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想想哈。”乔成玉假装认真地想了下,发现江小公子果然又要炸毛,忍不住笑,连忙顺毛:“没有没有,我又不是小狗,闻不到这么多味道的呀。”“那我是小狗么?”江泊淮想到她刚刚不礼貌的动作,眉眼一抬。
乔成玉和他对视了几眼,有点心虚,声音也弱弱的:“你汪一下?”
江泊淮:……
他同人对视,因为长得好看的缘故,不高兴时眉眼压得低,不近人情的意味更重了点,显得人凶了很多。
乔成玉先败下阵,忍不住笑出声:“这会真知道啦!你不高兴,你不要不高兴,猜猜这是什么。”
她冲他伸出一只拳头,摇摇晃晃,很宝贝似的。
江泊淮不想猜,别过头去。
脸侧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江泊淮体温低,乔成玉的手显得格外滚烫,同她热烈的生命一样。
乔成玉抵住人的脸颊骨,在江泊淮半推半就地配合下把他的头转回来。
掌心舒展开来。
她的手腕白净,掌心的纹路很浅,手掌里是一枚小巧精致的药瓶。
“上好的金疮药,我都看到了,你手指刮着了,痛不痛呀。”
江泊淮微怔,不自觉蜷缩了下指尖。
“多谢。”他最后说,眼睫垂下,轻轻扫落一小片阴翳,连同神色一样难辨,末了又慢半拍反应过来:“不痛。”
乔成玉把药给了他之后继续朝下走,越往底下就觉得越是奇怪,这楼梯七弯八绕的,这会不知道为何又突然朝上走了。
江泊淮快步几下跟上她:“是方才买的么?”
江家应当很有钱。
乔成玉忽然想到,头一歪,看着他,卖惨:“对啊,其实原本就打算买这个的,结果被骗着买了好多东西,有点捉襟见肘了。”
“这样。”江泊淮点几下头,不知道是没听出言外之意还是刻意假装不知道:“洛邑的店家真黑心。”
乔成玉:……
她幽怨地望着江泊淮,猜测他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江泊淮弯下唇,心情很好地问她:“我的聘礼呢?”
乔成玉这才想起那个不知价格的聘礼,好受了很多,觉得几块灵石和万两黄金还是不能比的。
“它是江府所有库房的钥匙。”江泊淮轻描淡写开口,却把乔成玉吓得不轻:“真的假的?”
当然也是假的。
江泊淮想,看着乔成玉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的瞳孔,她有些紧张的拽着自己一角衣物,眼睛大而明亮。他别过头去,不看她,点了下头。
一夜暴富什么感觉。
乔成玉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里,走几步就要去摸摸芥子袋里的东西,心情复杂。
一边想还回去,一边又有点舍不得,想着江泊淮不会仙术,倒不如放自己身上,她一定好好保护!
早知道就不问了。乔成玉越想越气,还是没纠结好要不要还回去,刚打算开口试探下江泊淮真的送给她么,忽然眼前一亮。
太阳光刺眼而明亮,眼睛因为在久处不见光亮,变得有些难以适应。乔成玉不自觉眯起眼,恰好眼前也被轻微遮了一下。
江泊淮的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只是顺手之举,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怔忪。
“诶?你们怎么从这里进?”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成玉往后一看,果然是叶竟思。
她不动声色:“这里怎么了么?”
叶竟思挠挠头,和她解释:“没什么,这是这是叶府早些年用的一道暗门,那段日子魔族围城,把正门偏门全堵死了,我们才从这里进出,你们竟然能找到。”
“那你今日是走这里进的么?”乔成玉连忙追问。
叶竟思一副“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看着她:“我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叶府公子,回家一趟不走正门走哪里?我还没说你俩呢,跟做贼似的,走暗门进……”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乔成玉听得脑袋疼,用眼神示意江泊淮。
江泊淮弯着嘴角,轻点了下头。
乔成玉于是重重呼出一口气,打断叶竟思:“叶师兄,我们其实是跟着‘你’走这来的。”
叶竟思顿在原地,几瞬反应过来后如芒在背,不寒而粟。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我确实与你们告别只后就往叶府来了,走得正门,不少小厮看见了的,难不成是有妖魔作祟?”
