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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安静地抱她一会,蹑手蹑脚地起床,捡拾起胡笳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放进脏衣篓。

    洗衣服时,内衣和其他衣服分开,内衣要手洗,胡笳在卧室里看电影,情人告白的对话传到他这里,阗资发着呆就把胡笳的内衣泡进水盆,这下坏了,阗资不知道是叫胡笳自己来洗尴尬,还是他帮着洗更尴尬。

    反正等胡笳出来找他的时候,阗资手里正搓洗着她的内裤。

    阗资把胡笳的衣服放好。

    他想,既然她在他家里留了衣服,那他不怕她不来。

    临走前,阗资慎重地拎了拎加百列的盆土,按着比例施肥,浇过点水。

    其他东西都能带走,只有加百列不能,阗资找了保洁阿姨上门帮他照顾加百列。

    阗资等在楼下。

    黑色奥迪慢慢朝他驶过来,停在他面前。

    阗资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打开车门,坐到阗仲麟边上。

    阗仲麟今天穿得极平常,衣服料子倒是一贯的考究,开司米柔软,法兰绒的裤子适意。他哪怕是坐在车里也照样挺直腰杆,那根乌黑的金属拐杖被他叠起来收在一边,结合着看,倒像是能去登山的。

    “爷爷。”阗资叫他。

    阗仲麟点点头,又问他:“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阗资老老实实把情况和阗仲麟说了,又讲到自己已试着写物理引擎。

    阗资说完,阗仲麟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车开出一段路,阗仲麟才缓缓说:“你学这个专业,我不反对,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工智能又是现在发展的风口,你要重视人工智能和其他各个学科之间的相互关系,追上技术革新的速度,不要浪费手里握的那些资源。”

    看阗资不回话,阗仲麟侧身看向阗资。

    阗资笑笑说:“我知道了。”

    上飞机了。

    阗仲麟系上安全带,侧头发现阗资盯着手机看。

    他手机里的花说不清楚是玫瑰还是月季,白生生的一朵。阗仲麟咳了一声。

    阗资把手机收起来。

    阗仲麟不咸不淡说:“你中璟堂哥评上副教授,留美国了。”

    阗资淡笑着回应:“是么?那他可以放松下来了。”

    阗仲麟不满地哼一声:“三十岁就想放松?”

    阗资没有去回应。

    阗仲麟顿了一顿又说:“你在清华读完本科,我也可以送你出去读博,但你要记着一件事,学成之后必须给我回来。”

    “我知道了。”

    飞机起飞了,两个人耳膜都不舒服。

    阗仲麟呼出口气,喃喃说:“送出去了,我也会看着你,你别像你爸一样……”

    颠簸中,阗仲麟的手扣在扶手上,老年斑的颜色是浅梨色,大手浮起青筋,小拇指上的疤痕格外醒目。

    0050

    银线

    坐了两个半小时飞机,阗仲麟多少有些累了。

    下飞机时,甭管阗仲麟的仪态多端正,他左腿到底是跛的,一步没踏稳,人就跟着晃一下,脊背轻轻躬下去,如同被雪压弯的松树,他手里那根金属拐杖如盲杖般着急地在台阶上拍打两三记。

    阗资迅速伸手扶住阗仲麟。

    阗仲麟借力挺直背,稳住身形,大手微微推开阗资。

    阳光之下,他两鬓的银发皑皑,倒有一种金属的意味在里面。

    阗启仁的司机已经在候着他们了。

    阗资和阗仲麟上了车,司机就往巴沟路开去,那是阗资住过的地方。

    阗资被阗仲麟从香港接回内地之后,曾在他大伯家里呆过一阵。那时候,他堂哥阗中璟早就做了所谓的“巴沟远征军”,打算留美国了,阗启仁和妻子两人住在西城区,知道阗资要来,他们重又搬回了巴沟路的那套房子里。

    阗资搬进去的时候,他房间里盈满金灰色的阳光。

    桌上放着许多书,托尔金、阿加莎、卡尔·萨根,甚至还有手冢治虫。

    阗启仁走进来,用宽松温和的语气和阗资说:“你爸爸说你喜欢看书,可我不知道你喜欢看哪种,干脆各种类型都买了。”阗资礼貌道谢。两个人相对站着,对话家常又陌生,关于阗资父亲的事共同地横在他们心里,造下阴影。

    阳光里,粉尘纷纭。

    香港是回不去了,新加坡那边就更不用提。

    在巴沟住过一段时间后,阗启仁和阗仲麟提议,让阗资留在北京念书。

    阗仲麟没同意,电话里拒绝阗启仁一次,当面又拒绝阗启仁一次,第三次,阗仲麟敲着拐杖说要把阗资放在身边看管,阗启仁终于对这个话题按下不表,他朝父亲轻轻摆了摆手表示退让,阗启仁那时还不到五十岁,眉宇间已经有了些褶皱。

