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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卷碧往那秋千上垫了褥子,

    阿瑶就捧着个小瓷碗靠在上边吃桑果,

    嘴角抿出两个小梨涡来。

    李淮修在桌前写信,

    男人眉眼英隽,

    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这院子里有棵高高大大的桃树,郁郁葱葱仿佛没有受到干旱的影响,

    叫人看了十分舒服。

    阿瑶倚在秋千上看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

    阿瑶才反应过来,她从秋千上下来,趴在李淮修的窗户边,有些忧愁道:“那我们不回城里了吗?”

    不说柳嬷嬷和李戾等人都还在城里,

    阿瑶自从那日匆匆离开了袁府,

    至今还未和袁文琪取得联系,也不知她的状况如何,到底有些放不下心。

    李淮修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袍,男人生的高大,

    这样清爽的衣裳越发显得他丰神俊朗,叫人不敢多看。

    他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没说话,只将一个小册子摆在自己手边,然后看了看阿瑶,示意她进屋。

    阿瑶乖乖往屋里来,只是她一走路便觉得小腹胀痛,浑身乏力,肚子里仿佛有只手在搅和一般,只好慢吞吞地溜达进来。

    卷碧还想去扶一扶她,叫李淮修无声地制止了,男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女孩。

    时下女子体质大多虚弱,除了少部分确实是因为先天不足,更多的是常年困在内宅,那方寸大小之地,一天走不得百步,得不到锻炼自然就气虚了。况且徐娘子也委婉地建议过,这段时间里适当地活动一下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李淮修严遵医嘱,希望阿瑶身体安康,不要体虚,最好长命百岁。

    阿瑶走进来这般艰难,还不忘端着她的小盘子,里边的桑果吃得她指尖染上了紫色,李淮修看得好笑,叫她把盘子放下坐在一边。

    “最近都不会去渝城。”男人淡淡道,算是回答阿瑶刚才的问题。

    渝城里最近乱,倒不如这里来得清静。

    “我还是有一些想回去的,袁娘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阿瑶拿着湿帕子擦手,一边还有些忧心忡忡。下药的虽然是她的未婚夫,可袁文琪是无辜的,阿瑶也不知道她最后如何了,曹文吉已经死了,阿瑶很怕曹家人迁怒袁文琪。

    见她实在担心,李淮修想了想,“袁家已经与曹家退了婚书了。”

    城里这两天属实唱了好几出大戏,曹文吉是曹家唯一的嫡子,他死了,这亲事自然断的很难看,不过就没必要叫阿瑶知道了。

    李淮修叫卷碧给阿瑶倒杯温水,自己将桌上的信封好,随意地扔在了一边。

    阿瑶喝了口温茶,乖乖地坐在男人身边,仰头看他一会,只能看见他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颚。

    女孩捉住他一只手,撒娇似的摇了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今天不想练字呀。”

    玩起来自然觉得腹痛不算一回事,可是练起字来只怕立刻就会觉得疼痛难忍。

    女孩的声音又娇又软,又是这样湿润依赖的眼神。

    李淮修低头看她一会,随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声音很平静,“不叫你练字。”

    “不是好奇徐娘子的事情吗?”

    男人示意她往桌上看。

    阿瑶这才想起来,她来了小日子,只觉得脑子都比平日里转的慢一些,只见桌上摆着一个厚实的小册子。

    李淮修坐在一旁,示意她拿起来看。

    阿瑶拿着册子翻了翻,这像是本医馆的账册,上边十分细致地记录了每一笔药材的支出和诊费。笔迹秀气,大概是个女子的手笔。

    只是这帐做的奇怪,连几根药材掉到了地上都记在了账册上,做的也太细了。

    阿瑶从头翻到尾,只大概地看了一下,发现这估计是记了有快十个年头了。

    “这是徐娘子记的账吗?”

    李淮修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徐娘子公婆有些蹊跷,她悄悄做了假账。”

    李淮修简单一句话就将这事情说完了,阿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娘子是想做什么呢?”阿瑶问道。

    阿瑶想知道的,李淮修自然知无不言。

    “她公婆对不起她,怕是想买些药材制毒吧。”

    家里的婆母将银钱掐得死死的,徐娘子无法,只得省吃俭用,再抠些不值钱的药材。徐娘子怕是已经筹谋了三四年。

    阿瑶也猜是这样,不由有些愤怒道:“她身上的伤也是她公公打的吗?”

