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永州王到底要谈什么,叫你这般费尽心思把我请来?”李淮修的声音很低沉,他进门时收敛了神色,但是细看就能发现眼神并不平和。陆同和除了那日将阿瑶引到偏僻处外,还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叫李淮修想要收走渝城兵力的事情进展缓慢。李淮修原本准备叫陆同和兜个圈子吃个大亏,今天就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
阿瑶受到的惊惶,这人也该感同身受地体会到。
李淮修态度冷淡,陆同和也不当回事,扇扇折扇,自己也坐到了一旁,“李公子喜欢开门见山,我也不饶弯子了。”
陆同和压低了声音,“我父亲想同殿下谈谈永州兵力的事情。”
这句话从口里吐出来以后,堂里就安静极了,李淮修蹙蹙眉,这才开始正眼看他。
堂上的门被紧闭,无人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话。
天边天色放亮,李淮修才带着人从小堂里出来,男人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
李淮修提着剑,鲜红的血顺着剑尖往下滴,大步地往府外走去。
一旁的周元几人屏气凝神跟着他,眼神难掩惊惧。
待李淮修走后,堂里的陆同和才敢叫人去给自己请大夫,他痛得龇牙咧嘴,腹部破了个大洞,血流的湿了半件衣裳,血腥气散到整个厅堂。
大夫来给他包扎,陆同和痛得喘不过气了,面上惯常的笑意也撑不起来了,他想起李淮修看他的眼神就忍不住发颤。
陆同和深切地体会到,这人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
京城里,冯府的一封信阀寄往了徐州。
送信的人不敢耽误,只要小半月就快马加鞭到了徐州。
而徐州如今的局势越发微妙,元帝在这停留了快一个多月,过得是声色犬马,乐不思蜀。
可苦了跟着来的世家贵族们,蜗居在此地,要什么缺什么,还要叫当地的豪绅暗暗排斥。
王氏最近心神不宁,更是懒于交际,寻常交好的贵妇人要叫她一齐宴会,她也纷纷找由头推脱了。
这日下午,王氏又收到了京城来的信件,她连忙拆开,一字一句地读。
这信是冯清雅写得,自从那日冯璟喻审问了她一番以后,冯清雅暗地里就有些排斥冯璟喻,觉得他更向着阿瑶,不想再同他和以往一样亲近,于是常常给王氏写信,好叫她能继续疼爱自己。
信里写得都是冯清雅平日里的生活琐事,她最近同许宣就差出双入对了,这个少年家世好会来事,叫冯清雅也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待遇。那些原本瞧不上她的小娘子,见她与许宣关系不一般,似乎还与镇南王世子有些关系,一个个嫉妒得说酸话,还怕得罪了许宣与镇南王府,处处都要捧着她。
冯清雅现在是逢春的少女,信件里也不免透出来一些,只是王氏急着找关于阿瑶的只言片语,因此并未发现她有何处不同,不然定是要狠狠地阻止她。只是王氏看来看去,冯清雅也只是在信件的末尾提了一句,说阿瑶很好,叫王氏不要担心。
就这么一句好,叫王氏看得心中忧虑,她如何能不担心。阿瑶怎么不自己同她写信呢?也不知有没有受伤,为何就停在京城了,到徐州来叫她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王氏想得眼眶发红,非常非常地想要见一见阿瑶。迷迷糊糊见冯清雅在信尾提了一句,说是她的父亲冯二爷仿佛给她留了个什么玉佩之类的物件,想问问王氏放在哪了。
王氏皱着眉想,当年二爷死得突然,似乎确实有这么个物件留下来了,好似和军中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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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祖宅里,沈意行跪在佛堂前,一根小臂粗的木棍狠狠地打在他身后。
樊氏族长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今年已经要七十岁了,他依旧身板挺直精神矍铄,手上的力气比那些年轻人还大。
十几棍子下去,沈意行已经面色发白,背后沁出血色,依旧直直地挺着脊梁。
樊族长把木棍扔在一旁,“你下定决心了?”
沈意行这般模样也不见狼狈,他天生一张好皮像,垂着眼睛像是悲天悯人的神佛。
“我必须这样。”男人面上不见痛苦的神色,他冷静地想着,这确实是他该承受的。
樊族长冷笑一声,眼中倒是闪过一丝赞赏。他沈焦永是个懦夫,儿子倒是有他们樊家的血性。
“你带了兵就走?”樊族长叫人扶他起来。
沈意行勉强笑了笑,神色却是冰冷的,“不能等了。”
他已经不能忍受了。
沈意行只在樊家带了一日,连夜带着数万铁骑出了金州,直指京城。
38.
