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新羽故意蹭了蹭他的大腿,低笑道:“你昨晚看着我照片做什么了?”“没做什么,宿舍没**,我睡觉了。”俞风城舔着他的嘴唇,“但是梦里一直在干-你。”
白新羽勾住他的脖子,低笑不止。
俞风城忍不住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白新羽也很是情动,“礼尚往来”地握住了他的,俩人饥渴难耐,但还是生生克制着,只是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聊以慰藉。仅仅是这样,那高涨的热情依然将俩人吞没,他们亲吻着、粗喘着、摩擦着,尽情宣泄着一年多以来对对方强烈得可怕地渴望。
俩人在病房里呆到天黑,司机一直在等着送俞风城回学校,俞风城却不舍得走,他现在一分一秒都想和白新羽在一起,他生怕自己现在还是在做梦。
白新羽哄了他半天,才让他决定回学校。
俞风城整好衣服,摸了摸他的耳朵,“你家里那边,如果你不敢说,我亲自上门说,我不怕挨揍。”
白新羽拍拍他的脸,“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操心了。”
俞风城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白新羽笑道:“有一天,我肯定把你带回家,到时候是挨揍还是挨骂,咱们一起受着,反正咱们皮糙肉厚。”
俞风城亲了他一口,目光深邃如星尘,“我现在觉得,我从小坚持要当兵,是为了有一天能遇到你。”
白新羽心脏一颤,鼻头发酸,“那我被送进原本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队,说不定也是为了遇到你,你说我这是倒的什么霉啊。”
俞风城笑了,“这是缘分。”
白新羽把他送走后,就开车回家了。他决定跟他爸坦白了,每拖一天,他就愧疚心虚一天,何必呢,既然早晚都要面对,倒不如早一点,也省得他妈不安。
他天生性格优柔寡断,却在俞风城身上,付出了少有的几次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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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羽回到家,发现他爸妈正在看电视,他爸心情极好的样子,“儿子,回来啦。”
“爸。”他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他爸旁边,“今天没有应酬啊。”
“是啊,这几天可累死我了,判决书那件事解决之后,我也能清闲几天了。”白庆民道:“跟中伟那个项目怎么样了?我这几天忙,都没跟上进度,正好你跟徐总熟悉,给我说说。”
白新羽说起了最近进度,白亲民听得不住点头,很是满意,“要是这个项目能成,你保全公司的大头投资就有着落了,所以跟着你哥好好干,同时也要维护好跟俞家的关系,这事儿需要他们的支持啊。”
“嗯,我明白。”白新羽看着他爸,欲言又止。
白庆民感叹道:“这年头有钱的比不上有权的,你在部队能交上这么个人,是你当兵一回最大的收获之一了,以后咱们家的路子会越走越顺。你真该好好谢谢你哥,要不是你哥当初执意把你送部队,你可真不能有今天。”
白新羽点头,“确实。”他偷偷看了他妈一样,他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朝他使眼色,他心跳快得像打鼓一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真是奇怪,这两年他的厚脸皮好像被磨薄了,以前为了找他爸要钱或者求饶,他可是一点儿颜面不要的,如今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他和俞风城的事他却开不了口,其实他怕的不是挨骂、挨揍,而是在此看到他爸失望的眼神。
“你怎么了?”白亲民看了看他们母子俩,觉出不对劲儿来。
白新羽咽了咽口水,艰涩地说:“爸,我有件事,想向你坦白。”
白庆民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又去赌了吧。”
白新羽哭笑不得,“不是,那玩意儿我不可能再沾了,你放心吧。”
白庆民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在部队变得这么好,我真是谢天谢地的,你可千万别回到以前那样。”
白新羽道:“爸,我哥说他过两年打算要孩子了。”
“哦,好事儿啊。”白庆民心不在焉地说:“那他和李玉是不是得一人要一个啊。”
“是啊,他说他们要找一个代孕,这样孩子生出来彼此有血缘关系,以后更亲一些。”
“哦,那挺好。”
“我觉得他们这样也挺好的,小日子过得什么都不缺。”
白庆民还盯着电视,心不在焉地说:“可不是,他们两家也是强强联手,李玉我开始还觉得不太靠谱,时间久了看这小伙子也还不错。”
“是啊,现在同性恋真的挺多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白新羽拼命给他爸打预防针,心里还是很忐忑。
白庆民嗯嗯啊啊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今天怎么说起这个了?”