    阿瑶以往往来皆是高门大户,哪家的媳妇不是娘家的娇女,且不说婆家敢不敢打,就没有哪户人家会做如此不体面的事情,男子大女子本就是恃强凌弱,有些脸面的男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李淮修看她一眼,将账册关上了,想了想道:“算是公公吧。”

    “什么叫算是公公?”阿瑶蹙了蹙眉,秀气精致的面颊显出几分困惑,用食指在他小臂上点了点,“难不成是别人打的?”

    女孩手指细软,像是小猫搭在小臂上,李淮修没什么表情,动都没动一下。

    男人短暂地走了会神。

    阿瑶又摇了摇他的小臂,李淮修才语气平静道:“不止。”

    “徐娘子幼时被这户人家买走了,后来又嫁给了这户人家的儿子,早年生有一子一女,皆走失了,前年她丈夫还在时又生了个男孩,后来也不知所踪。”

    李淮修顿了顿,见女孩面色如常,便继续道:“前头那双儿女,怕是已经去世了。”

    阿瑶皱眉,心里已经有些难过了,有些艰难地猜测道:“是叫人贩子拐走了吗?”

    可是哪有人贩子前前后后将一户人家的三个小孩都拐走呢?

    而且徐娘子要是为了之前两个死去的孩子伤心,身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呢?

    阿瑶灵光一闪,突然道:“徐娘子的小儿子是不是还活着?”

    李淮修嗯了一声,眼神看向窗外,很轻地抿了一下唇,“估计是被那老夫妇藏起来了。”

    阿瑶睁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李淮修制止了她。

    男人牵着她的手放在桌上,示意她坐好,“已经叫人去了。”

    阿瑶嗯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她倚回自己的椅子上,心里还是有许多疑惑,但是倒也不急着解开了。

    两人刚刚说完,徐娘子就上门来了。

    她拿着厚厚几本医术,是被李淮修叫来的。李淮修以往受过伤,但是很少生病,他身体好,伤痛多数都是自己好的。

    但是他想知道阿瑶的情况,这会叫他安心很多。

    李淮修垂着眸问她一些问题,徐娘子都如实回答了,她本心纯善,还讲了许多平日里要注意的事情。

    李淮修面无表情地听着,认真地记住了。

    阿瑶去了对窗的美人榻上,看着是在病恹恹地躺着,其实在悄悄地观察徐娘子。

    徐娘子的样貌只能说是清秀,眉眼间有些愁苦,但是依旧叫人觉得观之可亲,是个好性子的人。

    阿瑶想起她走失的三个孩子,又想起她可能要制毒,心里一时五味杂粮,不知道做什么感想。

    徐娘子走后,阿瑶有些怅然地靠在美人榻上。

    乌发软软地搭在肩头,越发衬得女孩肤白如雪,叫人看的挪不开眼。

    李淮修放下手里的书,安静地看了她一会。

    “来。”

    男人的声音很轻,阿瑶循声看过去。

    对上女孩水润的眼睛,李淮修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些,语气淡淡的,“到哥哥这来。”

    阿瑶听见他自称哥哥便觉得面热,倒是把徐娘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慢吞吞地挪到了李淮修身旁。

    男人牵了牵她的手,仔细看她一会,就示意她坐到自已膝上来,阿瑶背对着他坐了上去。

    女孩轻得像朵云。

    修长的手从后边握住了女孩的手腕,阿瑶刚想说话,李淮修就低低地嘘了一声,手指在女孩腕间摩挲了一下。

    阿瑶的耳朵沁出粉色,原来是要给她把脉。

    阿瑶莫名其妙地有些害羞,往后倚了倚,下巴故意往李淮修下巴上顶。

    李淮修另一只手往下,握着揉了一把她的腿弯,女孩打了个颤就老实了,面色酡红地缩在男人怀里,叫李淮修握了她许久。

    过了一会,李淮修松开阿瑶的手腕,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确实体虚。”

    男人语气很平静,只是叫卷碧将榻边的凉食都撤走了。

    阿瑶叹了口气,被李淮修赶到了榻上,男人给她脱了络袜,把她有些冰冷的脚放进被子里,不准她再这样凉着脚。

    “躺着吧。”李淮修淡淡道。

    阿瑶乖乖地躺好,李淮修看她一会,想了想,就坐在榻边看书。

    阿瑶闲的厉害,非常想看城里院子里那些话本,叫人捎来一本也是好的。

    只是其中有许多不堪入目的东西,要是给旁人一不小心看了,阿瑶要羞死。

    榻上有些小玩意,阿瑶勾着玉质的九连环,心不在焉地拨弄着。

    李淮修一手握住书,见她实在无聊,想了想,问道:“不困吗?”

