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叫合租,我替你省钱了懂吗?”陆永丰振振有词地说道,“等我有钱了,就给你租金嘛。”汪明把他推开,收拾行李去了。
陆永丰十指不沾阳春水啥也不会,只好坐姿乖巧地看着汪明把这三十平米的小屋收拾干净,再变魔术似的将他们繁多的行李收纳整齐。
晚上汪明做了两个菜一个汤,冬菇肉饼跟大白菜炖粉条,枸杞叶蛋花汤。
陆永丰看着饭桌上荤少素多的菜式,想了一会儿,夸道:“这些菜的色彩搭配真好看。”
汪明白了他一眼,然后把全部的蛋花都捞给了他。
“快吃,吃完我去找工作,你把你可以卖的玩意都拍上网。”他说道。
陆永丰早就知道汪明会做饭,之前也捣乱似的偷喝过几口他做给周重行的炖汤,但要说是这样正式的居家晚饭,这还是第一次。
一盏昏黄的吊灯,两个对坐的人,三道平凡的菜。对于某个美食杂志投资人来说,这饭菜说不上多可口,更遑论精致,但却像下班途中偶然闻到某家传来的油烟味一样,充满了与他相距甚远的寻常气息。
陆永丰边想边吃,抬头发现汪明尽在吃素菜,为数不多的肉饼全让自己吃了。
陆永丰沉默地看着他一会儿,才颤声说道:“你不是恨我恨到了在肉饼下毒的地步吧?”
汪明:“……”
“我要找工作,得控制体重。”汪明舀了一勺汤泡饭,“肉都是买给你吃的。”
“什么工作?”
“老本行。”
陆永丰嘤嘤地嚷起来了:“你不但要背着我找别的男人,还要为了别的男人控制体重,你跟着我的时候怎么不控制体重!”
“别闹,”汪明嚼着米饭说道,“什么叫背着你找男人,我这是当着你面NTR。”
陆永丰:“……”
吃过晚饭,汪明洗了碗,陆永丰在客厅的小板凳上玩手机……不,是卖二手货。这小板凳太矮,陆永丰一双长腿无处安放,浑身不得劲,转手就退出闲鱼逛起了淘宝。
他正思索是买个真皮沙发好还是布艺沙发好,就看见汪明穿着一件宽松的一字领白T恤出来,左边腰的部位有个故意的破洞,露出诱人的曲线和白皙的皮肤。他走到陆永丰面前,撑着陆永丰的大腿柔弱无骨地跪趴在地上。
陆永丰见他脸上抹了一层白白的粉底,眼皮画了几层不同颜色的眼影,闪闪的,衬得他一双小溪般清澈的眼睛也变得艳丽且谄媚了起来。
陆永丰用手轻轻拨了拨他鬓边的刘海,没有说话。
汪明扣住他的手,低头用牙齿咬开了陆永丰裤头的纽扣和拉链,隔着内裤轻轻舔舐他的性器。像只温驯的小猫,在娴熟地讨好捡它回来的主人。
陆永丰勃起了,异于常人巨大的性器将内裤顶出一个小帐篷。汪明凑近了,将内裤褪下来,一点一点地落下细碎的轻啄。他吻得很仔细,敏感的茎身能感受到他温热平缓的呼吸。等足够湿润,他便嘬着铃口,一点一点将那性器送入自己口腔,发出了吞吐的声音。
汪明含得很急很深,陆永丰射出来的时候他来不及退开,精液射进了喉咙,汪明咳得眼睛都红了,眼影半晕的样子,像雨水浸湿了落红,霜雪碾碎了蝴蝶,益发艳丽了。
陆永丰帮他拍着背,说道:“要去找别的男人了,就先借我来复习一下功课?”
汪明抹去嘴边的津液,笑了笑:“没退步吧?”