    阗资被阗仲麟带回了甬城,阗启仁却依然给阗资保留着房间。

    阗启仁让阿姨把房间打扫得太干净了,仿佛阗资随时可以住进去。

    阗资和阗仲麟到了房子里。

    这是工作日下午,阗启仁还没回来,屋里很安静。

    阗资把衣服整理进衣柜,阗仲麟在他房门上咚咚敲了两声,撑着拐杖走进来。

    阗仲麟在阗资房里环顾了一圈,打开书柜的玻璃门,眼睛从那一排漫画书上扫过去,随手抽出一本翻了翻,放回去,转身语气清淡地和阗资说了一句:“你大伯对你是好。”阗资停下手上的动作,对上阗仲麟的眼神。

    “嗯。”阗资浅笑着回应。

    晚上就在家里吃的饭。

    阗仲麟、阗启仁、阗资,一家三代人坐在饭桌上,阗仲麟依旧是主位。

    头顶的射灯是冷色调,席间安静,阗启仁知道阗仲麟吃素,饭桌上一半都是素菜,他另给阗资添了两三道荤菜,都是他儿时爱吃的口味。南乳鸡翅有些油腻,阗资没胃口,又怕阗启仁觉出异样,还是忍着恶心吃了两块。

    “还合你胃口吧?”阗启仁的笑容很有把握。

    阗资点点头,“很好吃。”

    阗启仁说:“好吃就好,房间什么的还满意吧?有缺什么东西没有?”

    “嗳,都很好,谢谢大伯。”阗资笑着应了一声。

    阗启仁在巴沟的这套房子离清华才十分钟车程,按阗仲麟和阗启仁的意思,阗资本科四年都是要住在这儿的。毕竟,这里有阗资的房间,他甚至拥有自己的书房,住宿条件怎么看都要比宿舍好。

    谈话间,阗资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他手里的筷子顿一顿,真希望是胡笳在给他发微信。

    阗仲麟给阗启仁盛了碗汤,借着档口又说起话:“中璟在美国待遇怎么样?虽说是在国外当副教授,你该操心的事情还是要操心,别让他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偏了。他做了评终身教授的计划没有?发了多少顶刊了?我告诉你,美国,那对亚裔是有歧视的!”

    阗启仁笑了一下说:“爸,中璟自己心里有数。”

    阗仲麟没有表情,冷烈的光下,他衰老而苍白,英挺的脸上布满阴影。

    阗启仁打量着眼前的情形,补了一句:“当然,在教育方针上,没有人能比过您。”

    阗资吃完饭就找借口回了卧室。

    打开手机,发现不是胡笳,而是其他程序。

    阗资干脆把所有软件都开了免打扰,只留下微信。

    过一会,阗启仁敲了敲阗资的房门。“请进。”阗资在里面说。

    阗启仁走进来,笑着说:“看书呢。”

    瞥见阗资手里拿的是手冢治虫的漫画书,阗启仁笑了笑。

    他想到他弟弟阗培英。阗启仁比阗培英年长八岁,他们的父母忙于事业,阗培英几乎是由阗启仁手把手照顾大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是日本漫画的灿烂时期,阗培英迷上漫画里那些浪漫浓烈的故事。有些阗培英要看的漫画没那么好买,阗启仁还专门托朋友帮他带了几本原文书回来。

    “里面写的都是日语,你看得懂么?”阗启仁笑着问阗培英。

    “别说看了,我读写都没问题。”阗培英朝书桌上的日语教材努努嘴。

    阗启仁永远忘不了阗培英脸上的少年神气,当时是七月份,天光亮得像不绝的蝉声。

    阗启仁从回忆里抽身。

    “大伯给你包了个红包,恭喜你考上清华。”

    阗启仁拿出个缎面云纹红包,阗资一望那厚度,即知有三四万。

    阗资抬起眼,脸上表情礼貌客气:“谢谢大伯,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阗启仁摇摇头,把红包塞阗资手里。“就当是你爸给你包的,”阗启仁压抑地重复说:“就当是你爸给你包的。”

    同样的话,用不同的语气说两遍,已经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阗资没法再拒绝阗启仁。

    0051

    花束

    十点了,阗资房里关了灯。

    看着像是睡下了,实际上还握着手机等胡笳给他发微信。

    在阗资和胡笳的关系里面,胡笳是主动的那个人,她总是在要完之后轻松离开,留阗资在原地。他给她发消息,她经常不回,次数多了,阗资就明白他的定位了。他不是胡笳的恋人,而是胡笳的安抚性玩偶。