    阿瑶如实地摇摇头,她昨天睡得早,觉得今天都不需要小憩。

    李淮修于是叫来卷碧,让去取了什么东西。

    卷碧没一会就叫两个下人抱着个大箱子回来了。

    掀开两个半人高的箱子,里头装的厚厚的账册,阿瑶随意打开一本,登记的是长长的一串头面,各种华贵稀缺的首饰,看的人眼花缭乱。

    李淮修叫她理,男人面上看不出表情,“你仔细些。”

    阿瑶有些懵懵地嗯了一声。

    “这是你的聘礼。”李淮修很浅地笑了声,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手里的书随意地扔在一旁,“理不明白就撤了。”

    阿瑶把账册翻了翻,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看来看去,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反正我是土匪。”

    男人面无表情地压低了声音,说了句阿瑶听不太懂的粗话,顿了顿才接着道:“再把你抢了。”

    李淮修语气平平,目光平静地看着阿瑶,说得像真的一样。

    阿瑶把账本抱在怀里,心跳的格外快,回过味来以后,后知后觉地红了面颊。

    46.

    宝贝

    李淮修亲了她很久,压低声音叫她……

    阿瑶像个挨了欺负的小媳妇,

    把账册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个盾牌,蹬着细白的小腿往后挪.

    折腾好一会跪坐在榻上,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红着面颊期期艾艾道:“我还没答应要同你成婚呢。”

    李淮修看着她,

    眉眼叫烛火投的深刻英隽,

    眼神里似乎是带着笑的,等阿瑶仔细看过去的时候,

    又没什么情绪了。

    “不需要你答应。”男人说得很平淡,又很叫人信服,

    接着面无表情地在阿瑶身上扫了两下,像是在审视,

    又似乎有些别的意味。

    男人本就高大俊朗,

    这样平静又极具侵犯性的眼神,

    叫阿瑶骨头都紧了紧,

    下意识地缩了缩。

    女孩终于受不了了,起身扑到他怀里,

    脸颊酡红,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怕的,声音都气呼呼的,“你真讨厌!”

    李淮修就抱住她,托着她酡红的脸颊贴在胸前,

    笑了一声,

    “那你嫁不嫁?”

    阿瑶这才感到那个熟悉的李淮修回来了,把脸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阿瑶不说话,李淮修就捏了捏她的腰,掐着她的下巴,

    垂头看着她。

    阿瑶脸连都叫他按变形了,总觉得他随时都要亲下来一般,两人隔得那样近,可李淮修确实只是看了看,用一种叫阿瑶觉得看了会有很奇怪感觉的眼神看着她。

    女孩捂着耳朵狠狠地摇了摇头,非常受不住他的眼神,耳朵尖尖都是粉色的,大声道:“我嫁!我嫁!”

    李淮修于是就笑,把她抱起来一些,按着她的腰不放。

    两人在榻上闹成一团,阿瑶从来没有见李淮修这样爱笑的时候。

    阿瑶闹得衣裳都要汗湿了,眼角眉梢沁出红色。阿瑶很怕自己狼狈的样子叫李淮修看见了,但是想来他应该是不介意的。

    因为男人把她压在榻上,一只手拨了拨阿瑶汗湿的额发,专注地看着她,然后亲了她很久,压低声音叫她宝贝。

    阿瑶垂着一张红扑扑的脸,嘴唇泛着水光,连眼皮都泛着浅浅的红,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

    两人闹完的时候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李淮修又重新拿起书看起来。

    阿瑶把账册翻来覆去,越看越觉得心惊,李淮修的母亲该是个十分富有的妇人,这账册里的物件,几乎各个都是精品,钗环头面怕是穿戴一年都戴不完,更别提还有许多地契与商铺。

    阿瑶倒是不觉得高兴,看到最后看得几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阿瑶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回外祖王家,王老夫人是个十分精明的妇人,为人颇有些爱斤斤计较,但是十分护短,曾悄悄把小阿瑶拉到碧纱橱里说话。

    她知道王氏宠爱隔房的女儿,叫阿瑶宽心,说王氏虽宠爱那个隔房女儿,但是叫她千万别放在心上,那终究不是亲生的,什么宠爱呀整日抱在怀里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那些能握在手里的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老夫人说了,他们王家虽然没什么声名,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户,家里甚至只有个大老爷从政,也是做的个小官,勉强称得上官宦人家。但是他们家经商,京城里头除了同元帝贵妃沾亲带故的那家人,就数他们家生意做得大,当年王氏出阁的嫁妆可是叫冯老夫人讲不出闲话来。

