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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李戾或许不久以后就要前往封地,他自然要解决一番终生大事。

    前几日,阿瑶把他召来一问,“你喜不喜欢淳娘子。”

    阿瑶已经有些摸准他的脉门了,不这样直白地问他,他是听不懂的。

    李戾叹了口气,半晌没说话,一双黑乎乎的眼睛有些迟疑,“我是不是要同她成婚了。”

    阿瑶见他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有些好笑,比起淳娘子,他倒像个姑娘了。

    “也不一定,看你们是怎么想的。”

    “大哥若是喜欢淳娘子,淳娘子也喜欢大哥,那你们自然就能成婚了。”

    阿瑶这样解释道,语罢,又问了他一遍。

    “大哥喜欢淳娘子吗?”

    李戾皱了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男人表情有些严肃,沉吟道:“不好说。”

    阿瑶一愣,“怎么就不好说了?”

    李戾生得高,坐的椅子矮一截也能平视阿瑶。

    男人认真道:“我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还不认识她。”

    “难不成她不好看,你就不喜欢她了?”阿瑶没看出来,他还是个看脸的。

    李戾有些嫌弃地看了阿瑶一眼,语气酷酷道:“这是两码事。”

    阿瑶叫他说得抿着唇笑,“大哥好好想想就是了。”

    李戾心里该是有些忧虑的,他坐在椅子上仰了仰头,一张英俊的面上浮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天真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又很清明,湿润润的。

    他看看窗外,叹口气,看看阿瑶,又叹了口气。

    阿瑶见他愁眉苦脸的,也学着他叹了口气。

    “你想不想看她长什么样子?”

    李戾歪了歪脑袋,眼神不四处看了,也不叹气了,末了,忽然有些害羞地垂了一下头。

    长长的睫毛覆在面上,一抖一抖的。

    阿瑶明白了,同一旁的柳嬷嬷相视一笑。

    李戾像个待嫁的姑娘,喜欢不喜欢,都是不会放在嘴边的。

    李戾慢悠悠地出了宫,他如今当了蜀王,就不再去大街上巡逻了。

    可淳娘子就给他写信,说第二日还在那里等他。

    李戾就换上行头,自己一个人去巡逻。

    他长得人高马大,穿着一身玄色的广袖长袍,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英俊的同时又有一股呆呆的味道,叫人一看就觉得钱多很好骗。但是又莫名地,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气质,他眼神一撇,叫许多人看着看着就避而远之。

    整整一条长街,他只巡酒楼门口,叫客人远远看着不敢进来,酒楼的老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见他打扮尊贵就知道惹不起,不敢赶她走。

    于是嘱咐了小二的,见他来了就往门前泼水。

    李戾对于这样的事情,是默认不是针对自己的,每次都施施然地让开,那小二的泼完了再慢悠悠地回来,还冲小二的点点头。

    后来叫淳娘子撞见了一会,这酒楼的老板就悄无声息地换了人,见了李戾还要奉上烧鸡,叫他舒舒服服地等着。

    淳娘子照旧坐在二楼的窗口,穿着湖绿色的长裙,带着面纱看他巡街。时不时叫丫鬟给他端茶送水,很是体贴。

    有一日淳娘子忽然问他冷不冷。

    李戾于是莫名其妙地就去了酒楼。

    淳娘子喂他两杯热酒,李戾就晕乎乎的了。

    淳娘子好像是笑了的,还问李戾她是不是长高了一些。

    李戾仰着头,一板一眼地说应该是没有的。

    末了还认真道:“淳娘子,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很少有人能长得和我一样高。”

    淳娘子的丫鬟忽然笑了一声,但是淳娘子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李戾时不时歪头看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淳娘子坐到他身边,问他愿不愿意娶她。

    李戾晕乎乎地要往旁边坐,但是叫淳娘子牵住了手。

    李戾像是叫人拿绳子捆了手,有些惊恐地看着淳娘子,磕磕绊绊地说,“你把我抓住了!”