他垂下头,柔声说道:“陆老板,今天下午我不是有意吼你的。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连那一百五十万也挣不了。只是突然落差太大,我才没办法控制好情绪。”
我早该知道的,汪明心想,总是这样,每次觉得要熬到头的时候,就要被打回原形。我早该知道的。
本来遇上陆永丰就是他的幸运,现在只不过是上天将着运气收走罢了。
其实陆永丰才是损失最惨重的人,尽管这结果并不完全无辜,但他毕竟一下子从天堂落入凡间。谁知道冥冥中是不是他太倒霉,才导致这个大少爷的无妄之灾呢?
他抓住陆永丰的手,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你会好起来的,陆老先生、杨夫人、周总,都会想办法帮你,会过去的。”
陆永丰用手轻轻擦拭他的嘴角,似是天真般问道:“那你呢,你也会好起来吗?”
汪明笑了:“我也会的,总会的。”
陆永丰看着他,像是审视,又像是端详,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陆永丰放开他的脸,说道:“给我一个告别吻。”
汪明仰起头看了看他的干净的脸和稍薄的嘴唇,又垂下眼睑,弯腰伏在他的阴茎上落下一吻。
“再见。”
汪明说道。
第43章
在路上
“怎么会这样……”汪明靠在灰白的墙上,垂着头,就像一只无辜的性爱娃娃,只有低垂的睫毛轻轻颤着。
他被一个男人压着,那人的手从宽大的白恤衫下摆探进去,放肆地蹂躏他的乳头。穿着紧身热裤的下半身被男人的胯部顶着动弹不得,男人的另一只手贴着大腿内侧摸进去,恶意地挑开了内裤的边缘,干燥微冷的手指直接探到了穴口的嫩肉处。
汪明挣了一下,臀部马上被惩罚一般地被拍了一掌。汪明小声说道:“能不能别在这里……”
这里是狭窄的小弄堂,身后的砖墙上贴着被撕了一半的牛皮廯,坑洼不平的地上积着几滩污水,弄堂外偶尔有下夜班的人路过,那几滩污水便在一闪而过的手机亮光中反射出苔藓的绿光。
汪明被放在金丝笼里面好吃好住养了几个月,由奢入俭,顿觉艰难。
但男人不由分说地钳住他的下巴,唇舌交缠地吻了一番:“你是老板我是老板?这事一个人说了算,听我的。”
“你是老板……但你也没钱给我啊。”汪明毫不客气地靠到他身上,用他的衣服蹭了蹭自己嘴角的口水。
云破月来,月光下搂着汪明的男人懒散又温煦地对他笑得没心没肺,不是陆永丰又是谁。
“你怎么到楼下来了?”汪明问道。他一回来,刚拐进弄堂就发现陆永丰双手插着裤兜,浪里浪荡的在楼下晃悠,也不嫌这里的窄道脏。
陆永丰扁着嘴无限委屈地说道:“我饿了,就下楼买宵夜,结果我吃完宵夜发现我钥匙忘带了,只好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到底是不是傻的?”汪明说道,“幸好我回来得早呢,不然你睡大街得了。”
“那你咋那么快就回来了?”
不提倒好,一提汪明就难受。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刚想复出,就碰到了s市的严打时期!”汪明痛苦地捂着头说道,“苏姐说我这种三无人员,没一个窑子敢收我,怕我是卧底……我全身哪一个细胞像卧底啊?怎么会这样,我太难了!”
陆永丰又无辜又贴心地抱着他的头安慰:“哎呀,怎么会酱紫呢?好可怜,乖,来抱抱。”
汪明隐约觉得他笑得有点欠揍,但要说是这位落难少爷搞的鬼,那怎么也说不通。于是汪明不作他想,投入了陆永丰安慰的怀抱中。
陆永丰吹了半夜风,身体都是冷的,汪明打了个哆嗦,将他的手捂住了。陆永丰低头碰了碰他鼻子,然后又缠绵地吻了上来。
秋天的夜里,四处都是萧瑟的风,陆永丰紧紧摁着汪明亲嘴,好像要从他口腔内索取唯一的暖意,直到亲得汪明双腿都开始发软,才黏黏糊糊地分开了。
陆永丰用拇指抹了抹嘴角沾上的口红残余,轻柔地在汪明耳边笑道:“做吗?”
