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让人心底会忍不住产生出一种狰狞且嫉妒的情绪。特别当她知道。
吕老在得知吕老夫人生产之时,被个小妾给欺负后,当日就给送走了他那名爱妾,最后连同着把整个后宅那些没生育过的妾侍也都一并给送走了,并放言说今后不再纳妾。
之后就真没再纳过妾侍了。
这让徐老夫人怎能不嫉妒啊。
甚至她都忍不住想过,若是当年她没答应徐老太爷的私下邀约,而是陪同着吕老夫人一同去那寺庙,也许被吕老救下,那嫁给吕老的人会不会就是她了?
可惜。
那只是想想而已。
如今再次见到吕老夫人,看着她保养得宜的模样,又听着她那讥讽的话语,徐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喊出了一句。
“姐姐。”
时隔几年,这声姐姐徐老夫人喊得干涩。
吕老夫人却冷哼一声:“别喊我姐姐,当年既已亲口断绝了关系,如今你落难了,也没必要在攀附我这门亲戚。”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
甚至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徐老夫人脸色煞白,甚至有些难堪。
“你如果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如愿了。”
吕老夫人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盯着她冷笑一声说:“我真是没想到过,你会愚蠢到如此地步,竟还不知悔改。”
徐老夫人攥住拐杖,眼神带着一丝恼怒看着吕老夫人:“温情,你够了,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徐老夫人也顾不得四周女眷。
她就跟当年那般,在面对自己姐姐时,总会忍不住多上几分骄纵的有恃无恐感:“看到我这样狼狈,你心里肯定很高兴吧?是不是又想来卖弄你的姐姐身份了?呵呵,不必了,你早就不是我的姐姐了。”
“你滚吧,你不是我姐姐,今后我也不会在认你做姐姐,滚,滚出去……”说到最后,徐老夫人就情绪激动的怒吼出声。
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一丢,就砸到了牢门处,发出了一声砰的动静。
这引来了外头狱卒。
“老夫人,你没事吧?”狱卒忙问。
吕老夫人却摆摆手,亲自蹲下身,从牢房里拿起了那刚刚想砸她的根龙头拐杖,眼神冷冷的看着那徐老夫人:“你我虽非同母所生,但到底是一同长大的,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哪知道你竟是个如此愚蠢的货色,作茧自缚。”
“既如此,那你就等死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皇后娘娘被剥夺了凤印,移居到了幽兰宫,玉王殿下也被收押到了宗人府,至于你那大儿子……听说在返京途中,路过阴风山时,遭到了暗杀,连人带马的掉入了山崖,如今生死不明。”
“不可能!”
徐老夫人不相信似的愤怒站起身,可却因情绪过于激动,整个人都晃悠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去时,被身边嬷嬷及时搀扶住了。
她颤颤巍巍快步走到牢房门前。
手死死抓住了铁门,目光带着愤怒情绪瞪着吕老夫人:“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是因为当年我抢走了你的亲事,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故意骗我,想要彻底的击溃我的是不是?”
吕老夫人怜悯似的看了她一眼。
“你真是可怜!”
说罢,吕老夫人就重新戴上披风帽子,在徐老夫人呐喊声中,随着狱卒离开了。
“你站住。”
“你把话说清楚,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温情,温情你给我回来……”
徐老夫人完全没了往日老夫人稳重,此时就跟疯婆子似的,扒在了牢房门上,将脸挤得变形了似的,冲着吕老夫人离开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喊着。
那模样,落在了暗处之人眼里。
同时那声音,也传到了一墙之隔的牢房中。
沈家众人听到那尖锐的喊声,都能很淡定的翻了个身,继续阖眼睡觉,或者是继续无聊的嚼着干草根,抠抠鼻子的。
被关押了这么久。
从开始的提心吊胆,到最后渐渐适应。
如今,沈家众人都能很淡定的听着牢房里头时不时惨叫声,还有喊冤声了。
“又不知道抓了什么人进来。”
“听声音,像是来了一大群女人。”
说到女人,不少沈家人都纷纷竖了竖了耳朵,甚至有些都把耳朵凑到了墙壁上,想探听一些动静,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不过。
这时一道声响在门口响起。
第347章
愉悦
沈家众人闻声,倏地坐起身。
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牢房门口。
甚至有好几个年轻的很自觉就端起了自己的破碗,忙走到了铁牢门的位置,打算第一时间接饭菜。
每日就等着开饭了。
就连那些沈家耆老们,也都是默默坐直了身躯,盯着门口的方向。
只有最后一间牢房的角落里,瘫躺着一道如烂泥般的身影,若非还能看到他呼吸起伏着,怕是都以为那是一具烂尸体了。
来人并不是送饭的狱卒。
而是一道身着黑衣的高大身影……
沈家众人望着来人,眼底划过疑惑。
然而那人却停在了最后那间牢房门前,静静看着那道角落里的身影,“打开吧。”
他话落,就见一个狱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麻溜的打开了牢房的铁门。
