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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毛小莉反对:“单子我接的,凭什么不让去?”

    “凭你要准备天师升授准备,既然决定好升授盟威箓,就先打好基础以及做好提前准备工作。马副局已经将你升授盟威箓的事情写到报告呈递给道教协会,过不久就会有道教协会的人过来考校你。”

    “考校也不过是考些道术运用和画符能力。只要两天时间,我就能学会所有需要考校的题目。”

    闻言,张求道抬头看了眼毛小莉。眼神淡淡,看不出什么感情。但可以猜到,毛小莉这话,不知得罪了多少天师。

    “我不怀疑你的天赋,小莉。但是如果你能在两天时间内顺便把《太上正一盟威经箓》等诸经全都背起来的话,那我就不带张求道,带你。”

    毛小莉嘴巴张开闭上好几次,都无法斩钉截铁说出自己能在两天时间内背下《太上正一盟威经箓》的话。更何况不只是一本经箓,还有正一相关的经箓都必须通晓。天师升授不仅考校道术运用,还考校文化课,即对经箓的熟悉程度。

    马山峰跟着劝毛小莉,她也是到时候升授盟威箓了。别让总局知道他们分局居然连个三品五雷天师都没有,而且照上次的单子来看,以后少不得跟总局合作。

    同行本就相轻,他们不仅是同行,还是总局与分局的关系。

    “难道你想以后每次跟总局合作一次,就要被嘲笑一次?还是说以后每次合作都要局长带着你?陈局人好,这次的报告把你的功劳夸大。实际上你跟我说,除了追查线索你还干了什么?”

    毛小莉委屈,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桌子脚,但也的确说不出反驳的话。豪苑别墅的单子,分布任务的时候,陈阳就没考虑过给她安排危险的任务。最主要还是她太弱。

    “我知道了。”她闷闷的说道,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陈哥你也不升授吗?”

    陈阳一愣,摇头。还没说什么,张求道先疑惑的问:“你是几品天师?”

    “没有品阶。”

    张求道不信,马山峰和毛小莉倒是早就知道。听毛小莉提起,马山峰顺势拍定:“等解决横祸的这个单子,回来应该赶得上小莉的升授考校。陈局也一起吧。”

    陈阳:“啊?”

    马山峰:“小莉,回头把你的《太上三五都功经箓》和《太上正一盟威箓》发个电子版给陈局。还有相关经箓也发过去,陈局就趁这几天,争取啃下这几本经箓。要是还有余力,求道你就把《上清经》和《上清三洞五雷经箓》发给陈局。”

    陈阳:“…………”

    他就是文曲星再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熟读并通晓无数本经箓,他也不想升授天师阶位。反正、反正他下面有人。

    陈阳看向度朔,不自觉带了些求救的意味。

    度朔眼睛下瞥,端起茶喝了口,点头说道:“加油。”

    有人在,陈阳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等回了房,陈阳就扑到度朔身上扯开他的衣领一口咬肩膀上:“你不帮我说话!”

    度朔干脆托起陈阳的屁股,把他抱起来挂在身上。闻言说道:“当局长,督促属下的时候也不能忽略自己。品阶高,以后才能和总局多合作。”

    “说风凉话。”

    陈阳愤愤,埋头又在度朔肩膀上咬了一口。“我也不可能一下子通晓那么多经箓。”

    “还记得高考吗?”

    “记得。”

    “划重点。”

    闻言,陈阳眼睛一亮:“对。你当了三年总局局长,应该知道道教协会考校题目。你划出来,我背起来就好。”

    度朔:“拿什么贿赂我?”

    “老夫老妻,说这个伤感情。”陈阳跳下地,说道:“说起来,你还差我的奖励。”

    “老夫老妻,说这个伤感情。”度朔慢悠悠躺下,原话堵回去。

    陈阳坐到度朔身边,盯着他看。度朔不为所动,他就躺下,亲亲度朔脸颊:“贿赂跟奖励不一样,你不能混为一谈。前者伤感情,后者促进感情。”

    度朔垂眸,望着怀里的陈阳,轻笑一声。将一本书递给他,陈阳接过看了眼书名后立刻坐起:“《咒鬼之术书》?”

