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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吓了一跳,他胆子太大了,太张狂了,就不怕此事被人听去。

    萧瑾瑜的野心,明目张胆。

    前朝旧事,他曾是先帝幼子,输在尊卑,也输在年幼。

    若是太平盛世,无可厚非占据幽州为王也就罢了,可这天下已经起了狼烟,如何能置身事外。

    况且,他本就野心勃勃。

    这些大逆之话不是我能听的,我更不愿意听他与周彦打的什么赌。

    于是我伸手捂着了耳朵,连连摇头。

    萧瑾瑜在我耳边轻笑,扯下了我的手。

    「小美人,对你,爷势在必得。」

    5

    那晚,西风袭窗,我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窗前。

    天边一轮弯月,如幼年在阿爹阿娘身边看到的如出一辙。

    也如在棣州武定,周家院落里那一轮,同样余晖倾洒。

    我呆坐了很久,连周彦何时过来的也不知道。

    他在窗外,斜倚着树,一身侍卫玄衣,神情清冷,同样看了那一轮月。

    月光很美,为他身上镀上一层银光,那长身玉立的身影,显出几分孤寂。

    他恍惚道:「秦俭,还记得吗,两年前我问你,在安王府最不习惯的是什么,你说孙嬷嬷让你低下头,不要直视着看人,可是我娘曾经告诉过你,昂首挺胸,把头抬起来,说话要直视人的眼睛。」

    我点着头,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他的声线清冷起伏:「秦俭,从今以后,我要你永远抬头看人,被人仰望。」

    周家被抄四年了,四年足以改变一个人。

    阿彦哥哥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他如今深沉,阴郁,狠戾......眉眼之间冷若寒霜,越来越像一把麻木染血的刀。

    他曾经负伤回来过。

    从前每一次外出回来,他都会来看我一眼,可是那一次没有。

    我心生疑惑的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他赤裸着上身,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他同生共死的伙伴,此时正拿着金创药,不知如何是好。

    他中了剑伤,并且伤的极重。

    我问为何不请大夫。

    那人哭丧着脸说:「长安不肯,说怕吓着姑娘,让咱们私底下上点药就成。」

    那个傻子,原来浑身都是伤,旧伤新伤,历历在目,令人记忆犹深。

    原来阿彦哥哥,心里是在意我的么?

    那么为何,要跟王爷打了那个赌。

    又为何要告诉王爷,我本名秦俭。

    我难道不是他一个人的秦俭吗?

    我有些生气,小女孩闹脾气一般,等着他来解释。

    可他没有解释,等了那么几日,又匆忙离府了。

    我在陶氏身边很清闲,把刺绣的手艺又重新捡了回来。

    我花了半个月的功夫,极用心的打了一个络子。

    陶氏说我这个络子打的这样精细,一看便知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我原是要送给周彦的,当年在周家,我送出去的络子被他扔在地上,如今仍要坚持送他,为的是让他明白我的心意,一如初衷。

    可是还没送出去,被王爷一把夺了过去。

    他赞许的点头,说:「络子打的不错。」

    然后光明正大的用在了自己的扇坠儿上。

    于是,周彦知道了,陶氏也知道了。

    我急急的解释,周彦淡淡一笑,陶氏也是淡淡一笑。

    周彦说:「王爷挺好的,是个可托付之人。」

    陶氏则说:「春华,你也快及笄了,既然对王爷有情,王爷也喜欢你,抬了身份也无妨的。」

    她可真是大度,难怪王爷与她伉俪情深。

    我不服,红着脸又跟周彦解释。

    他却默不作声的牵了我的手,道:「走,我带你去校练场学射箭。」

    周彦上马,将我拉上马背,带着我去了安王府的校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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