与沈立关在一起的是沈家族长和几个耆老。
一个个都下意识看向了那走进牢房里的黑衣身影,男人并未遮挡容颜,那张俊逸温润的脸上勾着很浅淡的温和笑容。
他径直走到沈立面前。
一股恶臭的异味扑鼻。
甚至还隐隐可看到好一些飞虫苍蝇在沈立身上飞飞停停的,而沈立那张脸已消瘦得凹陷进去了,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墨宸用手指挡了下鼻子。
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般瞥了眼他:“没想到再次见面,你竟落到这般地步了。”
他声音很温和。
仿佛是在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
沈立已经很多时日都这般瘫着,胯间的伤口让他双腿内侧都化脓腐烂了,一般这情况下的伤口,长时间不处理,应该也能要人命了。
可他却活下来了。
即便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却仍是顽强的活着。
连‘伺候’他的几个耆老,都从一开始惊奇,到如今的平平无常了。
听到墨宸声音,沈立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眼珠子动了动。
之后才缓慢的掀开了眼皮,当看到屹立在身前,背光对着他的墨宸时,他怔愣的没反应过来,直到再次听到他声音,沈立这才眸底一亮。
他激动的张嘴想喊。
可他舌头早被割了。
沈立只能忙伸手抓住了墨宸的裤腿,激动的想要挣扎坐起身,可却因动作太大而扯动了大腿上伤口,加上已很多日没动弹过。
一时间他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却也只堪堪的半趴起了上半身,他张嘴无声的喊:‘成王殿下,救我……’
墨宸垂眸看着他。
对他抓着他裤腿的行为并没表露出不悦,反而是掏出了一条帕子,捂住了自己鼻子后,才缓缓蹲下身的看着沈立。
沈立对墨宸动作也不在意。
他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张着嘴无声求救着。
“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墨宸用目光扫过沈立的下半身,声音淡笑问:“可有碰过杨昭?”
沈立一愣。
“回来后,可有碰过她?”
墨宸的话,这才让沈立回过神来,他下意识摇头,张嘴无声想说什么。
墨宸却没理会他说什么,心情不错的道:“虽然办事能力不行,浪费了本王的数年心血,但你的无能,如今倒是让本王心情很愉悦。”
墨宸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笑着站起身了。
沈立都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直到在墨宸转身出去后,一狱卒进来强行给他灌下了一颗药丸,撕心裂肺的疼楚从肚子里传出来时,他才明白了墨宸这是想杀他!
“唔……”
沈立疼得原地打滚。
隔壁牢房里的沈大老爷看到自家儿子这动静,急忙扒到了铁栏上,着急的喊着:“立儿?立儿你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啊。”
“救命,快来救救我儿子,有人下毒了……”
沈大老爷冲着牢房门大喊大叫起来,可却没有引来任何人进来。
与沈立同牢房门口沈族长和耆老们,早被刚刚之人给吓缩到了另一边当鹌鹑了,别人认不出来,沈族长却是认出来。
刚刚那个……是成王。
八皇子成王。
这是来杀人灭口了啊!
沈族长心肝都颤了颤了。
好在成王并未对他们下手,不然他们怕是都活不到下次开审了。
“你别喊了。”
见沈大老爷还在大喊大叫的,沈族长忙低声呵斥了沈大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自己想要死,别带着全族人给你陪葬。”
沈大老爷却心疼起沈立,“族长,族长,你快去看看立儿怎样了,他可不能死,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子孙根都没了,还什么儿子啊。”
沈大老爷被一噎。
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即便这儿子已经废掉了,那也是他唯一的孩子:“族长,你别说了,你快看看立儿怎样了,刚刚我看那个狱卒给立儿罐了什么,立儿现在疼成这样,那肯定是毒药……”
沈族长都不想说沈大老爷这蠢货,都看到了,还说什么啊。
他们如今可都在牢房里。
那狱卒都敢当众下手了,就说明不怕他们大喊大叫的,或许就等他们一旦闹事起来,人家就有理由直接对他们也动手了。
但沈族长最后还是走到了沈立身边。
看着逐渐没了动静的沈立,沈族长最后还是蹲下身碰了碰他,见他浑身僵硬下来,最后将手伸到了他鼻翼下,确定他没了气息后,他才遗憾说道:“断气了,已经死了。”
沈大老爷一听,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立儿,我的立儿啊……”沈大老爷顿时悲从心来,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声音十分凄然。
沈族长见此,忙吩咐了与沈大老爷同监狱的族人:“快,捂住他的嘴,再让他这样叫下去,咱们都得死翘翘。”
族人听后,立马扑过去捂住了沈大老爷的嘴。
“呜呜……”
沈大老爷虽被捂住了嘴,却仍哭得很伤心,眼睛盯着没了动静的沈立,一副白发人送黑发的慈父姿态,可就在这时,他瞳孔却骤然瑟缩了一下。
眼睛都有些不敢置信似的盯着沈族长……的背后。
沈族长开始没在意。
直到同牢房的耆老,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的背后,结结巴巴颤抖道:“族长,你的背后……”
第348章
诈尸
啥?
