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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85章

    Chapter

    79

    出门问了路,附近的居民伸手一指,果然抬头一眼便能看见高嵩的尖顶,直刺苍穹,在一众低矮的古建筑中格外高挑。

    “如果你不认路的话,看看镇上唯一的钟楼。他和教堂在同一条直线上,东西相望。”

    我望了眼那座远近闻名的中世纪古钟楼,估摸了到教堂距离,走过去应该不用八分钟,便抱起宝宝朝小镇里走。

    宝宝却挣扎着要下地,在我怀里乱蹬,我心中奇怪,怎么着突然不给我抱了?只好一边松手放他下地,一边帮他把外套扯好。

    宝宝向前小跑两步,又停下来等我跟上他,拉着我的手晃了晃:“羞羞脸,叔叔会笑。”

    哦,他这是担心秦塬笑话他呢。

    我一听心里特别满足,起码目前这孩子还把“秦塬”划在外人的范围里,知道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好一些,怕给我丢人。

    “真乖!爸爸给香一口!”

    我牵起他的手,宝宝听话地把脸蛋儿凑过来,俩人一路恩恩爱爱,都快忘了秦塬还在教堂那儿等我们去解救他。

    我心里琢磨到底为什么他会被当地老太太揽下,莫非她家有个omega想介绍给秦塬?意大利人虽然出了名的热情,但也不可能见着一个优质alpha就往上凑啊。

    我满脑子疑惑,不知不觉就带着宝宝走到了白墙教堂。

    正如秦塬所说,这座中世纪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

    我站在小院铁艺门外朝里观察了一番,教堂面积虽然不大,但白色和砖瓦和色彩斑斓的玻璃窗形成的强烈对比,依然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它就像是这座古老小镇的心脏,外人看来它只是屹立在这里数个世纪毫不动摇,却不知它是当地人信仰的源头,源源不断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支持,时时刻刻慰籍他们灵魂深处。

    我朝院子里望了一圈,显然目所能及的地方根本看不到秦塬。

    我心想他可能是进到屋里头去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不能久站,老太太拉他到教堂里面坐着说说话也情有可原。

    来之前我看了些旅游攻略,这教堂平日里就是当地人做礼拜的,基本没什么游客。我在院墙上四处寻找警示标语,确定没看见不许外人进入的标志,于是试着推了推小院的铁艺门。

    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便开了,生锈的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吓得辛宝宝赶紧伸手捂住耳朵。

    细心打理过的庭院内落有几座精巧的雕像,不知名的花装点着这座小教堂,中和了哥特式建筑尖锐的特征,使之变得柔和宁静。

    我领着宝宝穿过庭院,踏上教堂前的石阶。厚重的大木门虚掩着,从缝隙朝里望,昏暗一片,根本辨认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怎么会没有人?奇怪,今天不是礼拜天吗?应该有很多当地人到教堂来才对?不应该是这样冷冷清清仿佛“闭门歇业”的情况吧。

    宝宝也不吭声,正悄悄拿手指尖戳门上的刻花,神情专注。我正纠结是否要进去看看,耳边突然响起一位女性的声音: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今天教堂暂停礼拜活动,镇上的居民都到隔壁镇去了。”

    我偏过头一看,是一位修女打扮的妇人,像是从意大利电影《特蕾莎修女》走出来那般。

    我赶忙拉过孩子,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没有活动,我是一名游客,和其他游客约了在这附近见面,但没看到对方,请问您见过他吗?是一位亚洲面孔的男性alpha。”

    修女将我从头瞄到脚,又看了看我牵着的孩子,抱着圣经朝我微笑:

    “来自亚洲的男性alpha?上帝保佑,我见过,他就在里面,你可以带着孩子进去找他了。”

    我连忙同她道谢:“谢谢您。不过教堂今天不是不对外吗,我们这样打扰会不会不太合适?”

    修女替我推开了虚掩的沉重木门,在吱呀声中回答道:“自然是有人预约了教堂举行活动,我们才能够将地点空出来,去吧。”

    说罢,在我背上轻轻怕了两下。

    我先一步迈了进了进去,孩子紧跟其后,一手紧紧和我相握,一手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开口:

    “爸爸,奶奶坏,怕……”

    我看了修女一眼,所幸她听不懂中文,只是和蔼地望着宝宝。

    在陌生神秘的宗教场所里,孩子显得特别不安,我将他抱起,安抚道:

    “没事,奶奶是好人,咱们不怕,有爸爸在怕什么呢?”