    淳娘子叫他弄得也有好笑。

    女孩缓了缓,一双杏眼望着他,平静道:“你被我抓住了,你完蛋了。”

    两家人就这么定下了,只待挑个时候叫阿瑶赐婚。

    商量来商量去,就定在了今个宴席上,日子近,也体面。

    淳云叫人领着进了内殿,她没带面纱,一张秀气的面上几乎看不出痕迹,跪在大殿中央给阿瑶问了礼。

    一旁的人有猜到阿瑶意思的,也有摸不着头脑的。

    阿瑶就叫司琴扶她起来,态度很和善,柔声道:“你走近些本宫瞧瞧。”

    淳云就上前一些,阿瑶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赞赏她的话,末了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蜀王如今也未婚娶,依本宫看,这两人倒是十分地相配。”

    一旁的人自然都迎合她的话,完全忘记了前几日还在说淳家娘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阿瑶就顺势赐了婚,叫两人快些开始走礼。

    时间一晃就过去好几个月,阿瑶深居简出,少在人前露面,她的身体要好好调养,尽量少受到外界的影响。

    为了她的肚子,宫里的年宴都没有大办,宫中几个月都不事声乐。

    阿瑶已经有孕八个月了,肚子同人家足月的一样大。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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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凤(大结局)

    他说是的,和我的宝贝……

    生养的孕妇处处不便,

    怀着双胎就更要不易一些。

    阿瑶如今已经八个月了,肚子该是很大的,但是倒是稀奇,

    也许是徐娘子调养的好,

    孩子养得有数一些,

    她白生生的肚子同平常孕妇是差不多的,

    只略大一些。

    阿瑶常常怀疑自己只怀了一个宝宝,但是胎动的动静做不得假,

    确实不是一个小娃娃能闹出来的。

    “会不会孩子都养得体弱?不然为何只有这样一点?”

    若是一个孩子长得这样大,那着实是养得过好了,

    但是两个孩子一齐也才这样大,就叫阿瑶疑心是不是自己吃少了,

    叫两个孩子长得不好。

    阿瑶自己体弱,

    吃了不少亏,

    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徐娘子早早地就注意着她的饮食,

    自然不会把小孩养得不健康,叫她放宽心,

    孩子都养得好好的,

    不一定是要大才是身体好。

    阿瑶后来也放心了,因为孩子胎动的很频繁,看着确实很健康,她有时觉得好玩,

    叫李淮修也挨着肚子碰一碰。

    男人坐在床边,

    就很轻地挨一下她的小腹。

    如今天气渐渐又热了起来,宫人们脱下棉服,换上了轻便的单衣。

    阿瑶最是怕热,宫里起了八个冰盆。

    经过去年的大旱,

    这天气就成了百姓心里的一个坎,到了冬天,不管男女老少,都去护城河里拉冰,储藏在自家地窖里。

    钦天监的人年前的时候算了一卦,总之是些什么掉书袋子的好话,但是很能安百姓的心。

    好在眼看入了夏,温度也不像去年那般猛升,热虽热,但是热得叫人安心,起码粮食不会遭殃了。

    百姓对于改朝换代是没什么感觉的,如今还觉得新皇是天命所归,不然为何一登基就叫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几方博弈,百姓是看不见的。