沈族长愣了下。
下意识转过头朝身后一看,这一看他懵了下,随后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声;“诈尸了……”
只见刚刚没了动静的沈立,不知何时坐起了身。
那五窍流血的脸上,还挂着滑落下来的血痕,特别是双眼,竟如布满血丝的通红,连黑色瞳孔都消失了,只剩下红。
这模样,也难怪会被当做诈尸。
实在是不似常人。
而且他是直挺挺的坐起身来的,与刚刚挣扎着也只能半趴起上身是不一样的。
此时他目光无神似的。
直视着前方。
大大的张开着挂着血痕的嘴巴,似乎有什么在扯着他断掉的舌头似的,他喉咙里头在疯狂的发出着一种很诡异的咕噜噜啊叫声。
沈家族人都被吓到了。
沈大老爷也整个人都僵在了铁门边上,连捂住他嘴巴的族人什么时候放开他的都不知道,他眼睁睁看着沈立站起身,朝着他走过来。
然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扯到了牢门缝隙上,力气之大,让沈大老爷整个人的脸颊都紧紧贴上,都快要变形了。
“立、立儿?我是爹啊……”
沈大老爷嗓音都带着一丝颤音,手在用力的想要挣脱沈立的钳制,可却发现沈立力气大得可怕,他用尽力气都没能挣脱掉沈立的手。
对视着沈立那双猩红的眼,沈大老爷害怕得都尿了。
尿骚味弥漫。
沈立却面无表情凑上前,张开了那没了舌头的嘴,接着一口黑红色的鲜血就直接朝着沈大老爷的面门喷出……
沈大老爷都被淋懵了。
腥臭。
伴随着不知什么的腐烂臭味。
沈大老爷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发出了作呕的反应,因为太腥臭了。
沈立也在吐完那口血后,就原地倒下去了。
闭着眼睛。
不知死活。
牢房里头只剩下沈大老爷干呕声。
沈族长等几个耆老吓得缩在角落里头,谁也没敢在过去看沈立,刚刚沈立的异常,众人可都亲眼目睹了,都觉得那是诈尸了。
这情况,一直维持到了牢房放饭。
“什么味这么臭?”
熟悉的狱卒,提着大桶走入了沈家的牢房,隔着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可差点没把狱卒给恶心到吐了。
但还是忍着恶心,给一一放了饭。
最后才来到最后的牢房门前,看到那地上没动弹的沈立时,狱卒也不在意,毕竟沈立每次都是这种不动弹的死样子,就是这次实在因为太臭了,他随便丢了几个包子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
一道嘶哑声音响起。
狱卒脚下一顿。
疑惑转头。
却见刚刚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沈立,竟缓缓地爬起来了,那脸上的血痕还在,但那双眼睛却已恢复了正常的黑白。
他目光静静看着狱卒,说:“把我的饭菜留下。”
狱卒怔了下。
想说什么,可在对上沈立的眼眸时,不知为何,心头微颤了一下,最后狱卒还是不想惹事的多留下了几个馒头和一碗粥,就提着桶匆匆走出去了。
可整个牢房里却寂静极了。
一个个如同在看什么恐怖鬼魅似的,恐惧的盯着那走到牢房铁门位置,抓起一个馒头就大口大口吃着的沈立,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特别是沈族长。
他整个人都吓得脸色苍白了。
浑身颤抖。
刚刚他可是亲自确定了的,沈立绝对是断气了的,可此时不但起来了,还会说话了!!!