    宝宝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脑袋贴在我的肩上不说话。

    我迈步走进教堂,四周寂静空荡,多扇玻璃窗五彩斑斓,原本太阳光应该透过玻璃向地面洒上美轮美奂的多彩光影。

    却因为今天不太喜人的阴沉天气,室内不仅昏暗一片,连玻璃上高饱和度的色彩都仿佛退了色,使之笼罩上一层灰色薄布。

    礼拜堂的座位分为左右两块区域,中间有一条宽敞的过道。我踏上丝绒地毯往前走,越向深处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这里这么暗?

    除了古老烛台上的蜡烛,基本没有其他照明设施了。

    也许中世纪的教堂为了保留特色吸引有客,会最大程度还原当时的环境,但照明系统总可以完善一下吧,平日里有其他游客,小镇上其他居民也会前来,难道其他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待我走至过道正中的一刹那。

    刷——

    眼前突然白茫一片。

    室内所有的灯都在同一时间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我感觉无比刺眼,我赶紧闭上双眼,伸手将宝宝的眼睛捂住,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得开,映入眼帘的华丽吊灯令人头晕目眩。

    “秦塬!是你吗!你到底弄的什么名堂!你不知道这样一会暗一会亮对孩子眼睛特别不好吗!”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中文,大声朝对方喊道。

    我还没能适应整个大堂的光线,眯着眼睛向正前方望去,只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黑色长款风衣包裹着他的身躯,让我辨认不出对方的身形。

    他背对着我,站在一方木制地台上,面朝偌大的红色十字架,泛光灯打上他的背影,令他显得格外伟岸。同时也照亮了白墙上,位于十字架正上方,用意大利文书写的句子——神爱世人。

    在这样神圣的画面中,他仿佛突然降临人间的使者,而我即将成为他审判的对象。

    这样极具冲击性的场景让我有些惊措,我不自觉地抱着孩子退了两步,有些慌乱地再次开口:

    “喂!秦塬!是你吗?你倒是说句话啊!”

    对方一动未动,久久没有作答,让我更加焦虑不安。

    宝宝估计被我捂难受了,挣扎着摇了摇脑袋,在我怀里呜咽两声。我缓缓松开手,轻抚他的后背,一边安抚他,一边再度朝对方开口:

    “秦塬,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是,我是瞒着你把孩子生下来了,但这两年我一分钱也没花你的吧,也没要你负责管你要过抚养费,咱们今天不是一起给孩子过生日的吗?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在这里装——”

    “神弄鬼”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并同样用中文回答我:

    “辛柑,你真的来了。”

    我一愣。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我分明不久前才听过。加上对方不太熟练的中文发音,我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心中大吃一惊。

    对方慢悠悠转过了身此时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光亮,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渡良濑!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诧异不已,抱着孩子向前走了几步。

    “秦塬约了我今天给宝宝过生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哦对,当初是你提议我们到这里旅游的……”

    我说着,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自己没了声,脚下一顿。

    我狐疑地望着渡良濑:“不对,我和秦塬的集合地点是临时改的,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约在这里见面?”

    渡良濑微笑地站在原地,背后的十字架衬得他的笑容圣洁温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之情。

    ……怜悯?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好意思,又忘了事先和你打声招呼,不过你知道吗辛柑,你的alpha,秦塬,不会来和你们见面了。

    他双手背到身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替他来了,希望你不要难过。”

    我听不明白了,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你和秦塬有联系?”

    不对啊,渡良濑分明不认识秦塬,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怎么可能有联系?

    “当然没有,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想想看,作为一位在商业和艺术界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此时最想做的应该是什么?”

    不等我回答,渡良濑又随即背过身去,面对十字架,虔诚地双手交握,低声祷告。

    “我来告诉你吧。”他缓缓开口,“秦塬最想做的肯定是除掉你和儿子,你们两个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是他不愿意提及的阴暗面,他怎么可能还和你们见面?他一直在骗你呢。”

    他转回身,冷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另一只手伸向风衣内袋:

    “不然我替你打个电话和秦塬确认一下吧,看他认不认这个宝贝儿子吧。”

    我看清他手上高举起的东西,脸上霎时血色全无。

    那是一把意大利伯莱塔手枪。

    作者有话说:

    心肝:老子也是见过枪很多次了

    第86章

    Chapter

    80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不自觉收紧手臂,难以形容内心的震惊:

    “渡良濑悠马!你疯了?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我畏惧地顶着他手中的枪,黑色的枪管里有无尽深渊,随时都可能将我和孩子拖进黄泉。