    这嫁妆以后合该叫她与冯璟喻一人一半,叫阿瑶当嫁妆带出去,也有些脸面,千万别叫那隔房的捡漏了。

    阿瑶当时还小,听得似懂非懂,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时人嫁女,晒嫁妆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你若是晒少了,旁人不会觉得你苛待女儿,只会觉得你没有家底。

    今天忽然提到这嫁娶之事,阿瑶不免有些迷茫。

    倘若真有一天办起了婚事,李淮修愿意给她很多聘礼,可她却是拿不出嫁妆来,李淮修不在意,阿瑶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接受不了。

    王老夫人说得确实是十分有道理,可是王氏的嫁妆想给谁是她自己的事情。

    阿瑶觉得多半不会给自己的,只是着急也没用,她把这件事情压在了心底,开始认真看起账册来。

    这两箱账本其实都是些物件,商铺的收支什么的倒是很少,阿瑶还真的认认真真地规整了一番。这些账目想必往日里很少有人会清看,上头都落了层灰。

    李淮修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阿瑶一看就觉得犯困的书,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两人就这样磨了一整天。

    到了夜里,李淮修叫人将窗户的纱窗关上,打开了窗户,将屋子里的冰都撤走了。

    城外的气温比城里高,不放冰块屋子里就有些闷热,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汗。

    阿瑶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她热一热倒也没什么,但是不想要李淮修跟着挨热。

    女孩犹豫一会,“这屋里热,哥哥去西厢房睡吧。”

    李淮修将桌上的文书收到一块,身影高大又俊朗,他没怎么在意。

    “没事。”

    李淮修答的毫不犹豫,阿瑶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窃喜,她拿帕子捂了捂脸,觉得自己真是不像话。在京城里也没听说过哪个夫人会这样缠着夫可是阿瑶内心又确实十分希望李淮修能与她共眠,因此板着白净的小脸,故作勉强地答应了。

    阿瑶洗漱以后换上身透气的薄纱,卷碧在她脖颈间拍了些干爽的香粉,就慢悠悠地上了榻。

    她肚子依旧有些难受,动起来就觉得绞痛,只好直直地躺在榻上。

    阿瑶以往小日子到了也难受,但是并未有如此明显的痛感,到底还是身子虚了。

    阿瑶勾着九连环,等着李淮修进来,只是听着外间的门响了一声,隐隐约约传来周元的声音。

    过了一会,李淮修就进来了。

    男人掀开床帐低头看她,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有些事情要处理。”

    阿瑶只好点点头表示理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语调很又失落又期待,眼神都变得巴巴的,“那你要早点回来呀。”

    李淮修嗯了一声,觉得她这样很可爱,让人很有亲亲她的欲望。

    但是男人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讲出来,也没有做出来。

    李淮修沉默着,阿瑶总觉得他好像十分不想离开一样,便够着牵了牵他的手。

    男人的手心干燥温热,慢慢反牵着她细软的手,沉默着轻轻摇了摇。

    两人看着对方,一时都没有说话。

    阿瑶觉得李淮修的眼神很叫人害羞,像是在说些什么一样。

    “我等着你。”她乖乖的,李淮修不说话,她很愿意说。

    李淮修嗯了一声,就很专注地看着她,两人这样牵了一会手,阿瑶有些温凉的手指渐渐都热了起来。

    阿瑶摇摇手,李淮修就随着她动一动。阿瑶觉得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叫她面上慢慢起了红色。

    她仔细地体会了好久,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情绪,只是叫她四肢发软,心里十分的轻快。

    她不知道李淮修有没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他确实是牵了阿瑶很久,久到她胳膊有些酸了,男人还捏了捏她的手指。

    放下床帐以后,李淮修没再迟疑就离开了房间。

    ·

    李淮修这几日其实很忙,渝城虽小,但是地方很妙,他们想把这块地方拿下来很不容易。

    毕竟如今元帝还在,这天下起码表面上还是有主的,手段过于刚硬就成了第一个带头造反的,李淮修现下还不能担这个名头。

    唯有永州那边十分顺利,陆同和前两日就到了永州,永州王接连给他来了好几封信,言语间已经迫不及待要来渝城见他一面。

    今天就是永州王又送了一封信来,这里面的内容叫李淮修拧了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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