    今年年景好,阿瑶用起冰来就不加节制,倒比以往更怕热的样子。

    李淮修有时觉得用多了不好,可挨一挨她的手脚,又很热乎。于是也不管了,叫她舒服就好。

    唯有柳嬷嬷,见她睡在冰边上就要上前搭个毯子,生怕她冷着了。好在后来徐娘子说孕妇确实怕热一些,不然柳嬷嬷要担心地夜里都睡不着觉,唯恐她出了差错。

    阿瑶这些日子也十分的清闲,她本就疲懒,如今更是一日下不了几回床,闭了宫门,很少见客。

    李淮修后宫空虚,柳嬷嬷也分担了许多宫务,因此阿瑶虽说是后宫之主,但是还没有在淮王府的时候忙碌。

    宫里是平平静静的,可宫外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

    皇后不见客,自然有其他的办法叫她记起自个。

    阿瑶自从入了宫,宫外想方设法塞进来的物件就没少过。

    今个就有冯老家送来的一箱梅子,如今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就是图个新鲜和稀罕。

    阿瑶看着吃了几个,就叫身边的宫女往冯家送赏。

    她既然记在了冯老家名下,自然是要同冯家延续感情的,不说什么保障之类的话,就是日后两个孩子也有个母家。

    如今的冯老可谓是春风得意,不管阿瑶肚子揣着的是男是女,他都是天子长子长女的外祖父,先不说是不是亲生的,皇后娘娘认那就是好的。

    天子如今对皇后连连封赏,皇后的母族自然也是,起先那个冯家已经无人敢提了,虽然都心知肚明这皇后究竟是出身哪家哪户,但是天子不认,底下就没人敢认。

    冯老家越是叫人捧着,就越是想同阿瑶亲近,一家子都清醒的很,知道自个这热灶是怎么烧起来的,平日里也越加约束府上,绝不给娘娘惹麻烦。

    还有些心思巧的,攀不上皇后的门槛,别出心裁地送好处。

    阿瑶在京城里有许些铺子,做些日常营生,她这些日子没有心思打理,就托给了舅舅王兴业。

    几件卖个纸笔的书谱,一个月进账竟然有接近上万两银子。阿瑶看着这账本,有些明白以往的舒国舅为何那样猖狂了,明里暗里地有人送银子,日子久了难免就心大了。

    正巧王家也递了牌子,阿瑶一想,索性就准了。

    这日下午王老夫人和儿媳许氏就进了宫。

    阿瑶对于这个外祖母都没什么感觉,当初在王家待的时日太短了,现在想起来也只记得老夫人脾气不好,待她却很慈祥,她是过得是很高兴的。

    阿瑶在正殿接见她们。

    王家商户出身,且朝中有规定,商人子女不得入仕,所以一家子都是白身,几辈子都没有能进皇宫的人,就是一生见了不少世面的老夫人,心里都有些打鼓。

    跟着不辞言笑的宫女穿过长长的宫廊,路上遇见的宫人少有笑颜,俱都面色平和,脚步很轻,礼仪像是那尺子画出来的。

    这样大的一个皇宫,走了小半个时辰,一点除了脚步声以外的声音都没有,这种肃穆的气氛叫婆媳二人心头都有些发沉。

    过了好几个宫门才见到阿瑶的太和殿,叫一个笑容可亲的大宫女领着进了内殿,外边已然是叫人汗流浃背的天气,里边却凉快的像是春日,两人俱都浑身一轻,见了阿瑶就口称皇后娘娘,跪地行大礼。

    王老夫人这样大的年纪,哪里能叫她跪,一旁的拂冬连忙扶起两人,叫阿瑶只受了半礼。

    老夫人同许氏坐在了下首的高脚椅上,宫女轻手轻脚地奉上茶水。

    老夫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牡丹花纹细锦衣,笑容慈祥可亲,手心都出了些汗,“娘娘许久不见,瞧着像是与以往不同了许多?”

    祖孙二人细算起来快要十年没见过了,自然是有许多不同的。

    阿瑶点点头,见底下两人俱都很紧张的样子,语气就放缓许多,“本宫现在双身子,确实是与往常不太一样的。”

    殿里的人俱都笑了起来,一旁的宫女也说几句玩笑话,老夫人同许氏慢慢也放松了许多。

    老夫人如今年近六十了,看着身子骨还是很硬朗,上下打量了阿瑶一会,就道:“娘娘这有八个月了?该是月底就要生产?”