    渡良濑迟迟没有回答我,我下意识地想向后挪动了几步,可谁知身后忽然一声巨响,礼拜堂沉重的木门就在一瞬间被人撞开,近十位西装革履的黑衣外国人一齐涌入这个小教堂。

    我扭过头去,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其中一个,一手钳制住肩膀,一手捂住了嘴。

    我奋力挣扎,肩膀难以活动,险些将孩子摔在地上。

    “爸爸!爸爸——”

    宝宝吓坏了,边哭边喊,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掰黑衣人强壮的手臂。

    “坏!放开!放开——”

    我被生生逼出了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黑衣人捂着我的口鼻,让我呼吸不顺,还是因为宝宝想要救我,让我感动得情不自禁。

    这时另一个黑衣人上前,试图从我手中抢过孩子。我愤怒地瞪大双眼,奋力抬起脚超对方踢去,正中对方小腿。

    我这下踹得可不轻,对方愤怒地用意大利语辱骂了一句,粗暴地反踹了我一脚。我的小腿瞬间一阵顿疼,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险些软倒在地。

    身后的人将我托住,没让我得逞,微微松开一只手臂,将宝宝也一并牵制住。

    宝宝的哭声刹那变得微弱,我又惊恐又心焦——不能这样捂!孩子会窒息的!

    强烈的父爱激发了我的求生欲,我瞄准时机,趁身后人不注意,朝他的虎口用力咬下一口!

    对方痛苦地发出刺耳的尖叫,也顾不上我了,直接松开了手。想抢走孩子的人则立刻掏出手枪,眼看就要开枪打爆我的头。

    我将孩子搂进怀里,绝望地闭上了眼。

    “都给我住手!”远处的渡良濑突然大声呵斥道,手中的伯莱塔直指黑衣人,“我警告过各位不许动粗吧,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怪我不客气,我相信盛名在外的中部黑手党不会养出的都是些和诺尔恰特产一样的东西吧?”

    我一听渡良濑让人松手,悄悄松了口气,又在心里暗想,渡良濑这句话根本不是暗讽,是明嘲了。

    诺尔恰被誉为意大利肉制品之都,特产是享誉世界的ghiale腌肉,中文翻译为“野猪”。

    连我一个外国人都听出来他拐着弯儿在骂人,意大利人不可能听不出来。这些所谓的“黑手党”一个个身材魁梧,粗暴蛮横,要是生气了说不定随时给渡良濑一枪,渡良濑还真他妈敢说,真是不怕死。

    想到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渡良濑悠马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吗?他原本就这样大胆猖狂吗?

    我忽然想起当年在科西嘉他挺身救我时,他那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得仿佛受过专业训练的动作,也许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我面前戴着面具,保持一个良好可信任可安心的依靠形象。

    我不禁一凛,难道渡良濑真的帮日本黑道做过事?

    渡良濑抬了抬枪口,继续指着钳制我的黑衣人,说道:“蠢货,我给你的那块白色绒巾上浸了能让人暂时失语的药剂,你到底会不会捂?”

    我一愣,赶紧开口喊了一声,居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难道刚才孩子哭声越来越弱也和这个药有关?

    我赶忙借袖子疯狂擦了擦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渡良濑悠马,恐惧万分。我八辈子也没想过前几天还和我通过电话的朋友,一位和蔼可亲的儿科医生,此刻居然对我和一个两岁的孩子下此毒手。

    渡良濑敏锐地感知到了我的视线,和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突然低笑一声:“看来药效已经发作了,不错,比我预计的好一点。”

    渡良濑缓缓垂下握着伯莱塔的那只手,另一手举起手中的手机,朝我晃了晃。

    “辛柑,朋友一场,我送你一份礼物好吗?你一定会喜欢的。是关于秦塬为什么没有来赴约的原因。”渡良濑语气平静。

    是啊,为什么?难道他们在路上埋伏埋伏,也把他……我不敢往下猜,微微颤抖的身体将我的恐惧暴露无遗。我愤怒地想要发出声音,可是一个字也无法从嗓子里冒出来。

    “我想你一定想说,你们别乱来,如果秦塬知道你们害死了他的亲儿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吗?”

    渡良濑无奈地摇摇头:

    “哎,辛柑,你就这么肯定秦塬会来救你吗?就你曾经所说,秦塬是一个只要忙起工作就连配偶都可以毫不关心的无情男人,那么他怎么会愿意浪费无用的时间精力来管一个对他工作没有半点帮助的偶然标记的前任,和一个可能成为他攀上豪门高枝阻碍的绊脚石?不是吗,辛小拖油瓶?”