白新羽看了他妈一眼,眉头轻蹙,李蔚芝腾地站了起来,“你吃不吃水果,我给洗去。”
白庆民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你们俩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干什么遮遮掩掩的。”
白新羽深吸一口气,“爸,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白庆民皱起眉,把电视关了,正色道:“你好。”
白新羽嘴唇抖了抖,一字一顿地说:“我……我跟一个男人好了。”
白庆民瞪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李蔚芝扭过头去。
“我跟男人好了,跟俞风城。”
白庆民浑身发抖,头顶好像要冒烟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抬起手,狠狠给了白新羽一记耳光。
白新羽眼都没眨一下,他觉得他爸打得太轻了,他记忆中能让他疼得嗷嗷叫的铁掌,如今还比不上他们练搏击时战友打在他身上的拳头重,这不足以抵消他心头地愧疚,他真希望他爸能打得更重一些,否则他都没勇气抬头看他爸的表情。
白庆民冷声道:“你们母子俩这是玩儿我呢?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李蔚芝小声说:“庆民,我们不想故意瞒着你……”
“闭嘴!”白庆民怒喊一声,他狠狠踹了白新羽一脚,腾地站起身上楼了。
楼上书房的门被用力摔上,客厅里的母子俩面面相觑,一片沉默。
良久,白新羽才叹道:“妈,你去我大舅那儿住两天吧,眼不见心不烦。”这时候他妈留下,就要一起承担他爸的怒火,他自己一个人担着就够了。
李蔚芝点点头,“好吧。”
“妈,对不起。”
李蔚芝撇过脸去,“听你说这句话都听烦了,从小到大,你有错必认,认了却未必会改,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犯错,你这么大了,我不想在为你操心了。”
白新羽抓着他妈的手,郑重道:“这是最后一次。”
李蔚芝摸了摸他肿起来的脸颊,有些心疼,“痛不痛?”
白新羽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李蔚芝又叹息了一声,满脸地无奈,白新羽心里五味陈杂,无论如何,当他坦白的那一刻,他心中有块石头放下了,人生就是不断地出现问题,解决问题,他已经足够成熟,能面对所有困难了。
第二天,他爸一大早人就没影了,他让司机把他妈送去了他大舅家,他估计他爸心里现在也很乱,不想见他,他能理解他爸那种无力感,毕竟从以前到现在,他爸就从来没成功管住过他,以前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他已经独立,更无法管束了。
星期六那天,俞风城一大早打来电话,要和他去农家乐玩儿。
白新羽正好心烦,也想出去玩玩儿,就答应了。他想来想去,把简隋英和李玉也叫上了,上次说好和简隋英去钓鱼,还没倒出空来,这次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姑且试试吧。
没想到他打电话一说,简隋英立刻就答应了,“去啊,为什么不去,那小子现在不是瘸着吗,我看他还怎么跟我横。”
白新羽想起在乌鲁木齐的时候,自己发烧了俞风城呆在宾馆死活不肯走,那时候他们似乎有过一点肢体冲突,简隋英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原来一直憋着要报复呢。
白新羽又给俞风城打电话,把他哥和李玉要去的事情说了,给他个心理准备,俞风城没什么特别反应,从容地说:“好啊,都来吧。”
他们驾车去了通州的一个农家乐,这里比较偏僻,空气清新、风景怡人,也不知道俞风城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简隋英一见到俞风城,就开启了嘲讽模式,“哟,这腿还能不能好了,可别让我弟弟后半辈子照顾个瘸子。”
俞风城一点儿不恼,“三四个月就能好,明年就能跑能跳了,哥,你放心吧。”
“谁是你哥,别乱叫。”简隋英白了他一眼。
俞风城笑得落落大方,“你是新羽的哥,自然也是我哥。”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两个弟弟一个王八蛋,一个二百五,你这样的我更看不上。”简隋英抓着白新羽,“走,进屋吃饭去。”
白新羽想把俞风城扶进去,俞风城笑道:“没事儿,我有拐杖,你进去吧。”
这农家乐人特别少,他们几乎是包场了,点了几个菜,很快就上了,味道还很不错。
吃饭的时候,简隋英时不时就要挤兑俞风城两句,以俞风城那缺德的嘴,真要和简隋英斗起来,白新羽也预料不到是谁胜谁负,不过俞风城特别克制,全程低调,白新羽和李玉在旁边看热闹。简隋英几次拳头打在棉花上,渐渐地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说了。
吃完饭后,他们去水塘边钓鱼,白新羽正专注地看着水面,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吓了一跳。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他爸打来的。他紧张地搓了搓手,接了电话:“喂,爸。”
“你上哪儿去了。”白庆民粗声道。
“我跟我哥出来钓鱼。”
“你妈呢?”