他下意识往江泊淮那里看了一眼。
江泊淮看也没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乔成玉也是这样想的,她还是比较信任目前的叶竟思的,既然问题不在叶竟思身上,就在那个似他的人身上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幻术,才能蒙蔽住她,让她辨别不出真伪?而且这密道还独独指向叶家,假叶竟思又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一样,在密道消失不见了。
不愧是反派要走的支线剧情,乔成玉实在理不清思绪,只好暂且先搁置,她问叶竟思:“你接下来要干嘛?”
“先去同父亲母亲回禀问安,再去找阿姐一趟。”叶竟思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和她们简单交换了个视线就往人少处走去:“你们先去待客厅,我阿姐今日回门,她性子好,你们要是有想知道的可以问她。”
叶府家事确实不宜他们外人插手,乔成玉知道他的顾虑,应下了。
*
叶家早些年并不兴旺,是同许姓世家联姻后才一步步走到现今。夫妇之间难有爱意,待许家式微便往叶府里一房一房地纳妾。
许夫人缠绵病榻,无力管他,只能见底下的子女越来越多。
叶竟思早年甚至连庶子都算不上,父亲留连花楼,与花魁母亲一夜风流有的他。
五岁时母亲早逝,他显露出于剑术上的聪颖天资,才被叶父寻回叶府教养。
他往叶父房中走去,来来往往的婢女手端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走。
叶竟思心下一沉,加快步子。
结果不出意料地被拒之门外。
叶父病重,叶府上下暂由叶家大小姐和嫡子叶云山所管。
叶云山虚长叶竟思三岁,性子却比叶竟思还急躁。见他果然回洛邑了,面色有些异色,扭曲一瞬,摸摸鼻子,抬起剑把人挡住:“父亲病中,不便见人。”
“你以为我想见。”叶竟思轻嗤一声,“我回洛邑是有正事的。”
“有什么正事你和我说就是了!现在叶府归我管!“叶云山梗着脖子,硬声硬气。
“你有那个能耐么归你管。”叶竟思呛他。
如愿以偿地见到叶云山被气得涨红的脸。
他满意得看了一会,到底以大局为重,开口:“数日前一头凶兽往青云宗去了,身上刻着叶府的魂印,这事,你知道么?”
叶云山脸色果然僵硬了,他深呼吸几瞬,仍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轻声问:“当真?”
*
叶府修缮得精致而华丽,待客厅正座后是用灵石嵌的星机图,灵石干净剔透,是上上等的。
比乔府还财大气粗。
乔成玉咋舌,多看了几眼,再看江泊淮面色平静地喝着茶盏里的茶。
心说这位又是一个。
婢女将茶换了一轮,叶宛白才姗姗来迟。
她肤色白净,眉眼大气温婉,气质端庄贤淑,同叶竟思倒是很不一样。
叶宛白同两人见礼,没等乔成玉她们先问就焦急开口。
“二位失礼了,家弟方才落水,弄湿了衣物,我去看了一眼故而来迟,听说竟思回来了,实在是有些心急。”
乔成玉说了好些句“没关系,”见她脸上虑色不假,问:“叶师兄回来的不是时候么?”
叶宛白的面色微不可查的凝涩片刻,最终叹口气:“父亲这几月生病了,叶府本就多事之秋,三弟和竟思不和,我担心他这个时候回来,叫三弟多心。”
“生的什么病?”乔成玉忽然问。
叶宛白面露难色,犹豫良久:“这……我也不知道,三弟不许人进去看,怕过了病气,只知道似乎是内伤,日日都有血水送出。”
“你们叶府真是奇怪,叶伯父膝下子嗣不少吧,除了叶三公子,竟然也没有旁人舍己为人下,受受病气,看看叶伯父到底生的什么病。”江泊淮忽然叹谓似的,又歪着头,很好奇似的问乔成玉:“夫人,我们乔府也这样么?”