    我被他这这一番话气红了双眼,肺都要炸了,前胸起伏不定。

    垃圾东西,说谁宝贝儿子是拖油瓶!我真是我真是看走了眼!

    渡良濑轻叹一口气:“多说无益,我现在就给大忙人秦塬打电话,看看他是怎么说的?为什么答应你陪儿子过生日,却不来赴约?”

    说着,他按下一串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并开启免提。

    嘟——嘟——嘟——

    此时教堂内静得吓人,只有接通中的音效不断在屋内回响。

    我的心也跟着音效强有力地紧张鼓动。

    大约二十秒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哪位?”

    秦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虽然隔着电流音,但我一下便认出了他的声音。这次是真的,两年多未曾听过的声音。

    大概是看见来电显示地区为意大利,秦塬特地切换了意大利语问候。我第一次知道他原来会说意大利语,而且还说得这样标准流利,让我这个在当地生活了两年多还只会说些基础交流的人倍感羞愧。

    渡良濑却没有用意大利语或是英语回复他,而是选择说他那口一听就很日本的中文。

    他开口道:“秦塬先生,你的配偶和儿子此刻正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想要救他们,请向我提供一百万欧元的赎金,并且遵守约定不要告之国际刑警,等我拿到钱,自然就会放过他们,否则我将会撕票。”

    我大惊失色,一百万欧元!那相当于七百多万人民币!他也真要得出口!

    我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不会的,秦塬不会因为对方要太多钱就不救我们的,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录音了,说不定已经偷偷准备钱了,说不定已经悄悄联系警察准备营救我们了!

    秦塬愣了数秒,半晌才嗤笑一声,缓缓开口:

    “同我开国际玩笑?嗯?不好意思,我本人既没有配偶也没有儿子,对方是谁我不认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

    渡良濑接话道:“哦?你不是一个儿子今天生日吗?你的配偶对我说你还答应他一块陪儿子过生日,这会儿都已经到意大利了呢?不来见见吗?”

    “我答应他陪儿子过生日?对不起,请你确认对方没有臆想症再来找我,否则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我还要飞上海开会,那么,再见。”

    紧接着,电话那头便响起了一阵盲音,意味着秦塬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我恍若被雷击中。

    秦塬刚才说什么?他说自己没有配偶我可以理解,他说自己没有儿子?

    那是他的亲骨肉,他口口声声要来探望的亲生儿子,他现在说不存在?他分明已经到了意大利,这会儿又要跑去上海开会?

    难道他和我一套说辞,对别人又是一套说辞,其实他一直都在骗我?

    两年前的今天我在医院痛苦得差点去死,苦苦守着他的约定,等他来陪我生产,结果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他,也是因为轻信了他的谎言?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来探望我和孩子,只有我这个傻子,为了迎接他做足了准备,最后落入这般田地。

    如果秦塬今天真的来了,我和宝宝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样的破事?

    我抱着孩子,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啧啧啧,真可怜。”

    渡良濑望着我,脸上写满同情。

    “辛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无助?特别绝望?特别恨秦塬?”

    神圣的十字架沦为他的背景,泛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肌肤格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竟让人产生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

    他从容自得地把玩着手中的伯莱塔,只要他此时扣动扳机,我和孩子通通没命。

    “我也是一样恨他的。可我是个beta,社会准则就是这样,我不够本事害他,可也不能害他,害他的话万一让燃川知道了怎么办,他就不会乖乖回到我身边了!谁让你是秦塬的omega,而你的儿子是秦塬的孩子?对不起,我只能欺负到你的头上了,omega生来不就是让人欺负的吗?”

    他慢悠悠地走下地台,踏上过道,缓步走向我,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仿佛在为我的死亡倒计时。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用吝啬语言,尽情对渡良濑悠马谩骂吧,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心理变态。

    第87章

    Chapter

    81

    怀中的孩子不再挣扎了,呼吸逐渐平稳,看来是苦累昏睡了过去。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将他的小脑袋贴近我的脸颊,沉痛地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有千万个疑问,我很想开口一个一个地质问渡良濑,然而却因为失语而无法张口吐出半个字,憋在心里不断膨胀,随时随地准备爆炸。

    渡良濑在我面前停下脚步,手中的伯莱塔伸向我,枪管将我的下巴挑起: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走的,我会让你走得很有意义。首先,你和孩子的死会让秦塬直接崩溃,再也顾不上事业。没了依靠,燃川就会再次堕入落魄潦倒的境地,他就不得不回来找我了,回到我身边了!”