    《咒鬼之术书》,古巴蜀巫鬼道巫经。张天师于鹤鸣山学道避入一巫道中学到此书,才得以咒鬼治病驱邪之法。后太上下凡授印剑法箓,得以证道。可惜后来巫鬼道落没,《咒鬼之术书》失传。

    陈阳以前常听教导他鬼道的巫爷爷用可惜的口吻提及此书,对此书失传也颇感可惜。有几次在度朔面前提及,竟然让他记住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

    “下面有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找他们问。”

    陈阳比吃了糖还高兴,转而问道:“这次的单子,你还跟去吗?”

    “不去。”

    陈阳心里遗憾:“很忙吗?”

    度朔拍拍陈阳的背脊安抚,神色不明:“七月份快到了。”

    七月半,中元节。地官赦罪,鬼门大开。万鬼游街,祭祀先人。地府有得忙,阳间天师也忙。所以度朔没时间陪他,也正常。往年这个时候,他都要消失近一个月,早出晚归。

    陈阳抱紧度朔的胳膊,颇为不舍。

    度朔无声的叹气,小妻子太黏人。从不徇私枉法的大帝感到很为难,“我会去见你。”

    虽然不能保证时刻陪在他身边,但如果有空就一定会去见陈阳,陪在他身边。

    “说好了。”

    陈阳唇角带笑,安静的躺在度朔怀里,翻着刚得到的术书看起来。

    第二天,陈阳和张求道出发到帝都光影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报道,以何天娜贴身保镖的身份。

    光影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是国内十大经纪公司之一,捧出无数大明星,当然不乏有实力的演员。何天娜就是光影传媒新一代演员中最红的一个,被称为新四小花旦。

    这次何天娜出事,公司很重视。于是花钱让经纪人请保镖,何天娜知道自己遇到的事情不是请保镖就能解决的,才找上韩可帮忙。

    陈阳和张求道站在大厅前台,来往不少人经过的时候都会朝他们这边看一眼。两人相貌都上等,不少人猜测他们是新来的艺人,绝猜不到他们是来当保镖。

    前台要求他们出示工作证,两人拿不出来。

    张求道低头打农药,无视前台小姐的要求。陈阳只好上前微笑道:“我们是何天娜何小姐的保镖,今天刚上岗。还没有工作证。”

    前台小姐盯着陈阳的脸看,陈阳温和的语气让她本来八九十的好感瞬间涨到一百。“我先打个电话,您先等一下。”

    语气温柔得令人侧目。

    一个电话花不了两分钟,前台小姐说道:“稍等,金央姐会派人下来带你们上去。”

    陈阳点头,温和的道声谢谢。前台小姐微微红了脸颊,等两人走到大厅的座位上等待的时候就跟旁边的小姐妹争论谁最帅。

    张求道耳朵动了动,听到身后的讨论声差点手抖,让自己的英雄被砍死。他抬头看陈阳,对上陈阳的平静的目光:“陈哥?”

    “你好像很爱玩游戏?”

    “偶尔。”

    陈阳抿唇,就他和张求道接触的两天时间里,张求道就不像偶尔玩游戏的样子。分局里两个人,一个贪玩另一个沉迷游戏,前景不妙。

    “你们就是韩先生请过来的先生?”

    两人回头,见到身后站着一个干练漂亮的都市女人。她看到陈阳两人,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很快恢复平静:“我叫金央,天娜的经纪人。”

    陈阳:“我叫陈阳。”

    “张求道。”

    金央带着两人上楼,边走边说:“我不知道天娜从哪儿请的你们,但她应该很信任你们。希望你们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陈阳直觉眼前这个经纪人不是很喜欢他和张求道,有点像是……觉得他俩人是骗子。甫一照面,金央诧异的反应就表明了她不信任他们的能力。

    毕竟陈阳和张求道看起来太年轻,一个大学生,另一个长着娃娃脸,俨然是未成年。普通人不信任也正常。

    “下午就会出发到Q城古镇拍摄,拍摄期长达一个月。你们必须随身跟紧天娜,保证她的安全。在这期间,无论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都希望你们能保密。我们天娜太红,很多狗仔都爱偷拍她。我不希望传出天娜跟灵异事件相关的传闻,你们能懂吗?”