“我妈去我大舅那儿了。”
白庆民怒火中烧,“你们两个什么意思?躲着我?”
“不是不是,我大舅妈前两天崴着脚了,我妈正好去看看。”
“你不是跟那个俞风城在一起吧。”
白新羽看了看旁边的人,俞风城也在定定地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是。”
“你哥好的地方你不学,你怎么净学这些混账事!”
白新羽站起身,往一边走去,他爸妈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都是他受他哥影响,这个他一定要解释清楚,“爸,我发誓,这事儿跟我哥没关系,我和他是在部队……日久生情的。”他说完这句话,有点儿牙酸,不过仔细想想也没错,“爸,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是昨晚你也说了,我哥和李玉那样也挺好的……”
“你昨晚就是他妈故意套我话!”白庆民怒道:“我昨晚一晚上没睡,我想着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也许我该尊重你的想法,可是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儿子跟男人在一起,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我要找俞风城的父母谈谈。”
白新羽深吸一口气,“爸,他们知道。”
“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都知道,所以才会……”
白庆民显然跟自己老婆当初一样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新羽道:“爸,我晚点就会回去,你想打想骂,我绝对不躲。”
白庆民挂了电话,白新羽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脑子里一片混乱。
背后传来拐杖拄地的声音,白新羽回过头,就见俞风城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白新羽道:“你听到了?”
俞风城点点头,“我早就看到你脸颊肿了,当着你哥的面儿,我没问。”他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白新羽的脸,“还好,两天就能消了。”
“嗯,我爸其实也不舍得打我,没事儿的。”
“今晚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白新羽愣道:“回我家?”
“是啊。”俞风城坦然道:“我不怕面对你爸。”
“拉倒吧,你现在去那是刺激我爸。”
俞风城皱起眉,嘟囔道:“他要怎么样才肯把儿子给我。”
白新羽乐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俞风城举起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那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白新羽故意逗他,“每天见你不腻歪吗?”
俞风城叫道:“我们什么时候每天见了!我要到大三以后才能比较自由,以后去了部队,一个月难见上几次,又要好几年才能把家属接进军区,我们相处的时间根本不多,每一次我都不想浪费。”
白新羽一下子心软了,“好了,明天我要是能出来,一定去找你。”
俞风城这才笑了。
不知道能不能算天公作美,下午时分天开始下起了大雨,他们来这个农家乐要走一段土路,那段路一下雨车相当难走,轮胎很容易泞在泥里,老板连哄带吓的,他们只好晚上留宿。
晚上,他们坐在起居室,靠着暖气,喝着烧酒,窝在沙发上聊天。四人聊起生意上的事儿,有说不完的话题,俞风城侃侃而谈,给简隋英介绍了不少资源,把简隋英听得颇为满意,白新羽看得出来,俞风城是真的在下功夫讨好他哥。简隋英自然不傻,有利可图,对俞风城的态度就没那么生硬了。
他们聊到深夜,就回房睡觉去了。
白新羽把俞风城扶到床上,用手指敲了敲他的石膏,嬉笑道:“我现在欺负你跟玩儿一样,以前在新兵连的时候你可没少挤兑我,我是不是应该报复一下。”
俞风城张开双臂,唇角勾住一抹邪笑,眼里是纵情地春意,“来呀,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去你的。”白新羽捶了他一下,爬上了床。
俞风城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的唇,温柔地吸吮着,仅仅是一个吻,也能透出强烈地渴望。
白新羽搂着他的脖子,静静看着他,“俞风城,你想过孩子的事儿吗?”
“按你的意思来吧。”俞风城把玩儿着他的耳垂,心不在焉地说。
白新羽无奈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愁啊,你父母怎么被你逼成这样的?”