    渡良濑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神情激动,语调上扬,语速也越来越快。

    “再者,你会给世界医学界留下卓越的贡献,为第二性征转变的研究提供强有力的腺体研究数据资料!虽然我在你人体上的实验以失败告终,但是只要在你临死前尽快摘除腺体,腺体依然可以在实验皿中作为活体继续进行研究,你这两年来打的所有针,每一针将来都有研究价值,每一针都不会白白浪费!”

    我浑身紧绷,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枪管上,丝毫不敢动弹。

    为什么!

    我百般不解。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更不明白作为“朋友”的渡良濑悠马为什么要害我?“这两年来打的所有针”指的难道是他一直以来以调理我的身体和调节信息素为由,给我打的那些调节剂?渡良濑这样处心积虑地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惊恐万分,根本不敢细想他给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什么后果。然而更令我背脊发凉的是,难道一开始在科西嘉,他就已经带着目的接近我?说不定连当时我差点被人欺负,他忽然出现救了我,也只是一场策划好的苦肉计!

    想到这个可能,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且他口中的燃川是谁?为什么渡良濑这么渴望他“回到身边”?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说不定这中间发生过有什么误会!

    我向渡良濑投去迫切的眼神,试图向他解释,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

    渡良濑居高临下地望了我一眼,开口对我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你,给他打一针解药,孩子就不用打了,哭起来又吵又烦人,让他暂时哑着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尖锐的针头便扎进了我的身体,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体内。针头拔离的刹那,我忍不住微微抽搐。

    “倒数三十秒你就可以说话了,看你这么可怜,我让你把想知道的都问了再上路吧。”

    渡良濑不带感情的说道。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咽喉一阵火辣,三十秒后,我张开嘴“啊”了一声,居然真的发出了略微嘶哑的声音。

    我赶忙清了清喉咙,急切地对渡良濑开口,语气痛苦:

    “渡良濑悠马!你说的燃川是谁?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人!你为什么要为了他,利用我去破坏秦塬的事业?你是为了利用我两年前才接近我?你这两年间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你想在我身上做什么害人的实验!你说话啊!”

    “嘘——”

    渡良濑不耐烦地闭上眼睛,眉头紧皱,伸手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辛柑,你的问题可太多了,我一个一个地回答你好吗?如果你让我烦了,我就不回答了,直接先送宝宝去天堂吧。”

    我一听他拿孩子威胁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只搂紧孩子,无言地望着他。

    渡良濑满意了,轻笑着点点头:“好吧,那么我先告诉你,燃川是谁。因为你确实不知道,我不怪你。”

    说着,他掏出手机,划动了几下,将屏幕举到我的面前:“这则新闻你还记得吗?”

    我仔细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网页和图片,一眼便认出是渡良濑曾经让我看过的艺术界新闻,图片上的两男一女分别是秦塬,他签下的画家,以及霍小姐。

    “和秦塬并排走在一起的,是我的前男友,梁燃川。”

    渡良濑悠马收回手机,无比深情眷恋地望了屏幕一眼。

    “他是你们中国人,多摩美术大学的留学生,我们在东京塔下相遇,认识的时候,我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医大生。他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恋人,但是性格不太好,为人高孤自傲,凡事不肯低头,就连想法也异常刻板固执,自认为alpha高人一头的同时,也应该要承担alpha相应的指责。唯有在外面碰得头破血流了,才会灰头土脸地回来找我哭诉。”

    渡良濑将伯莱塔拿离我的下巴,陶醉地摊开双手,仿佛想要将什么拥进怀中。

    “每当他碰壁回来的时候,我都非常高兴,格外安心。因为这是他内心最为脆弱,同时也是他最需要我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我的。他对我哭诉,说他的父母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废物,我告诉他,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工作,我可以养着你,直到你找到合适的工作。其实我心里无比希望他永远这样颓废下去,颓废一辈子,我养他一辈子也行,只有这样,他的父母才会永远觉得他是垃圾,他和父母的关系会永远处于冰点,自然也不会听父母的话和我分手,找份体面的工作顺便找个能生孩子的omega传宗接代了。我这么爱他,怎么能接受他因为事业或者家人的一句话,就抛下我离开呢?要他离开我,还不如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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