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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的吗?你舍得这么对我?”

    “怎么舍不得?反正到时候我回

    08年了,这里的一切暂时和我无关,孤儿寡omega的又不是我。”

    秦塬估计是见我身体逐渐恢复,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扯了扯领口,懒懒靠上椅背,还有心思跟我开起玩笑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对我们彼此都好。

    我虽然不习惯他与我亲昵调笑,但看到他为了我痛苦烦恼,我心里起码难受上十倍。

    在我心里未来的秦塬不该是这样,他应该活得自在快乐,有美满的家庭,有健康的配偶,可以为他分担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

    很显然,未来的我并没有做到。

    “秦塬,你后悔和……我结婚吗?”

    我顿了顿,不太确定这样表达妥不妥当。秦塬应该能听出这个“我”另有他指吧。

    秦塬没有回答。

    沉默超过十五秒,我将自动判定这个答案为“是”。

    我开始在心里默默数数,忐忑不安,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哪一个答案更好一些。

    “没有。”

    第十二秒的时候,秦塬开口了。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没有这么糟糕。

    “但我后悔过标记你的那一刻。”

    ……你还不如不要说。

    作者有话说:

    秦满心是不是特懂事?他早熟是有原因的,并不是秦总和心肝多会教育。

    第16章

    Chapter

    15

    就在我用小脑袋思考“后悔结婚”和“后悔标记”究竟哪一个问题更严峻时,有人敲响了我们的车窗。

    秦塬降下车窗。

    “同志!这儿不能停车啊!一会儿后头的车过来给您蹭了,您这奥迪A8一般人可赔不起啊!”

    一位交警同志站在秦塬那侧朝我们敬了个礼,又越过秦塬看了我一眼,正色道,

    “您要教育孩子回家教育好吧,大马路上随意停车怎么回事儿呢?小孩儿哭哭啼啼也不能影响我们交通秩序啊!还好我来得巧,赶上个铁面无私的这会已经给您开罚单了,哪还管三七二十一啊!”

    我意识到自己过于狼狈的样子让这位纯朴的人民交警产生了误会,干脆闭着嘴不出声。

    秦塬抱歉地朝他点点头:

    “半路遇上事耽误了,我们马上就走。”

    “你看看你,是他家长吧?有事情好好说话,半路上给人都说哭了,瞧瞧他可怜的,哎!”

    ……这位正义的小哥好像误会得有点深了。

    秦塬也不做解释,赔笑道:

    “是我的错,我这暴脾气不太行,回家一定好好改正。”

    ……怎么还演上了?

    “行行行,那赶紧走吧!”交警同志摆摆手放了我们。

    秦塬升上车窗,A8扬长而去的那刻我还听见他自顾自念叨:

    “哎,现在的家长不行,小孩也不行,承受能力这么差,一点小打小骂就哭鼻子。”

    我忍不住偷看秦塬,到底是他太显老,还是我太稚嫩?我俩现在差十二岁,最多也就被误会成兄弟吧,怎么还能把他无辜成我家长呢?

    秦塬注意到我的目光:“怎么了?看什么?”

    “没什么。”我斟酌了一下语言,“就觉得为人父挺不容易的,害你都苍老了。”

    秦塬:“……”

    苍老的秦塬照顾孩子真的有一手,比方说到家下车后他怎么样也不准我把儿童毛毯掀了,说晚上有风,非要我裹着进门。

    我披着花花绿绿的毛毯从地下车库出来,心里格外惆怅。

    “小爸爸怎么穿着我的达灰熊咧——”

    秦满心正趴在茶几上画画,油画棒和彩色铅笔扔得满地都是。

    “这不叫穿,这叫披。”

    我拿下小毛毯,顺手把它挂在秦满心头上。

    秦满心挣扎着从毛毯里爬出来,一鼓一鼓的,一小团好可爱,像魔术毯下藏着的小兔子。

    “就是穿啊!你看它还有帽子!”秦满心非常自豪地给我展示毯子,“大爸爸带我去上海迪司力乐园的时候给我的买的!我还有心戴露的玩偶!”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

    秦满心真是蜜罐里泡大的,这么点孩子去游乐园又玩不了什么,秦塬要培养亲子感情还不如去商场儿童区蹦床呢。

    保姆去做饭了,一楼客厅里只有秦满心在。这个客厅我还没待过,出门的时候只匆匆看了眼,明显比二楼的装潢要华贵很多。

    二楼整体偏简约,但显然二楼住人更舒服,不然整天住得金碧辉煌,有一天脑子不清醒,还以为自己回错五星级饭店呢。跟我早晨起床的时候一样。

    “我去换身衣服,你呢?”

