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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东西怎么可能咬开,金娴抱怨:“你”

    疯了?不是就抱一下吗?怎么刚回来就这样,外套都没脱,澡也没洗,还有最重要的,念珠都没摘……

    不对。

    她表情突然凝固。

    念珠被她弄断了,他手腕空空,没有封印,是自由的。

    第0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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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3

    13猛兽

    自作自受。

    她脑子里闪过四个字。

    “你变了。”她拽着他腰侧的衬衫,谨慎地内涵他,“这么多邪念。”

    他没出现半点羞惭,安然道:“是吗?”

    时移世易,故人生变,小孩也长大了。他再留在原地,日日不变,也不过就这样。既然她嫌他无趣,不如一起变了,无需继续克制,松快一些。

    他也不用再担心吓到她。

    戚梦年撩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墨发绕在骨节修长的手上,香艳浓丽。他笑一下:“前世业障,我该是欠了你许多,才邪念难消。”

    这辈子还不清了。

    柔而暖的灯照亮满室的花,他的体温比她更高,她裹在他衣襟里被他紧拥着,晚春热得像盛夏。

    窗户开了一道缝,有凉风吹进来。他侧头看去,玻璃映出他们缠抱在一起的倒影。

    领带夹贴着她的脖子,冰凉的贵金属传来一阵阵微痛的沁凉。领带好似延长线,引领她视线往上,仰头看他。

    下颌线条锋利精美,他领口紧扣,修长的脖子扬起优雅的孤独,喉结明显凸出。

    ……喉结的大小和性器官成正比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金娴眼神游移:“你先放开我。”

    “不咬吗?”他的目光收回来,在她眉眼间停驻,道,“那后天的拍卖会……”

    威胁她。

    她抿住嘴唇,一把揪住他的领带,逼他弯腰:“放我下来,我要踩在地上。”

    他抱得她两只脚都离开地面了。

    闻言他放下她,俯身靠近。

    因为男人身高太高,迁就的姿态显得有些突兀,如同被她抓住了项圈的巨型猛兽。猛兽还没被驯服,并不把渺小的驯兽员当回事,他好奇着,打量着,带着好整以暇的笑意,准备伺机将她扑杀、吃掉。

    像文殊菩萨座下的青毛狮子,下凡吃人的反派角色。

    他慢慢道:“现在……”

    “……”

    压迫感好强。

    她抓着领带,手指松了又紧,仰头凑上去。

    嘴唇闭合着,刚刚碰到领带夹,压得唇肉变形,她就觉得痒。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指捏上去……

    他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手放下。”

    “张嘴。”

    她迅速瞥了他一眼:“那等会我解开这个……”

    就好了吧?

    鲜红的唇瓣贴近他胸口,舌尖一晃而过,雪白整齐的牙齿磕在贵金属上,骨传导的清脆碰撞让她头皮发麻,眉头皱在一起,情不自禁舔。

    尝起来居然是微甜的,凉,硬,细细一条,她的舌头一擦,陷进夹子的结构里又滑出来,她后颈发硬,莫名有一点不安。

    是因为他在头顶盯着她看吗?

    钻石被叼在红唇边,闪烁得让人眼花,戚梦年能看出她在无意识地吮,像害怕口水溢出来太多,因为尴尬忐忑红着脸,表情却认真。

    奢华的光彩里无情而纯情……本身就在勾人。

    温热急促的呼吸拢在他胸口,口水洇湿一小块衬衫,布料变得半透明了,湿热地贴在他皮肤上。

    他颈侧的血管凸出来,压抑地拉长呼吸。

    她很聪明,趁他没说话,叼着夹子扯下来了,一成功立刻推他:“唔……嗯!”