“小时候一天三顿打,永远不认错,永远不改,动不动就消失个把月,经常上医院,逆反心理极其严重,你要是养了这么个熊孩子,自然就看开了。”
白新羽嗤笑道:“你可真有脸说啊。”
“我小时候不懂事嘛。”俞风城无辜地说:“我妈说了,非要以后有个老婆管着我,这不是你就出现了吗。”
“我才懒得管你。”
“你管不管不重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很安分,我爸妈知道这点。”俞风城搂紧了他的腰,“为了我以后不再祸害周围的人,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
白新羽得意地一笑:“看你表现呗。”他不禁想起俩人在新兵连的时光,那时候俞风城对他满是戏弄,他则又惧又怕,谁知道两三年之后,俩人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能穿越回去,他一定对当时的自己说,别怕,这小子早晚有一天能被你收服帖,到时候有多少怨气,压着他使劲捶,不要钱。
想到这里,白新羽自顾自地乐了起来,俞风城搂紧他,嘴角也不自觉地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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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白新羽赶回了家,他已经做好被他爸狠削一顿的准备了,结果却发现他爸不在家,一问保姆,保姆说他爸一大早就去看地去了。
白新羽感到莫名其妙,想了半天,给他爸发了条短信,但他爸没回。他想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去找俞风城吧。
俞风城这几个月要把医院当家了,白新羽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吃饭。
白新羽晃了晃手里的餐盒,“给你打包了拉条子,你不是嫌医院的饭吃腻了吗。”
俞风城眉开眼笑,“这么细心,真不习惯啊。”
“什么叫不习惯,我本来就是个细心体贴的好男人。”白新羽把餐盒放在矮桌上,和俞风城面对面坐下了,打开餐盒,深深闻了一口,“嗯,好香,这家是少榛告诉我的,说比较正宗,有新疆的味儿,来,尝尝。”白新羽把筷子递给他,自己先吸溜了一大口,那香浓的味道、劲道的口感,。
俞风城听到那个名字,眉毛抽了抽,不咸不淡地说:“你们多久没见了?”
“嗯?谁?”
“燕少榛啊。”
“就上次你开学见了一面。”白新羽咧嘴一笑,用筷子头提了提俞风城的下巴,“吃醋了?”
俞风城撇撇嘴,“我不在的那大半年,他却在。”
“东元也在啊,你怎么不吃东元的醋呢。”
“东元像……兔子,没有威胁性。”
白新羽哈哈大笑起来,“我他妈要跟你说多少遍,小爷是直男,直男,我才不喜欢男人呢,也就不小心被你带弯了,但本质还是直的,所以你别瞎操心了,我都没说你一同性恋跟一男室友独处一室呢。”
俞风城扬了扬下巴,“想什么呢,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白新羽哼道:“那倒是,要不是我英俊潇洒,一开始你也不能追着我跑啊。”
俞风城捏了捏他的下巴,邪笑道:“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你哭哭啼啼地喊妈,我那时候就想狠狠地干你,看你在我身子底下哭的样子。”
白新羽打开他的手,笑骂道:“臭不要脸。”
“要脸干嘛,我只要媳妇儿。”
俩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吃着早餐,白新羽恍然间觉得,哪怕是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和负面情绪的医院,只要是和俞风城在一起,他就打心眼儿里感到踏实。
吃完饭后,他陪俞风城去做复健,看着俞风城满头大汗地锻炼腿部功能,他心疼得不得了,还不能表现出来,怕伤着人家自尊。
但俞风城还挺想得开的,做完复健后,他笑着说:“至少要这样半年,我才能跑,还要恢复个一年才能回到以前八成的水准,不过我挺高兴的,你没事,其他人也没事,就是这条腿真的没了我都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白新羽拍了拍他的大腿,“你必须完完整整的,以后不管你回不回雪豹,你都要完完整整的。”
俞风城看着他,“你不阻止我回雪豹吗?”
白新羽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那我妈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项,她觉得你肯定不会让我回去。”
白新羽笑道:“我当然是希望你别回去,不过你想回去,我亲自送你去机场,那是男人的梦想,如果不是怕我父母牵挂,我又刚好受伤,我是不会提前退伍的,你想回去就回去,大不了我跟你去新疆,也算代替我继续留在雪豹。”
俞风城眼眸闪动着,心里是满得要溢出来的感动,他抓住白新羽的后脖子,声音有些沙哑,“我已经做决定了,我不回去了,你的家人和事业都在这里,我也是。”他用力捏了捏白新羽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但是,谢谢你。”
白新羽笑了笑,轻轻含住他的嘴唇,吮了一下。
俞风城颤声道:“新羽,谢谢你,好多事……你出现在我生命里,你替我挡的那一枪,你回到我身边,所有的事,谢谢你。”
白新羽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倒在病床上,“我也要谢谢你,尽管我恨过你,但我变成更有担当的男人,你功不可没。”
俞风城环住他的腰,俩人分享着那甜蜜柔软的吻。
白新羽想,他们都为对方变成更牛逼的男人了,这是不是能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他和俞风城在医院呆了一下午,他正打算把人送回学校的时候,他爸突然来电话了。
“喂,爸,你回家了吗?”