    秦塬站在楼梯口问我,我暂时不太想和他共处一室了,于是摇摇头。

    我走到沙发坐下,随手拿起秦满心的一张画,准备点评一下儿子的大作。

    “满满,请问你画的这是什么?”

    我看了眼画纸上那几只长着人手的鸟,差点没撅过去。

    合着秦塬打小不会画画,如今还遗传给儿子了!秦叔的基因怎么不能隔代遗传给孙子呢?

    秦满心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

    “我刚才听了一个好感人的童话故事,我怕自己忘记了就赶紧画下来,一会大爸爸要问我的。我记忆力好好!”

    我多看了这副画两眼,愣是没看出这是什么童话故事,只好向儿子虚心请教。

    秦满心摇了摇头,脸颊肉跟着抖了两抖:

    “哎呀!小爸爸你太无知了!居然连安徒生的《十二只野天鹅》都没看过!”

    难以置信!这几只上肢肿胀的鸟居然是天鹅?

    我不禁思考起让秦塬给他换个兴趣培养的可行性。

    秦满心从我手中抽走画,拿了几支彩铅继续涂涂抹抹,看起来是在完善画作。他还不太会拿笔,只是把笔攥在手里,来回挪动。

    我扫了眼茶几,上面还有其他的童话书,实在无聊,就随手拿了一本,想看看十多年后的幼儿读物有没有什么不同。

    秦满心一边画一边嘀嘀咕咕:

    “虽然爱丽莎的十一个哥哥被变成天鹅了好可怜,可是爱丽莎更可怜,爱丽莎和我喜欢的小美人鱼爱丽儿好像啊,她也为了喜欢的人变得好惨好可怜。”

    我瞄了秦满心一眼,哎,这孩子怎么年纪不大,思想还挺深沉的,是不是早熟啊。

    天天吃这么多,确实可能早熟。

    秦满心接着涂,接着念: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爱丽儿呀爸爸,我要是爱丽儿,就不去陆地上找王子了,去了人家又不喜欢她,她的嗓子还没有了!不能说话了!”

    我没想到秦满心共情能力特别强,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画纸上都晕开一滩水渍了。

    我赶紧合上书,把他的画抽走,又伸手把可怜兮兮的儿子捞进怀里。

    我小爸以前跟我说,omega怀孕的时候不注意身体生出来的小孩就爱哭,我现在严重怀疑未来的我不是孕期里营养吃少了,不然就是熬夜看虐文了,不然秦满心怎么能这么多愁善感?

    “哎,你说不定不是胖,是水肿呢。我误会你了……”

    我也很愁,这种情情爱爱的怎么解释?怎么跟满满解释爱丽儿都是自愿的?她是喜欢王子,所以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去追逐他?

    小孩怎么能懂坠入爱河的心情?

    “满满怎么了?”

    秦塬换了套居家服下楼,一眼就看见我搂着秦满心给他顺背。

    “和我说小美人鱼的故事呢,呃……好像……看童话书看入迷了,有点出不来……哈哈……”我手足无措地朝秦塬尴尬一笑。

    “看什么童话看成这样?”

    秦塬走过来,扫了眼摊在地上茶几上的一堆书,皱了皱眉,

    “保姆呢,怎么回事?我让他看的《伊索寓言》,他什么时候又开始看迪司里公主系列了?”

    ……哈哈,原来是偷看禁书,还被抓包了。

    秦满心立马不哼哼了,一个轱辘从我怀里滚出去,滚到秦塬跟前。

    “我看了我看了!我拼完乐高就看了!看了那个《农夫与蛇》!那只蛇好讨厌啊!农夫救了他一命他还反咬别人一口!一看就不是一条好蛇!好的小朋友是不可以这样子的!”

    秦塬满意地点点头,把儿子从地上抱起来。

    “不错,听天记得要再看一篇。”

    我倒是从秦满心的话里听出了重点——

    他的乐高拼好了!

    这是他说要送给我的礼物诶!我不知道提前了多少年收到的象征父子情深的礼物诶!

    “满满——”

    我朝秦满心勾勾手指,坏笑道:

    “听说你给我准备了礼物,现在还不给我吗?”

    “哦哦哦!”秦满心用肉手揉了揉自己的肉脸,很苦恼似的,“小爸爸我都要忘记啦!我现在就拿给你哦——”

    说着他扭了两下身子,从秦塬环着他的手臂里滑了下来,光着脚丫子跑上楼了。

    “他上哪儿去?”

    “他的玩具屋。”

    我靠!这个富家大少爷还有自己的玩具屋!