    确实是月底就要生产,徐娘子日日诊脉,说是最迟就这个月底,仔细一算也不过七八天了。

    阿瑶说是的,老夫人就讲了许多生产要注意的事情,其实阿瑶身边不缺知道的人,但是还是很认真地听。

    “这乳母可要好好地挑,中间有的是门道。”老夫人眼中的关切做不得假。

    阿瑶就很耐心地说都备好了,柳嬷嬷在她刚诊出脉象的时候就开始搜罗,产房大夫什么都安排好了,乳母挑了十几个,总归是要用上最好的。

    几人又坐在一起话了会家常,许氏是个腼腆性子,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起那几个书画铺子,“相公原本不准备收的,可那些子达官贵人的,草民们不好得罪,只能都收下了。”

    许氏说着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他们商人出身,那些人就是送银子也没个好脸色,他们受了欺辱不说,就怕带累了娘娘的名声。

    阿瑶见她的脸色就心里有数了,只说日后若是有人还是这般,尽管推拒了,有何事情她来担着。

    许氏连连点头,说日后必不会再给娘娘添麻烦。

    阿瑶叫她不要这样紧张,“一个铺子罢了,不开也是可以的。”

    许氏苦笑一声,“叫娘娘费心了。”

    老夫人见这事过了,沉吟一会,就望着阿瑶,“老身这次来啊,不是为了给娘娘添堵的,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有些话要带给娘娘,娘娘若是不愿意听,老身就不讲了。”

    阿瑶抿了抿唇,手里的团扇下意识地盖住了面颊,半晌才说可以。

    老夫人就给了阿瑶一封信。

    王氏如今随着冯璟喻一起回了江南,冯璟喻被拨了官职不再能入仕,就打理冯家剩下的家业,他也不是个有宏图大志的人,这么过倒也安逸,也有好好教育后代,以期能有得到恩典重返恩科的一天。

    冯秉怀在徐州回不来,因为若是回来了也要被削职的,他自然是不愿意回来,可在徐州过得也不好,身上的财物就要用光了,还遭人明里暗里的排挤,毕竟他同京城里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氏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她原本不愿意离开京城,想着找阿瑶求求情,但是阿瑶连见都不见她。

    王氏这辈子都活的浑浑噩噩,如今以往最看重的声名利禄都没了,只能窝在江南的一间两进的小院里,不说以往安逸富贵的生活了,还倒要被人踩一脚。

    她以前在江南有个大善人的名声,少有她那样把别人的女儿当个宝的。现在好了,她尽心教养的隔房女儿成了个叛国贼,她还薄待自己的亲女,如今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弄得皇后娘娘不认这门亲了。

    王氏的社交圈子算是彻底崩盘,走出去都要叫以往那些看不上的人唾弃。

    她整日以泪洗面,过得恍恍惚惚的,越发觉得自己错了,人都有些疯魔了。

    于是再不能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老夫人和冯清雅,王氏还见人就说如今的皇后娘娘是她的女儿,是她生的娇女。

    旁人就要反驳,说皇后娘娘是冯老家的孙女,同她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这叫王氏听起来就心如刀绞,行事作风渐渐也不太正常了。

    平日里见了个不到膝间的小姑娘,心里就一阵酸软,恍惚地叫一声阿瑶,说到娘这里来,娘带你走。

    王氏清醒过来就恨自己,当年老夫人态度强硬,说天高皇帝远,若是两个女孩都带走,她苛待了雅姐儿,谁也不知道的。王氏要是执意连阿瑶也带走,就干脆留下来,放冯秉怀一个人去江南。

    王氏当年胆怯了,现在就恨自己为何就不能大着胆子反抗一把,就这么把她的小娃娃一个人丢在了京城。

    那么小的一个娃娃,是怎么长大的呢?