“没有,我在外面吃饭。”他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你喝酒了吗,我去接你?”
“你过来吧。”白庆民顿了顿,“把俞风城带来。”
白新羽吓了一跳,“爸,现在见他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白庆民粗声道:“你也觉得你们见不得人?”
“不是,他现在受伤呢,我要送他回学校。”
“吃顿饭我还能把他怎么样吗,你们一起来。”白庆民挂了电话,同时发过来一个地址。
白新羽捏着电话半天没回过神来。
俞风城道:“我跟指导员请个假,我们去吧。”
白新羽叹道:“我可事先说好吗,我爸脾气挺难捉摸的,气头上说话特别狠。”
“走吧,你觉得我会害怕吗。”俞风城淡笑着说。
白新羽拍了拍他的脸蛋,“跟我一起回去装孙子吧。”
俞风城抓着他的手亲了一口,“没问题。”
俩人到了酒店,白新羽扶着他上了楼,一推开包厢门,白新羽傻眼了,屋里不仅坐着他爸妈,连俞风城的爸妈都在。
他看了俞风城一眼,俞风城没有一丝意外,冲他笑了笑,“我说过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白新羽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这段时间他一个人背负的压力突然不那么沉重了。
四位家长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俞晨光眯着眼睛抽烟,一派闲适,霍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慈祥极了,李蔚芝一脸无奈和担忧,白庆民脸色铁青,好像想发作却硬憋着。
俞晨光朝白新羽招了招手,“哟,小白,看着比上次更精神了啊。”
白新羽不自觉地挺直腰板,朝他敬了个礼,“俞将军。”
“别客气,来坐。”俞晨光指了指自己儿子,“平时在外面,我们大人吃饭都让他们晚辈站着的,今天破例赐他个座吧。”
俞风城笑道:“哎哟,谢谢父皇了。”
俞晨光撇了撇他,“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恢复得挺好的,再过三个月还能爬你窗户偷你抢玩儿。”
俞晨光打了下他后脑勺,笑骂道:“没摔死你。”
白家三口看得一愣一愣的。
霍洁温和地笑笑,“新羽,不好意思,没跟你说一声就把你叫来了,我怕说了你就不敢来了。今天正好周末,我和老俞带着你爸爸去考察几块地,晚上想着都要吃饭的,不如把你们叫过来聊聊。咱们也到了该一起聊聊的时候了,你说是不是?”
白新羽嗯啊点头,“是啊。”
霍洁又看向白庆民,“白总,咱们今天也说了一天话了,为人父母的,你的想法我们都明白,但我始终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年轻人折腾去,咱们少操点心,不是乐得清闲吗。”
白庆民神色有些尴尬,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白新羽心想,他再怎么上蹿下跳地跟自己父亲抗衡,可能还真的比不上俞风城的爸妈出来说几句话,许些好处,他爸是生意人,利弊比他分析得清楚。
俞风城拿起酒杯,撑着拐杖站了起来,白新羽要扶他,他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就拄着拐杖走到了白庆民和李蔚芝面前,“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白庆民叹了口气,碍于面子,也只好拿起酒杯。
俞风城诚恳地说:“我知道我和新羽的感情你们一时接受不了,但我们绝不是胡来,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非常认真的,我们一路从普通部队走到特种部队,我们之间是有过命交情的,这一点谁也替代不了,所以我以后不可能再像对他一样对别人,他也一样,叔叔,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时间,看看我们的坚持。”他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白庆民浅尝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闷声不说话。
俞风城回到座位后,暗自握了握白新羽的手,朝他抛去一个邀功地眼神。
白新羽淡淡一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那顿饭吃得那算和谐,俞家父子俩似乎爱好互相拆台,嘴刀子飞来飞去,不亦乐乎,霍洁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夸奖自己的儿子,以及暗示他们将提供给白庆民的助力,白庆民虽然没怎么说话,但默认就是最好的回答。李蔚芝没有什么主见,见丈夫儿子都这样了,在心底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吃完饭后,司机把四位家长送走了,白新羽开车送俞风城回学校,路上,俩人沉默了好一段路。
俞风城摸不准白新羽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告诉他晚餐的事而生气了,也就一直没开口。
良久,白新羽道:“其实你一开始都知道吧,你妈去接近我妈的事。”
“知道一点,不过我妈很有自己的主意,她没跟我说什么。”俞风城道:“你生气了吗?”
