。

    雨势不减反大,游走在漆黑云层中的闪电骤然劈开夜幕,亮的惊人。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系统也越发着急。

    “不能再拖了,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小。”

    它道:“咱们出发吧,我把护盾开大点,你记得带伞。”

    时玉匆匆穿好外套,拎上把黑伞。

    走之前不知哪里来的奇怪预感,他顿了下,又到窗边朝下看了眼。

    楼下隐蔽处,将小院牢牢围起的篱笆不知何时竟破了一个大口子。

    暴雨从早下到晚,间或夹杂着些轰隆作响的雷声,这篱笆是何时塌的他也不清楚,黑沉沉的雨幕下,不仔细看也看不见这道被树荫遮掩的大口子。

    系统一愣:“那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莫名有些不安,时玉平复了下心跳,蹙眉道:“先走吧。”

    系统反手在家里按了个监控:“您的生活小帮手已上线,有我在,你放心。”

    他失笑:“有你在,我放心。”

    ……

    泥路并不好走,大雨冲刷下泥坑里的积水甚至没过了脚踝。

    时玉在狂风暴雨中撑起伞,虽然身上有系统开的护盾,但只能保持体温不降,他被吹的险些睁不开眼睛,走出院子后顿了下,犹豫的回头看着堂屋内竖着耳朵盯着自己的狼犬。

    想到后院莫名坍塌的篱笆,他抿起唇:“系统,能给大白也加个护盾吗?”

    “没问题。”

    时玉松了口气,扭头又走了回去,在储物间里找到一件雨衣,给尾巴甩的飞快地狼犬套上雨衣,一人一狗这才摸黑离开院子。

    陈政住在村尾。

    今晚按剧情是捉“奸”的好时机,回家的路上陈政会因为大雨摔进泥坑,腿受伤,而一路跟着他的莫锦会搀扶他回家,并给他上药。

    经此一事,两人感情急速升温。

    如果没有偷偷摸摸跟在两人身后的恶毒反派陆时玉,那这两人早晚能在一起。

    时玉在系统的导航下摸到陈政家时,莫锦正从有些年代感的破瓦屋里跑出来。

    厚重的实木大门痕迹斑驳,两个镶嵌在上的圆环随着青年仓促推门的动作哗啦作响,莫锦跑的狼狈,撑着伞头也不回的冲进雨幕中,细看之下肩膀似乎在颤抖。

    时玉正嫌弃的看着裤脚的泥水,无意间看着这一幕后愣住了,“怎么回事?”

    系统也不太明白:“咱们来的这么巧吗?”

    原著里莫锦担心自己晚上还不回农舍会让同学担心,所以给陈政上完药便匆匆离去。

    不过这才几点,这俩人都不用联络联络感情吗?

    腿边的大白催促的蹭着时玉的腿弯,看见熟悉的大门后它下意识想让时玉进去躲雨,雨太大了,它实在担心自己小主人的身体受不受的住。

    时玉被他蹭的心软,没再耽误时间,闷头顶着大雨冲进雨幕。

    ……

    “轰——”

    天边炸起一声巨响。

    雷声咆哮。

    陈政面色冷淡,坐在火炉旁一点一点处理着腿上的伤口。

    瓷缸盆里是他刚接的清水,腿上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一年四季上山打猎,受过的伤都比这重多了。

    伤口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总是寡言沉默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感受不到,最后清洗了一遍伤口,用着干净的粗布草草包扎好。

    噼里啪啦的大雨打在狭窄的院子里。

    房檐更是接连不停的滚落着汇聚成流的雨水。

    重重砸在屋边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蓦地,这片雨滴拍击的声音中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哒、哒”

    是格外清晰的脚步声。

    陈政面色一沉,冷冷抬起眼。

    ……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这种天来找他的麻烦?

    下一瞬,伴随着天边一道闪电轰然划过,斑驳老旧的大门中央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

    青年穿着深色的长衣长裤,身段修长,气质矜贵。

    他一手支着伞,另一手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狗,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走进了他的院子。

    浓稠如墨的黑发被雨水沾湿缠在雪白颈侧,细密纤长的羽睫湿淋淋的,似有水珠滴落,那张本就秾艳昳丽的小脸被水汽盈绕,越发的漂亮动人,像是志怪里写的雨夜会化形成人的精怪般,循着目光看来,冲他掀唇一笑,刹那间便让陈政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真是巧啊。”

    收起伞,他站在堂屋的房檐下,视线毫无顾忌的将屋内不知为何坐姿僵硬、脸色紧绷的男人从上看到下,似笑非笑的挑着眉,说的意味深长:“陈政,看来你每天要照顾的人还不少。”

    老实木讷的男人被他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顿时紧张地站起身,连腿上刚用粗布包起来的伤口都不顾了,低哑着声音道:“……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时玉不紧不慢的走进屋内,左右看了眼:“哦,莫锦已经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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