    金央毫不客气的嘱咐,话虽不客气但能理解。毕竟她是何天娜的经纪人,万事以何天娜的形象为首。更何况这段时间娱乐圈传出很多明星养小鬼、拜四面佛、白龙王等来改变运势的绯闻,一旦传出,形象一落千丈。

    即使是拿了无数奖项的段视帝,关于他中邪遭养的小鬼反噬的视频传出来,近段时间的代言和电视剧也都被撤。事业和形象都跌落谷底。

    所以这段时间,娱乐圈艺人人人自危,就怕跟灵异事件挂钩。

    陈阳理解顾客的要求,虽然金央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只让他们保护何天娜。却并不相信他们能解决何天娜的横祸。

    张求道的脸完全冷下来,面无表情。陈阳以为他会出言反讽回去,不过直到跟何天娜见面,他都没有开口。

    张求道瞥见陈阳的目光,说道:“我不是毛小莉,沉不住气。我的职业道德不会允许我把四百万推出去。”

    陈阳点头,十分赞赏他的职业道德。

    见到何天娜,他们才知道为什么金央不相信他们,也没有多大好感。因为她自己请了天师,那天师姓曹,四十多岁模样。面容刚正不阿,眉宇透着股正气。身穿藏青长衫,腰束布带,脚穿布鞋,背着个布包。

    布包是黄色的,上面纹了八卦。这天师还随身带着两个徒弟,也是差不多打扮。

    让人一眼看出他们都是天师,且是道行高深的天师。

    张求道小声说道:“打扮得够标准。”

    陈阳诧异:“天师界流行这样的标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到民国时期。

    “不是天师界,是影视界标准天师打扮。”

    陈阳秒懂,现在这年头什么都靠包装,包装都有一套统一标准。竟然连天师界都不例外,不过……“他们真的是天师?”

    “的确是天师。不过估计品阶不高。”

    陈阳看到曹天师腰间的牌子,距离远看不清牌子上的经箓,但牌子上挂着玄色穗子。穗子颜色和寇宣灵天师牌子颜色一样,属于三品五雷天师的玄色穗子。

    “牌子也有造假?”

    张求道只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回答:“假的。所有颜色的穗子绝对不会掺杂其他颜色,他的穗子里还掺了黑色。”

    玄色和黑色颜色相近,几乎看不出差别。玄色是黑中微赤,若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

    “天师界对神棍挺仇视,有人假扮天师贪心不足不顾后果,造假的时候半点破绽不露。这种属于低级造,见面不必犹豫,报警就行。至于曹天师这类,造假又露破绽,属于有点本事但为了混口饭把自己道行往高了抬。只是求财,不伤人命,我们一般不管。”

    “现在也不管?”

    “那不一样。”张求道义正言辞,稚嫩的娃娃脸上透露出一丝杀气:“抢生意者,不必讲道义!”

    陈阳拦住他:“现在不是拆穿他们的时候。”

    张求道不解。

    “我们只是保镖,在暗处。他们是保护何天娜的天师,在明处。想害何天娜的人,肯定是盯着在明处的人。我说的,你懂吗?”

    张求道点头,对陈阳刮目相看。原以为是温和善良的人,现在看来也是蔫坏的。

    相比于曹天师,何天娜比较信任韩可介绍的人,只是当她看到陈阳两人,心中也不由产生犹豫。曹天师两个徒弟挤到何天娜面前,让曹天师小露了一手。

    陈阳垂眸,和张求道站在人群外面,不为所动。

    张求道无聊,掏出手机玩,边玩边问:“听小莉说,陈哥你会看相?”

    “会一点。”

    “在场有可疑的人吗?”

    “很正常。”

    “哦。”

    张求道不再问话,沉迷游戏。

    何天娜透过人群朝他们那边看了眼,沉思片刻便将心神放在曹天师身上。韩可她信得过,金央她也信得过,谁能救她,她就信任哪个。

    “Tina,好了没?”