    我惊讶地看了秦塬一眼:“太夸张了秦总,还给孩子整玩具屋,长大了是不是还得建个游戏房啊?”

    秦塬好像对自己宠孩子这件事真的不自知,毫不在意:

    “这套房子两层半,最上面那层是个斜顶阁楼,我划了三间房出来,一间放杂物,一间做满满的玩具屋,采光好,他玩的时候还能晒晒太阳,剩下一间……”

    他说着顿了顿,遗憾道:“……原本打算放你的一些摄影作品,我和满满替你挑了一部分,其他的还等着你自己挑。”

    我可以从秦塬的描述中感觉到自己对摄影是真喜欢,还留下了不少照片。

    老人都说玩摄影穷三代,我怎么会突然某一天多了这么个喜好。

    秦满心不穿鞋也不打紧,他脚板厚实,就是两块粘在地上的肉垫。

    他“哒哒哒”地上楼,“咚咚咚”地的下来,小心翼翼捧着什么东西跑向我,他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像大老爷的将军肚,刚好能把东西卡在肚皮上。

    我远远地看不是很清楚,但乐高嘛!无非就是一堆红色蓝色的像素块,而且秦满心临时做的,体积也不是很大。

    我心里还有些小激动的,毕竟谁收到礼物不惊喜?还是这样一件纯手工拼搭的礼物,多么用心!

    “慢点慢点!别摔了!”

    我提醒秦满心,后来发现他那腿实在是壮,有力着呢,根本不用我提醒。

    “满满拿过来——”

    结果礼物都快到我跟前了,秦塬不知道又抽哪门子风,突然伸出一只手挡我,先我一步拿走了礼物,背到身后,语气严肃:

    “满满,你拼的什么?你从哪里看来的这种东西!?”

    其实我刚才一眼就扫到了那东西的样子,很陌生,但也不是不认识。

    我觉得我认识它的祖宗。

    但凡不是法盲就知道,我儿子,五岁半的秦满心,用乐高拼了个国家明令禁止的——

    “亲缘伪造简易装置”。

    并且可能是十二年后的升级版。

    作者有话说:

    心肝,一个昨天做理解今天做儿子绘画理解的可怜儿。

    第17章

    Chapter

    16

    所谓的“亲缘伪造简易装置”其实诞生于一种非常迫不得已的情况。

    国家政策规定,新生儿要上户口首先得有出生证,出生证上要有alpha父母和omega父母的共同证明。

    证明什么?证明这孩子是婚生子啊!证明这孩子有一个爸一个妈,或者两个爸,或者两个妈,反正你得证明全喽,确定能给这小宝贝儿一个完整的家。

    但凡这些条件缺了一个,那这证就办不下来,办不下来小孩就上不了户口,上不了户口就得做黑户,成了黑户干什么都寸步难行。

    但基本是个成年人都知道,并不是所有小孩都父母双全,种种原因导致没了一个,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能导致这孩子成为黑户。

    如果不想孩子成为黑户,又被国家调查发现不够条件扶养教育孩子,就会被剥夺孩子的抚养权,最终被迫把孩子交由国家,国家为其寻找双Beta的家庭。

    不过问题总比办法多,在勤劳的劳动人民的努力下,“亲缘伪造装置”和它的N代升级版“亲缘伪造简易装置”就因大量的市场需求,应运而生。

    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呢?

    它其实就是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方盒,用来采集alpha或omega的血样和信息素,再进行加工伪造。

    伪造后无外乎几种作用:模仿alpha信息素发散模式用于omega平稳度过孕期;新生儿出生后能够得到AO双方信息素的安抚度过新生危险期;以及——

    躲过严格的调查,成功办理新生儿出生证明。

    国家政策虽然严苛,但多少也有漏洞能让单亲父母逃过这个筛查,毕竟大多数检察人员只认信息素,只要有了信息素和基因组,一切好办。

    而且这个东西根本不新鲜,九十年代末就有了。

    要说我为什么知道这个装置,那当然是学校法律知识宣传课的时候认识的啊!这可是禁止市场流通的东西,国家得保证能上出生证的小孩都有alpha父母和omega父母的。

    哎,其实也不怪国家这么想,毕竟大家都觉得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更有利。

    “……我……唔我怕……”

    秦塬这一声真喝住了秦满心,他委屈地挪过来躲在我身后,紧紧挨着我,脑袋偷偷探出来偷看秦塬。

    “小爸爸,我怕……”

    “不怕不怕!”

    我偷偷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嫩肉,替他壮胆,抬头与秦塬对视。

    “你嚷嚷什么啊!都吓着人孩子了!”