白新羽道:“我一直幻想自己是爱情里的男主角,因为家族压力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作为一个男人,我努力抗争,证明自己,最终获得幸福什么的,结果你他妈把我的戏份全抢了。”他心里真的把这件事当做他身为男人的历练,他觉得他父母的事就是他一个人的事,他想一个人扛着,那样才显得自己够爷们儿,可内心深处,他很感激俞风城和他父母所做的一切,这让他轻松了太多,负疚感也小了太多。
俞风城笑了笑,“没有人能抢你的戏,你可是男主角。”
白新羽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他哑声道:“你跟指导员请假了吗?”
“请了。”
白新羽轻轻舔了舔嘴角,一打方向盘,往来路开去。
俞风城道:“我们去哪儿?”
“把你卖了。”白新羽咧嘴笑了笑。
俞风城笑道:“好啊,我看你能卖个什么价钱。”
白新羽把俞风城带到了自己市区的公寓,俞风城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白新羽把他扶上了楼,俩人一进门,俞风城就将他按在墙上,粗暴地亲吻起来。
他们急切地汲取着对方的味道,用密不透风地吻传达对彼此深如大海的渴望。
白新羽把俞风城压倒在了沙发上,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今天老实点,要是碰着腿了,这段时间可就白治疗了。”
俞风城帮他撕扯着衣服,“我不在乎。”
白新羽低头吻住他的唇,一手解着他的腰带,他含糊地说:“让我看看你憋了这么久,是不是真的战斗力更强了。”
“你试试就知道了。”俞风城扯下他的上衣,急切地抚摸着他的皮肤。
“我先警告你,我可是……”白新羽轻轻咬了咬他的嘴唇,“饿得很。”
俞风城低笑道:“明天咱们就可以比赛了。”
“比赛什么?”
“比赛谁走得快。”俞风城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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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羽第二天醒来,感觉腰要折断了,这绝不是他疏于锻炼,主要是俞风城腿受伤了,对他们的体-位要求比较特殊,他被迫考验了大半个晚上的腰力。
他睁开眼睛,俞风城不在床上,厨房里飘来浓郁地牛奶香味儿,他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好好回味了一番这久违了的畅快淋漓地性,憋了一年多真是不得了,他昨晚有种自己会做死在床上的错觉。俞风城更是跟野兽没两样,要不是他的腿不方便,昨晚不会几次就结束了的。
他躺了一会儿,扯着嗓子叫道:“风城。”
不一会儿,俞风城单脚蹦着推门进来了,他倚靠在面边,看着白新羽裸-露在被子外的修长的大腿,微微眯起了眼睛,“醒了,睡得怎么样?”
“不错。”白新羽撑起身,暧昧地看着他光溜溜地上身,那上面全是他啃-咬出来的痕迹。
俞风城走了过来,弯下腰,双手撑在床上,额头抵着白新羽的额头,“其实我想问的是昨晚怎么样。”
白新羽搓了搓他的头发,“也不错。”
“就只是‘不错’?”俞风城撞了撞他的额头,“要是我的腿没受伤,你今天别想起来。”
白新羽忍不住笑了,他舔了舔俞风城的嘴角,“很‘不错’,满意点儿没有?”除了俞风城,没人能让他体会那种疯狂到极致的性,作为男人,体会过最猛烈的,就受不了寡淡无味的了。
俞风城笑了,他亲了白新羽一下,“起来吃早饭。”
白新羽洗漱一番,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他有些忧心道:“我不知道我爸能不能慢慢想开。”
“你爸昨天没把酒扣我头上,就证明他在试图想开了。”俞风城坐在白新羽对面,把一颗小番茄塞进他嘴里,“放心吧,他会慢慢理解我们的。”
白新羽笑了笑,“以后时不时跟我回家一趟。”
“没问题。”俞风城支着下巴懒懒地看着他,眼里闪动着魅惑地光芒。
白新羽抬了抬下巴,“怎么了?”