    话说得不及时,领带夹还在嘴里叼着,突然变调。

    她手里还无济于事地攥着他的领带,但他突然俯身,像酒醉倾倒,将她重新重重压回她躺了一天的躺椅上。

    她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一张嘴领带夹掉出来,咔哒一声落在地上,划出一道闪光,像小孩没吃完的棒棒糖被碰掉了。

    但没人管它。

    躺椅不堪重负地吱咯。她眼神茫然,唇上是湿润的。

    戚梦年尝她。

    “呜……”金娴想喊他,嘴唇被咬住了。

    驯兽师稚嫩,被猛兽抓住了破绽,热切而暴烈地品尝。他吮得太用力,因而唇舌像有倒刺一样,稍稍接触她就又痛又麻。唇瓣辗转交缠,动静暧昧杂乱,口腔黏膜被舌尖勾弄舔舐,来回往复,他吸吮不停,几乎把她肺里的空气都夺走了。

    她脸色越来越红,被他挤压的胸口激烈起伏,拼命求生,可怜地呜咽。

    金娴眼前发昏,她快缺氧了,大脑里飞满了各种颜色的鲜花。飘飘忽忽地,她忽然觉得很委屈……怎么会这样?他吻得好疼啊,又快,又深,她想反击咬他,但他过于强势,没有空档,找不到办法。

    以前他的吻不是这样的,他总是那么濡湿温软,像果冻、布丁、软糖,在她承受的范围内,唇齿间缠绵悱恻地相贴,克制温驯地缠绕,厮磨……

    “呜”她突地拽紧了他的领带,另一只手抓在他手臂上。

    好深,喉咙口里怎么能被舔到?她眼眶刹那间红起来,想呕吐又吐不出来,挤出两滴泪珠。她有种强烈的被侵犯感,像他要从嘴里直接吮出她的灵魂,然后吃掉。

    她被吮得只剩个空壳了。

    头皮发麻,她脚尖踢起来,没碰到地,踏空。

    “……”戚梦年停了一下,唇瓣稍侧移到唇角,哑声道,“呼吸。”

    她嘴唇肿起来了,晶莹欲滴,大口激烈地喘,好似劫后余生,手里用力勒他的缰绳。

    “不、不要了!”她艰难地用气声喘道。

    他距离极近地俯视她,目光往下落,落在她的手上。

    领带被她扯得变形,攥在她手心里。她想通过这个可笑的布条驾驭控制,但结果是,她主动把他越拽越近直到他们靠在一起了。

    无法驾驭的猛兽,通过缰绳反过来困住了她。

    他含住她的下唇,又吻进去。

    这是她躺了一下午的位置,有她的体温,也有她身上的特殊香气,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馥郁暖香,忽隐忽现,因而更冶艳……

    她想故技重施,把他踢开,被他一把握住小腿。

    掌心摩挲,触手冰凉。他微微停顿,皱眉,贴着她的唇,极力压抑喘息:“冷吗?”

    她哽咽一声,手被领带勒得通红,想从他手里收回腿,膝盖却无力晃动,欲拒还迎似的地贴上他的腰。

    “……混蛋。”她声音微弱地说。

    戚梦年微顿:“嗯?”

    骂他?

    她蜷在躺椅上不停地喘,唇边晶莹的痕迹淌下来,她伸手擦掉。

    头发散乱,眼眶红,鼻尖红,脸颊红,脖子也是红的,嘴唇肿得快流血了。仅仅只是吻了一会儿,却像是被强迫吞了……什么别的。

    戚梦年喉结一动,强自忍耐某些恶念。克制过后,他抬手抚摸她的脸,刚碰到她,她就偏头躲开。

    又躲。

    他收手叹息,温和道歉:“好了,乖。是我太过分,以后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一拳打在棉花上。

    怎么感觉更讨厌了。

    她手脚发软,根本没办法从躺椅上爬起来了。

    第0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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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4

    14空间

    好歹获得了一点空间。

    金娴躲了两个晚上,戚梦年一直睡在客房,没有过来,让她松了口气。

    闲下来无所事事的时候,她就开始脑补等拍卖会回来要怎么跟他摊牌。

    先要装得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似的,难以置信地问他:“你要结婚了?”

    如果他否认,她就拿花瓶就桌子上那个借机摔他:“说谎!”

    如果他不否认……

    唉。

    她就只能再问问,她什么时候搬出去比较好……

    就……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沈欢言说要找他要钱,但是她心虚。季光解约的五千万违约金是他摆平的,真算起来,她不觉得自己抵得上那么多。

    灰溜溜地净身出户,先去酒店开个房间住几天,尽快租个房子,地铁附近,不用太大,太大她也没钱,二三十平能放个床睡觉就好。

    等等。

    如果不出意外,“被赶出去”这事最早明天就该发生了。

    脑内活动激烈,她躺不住了,爬起来拿手机看租房攻略,又下载租房软件,寻找出租房源。

    这一看就从半夜一点看到了凌晨三点半,她越看越清醒,睡不着了。

    肚子饿了,开始咕噜噜地叫,她拿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胃火中烧,冲昏头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外面静悄悄的,戚梦年大概早睡了。