汪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哼,染了情欲的声音含混不清地说道:“先回屋……这里脏兮兮的。”
陆永丰却撒起娇来:“啊?就在这做吧,好不好?我还没体验过在贫民区里做爱的经历哎。”
这有个屁好撒娇的?!
汪明白了他一眼,凶道:“你也没体验过吃屎的经历,你干脆吃屎去吧。”
“你为什么要把我操你这件事比喻成吃屎呢?”陆永丰不解。
汪明:“……给我去死。”
最后还是做了。
汪明把破洞牛仔热裤脱下来用手拿着,露出了里面的黑蕾丝丁字裤。蕾丝极细,什么也遮不住,却勾勒出圆润挺翘的屁股,股沟在那半透明的布料中若隐若现。
陆永丰忍不住捏了一下那白皙丰满的臀肉,夸道:“真好看。”
汪明骄傲地说道:“那可不,这是我的战衣!”
陆永丰撇撇嘴,嚷道:“以前我怎么没见你穿过这条?”
“一开始勾引你的时候,每次碰面都是偶然;后来我拿了包薪旱涝保收,干嘛还要勾引你啊,这垃圾丁字裤又勒又不舒服,烦死了。”
“好哇,穿给我看是麻烦,那你穿给别的野男人看咋不烦呢?”陆永丰挑起内裤的带子又放开,细细的蕾丝带便弹回汪明胯上,发出色情的拍打声。
汪明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我先把它脱下来哈,有点小贵,别玩坏了。”
陆永丰却擒住他的手,将他翻了个身地压在墙上。陆永丰用身体顶着他的背,也笑:“没事的,我会在它被玩坏之前先把你玩坏的。”
汪明被他喷在耳边的热气痒得发颤,他本来不是敏感的人,甚至在陆永丰之前鲜有做爱的快感。但是他跟着陆永丰的时间太长了,经过这大半年的调教与爱抚,身体早就对陆永丰的每一个挑逗都产生了惯性。即便是这样最简单的戏弄,也产生心跳如擂的反应来。
内裤裆部的带子很细,陆永丰把手指挤进去,摸到了后穴的位置。被操熟了的后穴轻而易举地接纳了这位经常侵犯自己的男人,陆永丰的手指捅进去,触到了一片湿热的柔软。
“自己润滑过?”陆永丰咬了他脖子一下,落下湿濡的碎吻,“你对外面的野男人可真是贴心。”
“没办法,”汪明浅浅地喘息起来,露出了一丝蓄意诱惑的微笑,“毕竟别人可不像你,能让我不用润滑也直接流水。嗯……亲轻点,别留痕迹……”
“没事的,你最近也没有卖的机会了。”陆永丰撩开他的宽大白T恤,玩弄他凸起来的两颗红点,“严打呢。”
汪明被他玩得又酥麻又痒,双手箍住陆永丰的脖子,委委屈屈地说道:“别说了,我难过。”
陆永丰弯了弯眼睛,不怀好意地拉下了裤链,“那我们来做点快乐的事。”
汪明半眯起眼,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哼哼。后穴的甬道紧致敏感,他能清晰地在脑海里勾勒出陆永丰的形状,很长,顶端微弯,粗壮地塞满身体,然后顶到最深处……
……好涨。汪明精神有些混沌起来,满脑子只能想到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陆永丰顶着前列腺的位置耸动起来,汪明被他撞得靠着墙颠簸不停,又被刺激得主动撅着屁股往后求操。
因兴奋也不断收缩的穴肉紧紧包裹着性器,陆永丰被汪明夹得头皮发麻,但这里又是弄堂的黑暗角落,外边随时会有偶然经过的行人,他们只得额头抵着额头,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
“轻,轻一点……”汪明小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濒临极乐的尖细和将近失控的微颤,听起来就像是含糊不清的呜咽,“水声太大了……”
陆永丰歪了歪头,眉毛一扬:“水声大是我的锅吗,是你太会流水了吧?”