悄悄
阿瑶开始悄悄地想念李淮修
李淮修守在塌边,
一旁燃着昏暗的灯火,他垂着眸看着女孩,“你睡。”
阿瑶能看见男人的眼睛,
黑沉静谧地看着她,
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点点头,
脸颊埋在枕上,
静静地望着李淮修,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下去,
没一会就睡得酣甜。
阿瑶不知道李淮修有没有离开过,但是第二天阿瑶醒来时,
晨光撒进内室,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塌边,
手里把玩着她随手编的一个络子。
“醒了?”李淮修的声音有点哑。
阿瑶懒洋洋地窝在被窝里,
只露出一双弯得像月牙的眼睛,
亮晶晶地看着男人,“大当家的。”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李淮修嗯了一声,
把络子放在她枕边,垂眸看她,“饿吗?”
女孩点点头,脸颊睡得酡红,
她看着男人,
下意识有些爱娇道:“在我院子里用膳好不好?”
李淮修自然没有不应她的,男人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叫人搬个桌椅摆在院子里。等阿瑶洗漱好以后,两人就在院子里用早膳。
阿瑶穿了件白色襦裙,
上身是一件合身的长袖对襟衫,衬得女孩格外娇俏秀美。
今天备的都是些小菜,阿瑶喝着粥,时不时看一眼李淮修。
“大当家的今天要出门吗?”
李淮修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今天不出去。”
阿瑶眼神一亮,湿润润地望着男人,觉得该是可以同他呆一整天了。
女孩高兴,吃饭都快了许多,雪白的面颊上也多了丝血色。
李淮修抬眼看她一会,声音有些低沉,“昨天睡得好吗?”
阿瑶点点头,她很容易就睡着了,夜里也不曾惊醒。
“睡得很好。”因为大当家的在。
“等会有大夫上门。”李淮修看着她的神色,“让他看看。”
不让大夫检查一下,李淮修很难放心,他怕女孩抵触。
阿瑶并不抵触,她其实觉得自己只是有些吓着了,李淮修守在塌边时,她觉得安心,自然就睡得很好。
用完膳后大夫就上门了,是个留着长长白须的老大夫,慈眉善目很是和蔼。
老大夫给阿瑶把完脉以后,沉吟一会,说阿瑶有些思虑过重,有些受惊,好生将养,吃些安神的药物就好了。
让人送走老大夫,李淮修就叫阿瑶回房间里去,“去歇息。”
男人眼神停在女孩脸上,声音淡淡的。
阿瑶看着他,有些舍不得,她悄悄用手指缠着衣带,仰头看他,“大当家的今天要做什么呢?”
阿瑶今天没有事情做,很想陪着李淮修。
女孩的表情太明显了,男人很浅地笑了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再来看你练字。”
原来不是要走,阿瑶有些面热,点点头,小跑着进了内室。
她进去了又跑出来,在门边露出半个绯红的面颊,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李淮修,期期艾艾道:“你快些。”
李淮修下意识嗯了一声,见她进去了才起身离开。
阿瑶进了内室,柳嬷嬷在给她收拾衣柜,阿瑶在镜子前面转了个圈,左右看看自己,有些苦恼道:“嬷嬷,这件衣裳是不是有些暗,叫我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女孩乌发雪肤,生得精致秀气,叫这裙子掐出一个一手可掌的小腰,扎着清爽的发髻,漂亮极了,实在不能说不好看。
柳嬷嬷无奈,“姑娘好看极了,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阿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窈窕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没一会就有人将那小桌椅搬了一套到阿瑶的房间里,文房四宝也一并送来。
阿瑶叫人把这桌椅摆到窗边,看着外头婆娑的树影,心不在焉地练起字来。
“你这是要画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在身后,李淮修抬手拨了拨她的发髻,力道很轻柔,饶有兴趣地看着桌上。
阿瑶这才发现自己走神时,竟然将墨水都点在了宣纸上。
李淮修随手勾来一张椅子,坐在阿瑶身旁,有些好笑道:“怎么像个小孩,要叫人守着做功课?”