    秦塬神色没有半分放松:

    “你别挡着,我问问他,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东西——秦满心!你站出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

    秦满心慌里慌张地缩回脑袋,死死揪着我的衣服下摆,还一个劲儿往后退。

    合着是拿我当盾牌啊?

    “辛柑!”

    小孩不知道这样拖着大人走有多危险,可大人知道啊。

    我一个不注意,当即就被秦满心拖得重心向后,差点翻倒。还好我手快撑住了沙发背,不然万一头倒栽下去,那真是单箭射双雕,一举两得,全都完蛋。我结实点,没事,还能送秦满心这小子一记泰山压顶。

    秦满心好像被唬了一跳,愣是不敢再乱动了。

    “小爸爸小爸爸!你不要紧吧!”

    我站直身子:“没事,小事哈。”

    我可以没事,但秦塬明显不行,他这次气急了,捋了把袖子作势就要过来提拿秦满心。

    “我给你选,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这下语气比先前更低了,不断外溢的浓郁信息素都在对外昭示秦塬现在非常生气。

    我内心居然生出些紧张和期待——

    这下秦塬终于有点我认识的样了!

    就是秦总这脸翻得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对儿子宝宝贝贝的,下一秒就啥也不是了。

    他俩这倔脾气倒是有几分相像,谁都不服谁,我在中间格外难做人,既然秦塬唱红脸,那我只能唱白脸丛中调停了,不然僵持到焦点访谈都播完了还吃不上饭。

    “满满,你就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就行了,你大爸爸又不会责备你,他就是好奇呀。”

    秦满心听我还跟他轻声细语说话,委屈巴巴地说:

    “我……我见过嘛!我肯定是见过的!就是小爸爸他——”

    “秦满心!”

    秦塬大吼一声,这次真的是吼,连保姆都赶来了。

    “哎哟!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

    别说保姆,我都傻了,我穿来到现在第一次听秦塬这么大声说话,连带着信息素都浓郁到了顶点,并瞬间爆发,让每一寸空气都带着攻击性。

    秦满心被他吼得一震,呆在原地,揪着我衣角的小手一松,愣愣把后半句说完:

    “——他和我一起看的电视,好几个警察叔叔在抓坏人的,里面就有这个,小爸爸说那个东西很神奇的,我问他是不是坏东西,他说不是……他还想要一个……我就说……说……我送他一个吧……呜呜呜呜……呜呜……哇啊——”

    说到后面根本忍不住,嘴巴一憋,委屈得号啕大哭。

    “呜呜哇啊——我就用乐高拼了一个嘛……呜呜呜……”

    天哪,太心疼了,我都替亲儿子委屈。

    秦塬没有搞明白事情原因,怎么能平白无故冲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儿?

    央视法制频道经常放介绍滥用这种装置所产生的危害的节目,小孩陪大人看电视,了解了解也不是什么坏事,知道就知道了,至于吗?

    不过说起来也有我的错,乱开孩子玩笑,骗秦满心说这违法的装置“不是坏东西”也就算了,竟然和孩子说想要一个?

    我怎么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秦塬脸色依然铁青,很不好看,他紧咬着下唇,肩膀伴着略微沉重的呼吸声起伏,信息素不受控制地胡乱释放攻击性。

    秦满心哭得撕心裂肺,一旁的保姆想上前哄他,却又碍于秦塬的脸色,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我则被秦满心吵得耳鸣眼花,隐隐头痛。

    我环顾了一圈偌大的客厅,竟在一瞬间产生错觉,觉得这闹剧般的场景似曾相识。

    我皱眉甩了甩头,赶紧拉上保姆一起哄秦满心,无奈地看了一眼秦塬:

    “你在干什么?你误会了满满还不用过来哄哄吗?”

    秦塬失神地回望我一眼,瞳孔深不见底。

    他狠命攥着手中的乐高,塑料棱角扎着他的手心,我都替他肉疼,可他居然毫不知觉。

    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脑袋里忽然闪过三个字,霎时让我眼睛一亮。

    因为这三个字足以形容这一天相处下来秦塬所有的异常——

    神,经,质。

    ……

    对,太对了!就是神经质。

    他这一整天都是这样,在紧张和放松间循环往复,患得患失,无安全感,心情低落,重点是情绪起伏大。和omega安全教育上提醒该警惕的某一alpha类型太像了。

    我甚至忍不住想,难道秦塬也有病?

    啊不是,是生了病?

    好怕秦塬一时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后悔终生的事,我紧张地搂着秦满心,隔空朝他扬了扬手,希望他能赶紧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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