“我,嗯,我又不是一开始就会流水的……”汪明仰着把头依偎在陆永丰颈窝上,手指紧紧蜷曲地抓住他的手臂,“别停,我快到了,你再快点,快点啊——”
陆永丰闻言,钳着他的腰开始了冲刺,硬直的性器打桩一般快速在操得烂熟的小洞里进出,那条还挂在汪明裆部的丁字裤被挤到了一边,勒出一条红艳的勒痕。
再一次被狠狠磨碾敏感点后,汪明缺氧一般眯起眼,整个人失去力气地痉挛不已。陆永丰及时捞住了他,再往下看,灰白的墙上,一股股白浊精液淋在了只剩一半的牛皮廯上。
陆永丰在他耳垂上落下一吻,“是被我操到开始流水的,又是被我操到高潮的,对不对?”
陆永丰从不在意性伴侣以往的情史,对处男处女也并没有什么情结。但自己是第一个让汪明从假骚变成真骚的人,这个认知也许不可能不让一个男人感到某种愉悦吧?
他把汪明翻过来,抬起他的一条腿,从侧边捅了进去。汪明尚在高潮余韵中的身体仍不住战栗,又马上被凶狠地侵犯进去了。
汪明仰着头喘气,脸色潮红。连续不断的玩弄使高潮被硬生生延长了,他紧咬牙关,却还是泄露出了一声失控的呻吟。
“哥,别做了,咱回屋再做成吗?”
他声音又软又细,没有一丝力气,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站不住了,真站不住了。”
“歇一会,我快被你干死了……”
他一边呻吟一边求饶,听得陆永丰想早泄,便凑上去将他求饶的话堵在唇里,然后继续干他。
太坏了,汪明失神地想着。他实在站不住,被干一下就要酸软地要往下掉,干脆两腿盘住了陆永丰的腰,整个人悬空挂在陆永丰身上。陆永丰抱住他,双臂发力往下摁,性器便嵌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汪明的呻吟当初带上了哭腔。
快结束吧,汪明意乱情迷地想,不然按他这样下去,要么是自己被玩坏,要么是他的呻吟吵醒楼上的住户。
他尝试收缩自己的穴肉去把陆永丰夹射,但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属于他自己的了,被操得艳红的穴肉根本合不拢,听话地讨好着侵犯了自己大半年的人。
汪明急红了眼,混乱地亲着陆永丰的脖子,喃喃地勾引道:“射给我,射到我里面,求求您了,快射给我……”
他还带着哭腔,说得断断续续的,活活像只发情期着急怀孕的母猫。
陆永丰一边操他,一边温柔地拍着他的头,语气却是优哉游哉的:“汪明,你现在怎么都不敢主动亲我的嘴了呢?”
汪明马上亡羊补牢地捧着陆永丰的脸,啾啾啾地往他嘴唇急急亲了好几口,陆永丰才露出个差强人意的表情,抱着他用力抽插了几十下,阴茎喷出一股股精液浇灌到汪明身体里。
汪明被内射得自己又高潮了一遍,只能咬手手才没有大叫出来。平时他躺在陆永丰那房子的大床上只管表现得骚浪贱就好了,今晚要压抑自己的声音时,才发现自己平时的表现早就没有一点表演成分了。
陆永丰退出来,看了眼汪明的下体。那条蕾丝丁字裤还穿着,被卷成一根细线卡在股缝中,精液从合不拢的后穴中流出来,黑色的蕾丝便沾满了一滴滴乳白色的黏液,淫乱又带着一种糜烂的艳丽。
月光在远处投下白色的纱帐,照得那沟渠积水旁的苔藓植物仿佛发出了幽幽绿光。陆永丰吸了一口深夜的空气,突然觉得心情舒朗,连那滩浑浊的污水都看着可爱起来。
汪明心想,以前在海景房对着海上生明月来做爱,现在看着明月照沟渠来打野战,这疯子还傻乐呢。
他今晚本就跑了几家会所和酒吧面试,回来又被操了一顿,此刻累得说不出话,歪在陆永丰身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陆永丰替他套上裤子,背着他在石阶上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偏头看了看汪明熟睡的脸,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头上,像盖着纯白头纱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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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车:这不就是猪八戒背媳妇嘛。小明:我会丶赞一些让鹿泳疯尴尬的言论
第44章
陆总请吃小蛋糕
陆永丰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打电话,这间咖啡馆建在医院旁边,人来人往的,倒挺热闹,不得不开个包厢。
“臭小子,这就是你准备给你爸的惊喜?”陆跃群的怒火隔着手机熊熊燃烧,“就为了一个女人的命,我们陆氏损失了几个亿!”