    她得下楼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吃他的,反正是最后一晚上了。

    一楼黑漆漆的,只有一些小夜灯感应到人靠近,亮起微弱的光。她钻进厨房开冰箱。

    戚梦年不吃西餐,她在孤儿院也是吃食堂大锅饭长大的,从不主动要求吃什么,两个人的偏好导致冰箱里连块面包都没有,空空荡荡,只有牛奶还有几道第二天早餐可以吃的小菜。

    “……”喝点牛奶吧。她拿出牛奶瓶,一转头,脑子里嗡一声,吓得倒退三步。

    一个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厨房外,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

    “啪。”灯开了。

    戚梦年脸上带着倦意,声音沙哑:“热一下。太凉了。”

    见到是他,金娴肩膀一松,看到他脸上有枕头压出的红痕,觉得有点滑稽,又抿着嘴角忍住。她压低声音说:“我已经很小心了,你耳朵怎么那么灵……”

    是他自己的原因,换了床,身边又少了人,他这两天睡不太好,也睡得很浅,总是醒,怕她那边有什么事情。

    他没解释,走进去:“你不会,我来吧。”

    冰凉的牛奶瓶在室温下凝结水珠,沾湿他的手心,他侧头看向她:“饿了吗?只喝牛奶不行。我煮碗面。”

    “……”她摇头到一半,忽然改成点头。

    油烟机开始喧嚣地工作起来,他在厨房烧水,给她煮一碗素面。

    她坐在餐厅看他的背影,被极力忽略的遗憾一点点漫上来。

    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是她在这躺的太久,忘了这不是她的家。她本来就只是一只被暂时收留的流浪猫。

    “太晚了,吃太多积食也不好,吃一点胃不痛就好。”他递给她筷子。

    她低头趴进热腾腾的碗。戚梦年很少做饭,但是偶尔下厨,手艺居然还可以。尤其是下面,汤底很鲜听说是从寿生寺做斋饭的老和尚那里学过秘方,那老和尚年前出去云游,不知道云游到哪去了。

    头发被微弱地牵扯了一下。他站在她后面,单手把她滑落的长头发拢到手里握住。

    “别看我,专心吃。”他道。

    她点了点头。

    吃饱了,就该“走”了。

    拍卖会是慈善性质的晚宴,中午十二点沈欢言在湖墅金屋外疯狂打语音电话。

    打了七个,金娴终于接了,迷迷糊糊地说:“啊?”

    “啊什么!”沈欢言气急败坏,“你说那个谁是不是有病,我说了来找你,他们不给我开门!让我在门外等!他该不会是嫉妒我跟你关系好吧!”

    一猜就中。

    戚梦年完全不想让“沈欢言冲进卧室把金娴从被窝里拖出来”这种事发生。他特意吩咐了女主人没起床谁都不能打扰。

    沈欢言下车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美容师、造型师等人一一接受安检,见到金娴的时候是一点半。

    金娴正在干饭。

    “别吃了!肚子鼓起来了!”沈欢言夺了她的筷子,“快,脱衣服洗澡做spa,今天你脚后跟都得闪光,我绝不允许任何东西影响了你的美!”

    “……”金娴一边嚼一边被推上楼。

    沈欢言完全把她当成娃娃打扮,热切折腾了一下午,金娴逐渐两眼无神,精神恍惚。

    “醒醒!打起精神!”沈欢言推她,“别睡着了,要不然你玩玩手机提提神?”

    “哦。”

    她伸手摸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出租房软件的信息,房东回复:“您什么时候方便来看房?”

    “什么房?”沈欢言一眼就看到了,“买的哪的?”