    人未到,声先到。众人看过去,只见是一高瘦男人站在门口叫何天娜。何天娜一见到他,神情有瞬间的不自然,金央把她往前推了一步。何天娜才勉强露出笑容。

    “小高总,哪阵风把您吹来?”金央越过何天娜,跟小高总打招呼。

    金央是光影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小高总也不好给她脸色看。只是应付的时候,眼神不时往何天娜的方向飘。

    “嗤,色狼。”

    陈阳转头看站在身边的女孩子,他记得好像叫小千,是何天娜几个助理之一。“他是什么人?”

    小千警觉的看向陈阳,看到他温和无害的笑之后缓和了脸色:“高天亮,公司老总的弟弟,人称小高总。一个大色狼,老是占天娜姐便宜。他也是这次剧组的投资人兼制片人,要跟着我们一起去Q城。简直是灾难。”

    说话间,高天亮已经拉着何天娜下楼,其他几个助理扛着行李箱下楼。陈阳也跟了上去:“走吧。”

    两人作为保镖,自然是跟在何天娜身后。突然有个人从拐角处匆忙跑过来,撞到高天亮。高天亮破口大骂:“瞎了你!”

    陈阳眼角余光瞥见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天亮的衣领里吊出来,定睛看过去,在高天亮把一枚类似于佛牌的吊坠放进衣领下时看清楚了。

    “阴牌?”

    “不是佛牌?”张求道也看到高天亮脖子上戴的牌子,不过他以为是佛牌。

    陈阳摇头,确信自己没看错:“确实是阴牌。”

    阴牌跟佛牌是泰国的一种护身符,属于两个极端。阴牌制作过程很邪门,通常会加入尸油、横死之人骨灰或尸骸的一部分,非常邪门的护身符。

    阴牌种类很多,招桃花的称为燕通,偏财运的有古曼童或更为凶的碌葛。偏财运的古曼童有正有邪,利用小孩骨灰,经过净化和佛法加乘请灵入牌制造而成。生性善良,供养者若行善事,则福报无穷。

    但有残忍的法师将没有经过佛法净化就将被堕胎死或是死于腹中,怨气极深的婴骸炼制成阴牌。甚至为了快速得到阴牌而利用不法手段,残忍杀害幼童或孕妇,将幼童或剖出来的婴骸制成阴牌。

    通常这类阴牌乖戾凶残,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噬主的情况。

    陈阳:“尸油和黑色的骸骨,是阴牌没错。”

    张求道顿时对高天亮毫无好感:“他那么有钱,还要偏财运。贪心不足。”

    高天亮的阴牌不是招桃花,招桃花和偏财运的阴牌区别比较明显。所以能肯定高天亮戴的阴牌是偏财运。

    “不过娱乐圈和商圈的人都这样,身份越高越有钱,就越信这些。心不诚人不善,不结善缘不积功德,个个妄想借用外力不劳而获。”

    阴牌是高僧利用婴骸制作而成,目的是为了结善缘。两者互相帮助,阴牌保护佩戴者,而佩戴者则通过行善积德为阴牌中的阴灵积累功德,送他们轮回投胎。因此,真正的阴牌必须赠与有缘人。

    像高天亮这样的人,是得不到阴牌的。唯一途径就是从残忍的阿赞手里购买下那些通过不法手段制作而成的碌葛。

    迟早要反噬。

    高天亮和何天娜以及几个助理都挤进电梯里,陈阳和张求道正要进去,身后曹天师的两个徒弟就冲过来把他们挤开,进入电梯挤出一个位置来,曹天师施施然走了进去。连个眼神也没给陈阳两人。

    陈阳和张求道挤不进去,于是站在外面看着电梯门关上。两人神色淡然,并没有被曹天师的挑衅激怒。只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陈阳神色微动。

    “求道,我们又有一笔生意上门了。”

    张求道打游戏的动作一顿:“说。”

    “我刚刚看到高天亮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婴灵,快到脖子上了。”

    婴灵从人的脚慢慢往上爬,到肩膀再到脖子上,最后死死的缠在脖子上。人会感到呼吸困难,当婴灵玩腻的时候,就会捂住他们的口鼻生生捂死他们。

    张求道打开百度百科搜索高天亮,根据他的身家推断:“一千五百万,买他的命,公道。”