乔父乔母只有乔成玉一个女儿,原主怎么样乔成玉也不知道,只好打马虎眼:“规矩这样严的府很少吧。”
叶宛白听出两人的言外之意,垂下头回答:“二位也知道,父亲子嗣众多,因而不怎么同大家亲近,三弟是他唯一的嫡子,只有他稍得父亲宠爱偏袒。”
“实属抱歉,说中叶小姐伤心事了。”江泊淮朝她笑笑,只能看到对方垂得低低的头。
“无妨的,”叶宛白忽而抬头,冲两位柔柔笑,仪态重新大方得体起来:“我还没问,竟思为何忽然回府。”
乔成玉有心试探,一面回答一面观察叶宛白的神色:“有一只妖兽进了青云宗,烙得是叶府的魂印。”
叶宛白瞳孔放大,看样子确实很吃惊。她攥着帕子的手指收紧,喃喃道:“怎么会,好端端的,叶府的妖兽怎么会跑出去。”
神色不似作伪,反而叫人更难猜了。乔成玉脑袋痛,刚要继续问。
“二姐!”外头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来,抓着另一道瘦小的身影,缠着叶宛白:“我不是有意要推叶起元下水的,我已经同他道过歉了。”
乔成玉低头,才发现是两个八九岁的孩童,其中一个更瘦弱些,站在一侧,听另一个开口,只是抿唇,什么话也不说。
“真的认错了么?”叶宛白蹲下神来,审视两个人,最后到底叹口气:“兄弟手足,有什么龃龉,说出来就好了,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稍大一点的不耐烦了,又很少见生人,好奇地往乔成玉和江泊淮身上看。
江泊淮平静地同他回望。
他忽然有些心虚地别过头,不敢再看他,视线转到乔成玉身上,又撒娇又抱怨:“漂亮姐姐,他好凶。”
“凶么?”乔成玉闻言看向江泊淮。
笑得假是假了点,但漂亮又温和,像最无害的茉莉花。
江泊淮闻言笑得更大了点:“没有,我很好说话的。”
他矮下身,抬手,轻轻摸着对方的头,语气温和:“也很好相处的,起码不会像你兄长一样,把你当刀使,你说是不是?”
第15章
剑穗
小孩闻言大哭起来,扭头就要叶宛白抱。
叶宛白吃惊,没有抱他,让他站好,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小孩抽抽涕涕的,话也说得含糊:“……三哥喊我干的,他给我买了糖葫芦……”
叶宛白闻言抿唇,面露难色,她虽然长叶云山几岁,却是家中庶女,没有庶女管教嫡子的说法。
她轻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一侧的叶起元身上:“起元,你……”
叶起元小脸崩得紧紧的,刻意装成一副大人模样,没有看旁边哭包一样:“我什么也没听到。”
乔成玉觉得这小孩还挺有意思,逗他:“叶起元,哪个叶哪个起哪个元呀?”
叶起元还是崩着脸,略带无语地看了一眼她:“我十二了,不是傻子。”
他瘦瘦小小一只,看起来确实不像十二的样子,乔成玉略震惊,要再问几句,他却一抱手,退出去了:“二姐,我去后院练剑了。”
哭包闻言也不想待了,身子灵活一转,也要出去。
叶宛白连忙对他喊:“小心点,不要欺负哥哥了!”
“起元是我爹数月前抱养的,爹惜他修仙天赋,怜他失怙,可惜他少年早成,性子独了点,不爱同人来往。”叶宛白解释。
乔成玉抓住什么似的,抽丝剥茧问:“刚刚那小孩说是三公子叫他推叶起元下水的?三公子如此……”
她想了半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还是实话实说:“如此善妒,叶小姐担心师兄此时回来,是不是怕他对叶师兄下手?”
叶宛白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咬唇,犹豫再三:“实不相瞒,我同竟思同是庶出,母亲早亡,幼时亲近,自然更偏袒他一些。父亲如今尚在病榻,三弟有意先任下一届家主,如今父亲神志不清,家主自然要通过比试选出的。”
“叶起元才多大?!”乔成玉震惊:“他还怕比不过一小孩子?使阴招?”