    他想爱她,就只能耐心地等她,缄默而柔软地拥抱她。

    沙白的月光搁浅在阗资脸上,照出他清隽疏朗的面部轮廓,他比月亮更像是月亮。

    阗资服了两粒思诺思,模糊的困意如温水袭上来,眉眼慢慢变得惺忪。干等着太难受了,阗资看起特吕弗的《四百击》,全把对话当作是他等待她的背景音,法语密密潺潺,像他混乱的心绪,话赶话,对白越拉越密,像是张爱玲写的弦音。

    消息框伴随提示音弹出,是胡笳发的。

    电影,安静了。

    佳佳:[图片]

    阗资点开,发现是一条关于雍和宫的推文截图。

    佳佳:真有这么灵吗

    阗资弯起来的眉目如将蚀之月,他斟酌着字句,给胡笳发过去。

    阗资:要不要我过去帮你许个愿望,验证一下?

    他真希望胡笳可以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佳佳:随你

    佳佳:睡了

    阗资迅速打出一句。

    他关上手机,隔了会又打开,把对话内容重看一遍,吸收里面的能量。

    单恋真是种奇怪的心绪,这么简单的一段对话,却够被阗资当成夜明珠一样捧着。

    也许是因为他再没有其他可以握牢的东西。

    隔天,阗仲麟在清华附近的宴铭园请了些老师。

    最先来的是阗资表叔,十多度的天气,他依旧穿着休闲的短袖西裤,仿佛把无框眼镜一摘就可以马上去健身房。阗资从沙发上站起来,规矩地迎了迎表叔,表叔照旧和阗资讲一些关于函数的冷笑话,再说到他有些学生发论文,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我说你这可是变成忒修斯之文了啊!”

    表叔说完哈哈笑。阗资也笑。

    等其他老师陆陆续续进来,阗资又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一迎。

    阗仲麟在边上介绍阗资,阗资表现得温和有礼,俨然是芝兰玉树的模样。

    人到齐就上桌了,一顿饭吃得好不痛快。

    有阗仲麟在,所有人说的话都带上特别的意味。

    到尾声,阗资口袋里的手机连着震动好几下,算算时间,夜自修放了。

    阗资找了个机会出去。他期待地打开手机,谢天谢地,消息真的来自胡笳。

    佳佳:夸我

    佳佳:[视频]

    佳佳:别太感动

    阗资含笑把小视频点开。

    视频拍的粗糙随意,胡笳给加百列浇水,小心浇过一点之后,她又学他的样子,用手拎了拎盆土,用她一贯散漫的腔调说:“差不多行了啊?挺重的。”加百列高高生长,连着抽出七八朵,像是月亮碎片。

    阗资把这条视频下载下来。

    他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把这条视频看很多遍。

    阗资收起手机,调整过表情,回到包间。阗仲麟撇了阗资一眼,当场没说他什么。

    吃完饭,坐车回去的路上,阗仲麟数落起阗资。

    “那些老师就坐你边上,你怎么好意思走?你有什么急事必须去处理?”

    阗资和阗仲麟道歉,淡色路灯无感情地扫过他的脸庞。他看着月亮,心里想的是加百列。

    阗仲麟从鼻子里冷冷哼出气:“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手里握的那些资源?你一直是最让我省心的孩子,回去以后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了,所有人都看着你,我可不希望你变成你……”

    后面的字眼没说出来,阗仲麟摸了摸手里的拐杖,抿起嘴唇。

    两个人在车里沉默了一会,阗资温驯地开口:“我知道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阗仲麟累了,到家就先歇息下来。

    他们明天还要赶飞机,阗资洗过澡,坐在床沿擦头发。

    他查了下路线,打算明天七点多出门,去雍和宫给胡笳许愿。

    他想着胡笳,手机就接到她的微信电话,阗资立刻接起,下意识地按低手机音量,把房间的灯关暗。

    “喂?”他语气微微上扬。

    胡笳在另一头找茬似的:“给你浇了水怎么也不好好谢我?”

    阗资笑着说:“那你想我怎么谢你?”

    胡笳哼一声,不做表达,又接着问他:“你去雍和宫没?你都在北京干嘛呢?”

    阗资一句一句地回复:“今天跟老师吃饭了,明天才去雍和宫,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胡笳听话向来只听前半句:“哼,跟老师吃饭,听着就累。”

    “嗳。”阗资说。

    “阗资。”胡笳在另一段暧昧叫他。

    “嗯?”他说。

    “你洗澡了么?”