沈立的舌头被割掉了。
这是众人亲眼看到的,但刚刚他却说话了,说的还很清楚。
恶鬼。
肯定是被恶鬼附体了。
这个想法在众人脑海中浮起,人人顿时都吓得瑟瑟发抖,忙躲得远远的。
只有那还在疯狂作呕的沈大老爷,还没发现。
等他缓过来时,沈立已经吃饱喝足的,靠着铁牢就原地闭目睡下了……
而另一边。
在刚刚沈立被喂下药丸痛苦着打滚时,卫雅儿也突然感受到了一样的痛苦,她发生了一声惨叫:“啊……”
本在给卫雅儿训练的荣姨,被这突然动静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好痛,我肚子好痛……”卫雅儿疼得在地上打滚起来。
荣姨看她不似作假,就准备去喊女医过来。
但没想到,却见到了意外之人。
不久后。
卫雅儿在吐出一口腥臭黑血后,才彻底缓过来。
她脸色惨白得如纸张一般,但配上多日来训练的结果,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莫名让人怜惜的娇媚感,她眼角噙着水花,看着那收回银针的男子,喊了一声:“师父。”
男子看起来才三十岁出头。
长相是属于那种有些偏瘦但却很俊逸的模样,就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偏瘦的原因,让他多了一股形容不出来的阴鸷邪意感。
一声师父,并未让男人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瞥了眼卫雅儿,冷声说了句:“蠢货。”
卫雅儿心底瑟了下。
眼神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嘴扁了扁后低声道:“师父,徒儿错了。”
云溪目光冷戾盯着她,“我知道你愚蠢,可却没想到,你竟愚蠢到这种连母蛊子蛊都分不出来的地步,当真是死不足惜。”
卫雅儿一愣。
随后感觉到身体变化后,她想到了什么,眼底惊愕的睁大了起来:“师父,你是说我体内的蛊虫不是母蛊?而是子蛊?”
这怎么可能!
当初可是她亲自给种下的。
不可能搞错的。
但卫雅儿想到这些日子反噬到身上的疼楚,心底不由得越来越慌。
“就没见过你这般愚蠢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收你为徒。”
卫雅儿急忙抓住云溪的衣袖:“师父,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记得你跟我说的,红色罐子就是母蛊,黑色的子蛊,我当时明明就给自己种下了红色罐子里的母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错了……”
她真不知道。
当时她明明就没拿错。
可她却不知道,有一种染料,是能很快在罐外层染上别的颜色的,而且当时她身边‘信任’的丫鬟阿离,可是几乎都在她屋内伺候着的。
有些东西染上色替换过来,多简单啊!!
第349章
母蛊
当然了。
此时卫雅儿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蛊并不是她擅长的。
甚至都分辨不出来。
云溪看着扯着他衣袖的卫雅儿,眼底闪过厌烦,但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徒弟,他最后拂开她的手,说道:“行了,当初我弄的这情蛊,也是用了一些特殊药物养起来的,短时间内,母蛊暂时死不了。”
母蛊虽死不了,但反噬是少不了的。
特别他观察到了卫雅儿反噬的伤势,他虽用特殊办法,借由子蛊催发了母蛊,暂且保全了母蛊的宿主不死,但也只是暂时的。
不把母蛊取出。
等母蛊彻底死亡,卫雅儿也会被子蛊反噬一并死去。
现在是要把母蛊找回来,然后剥离出母蛊后,在把子蛊从卫雅儿体内引出。
云溪问:“你把母蛊种谁身上了?”
卫雅儿还在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听到云溪问话,她赶紧说出了被关在了牢房里的沈立。
随后又想到什么,卫雅儿忙道:“师父,之前有个穿着黑袍的女人,喊我什么小姐,之后她说会把沈立给救出来,可到现在她都没在出现过。”
卫雅儿眼神隐晦看了眼外头站着的荣姨。
发现荣姨面对云溪时,带着明显恭敬,卫雅儿微微低声说:“师父,那黑袍女人是您的人对不对?如果是,我觉得那女人对您有异心,你不能全然相信了她。”
外头的荣姨耳力不错。
听到卫雅儿那话,暗翻了个白眼,当真是个蠢货,连自己是什么身份至今都搞不懂,甚至至今毫无所觉,还真跟她那母亲有着一拼。
不过,荣姨也当做没听到。
“嗯,你别管那么多,歇着吧。”
离去前,云溪随手丢给卫雅儿一个药瓶:“一天一颗,可暂时压制你体内子蛊的反噬。”
卫雅儿见自家师父就要走,连忙爬起身:“师父,你不带我走吗?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她在这鬼地方待了好久了。
成日不见天日的。
虽然一直没遭到什么罪过,只需要学习那什么讨男人欢心的伎俩,可她还是觉得浑身难受得紧,就像是本该自由的鸟,突然被关进了笼子里一般。
她想走出去。
想出去好好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了,她也想自己的儿子了,那个不知道有没有被阿离带出沈家的轩哥儿。
云溪却没理她。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卫雅儿喊了几声,见自己师父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后,才莫名委屈似的掉了一滴眼泪。
可惜没人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过,在知道自己师父来了,卫雅儿明显有了主心骨似的,很快就又恢复了精气神,从瓶子中倒出了一颗药丸,塞嘴里咽下。
荣姨则跟着云溪走出了密室。
“主子。”
荣姨很快跪在了云溪跟前,无比恭敬。
云溪坐到了一旁椅子上,瞥了眼跪地的荣姨:“说吧,怎么回事?”