    其他人坐经济舱,而高天亮吩咐自己的秘书包下头等舱。打算自己和何天娜在旅途中来一场空中py,可惜当他们进入头等舱的时候发现陈阳和张求道也跟了进来。

    高天亮黑着脸:“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出去。这不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

    陈阳:“抱歉,高先生。我们是何小姐的‘贴身’保镖。”

    张求道:“寸步不离,贴身保护。”

    高天亮:“现在不用你们,出去。”

    “抱歉,高先生,您不是我们的雇主。”陈阳看向何天娜:“何小姐,我们的任务是贴身保护您的安危。”

    何天娜正愁自己要跟高天亮单独呆一个舱,闻言心里迫不及待想点头。可怕得罪高天亮,面上还是露出为难无奈的表情。

    “您看到了?”陈阳看向高天亮。

    高天亮气得脸全变黑,肩膀又是一阵酸痛。用力捏了几下就回到何天娜身边,继续撩佳人。

    陈阳侧身,面无表情的跟同样面无表情的张求道默契击掌。

    他俩就是要坐头等舱,才故意跟上来。

    陈阳悄声说道:“我第一次坐头等舱。”

    “我也是。”张求道毫不掩饰他的朴素:“我听说总局的人,每次接到出远门的单子,都做头等舱。听说头等舱每顿都吃空运的龙虾。”

    “还有空运的牛排。”

    两个土包子毫不掩饰他们朴素的品质。

    高天亮不适的侧身,觉得半边肩膀千斤重,酸痛不已。他抬手用力捶打,还是酸痛沉重几乎无法动弹。他有一瞬间惊恐的以为自己瘫痪了。

    随后他又感觉呼吸不畅,拉开领带松了松,还是感觉到呼吸越来越不畅。他开始大口喘气,像一个哮喘病发的病人,手抽搐起来。

    何天娜发现他不对劲,吓得连声询问:“小高总?你、你没事吧?小高总你别吓我。”

    陈阳抬头,撇过去一眼,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到他们面前。并起食指和中指,掐起法诀朝紧紧贴在高天亮脸上呈紫黑色的婴灵四肢各点了一下:“阴灵邪祟,知汝罪孽。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空中陡然传来凄厉的婴孩尖啸,那婴灵怨毒的瞪着陈阳,在陈阳冷眼下不甘的隐去身形。何天娜被那婴孩尖啸吓到,远离高天亮。

    高天亮在婴孩退去后,猛然发出干呕,好半晌才恢复神智大口喘气。直到平静下来后,连忙跑到陈阳面前:“大师,救我。”

    何天娜也看向陈阳,陈阳和张求道对视一眼,张求道向前走一步,挡在高天亮面前:“陈哥从不轻易出手。”

    高天亮愣了几秒,看向何天娜。何天娜说道:“我请来的天师,花了……”她瞥了眼陈阳和张求道两人:“四百万。买我的命。”

    “那我出一千七百万。大师,求您救我一命。”

    不用开口就很上道,比预想的多出两百万。陈阳说道:“我可以保你一命,但是如果你不行善事,继续作死,我也救不了你。”

    “我保证以后行善积德,再也不作死!”高天亮早被吓破胆,什么保证都做得出来。保证脱口而出时愣住:“大师,能说明白点吗?”

    “行善事还要教?”

    “不是……我是想问,我怎么就作死了?”

    高天亮很惜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作死。

    这人也真是没点自觉。

    陈阳和张求道静静的看他,表情一言难尽。最后还是陈阳指向他脖子上挂着的阴牌:“那么邪性的阴牌,你也敢戴?”

    高天亮:“我这阴牌在泰国得到高僧那儿求来,经过佛法净化。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你亲自求的?”陈阳还以为高天亮知道这阴牌邪性,没料到他可能也被骗了。不过想想也是,越有钱的人虽然爱钱,但更惜命。

    明知道阴牌邪性,哪还敢买非法制作的阴牌。

    高天亮:“亲自求的。供养阴牌,就得诚心。”

    “那你被骗了。”陈阳示意他拿出阴牌:“尸油、婴骸,还有满怀恶意的婴灵。怨气极深,应该是没有经过佛法净化,也不是请灵入住阴牌。而是强行制作出阴牌,更甚者,婴骸来路不明,手段不正当。”

    闻言,高天亮惊出一身冷汗。

    他不是没见识的人,还曾见过请了来路不明的阴牌,最后遭到反噬,下场凄惨。

    “大师,陈大师,那现在该怎么办?它是要我的命?”