哪有人当着亲姐面骂人的,乔成玉后知后觉有些尴尬,抬眼,却也不见叶宛白有什么其他反应。
她朝两人笑笑。
想来姐弟之间确实不亲近。
能问的都问了,线索寥寥无几,乔成玉想着看看叶竟思那边的情况,和江泊淮与叶小姐告了别,并肩走在叶家院子里的长廊上。
“如此说来,那妖兽是叶三公子放的也情有可原,想将叶竟思除掉,只是实在没想到没除掉人,反而让他起疑,千里迢迢回了洛邑。”乔成玉转着剑穗,实在是有些愁了。
江泊淮没接话,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转剑穗,看得津津有味。
“你也说说。”乔成玉捂住剑穗,不叫他看了,企图把人拉入话题。
“知道我怎么看出事情是叶三做的么?”江泊淮答非所问。
乔成玉来了兴致,把剑穗又亮给人看:“你说说。”
“叶起元来叶府数月有余,身份不正,背地里受的欺辱定然更多,叶家只有一个嫡子。和不受宠的庶子相比,天赋异禀的养子也没有那么不堪。倘若我是他,在被第一个人欺负之后定然会欺负回去,何况还有叶宛白在场,杀鸡儆猴。他少年早成,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乔成玉懂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埋怨,他知道了,欺负他的人不会因为他一次反抗就制止,就算不是哭包欺负他,也总会有别人。欺负他的人他惹不起,叶宛白也教训不了。”
江泊淮点头,夸她聪明。
乔成玉啧啧称奇:“你们世家弯弯绕绕好多。你呢?有经常欺负你的兄弟么?”
江泊淮仍然是那副表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语气波澜不惊:“夫人忘了,我家里人都被我克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成玉暗骂自己,润润嗓子,假装没听见:“啊,欺负叶起元的真凶和秘境的事有什么关系。”
“由此看出,叶三头脑简单,往秘境里放妖兽却是像他的作风,他想当家主,想必不会再有第二条路——倘若妖兽真是他放的。”江泊淮最后一个字落下,眼皮一抬,视线扫到远处急急过来的叶竟思。
叶竟思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两人面前,神色凝重。
“妖兽之事,应当不是叶云山所为。”
*
桌上的茶盏被叶云山扫落一地,他气急败坏,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急得不行。
“少爷息怒。”管家战战兢兢地开口。
“叶竟思怎么会回来?”叶云山息怒不了一点:“我的计划都要被毁了!”
“小公子未必有同您争斗之意。”管家怯懦开口:“何况叶家现在是您做主,您想他不抢,他就抢不了,离比试还有三日,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叶云山稍微平息了一下喘息,他的视线落在身侧忠心耿耿的老奴身上,语气意味不明:“……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他?”
管家连忙跪地:“小人哪敢,何况叶公子非孤身一人,难以下手,不过比试嘛,只要他不来,我们的计划不还是可以顺风顺水地继续。届时众目睽睽,他叶竟思不想认,只怕旁人也信不了。”
最后一个完整的茶盏被叶云山把玩在手中,他神色晦暗。离家主之位一步之遥——他决不能,决不能放弃。
“这事,要悄悄的,知道么?”
那管家令了命,擦擦额上的冷汗,忙不迭退出去了。
*
“叶云山欺负了我那么多年,是不是他做的坏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叶竟思飞快地话讲完,脑袋一个劲往两人身后探,急急忙忙地想走:“我晚些再去找你们商量,我阿姐走了没?”
“应该没,”乔成玉难得见他那么急:“明日再找你阿姐不行么?”
“不行!我这是大事!”叶竟思声音拔高一点,发觉身侧的下人都看了过来,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低声,想凑近告诉乔成玉。
江泊淮骨节分明的手把他的脑袋掰了回去。
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很像掰断人脑袋的熟练工。
“你再不去,就问不了叶小姐逼婚一事了。”
“哦对对对。”叶竟思赶紧回神,绕开两人走过去,末了迈出去的步子忽然顿住,他收回脚,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因为我不傻子。江泊淮纳闷地看着叶竟思,实在不明白——这么笨,有什么好叫人喜欢的。
乔成玉醍醐灌顶,见江泊淮不想理他,大发慈悲地告诉了他:“先前你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很气势汹汹的。”
叶竟思蹭蹭鼻子,颇心虚,同人摆摆手,说一会回去再告诉他们,步子不停地往待客厅跑去了。
“白痴。”江泊淮小声嘟囔。
“不要背后说人啦。”乔成玉戳他有点鼓起来的脸颊——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叶竟思作为反派预备役,黑化后砍人脑袋估计和砍菜似的,乔成玉缩缩脖子,飞快地朝后看了一眼。
好在好在,人走远了。
江泊淮皱眉,别过头去,不让她碰了:“哦,下次当面说。”
怎么又不高兴了?乔成玉摸不着头脑,追了上去。
“剑穗给你玩,别生气……”
“江泊淮,你理理人。”
第16章
傀儡
叶竟思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焉巴了,眉头皱得很紧,一副郁郁的模样。
“怎么了?”乔成玉在桌上摆豆子玩,好奇地分了一个眼神过去。
“唉。”叶竟思找个位置坐下,惆怅:“阿姐说她是心甘情愿的。”
“可不是说那刘公子不是良人么?不过她要是心甘情愿,你也没法子。”乔成玉弹了几颗豆子到他身上。
叶竟思将豆子捡起来,递给旁边的江泊淮:“问题是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我阿姐是有喜欢的人的!”