荣姨扫了眼四周没旁人后,才低垂眸说道:“这些时日,京城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位九神医,说是曾给云国皇帝看过诊,并且从他口中传出了云国皇帝身体是残缺有疾的传闻。而属下这些日子,一直联系不上柳大人。”
“属下特意让人去过韦府,得到消息说是韦家三少爷高中了,家中老夫人带着家中下人去了明佛寺还愿祈福去了,柳嬷嬷也跟随去了。”
“可属下去查过,明佛寺中并没有柳大人的踪迹,属下后来查到过她们曾去过镇北侯府,从镇北侯府出来后,就直接出了城去往明佛寺,之后她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荣姨是云溪的人。
当年被特意安排在了柳嬷嬷身边‘辅助’,真正来说,她并不算是真正云国安插在墨王朝的暗卫军,她能用的人并不算很多。
所以她能查到的,就只能如此。
云溪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眸子微微眯起:“九神医?那个老东西不是早死了吗?”
当年还是他亲手给弄死的,死前那老东西哭着求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呢!
如今竟又冒出来个‘九神医’?
云溪对柳嬷嬷的失踪并不怎么感兴趣,甚至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但对那突然冒出来的‘九神医’,却来了兴趣了。
荣姨见此,就把有关九神医的事迹传闻都细说了一番。
当听到九神医当众给人破腹,救下人后,对方还立即能活蹦乱跳时,云溪倏地站起身来,他眼底迸射出了一道激动幽光。
“是她!”
荣姨并不知道云溪口中的‘她’是谁,所以没回答。
“不,不可能,她死了,她应该早死了的,不可能是她……可除了她,不可能会有别人能当场破腹,还能让人活下来,是她了,肯定是她……不,她死了……”云溪从一开始的激动,但渐渐疯癫似的微扭曲了表情。
嘴上一直喃喃着。
一会否认,一会又肯定,似两种角色来在切换似的。
荣姨尽量的低着头。
这样的主子她见识过,除了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什么都不敢做,甚至都不敢动。
可这时。
云溪一把上前掐住了她脖子,眼底闪过一抹疯狂之色:“你亲眼看到过那九神医没有?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连着三次问道,嗓音越来越尖锐。
到最后,荣姨都被他那只手给掐得喘不过气来了,涨红着脸的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痛苦艰难的说出:“主、主子,饶、饶命……”
可对方没松开。
反而越掐越紧,就在荣姨就快被掐得翻白眼时,那手才松了开。
“咳咳……”
荣姨咳嗽起来。
脖子火辣辣的。
云溪皱眉的掏出帕子,擦拭着刚刚被荣姨抓过的手腕位置,眼底闪过暴戾情绪波动,好在最后被他压了下去,扭曲面目也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温雅。
“下次再敢碰我,剁了你的手。”他嗓音很平静。
荣姨瑟缩了下,顾不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的疼,忙跪好的沙哑道:“属、属下再也不敢了。”
云溪将擦手的帕子丢在地上。
坐回刚刚椅子上后,他目光凉薄的看着荣姨说:“去查一查那个九神医,别让她发现了,要是把她给吓跑了,饶不了你。”
第350章
送乡下
荣姨忙颔首:“是,属下马上去。”
“等下。”
云溪喊住荣姨,淡淡吩咐了句:“去把那个沈立给带回来。”
说罢,他丢了一黑罐给荣姨。
“把他活着带回来。”
他体内还有母蛊。
云溪确实还‘舍’不得他那唯一的徒弟。
“是。”
荣姨小心收好那黑罐。
荣姨退了下去后,云溪才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蛊。
只见他从瓷罐里头倒出来了一条扭动的小黑虫子后,就慢条斯理的放入到了嘴里,然后缓慢的咀嚼了起来。
随着他吃完,体内疼痛似乎得到了安抚。
云溪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鸷的癫狂:“阿悦,只要你没死,我就总能找到你的……”
……
镇北侯府。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好’了的杨老夫人,还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