    “如果你在买下这块阴牌之后为它塑养功德,也许还能化解它的怨气。可惜现在它怨气积喉,已经爬到你的肩膀上……这一个月来,你是不是肩膀酸痛,有时候甚至动弹不得?”

    “是。就是这样,看老中医,找人按摩都没法缓解。”

    “因为婴灵就趴在你的肩膀上。”

    何天娜被那想象的场景吓得捂住嘴,高天亮更是脸色惨白。

    “如果它到了你的脖子,杀死你就很轻易。”

    高天亮赶紧摘下脖子上的阴牌,想扔掉。

    陈阳阻止他:“你扔不掉,婴灵会紧紧跟着你。戴上吧,除非你被它杀死,否则它会一直保护你。”

    高天亮苦笑:“现在想杀我的,就是这东西啊。”

    “婴灵怨气重,也是因为未出世就死。如果你能在此次事了,把它放进寺庙里,请来高僧为它超度。之后为它行善积德,送它投胎,它怨气消散,自然会离开。”

    “呃,不能直接杀了吗?”

    陈阳眼神一冷,言辞拒绝:“不能。”

    高天亮一抖,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人话。他请来阴牌中的小鬼保护他,没给半点薪水,末了还想打得对方魂飞魄散,的确不厚道。

    他虽然浑,也并非十恶不赦的人。当即表示自己一定诚心诚意送阴牌中的婴灵早日投胎转世,悔改之意很明显。

    “不过,那只小鬼想杀我,我也不可能立即就给它供奉。现在在飞机上,马上到Q城。大师,您看这——”

    陈阳缓和脸色:“我们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说罢,转头看向张求道。后者打了个响指:“我保护他,没问题。”

    高天亮有些犹豫。

    陈阳:“他是四品天师。”

    高天亮放心了。天师界一些规矩,他了解一些。张求道画了道符驱走高天亮身上浓郁的阴气,瞬间让他舒服不少,当即更放心。

    十几分钟后,飞机到达机场,一行人出来。其他人对于陈阳和张求道居然坐上头等舱还没被赶出来诧异不已,接下来发现两人居然又跟着高天亮坐上车。

    他们坐的都是保姆车,高天亮自己一辆迈巴赫,本来只让何天娜坐。没料到陈阳两人居然能坐上去。

    “这什么人呐?小高总居然没把人赶出来?”

    “你们不知道,他们是天娜姐雇佣的保镖,贴身保护。”

    “长得真帅,跟明星比也没差。”

    陈阳掏出手机,低头编辑信息。

    张求道瞥了眼,只见上面编辑着:‘下午到Q城,转车到古镇。听说Q城火锅全国闻名,我想尝尝。’

    好奇之余,他询问:“陈哥,你跟谁联系呢?”

    “嗯?”陈阳抬头:“跟我家里那位报告一下行踪。”

    高天亮:“陈大师结婚了?”

    “结了。”

    “陈大师跟您妻子感情一定很好,陈夫人一定很漂亮。”

    陈阳温和的笑:“漂亮。特别漂亮。”

    见过‘陈夫人’的张求道表情古怪。

    第24章

    镀金婴尸06

    Q城古镇位于江景门龙刀岗附近,

    是国内挺有名的影视拍摄基地。

    当天晚上,他们在古镇租下房子。古镇旅游业发达,

    旅舍像客栈,

    颇有特色。陈阳和张求道住一间,隔壁左右各住着何天娜和高天亮。

    两人抢着陈阳隔壁的房间住,因为陈阳和张求道是何天娜的保镖,

    所以何天娜住隔壁大家都能理解。高天亮一直追求何天娜,住离她很近的房间大家也都能理解。

    所以房间这么分配,竟也没人觉得奇怪。除了曹天师和他的两个徒弟。

    晚上,陈阳和张求道在楼下用餐,曹天师和他的两个徒弟走了过来。

    “道友也接何小姐的单?”