    媳妇刘氏整日看她不顺眼,王氏也不想争论,后来干脆搬进一个小佛堂,整日吃斋念佛,祈祷佛祖保佑阿瑶母子均安,没过几个月就瘦骨嶙峋,形若枯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时日不多了。

    她在信上也没说别的,王氏就是要同阿瑶道歉。

    说当年娘亲错了,若是能再来一次,她必然要带小阿瑶一起走的。

    说阿瑶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娘子,娘亲也是爱得不得了的。

    做梦都要捏捏她软乎乎的小手,挨挨她红扑扑的脸蛋,替她擦一擦眼泪,把她搂在怀里哄她睡觉。

    王氏是个母亲,怎么可能没想过孩子,只是思念无处安放,最后都一股脑花在了冯清雅身上,觉得这样就能麻痹自己。

    阿瑶当时没说什么,面色平静地送走了老夫人同刘氏,夜里洗漱了,还是忍不住躲在李淮修怀里掉了两滴眼泪。

    不为别的,就为那个曾经在夜里偷偷擦眼泪的小姑娘。

    她心里也暗自怀疑过,是不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乖巧,生得不够可爱,娘亲才不肯带自己一起走。

    她小小的一个人,夜里总是想娘亲,一个人抿着小嘴掉眼泪。

    小阿瑶自己哄自己,坐在床头喂自己吃颗糖,酡红的面颊吃得鼓起来。

    白生生的手里捏着两个糖,这么多糖,还是边吃边掉眼泪。

    阿瑶不会原谅王氏,但是替当年那个小阿瑶感到宽慰。

    李淮修倚在床头看书,见她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伸手在她脸上揉了一把,湿湿热热的。

    男人把把书放在一旁,把阿瑶往上抱一些。

    李淮修托着她柔软的脸腮,看她一会,男人声音很轻,“你做什么?”

    阿瑶在他手心把眼泪擦干了,脸颊贴在他胸口,语气有些怔怔的,“哥哥,我日后肯定是个好娘亲。”

    “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她是我的宝贝。”阿瑶知道自己有些是在补偿当年那个小女娃。

    李淮修嗯了一声,他大概知道是王氏的事情。

    男人抚着她的脊背,叫她心里舒畅一些。

    阿瑶就伏在他怀里,烛光把她的面颊照出一种玉质的昏黄,看着细腻又柔软。

    李淮修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一种很柔软的情绪,叫他下意识捏了捏女孩的脊背,想要她更紧密地依在自己怀里。

    男人一只手很轻地托着她的肚子,垂着眼睛,很仔细地看着她。

    自从阿瑶月份大了以后,两人就很少亲近,李淮修觉得自己手重,并不是很敢挨她,大多坐在床边守着她。

    阿瑶睡着前他看一本书,醒来他就换了一本,男人不说话,但是一直都在。

    李淮修许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着她了。

    阿瑶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眼彻底长开了,比起以往的青涩稚嫩,多了丝母性的柔美,叫她整个人看着很柔和。

    李淮修试着把母亲这个词同阿瑶联系起来,这叫他垂着眼睛怔了怔。

    他见过哭泣的阿瑶,见过笑得抿唇的阿瑶,见过红着面颊低低地喘着气的阿瑶。

    李淮修没有见过做母亲的阿瑶,他只是想象了一下,心里就泛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李淮修理不清楚,没有发觉自己看着阿瑶的眼神爱怜又柔软。

    阿瑶自己感受到了,抬手摸摸他的脸,很温柔地看着他,“哥哥,我会是个好娘亲吗?”

    李淮修回过神来,亲亲她的手背,想了想,道:“你是我的宝贝。”

    “宝贝什么都会是最好的。”男人面色平静,语气却是不由自主地柔和了。

    他垂着眼睛看着阿瑶,一只手捏捏她的脸腮,像是在许诺,“哥哥爱惜你,什么都想给你。”

    阿瑶心里酸酸软软的,她红着脸,语气很轻,“哥哥,你也是我的宝贝。”

    阿瑶像李淮修爱怜她一样,也很爱怜李淮修,但是现在莫名地羞于出口,且她觉得李淮修知道的。

    李淮修果然是知道的,而且该是很喜欢被宝贝与怜爱的。

    因为他很珍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日夜里,阿瑶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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