“哎呀,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这是为你积功德呢。”陆永丰开启甜言蜜语模式,“我让她爆出来的那些料,都是看着严重,实际用钱就能摆平的。陆家好了太久了,你不丢几块肉,怎么知道藏在草丛里的有几只狼呢,是不是?”
陆跃群果然被他转移了话题,冷笑道:“哼,杨家的那几个小辈,能力不大胆子不小,不是这事儿,我真没这个想象力,能想象到他们竟然敢觊觎咱们的东西。”
陆永丰婊里婊气地开始煽风点火:“哎呀爸,算了算了,咱们两家是亲戚,我还是半个杨家人呢,别伤了和气。”
陆跃群是只老狐狸,马上听出来了,他骂道:“册那,哦,合着是你自个儿对杨家也动了心思,还来演苦肉计想把你老子当刀使是吧!”
陆永丰笑嘻嘻地说道:“爸,亲爸~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吗?再说了,是人家先对咱们动心的呀,您这不得礼尚往来?”
结束电话后,陆永丰叫来服务员,正要点餐,手机突然震了震。
“之前你说的那个小男孩的资料已经调查好了,发去你邮箱了。”
陆永丰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餐牌上:“上面的点心各要一份,打包带走的,再要一杯冷的美式。”
点完餐,他才垂眸打开了手机邮箱,陆永丰看着收件箱新的未读邮件,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服务生带着他的咖啡和他等的人进来了,陆永丰放下手机,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用手指指那刚进来的人,对服务生说:“给他来个凉白开就行了。”
与他长相颇似的男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陆晦臭着脸坐下来,不耐地说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看着服务生关上门离开后,陆永丰才优哉游哉地开了口:“我最近要办个棘手的事情,以防有什么用得着你的地方,所以先趁现在向你讨一个人情。”
这话简直欠揍到一定境界了,陆晦气笑,剑般的眉毛挑起:“我什么时候欠你一个人情,我怎么不知道?”
陆永丰一拍桌子:“要不是我,你能认识你周哥?你们能好上?”
陆晦不屑:“要不是你,我们早八百年就好上了。”
陆永丰又一拍桌子:“嗐,要不是我急流勇退,你能又追回我阿行又顺利继承陆氏?”
陆晦冷哼一声,却也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兄弟之争白热化的时候,自己注资挽救周重行的公司时,本应该输给陆永丰的。
“……”陆晦露出一个不情不愿的表情,语气十分勉强,“只帮你一次,听懂了吗?”
陆永丰得了便宜,又开始恶心人:“哥哥弟弟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帮呢,这叫兄友弟恭。”
陆晦被他恶心坏了,反击道:“对了,我听说有位姓陆的热心市民这几天反复打电话投诉夜间娱会所噪音扰民涉黄涉非,扫黄大队的队长亲自上陆家发了面锦旗,有空来认领一下。”
陆永丰马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认怂道:“那什么,好弟弟,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不然我那一群老朋友准得跟我绝交。”
陆晦见他吃瘪,这才觉得舒坦了,从钱包里甩出几张钞票,站起来:“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陆永丰说道:“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还让你付账……服务员多打包三份小蛋糕!”