    陈阳抬眸,

    发现曹天师的话是对着张求道说的。他看了眼挂在张求道腰间的盟威箓牌子,默默收回目光。他没牌子,

    难怪曹天师没把他放在眼里。

    张求道摇头:“我们是保镖。”保证何天娜的安全,

    性质一样。叫法不一样而已,修道之人不在乎虚名。

    曹天师被噎了一下,冷笑:“道友记得你说过的话,到时不要来抢生意。”

    “我们保证雇主的安全,

    你们也别来抢生意。”张求道一边喝粥一边面无表情的回答。

    曹天师差点破口大骂,这区别何在?

    他身边两个徒弟上前,拉住曹天师,说道:“说太多伤和气,

    道友不如比试一番?如果我们赢,你们放弃这单生意。我们输,

    二话不说立刻收拾行李走。”

    曹天师:“如何?”

    张求道面无表情摇头,陈阳先一步回答:“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曹天师瞥了眼陈阳,把他当成张求道的弟子。一个没有升授的道士,连天师都称不上,冲动行事且对自己的师傅盲目自信。

    张求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选择默认。

    陈阳笑眯眯的问:“比什么?”

    曹天师:“你们可听过‘江景门,锣鼓响,龙刀岗上埋死人’这首歌谣?”

    “倒是没听过。但歌谣里的江景门、龙刀岗,指的莫非就是如今的我们所在古镇附近的龙刀岗?”

    “没错。江景门是龙刀岗的一个城门,Q城自古为兵家之地,常爆发战乱。明末时候,有个将军攻入Q城,下令屠城。江景门外尸体堆如高山,山中虎狼白日叼啃尸体。而龙刀岗自古更是乱葬岗,白骨累累,常年阴风阵阵。且江景门自龙刀岗,一条大道,两边高山,却在中间平地分叉开来,蜿蜒至两边,使形如龙刀。形成一个龙刀煞,经常有人伤亡。”

    所谓龙刀,即为剪刀。自古剪刀也称龙刀,龙刀岗地势形如剪刀,所以龙刀煞也称剪刀煞。俗言道‘剪刀煞,路剪房,人伤亡’,可见龙刀岗自古以来被作为乱葬岗也有一定原因。

    “您要如何?”

    “我听说龙刀岗前面的那块空地将要开发成为商业区,可是听说自开发以来怪事不断,不少工人都撞见鬼。请来高僧念经超度也没有用,至今停工超过一个月。我们来比比,看谁能解决这件怪事。”

    陈阳摇头拒绝。

    曹天师不悦:“张道友还没表态,你这小徒嘴张得挺快。”

    张求道:“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按照你说的,龙刀岗自古以来就是个乱葬岗,恐怕早成一处鬼门关。要么将底下几百年堆积的白骨全都捡起来,一具具尸骸完整的拼好。将他们安葬,再请来四十九位高僧为他们诵经八十一天超度。请来高僧超度不难,但是你怎么保证能将每一具尸骸都拼完整?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当然可以不选择这个方法——你可以选择关闭鬼门关。”

    “胡说八道!鬼门关怎么可能关闭得了?”

    “你跟地府谈判。”

    “大言不惭!”

    曹天师更加把陈阳当成刚入门的道士,天师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天方夜谭的话来?

    看过报告,知道陈阳曾如何光明正大贿赂鬼差的张求道继续沉默吃饭。反正现在他是高深天师,什么话都有徒弟代言。

    “你们推三阻四,是真不想比?”

    陈阳反口:“没说不想比,但是连高僧都没办法超度,你怎么解决龙刀岗的怪事?”

    龙刀岗既有剪刀煞,又是个乱葬岗形成的鬼门关。无论哪一样,处理起来都很麻烦。剪刀煞虽然麻烦,但还好解决。鬼门关就难以解决,即使关闭,底下仍有无数白骨尸骸无法投胎转世。

    “我自有办法。张天师,您就说一句,比还是不比?”