“嚯,谁呀?”乔成玉八卦。
“一个小古板。”叶竟思撇嘴:“幼时就老给我姐念酸诗,先前还红着脸同我说过,一定会娶我阿姐的。谁知道现在跑哪去了?上门提亲了么?娶娶娶?现在人都不知道哪去了,就知道用一张嘴骗人!”
“怎么会?叶家势力这么大,连个人都找不到么?”乔成玉不解。
“那小古板从前住我们家附近,天生没什么灵骨,难在修仙之路上有所增益,洛邑最不缺修仙人,何况他原本就善良得连杀猪也不敢看,哪里适合修仙的?估计老老实实进京赶考了吧。”叶竟思叹了口气,悔不当初:“早知道当时怎么样都不叫阿姐同他来往了!”
“你问了你阿姐了么?”乔成玉纳闷,就算不想修仙,既然有心,就不会不留只言片语,将叶姑娘扔下自己进京:“既然情投意合,不应该结不了良缘啊。”
“她也不知道,我怕问多了伤心,没敢提了。”叶竟思骂骂咧咧:“那刘公子我看就油光满面的,一肚子花花肠子,怎么配的上我姐?不行,改明我就去那什么花满楼抓奸,一定要让我姐看清他真面目!”
江泊淮同样纳闷,手里捏着豆子玩,问他:“刘家也是修仙大户,一个路人尚且知道这刘公子是怎么样的人,叶二小姐没道理不知道。你何苦费劲不讨好?”
打也打不过,说也不敢说。叶竟思有苦说不出,心里默默腹诽江泊淮真冷血!
“……不说这个了。”叶竟思转开话题,问起两人的情况:“你们那可有什么收获?”
乔成玉同江泊淮商量了一下午,暂且有些计划,告诉他:“既然妖兽不是叶三下的毒手,这线索到这也就断了,我和江泊淮想着,先从那同你相似的人查起,我们亲眼见他进了叶府的密道,那么大个活人,没道理一下子就人间消失不见了。”
妖兽的线索断了么?叶竟思嘟囔,视线移到一侧的江泊淮身上。
江泊淮也不恼——起码看起来是,坦然地接受了叶竟思的打量,他露出一点笑:“叶小公子在看什么?”
他漂亮的眼睛里毫无生气,恍若一潭死水,半分笑意也无。潜台词好像要将他的眼睛挖出来似的。
叶竟思知道了,他这是不打算掺合进来的意思。
他缩缩脖子,当机立断地扭回头,问乔成玉:“可以啊,那密道明日可以去看看,不过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又是明日,你明日不是还要去抓奸?业务繁忙啊叶公子。乔成玉想,静静等待他下半句。
“我怀疑我爹被叶云山控制了,我今夜想去看看动静。到底是什么病,叫全家上下不能去看一眼。”叶竟思面色凝重,开口。
“不行。”乔成玉眉头一皱:“这事不能你去,叶云山本就对你颇为忌惮,今夜你出院子半步,他想必都能得到消息。不如我去好了,我是府上客人,就算暴露了,届时我再说起夜迷路了便是。”
“那我也去。”江泊淮接话,把豆子给乔成玉,恳切地看人。
几颗豆子就想收买她?还是从她手里拿的。乔成玉从他手里把豆子抢回来。
“你去了我还得照应你。”乔成玉拒绝,叹了口气,满脸都写着“你太菜了。”
叶竟思:……
江泊淮这个时候知道还有叶竟思这个活人了,他眉眼弯弯,朝他这边一看,状似公平公正开口:“叶伯父是叶公子父亲,不若叫叶公子决定?”
叶竟思:……
他顶着对方的目光,话都不利索了:“这样,江公子一介凡人,要是被发现了,叶云山的嫌疑也能少些,何况我看江公子聪明。”
江泊淮满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