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剩下那间铺子,我也在着手购买厨具和桌椅,打算开店。棠元和棍子没爹娘,闲来无事总来我这里玩,帮我打下手,时常给我带来萧府的消息。
表姑娘嫁进来后,和三爷自然恩爱非常。
但近来国公爷似乎上了折子,请封长子为世子。
当年太太不生养,长子是记在太太名下的,养了七八年,论起来也是嫡出了。
这事掀起轩然大波,太太自然是不同意。
可萧伯伯冷冷回应:「当时本公就说了,你儿子不娶海蓉,世子之位就没他的份儿,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且论德论能力,老大最突出,他跟着本公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至于你儿子,被你当成金玉般宠,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到晚只知道贪图享乐,废物一个,他有何资格继承老夫家业。」
太太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气之下病了。
到手的世子夫人就这么丢了,柳轻烟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和大房二房抢着当家,为了陷害大房夫妇,她故意做出被人陷害的样子,在吃了大嫂送来的糕点后,忽然小产。
这事很快被萧伯伯查出来了,萧伯伯十分不悦,已经动了让儿子休了柳轻烟的心思。
但太太死活不肯,萧衍维护心上人,梗着脖子说就是大嫂害他妻儿,直言父亲偏心,甚至要搬出去另立门户。
其实真相如何,萧衍心里明镜似的。
他失了世子之位,又失去了孩子,表妹嫁进来后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身边略平头正脸的丫头,全都赶走,且给他立了规矩,酉时就得回家,否则就默认他寻花问柳去了。
萧衍闷闷不乐,多喝了两杯,和送茶的小丫头发生了关系。
他想扶那个温婉可人的丫头当姨娘,谁知次日,那丫头忽然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萧衍看见泡胀尸首,吓得发了几天烧,自此不愿在碰柳轻烟。
萧衍,这就是你要的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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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食肆开张了,手头银钱有限,雇不了太多的人。
幸而我在国公府两年,学了一手做菜的功夫,现在就缺一个合适的账房和跑堂。
正在此时,棍子急匆匆来找我,这小子红着眼,坐下喝了口凉水就骂人:
「真是没天理了!三奶奶整治完三爷身边的女孩儿,又开始整治男的了!」
我心一咯噔,顿时想到了棠元,忙问:「她打棠元了么?」
我急得不行:「去年底,棠元为着我的事,摔了她送来的糕点,她是不是记仇了!」
棍子啐了口:「还真让您料着了。这心黑的女人,要把棠元发卖了。」
我攥紧拳头:「卖去哪儿!」
棍子打了下自己的侧脸,低头骂道:「象姑馆。」
我知道象姑馆,顾名思义,像姑娘一样的馆子,也就是男妓馆。
柳轻烟真是做的出来啊。
我什么话都没说就往外跑。
棍子急着问:「姑娘去哪儿?」
我恨恨道:「回家拿银子,赎他。」
我为食肆投进去不少钱,好在出租了商铺,到手了些银子。
我全都拿着,套了车,直往国公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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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柳轻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短短半年,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依旧美丽,但眼角眉梢透着股算计和狠辣。
她抱着条小白狗,端坐在上首,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忽然噗嗤一笑。
我知道她在嘲笑我。
笑当初萧衍为了讨好她,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像小白狗;
笑我南柯一梦醒了,现在她是堂堂国公府少夫人,而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
「三奶奶。」
我忍着恶心,行了个礼。
「嗯。」柳轻烟只是摩挲小狗,并不怎么搭理我。
我深呼了口气,直接说明来意:「听说三奶奶要卖了棠元?」
柳轻烟斜眼睨过来:「谁告诉你的。」
我淡淡一笑:「萧伯伯说的。」
柳轻烟眼底生寒,起身就要走。
「等等!」我及时叫住她:「能不能,把棠元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