“这个场景我幻想过很多遍,在新疆的时候。”俞风城用纸巾擦掉他嘴角的牛奶,“每次执行任务,我都想着我一定要回去,因为你在等着我。”
白新羽嗤笑道:“我当时可没等你。”
“你在这里等着我。”俞风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白新羽差点儿喷牛奶,“咱能不抒情吗。”
俞风城眨了眨眼睛,“让你感受一下我的风情万种。”
“呸。”白新羽禁不住直笑,“风情万种是用来形容我这种少女的梦中情人的。”
“嗯,她们也就梦梦吧。”俞风城捏了捏他的下巴,“你人可是我的。”
俩人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经常拌嘴,这习惯到现在也没改,你来我往地谈笑着,时间过得平淡而温馨。
白新羽以前从来没考虑过家庭,当年他风流多情的时候,觉得这两个字是一种负累,此时此刻,他觉得这两个字离他如此地近,近到不知不觉间,早已经进驻了他的心。
把俞风城送回学校后,白新羽又去公司晃了一圈,然后才磨磨蹭蹭地回了家。
他爸见到他,没什么好脸色,白新羽讨好地笑着:“爸,我回来了。”
白庆民没理他,继续看报纸。
白新羽亲自洗了一盘新鲜地大樱桃,分别端给他爸妈吃,他本来就嘴甜脸皮又厚,要讨好起人来,能一直把人逼到不好意思为止。
李蔚芝对他是狠不下心的,一来二去也就忍不住笑了,白庆民虽然还是不跟他说话,但表情明显没那么僵硬了。
白新羽了解自己的父母,同时也感激他们,有他这么一个四处添堵的儿子,为人父母太难了,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做另他们失望的事。
经过精心地筹划,安保公司的项目正式启动了,白新羽这边出资三千万,占30%的股份,这股份本应该他跟俞家私下协议对半分,但俞家没要,说是给他当聘礼了。这便宜谁不占啊,白新羽欣然收下了。
有中伟的资金扶持,徐总团队的经验助力,安保公司还没开始运营,已经拉到了三单生意,前景大好。
白新羽开始招兵买马,把冯东元也从他哥那儿弄了过来,不过他们公司的办公室跟他哥还在一栋楼,租了他哥两层写字楼,他时不时就能上楼找他哥撒撒娇、吹吹牛,碰到问题了还随时有人可以商量,这让他信心更足了。
俞风城的腿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终于可以丢弃拐杖,自己行走了,只不过还稍微有点跛,过完年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但他在学校依然装瘸子,就为了每周三天去医院的时候顺便见白新羽,不,应该说主要见白新羽,顺便去医院。
俞风城已经搬进了他的公寓,有时候白新羽一推门,看到俞风城就在自己家里的画面,还会从内心深处体会到一阵心悸和感动。
他们和燕少榛、冯东元每月必聚会一次,喝喝酒、聊聊天,对部队生活的怀念让他们彼此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和磨不灭的情谊。
燕少榛在部队干得有声有色,前途一片大好,冯东元成绩拔尖,拿奖学金毫无悬念,大三还可能被保送去美国交流,白新羽听着战友们越过越好,心里是无法形容地安慰。
他也常给三班和雪豹大队的人打电话,他知道钱亮打算明年退伍,程旺旺的老婆怀了二胎,武清快要结婚了,许闯升副营了,还有陈靖升为中队长后表现优秀,再过个两年就会提副队,老沙为了照顾老婆孩子,转去地方团当营长了,霍乔军衔再加一级,仕途坦荡……
所有白新羽关心的那些人,传递给他的都是让他欣慰地好消息,他们即使相隔千里,却因为曾经那些艰苦而热血地岁月,永远牵挂着彼此,他想念他的战友们,他挥洒在昆仑山上的汗水与热泪,锻造了他的魂,将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作为一名军人,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经历。
过年前夕,正是各类社会活动频繁的时候,他们的安保公司开门营业后,执行了第一单业务,给一个国际珠宝展览做安防。
白新羽身为老板之一,本不需要去现场,但他还是相当兴奋地去了,穿着黑西装,带着无线电耳机,握着电棍,颇有电影里保镖的酷炫感觉,把他美坏了,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
那两天的展览进行得很顺利,没发生任何意外,业务结束后,白新羽反倒觉得有点儿失落。
徐总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啧啧,没出事儿你还觉得不过瘾吧。”
白新羽哈哈笑道:“哪儿啊,我就是脑子里想想,徐哥你别说出来啊。”
“咱们业务慢慢拓展开了,有的是你拿真枪的时候。”徐总拍拍他的肩膀,“包你过瘾。”
白新羽笑了笑,他知道徐总也就是说说,危险性太大的他们会慎重考虑,毕竟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回到家,正值周末,俞风城在家,一见他进门,俞风城就愣住了。
白新羽看了看自己,奇道:“怎么了?”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穿正装。”俞风城轻舔了舔嘴唇,眼神暗了几分。
白新羽对着穿衣镜看了看,他一身定制西装,衬得他细腰长腿,干练利落,眉宇间的英气浑然天成,他摸着下巴,“啧啧”两声,感叹道:“太帅了,你说我这脸和身材是怎么长得呢?简直不可思议。”
俞风城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新羽道:“你笑什么,你现在看着我是不是忍不住想夸奖自己的眼光?”