“哦,还有……”陆永丰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
陆晦不耐地说道:“还有什么?”
陆永丰敛了笑,一双墨黑的眼睛便沉凝下来,“帮我转告你那位姓任的朋友一句话,悠着点。”
陆永丰快乐地捧着两纸盒甜点回到他和汪明暂租的小房子,推醒蜷缩在床上睡觉的汪明:“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汪明疲乏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还带着半睡不醒的鼻音:“什么啊……别烦我,人家正减肥呢。”
陆永丰向他眨了眨眼,“可是这个蛋糕是蔓越莓酸奶味的哦。”
“……”汪明挣扎了五秒,终于愤怒又不甘地屈服于原始欲望,张嘴咬住了陆永丰喂过来的一勺奶油。
真他妈香。
陆永丰又挖了一勺递过去,让汪明拿着叉子自己吃。他掀开汪明的被子,捏了捏他的手臂和腰,“你两周就瘦这么多了,还减个屁肥啊,你又不用当mb了。”
“你不懂,”汪明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地反驳,“像我们这种销售人员,当然也要瘦瘦的,穿那个制服好看了,才有老板找你买酒啊。”
由于热心市民的举报,现在全城的娱乐会所都没法开展颜色业务了,在汪明的死缠烂打之下,苏姐勉强同意让他在韶华不换当个酒水促销员。汪明的工作时间在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于是这几天都和陆永丰的作息颠倒错开了。
陆永丰扳着他的手,硬生把快要被汪明送进嘴里的一口蔓越莓果酱抢走了,汪明这几天反应总是慢了半拍,陆永丰吃完还亲了汪明一口,他才迟钝地露出被抢食的愤怒神色来。
“吃我的,住我的,还操我都算了,还要抢我的蔓越莓!”汪明破口大骂。
“不气不气,”陆永丰又亲了他嘴巴一口,“怎么样,尝到蔓越莓没有,甜不甜?”
说着又趁乱亲了好几口。
汪明伸手去推他,混乱间打翻了蛋糕碟子,奶油弄得一床都是。汪明抓抓头发,闷声嘟囔了一声:“别玩了。”
汪明从床上下来,将被套和床单掀起,他们没有洗衣机,就只能用手洗,为此汪明基本不让陆永丰在他们的床上做爱。
陆永丰在客厅吃着另一盒蛋糕,芒果芝士味的,他一边吃一边玩手机,又想起了那封邮件。他咬着勺子抬头往汪明的方向看了下,见他坐在狭窄的厕所里洗床单和昨天的衣服,瘦小的身板有些吃力地拧着水。陆永丰想了想,切走邮箱打开了社交软件给助理发了个信息:
“有没有破烂一点的洗衣机,看起来像街边捡到的那种。”
他发完信息,抬头发现厕所里的人不动了。他走过去,发现汪明靠在墙边,眼睛闭着睡着了。
没有了平日那或谄媚或精明的笑容,汪明的嘴角在无意识的时候其实是自然下垂的,再加上他因消瘦而变尖的下巴,看起来就好像受了数不清的委屈,又好像蕴含着一份愤世嫉俗的冷漠。
陆永丰站在他面前看了一会儿,最后拿出手机把那封邮件删掉了。
他摸了摸汪明的头,动作很轻,但汪明向来睡不深,马上弹了一下,醒了。汪明穿着宽松的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两个小药瓶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在陆永丰仔细看之前敏捷地用手一捞,又把那两瓶药塞进了口袋。
陆永丰狐疑地问道:“这啥?”
汪明:“避孕药。”
陆永丰:“……”
汪明镇定地说道:“没错,其实我是中国第一个基因突变的Omega。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陆永丰也很镇定,他边脱衣服边说道:“好呀,那让我做到你的生殖腔打开为止吧~”
“别闹,我快上班了。”汪明笑嘻嘻地推开他,把口袋的药瓶拿出来晃了两晃:“是保健品,护肝片跟肾宝片,我又要熬夜上班又要被你操的,不得好好补一下?”