    出口就是买房,豪气。金娴无言以对,伸手给她看:一室一厅27平3400元月押一付三年租。

    “……”沈欢言懵了,“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有安保吗?这不能住。绝对不行。”

    或许17岁以前的金娴尚且是青涩的花骨朵,但被戚梦年庇护的这些年,她已经完全长成了,一日比一日盛放。

    沈欢言没好意思没跟金娴说,虽然性情相投是维系友情的根本,但她们之所以在大学一见如故成为了好朋友,最初就是因为沈欢言一眼见色起意。沈欢言从小爱美人,从初中开始全世界到处飞,看秀、追星,这辈子自认见了不少美人,但金娴不一样。

    古代说美女是祸国殃民,就是形容这个级别。当她看到金娴,她总觉得看到了远山的雪,漫天的霞,堪比叫人失语的自然现象,是动人心魄、不可触及的震撼。

    偏偏金娴喜欢她。她把金娴当作当世奇珍,独一无二。

    “不会吧。”金娴没上心。

    沈欢言眉头紧皱:“这抠门的,连套房也不给你……”

    她忽然灵光一现,凑到她耳边:“等那什么……咳,我养你,住我那。”

    思路打开了。她也算有钱有势,比不上戚梦年,但是比其他杂碎好太多。

    “……”金娴无语,“我怕被你老公赶走。”

    给男人当了小三,又给女人当小三,她这人生太奇怪了。

    “唉。”沈欢言开始后悔结婚了,碍事。

    “别想了!”金娴叫醒她,“我们出发吧。”

    “对。”沈欢言回过神来,凝视金娴,颇为自豪,“我就不信了,都传说洛家那位影后不上镜,实际美到石破天惊胡扯,那是他们没见过你。”

    第0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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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5

    15撑住

    金娴只来过一次这种场合。

    那还是她大一的时候,戚梦年带她去的,说带她出去玩玩,别总闷在家里。他们走的是特殊通道,直接进到包厢,没人能看到她。

    她坐在楼上看他们几百万几千万地拍,一直在想他们怎么那么多钱。

    她在孤儿院生活时,一年食宿学费加起来才几千。

    他看她皱眉就问,问出来就笑。从那年以后,戚氏每年做慈善会增加款项,多捐给几所孤儿院。

    钱是好东西。她没有。

    “这次拍卖所得会捐给贫困山区留守儿童。”在车上,沈欢言给她解释,“大胆拍,给金佛加功德。”

    毕竟戚梦年够缺德了。

    金娴下意识做了个摸兜的动作。

    手落空了。没有兜,她现在穿着一件黑色的礼服,比较保守,贴身的真丝长裙,裁剪流畅显身材,沈欢言选的。

    她的理由是:“参加那谁的葬礼。”

    金娴没问“那谁”是谁,毕竟人多口杂,她猜到就行了。

    “你拍就是了,账单直接发给他。”沈欢言说,“你就撑住场,撑住……”

    撑住。

    ……

    撑不住了。

    好多人啊。

    金娴还没下车,直接腿软了。

    大概因为有明星参与,有很多围观者、记者,工作人员,安保在场外,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晃眼的闪光灯,高举的摄像头,一双双专注的眼睛。

    她额头上瞬间出现冷汗,红色唇膏盖住了失去血色的嘴唇。

    她忽然想起了前天戚梦年说:我陪你们一起去,好不好?当时她拒绝得义无反顾。

    躺在家太久了,她把这种恐怖的感觉忘掉了

    戚梦年……不对。他不在这。

    她握紧了裙摆,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藏不起来。

    “你怎么样?”沈欢言握住她的手臂,“放轻松,放轻松。窗户开道缝,透透气,别担心,我们不在这里下车,从地下车库直接进,内场没有这么多人。”

    窗户降下一道细缝,金娴呼吸到了带着尘土的味道驳杂的风。

    车外有个记者忽然凝固住,从这道缝隙里看到了一双微闭的眼睛。他不由自主举起手机,咔嚓一拍。

    无人发现。

    车辆加速开过去。

    “金娴。”进了地库,沈欢言皱眉,“要不然……”

    “不用。”金娴摇了摇头。

    安全屋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该逼着自己适应了。今晚还要回去跟他说明白……

    “别害怕。”沈欢言拉住她的手,“我保护你。虽然比不上那尊大佛,但是我也有点能力。”

    像在学校里一样,她熟,没关系。

    金娴心里一热,握住了她递过来的手。

    没什么可怕的。

    地下车库空空的,脚步声回音,沈欢言的手非常软,戚梦年的保镖也跟着,没有人……

    “沈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欢言瞬间把金娴扒拉到身后,转头看清人,怒目而视:“干什么!吓我一跳!陈先生!”

    陈先生。

    “……”金娴在她背后露出一双眼,审视眼前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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