    “比。”张求道抬手:“您好,再来盘红烧鱼。”

    陈阳接着说道:“也给我来两个菜,一盘麻婆豆腐,一盘辣子鸡。多放点辣。”

    最后一句叮嘱引来在场三人注目,在Q城居然还有人要求多放辣,不得不说绝对是真勇士。要知道Q城人有一句闻名全国的谎言——‘信我,不辣。’

    “我家那位爱吃辣。”

    “你家那位来了?”

    “刚发来信息,说是晚上会到。我先把东西端上去等他。”

    张求道犹豫了下,说道:“要不我现在去多订间房?”

    “不用。咱们那房间不是还有两个卧室吗?我跟我家那位睡一个卧室就行。”

    张求道不是担心那些,他只是担心隔音不太好。大家也许会有点尴尬。

    “明天开始,以七天为期。”曹天师起身:“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张求道:“他有什么目的?”

    “反正没安好心。”陈阳又跟服务员要来一个篮子,把饭菜放进篮子里,然后说道:“龙刀岗的事情,他要是能解决,还看得上何天娜的四百万?”

    龙刀岗的工程停工一个月,损失动辄上亿。只要有人能解决龙刀岗的邪门事,保证如期开工,恐怕出几千万都乐意。

    “那他积极游说我们,目的到底会是什么?”

    “明天过去查一查,我先上楼了。对了,对外我还是没有天师品阶的入门小道士,别拆穿我。高天亮和何天娜那边,你也说一下让他们注意。”

    “行。”

    陈阳推门进去,看到背对着门坐在桌边的度朔。走过去一边把篮子里的饭菜拿出来一边说道:“你这次怎么那么快就解决繁杂的事务了?”

    度朔瞥他一眼:“没有。还堆在案头等批注。”

    “你上司乐意放过你?”陈阳边说边把筷子递给他:“我特意让老板多加辣,你尝尝。”

    “我自己就是上司。”度朔接过筷子,尝了一口豆腐,神色淡淡:“没你做的好吃。”

    “是吗?这是古镇的特色招牌菜。”陈阳自动忽略度朔前一句话,男人都这样,爱在伴侣面前炫耀自己。不惜夸大事实。

    度朔放下筷子,对他招手:“过来。”

    “干嘛?”陈阳边说边走过去。

    度朔起身猝不及防的咬住陈阳的嘴巴覆盖上去,独特轻淡的檀香味一瞬淹没陈阳的口鼻。

    半晌后,度朔退开:“怎么样?”

    “还、还行。”

    度朔面不改色:“所以我说不如你做的好吃。”

    陈阳哼哼了声:“哦。”然后蜷起双腿坐进沙发里,抱起抱枕挡住发烫的脸颊小声说道:“你要矜持点。影响不好。”

    “老夫老妻,难道还能影响孩子?”

    陈阳憋着气:“度哥,你最近说话总耍流氓。你以前从不说这些话。”

    以前度朔沉稳,床上床下不说太多废话,也不耍流氓。比起丈夫,更像他的兄长、父亲,照顾他、教导他。

    “你讨厌吗?”

    “……不讨厌。”但是不习惯。

    “觉得新奇吗?”

    “新奇。”

    “那就好。”度朔放下筷子,将碗筷重新放进篮子里,拿到门口递给服务员。回来抱起陈阳回卧室:“张求道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饭就回来。”

    “房间隔音怎么样?”

    陈阳乖乖依偎进度朔怀里,明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没半点反抗的意思。乖巧得像个小妻子。“我不知道,才刚住进来。”

    度朔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关系。在关上卧室门的时候顺道弄了个静音咒,却坏心思的不告诉陈阳。害得陈阳全程捂住嘴巴,被欺负哭了也不敢发出声音,就怕被回来的张求道听到。

    小妻子捂住嘴巴无声哭泣的样子让北阴大帝更想欺负,于是下了狠力差点把小妻子欺负得崩溃。

    事后,陈阳脱力的躺在床上,瞥了眼时间,已是深夜。度朔把他抱到浴室里,全程替他洗干净,再把他放回床上,自己躺上床的时候。

    陈阳凑近度朔,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控诉:“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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