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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但是他告诫我的,一直都是女人一辈子的使命便是结婚生子。

    其余的,再没了。

    这一路走来,我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隐隐要破土而出了。

    我只知道,这是不对了。

    女子,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但那条路是什么?

    我看不清也找不到,而且我并不是一个爱思考的人,很快这件事又被我搁置。

    但那个冒雪来买糕点的人开始经常来我店里买糕点。

    他每天要的都不一样。

    今天是桂花糕,明天是栗子糕,后天就是佛手酥。

    而且每次来,他都会挑在下午。

    渐渐地我们也熟悉了。

    他叫恩一,说是城外的鸡鸣寺带发修行的佛子。

    没有俗名,只有法名。

    出生时就有算命的说,他是菩萨的大弟子转世投胎,生来就是水命容易夭折。

    需在庙里修行,否则恐怕难活到成年。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

    倒像是……

    像个世家里风流的公子。

    到了傍晚时分,屋外的雪渐渐大了。

    天都黑了。

    我以为恩一今日不会再来,准备起身收拾东西。

    结果他披着沾满雪的狐裘推门而入,虽撑了伞但身上依旧被雪浸湿一片。

    最近几日雪下的又大又勤,我劝他隔几天来拿一次。

    “外面雪大,等明日雪停了再来取也行。”

    我多给他做一些也行。

    说话间,我顺便把火盆里的炭火扒的更旺了些,起身给他让了位置。

    他站在门口收了伞,又脱下斗篷将雪掸落在门外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搓着手过来烤火:“今日的雪还不算大,倒也无妨。”

    他觑了我一眼,淡淡开口:“倒是你,日日都要用冷水和面,手生了冻疮,一个多月了也不见。”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了一支药膏给我。

    我一怔,他倒观察的仔细。

    我这冻疮差不多一个多月前才生的,因为每天要碰冷水,还要和面,生了冻疮后就一直好不了。

    但看到他递来的药膏,我还是摆了摆手。

    “不用,我早就习惯了。”

    我摩挲手上的冻疮,忍不住回想先前更严重时的情况。

    那是我刚进宫的时候,裴堰把我塞进了御膳房。

    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太监,是求了身边的刘公公才为我求得一个御膳房的差事。

    我的事很简单,洗菜、择菜。

    夏天还好,冬天却要一直泡在冷水里,手上生的全是冻疮,一用力口子就会裂开。

    但我不敢叫嚷,更不敢丝毫怠慢。

    耽误了主子们吃饭的时间,轻则关去柴房饿一顿,严重了是要挨板子的。

    裴堰也会偶尔来看我。

    每次都悄无声息的,隔着老远清冷的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有次我在御膳房的灶膛边上,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主子们剩下的饭菜。

    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拐角处,正眸光深沉的看我。

    那时我是爱他的。

    我一见到他,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消失了。

    我想开口叫他,可因吃的太急被噎的脸红脖子粗。

    他给我倒茶水,又帮我拍后背顺气但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塞给我一个药膏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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