药瓶的纸包装早被撕掉了,从外壳什么也看不出来。陆永丰怒道:“靠!你有肾宝片为什么不早点分享给我!”
“靠!你这样的还吃肾宝片,你要把我弄死在床上呀?”汪明也怒了。
第45章
你也死了吗?
陆永丰晚上的时候水喝多了,睡着睡着憋醒了。他揉揉眼睛,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三点半了。他摸了摸旁边,床上还是空荡荡的。
陆永丰于是下床,摸出手机打了电话,然后听见铃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响起。他跟着铃声走进了厕所,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抱着抽水马桶吐得声音嘶哑的人。
汪明瘫在地上,陆永丰从厕所门走到他旁这么一小会,他就已经反了两次胃。或许他晚上没吃东西,或许他吃的东西在之前就已经吐光了,现在只能呕出酸水。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吐完以后被残留的胃酸呛得不住地咳嗽,脸一片不正常的酡红,不知是咳的还是醉的。
陆永丰拍了拍他的背,帮他缓过气来。汪明晕头转向地看了他好久,还伸手用手背摸了摸他,才分辨出来,奇怪道:“陆永丰?你怎么也死了?”
陆永丰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也死了?”
汪明歪歪头,醉醺醺湿漉漉的眼睛有一种洗尽铅华的天真懵懂:“我不是在地狱里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陆永丰呸了一声,拿冷水沾湿毛巾抹他的脸,高声骂道:“你做梦没醒过来是吧?”
汪明被冷得打了个激灵,好像如梦方醒般茫然,他看了一下周围,酒醒了许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陆永丰点点头,正想说话,汪明又掐着脖子吐了起来。陆永丰看他这样子,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胃出血送急诊了,他皱起眉,一边轻拍汪明的背,一边说道:“你不是去卖酒的吗,怎么喝成这个鬼样子?”
汪明吐完,瘫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气若游丝地说道:“会所的客人都很变态的,就算不能摸你操你,有的是办法让你……不说了。”
陆永丰:“我就该举……就该阻止你去那里打工。”
汪明一反常态地尖锐反问:“那你觉得我这种人还能去哪里呢,陆大少爷?”
但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会平日的样子,眼里露出贱兮兮的欢欣雀跃:“我今天赚了两万块的提成,我恨不得那几个老板天天都来!”
陆永丰也一反常态地冷了脸:“是啊,他们再来几天,你就可以拿着这个钱买你的坟墓位了。”
但汪明没听见他的话——他抱着马桶睡着了。
陆永丰看着他,不禁数落:“要不是我半夜起来撒尿,你就抱着这个马桶睡一晚上吧!”
他抱起汪明,准备把他运去卧房睡。醉倒的人死沉,陆永丰调整了好多个姿势才抱起来,混乱间那两个小药瓶又从汪明的外套口袋滚到了地上。
陆永丰捡起药瓶摇了摇,将瓶盖拧开,粉粉白白的小药丸便暴露在他的眼前。
黛力新和帕罗西汀,陆永丰默想。
由于最近的扫黄打非,韶华不换这个月的营业情况非常惨淡,苏姐正愁云密布地坐在办公室算账,忽然门被敲响了。
前台恭敬地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引了进来,那人脸生得很,但看着不似善茬。苏姐挂上八面玲珑的笑容,媚声问道:“这位老板怎么称呼?”
那人将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买一个人,一晚上。”
苏姐瞟了一下数位,在脑中迅速生成了自己的提成,思绪有些乱了:“这……这,老板,您是外地人吧?最近我们市查得严,被抓到可不是小事儿啊。”
那人笑了笑,把支票放下:“你总会有办法的。”
汪明收到苏姐的电话时正在出租屋的小板凳上喝小米粥,边喝边看陆永丰穿着一条大裤衩、光着脚在厕所的洗衣盆里来回踩着满是泡泡的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