俞风城挑眉,“我5.2的眼睛可不是白长的。”
白新羽招招手,“来来。”
俞风城微跛着走了过去,他往镜子前挺胸一站,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立刻显得白新羽矮了一些,他牵着嘴角,在镜子里冲白新羽一笑。
白新羽皱了皱眉,“呿”了一声。
俞风城笑看着他,“你叫我过来干嘛?比身高?”
白新羽整了整领带,“我这身衣服要是不跳支舞,总觉得浪费了。”说着一手牵着俞风城的手,一副扶着他的腰,缓慢地挪起了舞步。
俞风城低笑道:“我不会,踩着你可是你自找的。”
“你敢,我这双鞋可贵了。”白新羽搂住他的脖子,看着镜中的俩人,脸上笑意更深。
俞风城一边随着他的动作晃,一边轻吻着他的嘴唇,柔声道:“今天累不累。”
“站一天有什么累的。”白新羽用下巴蹭着他的下巴,俩人刚长出的青胡茬摩擦在一起,特别好玩儿。
“早知道我去看看了,顺便检查检查你们的布防能力。”
白新羽笑道:“你想干什么?”他们这种人,要是想偷个东西,那确实是没什么难度。
“我能干什么,你保护珠宝,我保护你呗。”俞风城咬了咬他的嘴唇。
“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你现在跑都跑不快。”白新羽捏了捏他的腰,“说真的,你马上放寒假了,有什么计划没有?”
“你有什么计划?”
“咱俩认识这么久,还没出去度假过呢。”白新羽朝他眨着眼睛,“去哪儿放松几天?”
“你定,我都行,不过只能国内,我出国麻烦。”
“我知道。”白新羽抚摸着他的背,暧昧地说:“我难得穿次正装……”他说着就抱着俞风城后退两步,把人压倒在了沙发上,边脱着西装边说:“反正也要送去干洗,不如弄得更脏一点吧。”
俞风城勾唇一笑,眼里升腾起不加掩饰地欲-望。
北京今年下雪晚,初雪过后,高校也正式放假了。
白新羽订了行程,拉上俞风城就跑三亚去了。
三亚此时晴空万里,阳光充足又不至于太热,他跟朋友借了辆跑车,俩人沿着海棠湾兜风,从北方带来的一身寒气,在海风中被吹散得干干净净。
他们穿着短裤在大排档里吃海鲜,抱着冰椰子沿着沙滩散步,在海里裸泳,在海景套房里疯狂做-爱,世上再没有任何时光,比得上跟相爱的人一同度过更让人感到幸福、满足。
白新羽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他睁着惺忪地眼睛,看着身旁熟睡地男人,手指不经意地滑过他的额头、鼻梁,最后停驻在嘴唇上,不轻不重地戳了戳。
俞风城睁开眼睛,哑声道:“怎么了?”
白新羽支着脑袋,慵懒地笑笑,“睡得好吗?”
“床太软。”俞风城翻了个身,搂住他的腰,“我宁愿睡地板,也不想睡这种棉花一样的床。”
“我知道,过两天就回家了嘛。”白新羽的指尖又抚过他浓密地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