李戾有时也会这样,但李淮修并不耐烦管束他,更不用说这样守着练字。
阿瑶把纸扔到一旁,有些面热,她不敢看一旁的李淮修,只觉得自己被男人的身影笼罩了,女孩垂着头,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开始写下一张。
早上的气温并不高,阿瑶穿得衣裳也单薄,所以并不觉得热。
柳嬷嬷不用给她打扇,就去前院忙别的事情了,屋子里只有卷碧,这会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里。
李淮修拿着本书,翻了两页,抬眼就见阿瑶几乎是趴在桌上了。
这怕不是要把眼睛写坏,李淮修用书抵住她的脊背,低声道:“坐好。”
阿瑶就坐好,一笔一划地描着大字,只觉得自己背后一片都像叫小鸟轻轻啄过,一下就麻木了,女孩耳尖悄悄地红了。
没写一会,就有下人端着药来了。
李淮修放下手里的书叫她喝药,“喝了吃蜜饯。”
被李淮修看着,阿瑶就觉得自己该省事些,捧着碗一口就喝完了,苦得她小脸皱成了一团。
见她抿着唇喝完了,李淮修就喂她一颗蜜饯,静静地看着她咽下去,轻声夸她,“真乖。”
阿瑶低着头,不叫自己滚烫的脸颊被他瞧见。
李淮修真的实打实地陪了阿瑶一整天,阿瑶打络子,李淮修都拿着书陪着她。
到了夜间,阿瑶洗漱好了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她的面颊被烛光照得发亮,女孩湿漉漉地望着他,小声道:“大当家的,你累不累?”
李淮修昨天夜里应该就没怎么睡觉,今天还这样陪了她一整天。
李淮修按按她的被角,轻声否认了。
一旁还燃着烛火,男人高大又俊朗,他用手背轻轻抚了一下阿瑶的眼睛,“睡吧。”
阿瑶点点头,长长的睫毛覆在脸颊上,安心地睡去了。
·
第二天,袁文琪带着几个新鲜玩意上门了。
几只高傲漂亮的波斯猫,下人解了笼子,它们就迈着优雅的步伐在阿瑶的院子里闲逛。
“好看吧?”袁文琪得意洋洋,“从别的地方搞来的,摸着可舒服了。”
阿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心里也觉得可爱,更多的是想到了不知道现在在哪的赵书研,她也爱养小猫,想必会与袁文琪很有话题。
“我看看就好。”阿瑶对于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有些叶公好龙,这样看着还好,真的叫她抱抱摸摸,她是不太敢的。
袁文琪也看出来她害怕,并不强求她去摸。
“我今个来,是给你送请帖的。”袁文琪拿出一张染着香味的请柬,交到阿瑶手中。
“我三日后办及笄礼,你定要赏光。”袁文琪提到这就有些羞涩。
阿瑶收起请帖,很是惊讶,“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起?”
袁文琪叹了口气,“我家里人已经私下订好了,要把我嫁给曹文吉,自然要紧着办及笄礼了。”
袁文琪一向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娘子,可提起曹文吉时总是会很低落。
“你喜欢他吗?”阿瑶问的小心翼翼。
袁文琪左右看看,悄悄凑到阿瑶耳边,“我才不喜欢,我先前还见他去逛那种地方。”
阿瑶有些懵懂地望着她,袁文琪就悄悄比了个口型。
阿瑶会意,有些嫌恶地皱皱眉,“那你怎么?”
袁文琪耸耸肩,说得很坦然,“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嫁谁不是嫁呢?”
把袁文琪送走以后,阿瑶有些怔神,还是叫柳嬷嬷推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这小猫儿怎么办?姑娘要把它养在屋里头?”这小畜生未免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柳嬷嬷怕它叫姑娘生病,觉得养远一些好,又怕姑娘喜欢,像养在身边。
这小猫是袁文琪硬要留下来的,阿瑶推拒不得,这会养在哪倒成了个难事,她想了想,“养在东厢房吧。”
那里没人住,离她的房间也远。
李淮修今日早膳都没同她一起吃,早早地就出了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阿瑶也懒得编络子了,她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秋千一高一低的,阿瑶开始悄悄地想念李淮修。
·
三日后,阿瑶打扮好了,她拿着一个小匣子,轻快地上了马车。
李淮修已经在车上等她了,见她毛手毛脚,抬手扶住她的肩膀,叫她坐在一旁。
阿瑶弯弯唇,露出两个甜蜜蜜的小梨涡,轻轻地坐在他身旁。
阿瑶摇了摇手里的小匣子,“大当家的,这是什么?”