    “嗯,洗过了。”他轻声说。

    “那你想干点坏事儿么?”胡笳拉长语调。

    0052

    密密语(h)

    知道没有人会进来,阗资还是把房门反锁上。

    他拘谨地躺回床上,没有掀被子,而是找个了舒服的姿势卧着,耳朵贴在电话听筒上。

    “你想做什么?”阗资声音有点不自然,耳根也开始发热。阗资猜到胡笳想带他干什么,可他现在借住在大伯家,阗仲麟就在他隔壁睡着,这种背德感让他感到羞耻。

    更何况,他看不到胡笳的样子,他感觉很不安。

    胡笳那边安静地像是在下雪。

    “佳佳?”阗资唤她。

    “唔。”胡笳懒散地应了一声。

    她躺在床上,动了动身体,头发蹭过枕头,像是凉爽的夏夜。

    “你在哪呢?是在家里么?”阗资想念她,他想,按她的作息规律,她应该是刚洗好澡。

    “跟你一样,躺床上。”

    跟阗资比起来,胡笳声音冷淡许多。

    阗资温敛地应了一声,长睫垂着,投下阴影。

    他不知道胡笳把内裤脱到脚腕,湿着穴,对着他的声音揉阴蒂。

    一轮复习已经开始,胡笳泡在一叠叠试卷里,课业紧张,阗资又不在身边,她的压力没处释放。她刚才躺在床上用小玩具对着自己玩了四五次,玩具没阗资好用,她刚要二次高潮就没电了。

    要是换成阗资,她床单都该喷湿了。

    胡笳轻轻用手拍着阴阜。

    一样的动作,阗资抱着她做就舒服些,让她忍不住和他接吻。

    “你穿着什么呢?”胡笳换了个姿势,侧卧着,手暂时从腿间抽了出来,慢慢夹腿。

    “浅灰的睡衣,你见过的,全棉的那套,”阗资看不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她,词汇量变得有些少,等她问到里面短裤的颜色时,他更加有些不好意思,“黑的……就是你觉得无聊的那种。”

    胡笳在电话那边笑。

    “那要把无聊的衣服脱掉么?”她问他。

    阗资望着天花板,没有立刻答应,背德感锁着他。

    “阗资——”胡笳在那边不满。他听着她的声音,能想象到胡笳在皱眉,她一向没耐心。

    阗资把衣服脱了,光溜溜躺到床上。

    灯光是暗的,房门是锁的,阗资下身的阳具是硬挺的。

    胡笳在那头问他:“骚臭鸡巴流水没?”阗资看着自己身下昂扬的暗色柱身,压低声音,诚实而惭愧地应了一声。他在胡笳打电话问他洗没洗澡的时候就硬了。

    因为他已经预感到她想和自己做什么。

    胡笳翻了个身,拉下肩头的吊带,捏起乳头。

    “那让它接个电话吧。”

    “你说什么?”阗资没听明白。

    胡笳憋着坏心眼教他:“你把手机放过去,用手拍那根臭鸡巴,让我听个声呀。”

    胡笳轻淡的话语传过来,阗资忍不住皱起眉,对着手机拍打阴茎,这太奇怪了。

    阗资心里不愿意做这种荒唐事儿,又怕胡笳生气。

    “快点。不拍就不是好小狗。”

    胡笳憋笑憋的脸都要麻了。

    她知道阗资在纠结。

    隔着电话线路,胡笳变得更恶劣了。

    阗资闭眼安静了一会,他联想到水库那天,胡笳是怎么勾引他脱光衣服的。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抗拒过她,就像现在,阗资在矛盾过后,照样把手机对着阴茎。

    他羞耻地咬牙,用手掌对着敏感的龟头拍了五六下,也是在罚自己。

    借着巧劲,捆打声响亮,阗资感觉到有些疼,鸡巴得了刺激,反而变得更挺翘。

    “听到声音了么?”阗资脸都臊红了,还好胡笳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愿他刚才有讨好到她。

    胡笳没出声。

    她两条腿都抬起来了,变成M字,紧俏的小穴淌着水。

    “佳佳?”阗资在电话另一头不安地叫她名字,胡笳咬住嘴唇快速揉弄阴蒂,呼吸声焦躁地打到听筒上面,阗资听到了。他和她做了那么多次,熟悉她的呼吸,对她正在干的坏事猜出了大概。

    她想要他。阗资眉宇间透出一些霁色,眼神柔软了。

    “佳佳。”阗资喃喃叫她。

    胡笳在那边唔了一声,高潮了,花穴泥泞成春泥。

    蜜液吐过一波,胡笳的呼吸平静下来,持着手机损阗资:“老念我名字干嘛?”

    阗资情绪很温和:“不能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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