李淮修这两天忽然又忙了起来,阿瑶每日只能见他一会,今天早上一睁眼,就在枕边发现了这个小匣子,不用猜就知道,是大当家放的。
她起得晚了,还没来得及看。
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温热地挨在一起,李淮修稍微往旁边让了一些,“打开看看。”
阿瑶就垂着脑袋,细长的手指拨开小匣子,是一块圆润细腻的羊脂玉佩。
“这是什么?”阿瑶把玉佩拿起来,在指尖转了一圈,玉佩极为通透,美到叫人觉得窒息。
阿瑶喜欢,又有些好奇,她侧头看着李淮修,大当家的送她这个做什么。
马车已经在向前走了,她这样侧着身子往他身上瞧,总让人觉得下一刻就要摔下去。
李淮修叫她坐好,淡淡道:“小娘子不是都要带这个吗。”
这是女孩在及笄礼时,该由长辈送的一块赠福玉,寓意要将美好和福气送给小辈。袁文琪今日要办及笄礼,也会得到长辈送的玉佩。
阿瑶没有办过及笄礼,没有长辈赐福,自然没有这样一块玉佩。
李淮修想了想,觉得阿瑶也应该有一块。
阿瑶把玉佩别在腰间,歪着脑袋枕在车壁上,眼神柔柔地看着一旁的窗子。
她抿着唇,慢慢红了面颊,有一点点的羞怯。
39.
哄哄
她垂着头,脸颊红得一塌糊涂……
马车很快就到了袁府,
李淮修先下去,将提着裙摆的阿瑶扶下了马车。
“要走的时候就来找我。”
李淮修又让她看看自己腰间的玉佩,语气淡淡的,
“见了这个才能跟人走。”
阿瑶点点头,
脸颊叫车窗压出一条印子,
显得女孩格外乖巧,
她仰头看着李淮修,细声细气道:“记住了。”
李淮修嗯了一声,
看她一会才离去。
阿瑶抿着唇,有些害羞,
大当家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神,她都能从中品出一股夸赞的意味来。
李淮修被请进了前厅,
阿瑶带着卷碧,
则叫一个嬷嬷带到了袁文琪的院子里。
袁文琪今日打扮得十分好看,
画着秀丽的妆容,
发式也变得不像以往那般简单,只着一身亵衣,
有些紧张地坐在内室。
见了阿瑶就叫她陪自己坐一会,
有些焦虑道:“是不是来了很多人。”
袁文琪苦着脸,“我好怕我等一下腿软!”那样多的人看着,她万一稳不住,丢了丑,
怕没一日就能传得满城皆知。
阿瑶见她着实害怕,
叫她的丫鬟给她倒茶,柔声道:“都是你的亲属,就是腿软也没什么。”
“再说了,文琪你今日这样好看,
别人那还会注意到你腿软不软。”
这样的场面,阿瑶也未曾经历过,只得这样安慰她。
阿瑶语气平和,声音又悦耳,又是这样的秀气美丽,望着袁文琪的时候,袁文琪只觉得心平气和,一时到没那么紧张了。
“我方才叫丫鬟在前院瞧了,听说你兄长生得十分俊朗。”
袁文琪有心情同她扯闲话,语气非常向往,曹文吉不同于他明艳张扬的妹妹曹文英,生得只能说是有些秀气,叫袁文琪很是嫌弃。
阿瑶闻言一愣,如远山芙蓉般的秀眉蹙了蹙,“我兄长没有戴面具吗?”
袁文琪闻言也有些奇怪,“城里的人都好奇呢,生得那样一副好模样,偏偏要戴着一副面具。”袁文琪还没说实话,平日里李淮修出门必佩剑,眼神冷漠,还叫不少人给他取了个玉面罗刹的诨号,还有不少女郎悄悄打听他,暗送秋波的事情也没少做,只是李淮修从未回应过罢了。
袁文琪好奇道:“你兄长为何要带个面具呢?”
阿瑶也不知道,她自己都从未见过李淮修的样貌,现在不免有些难受,她勉强敷衍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瑶都有些恍惚,李淮修难不成是只在她一个人面前带面具吗?他为什么要这般呢?
及笄礼的时间很宽松,并不急着做什么,阿瑶来的很早,袁文琪的一些手帕交都还没来,阿瑶就打起精神又陪着她吃了些垫肚子的糕点,就听见外边有人在求见。
袁文琪一听就知道是谁,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这个曹文吉,真是阴魂不散!”
奈何她此前好几次将曹文吉拒之门外,母亲已经教训过她了,这会再不情愿也只能穿好衣裳出去招待他。
阿瑶也只好随她一起去了外间。
曹文吉看得出是仔细打扮过的,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袍,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是个很清爽的读书人。
曹文吉原本带着些礼品来的,一见阿瑶就愣住了,磕磕绊绊朝她拱手,频频打量起阿瑶。
这番做派实在有些叫人反感,阿瑶皱皱眉,悄悄站到了袁文琪身后。
袁文琪翻了个白眼,被一旁的一个教养嬷嬷般的婆子瞪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